长生之谜:一百八十岁周易大师人生实录——《大国隐士》


  
  对穆彰阿的到来,黄爵滋大感意外。惠郡王不止意外,还面露慌乱,他可不想让穆彰阿看见。更加不想让穆彰阿看见的还有两个阿哥。
  穆彰阿若知道他带两个阿哥私自出宫,并且到一个家里刚办完丧事的大臣家,一定会禀报皇兄,皇兄知道了,皇后就会知道,皇后知道,皇太后也会知道,这事可就闹得太大了。
  惠郡王疑虑地瞧着邵如林道:“穆大人怎么会到你府上?我和阿哥们可不能叫他看到。”
  黄爵滋自然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道:“王爷,先避一避吧。”
  这一会儿如同刀山火海,把邵如林翻来覆去的蒸煮熬煎几次,他几乎要疯了。可时间紧迫,容不得邵如林恍惚,他在脑中把能让惠郡王的藏身之处过了一遍,竟不知如何是好。
  内室是夫人病故之处,对年幼的阿哥们不吉利,惠郡王和两个阿哥都要避讳,不能去。书房倒是可以,但去书房怕正好和穆大人迎个正着。总不能请惠郡王和阿哥去柴房吧,当然不行。这些房子不行,只剩庄若兰住的西厢房了。
  邵如林顾不得许多,急忙抱起六阿哥,对惠郡王道:“王爷请随我来。”
  庄若兰在西厢房发了会呆,听到天门似乎在与人打架,想要出去察看,又听到有外人的声音,就不敢动了。正心神不安,邵如林一行人突然闯进来,吓得她“啊”了一声。见是邵如林,忙施礼道:“若兰给爷爷请安。”
  邵如林放下六阿哥,来不及细详交待,道:“若兰,惠郡王和阿哥在你房中暂避片刻,休要声张。”
  邵如林转身出来再去接待穆彰阿。
  穆彰阿已经走到上房门口,黄爵滋紧走两步,施礼道:“下官黄爵滋给穆大人请安。”
  穆彰阿身后跟着宋斯文,没着官服,一身士子书生打扮。黄爵滋不认识,只是拱了拱手。
  穆彰阿道:“黄大人不在鸿胪寺办差,怎么到属下府上来了。”
  黄爵滋道:“回中堂大人话,邵大人因夫人过世积虑成疾,请假在家养病。正赶上近来鸿胪寺公务颇多,下官苦无援手,心中不免焦急,特来探视。”
  上司体恤下属,合情合理,况且黄爵滋拿公务说事,有前来催邵如林销假之意,穆彰阿无话可说。
  邵如林自西厢房出来,先去茅房绕了一下,出来后作出病态,蔫蔫地给穆彰阿请安道:“下官何德何能,竟劳中堂大人大驾亲临,有什么吩咐着下人知会一声,如林尽心去办就是。”
  穆彰阿细细端量邵如林,见他比前时消瘦许多,也老了许多,不疑有诈,道:“听黄大人说邵大人病了?要紧吗?可要当心身体。”
  邵如林道:“多谢大人关心,下官的病好多了。”
  穆彰阿乜斜了黄爵滋一眼,轻描淡写地道:“老夫贸然造访,不会打扰二位说话吧。”
  这明摆着是催黄爵滋离开。
  作者:@支撑着 时间:2015-12-03 20:11:00
  感觉读者看到此作品,就像见到两排扣的猪乳头,读者太多,然乳头有限,奶水更有限。所以,只有嗷嗷叫,lz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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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比喻……LZ只能边哭边^更更更更更更……
  黄爵滋微笑道:“哪里,哪里,既然中堂大人与邵大人有事要办,下官先告辞了。”
  送走黄爵滋,三人房中就坐,丫环上茶,静静品了一盅茶,没有一人主动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邵如林不知穆彰阿带着一个书生登门是何用意,又不便打问,反正是病着,正好借以掩饰。
  冷了一会儿场,宋斯文主动自我介绍道:“邵大人,不才姓宋,名斯文,字潜明,乃一介腐儒,与兵马司韦副使是结义弟兄。”
  闻听此言,邵如林心中的谜团蓦地解开,原来韦符背后有高人,所以才纠缠不休,惹出那许多是非。
  邵如林冷冷地道:“领教,潜明,可是潜龙孔明之意?想来宋先生定是胸有沟壑,怀才不遇的不世之才,能得穆大人知遇,前程未可限量啊。”
  这分明话里有话,穆彰阿怎能听不出。笑道:“邵大人有识人之明,老夫今后倒要试看潜明果真有诸葛孔明之才吗。”
  宋斯文道:“邵大人取笑晚生,中堂大人千万别当真。邵大人乃文王在世,子牙重生,在邵大人面前,不才岂敢狂悖。不才这个潜明,乃是取潜行修身,淡泊明志之意。”
  这时,天门换好衣裳,闯入上房来寻找两个阿哥。听见宋斯文的话,冲口而出说:“潜明潜明,潜清待明。”
  天门竟然给宋斯文下了个绊子,当即把宋斯文吓得差点屁滚尿流。虽说大清已入关近二百年,江山巩固,可满人的根不在这儿,世代担心重蹈前朝覆辙,仍是忌惮前朝余孽死灰复燃。文字狱是没了,但提到前朝的国号,不能不万分小心。
