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之谜:一百八十岁周易大师人生实录——《大国隐士》


  
  作者:@一个超性感的男人 时间:2015-12-08 23:25:00
  每天更新的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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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同身受……
  作者:@兔仔丫 时间:2015-12-09 12:54:00
  嗷嗷,楼主我扛着大旗来给你加油来了!加油更新啊!啥时候出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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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风吹战鼓擂……
  @亚历山大大帝2015: 2015-12-09 16:12:56 评论
  等待很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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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恋的感觉?
  作者:豌豆尖儿510525 时间:2015-12-09 16:21:00
  每天守着看,太闹心了。赶紧出书吧。太好看了。这样等下去,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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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早晨刷完牙来刷一遍天涯,刷不出来您吐我……
  邵天门钟灵毓秀,天聪早启。
  这一点,对五岁的孩子来说,是幸运,却非幸事。
  因为天门能感知未发生的事情,也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这些对他来说,都是非常辛苦的。
  为什么说辛苦呢?
  作为孩童,本应该是一张白纸,活泼天真,单纯随性。笑也好,哭也好,情之所至,无拘无束。
  可天门不一样,当他正沉浸在快乐里时,常常会有突如其来的意象闯进心里。就像手指缝里扎进一根刺,不拔出来,手指头会疼,然后连带得心也会疼。
  有的刺能拔出来,偏偏有的刺看不见,找不到,拔不出来。这时候就难过了,心里老想着那根膈应人的东西,就无法快乐,就变得怪异。
  天门只有五岁,闯进他心里的那些意象,对他毫无用处,只能令他烦燥不安。
  他还不懂得排除干扰,不懂得释放负重,不懂得放空心事。
  他幼小的身心,盛不下那么多本不该属于他的东西。
  邵如林给了他庄若兰,用成年人的气息助他扶正驱邪;上天给了他响地,用纯洁的真气帮他涤浊扬清;穆彰阿给了他霓儿,用暴戾的杀气为他“除暴安良”。
  老子说,“有无相生,难易相成。”
  上天给一个人长,便会再补一个短,给一个人奇迹,便会再补一个磨难。反之亦然。因此才有“上天有好生之德”的说法。
  人生下来有襁褓,出了襁褓有父母的怀抱,出了父母的怀抱有房门,家门。家门之内叫“养”,出了家门叫“修”。
  上天管生,不管死,父母管养,不管修。
  天门跌宕、传奇的一生,从五岁那年开始了。
  穆彰阿或许并非正人君子,可他却是把天门带出家门,引入“修练”之门。冥冥之中,受于天命,天门从此一脚踏进人世间的漩涡。
  穆彰阿当着管家乔头的面,说霓儿是天门的媳妇。
  乔头本来正奇怪呢,老爷为何将邵如林的孙子接进府中。
  听了穆彰阿的话,方才恍然大悟,这是要和邵家结亲啊。
  乔管家活了快五十岁,经的事不少,知晓穆彰阿甚至超过知晓自己。穆彰阿要办的这件事,他可看不懂。
  穆彰阿贵为当朝一品,八旗子弟,皇上身边的红人,邵如林是什么人?从五品的少卿,不得志的汉臣,和中堂大人简直是云泥之别,完全不是一路人。穆彰阿的葫芦里装得什么药呢?
