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笔记》三爷给你聊聊真实的古玩圈




  注释

  



  所以,很多历史跟我们在教科书和电视剧上看到的并不一样。不赘言,故事继续。
  大兵说完回正院给李大人收拾东西,杨爷一个人傻了。这会儿,他也不想要什么车马银子,他又恨又痛,恨得是怎么好么怏怏的,怎么八国洋鬼子全冲大清国来了,朝廷平时养的这些兵马、还有刀枪不入的义和拳都是干什么吃的!痛得是,赫赫扬扬天子脚下,600年京师帝都,就四敞大开叫洋鬼子占了?!

  一股热血豪情激得他心里直突突,转念一想,自己是个大耳朵老百姓,朝廷都没法子,咱能干啥呢?只得收拾了收拾,出了贤良寺,想出外城去三河县。

  街面上早得了信的老百姓都嚷嚷动了,说是文武双全的李大人要领着大军出征,跟洋鬼子玩命儿,贤良寺四周来看热闹的人群人山人海、人流如潮,明摆着,京城里攻打东交民巷、西什库教堂多日不下,洋人又登陆打了过来,老少爷们心乱如麻,好容易听说有个大人能带兵出征,还不来凑热闹瞻仰其风采?


  四周围得水泄不通,杨爷左拐右拐也出不去,眼看天色已晚,又心急,只能等着李大人乘坐了八人大轿,领了护卫兵丁,在义和拳、虎神营头领陪伴下,直奔德胜门。他只好耐着性子随着大溜一起去看。


  德胜门是京城外七门之一,自圣祖康熙爷钦定的规矩:凡朝廷出兵平乱、征剿、作战,满洲大将先祭拜堂子,再自太和门、天安门外朝拜皇帝,由皇帝亲授大将军金印、尚方宝剑,由打长安街转道北城,文武百官王公亲贵骑马相送至德胜门外,礼部高搭席棚,由御前大臣代皇帝亲赐酒。譬如雍正爷的亲弟弟,十四爷钦命抚远大将军胤禵,就是用得这套礼法。以后,出兵走德胜门,就成了历代的规矩,也取个“得胜归来”的吉祥祝祷之意。

  那么回城呢?自然走安定门,取个“大战归来天下安定”的美意。

  意思好是好,可道光开始,无论走哪个门,朝廷对外战争也是败多胜少。今儿这番折腾,也算大清国最后的“大征伐”,堂子在东长安街,离东交民巷太近,炮火连天,根本过不去,再说李大人是汉人,按祖制也不能进,光绪爷又被囚在南海瀛台不能出户,这两项礼节只能省了,朝廷下旨,叫亲贵大臣代替送行,不计其数的老少爷们和城内尚存的高官显贵,都骑马、走路、坐轿,一窝蜂奔了德胜门。


  大开得德胜门外,也没搭什么席棚,礼部的官儿哪个敢出城?李大人也就因繁就简,就着城外义和拳的一处高台法坛,登坛拜帅,来颁旨送行的,不是别人,正是儿子当了大阿哥,自己红得发紫、紫得发黑的总领虎神营大臣、总管义和拳督练大臣端王爷和庄王爷,后头跟着钦命军务处大臣、军机大臣、协办大学士刚毅、徐桐,以及端王府的几位公爷。首席军机荣中堂、庆王、王中堂一个没来。

  这群人还摆着谱儿,气质昂扬大模大样一身朝服补褂,上了台,说了些鼓舞士气杀敌报国的话头儿,端王宣了旨意,又捧出一把异常奢华据说是乾隆爷御用宝剑,递给跪在下头的李大人,说是老佛爷亲自派人在内库里找出来的,祝大军“旗开得胜,打败洋人!”。


  下头拥挤不堪啥模样都有的虎神营、义和拳跟着乱七八糟喊了几嗓子万岁,来前儿还信心十足豪气冲天的李大人苦着脸接了这烫手的差事,再看看自己要领得这些歪七扭八的“兵”,脸色晦暗欲哭无泪,叹口气,跟端王耳语了几句,饮了御酒,摆摆手,大队人马稀稀拉拉乱哄哄走了。

  刚走没几步远,也不知哪儿来了阵怪风,呼喇喇轰然作响,“噼啪!”一声巨响,把斗大的帅旗给吹断了,上头那个磨盘大的“李”字,软了吧唧倒在泥地里,被众人踩得腌臜不堪。


  端王众人脸色煞白,赶紧吩咐焚香祝祷,又叫义和拳大师兄求神拜佛保佑,才算把这大凶预兆给遮掩过去。那当儿人都迷信,史书上常说:出兵折了帅旗,那是大败身死的凶兆!这可把来送行的上至亲贵百官、下至老少爷们都惊吓坏喽。也没个敢说话的,只得各怀心思,怏怏而去。