  天门当着穆彰阿的面,把宋斯文的字解释为“潜于大清,等待复明。”这对宋斯文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
  宋斯文割舍心爱之物,刚搭上穆彰阿,怎甘心因小孩子一句话,令穆大人心生芥蒂。
  宋斯文急于表白,顾不上斯文,忙滚落到地下,爬到穆彰阿跟前,连连磕头道:“请中堂大人明察,晚生绝无此意……”
  喘口气喝杯水看会儿书……各位看官也歇歇眼盖会儿楼……
  作者:@qing08shiwo 时间:2015-12-04 05:17:00
  楼主也别怪大家都催着你更,那是你写的好,大伙都喜欢看,写的不好,看看也就弃了,你写书也辛苦,催的还是会催,你写也慢慢写,别影响质量。谢谢你写的辛苦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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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温暖……
  作者:@美汐1984 时间:2015-12-03 22:58:00
  @程小程1 :本土豪赏1张催更(100赏金)聊表敬意,快来更新吧
  楼主这么赞,更新这么勤快,打赏一下楼主以示鼓励吧!【我也要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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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作者:@兔仔丫 时间:2015-12-04 12:21:00
  楼主辛苦了。看你的小说恍惚有时空穿越之感。小说中的人物形象真实的呈现在眼前。故事环环相扣引人入胜。希望继续加油!我会一直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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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一直努力……
  作者:@一泓春梦 时间:2015-12-04 09:12:00
  楼主文学功底深厚,文章读来让人欲罢不能,与天涯类似题材的帖子相比,相当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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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不要啊……捧杀说书的啦……
  心胸坦荡的人,不敬鬼神不敬仙。内心阴暗的人,常在暗中窥探他人,也最怕别人暗中窥视自己。
  官位越高,权势越大,越是疑神疑鬼。
  皆因为能站上权力顶峰的人,必定走得夜路多,用得阴谋多,看见的阴暗也多。
  走夜路多了,人就变成了鬼,鬼不怕遇见鬼,怕得是遇到比鬼高明的神。
  穆彰阿弄权朝野,大权在握,人人敬畏,靠得不是做人的魅力,而是鬼魅一样的手段。
  他在朝中没有对手,别说明里与他对着干的没有,暗中也没有人敢跟他耍手段。
  他不惧怕任何平常人,怕的是能识破他心机的灵异之人。
  宋斯文所转述羊仙的话,让穆彰阿不能不重视。
  邵如林在朝为官,来往的皆是和穆彰阿格格不入的清流,此时正当时局动荡,战和之争暗流激荡。邵如林懂得卜筮预测之术,官职虽不足以左右风向,但其能量不可小觑。若邵如林的夫人真的升天成仙,邵如林得到神灵相助,更加可怕。
  这是其一,其二羊仙说到邵如林的孙子能治韦符的邪祟,也令穆彰阿不安。小孩子干净空灵,常被神灵所用,萨满里面神迹附体的不乏其人。穆彰阿要亲自测试一番,看羊仙的话是真是假。
  邵天门要是真治好了韦符,那么这孩子绝非常人,对邵如林不啻如虎添翼。对他穆彰阿来说,再有谋略的臂膀,不如有神灵庇护。他要力争与邵如林交好,争取不过来,也不能为对手所用,总要想办法钳制才是万全之策。
  这便是穆彰阿降尊纡贵到邵如林府上的原因。
  邵天门的话,可谓石破天惊。
  穆彰阿并不计较宋斯文名字的喻意,什么潜清待明,汉人要真有那个志气,何至于丢了江山。
  穆彰阿通过这个解释,瞧出面前这个小孩的不凡。
  纵是饱读诗书之人,可有这般机智?这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啊。不用问,此子定是羊仙所说的通灵奇人。
  既然通灵,必定能堪破人心,那么他说的话,也必有根源了。
  穆彰阿俯视磕头不止的宋斯文,不禁眉头紧锁。宋斯文如此紧张,难道他心里包藏什么祸心不成?
