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笔记》三爷给你聊聊真实的古玩圈


  “着啊!通天犀!还是万中难见的稀世珍宝!您、您瞅着,您瞅。。。。。。这句。”张丰财了解文四爷,见他肥脸嘟嘟着眼神游移不定,目露邪光,便知道这事儿他准定能惦记上,赶忙屁颠颠起身给他指点报纸上的说法:“据有识者云:此物北宋以来世所罕见,无论归于珍玩或是药品,皆乃万金难求的至宝。同仁堂等药铺掌柜皆赴瑞古阁请王文敏掌柜将宝物赐见,皆被王掌柜婉拒,或云此物乃大内珍宝库所藏,流落宫外,亦有说此物专治清热润燥、化解剧毒云云。。。。”


  “流落宫外?那不能够!这是小报记者胡扯!”文四爷突然有些莫名气愤,撇撇嘴把报纸团成个纸球仍在地下,愤愤不平:“宫里的玩意儿,流落出来,能瞒得过我?!现而今这些小报记者谁给钱就捧谁,最他妈不是东西!我不信!再者说啦,这王文敏是个傻棒槌啊!真要是有这么贵重的宝物,藏在家里还不放心,大大咧咧拿出去救个拉车的力巴儿?!你说,有这么傻的人没有?”文四爷转念一琢磨,灵光一闪,盯着张丰财笑了:“我说张大掌柜,您不是因为上回在王太监那里没卖出假画,让人家揭穿啦,心里熬头,面子下不来,故意拿这个,要法子拾掇人家吧?”


  “四爷。。。。。。您、您这是哪里话啊!”被说中心事的张丰财顿时脸胀地通红,双手扎煞着:“您这是错怪我啦!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说上回他看出来咱们的局,我也纳闷呢!后来再见面,那小子也没说啥,只是心里膈应,脸上不带出来罢了。我也犯不上为了万把块大洋怎么着人家啵?您知道哇,那副画找人画出来再做旧,配盒子装饰,就小一千。现在压在手里,我上哪儿说理去?”

  文四爷微笑抽烟不语,俩人各怀鬼胎斗心思。张丰财嘴上好似抹了蜜:“您想呐,您说哪有现在哪有傻棒槌?王文敏就是!您瞧他成天介人五人六满嘴仁义道德,其实,心里贼精!”


  “贼精?”文四爷哼了声,问:“这还精?”


  “您琢磨啊。他哪是为了救人?整个一混不吝!”张丰财腆着溜圆肚子,一脸怨毒:“他这是变着法给自己收揽人心,出风头、做大广告,赚大钱呐!您不信出去问问,南城、西城一带,现而今谁不知道瑞古阁的大掌柜王文敏有情有义?!嗬,简直把琉璃厂一条街的买卖都比下去啦!您没瞅见,这几天去他那买东西的乌央乌央的,一天的买卖就上千!还有些凑趣的小报记者一个劲儿瞎吹!还让别人怎么活?我琢磨着,这玩意既然是至宝,不如咱们想法弄过来,卖个大价钱!这才是正办!”


  “哈哈哈哈,老话说同行是冤家!张掌柜的,我就不信您少那几万大洋!您今儿来不是为了东西,是借助爷这尊钟馗,要打王文敏那个小鬼吧?!”


  “呃。。。。。。。”张丰财今天才发现,文四爷不简单!


  “别打哑谜啦。要我说,你也谨慎点,你瞧瞧报纸上说,他跟孙德胜老爷子一起救得人,别人我不放在眼里,就是在位的那些贵人,咱们也平起平坐,只是这位老爷子在北京城的关系树大根深盘根错节,就连前头袁大总统、段执政、王参谋总长、冯大总统见了,还拉着手亲亲热热叫声兄弟呢,你又不缺这万把大洋花,我看,还是少惹为妙!”文四爷起身转悠了两圈,心里热,嘴上可凉,张丰财毕竟是个商人,政界的事儿,他懂个屁。

  “我知道哇。谁不知道他老人家。”张丰财摊手摇头:“这不上您这儿来商量主意嘛。您方才生气,说大内的玩意儿瞒不住您,其实,我说句话您甭不爱听:大内的珍宝堆积如山,现而今小皇上还在里头,咱们外人,哪能都晓得内幕?我找人打听啦,他这玩意儿,最少值十万大洋!”