  杨爷赶车要往外挤,城外送行的亲贵大臣骑马坐轿往里走,哪能挤得出去?不大会儿,城门口的兵丁护着礼部小官,贴了张大皇榜,不少心灰意冷的老少爷们又凑过来看热闹。杨爷伸脖瞧瞧,实在出不去,只好跟过来看。
  @三尺剑之父 2017-04-18 15:29:00
  昨日看高晓松的“晓说”,正好说到北京,也说到德胜门和安定门,似乎说是出征走安定门,归来走德胜门,和三爷的说法有些出入,我一介江浙小民,又从未到过帝都,三爷和高晓松又是我极为佩服之人,所以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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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的疑惑解释一下。我查了德胜门的相关资料和《圣祖仁皇帝实录》《高宗纯皇帝实录》,确定清代自康熙以后,朝廷兴兵出战,都出德胜门,班师回来,几乎都走安定门。这个典故北京上年纪的老人也都清楚。

  高晓松老师做的节目我没看过,是否是口误呢。
  礼部小官儿贴完,看场面太乱,抹头就走。剩下一堆人七嘴八舌叫喊得厉害,乱哄哄听不清,还是城门口小官看实在不成样,请了位人群里花白胡须的老先生,出来给大家伙儿念。小官大喊:“老少爷们!甭嚷嚷!先听这位老先生给念念圣旨!这是才颁下来的,都甭嚷嚷啦!”

  老先生满头是汗,摘了瓜皮小帽忽闪着凉风,气喘吁吁道:“大家伙儿听我念念啊,有不懂的,再说!咳咳。”清清嗓子,先眯眼看了几遍,闭眼红了脸,提气大声念道:“

  内阁奉上谕:我朝二百数十年来,深仁厚泽,凡远人来中国者,列祖列宗,罔不待以怀柔。迨道光、咸丰年间,俯准彼等互市,并乞在我国传教。朝廷以其劝人为善,勉允所请。

  初亦就我范围,讵三十年来,恃我国仁厚,一意拊循,乃益肆嚣张,欺凌我国家,侵犯我土地,蹂躏我人民,勒索我财物。朝廷稍加迁就,彼等负其凶横,日甚一日,无所不至。小则欺压平民,大则侮慢神圣!我国赤子,仇怒郁结,人人欲得而甘心。此义勇焚烧教堂、屠杀教民所由来也。

  朝廷仍不开衅,如前保护者,恐伤我人民耳。故再降旨申禁,保卫使馆,加恤教民。故前日有拳民教民,皆我赤子之谕。原为民教解释宿嫌,朝廷柔服远人,至矣尽矣。乃彼等不知感激,反肆要挟,昨日复公然有杜士立照会,令我退出大沽口炮台,归彼看管,否则以力袭取。危词恫喝,意在肆其猖獗,震动畿辅。平日交邻之道,我未尝失礼于彼,彼自称教化之国,乃无礼横行。专恃兵坚利器,自取决裂如此乎?!

  朕临御将三十年,待百姓如子孙,百姓亦待朕如天帝。况慈圣中兴宇宙,思德所被,浃髓沦肌,祖宗凭依,神衹感格,人人忠愤,旷代所无。朕今涕泪以告先庙,慷慨以誓师徙,与其苟且图存,贻羞万古,孰若大张挞伐,一决雌雄!
  连日召见大小臣工,询谋佥同。近畿及山东等省,义兵同日不期而集者,不下数十万人,至于五尺童子,赤能执干戈以卫社稷。彼尚诈谋,我恃天理;彼凭悍力,我恃人心。无论我国忠信甲胄,礼义干橹,人人敢死;即土地广有二十余省,人民多至四百余兆,何难翦彼凶焰,张国之威?!其有同仇敌忾,陷阵冲锋,抑或仗义捐资,助益饷项,朝廷不惜破格懋赏,奖励忠烈;苟其自外生成,临阵退缩,甘心从逆,竟作汉奸,即刻严诛,决无宽贷!尔普天臣庶,其各怀忠义之心,共泄神人之愤,朕有厚望焉!钦此。通谕知之。”


  念完了,老头喘着粗气,聚精会神又一句一句解释了,末了涨红了脸大喊:“老少爷们,洋鬼子欺人太甚!朝廷已经下了宣战圣旨,咱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啊!”

  “好!干他个狗操的!杀尽洋鬼子!”

  “杀尽洋鬼子!”

  。。。。。。。。

  周围形形色色的百姓有的振臂高呼、有的脸色惨白、有的彷徨无措、有的凄然泪下。也有些知道内情的,冷笑不已。光绪爷两年前早就被囚禁在南海瀛台,吃穿坐卧都有太监监视,天天密报慈禧老佛爷,成日介吃不饱穿不暖,哪来这么健旺的精气神儿和惊天口气?!还不是那位掌握至高皇权40余年的慈禧老佛爷瞧见洋人叫她退位让权,请光绪爷亲政,不禁恼羞成怒、羞愤交加才闹出这场塌天大祸?