  宋斯文乃落魄书生,仕途无望,却不惜献上祖传名画,一心巴结自己,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穆彰阿待人向来恩威并施,此时当着邵如林的面,自然不会给宋斯文好脸色。鼻孔间“哼”了一声,道:“起来吧,心里没鬼死不了人。”
  宋斯文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邵天门的话虽然狠毒,但毕竟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儿,他不当真,穆彰阿便不放在心上。纵然邵天门神灵附体,穆彰阿也不会对多想。偏偏他自乱阵角,急于辩解,以至丑态百出。丢了颜面事小,引起穆彰阿的猜忌,今后可不好扭转。
  宋斯文狼狈至极,起身站到一旁,越想越觉得自己愚蠢透顶。
  穆彰阿明知故问:“邵大人,此子何人,小小年纪机智过人,看来邵家理学世家的名头并非虚言。”
  邵天门面无惧色,朗声回答:“我叫邵天门,你叫什么名字?”
  邵如林对天门斥道:“不许对中堂大人无礼,还不退下。”
  说完又对穆彰阿道:“回大人,此乃下官孙儿,少不更事,多有冒犯,望中堂大人见谅。”
  穆彰阿呵呵一笑道:“邵大人多虑了,如此聪明机敏的孩子,喜欢尚且不及,何谈冒犯。过来,让爷爷好好瞧瞧。”
  天门道:“我爷爷让我退下。”
  “不要听你爷爷的,穆爷爷稀罕你呢,想和你亲近亲近,怎么,不肯赏面子与我?”
  邵如林道:“穆大人叫你,快过去吧。”
  穆彰阿把天门揽到怀里,道:“你几岁了?”
  “五岁。”
  “和我孙女一般大。”
  穆彰阿说到这儿,心里忽然有了主意。邵如林这种人,要把他攥到手心里,功名利禄是不能够的,倒不如委屈孙女下嫁,穆邵两家结成亲家,为了子孙后代的前程,想他邵如林定然欣然接受,并且受宠若惊。
  穆彰阿对天门道:“你在这里没人陪你玩多孤单,不如去我府上住几天,我家里有个妹妹,你们一起玩耍好不好?”
  天门道:“我家里也有妹妹,还有姐姐。”
  “你有妹妹还有姐姐?”
  邵如林道:“有来京城寻子的祖孙住在舍下,天门与那小女孩很投缘,这些日子形影不离。”
  “雨山兄真是菩萨心肠。我是真喜欢你孙儿,可否允我所请,让天门去我府上小住几日?”
  邵如林不知穆彰阿打的什么主意,心里惶恐,又不便拒绝,只好说:“此子粗鄙不堪,登不得大雅之堂,岂敢去打扰大人清静。”
  穆彰阿道:“雨山兄过谦,我正要给孙女寻个伴,改改她羸弱之气,今日也算机缘巧合,就这么定下吧。”
  穆彰阿说着,从腰间解下玉佩,对天门道:“拿着,这是爷爷给你的见面礼。爷爷家里有许多好东西,去了再送于你。”
  文华殿大学士随身佩戴之物,岂有俗物,这份礼可太重了。邵如林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天门何德何能,敢受大人如此厚爱,请大人收回去。”
  穆彰阿故意沉下脸道:“给小孩子的玩意儿,怎么使不得。我穆彰阿送出去的东西,焉有再拿回来的道理。”
  宋斯文附和道:“穆大人的一份心意,邵大人何必推辞。”
  邵如林道:“无功不受禄,恕难从命。”
  天门将那玉在手中玩弄了几下,还给穆彰阿说:“假的,不要。”
  邵如林拿天门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将要说什么,他可以把坏事变成好事,也可以把好事搅得不可收拾。
  凭穆彰阿的权势地位,得到他赏的东西,那是多大的福分,推三阻四也就罢了,竟然当面说是假的,这让中堂大人的脸面朝哪儿搁。
  邵如林虎着脸道:“小小年纪你见过几块玉,竟敢信口开河,快给中堂大人磕头认错。”
  穆彰阿是何许人,怎能和天门一般见识呢。虽然心里不痛快,可仍是面带微笑,道:“说说看,何以见得这块玉是假的?”
  天门坚定地说:“就是假的。”
  别的小孩子的话,可不用理会,天门不同,羊仙说他可以代行神灵旨意,刚才解释宋斯文的名字,也是语出惊人。种种迹象表明,天门绝非一般孩童。
  穆彰阿拿着玉佩,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心中有些打鼓。这块玉是陕西巡抚孝敬的,去年陕西巡抚进京述职,送了穆彰阿不少金银玉器,他看这块和阗玉佩很精致,就戴在腰间。
  陕西巡抚不会蒙他吧?这可说不准。送礼之人多有一种心理,认为当朝权臣,每逢年节,收礼无数,根本察看不过来,或转手赠予他人,因此掺杂使假轻易不会被察觉。
  穆彰阿对玉器造假的事早就有所耳闻。乾隆年间,无锡曾有一位江湖人称“叩儿爷”的做假高手,他制出的假玉,几可乱真。
  到了嘉庆年间,西安出了一位制假高人,玉器行里叫他“玉公子”,他做的玉,连宫廷玉匠也难辨真假。
  陕西巡抚送的玉,不会出自“玉公子”之手吧?
