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笔记》三爷给你聊聊真实的古玩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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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接上文!




  “吵什么呢?大早晨的,不怕邻居笑话?!有话到屋里说!”屋门开了,王清太老爷子稳稳当当站在那里,怒视吵嘴的小两口。


  “爸,您看文敏!他不回家,我连问都不能问一句?”女人到底感情多,泪水夺眶而出。


  “都进来说!”


  进了屋,来不及坐,端着桌上做早点的豆汁咕咚咕咚喝了半碗,擦擦嘴,王文敏把夜半惊魂大牛“诈尸”死而复活、身中剧毒不死,要通天犀救命的话三言两语说了一遍。

  边听,王清太老爷子脸色越沉,闷声不语,拿了京八寸的烟杆,在手里捻动,显见内心忐忑,不悦而为难。

  “爸,救人要紧,我看咱们那支通天犀。。。。。。”王文敏没往下说,因为他瞧见,老爹掉泪了。


  “稀世之灵宝。。。。。。。看来天意如此。。。。。。天意。。。。。。”王清太闭了眼,豆大泪珠扑簌簌落下,小两口都像犯了极大错误似得,肃立低头。


  “救人!!”片刻,王清太一拍桌子站起来,下了极大决心才颤抖了晃着步子进了里屋,摸索了半天,出来把那只诡异的“五毒捧寿”盒子递给王文敏,沉重声音压了块巨石般说:“文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是老话儿!既然花小钱淘得了这件宝物,咱们平常人家,怎能守得住?应该把它用在当用之处!钱咱们不缺,这个。。。。。。要买他们家也没这个钱!就算咱们送他的!周老太医说的对,孙真人有言:人命至重,有贵千金!物件再好再贵重,也是物件,咱们虽是商人,却绝不是那种见利忘义贪婪无耻之辈!也绝不能做见死不救之事!此物价值万金,也抵不过一条性命。唉。。。。。。就算毁了它,能救大牛的活命,此物之主望月神犀在天有灵,于九重天界俯视世间,知道它的角,也定会欢然欣慰,不负它当日非清泉不饮、非香草不食、非洁地不卧,九窍通明、身带五彩,仰月而静修,吸取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内转龙虎、调和阴阳,累年不入俗世,不被五色五音所迷乱,艰辛苦修,修悟成真,道合天然脱去皮壳,飞升而去的一片苦心造化之功吧!”

  王清太叹息泪流,捧着盒子沉痛无比,喘息间继续说:“即便是救不好,也能为咱们杏林验方里,做了一次验证,记载下来,流传后世,令后代医家得其经验,造福民众,岂不是件大好事?比它单做古董的价值高得多?天意呐!我看。。。。。。值!”

  王文敏见老爹悲恸过度,赶紧扶住想劝慰什么,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只大声叫道:“爸!”就哽住了。


  王清太片刻收了悲色,把盒子端庄摆在桌上,回身站好,噗通跪了朝通天犀拜了三拜,口中默默念诵了几句,起身把盒子交给王文敏,沉吟道:“快去!铺子里的事你别管,先救人要紧!快!”

  王文敏再也不敢耽误,更不敢瞧见老爷子那副对宝物不舍的样子,冲媳妇儿喊了句:“好好照顾爸!”转身大踏步出门而去。。。。。。



  众人急匆匆赶回烂面胡同,院外老少爷们人头攒动,都抄着手熙熙攘攘望戒备森严小院里张望,嘀嘀咕咕交谈。小贵子蹲在一旁瞧着周老太医在院里小心翼翼摆弄药罐子,给王公公熬药,满院的药香扑鼻,孙老爷子背着手抬头扫视东厢房破烂屋檐,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静静立在大牛翻倒在地的凳子边上,捋须沉思。


  “老师,药、药拿来了!”顾坐办等三人大步流星进了院子,立即引起两位老爷子的关注,周太医把药罐子交给小贵子,急匆匆过来,忍不住想接王文敏手里的蓝布包袱,被王文敏止住:“咱们进屋!”
  周家小孙子满脸无奈,把俩瓶子交到爷爷手里,众人进屋。


  周太医摸着蓝花包袱,看看孙德胜,做梦一样揉揉眼,两手抖动摸索了一遍,稳了稳鼻梁上的眼镜子,颤巍巍打开包袱,露出那个“五毒捧寿”的盒子,一入眼中,他“啊!”了声,跟孙德胜对视一眼,两位老爷子都倒吸了口冷气!

  这俩人身份虽然不同,可都是老年间过来的人上人喽,什么珍宝古董没见过,单看这件盒子,就知道是大内出来的,不光如此,其中所藏物件极为珍贵。

  “吧嗒”掀开盒盖,露出了那支万中难见的通天犀。周太医眼珠子瞪得老大,抱婴儿一样把角托在手里,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又闻又摸又蹭,老泪纵横,通天犀温润如墨玉、遍体通透、挂着层厚厚琥珀色浓浆,仿佛挺身展现自己神秘而诡异的身份。周太医看了半晌,突然一愣,不相信似得揉揉眼,拿手帕擦了擦眼镜再看,顿时眉头紧锁,疑心大起。


  “怎么了?!你老看,是不是哪里不对?”孙德胜忙问。


  王文敏更是急切,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这支通天犀再不能用,大牛这条性命可难保啊。


  “怪!真怪!”把角放进盒子,周老爷子摸了摸前头俩葡萄大的空窝,闭目摇头念叨:“通天犀,望月神犀飞升后所遗,色如玛瑙、精如琥珀、味淡而质坚韧,中有贯通首尾之白线如游龙入海!可、可这犀角中间怎么是黑色的线?”


  王文敏听此言跟老爹说的一样,大惊失色,赶忙问:“难道是假的?!”