  略识几个字的杨爷长叹几声,心里五味杂陈,越发惦记老娘,吆喝着马车要走。前头忽然一阵大乱,大家嚷嚷着:“关城门啦!要走的快着些!”

  挥鞭打马,杨爷急匆匆往外挤,等他挤到城门口一看,嘚!两扇高大的城门早已紧闭,任凭老百姓怎么叫喊,看门的就是不开,他被死死关在城里了。。。。。。

  

  慈禧以光绪皇帝名义发布宣战诏书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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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乱糟糟德胜门里,杨爷被四面八方咋咋呼呼的人群冲得不知所措,近在咫尺的城门关了,他出不去了!

  这可咋办啊,自己的瞎眼老娘还在三河县等着他呢。自己要是一时半会儿过不去,老娘寡妇失业这么些年,就自己个儿一个儿子,万一急出个好歹,可怎么得了?!


  跟守门的虎神营、义和拳兵丁央告了很久,人家都忙着城防,谁也没理杨爷这个茬儿。眼看天色已晚,杨爷只好回了内城,先去找睡觉的地儿。

  内城、皇城里头也乱成一团,那么老些的兵丁、义和拳乱头苍蝇似得到处流窜,攻打东交民巷、西什库教堂的人越来越少,杀人越货、抢劫捡漏的越来越多,大白天的旅店、酒馆、商铺、饭馆、当铺关门闭户,老百姓被吓坏喽,任谁也想不到,皇城内外还能被肆扰成如此。街面上人心慌慌,不少人面如死灰,连高官显贵都琢磨着:这会儿,大概齐就紫禁城里还算安全吧。


  四处溜了一大圈,也没找着住处,急的杨爷牙花子疼,转头赶车去了西四牌楼,想求告那日救的三和兴冯掌柜,不料来了西四牌楼,看看当街,哪还有什么三和兴?一色砖瓦废墟冒着浓重黑烟,一条繁华大街早成了额瓦砾场!

  杨爷发了呆,转身看看四周,没错啊,是西四牌楼。可那些铺子呢?跑到胡同里头看见个角落里晒太阳的老头问原委,老头上下打量他一番,苦了脸咂咂嘴:“您是三和兴的老酒客?”

  “算是吧,我跟冯掌柜的认识。”

  “嗐!您算来晚啦!几天前就叫义和拳给烧啦!您没瞅见,一条街全烧光啦!”老头凄惶摇头。

  “啊?那冯掌柜人呢?”杨爷急了。

  老头顺手一指旁边一小院:“这不,原先他一家都住在这院里,赶上义和拳烧大酒缸,他拦着,一家子都叫义和拳当街砍了!尸首扔进火堆里,烧没了……一家子家破人亡,连个尸首都没留下……多老实厚道的买卖人呐,几十年从没跟街里街坊红过脸儿,老天爷这是造什么孽呐!”老头闭了眼老泪纵横,哀哀哭泣。


  一阵猛烈眩晕激得杨爷站立不稳,杵着大马鞭心里拧血,回首看看早已被抄的乱糟糟门户大开的小院儿,咬牙推开门,里头遭了贼一样凌乱不堪,各种家什器皿碎了一地,死气沉沉,看了半晌,杨爷抱拳低头默默祝祷几句,关上门,心里懊糟沉痛,拉着车转身离开。


  冯掌柜全家死了,像庚子年被义和拳残杀的京城老少爷们一样,连个名儿也没留下。放眼望去,这座赫赫然矗立于九州万邦中心600年京师皇城,漫天硝烟弥漫、血腥无比、野狗乌鸦在阴霾天空下四处乱窜撕咬大大小小的尸体,一片血肉模糊,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是谁,该跑的跑了,没跑的和跑不动的,都藏在家里,惶惶然等待引颈就戮。外头街面上还在攻打西什库教堂、东交民巷的义和拳、虎神营兵丁们还在人声鼎沸。

  杨爷茫然走过一条条大街小巷,被窜来跑去的义和拳撞的胳膊腿儿声疼,默默无言。他得逃出去,离开这座鬼城酆都一样的京城,可怎么跑呢?

  找了个隐蔽的地界,杨爷打了个盹儿,下半晌起来,四处逛游了好久,叫义和拳拉住,死说活说叫他给拉粮食、兵器,说好了,管吃饱饭。没了饭辙的杨爷只好跟着义和拳混了两天,吃了两天老米。

  第二天晚上,虎神营传来的消息越发不好,果不其然,率领数万义和拳、京营兵马自德胜门出城御敌却折了帅旗的李大人,在河西务跟八国洋鬼子只交了一次手,便被打得大败,稀稀拉拉号称刀枪不入的义和拳遇敌先溃,虎神营旗人兵马更是闻炮掉头就跑,宋庆、马玉昆的武卫左军紧接着被冲乱,阵脚大乱的官军、义和拳顿时全线崩溃,兵败如山倒,丢盔弃甲抱头鼠窜,京畿门户洞开!八国联军顺着运河占了通州张家湾,前锋过了八里桥,直奔朝阳门而来!