  穆彰阿这厢沉思,那厢里邵如林坐不住了,道:“中堂大人,小孩子没见过玉,以为玉就是石头,不必理他。大人钟爱之物件件宝贝,怎能是假的呢。”
  穆彰阿有心要请人鉴定玉佩的真假,当即收起玉佩,微微一笑道:“天门说是假的就是假的,我回去给你换块真的。”
  天门问邵如林道:“爷爷,那两个阿哥呢?”
  小孩子之间打闹不记仇,哪怕打出血来,转眼就忘了,还想在一起玩。天门独生独养,少人玩耍,一下子来了两个阿哥,自然十分惦记。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怕什么来什么。好不容易把玉佩的事给按下去,天门又把阿哥扯出来。邵如林纵是三头六臂,应付天门的天马行空也非常吃力。
  邵如林道:“响地妹妹呢?你怎么把她一个人丢下了?快去找她玩吧。”
  穆彰阿已经听到天门说的什么,道:“且慢,天门刚说什么来着?两个阿哥?这是怎么回事?”
  天门回答的倒快:“阿哥你都不知道?从宫里来的阿哥呀。”
  邵如林真是急了,再不把天门撵出去,他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邵如林管不了许多,一把扯起天门的胳膊,拖着他推搡了出去。
  穆彰阿道:“雨山兄,是哪位阿哥来府上了?”
  邵如林叹口气道:“不瞒大人说,天门这孩子从小怪异,说话常常让人摸不着头脑,下官常为此头痛不已。算了,不说也罢。对了,中堂大人,您今儿亲临寒舍,究竟所为何事?”
  穆彰阿当然不会相信邵如林的话,悄悄朝宋斯文使个眼色。
  宋斯文心领神会,借口内急出去了。
  邵如林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只有听天由命。
  穆彰阿道:“雨山兄,适才有句话,当着外人的面不便细说。如今姓宋的不在,我就不遮遮掩掩啦。”
  邵如林道:“中堂大人请讲,下官洗耳恭听。”
  穆彰阿道:“你有一个孙儿,我有一个孙女,咱们两家结为亲家如何……”
  作者:@回家养鸡123 时间:2015-12-04 18:09:00
  快更快更看的不过瘾,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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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也不过瘾,我先写会儿……
  作者:美汐1984 时间:2015-12-05 18:24:00
  楼主不要懒,快更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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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
  有一句老话说,三岁看老。天门五岁了,一开口,便让老于世故的穆彰阿认定,这孩子绝非常人。
  不用等他长大,眼下已令人生畏。
  穆彰阿为拉拢邵如林,防止他为那帮清流所用,决定亲自提亲,让孙女与天门结成娃娃亲。
  儿女结亲可不是小事,须经媒妁之言,三书六礼。民间如此,豪门权贵更是马虎不得。
  穆彰阿是谁,八旗子弟,朝中重臣,文华殿大学士,哪一个身份挑出来,都应是百官楷模,百姓榜样。照常理说,他再糊涂也不会自降身价,亲自登门提亲。
  可这就是穆彰阿。邵如林对穆彰阿的为人是了解的。
  穆彰阿为笼络人心,不择手段。在门生故吏之外,常会收些义子义女,以此与权臣结亲,巩固“穆党”。没想到竟无耻地利用到孙女一辈。
  穆彰阿并无亲生孙女,他说的孙女是佟佳氏的女儿。只因穆夫人与佟佳氏有表亲,看那女孩子可爱,一生下来便抱入府中,让儿子收为义女,便成了他的孙女。
  虽是领养的孙女,那也是在旗的。穆彰阿身为旗人,且贵为中堂,对孙女的婚姻大事,如此轻率,这就让邵如林猜不透了。
  按大清律法,旗人是不许与汉人通婚的。佟佳氏是抬过旗的,也在旗人之列。穆彰阿不会不懂,即便可以通婚,汉臣中一品大员多的是,为何单单选中他这个无权无势的少卿呢?
  提亲的若是媒人,邵如林可以打问打问。如今提亲的是穆彰阿,心里再大的疑问也不好开口。
  邵如林极其小心地道:“中堂大人,这个,这个……没有这个先例啊?”
  “雨山兄,房内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用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
  “中堂大人,这不合大清律法啊,旗人不许与汉人通婚……下官实在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雨山兄,想你定是知道内情,我这个孙女是佟佳氏之女,虽非亲生,却如亲生无二,全家上下皆待若掌上明珠。另外,你难道忘啦?圣祖仁皇帝的生母不正是佟佳氏吗?”