  乔头管不了那么多,既然穆彰阿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
  不管两家的门第悬殊有多大,既然要结亲,总是喜事。
  穆府上下很快就都知道了,邵家的小子将要成为穆家的孙姑爷。
  天门在穆家便比做客的地位更高了一等,丫环下人像敬霓儿一样,当主子伺候着,院里各处随他撒野。
  霓儿猛然间多了两个小伙伴,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恨不能把穆府翻个底朝天,将所有的稀奇玩意都拿出来炫耀。
  霓儿每天领着天门与响地两人,在穆府里东游西逛,没有片刻安生过。
  响地又服了两回药,身体恢复如初。
  她是乡下丫头,邵府三进三出的四合院,已经让她新奇不已,等到进了穆府,如同闯进一座迷宫,哪里使得开眼。
  穆家是大学士府,比邵府要大不知多少倍。里面有亭台水榭,有游廊暖阁,有花园假山……辉煌气派,别有洞天。
  别说响地,天门也从没见过这样的府第。
  来了天门和响地,丫环下人们终于摆脱霓儿的纠缠,全都如释重负,见着霓儿,远远的便躲开,不叫他们绝不到跟前去。
  三个孩子在穆府撒了欢的玩。院子再大,架不住小孩子的腿快,一天就把能见识的都见识了。
  第二天一早,霓儿拉天门去花园玩耍。天门不去,说:“昨天玩过了,没什么好玩的。”
  响地说:“天门哥哥,咱们回家吧,我想奶奶了。”
  天门说:“好吧,我带你回家。”
  霓儿的妒嫉心本就强,见天门对响地言听计从,要离开她,便对响地恨得不行,抬腿就是一脚,踢在响地小腿上,道:“我这就叫人把你赶走,天门不许走,他要陪我玩。”
  响地哭道:“天门哥哥,她打我。”
  天门瞪着霓儿说:“你要再打她,我也打你。响地别哭,咱不理她,我们回家。”
  两人手牵着手,穿过一道门又一道门,绕来绕去竟迷了路。霓儿嘲笑道:“看你们能出去。”
  天门恼了,说:“我非出去不可。”
  天门和响地像无头苍蝇一样,转了半天,累得满头大汗,就是找不到穆府的大门在哪儿。
  响地帮天门擦掉额上的汗珠说:“天门哥哥,我们出不去,等爷爷来接我们吧。”
  天门也有些气馁,坐在地上发呆。
  霓儿幸灾乐祸地拍着手笑道:“出不去,出不去,就是出不去……”
  天门又气又恼,想收拾收拾霓儿,说道:“我们不走了。我们去花园玩。”
  天门昨天去过花园的假山,记得假山上有一个狭窄的石隙,他和响地瘦小,可以钻过去,霓儿体胖,只要钻进去,一定会卡住。
  三人一起来到花园,天门骗霓儿爬上假山,霓儿好像有预感似的,偏不上当。
  霓儿道:“爬山不好玩,我知道那儿墙跟底下,有好多好看的羽毛,我们去捡来做扇子吧。”
  花园后面是穆府的后墙,因为周围全是荒草树木,人迹罕至。野雉鸟类便在此停留,脱落许多美丽的羽毛,丫环们常来捡拾做成羽毛扇,霓儿因此记住了。
  天门响地随霓儿来到花园后面,发现由花园前面的池塘里,引出一条细细的水渠,绕过假山,从穆府后墙穿出去。
  这是一条排水沟,通往府外不远的小河。夏天下大雨时能用着,现在已经深秋季节,排水沟早已干涸。
  排水沟很浅,天门一滑就下到沟底,两三步来到墙跟底下的出口。出口方方正正,虽然很小,天门试了下竟然可以钻过去。
  天门钻到外面,发现已经出了穆府,只要爬上小河的护坡,就是一条大路。
  他大喜过望,折返身爬回去,叫来响地,两人先后钻出了穆府。
  霓儿见他两人出去了,也紧随其后要钻出去,可是她太胖,钻到一半卡住了。
  天门嘻笑说:“我说我们能出来吧,你还不信。响地走吧,我们回家。”
  霓儿“哇哇”大哭,边哭边央求:“天门哥哥,别丢下我……”
  天门不为所动,沿着小河护坡向前走,想找个平缓的地方爬上去。
  响地一步一回头,听霓儿哭得凄切,道:“天门哥哥,救救她吧,她会死的。”
  天门说:“不要理她,谁让她刚才打你呢。”
  天门拉着响地快走。走了两步,响地还说:“天门哥哥,救救她吧,她真会死的。”
  天门停下脚步,回头瞧着霓儿的确哭得可怜,这才过去拉她,响地也来帮忙,两个人费了好大劲,总算把霓儿拽了出来。
  霓儿出来后,天门才意识到不对,说:“我们回家,你出来干嘛?你再钻回去吧。”
  霓儿害怕了那个洞口,道:“我不钻洞了,我跟你们走。”