  城里得了信儿的义和拳、虎神营更是一面加紧强攻东交民巷和西什库教堂,一面大肆屠戮抢掠,加上回师的残兵败将,整个京城犹如火上浇油,乱得天翻地覆。连荣中堂的武卫中军也乱了套,跟着边打边抢,眼看大祸临头,无计可施辖制不住的荣中堂跟庆亲王连日点灯熬油传命各地勤王大军速来救驾,赶上董福祥率领的武卫后军还算勇猛,只好跟早已没了战斗力的八旗禁军混编在一处,防守九城禁门,哪料到武卫后军本来就是甘勇编练的,素来豪横彪悍,跟八旗禁军不对眼儿,义和拳、虎神营又掺和在一处,更乱得无法无天九城震荡不已,各路兵马为了抢夺粮饷钱财,四处纵兵为乱,吓得慈禧老佛爷不敢再住西苑三海,带着光绪爷回到大内宁寿宫暂住。

  就这,老佛爷每日也被炮火连天喊杀震地的乱兵惊扰不已,想再派人去东交民巷议和,满朝文武谁也不出头,早被头前那五位冤死大臣血淋淋脑袋给吓住,都把王八脖子一缩噤若寒蝉。
  第三天拂晓,天色麻麻亮,累得手脚麻木的杨爷在草垛上醒了,抹抹眼,四周一片死寂,远处的炮声和乒乒乓乓的枪子儿声响了一整夜,闹得他也没睡着,喂饱了马,自己在井边儿擦了把脸,鼓着腮帮子从腌臜不堪的车厢里摸索了一会儿,找出昨日藏下的几个棒子面饼子,大口啃了起来,就着喂马的水桶喝了两口,又咸又腥,实在不是味儿,转念想起衣服里还有几串大钱,杨爷赶了车,出来四处踅摸,想找个卖豆汁儿、枣面粥的小摊儿喝点顺顺。跟睡得迷迷糊糊躺了一地的义和拳兄弟们说了一声,自己拉着马就奔了大街。


  那年月,京城老少爷们没个不爱喝豆汁儿的,四九城里遍布的豆汁儿摊,每日赶早,全是捧着大碗吸溜着绿莹莹豆汁,就着焦圈、咸菜疙瘩丝儿吃早点的老少爷们,这玩意儿外地来京的人一尝绝对得喷,又涩又酸,然北京城里的老少爷们就是爱它,一年年一代代传下来的美食,就数豆汁儿最便宜,也最深入民心。

  可这炮火连天的,性命都不保,谁还敢出来摆摊呢?转了几条街,一个人影儿不见,四处残垣断壁、焦黑的树杈和血污遍地的尸首,杨爷早看惯了,看惯了就坦然多喽,琢磨着幸亏早把老娘送到三河县,不介,非死在城外不可,自己叫义和拳拉着运东西出不去城,五尺高的男人,只好听天由命。晚上睡觉前,杨爷也默默嘀咕着祈祷老天爷保佑,叫自己活下来,还得伺候瞎眼老娘呢。也别说,不知是厚道人得天护佑还是跟着义和拳拉粮食没人敢欺负他,这两天杨爷一根儿毛也没伤着。


  角落里,几条野狗大喇喇毫不避人,舒展尾巴大口撕咬着几具烂成一团的尸体,污血烂肉在野狗嘴里好似香喷喷红烧肉,狼吞虎咽津津有味,连脚趾头手指头也被细细嚼碎了吞下去,看得杨爷一阵恶心。从宣武门快溜达到西安门了,地下密密麻麻睡在席子上的各路兵丁也没醒,有的在说梦话,有的找墙根撒尿,还有些也饿了,提溜着刀枪四处找寻吃食。

  碰上个虎神营的兵丁一问,那人看看他的穿戴,指了指西安门里,说:“豆汁儿?有日子没见啦,你去地安门瞧瞧,不定那里还有摆摊儿的呢,哥们儿,有吃的没有?”