  邵如林当然知道穆彰阿孙女的来历,夺人所爱,抢人骨肉的事,也只有他穆彰阿能做得出来。至于康熙皇帝的生母是谁他更知道,可那是皇帝的家事,自己怎敢和皇帝相提并论。
  邵如林道:“不是下官不识抬举,实是不敢逾矩僭上,请大人收回成命。”
  “雨山兄,我看中的不是你现在的门庭官职,而是相中你孙儿将来的前程。我做事向来不喜拖泥带水,也不喜繁文缛节,想做的事就做,做了就要做成。与我穆彰阿结成亲家,还有谁敢说三道四不成!”
  话说到这份上,邵如林真找不到推辞的借口了。
  这事若成了,满朝文武,没有人会说是穆彰阿主动示好,只会说他邵如林攀附权贵。那样的话,邵家一贯的高洁门风算是毁在他手上了。
  邵如林沉默良久,万般无奈道:“能攀上中堂大人这门亲戚,是邵家祖上积德,也是孙儿天门的福分,按说万没有推辞的道理。可是下官夫人刚过世,犬子尚在守孝期间,再加之天门年幼。此时议婚定亲,外人咒骂下官不守纲常倒没什么,怕得是对中堂大人多有非议,会有损大人的威望名声。请大人三思。”
  穆彰阿一摆手道:“好办,这事你我先私下定妥,过些日子再三书六礼正式办仪式。”
  邵如林不敢再有异议,只好默认下来。
  换上新茶,邵如林才感觉到口渴难耐,一杯茶饮尽,六神归位,忽然想起,惠郡王还在西厢房里躲着呢。
  得尽快把眼前这尊神送走。于是问道:“中堂大人……”
  穆彰阿笑道:“我们如今是亲戚了,私下里还要这样冠冕堂皇吗?”
  穆彰阿字子朴。邵如林道:“子朴兄,不是愚弟失礼,实在是沉疴缠身,精神不济,若是贤兄没有别的吩咐,愚弟……”
  穆彰阿哈哈大笑,笑罢起身道:“今天我们就叙到这里吧,贤弟好好将养身体,将来怕是有更重的担子需要贤弟来挑哪。”
  穆彰阿满面春风,话语暖人,不知道他底细的人,多半会感动得半死。
  再说那宋斯文得了穆彰阿的暗示,在邵府里四处踅摸,希望有所发现。
  天门的话他听得真真的,并不相信阿哥们会在邵府里。据他从韦符那里得知,皇上几个儿子,除了夭折早逝的,剩下的都尚未成年。禁宫规矩很严,未成年的阿哥们不可能出宫,即使偷偷出来,也不可能到非亲非故的汉臣家里。
  宋斯文装作欣赏邵府格局,挨个房屋察看窃听。
  走近西厢房,只听得里面有人窃窃私语,便贴耳到窗前。
  是惠郡王和庄若兰在小声说话。
  惠郡王躲进庄若兰的房间,两个阿哥也在不假,因是他的侄儿辈,年纪又小,他和若兰两人与孤男寡女没什么分别。
  两人都是年轻人,一个气宇轩昂,一个仙姿玉貌,若兰惊鸿一瞥,不免心中撞鹿,惠郡王细细打量,心里春水荡漾。
  因是邵如林亲自送进来的客人,若兰不敢怠慢,施礼过后,奉上茶水,侧身而坐,拿起绣活掩饰不安。
  惠郡王为躲穆彰阿,委曲求全本来心里大不痛快,可看到如此清新脱俗的女子,那点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只剩欣喜和惊叹。
  两个阿哥关不住,嚷着要出去玩。惠郡王见桌上搁着几本书,翻了一下,找出一本《千字文》,交给四阿哥道:“教你弟弟念二十句,不,三十句,教会了才可出去……不许大声。”
  两个阿哥安静下来,惠郡王把目光转向庄若兰,目不转晴地看了会儿。若兰感觉到在看她,因有前车之鉴,不敢抬头,只把那女红做得七扭八歪。
  惠郡王道:“这本《千字文》是小姐读的吗?”
  若兰不能不回答,低声道:“不是,是天门读的。”
  “敢问小姐芳讳,是邵家什么人?”