  三个小人儿,相帮着爬上河堤,走上大路。
  霓儿见他两人出去了,也紧随其后要钻出去,可是她太胖,钻到一半卡住了。
  天门嘻笑说:“我说我们能出来吧,你还不信。响地走吧,我们回家。”
  霓儿“哇哇”大哭,边哭边央求:“天门哥哥,别丢下我……”
  天门不为所动,沿着小河护坡向前走,想找个平缓的地方爬上去。
  响地一步一回头,听霓儿哭得凄切,道:“天门哥哥,救救她吧,她会死的。”
  天门说:“不要理她,谁让她刚才打你呢。”
  天门拉着响地快走。走了两步,响地还说:“天门哥哥,救救她吧,她真会死的。”
  天门停下脚步,回头瞧着霓儿的确哭得可怜,这才过去拉她,响地也来帮忙,两个人费了好大劲,总算把霓儿拽了出来。
  霓儿出来后,天门才意识到不对,说:“我们回家,你出来干嘛?你再钻回去吧。”
  霓儿害怕了那个洞口,道:“我不钻洞了,我跟你们走。”
  三个小人儿,相帮着爬上河堤,走上大路。
  因为刚才爬过排水沟,三人身上又是土又是草,脸上也肮脏不堪,看上去像流浪的乞儿。
  京城那么大,天门又从没有出过家门,他哪能找得到家。
  三人转来转去,怎么也找不到邵府那个胡同。不觉已到晌午,三人又渴又饿又累,全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痴痴地越发像讨饭的。
  三人坐在路边发呆,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说来也巧,正好有个安徽商人经过,他坐在马车辕后头,左盼右顾看,瞧稀罕景呢,发现了路边的天门等三人。
  这个安徽商人姓胡,外号胡大敛,和后来的胡雪岩是一家子。胡大敛什么生意都做,就是不做正经生意,最擅长的“生意”是玩仙人跳。
  胡大敛这次进京,是奔他表哥小俊子来的。
  小俊子是宫里的太监,因为家穷,十三岁净身入宫。胡大敛打听到小俊子发达了,想来挂上一钩,为在老家玩“仙人跳”找个噱头。
  胡大敛怕小俊子嫌弃他寒酸,咬牙雇了辆车撑排场。
  雇完车没钱置办给表哥的见面礼了。胡大敛厚着脸皮见过表哥,以为亲戚一场,小俊子总得给个面子,赏个三瓜俩枣的。
  胡大敛想,小俊子是宫里的人,见天围着皇上娘娘转,还不得富得流油,手指缝露点就够他花个三两月的。
  哪知小俊子见他两手空空上门,连茶都没上,冷冷敷衍他两句,只说宫里有事就赶他走。
  胡大敛什么人,要面子的人,精于算计的人。他来京城一趟花费不轻,哪能甘心赊本,因此脑子一热,撂下一句大话:“表哥,我原是给你带了厚礼的,因要四处打听你的尊府,带在身上不方便,暂存在客栈里了,待我回去取来。”
  胡大敛干惯了空手套白狼的买卖,认为京城这么大,随便找个人骗一把,给小俊子弄份孝敬不成问题。
  大话说完,胡大敛开始边在京城瞎转边想辙。
  胡大敛和天门一样,也转了大半天,正愁得慌呢,一见路边三个无精打采的小乞丐,顿时有了主意……
  胡大敛在京城转悠,遇见一男二女三个蓬头垢面的小孩儿,不禁动了邪念。
  男孩送给小俊子做见面礼,两个女孩带回安徽老家,卖给地主富商做婢女。
  这等无本生意,胡大敛是绝不会错过的。
  要说胡大敛的胆忒大,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天子脚下的京城,他竟然敢拐卖人口。什么叫穷凶极恶,胡大敛就是。
  正是人人都以为,京城乃首善之区,正是人人都以为,青天白日的谁会在街头掠走小孩。别人想不到,不敢做的事情,一个外乡的混混,大着胆做了,才可以轻易得手。
  胡大敛停下马车,满脸关切地凑过去,问天门:“小孩,你们家大人呢?”
  天门说:“我找不家了,你能送我回家吗?”
  原来是迷路的孩子。胡大敛暗喜,道:“你家在哪儿啊?”
  “我家在羊尾巴胡同,我爷爷叫邵如林,我爹叫邵知理……”
  偌大一个京城,别说初入京城的胡大敛,即使京城的老住户,也不知道邵如林是谁。
  看天门等人脏兮兮的样子,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胡大敛笑道:“还有羊尾巴胡同?这京城可够土气的……”
  天门身上早没了一丝力气,可脑子还算警觉,道:“你不知道羊尾巴胡同?”