  “多少?!”文四爷猛地转身,俩小眼贼亮。

  “最少十万!!”张丰财馋的咽了口唾沫。


  “嘶。。。。。”文四爷倒吸了口冷气,眼神顿时变得又阴又狠,嘴里嘀咕:“好家伙,十万?上回去上海一堂青铜器才十来万!他这一件就十万?要是卖给贵人、洋人,还不得十几万呐。。。。。。这事,得好好琢磨琢磨。你来!”


  文四爷把张丰财拉到自己在西里间的小书房,跟下人嚷嚷了一句:“凡来客都挡驾!就说我不在!”。关门闭户,俩人密谈。


  谈了会,却不得要领。一是这玩意太珍贵,花钱买,人家肯定不卖,再说,他俩谁也不愿花十万大洋买,万一卖不出去呢?砸在手里,俩人的钱财产业,都得伤筋动骨。二因孙老爷子名头太大,京城里谁也不敢不给他面子,万一动了王文敏,让孙老爷子知道了,他俩谁也跑不了。三是这东西那么老贵,谁买呢?现找买家,来不及啊。


  文四爷对各国洋人的喜好非常了解,不愧是贵胄学堂出来的“新派人。”


  那年月,各国列强对中国的古董珍宝都很喜好,不过,其中也有区分。比如说,英国人喜爱大清国康雍乾三代的瓷器和掐丝珐琅,古玉也爱,得要商周的。法国人呢,喜爱中国明朝的富丽堂皇的五彩瓷、明清宫廷古画和珠宝首饰;德国人喜欢中国三代的青铜鼎彝;日本人喜欢中国宋元古画和古玉陈设,金铜佛像;美国人更别说,凡是带个古字,又大又好的物件,仗着自己财大气粗,恨不能全买了,一船船拉回美利坚!

  所以,各国洋人喜好不同,买东西出价也不一样。要是拿宋代古画卖给英国人,也就两三万大洋,可要是卖给识货的日本人,多个一两万,他们不在乎。因而当时古董商人,也有些专做各国生意的,不能乱。

  可这通天犀,非金非玉非瓷非画非帖非铜更非金石碑版、珠宝首饰,哪个国家的洋人也不一定爱好,跟他们聊什么望月神犀、通天犀化解百毒,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俩人好一番犯愁,文四爷抽烟抽得嘴里发辣,摇头咋舌:“这十万大洋不太好赚!嗯,我得想想。。。。。。”


  张丰财一听此言,热辣辣心好似一盆凉水浇头,出主意:“您琢磨琢磨,曹大总统新登大宝,身边的贵人们有没有爱这个的?”


  “那倒没有!这玩意跟别的不一样,稀世珍宝,就是少,少的东西不好卖,因为懂得人少嘛!不行找找岳掌柜?他跟各国洋人更熟!”


  “别别别。”张丰财一听岳大掌柜,脑袋摇晃地拨浪鼓似得,苦着脸:“您要是找他,咱这买卖别做了!他那个人,又贼精又抠门还好使坏,万一让他捷足先登,咱一分钱捞不着!”


  “不,咱光在这儿聊卖家,那东西怎么弄过来啊?!直接派人去偷?抢?”文四爷大摇其头,越发觉得不妥。

  “哪能啊!我的四爷,这事儿我都琢磨好啦,前些天,我打听到他这物件,是从崇文门外的东小市淘换来的!我派人去蹲了几天,花钱买消息,已然有了些眉目,不过,此事既然关联上孙老爷子,咱们可得找个有权有势还得有钱的主儿!不介,后面的事不好办!”


  “是啊,有权有势还得有钱?!”文四爷咂摸了好久,瞪大了眼:“有权有势的好找,现在的官儿,哪个没钱?拿出个十万二十万的,买这么个东西。。。。。。摆着吧,不显眼,又不懂,吃又不能吃,文官里头还真没有!”


  “武将呢?!”张丰财赶上一句。


  “武将?这些个大老粗,就知道克扣军饷,花天酒地,谁玩这些个古董玩意儿?嗯?我想想。。。。。快!把那张报纸拿来我再看看!”