  顾坐办一听就翻了白眼,大不以为然:“老爷子,这可是您要的,要是假的,这人可就没救了!”


  “不!”周太医笃定地大摇其头:“不是假的。。。。。。也许是老朽孤陋寡闻,这物件可不假,只是跟书上说的不一样呐。”

  “嗨!古人说尽信书不如无书,咱们试试吧。不介,您看炕上这人,可不太好!”顾坐办催促着,他可不能老在这儿待着,衙门里还好些事儿呢。

  孙德胜看出弟子的隐情,想想说:“你快回衙门去忙你的,赶紧把秋霞的供词打理妥帖,别吓着人家,弄好了,派人把她带回来。”

  “带回来?”顾坐办瞪大了眼。

  “对,带回来!案子我心里都点数了。不是故意谋害亲夫,别啰嗦,快去!”

  “是!”顾坐办如蒙大赦,给屋里人抱抱拳,匆匆而去。


  王文敏看炕上的大牛情况确实不好,口鼻里又渗出污血,气息越来越短,催着周太医动手,并把老爹王清太舍宝救人的话说了,周太医听完长叹笑道:“世间还是有见义忘利的大家啊!王掌柜不必担忧,这角如此珍贵,也不是全用,只用少许粉末即可,您二位以为是天桥打把势卖艺售卖的大力丸呢,一个核桃大?这物件宝贵就在于其药性浓烈,解万毒而去热毒,一支角都要给他吃了,那此人死的更快喽!孙子,拿锯来!”

  本以为要把通天犀毁掉的王文敏闻言大喜过望,用一丁点就能解毒救人,两全其美嘛。赶紧帮着小孙子从药柜里取出个小锯条,周太医指挥俩人一个摁、一个锯,顺着椭圆形角底部,轻轻锯下来薄薄一片。

  “就这么一点儿?”孙德胜也傻了。

  “对,就这么一点儿!”周太医扎煞着手高兴得脸上放光,跃跃欲试:“我可只是听闻,从未见过此物救人,今儿大家要开眼啦。”指了指放进盒子里的角:“王掌柜,这个原物奉还,老朽多年来得偿所愿,没白活!您收好!”


  王文敏收了通天犀,只看周太医如何操作。

  先用小银矬,把通天犀薄片磨成粉,放进兑了乾坤露水的茶碗里备用,周太医吩咐王文敏、孙德胜俩人,把大牛衣裤褪去,用少量无根水将其全身擦了一遍,再用乾坤露将大牛身上冒血的斑痕处擦拭一遍,又拿出几枚晶亮的银针,两枚金针。以金针刺百汇、膻中,银针刺十二个大穴,直到涌泉。手指轻轻捻动同时,吩咐屋外小贵子,将王公公药端了去喂他,让小孙子从药柜里找出个十分精致的白银小铫子,约可一尺大小,寿桃形状,里头隐隐篆刻着“平安万年”四个字。

  “这是给老佛爷熬制汤药用的。”周太医略微小小得意,擦擦手,看看大牛无碍,亲自把茶碗里的通天犀粉倒入银铫子,又加了些乾坤露:“不瞒你们,宫中煎药与外头不同,除特用滋补药外,不像外间那么泡制,全都是猛火大煎熬,旁边站着监视的太监和医士,药好了,用干净白布拧出两杯,一杯我们开药、熬药的医士、太监们先尝尝,没有妨碍,剩下那杯才进承御用。哎,那规矩,大喽!去,看着药,滚两遍加一次乾坤露,再出锅。”


  屋里众人都紧盯着小孙子煎药,连小贵子喂完王公公,服侍他躺下,也来凑热闹。

  银铫子中水开一遍,忽然散发出一股浓郁而略带辛辣的香气,似檀非檀、似麝非麝,过于降、速、沉种种名香。顺风飘过,院里屋里的老少爷们闻了,精神一震!乖乖!这才是宝物,连味道都这么奇怪!


  水开两遍,又加了些乾坤露,驴火甚旺,水又滚了。那奇异的香气弥漫四散,充满院中,提鼻细细嗅嗅,更令人飘飘然心旷神怡,连树上的几只乌鸦也嘎嘎熏得陶醉。


  “啪嗒!啪嗒!啪嗒!”东厢房上头,不知什么东西扑扑啦啦掉在角落尘埃,陶然神爽的众人并没在意,只有耳聪目明的孙德胜一转头,扫视了一眼,却没发现什么。


  “出锅了!”周家小孙子快陶醉了,晃晃头,把通天犀水倒入茶碗,捧宝贝一样捧进屋。

  众人紧张围过来,茶碗里半杯色如琥珀样的浓汁,晃一晃闪人眼目,略带辛辣浓香扑鼻。王文敏看了看孙德胜,问周太医:“老先生,这、这怎么吃?”

  周太医并不理会他,示意他俩把大牛躯体扶起来,右手拿根白银筷子,轻轻插入他口中,一挑,左手顺势一按咽喉,大牛张开大嘴。

  “吹吹,灌进去!”

  小孙子吹了会儿,端碗过来凑到大牛唇边,轻轻一斜,便将通天犀浓汁给大牛灌了下去。


  “咕噜。。。。。。”大牛咽喉一动,药液咽了下去。孙德胜、王文敏小心放平大牛身躯,给他盖了被子。收拾好了物什,周太医坐在椅子上提笔思索什么,屋里其余众人都大气不敢出,紧盯着呼吸平顺的大牛,生怕错过了起死回生的时刻。


  桌上老式座钟,筛面似得“当”猛然响了一下。下午一点了。。。。。。

  银铫子:白银制作的小浅底锅或者浅底壶,有的有盖有的没盖,老年间大户人家、皇室贵胄用来快速熬制药物或银耳燕窝等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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