  “民女庄若兰,是……是天门的媳妇。”
  若兰有心要说是丫环的,转念一想,从来纨绔少伟男。这个什么郡王长得和韦符一样英俊,恐怕也非正人君子,为防止他心生邪念,不如就此了断。
  惠郡王怔了一怔道:“什么?你是天门的媳妇,你哄本王的吧。”
  若兰沉默不语。
  惠郡王不由多心,怒道:“敢是邵如林对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逼你这样说的。”
  若兰忙道:“不是。”
  “这可奇怪了,邵如林也是颇有官声之人,怎么会给五岁的孙儿寻你这么大的媳妇。不要怕,若邵如林真的行为不轨,本王为你作主。”
  “您不要乱想,爷爷待民女恩重如山。”
  “恩重如山?我真糊涂了,你慢慢道来。”
  若兰不愿多说话,故意呛他道:“王爷锦衣玉食,不食人间烟火,哪里知道平民百姓的疾苦。全天下民女这样的落难之人,何止千万,您想听故事,怕是听不过来。”
  惠郡王只道若兰是个柔弱女子,不料说话如此刚直,不仅不恼,反而更加喜欢。笑道:“天下人的故事本王听不过来,眼前的故事倒要听一听。若兰小姐,与其闷坐着难受,不如说来听听。”
  若兰冷淡地说道:“王爷闲坐着还说难受,那些升斗小民,没黑没白的奔波劳苦,岂不是得死去。”
  若兰句句带刺,故意要惹怒惠郡王,以为他定会知趣闭嘴。哪知惠郡王平日见得都是笑脸,听得都是恭敬话,乍被刺挠,感受不同,心里很是受用。
  惠郡王拉下架子,学着若兰的语气说道:“你别把我当什么狗屁王爷,当我是普通朋友,咱们推心置腹好好聊一聊可好?”
  “那可不敢,一个小小的兵马司……”
  若兰意识到说走了嘴,急忙改口道:“您是何等身份,民女可不敢高攀,您先歇着吧,民女还有活计要赶做出来,恕不奉陪。”
  惠郡王不听她后面的话,只逮住前面好半句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兵马司?”
  若兰不再搭理他,一心一意地飞针走线,很快把一块手绢绣了出来。
  若兰越是不理惠郡王,惠郡王越是心痒难耐,左打量,右打量,前前后后,从头到脚,像欣赏一幅画,像品尝一道美食,音容笑貌全装进了心里。
  惠郡王看得真切,爱得要命,偏偏又无法亲近,不由一阵唉声叹气。
  若兰终于忍不住道:“好好的,王爷叹什么气呢?”
  惠郡王见若兰开口说话,顿时笑逐颜开道:“我叹得是生不逢时,不能早遇到若兰小姐。”
  若兰红了脸,继续低头不语。
  惠郡王道:“若兰小姐兰质蕙心,谈吐不凡,今日有缘一见,始知天下并非都是庸脂俗粉。嗳,怪可惜了的。”
  惠郡王的话句句发自肺腑,若兰听得懂其中的感叹和遗憾。这个人,儒雅之外,还算有几分才华。
  若兰抬头看了一眼惠郡王,四目碰撞,恰如干柴遇烈火,猛然从心里烧将出来。若兰赶快合了双眼,默默把《烈女传》里那篇《鲁秋洁妇》背诵一遍。
  关关雎鸠,君子好逑。男欢女爱,本是人之常情,常情还须看在不在常理。若兰经历几番血泪之苦,心虽未死,意已将枯。她绝不允许自己在有任何非分之想。
  若兰收了心,惠郡王原非轻薄之徒,也把爱慕压进心底。
  宋斯文站在窗外,听见屋里一男一女的对话,由于里面故意压低声音,因此听不太清楚。
  偶尔听见一句“王爷”“小姐”的,如坠云雾。
  不是阿哥吗?怎么又冒出来个“王爷”?
  照常规,这屋里应该住的是丫环下人,为何里面的人以“王爷”“小姐”相称?会不会是邵府的丫环有私情,引了外面的野男人入内,胡乱叫着玩呢?
  肯定不会,这大天白日,邵如林在家呢,满院里还有家人婆子呢。
  这可怪了,究竟是谁在这屋里儿女情长。
  宋斯文壮壮胆子欲进去瞧个仔细。
  沈王氏晾晒衣服经过,见一个人站在若兰门口鬼鬼祟祟的,喝问道:“这位爷,你是邵家的客人吗?”
  宋斯文一回头,两人都认出对方。
  沈王氏道:“你可真奇怪,做客不在堂屋里坐着,跑到丫环门口瞎瞧什么?”
  宋斯文道:“在下内急,一时找不到茅房……”
  沈王氏话不饶人:“你们家的茅房是搁在这里的吗?”
  惠郡王与若兰听见外面问答声,猜出有人偷听。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惠郡王低声道:“太放肆了,竟敢偷听本王说话。”
  若兰笑而不答。四阿哥好奇,丢下书本拉开门去瞧热闹,正和宋斯文打个照面。
  惠郡王怕被穆彰阿瞧见,忙将他拽回屋里。
  四阿哥的衣裳换洗了,他穿了件邵知理年轻时穿过的旧袍子,袍子又肥又大,下摆踩在地上,衣袖拖过膝盖,十分的滑稽可笑。
  宋斯文心里的疑惑更深了,这身打扮既不像王爷,也不像阿哥,这是什么人呢?刚才说话声是出自此人之口?