  杨爷塞给他一块饼子,赶车进了乱哄哄的西安门,西什库教堂内外还是炮火连天打得热闹,刚进皇城,就见一丛丛刀枪鲜明的旗兵守在皇城根儿下,远望不知道多少人,这是荣中堂最后的一点儿家底儿,放在这里,护卫大内用的。杨爷不敢停留,挤过去到了地安门里,看了半天,咦,远处有那么几个挂着小灯笼的摊子,围着一群人,正吸吸溜溜咕咚咕咚喝着什么。

  “豆汁儿!”杨爷苦中作乐,拉马过去,琢磨着这日子口,还真有不怕死的出来做买卖,几个小摊儿并排在地安门燕翅楼下,有炸焦圈儿的、有卖小芝麻烧饼的,两家豆汁儿摊子,凌乱板凳上全是喝豆汁儿的老少爷们,桌上摆着不要钱白吃的咸菜丝,个个喝得满头大汗心满意足,仿佛有了这碗豆汁儿,北京城还是北京城。
  扔过几个大钱,买了包炸焦圈儿,十来个小芝麻烧饼,杨爷对手脚忙乱的掌柜点点头,喊道:“来一碗儿!”

  “嘚来!爷们,坐下喝,咸菜您自己个儿盛!”

  粗瓷大碗,热腾腾飘着酸涩香气,杨爷端着坐了,轻轻一吹,喝了一小口,一股暖流下肚,真他妈舒坦!

  再来口炸得金黄香脆的焦圈儿,总算定住了心,咕噜噜灌了几口,暖心暖胃的豆汁儿让乱世里的杨爷觉得近在咫尺的战火都不那么刺眼喽。

  豆汁儿摊子上形形色色坐满了各种人,穿绸裹缎的、布衣长袍的、短衣打扮的、戴着小帽破衣拉撒的,还有几位穿着四开衩袍服,腰系杏黄带,梳着大辫子的,一看就是住在皇城附近的宗室,也大马金刀混在人群里大口吃喝。

  这也是老北京的奇景之一:但凡吃酒席,各王公亲贵、文武大臣都有一定之规,王公亲贵绝不随随便便跟大臣们一起吃饭,大臣们也绝不会随意跟饮浆卖水拉车卖菜的力巴儿穷汉一起吃,旗人自重、好面子不说,文武大臣也有失体统,可只有去喝豆汁儿,不仅没人管,更没人笑话,来得这些王公亲贵文武大臣还能留个“与民同乐”的好名声,也不管你是王爷、公爷还是打铁、卖菜的,大家不分高低贵贱团团而坐,不论官品爵位、不论穷富,讲究先来后到,捧着大粗瓷碗咕嘟咕嘟喝个肚儿圆,相逢一笑,各自走人。一种最简单、最便宜、最深入人心的饮食,能破了朝廷拉拉杂杂的礼法规矩,正格儿是老北京
  的一项特色。

  喝到第二碗,杨爷抹了把汗,放慢了速度,把剩下的焦圈儿、芝麻烧饼用纸包了,预备中午再吃。

  轰轰烈烈的枪炮声又紧了,震天动地巨响连连,东半天火红一片、浓烟翻腾了直上九霄,直叫人惊心动魄,“轰隆!轰隆隆!!”又是惊天动地的几声响,连高大的皇城都颤巍巍动了几下!豆汁儿摊儿这边却鸦雀无声,都低头大口吃喝,大家伙儿都习惯了,谁也没当会儿事。

  “嗨!这马车是谁的?!有主儿没有?有人吗?没人大爷我拉走啦!”杨爷一回头,几个呼哧带喘的汉子正扯着嗓子大喊,为首的要解他的马缰绳。

  “慢!”杨爷沉了脸,揣了吃食举着大马鞭飞身跑过来,打量几个不速之客。

  为首的是个又黑又胖的大高个儿,40出头,身强体壮,大胖脸蒜头鼻子大嘴巴,大辫子缠在脑袋上,一脸骄横之色,一看就带着功夫,身穿不太合体的毛兰细布裤褂,短衣襟,脚下是一双薄底儿短靴,腰里却系着一根草绳儿,后头跟着的都是一水儿兰细布裤褂,白袜布鞋,脸色苍白喘着粗气,背后背着快枪!

  “这马车是我的!怎么?尊驾这是要明抢么?!”杨爷看着来者不善,但他不在乎,吃饱喝足了,手里握着大鞭子瞪着大高个儿。

  大高个儿也看了他几眼,两手抱怀,阴着脸问:“你是车把式?”

  “啊!干的就是这活儿。”

  大高个儿飞速转眼珠儿上下左右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一伸手拍了杨爷肩头,杨爷警惕着呢,一晃肩头,伸手抓住那小子手,生生掰到胸前,那人也不恼,俩人握了手较上劲儿啦!

  一个如大力金刚,手法沉重劲头刚猛,一个如神力天王,逐渐加力毫不畏惧。后头背枪那帮小子全看傻了,伸头伸脑要说话,又不敢。

  “咯嘣嘣……”俩人叫了会儿劲儿,骨节发力直脆响,到了,大高个儿轻轻一推,使了个不知什么招数,杨爷左手大马鞭一挡,都撤了两步。

  大高个儿满意点点头,撇嘴道:“好小子!还挺有劲儿!就是你啦!甭抻着啦,快,有个远道儿的活儿,走吧!”