  张丰财一听有门儿,一溜烟出去捡起报纸拿过来,文四爷又把报纸看了好几遍,鼓着腮帮子目光闪烁疑惑问:“他这上面说,这玩意能清热润燥、化解剧毒?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张丰财瞪着小眼跟亲眼见过一样,拍胸脯说:“烂面胡同好几万人啊,都亲眼看见啦,这个拉车的力巴儿,中了剧毒,人都死挺啦,太医就在通天犀上割下来一小片,煮水喝下去,人当时就好啦!不介,怎么连四九城各大药铺的掌柜,都想买呢!我查了查本草,说普通犀角都能专去肺热、小儿大热、热毒攻身、无名肿毒,更别说他这件是通天犀啦!”


  文四爷一言不发,只盯着墙上仇英的那副《秋庭奉慈图》发愣,张丰财说了半天才看出来他心不在焉,有些不悦,直问他:“四爷?四爷??!您瞧什。。。。。”

  “有啦!!哈哈哈哈!该着咱们爷们发大财喽!”文四爷像屁股上挨了一枪猛地跳了老高,猴子一样手舞足蹈乐不可支,一把拍在傻愣愣张丰财肩膀上,笃定言道:“这事,有门儿,你就瞧好吧!”


  昨天家里大扫除,补上这一大节,今天继续。快过年了,大家见谅哈哈。
  文四爷想起来一人,能买通天犀,不仅能花大价钱买,准定用得上,还不怕孙老爷子的势力——因为他本身就是一股“小小的”势力!


  谁?

  这人姓吕,大号吕彪,现任直系军阀里独一无二的上将军长,手下率领2万多虎狼之师,在廊坊驻扎,拱卫京师,曹大总统登了大位,封为上将,外加总统府高级军事参议官,又跟吴大帅是同年朋友,在整个直系军阀圈子里提起来,威名赫赫,除了他官高爵显,麾下能征惯战,就是他的出身和军队的风气、对老母的孝顺,实在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吕彪,本不是直系军阀里圈里的人,不仅不是,他连直隶人都不算。在那个军阀混战的年代,都流行任人唯亲,这还是北洋军阀前身,李中堂建立的淮军遗留下的恶习之一。

  说白了,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每个大帅所有用的人,不外乎自己的哥哥兄弟姐夫小舅子外甥侄子七大姑八大姨,后来就扩大到整个家乡的老乡。这也是数千年来,乡土亲缘传统风格之一。不过,当年李中堂好歹算是中兴名臣、大清栋梁,识人察人用人的眼力非常了得,也是得了他老师,曾文正公的教导。不过呢,对内尚且有余,晚年对外,则是用人不当、一塌糊涂,落了个死不瞑目。都在于一个“私”字!


  这种传统,叫袁大帅小站练兵就学了去,等到大清国玩完,他老人家得了大位,更是扩而大之、深而广之,凡是用人,河南人必然得肥缺,亲戚朋友更是个个位居显贵,自然影响了手下这帮子大将。


  直系、皖系、奉系、晋系、桂系、湘系等等大大小小的土皇上、督军大帅,无不是如此,家里老乡们凡是来找个差事,也不管有用没用,有能耐没能耐,多少给个官儿,算是没忘了乡亲们,由此,各个派系的军阀越发壮大,也因重用本乡本土的哥们弟兄为名,成了那当儿的习惯。


  老年间华北地区的军阀太多,当了官儿的乡亲也忒不给大帅们长脸,不是欺男霸女就是劫掠民众,这还算好的,有些个简直是杀人魔王,屠戮百姓、杀良冒功、坐地收税、贩卖大烟土,勾结土匪绑票、抢人,坐地分赃,干尽了坏事!可地方官哪里斗得过这些有枪便是草头王的将军?!因此各地民命不堪、流离失所。

  袁大总统当政时,老北京传言:会说项城话,就把洋刀挎。说的就是袁大总统手下那一窝一窝的河南老乡做了官。

  后头段执政当国,四九城老少爷们改了词:会说合肥话,就把洋刀挎!山西那边是阎督军,老百姓们传言:会说五台话,就把洋刀挎。

  桂系那边,自然是会说广西话,就把洋刀挎。山东等地就有句话,叫能说掖县话,就把洋刀挎!说的就是山东督军张宗昌任用老乡的丑事喽。

  这种裙带老乡风气,不独各省,连北洋中央各大衙门也是如此。闹得人心汹汹,百姓们怨声载道。

  可老百姓说话再汹汹,在那些大人们眼里,当个屁啊!因而,到了日后,东北奉系跟直系大战,占据北京,张大帅做了安国军大元帅,这些东北军更是无法无天肆无忌惮,连坐火车也从不买票,当时老北京的百姓们嘲讽道:妈拉巴子是免票,后脑勺子是护照!不仅公然无票坐车,碰上查票的,还蛮不讲理,非得日爹操娘的大骂一通,少不了打人家一顿才算完。

