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子终于好!!!!!!!!!!!!!!
楼主!!!!!
要哭了
我可以不可以大叫一声!!!!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你们都加了群吗?
我设置的是不需要验证的啊?
怎么都没有看到你们呢?
冯芸在电话里称她很快就到,挂掉电话后。杨萍捋了捋自己额前的头发,脸上露出一丝难看至极的笑容。
她打开手机的相册,看了看里面的照片,她的眼睛露出了几丝温柔,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促动着,来回翻看着那几张她早就看了无数次的照片,感到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她喝了一口水,胸口地温度似乎凉了下来,急转直下的温度却让她感觉透心的寒意。
她的嘴微微张着,看着照片,身体慢慢颤抖着,脸上的神情变得十分痛苦,她的喉咙里想要发出些声音,却嘶哑着,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她的眼泪早就已经流干,抓心捞肺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那痛苦的神色中,是伤感、是绝望、是痛苦、抑或是自责……
她把手机死死地扣在胸前,放在离自己胸口最近的地方,她的另一只手用力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好像那掐着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恨入骨髓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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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芸在杨萍家门口站了好久,她几次都想转身离去,但是想了想,还是站住了。大概在她的心里面,也对这个苦命的女人存有一丝怜悯,最终她还是轻轻敲响了杨萍家的大门。
门打开了,出现在冯芸面前的,不她想象中是那个灰头土脸可怜兮兮的女人,而是神采奕奕,精神不错的杨萍。
看见冯芸终于来了,杨萍很高兴,她一把就挽起了对方的手臂,就像当初没有发生过那件事,两人还是很好的朋友一样。
你闻到香味没有?全部弄好了,就等你来了开吃!杨萍很亲热地将冯芸拉进了屋子,在冯芸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杨萍轻轻将门反扣上了……
冯芸进屋子后,并没有马上坐下来,她看了一下这个屋子,跟那件事情发生之前似乎没有什么区别,整个屋子依旧是整理地干净有序,粉红的墙面上挂着她美美的生活照,照片上的女人,安静、甜美、优雅。
杨萍再次问冯芸:你闻到香味没有?我自己熬的火锅料,怎么样?
听了杨萍的话,冯芸这才回过神来,她朝桌子上看了看,不禁在心里赞叹起杨萍的手艺。同时也有些替这个女人感到惋惜,她叹了口气,心里又想可是事已至此,能有什么办法,人还是总得往前看,不可能一直纠结在过去吧。
这一切,还不是她咎由自取。
餐厅灯被拉低了很多,这样刚好可以照在火锅翻滚的汤汁上,红亮的汤底更加鲜色诱人。小头的干红辣椒泡在黑红色的汤底上,大片的花椒泡在没有翻滚的边沿。
整锅汤料,就像新婚之夜的女子,正展开她生命中最绚丽的时刻,等待她的良人细细地品位。
杨萍在碗里放上烧好的菜油,和细碎的蒜末。她问冯芸:要加味精吗?
不用了……冯芸赶忙摆手。
杨萍笑了笑:也对,健康饮食嘛。不过,既然都吃火锅了,就不要太讲究了,我给你加一点点,提个鲜吧。
冯芸不再拒绝,她闻到着火锅的味道,确实是已经口舌生津了,喉管早就不知道已经咽了几次口水。
杨萍在把直挺的黄喉一片片加入锅中,午餐肉也加了好几块。
这是你切的?冯芸看着菊花一样的鹅珍问杨萍。
杨萍点点头,端起鹅珍把它们全部倒了进去。
锅里一下子加了那么多菜,汤面平静了下来,杨萍见状,赶紧将火开大了些。她看见冯芸吞口水的动作,于是夹起一片厚滑的鹅肠,鹅肠的颜色呈粉红色,上面还看甚至还看得见微细的血管,一条条的。
鹅肠好新鲜啊……冯芸不由得赞叹。
这是生扣出来的。杨萍一边说,一边把夹着的鹅肠放在火锅最滚的中央,来回反复地上下拉烫。
看着杨萍如此专业的烫着鹅肠,冯芸笑了:七上八下,烫鹅肠秘诀。
杨萍也笑了,她把烫好的鹅肠放在冯芸碗里:快吃吧,试试脆不脆。
烫好的鹅肠没有生的那么粉嫩,颜色稍微有些发白,它的外形不在是软滑的一条,而是缓缓地卷曲着,稍微有了一丝硬度,红色地油珠不均匀地裹在上面,也更让人食欲大增。
冯芸用筷子在油碟中搅拌了一下,蒜粒味精和菜油完美的融合了,她夹起鹅肠在里面滚了一下,然后放在嘴里轻轻咬了一口。
杨萍盯着冯芸,看着她将鹅肠和着油料全部包进嘴里,她听到她嘴里传来脆健的嚼声,看到有油从她的嘴角溢出来,一直到她将食物满口咽下去。
冯芸抽了一张纸巾擦嘴:真的是又脆又嫩,连肠壁上的绒毛我的舌头都能感受到,一点儿臭味也没有,你一定加了很多料来清洗吧?