  杨爷活动活动,也是一惊,大高个儿功夫不赖。他闻声不动,问:“走?上哪儿?!告诉你,爷不拉活儿了,专给义和拳拉粮食的。”

  本以为拿义和拳吓吓他们,不想大高个儿冷笑一声:“义和拳?狗屁!吓唬耗子呢!”一挥手,后头几个年轻汉子立马举枪相对,大高个儿调皮似得抹抹唇上并不存在的胡子,狞笑道:“车把式,告诉你。这趟活儿,你小子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事后有你天大的好处!要是胆敢起丁点儿逃跑的念头,哼哼,爷当场崩了你!信不信?!”

  杨爷一听这话气得血气上涌,老话儿说兔子急了还咬人,蚂蚱下油锅还得蹦跶几下呢!大老爷们能叫你们几个吓住?说话就要抡鞭子动手。
  感谢朋友们的支持,这几天比较忙。更新继续。

  那么,最近看到一些朋友质疑故事,以无产阶级大无畏的割命精神和气节,为我们上了几节激情浓烈、慷慨激昂的近代爱国主义教育课,在此,向为我们大家普及近代历史教育的朋友致谢!笔者在此向您说一声“您辛苦了!”,

  这里简单说明一下,虽然前面说了很多次,还是有朋友记忆力不太好,我这个“齐州三孙”、“齐州三俗”,只好再跟大家说一遍。

  有些朋友把故事当成历史,有些朋友把历史当成故事,本身也是见仁见智的事。民族感情可以理解,历史嘛,我懂得不是太多,只是对有些事有自己的观点,如果有朋友喜欢讨论历史,可以去历史版块。


  至于说非要把很多人物写成非黑即白的人物,这本身也是一种认识上的失误,人性有时候跟历史一样,很复杂。


  很早之前我就说过,很多历史跟我们现在从教科书上知道的不一样。即便是义和拳运动,在清末、民初的记载中,也有很多不同说法,比如章太炎先生、胡适先生、梁启超先生等等。这些需要我们多角度的看待。且从大历史观,多看些世界历史,对很多历史看得透彻一些。

  至于说从故事里看到“洋人给光绪清君侧”,可能是我表述得过于简单,也可能有些朋友发散性思维太严重,脑洞开得太大。哪里有这种说法呢?即便是欧美诸国对那场根本不成功的“戊戌变法”很感兴趣,对光绪皇帝本人很感兴趣,也说不上“清君侧”。1900年庚子之变洋人的观念和思维,与我们本身就不一样。这只是在世界史上发生庚子之变很多复杂交叉因素中的一个而已。

  1900年万国博览会这个事儿,请您买一本上海2010年世界博览会出版的宣传资料,认真看一下,这可不是笔者瞎造谣,有问题,请您去向世博会组委会联络。

  至于说洗白八国联军?这个帽子太大,本人戴不动。如果很多爱国朋友还在用18世纪的眼光看问题,那么您尽可以带上炸药包或念符咒焚黄表、请下各路众神仙:比如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太上老君、鸿钧老祖,如果不够?可以再把赤脚大仙、姜子牙、太乙真人、哪吒三太子都请下九霄,请他们降下神法,或者纠集人马,再去帝都,围攻外国使馆,把洋人使节杀个干净,闭关锁国,不然就把洋教堂都干掉,上个世界大头条,我会万分欢呼雀跃,给众位勇士们鼓掌,对您佩服的五体投地。


  至于说各位书友被我带偏了“三观”。您真是对书友们的智商和心态太不自信了。本人的三观和正能量很足,天天看新闻联播和各类抗战电视剧来充电。我从来都相信几乎所有书友们的心态和智商、知识量以及人生经历,比我这个初出茅庐的作者丰富、深厚得多。绝不会看了几个故事就被本人带偏了“三观”,如果按那些朋友说的所有书友神经那么“孱弱”,那“您”也太看不起大家的智商和人生阅历喽,这难道不是对大家的一种侮辱么哈哈?