  作者:@青青子衿红红我心 时间:2015-12-05 22:44:00
  今天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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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天有,天天新……
  作者:@阿里巴巴店主 时间:2015-12-06 02:12:00
  为什么写了一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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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以见得……
  作者:@小怪haha 时间:2015-12-04 08:53:00
  楼主写的真好,慢慢写吧,我会一直追着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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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的动力……
  作者:@支撑着 时间:2015-12-06 09:51:00
  估计作者是个女人,小脚的女人,所以更的慢,赛过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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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
  作者:@u_99150781 时间:2015-12-06 09:59:00
  更得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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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书的也想多拉快跑啊……可是手再快快不过眼睛……咋办……
  要不您受累——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book/74429.aspx
  作者:@梁十四 时间:2015-12-06 10:28:00
  这小说能在天涯写到结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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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须的,从一而终,忠贞不渝,浴血奋战,战斗到底……
  沈王氏把他赶到一边,他追问到:“那位公子是何人?为何他在丫环屋里?”
  沈王氏也觉奇怪,这不是那个阿哥吗?怎么在若兰屋里?到底人老成精,并不敢多嘴,只说:“快去堂屋喝茶,看你斯斯文的,怎没个大人样。”
  天门和响地从严氏房里出来,严氏探了一头,见有生人,忙缩了回去。
  天门瞧着宋斯文说:“潜明潜明,潜清待明。”
  宋斯文恼得不行,怒道:“不许胡嘞嘞。”
  响地也跟着叫:“潜明潜明,潜清待明。”
  宋斯文羞愤交加,道:“两个小鬼,听见没有,不许再说这句话。”
  天门说道:“谁是小鬼?你才是鬼呢?”
  宋斯文哄他道:“你不是小鬼,你是神仙。你刚才说的阿哥在哪里呀?带我去见见好吗?”
  天门眼珠子一转道:“阿哥?在戏里呀?”
  这句话打消了宋斯文的疑虑,原来西厢房里是在学唱戏啊,怪不得“王爷”“小姐”的乱叫,怪不得从门里闪出一个穿大袍子的小孩呢。
  宋斯文回到上房,邵如林正要送客。
  宋斯文提醒穆彰阿道:“中堂大人,韦副使的事儿……”
  穆彰阿愣了一愣,才记起还有一件事没说。
  穆彰阿毕竟城府深,笑对邵如林说道:“雨山兄,愚兄带天门去我府上小住几日,我有几件礼物要送于他。”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众目睽睽之下,邵如林无法拒绝,只得同意。
  正说着,穆府管家乔头快马奔来传话:“老爷,钦差大人林则徐发来八百里加急,请大人回军机处议事。”
  穆彰阿道:“知道了,乔头,你把天门少爷先送回府里去。”
  乔头去请天门,天门甩开乔头的手道:“走开。”
  邵如林上前相劝半天,天门才勉强答应,但是有个条件,要响地与他同去。
  穆彰阿急着回军机处,吩咐乔头一并带走。
  出了邵府,宋斯文为向韦符邀功,道:“中堂大人,我先请天门少爷去给韦副使治病,回头再送还尊府,您看妥不妥当。”
  穆彰阿心里惦着八百里加急文书,哪还顾得上这些闲事,一脚踏进轿子,回头对乔头道:“你跟着去,好生照料天门,出了事拿你是问。”
  穆彰阿等人走后,邵如林快去将惠郡王请回上房喝茶。