  胡大敛一愣,旋即道:“知道……京城里没有我知道的地儿,上车,我带你们去。”
  霓儿听见胡大敛说带他们回家,说:“天门哥哥,我快饿死了。”
  响地也说:“天门哥哥,我也饿……”
  到底是小孩子,不懂人间险恶。绝望之时,胡大敛的话恰似黑暗里点亮明灯,让三个归家心切的孩子,不疑有诈,上了胡大敛的马车。
  小俊子是被道光皇帝授过 “白玉顶戴”的,如今年岁大了,失了宠,被内务府打发到“南三所”侍候阿哥们。
  “白玉顶戴”有个故事,凡道光相中的俊美太监,会有幸侍寝,倍受皇上宠幸。
  皇上的妃子可以加封,太监不能,心里便不平衡,向皇上撒娇要加封。
  道光不敢有违祖制,卦官当然不行,于是想出一个办法,因此定制了“白玉顶戴”。
  凡宫里戴“白玉顶戴”者,一望便知是正在受宠或受过宠的太监。
  皇帝对男人可不像对女人那样容易专情,太监也是年年新人换旧人,替换下来,再不去待见,内务府便将他们远远调离皇上身边。
  小俊子真名叫周来俊,入宫时才十三岁,长得珠圆玉润,甜美可人,真是女人见了心动,男人见了尤怜。
  内务府总管大太监知道道光好这口,就把周来俊分派到乾清宫侍奉皇上。道光见了自然喜得要命,一直宠幸了五六年,直到前年宫里来了新太监,才冷落了他。
  要说周来俊也够命苦的,本来总管太监心疼他,将他给了皇长子奕纬,满以为将来奕纬登基,小俊子可以东山再起。哪知奕纬不争气,被道光踢死了。
  这样一来,小俊子就遭了嫌弃,没有阿哥肯要他。
  小俊子毕竟和总管太监有交情,没人要也不会让他干杂活,便在“南三所”阿哥们的起居处里,给弄个闲职,什么活都不用干,连进出皇宫都自由,就看他有没有造化,能巴结上哪个皇子吧。
  小俊子侍奉皇上那些年,攒了不少银子,如今受了冷落,便在西山买了处宅子,收留了两个出放的宫女,日夜寻欢作乐。
  胡大敛到了小俊子家门口,买了两块炸糕,让霓儿和响地在车里吃着,然后抱起天门去见小俊子。
  天门发现这不是他家,害怕了,对胡大敛又蹬又咬,奋力挣扎。胡大敛并不手软,一拳便打晕了天门。
  小俊子坐在房中正和宫女调笑呢,见胡大敛腋下夹个孩子进来,一惊道:“你这是干什么?”
  胡大敛把天门朝地下一丢,道:“贤兄,这就是我送你的大礼。”
  小俊子虎着脸道:“姓胡的,你弄个孩子来干什么?快弄走!”
  胡大敛久混江湖,做坏事从来不心虚,大言不惭地说道:“表兄,周家不能无后啊!我给你找个儿子,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反倒赶我走哪!”
  这话虽然有些犯忌,但他们是亲戚,况且说得也是实情。小俊子没有生气,起身走近天门,低头瞧了两眼。
  小孩除了身上脏些,长得眉清目朗,唇红齿白,颇有些气象。
  “洒家瞧着这孩子不对啊?不是拐带来的吧?”