  假如我真有这种能力,也不会在天涯写点老古董故事了,直接开坛做法,写部《灭日灭美灭英灭法灭俄灭德灭。。。。。。。一统寰宇纪实》到时候我这枝如天大笔挥舞片刻,整个世界全灭,就剩我们中华一家,不仅统一寰宇,全球山河一片红,各国黎民共颂祝我华夏万年无疆之盛,千秋不朽之运,此生足矣。可惜本人没有这个能力,只好写点老故事让大家伙儿瞧瞧。看着好,大家给叫个好,看着不好,您请左转。


  再一个,您叫我“齐州三孙”也好,三爷也罢,都无所谓,本身就是个代号嘛。也感谢朋友上图,给大家补充一些正能量。

  上次故事末尾,我写过一段话,大家日常都很累,为了学习、生活、工作等等等等,大家看故事,来给我捧场,就足够了,我也不想成为什么“大作家”,那个太累,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故事嘛,就当大家茶余饭后的消遣就得,但是古董古物的传承是真的,喝着小酒,看点儿感兴趣的故事,能让朋友们忘了暂时的烦恼忧愁,就足矣。如果有朋友看着我写的故事不好,请您提笔在手,以您卓越的能力写一部,我这个“齐州三孙”第一个去拜读大作,支持您的创作。


  也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捧场,如果朋友们喜欢看,我会一直写下去。


  建议那些教育我和大家的朋友 中国社科院有一部《义和团史料》,上下两部,是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出版,1982年第一版,现在孔夫子旧书网还有,可以买来看看。

  还有一部《义和团档案史料》汇编本,国家档案局档案馆编辑,也比较全,可以买来看看。

  聂士成将军死难、前门楼子被烧、大栅栏被烧、翰林院被烧,京师和各省被杀人数,里面都有记载,您可以看看到底是谁干的。


  这段也专此回复那些质疑的朋友,晚回复了您几天,见谅。您别担心,“齐州三孙”不会像那些口言爱国,到了褃节儿上跑路拉稀的人一样,缩头不回复您。谢谢您的长篇教育。

  以后写故事忙,没有工夫回复您,请见谅。


  专此回复,祝好。
  @七叶TY 2017-04-24 23:52:00
  评论 七擒梦幻:我一般都是蹭书看,今在这看见你了。我不嫌麻烦注册了个号,这个水平的文现在少了,这是用心在写。不知你是瞎还是傻?你自己也说大酒钢那段是杨大人说的~~杨大人呢我给你介绍一下哈,他是三爷笔下的一个人物,小说人物。小说里边有很多小说人物,而且他们还得有冲突。这小说才能看。你一句三爷借杨大人之口说话未免帽子扣的太小,你应该说三爷借小说所有反派之口表达自己的观点岂不痛快。你说你是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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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友支持,精彩继续。朋友慧眼。
  “轰!轰隆隆!”东城那边又是几声震耳欲聋的炸雷声,不远处又跑来个短衣短靴的年轻人,挎刀背枪,十分焦急大喊:“师父!师父!!您老人家甭跟这儿磨叽啦,那边儿都火上房啦!麻溜儿快这点呗!再晚了可就来不及啦!”

  一听这话,大高个儿胖子使劲儿压了压火气,眼里划过一丝惊慌,换了低声下气:“爷们,看你也是条汉子,不瞒你,我们家也是老京城人家,这不,洋鬼子打进来啦,我们府上的老太太、大少爷、大少奶奶们不能死在这儿吧!得出去避避,可道儿远,身边也没几个会赶车的把式师傅,今儿派我一差事,从半夜找到这会儿,就瞅见您的车了,哎,乱世不易,您只当可怜可怜我这个做下人的,送我们一趟。甭担心银子,车钱先付!”说着从后头背枪人怀里掏出锭元宝双手捧过来。

  杨爷正疑惑,一瞅这元宝,好家伙!正经锃明刷亮黄橙橙的一个有边有翅儿的大金元宝!金色闪亮带着柔和华贵略微红艳艳的赤色光芒,下头还盖着戳记,隐隐约约是……宝。妈呀,出手也忒大方了,就这一个,最少也得50两。

  50两赤金,那当儿按1两黄金兑33两银子算,最少能换1650多两银子呢。虽说杨爷这种穷把式没见过金山银海的,可拉车拉得这些个逃难的夫人小姐身上,总能见到赤金首饰。跟这元宝比起来,那些个玩意儿简直就是扔货!


  杨爷摇头就是不应,他这人实在归实在,可不傻,就在江湖行走,知道大难临头,京师不保,就有那些个趁机发国难财的地痞流氓无赖混混儿,专门抢掠富豪人家,真干成一票儿大的,把人家全家宰了,装载了金银财宝一溜烟儿跑到外地花天酒地,这种事儿,他可没少听说。眼见眼前一行人身带火器、行踪跋扈诡秘,杨爷愈发警惕。