  这些骄兵悍将的毛病,非是一日养成,到了后来尾大不掉,连大帅们自己也头疼不已。

  吕彪的出身很奇特,他祖籍本是直隶真定人,祖爷爷那辈闯关东到了关外,在长白山一带跟一帮穷人挖参,老年间叫“参客”,成日介在深山老林里闯荡,练就一身好武艺好胆识,逐渐成了当地的参霸。到了他爷爷那代,更是坐收渔利,倒买倒卖,加之头脑精明,又开烧锅酿酒、倒卖大烟土,便在辽东成了势力,成了当地民政官儿,他爸爸反倒病病殃殃,没啥本事,早早去世,留下诺大家业,让他大哥继承。吕彪小时候就淘,长大了志气远大,非要参军,东北练军都不成,赶上甲午中日大战,他便入了淮军,很是英勇,日俄战争,日本人帮着大清国赶跑了老毛子,大清也在战争中暗中帮着日本军队侦查情报、送衣送粮,吴大帅那时候就是联络官,吕彪在他手下跑腿,俩人一聊,相见恨晚,结成把兄弟。

  等到大清国一完,张大帅招兵买马,本乡本土的吕彪受到提拔,成了大帅麾下的悍将之一。所以,他本身是奉系,可跟直系的几位大帅关系都不错。

  张大帅从不讳言自己绿林出身,身边这些老兄弟们大都是当年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草莽英雄,等袁大总统一死,更是闭关自守,专意经营东北,把东三省打造的铁桶一般,不由起了逐鹿中原的心思。

  第一次直奉大战时候,吕彪带了两万多雄兵,在喜峰口大战直军,打得吴大帅头疼不已,气的拍桌子大骂这位老哥们,也是巧了,不知道为啥,吕彪的兄弟惹了张大帅,下令查办,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吕彪闻言大怒:“妈拉个巴子的!老子在前头流血打仗,他在后头办我的兄弟!老子不干啦!”这人血性男儿,说不干就不干,连夜派人接着自己一家子到了前线,立即通电倒戈,投了老哥们吴大帅,反手杀了个回马枪,把奉军杀得措手不及、尸横遍野、大败而逃!就此,成了曹大总统、吴大帅的坐上贵客。



  他这出身,在一般军阀政客眼里,也算的上奇异了,而此人不仅在奉军里熏陶地无法无天,性格更是心狠手辣、残忍无情,军阀大战,就是中国人打中国人,有些军阀之间还多少顾及着同胞,能放一马就放一马,也显得自己宽容大度。他可没这么好心,打仗作战英勇冲杀不说,逮住俘虏,不是割耳朵就是剁手指头,说是古代名将“风采”,要给人留个“念想”!其部下平日里烧杀抢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驻扎在哪儿,哪儿的老百姓就得遭殃,赶上他心情不好,一道命令传下来,就带兵去“剿匪”,其实那些土匪跟官府都暗中勾结,哪能逮住?不过是杀戮些良民,哈哈一笑,当成狩猎!各地的老百姓一听他的大名,无不吓得瑟瑟发抖,关门闭户。死、伤、残在他手里的俘虏、百姓,累累何止数十万。不过就因为他能打能杀,才颇得大帅们的喜爱。

  还有一宗,吕彪孝顺,可不是一般孝顺,成名以后,他家里也是金银满库、鸡犬升天自不必说,成日介给老母供应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尚方玉食,每次回家,对着老母磕头跪拜,百依百顺,老太太说东,他不敢说西,就是当着众人,老太太打他骂他,吕彪也毫无怨言恭顺无比,这都罢了。可就因孝顺妈,老太太顶不喜欢女孩,吕彪悍然手刃给他生了女儿的一个媳妇和三个小妾抛尸荒野!这份孝顺、狠辣,千百年来所仅见。他妈更是高兴,关起门来,自比慈禧老佛爷,穿的、吃的、用的、玩的、打人骂人都得照着宫里规矩,还雇了几个老太监,成日介围着她过太后瘾。老太太人老心不老,更让儿子给她找了不少“娈童男宠”在家里没日没夜的宣淫,这荒唐事,多了去喽!