  “贤兄,您甭管我哪弄来的,到了你家就是你的,小孩如狗猫,喂俩月保管忘了从前的事,追着叫你爹,撵都撵不走。”
  小俊子犹豫了,他多年不与胡大敛来往,不知他的底细,如果真是拐带的好人家的孩子,可是要吃官司的。
  可是再看天门,骨格清奇,面如碧玉,着实招人喜欢。小俊子想了想,觉着胡大敛的话有几道理。不管孩子什么来历,反正是他弄来的,好吃好喝喂熟了,应该出不了多大篓子。
  小俊子心里满意,嘴上却不肯领胡大敛的情,蹙着眉头道:“洒家可是皇上身边的人,懂得王法呢,作奸犯科的事情可不做。”
  “那是,那是,表兄是何等身份,小弟岂敢做让表兄吃瓜落的事情。”
  小俊子道:“好吧,这孩子就先搁洒家这儿养着,一俟人家家里人找来,再领走。”
  胡大敛担心车上两个孩子,不敢久留,道:“表兄,我进京前,去我姑母坟上拜了拜,瞧着坟头可该修了……”
  小俊子知道他讨赏呢,便掏出几张银票,翻了翻,抽出一张递给胡大敛道:“足够修坟用的了,剩下的是赏你的。”
  胡大敛接过银票,瞥了一眼,见才一百两,咋呼道:“这哪够,现如今什么都涨价……”
  小俊子道:“你把银票拿来,洒家正要明年清明回乡一趟……”
  胡大敛讪笑着收起银票道:“管它够不够的,谁叫咱们是亲戚呢,不够我给补上,您就擎好吧。”

  @亚历山大大帝2015: 2015-12-09 19:14:18 评论
  太好看了,楼主出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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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攒够一坑……
  作者:@行者JZ 时间:2015-12-09 18:51:00
  直播啊!加油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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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箱已加满,等待起飞……
  作者:小兔狗狗 时间:2015-12-10 10:59:00
  楼主出书吧,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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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意不错……
  作者:@少封 时间:2015-12-10 16:06:00
  嘿,小程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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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激动了,天涯海角有兄弟……
  胡大敛回到车上,响地和霓儿已经啃完饼子,响地见只有他一个人,问道:“天门哥哥呢?这是哪儿,我们要回家。”
  胡大敛也不答言,上了车,扬鞭打马,朝城外飞奔而去。
  穆府里突然不见了三个孩子,顿时大乱。
  一开始天门与响地满院子乱窜,霓儿在后面撵,有丫环见过,后来就再没人看到。
  到吃中饭时,丫环到处找他们不见,赶快禀报给乔总管。乔头知道霓儿是个疯丫头,也见识过天门的机灵,想他们定是藏在院中哪个角落里,并不以为然。
  乔头说:“怎么能不见了呢?先不要惊动主子,多吆喝几个人好好找找。”
  加派人手,犄角旮旯再翻一遍,仍是踪影皆无。乔头这才慌了,忙去禀报给少夫人知道。
  少夫人道:“不是有丫环跟着吗?”
  专职丫环吓得面无人色,诡辩道:“小姐要吃零嘴儿,奴婢转身的功夫就不见了……”
  少夫人明白丫环定是偷懒了,生气道:“你是死人吗?转身转了这半天?找不到小姐,看老爷回来不扒你的皮!”
  穆府就这么大的地方,三个大活人还能飞了不成?既然飞不了,还能到哪去呢?乔头忽然想到花园子里的池塘,不禁悚然,道:“少夫人,他们……会不会到那池子边抓鱼……”
  乔头不敢乱说,吞吞吐吐欲说还隐。
  少夫人变了脸道:“啊,我的天哪,别不是掉那池子里去,快去捞捞看。”
  乔头慌得带了家院下人,不顾水冷,下到池塘里去搜寻。
  整个池子趟一遍,仍是没有收获。
  既然没掉进水里,就说明人还活着,少夫人和乔头少不了庆幸一番。
  庆幸完了又都万分不安,这晴天白日的,好好的三个孩子,说不见就不见了,难道家里出了鬼怪!
  这时穆彰阿和邵如林回来了。
  穆彰阿一进府门便觉气氛紧张,人人都像惊弓之鸟似的。一问才知三个孩子不见了。
  邵如林清楚得很,穆府虽大,却管理有序,家法严密。下人们吓成这样,说明事情非同小可。
  穆彰阿叫人找来乔头一问究竟。乔头一身泥,慌慌张张跑来。
  穆彰阿暗暗叫苦,心说不好,恐怕这仨孩子小命休矣。
  邵如林看了眼前情形,闭目凝神,速占一梅花诀。
  卦将出未出之时,穆彰阿一声暴喝:“你们这帮酒囊饭袋,霓儿若是少一根头发,我全把你们下大狱!”
  地下跪倒一片,邵如林的卦也惊飞了。
  邵如林大病初愈,本就精气神不足,加之占的是自身吉凶,难免杂念起伏。被穆彰阿一吓,就没法再起卦了。
  众人正在惶恐之际,一个下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过来道:“老爷,管恭房的老婆子说,她好像瞧见小姐等人在排水沟那玩儿呢!”