  那大高个儿黑脸胖子正急得没法儿,远处叫喊的小伙儿大步流星跑过来,“啪!”冲他打了个非常漂亮的千儿,起身冲杨爷微微一笑,开了口。

  小伙儿长得非常帅气,大概十七八岁,剑眉星目,鼻梁高耸,脸颊红润,唇红齿白,带着少年人气息,身段细长英武,宽肩细腰大长腿,也是一身短打扮,又黑又长的大辫子缠在脖子上,腰间挂着把二尺多长贴金嵌宝的华贵腰刀,背着长枪跑过来,一丝儿不喘,看来也有功夫,叫人瞧着就亲切热情、礼貌周全:“大哥!哦、不,我得叫您大叔!我姓张,您叫我小张子就得。您瞅哇,我们主子今儿真要出城避避,车马都不全,我师父也为难,言语里有冲撞您的地方,您多担待。一瞧大叔您就是个善心厚道人儿,听您言语,也是四九城的爷们,咱一个城里住着,和尚不亲帽儿也亲,我们家里头老太太快70了,平日里烧香拜佛惜老怜贫的,大少爷、少奶奶连大门都没出过,碰上这乱劲儿的,还有一家子女眷,哎,不管怎么说,万一叫洋鬼子京城给……,对不住祖宗不是?我们做下人的,在主子们跟前儿这些年,就跟一家子一样,做小辈儿的,能不着急闹心?大叔,人心都是肉长的。您就给行个方便吧,我、我给您跪下啦!”说着噗通跪在杨爷跟前儿,转头对后头拿枪的那些喊了一嗓子:“还不赶紧放下枪!给这位大叔跪下!难道这么位善心厚道的大叔,就能瞧着咱们主仆叫洋鬼子杀了?!咱京城的老爷们,绝不会!”一边儿冲后头那群人故意眨巴眼儿,一面抱着杨爷两腿就不撒手啦。

  大高个儿黑脸胖子瞧出来这小子的花活儿,冲后头摆摆手,那群人跟演练好了似得,噗通噗通跪了一片!

  
  金元宝,其实,那年月用得很少,市面上常用银子。这种金锭,多用来做赏赐和压箱子底,或者打首饰。
  嘚!这下把杨爷给僵住喽。他这人,实诚汉子心性,最是吃软不吃硬,最怕人家央告哀求,平日里看见个不平事儿,还得过去帮衬一二,再者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今儿人家一个五尺高的年轻人过来就领着人当街跪下磕头,这份儿大礼,不得折寿?杨爷又是大孝子,一听人家里有快70岁烧香拜佛的老太太,立马想起来自己的瞎眼老娘来,心一软,赶忙拉他,拉不动,小张子嘴巴跟抹了蜂蜜似得,就是不起身,逼得杨爷叹息良久,大喊:“好啦!都快起来。老爷们,动不动就跪,像什么样儿?这么着吧,咱说好了,我只送你们出城,出了城,我得去三河县找我老娘!”

  “嘚!您只要答应就是我们烧高香啦!”小伙儿纵身蹦起来,笑嘻嘻跟黑脸胖子耳语几句,俩人挤眉弄眼片刻,小张子对解开缰绳的杨爷说:“大叔,您贵姓?这位是我师父,姓崔,您叫他崔管事就成。他老人家也有功夫,您一边走咱们一边说,跟着咱们,您绝没亏吃。来,先拿着这个!”


  师徒俩看穿杨爷仗义忠厚,好话说了一箩筐,强把金元宝给杨爷塞进怀里,杨爷说了姓氏,嫌金子沉重,无奈用布包了,塞进车厢褥子下头,扬鞭打马,跟着这帮不明来路的人,又进了皇城。

  皇城里头杨爷不熟,赶上里头全是旗兵禁军,抱着大刀鸟枪都睡着呢,因此众人不敢走大道,只溜边儿,看着他们熟门熟路如入无人之境,杨爷越发奇怪:这是哪家大宅门的?皇城里头的大宅门、王府屈指可数,他记着,除了和嘉公主府,皇城里头就只有礼亲王府,老睿亲王府和老英亲王府早改成寺庙衙门啦。没听说有什么公爵和大宅门在皇城里呀?这帮人到底什么来路呢?

  和嘉公主府,是乾隆皇帝的女儿住宅,本人是福康安的嫂子,福隆安的媳妇。赐邸在景山东街,明代御马监马神庙一带,后改为京师大学堂,也就是北京大学前身。

  


  英亲王府,原明代光禄寺旧址,是英亲王阿济格入关后的赐邸,其人杀刘宗敏、追杀李自成有功,十分骁勇,只因是多尔衮的亲弟弟,顺治八年被抄家赐死,削去一切爵位,全家迁出皇城。后追封镇国公。其府邸后来成为内务府的仓库。


  那么,为什么介绍这三座府邸呢?因为按后来的《大清会典》记载,皇城内部除皇帝及内务府官衙外,其余一切王公亲贵和宗室,不得在皇城内居住,当年的皇城,就包括了紫禁城、西苑三海、景山等地,所以,绝大多数亲王贵胄,都在内城建筑王府公府。不过,皇城里还是允许旗民、内务府官员和太监家属居住,这些人反而比贵胄们离皇帝更近,从服务和警卫来说,也更方便。

  看到这儿,很多朋友肯定明白了,杨爷这番奇遇的真相,不多剧透,故事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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