  惠郡王临出若兰房间,趁人不注意,悄悄抓过若兰绣好的手绢,塞入袖中。若兰目送惠郡王离开,再去找手绢,发现踪影皆无,找了一会儿,没有找见。若兰冰雪聪明,猜到定是惠郡王偷了去,脸上飞出一朵红云,站在窗前恍惚半天。
  穆彰阿一走,邵如林如释重负。唤丫环重新换了茶,对自己的怠慢向惠郡王表示歉意。
  惠郡王的一颗心都在若兰那里,邵如林说什么并不朝心里去。他问邵如林道:“听厢房里那位小姐说,她是你孙儿的媳妇,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邵如林不愿道出实情,便搪塞道:“若兰命苦,父母双亡,差点被抵债卖进窑子,幸好被我遇上,从人牙子手里赎了回来。想她从小富贵,不忍将她当丫环使唤,在府里只说是天门的待年媳。”
  惠郡王感佩地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邵大人真乃我朝中少有的仁义之士啊。”
  “王爷过奖,积德行善之心人皆有之,不足为道。”
  惠郡王对庄若兰一见倾心,听她说做了五岁小儿的媳妇,心里特别失落。邵如林的话,让惠郡王很欣慰,也给了他一个念想。如果能将若兰收入府中,从此琴瑟和鸣,该是何等快事。
  可是,他即将进封亲王,此时将一汉女纳入府中,实非明智之举。况且他的福晋,是郎中博林额之女,生性乖戾,如果他敢任性做事,定要闹个天翻地覆。
  惠郡王心有戚戚,神不守舍,邵如林不解其意,以为因为在厢房躲的时间太久,心里不高兴。
  两个阿哥的衣物转眼已经晾干,惠郡王再怎么不舍若兰,只好告辞。
  回去后,惠郡王每日捏着若兰绣的手绢发呆,茶饭不思,竟害了好长时间的相思病,直到邵家落魄,庄若兰不知所踪之后,才渐渐好起来。
  这都是后话。且说邵天门被宋斯文带去给韦符瞧病。
  宋斯文因为在穆彰阿面前出丑的事,对天门恨之入骨,一路上都在想如何治治他。
  把一个孩子当做对手,本不是宋斯文的作派。可天门不同于别的孩子,这小子人小鬼大,出其不意,宋斯文已经不把他当小孩子对待了。
  韦符躺在床上形如枯槁,半死不活,全无先前风流倜傥的外表,也无盛气凌人的英雄气概。
  宋斯文领着天门和响地进屋,叫了半天,韦符才倒过一口气,缓缓睁开眼。
  屋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天门翕动了一下鼻翼,说:“这屋里有死人味。”
  说完拉着响地朝外就走。
  宋斯文一把逮住,死死按到韦符床前,恐吓道:“今儿个不治好韦大爷的病,你休想出这个屋。”
  天门说:“我不是先生,不会治病。”
  “不会治病,你怎么说有死人味?”
  “我闻到了。”
  “我怎么没闻到?”
  “你不干净。”
  宋斯文在天门头上敲了一记道:“张嘴就胡说八道,早晚让你变成哑巴。”
  天门大声道:“你才哑巴呢。”
  “不许再说话,好好给韦大爷瞧瞧。”
  “我说了不会。”
  “你在屋里多坐一会儿,把神灵引来。”
  “我不知道什么神灵,让我走。”
  “不许走,治不好韦大爷,你永远走不了啦。”
  天门说:“我渴了。”
  宋斯文阴笑一声,道:“等着,我亲自去给你端茶。”
  宋斯文感觉报复的机会来了,在外屋倒好一杯茶水,把韦符吃的“福寿膏”找出一块来。
  韦符以前不抽大烟,病了后,久治不愈,不堪痛苦,便有狐朋友狗友弄了大烟给他抽。
  宋斯文从大烟膏上刮下些许粉末,撒进茶盅里,搅和均了,闻了闻,再尝了尝,没什么异味,便端给天门。
  这招太恶毒了,天门不过五岁的孩童,哪怕一点点大烟膏,都有可能中毒,重则丧命,轻则致残。
  宋斯文被仇恨迷了心窍,没把天门当孩子看,就是想让他难受难受,以解心头之恨。
  天门并无防备之心,接过茶,刚喝了一小口,响地在旁抿着嘴唇说:“天门哥哥,我也渴了。”
  天门把茶盅递给响地,响地喝着香甜,一口气全喝光了。
  宋斯文没有害到天门,有些悻悻然地问:“天门,还喝不喝?爷再给你倒一盅。”
  天门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住韦符的印堂不动。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天门忽然说:“血,我要血。”
  宋斯文想到那日,天门朝他衣裳上抹血的事情,认为有道理。忙吩咐韦符的家人道:“快去弄些血来。”
  天门说:“要你的血。”
  宋斯文道:“我与韦大爷非亲非故,为什么要我的血,小鬼,你是在耍我吗?小心我打爆你的鬼头。”
  天门说:“快点。”
  韦符的眼睛露出幽暗的蓝光,瞪着宋斯文。
  宋斯文心头一凛,不敢再言语,让家人拿过一把刀,对着手指头试了几试,始终下不去手。
  韦符的家人是个狠角色,夺过刀,抓住宋斯文的手臂,捋起衣袖,用力一划,鲜血便咕咕淌出来。
  天门用手接住,在韦符的脑门上按个血手印,又在脸上左一道,右一道,涂个满脸花。
  说也奇怪,涂抹完鲜血,韦符即刻睡着了,呼吸均匀,神态安详。
  天门说:“好消息来了他就醒了。”
  宋斯文捂着伤口,血仍不断从指缝间往下滴。他疼得五官挪位,恨得眼里冒火道:“什么好消息?韦大爷的病好了才叫好消息。如果韦大爷醒不过来,看怎么收拾你。”
  天门说:“早晚让你变哑巴。”
  穆府的乔头见事情办妥了,催促道:“天门少爷,咱们回府吧。”
  响地突然捂着肚子大哭:“天门哥哥,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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