  穆彰阿道:“那又怎样?现在人不见了。”
  乔头清楚府里各处环境,不由喜上眉梢道:“老爷,排水沟通往府外有个排水口,大约他们钻到府外去了。”
  穆彰阿率着众人,亲自去花园里查看,果然看到排水口有爬行的痕迹。
  在场的人全都目视邵如林,意思再明白不过,这一定是邵天门干的好事……
  小俊子失宠后,无比失落。
  从云端跌到地上的人,念念不忘的最是以前的荣耀,也更加渴望重返颠峰。
  小俊子自知凭他如今的处境,很难再有获宠的机会。
  天门的突然到来,让他眼前一亮。因为他从天门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这个小孩若长到十三、四岁,不比自己年轻时差,只要好好培养,一但进宫,肯定倍受恩宠。
  小俊子打定主意,决意为邵天门净身。
  天门睁开眼,从地上爬起来,瞧准门口就逃。
  小俊子在后面逮住他道:“小兔崽子,给洒家站住。”
  天门说:“我要回家。”
  “这就是你的家,老实呆着吧,洒家亏待不了你。”
  天门的表现让小俊子甚感惊奇,这么大的孩子,被丢到陌生的地方,不哭不闹,还能自作主张,真是难得。
  天门说:“我家在羊尾巴胡同,我爷爷叫邵如林,我爹叫邵知理。”
  小俊子一直在道光身边做内侍,别说从没听说过邵如林,连朝中二品三品的官员也知道的不多。
  京城几个住达官贵人的胡同,小俊子都曾听说过,唯独没听说过羊尾巴胡同。不用问,一定是乱七八糟的混居地,那儿的人不会有什么名堂。
  管他是谁呢,胡大敛说的有道理,洒家好吃好喝养个几年,不信他还能记着从哪儿来的。
  小俊子想到这里,道:“好儿子,小胡同飞不出瑞鸟,跟着洒家,有你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天门眼瞧着逃不出去,也不再作无谓的挣扎,说:“我饿了。”
  小俊子大喜,道:“芬儿,快拿吃的来。”
  刚才和小俊子调情的女人,在旁边观察了许久,听见呼唤,端来点心水果,搁到桌上道:“老爷,这孩子你养不住。”
  “净瞎说,你怎知我养不住。”
  “不信走着瞧,奴家虽没生养过,但毕竟是女人,要论相看小孩,比你们……这种人准。”
  芬儿和小俊子同一天进宫,都在乾清宫侍奉道光,感情笃厚。芬儿放出后,并不回老家嫁人,愿意陪在小俊子身边。
  她在小俊子跟前什么话都敢说,本来她要说“你们这种不男不女的人”的,碍于天门的面,没说出口。
  小俊子叫芬儿如此一说,心里有些打鼓,开始仔细地盘问天门。
  “告诉洒家,你叫什么名儿?”
  “我叫邵天门。”
  “天门,这个名儿可怪。你爷爷是做什么的?”
  天门知道爷爷是做官的,可不知做什么官。小孩子的心思,说大官能唬住人,便道:“我爷爷是大官,能见着皇上。”
  天门弄巧成拙,如此一说,小俊子就放心了,笑道:“小兔崽子,心眼不少。你爷爷能见着皇上?那洒家就是你爷爷的爷爷。”
  天门见没有唬倒他,不知道说什么才管用,干脆不吱声了。
  天门吃饱喝足,见这里并没有什么危险,说道:“我困了。”
  芬儿安顿好天门,出来说:“我的爷,这孩子你惹不起,快问清他的来历,早送走早安生。”
  “这是怎么话说,洒家惹不起皇亲国戚,还惹不起一个胡同出身的孩子吗?”
  “您也别洒家洒家的,依您现如今的光景,还皇亲国戚呢……算了,不说这个。您要是信我的,就照我的办,不信就等着瞧好吧。”
  芬儿越是这样说,小俊子越是犯倔,生气道:“怎么的,看洒家失了宠,你也瞧不起洒家啦?我偏要惹他让你瞧瞧。哼,洒家现在就去内务府,找刀儿匠先给他来一刀!”
  “我的爷,芬儿什么人您还不明白吗?我要瞧不起你,还会在这儿跟您磨嘴皮子?”
  芬儿说着委屈地掉下泪来。
  小俊子道:“你怎么哭了?洒家最不能看女人哭。”
  芬儿哽咽道:“奴家担心你鲁莽从事,闹出乱子。”
  “真是妇人之见,一刀下去,割掉红尘烦恼,他谢我还来不及呢?”
  芬儿嗔道:“奴家并没见你少了烦恼呀?”