  这种“孝顺”名声,也随着吕彪杀人如麻战绩赫赫的威名,传遍四处,成为老百姓的笑柄。
  吕彪归顺直系,进了北京,曹大总统才知道了此人底细,悔得肠子都青喽!这不是请神请进来鬼嘛!这么个凶悍手辣的大将,又带着两万多虎狼之师,驻扎京师,万一再倒戈,兵临城下,自己就得完蛋。想罢了他的兵权,琢磨半天,又不敢,可调他去远处,他又不去,嚷嚷着要兵要饷银,万般无奈,曹大总统只好把自己心腹两个师调到南苑,制衡吕彪。表面上还得亲亲热热、高官厚禄地拉拢,赏了一座前清的郡王府送他居住,还让吴大帅经常去给老太太探望问安,因此,北洋衙门的大人们都对此心知肚明,连大总统对他还颇为忌惮,何况别人呢?



  也是机缘巧合,前些日子,文四爷在会贤堂饭桌上认识了吕将军,这位大孝子正为老太太身体发愁呢!

  原来,这位吕老太太,早些年劳心过度,晚年家业复兴,身边又有些俊男相陪,十分得意,他们家本来就是“参客”,有服用人参的习惯,到了儿子们功成名就,都拿这个孝敬老太太,家里人参堆里如山,加之跟男宠们宣淫,大补宗气的人参更是不可少,老太太就拿人参当饭吃,吃的身体倍棒、红光满面,到了夜间,几个漂亮小伙儿都伺候不够她!

  然而天道有常,人身有度,毕竟六十多岁的年纪,禁不住这么闹腾,尤其是女人,中年以后,太阴渐无,普通妇女过度到老年,也就无事,这吕老太太成日大吃人参,太阳上升、阳气过旺、中气逆冲,又宣淫无度,熬炼地阴液不生,加之年老体衰偶感风寒,家人不懂调养,还以为是营养不足,一个劲儿喂其服用人参,更如火上浇油,竟成了个大症候。白日里口干舌燥、浑身滚烫、四肢无力、饮食不下;夜间睡眠不安、头疼头晕、双眼赤红、衣不沾体,大冬天地,还得在屋里摆上十几盆冰块降温!

  这一病,吕彪急的寝食难安心焦如火,请来北京城里的大夫们,看了都说不好,老太太升阳大逆,五脏六腑中似熊熊烈火,已经快成了热风痰症,再不降火,必死无疑。起得吕彪大怒之下崩了一个,其余都赶了出去,他不明白,别人吃人参越吃越精神,怎么自家老太太成了这个样子呢?

  又找来东西洋各国的洋大夫看了,有的建议打针、有的建议开刀,种种说法不一而足,竟是百口百计,束手无策!

  那日吕彪在酒宴上跟众位显贵们说了,说要能治好他妈,必当重谢!想当官,他保举,不低于北洋衙门厅长,想投军的,直接封团长,想要钱的,花费百万在所不惜!这番话别人听了当笑话,可被文四爷深深记在脑子里。


  今儿说起来通天犀,听张丰财说到其种种神妙之处,又看了墙上那副仇英的真迹《秋庭奉慈图》里母慈子孝的画面,立马让文四爷如梦初醒,茅塞顿开,一条毒计油然而生。


  文四爷慢悠悠跟张丰财小声嘀咕了多半天,俩人拍案哈哈大笑,张丰财冲他伸出大拇指高兴地两眼冒光:“四爷不愧是四爷!您呐,真是诸葛亮在世!好,您嘱咐的事儿,我立即去办,咱们先礼后兵,哼,这回,看谁敢再保那个王文敏!今儿太痛快啦,我的东!吃哪儿您点!”


  文四爷大马金刀一摆手:“过奖啦!一个傻棒槌,还用得着诸葛武侯他老人家?哈哈哈,嗯,好些日子没去正阳楼吃烤肉啦,今儿就吃它!”


  “嘚来!就等您的好消息啦!”


  俩人手拉手欢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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