  小俊子剜了她一眼,不言语了。
  芬儿道:“我的爷,你就听我一回吧。真想收这孩子做义子,也要等缓缓再说,等验明确是无主的孩子,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小俊子道:“好吧,待我明儿进宫打听打听。”
  小俊子完全沉浸在后继有人美梦里了。
  他哪里知道,他那个混帐表弟,把当朝大学士的孙女儿给拐走了。
  穆彰阿发现霓儿从排水口钻到府外,马上安排乔头带人去找。
  邵如林并不知道,天门这次闯了大祸。
  他冷眼旁观,看穆府翻江倒海,心中暗自高兴。这一次,穆彰阿领教天门的厉害了吧。说不定他心里一恼,两家结亲的事就此黄了。
  邵如林道:“中堂大人,下官早就说过,天门这孩子狗肉上不了台面……”
  穆彰阿出乎意料地平静,反过来宽慰他道:“小孩子,哪有不淘气的,雨山兄,不要往心里去。”
  邵如林道:“这也闹得忒不成体统,下官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
  “树大自然直,不说这个。雨山兄,给我交个底,你对英人挑衅一事究竟怎么个想法?”
  “大人,下官人微言轻,怎么个看法不重要啊,您是军机大臣,皇上听您的,您定主张就是了。”
  “雨山兄,太过谦了吧,今天在皇上面前,你可是着实风光了一把。我瞧着,皇上对你的话可是很有信心,怎么着,你真认为开战对大清国是好事?”
  “大人,您是大清国的中流砥柱,皇上依仗着您呢,若皇上有意一战,您总不能拦不是?”
  “那是自然。可是,我身为军机大臣,既要替皇上分忧,也得为黎民百姓着想。战事一开,生灵涂炭,非国家百姓之幸事啊。”
  邵如林深为穆彰阿的能言善辩折服,明明是心怀鬼胎,却能把自己标榜成能臣干吏,他的功夫,可不是一天两天练就的。
  邵如林暗含讥讽道:“大人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实令下官钦佩不已。”
  穆彰阿叹道:“为兄领这份差事难啊,知道我的虚赞一句鞠躬尽瘁,不知道我的该有多少流言蜚语!”
  邵如林点头,虚与委蛇地应付着。
  穆彰阿见点不透他,话风一转,说道:“雨山兄,说我怯战也好,骂我误国也罢,这委屈我认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不同意开战。”
  邵如林心说,我知道呀,你怎么想的和我说不着,去说服皇上呀。
  邵如林默不作声。
  穆彰阿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为天下苍生计,本官要你替我想个法子,打消皇上开战的念头。”
  邵如林仍是默不作声。
  穆彰阿瞪眼看他,等他回应。
  空气有些凝滞,房中静得怕人。
  邵如林正不知该如何作答。乔头喘着粗气站在门外道:“老爷,穆府附近全找遍了,没有找见小姐……”
  穆彰阿怒道:“接着找!找不着你别回来啦!”
  另一路家人回来报说:“老爷,小的刚才在府后头的路上,打问一个店家,说是瞧着有三个孩子,上了一辆马车……”
  穆彰阿疑惑道:“什么?不会是让相熟的人接走了吧?”
  乔头提醒道:“老爷,小姐从未见过生人,不会有人认识她。”
  穆彰阿扭头问邵如林:“雨山兄,你的朋友中,可有认识天门的?”
  邵如林摇头道:“好像没有,他才几岁的孩子,即使有见过一面两面的,大街上人那么多,谁会想到他能跑那儿去呢?”
  乔头道:“坏了,可别是遇到人贩子啦!”
  他这话不打紧,把穆彰阿和邵如林吓得够呛,两人异口同声道:“那还不快去追!”
  说完,邵如林又道:“这都什么时辰了,要是上了马车,想是早就出城了。”
  乔头道:“老爷,我去兵马司报案吧,让他们下个通牒,各个路口盘查拦截一下……”
  穆彰阿拍案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呀!”
  邵如林坐不住了,道:“大人,都是天门不好,让您受惊了。若是府上千金有个三长两短,下官可如何担待……”
  穆彰阿心烦意乱,摇手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说这个还有何用?罢了,罢了,刚才我和你说的那件事,你回去好好琢磨。现如今先找孩子要紧!”
  邵如林匆忙朝家里赶,一路上还心存侥幸地想,这帮蠢货,竟没有一个想起去我府上看看,说不准他们三个在我家里呢。
  邵如林相信天门有这个悟性。
  到家之后,院里冷冷清清,邵如林心凉了半截。
  沈王氏听见他进院,迎出来道:“大老爷,天门和响地,出门前穿得单薄,也忘记给他们多带件衣服了……”
  邵如林脸色苍白道:“不用了,穆府还缺他们衣裳穿吗?”
  庄若兰瞧着邵如林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爷爷,你脸色很难看,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邵如林强作笑脸道:“邵家出的事够多的啦,还能再出什么事?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邵如林在房里坐了会儿,眼皮突突直跳,再也坐不住了……
  砌墙去,明天再来……
  夜凉如梦,多少人醉多少人醒,醉也罢,醒也罢,春去秋来一场空……
  作者:凉茶八石 时间:2015-12-11 08:41:00
  楼主早睡早起,好好更,我每天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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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妥妥的……
  作者:@荆香玉 时间:2015-12-09 00:51:00
  啊
  追上了
  喜欢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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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龟兔赛跑的感觉……
  作者:娓娓道来2015 时间:2015-12-11 15:40:00
  好喜欢楼主的文字,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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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愉快……
  穆府管家乔头,到兵马司报案,说丢了孩子,并且丢了三个。
  三人之中,有两个是朝廷命官的亲人。一个是文华殿大学士的孙女儿,一个是鸿胪寺少卿的孙子。
  这还了得。京城几时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一天之内,同时丢了两个官宦子弟。这可是惊天大案。
  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丢就丢了,谁叫你看护不周呢。五品官在京城多如牛毛,邵家的孩子丢了也不要紧。穆彰阿不行啊,他家的孩子,可丢不得,中堂大人正炙手可热,他若动真格的,摘几个顶戴花翎还不是小菜一碟!
  司大人亲自接待乔管家,详细询问丢失经过。
  当听说穆家小姐很有可能被拐带出城时,司大人面露难色。
  兵马司的职责范围在城内,城外的事情他想管也管不了。
  司大人道:“乔管家,如果穆小姐还在城内,就是掘地三尺,本官也能找出来。若是出了城,那就爱莫能助啦。”
  乔头这一天,为了找孩子,粒米未进,滴水没沾,腿都跑细了。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把差使交出去,哪肯罢休。
  乔头道:“出没出城可说不准,不管怎样,穆家小姐是在城里不见的。城里治安要好的话,怎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话出自一个管家之口,司大人听着十分刺耳。
  忍不住冲口而出说道:“京城的治安好不好自有公论,穆府深宅大院,却走丢了穆家千金,这似乎不能怪兵马司吧?”
  乔头笑道:“司大人说的是,小的算什么东西,岂敢在大人面前指手画脚,您就当小的什么都没说。”
  司大人在心里骂道:“什么东西?狗仗人势的东西。”
  这个当口,可不是与下人争高低的时候。穆家老小全在气头上,无理可讲。须防乔头背后下黑手,胡乱传话,点着了穆彰阿。
  司大人脸上现出笑容道:“适才是话赶话,本官并无轻慢乔管家的意思,请乔管家不要往心里去。”
  乔头道:“大人,咱别在这儿互挑不是啦,快想辙吧。中堂大人只有这一个孙女,若是找不到,小的被赶出穆府无话可说,大人要是因此事受连累,可划不来。”
  这话听着是威胁,却也是实情。
  司大人道:“请乔管家转呈中堂大人,本官一定尽心查办。可是,城外各处隘口关卡,仍需中堂大人知会兵部,下个通牒,通力协查才好。”
  乔头道:“司大人想必也了解中堂大人的为人,他老人家大公无私,绝不肯惊动兵部。请司大人悄悄派些人手,沿出城道路一路追查……”
  司大人苦笑道:“乔管家,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京城九门,你倒说说看,兵马司的人,若大张旗鼓的出城,哪个城门能出得去?好吧,就算出得去,每个城门派一队兵勇,加上本官,兵马司的人也不够分派呀。况且,兵马司哪有那许多车马?”
  乔管家如梦方醒,道:“这个……是啊,兵马司不是步兵统领衙门,没有车马。”
  司大人说道:“不是本官推脱,出城查案实在是办不到。”
  乔头道:“好吧,大人就在城内仔细寻查,城外的事,小的请中堂大人别想办法。”
  “多谢乔管家体谅本官。我这就把所有兵勇全派出去。”
  乔头道:“小的临来之前,中堂大人吩咐,请大人务必静悄悄地搜捕,切勿声张,以防歹人狗急跳墙,伤害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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