杨萍笑了,她她又用相没有同的回答冯芸的问题,只是用同样的方法给冯芸又烫了一片宽大的毛肚。
那毛肚跟鹅肠的口感完全没有相似之处,却独有一点
相通,那边是入口的爽脆。
在火锅里,有些食材可以直接下锅煮制,还有一些食材,便是必须遵守严格的时间规律,而且必须放在最翻滚的汤料中,多一秒少一秒,出来的口感和品相都是失之千里的。
这两样食材的烫食方法,在北方来讲,就是个“涮”字,南方却没有专门的叫法,大概是因为火锅油烫很烫的缘故,所以大多数人顺便叫它“烫毛肚”、“烫鹅肠”。
冯芸吃完那片毛肚之后,已经胃口已经完全被打开了,她开始伸出筷子在锅里打捞黄吼,并对杨萍说道:你也吃啊,多吃点儿,吃完去我那儿打牌,晚上我约了了一桌,你来我就让你打。
鲜嫩的黄不喉怕久煮,越煮越嫩,冯芸看着捞上来的东西嘴里直啧啧:杨萍啊,你今天火锅里可都是些好东西啊?你平时不是挺节省的人吗?怎么今天这么大方啊?
看到杨萍只是看着自己吃,不怎么说话,她一边吃着黄喉一边冲杨萍说道:你光看着我吃,你怎么不吃啊?
杨萍夹了一块厚实的午餐肉放进油碟中,却并没有马上吃。只是用筷子把它一点点的夹成小块小块的……
冯芸注意到了杨萍的动作,她心里莫名出生一种不详,只见她放下了筷子,脸上的笑意也散了着,她盯着对方的脸,冷冷说了声:你快吃啊……
你吃啊……冯芸放下了筷子,看着面前的杨萍,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心里突然很慌,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嘴里冒出来似的。
杨萍也看了她一会儿后,这才慢慢从碗里夹出一小块午餐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冯芸看到杨萍吃午餐肉的样子,那缓缓嚼动的腮帮,那阴晴不明的诡异笑容,突然心里一阵恐慌,她一把放下筷子,猛地站了起来: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吃的是什么?你不是看着我烫下去的吗?杨萍也站了起来,她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冯芸。
说着,她又从锅里捞出一朵煮得正艳的鹅珍花:这个该没吃呢?煮地正好,非常入味,不吃就浪费我的心血了……
冯芸一把推开杨萍递给自己的碗,那碗落在地上,摔了个稀烂。
碗里油料到处飞溅,也溅到了两个人身上。冯芸看着自己一身的油滞,永远忍不住暴躁起来:杨萍!我本来就不想来的,谁愿意吃你这破火锅!我以为你病好了,没事儿了,本想来安慰安慰你,可没想到,你还是个疯子!
我什么都没做啊?你慌什么啊?杨萍擦了擦手上的油污,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她一边骂一边往门口走去:我早就跟你说过,那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冯芸走到门口,拉门的时候,才发现门已经锁死了,她冲杨萍大声吼道:你为什么要锁门,你想干什么?!快把钥匙给我!
杨萍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看了一眼时间,她说:刚刚好。
什么意思?!冯芸不太明白,她刚刚说完这几个字,就觉得眼前开始天旋地转,不过两秒钟,就倒在了门口……
三个月前,杨萍一家早早地吃过了午饭,她替丈夫收拾好自行李,丈夫亲了女儿乐乐的小脸。
爸爸,你要去哪儿啊?三岁的乐乐小手托着爸爸的脸,粉嫩地说着。
丈夫的心都要被女儿融化了,出女儿出生到现在,他还没有跟她们母女分开过,这一次要离开那么远,他还真是舍不得。
丈夫把女儿抱了起来:爸爸很快就回来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听妈妈的话,不要到处乱跑,让妈妈担心哦。
那……乐乐圆圆的眼珠转了转:乐乐要是听爸爸的话,爸爸给乐乐带什么礼物呢?
爸爸笑了,他的鼻尖点在乐乐的鼻尖上:乐乐想要什么?告诉爸爸?
乐乐想了想,她笑眯眯地对爸爸说道:我要熊大熊二!
哦?爸爸点点头问乐乐: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是熊大,爸爸是熊二!
那……丈夫看了一眼还在忙碌的妻子:妈妈不就是光头强了?!
说完这句话,父女两都笑了,倒在沙发上喘不过气来。
杨萍走了过来,看着笑成一团的父女两,问道:你们笑什么笑成这样啊?
两人对看一眼,互相嘘了一下。看见他们神秘兮兮的杨子,杨萍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安顿好女儿,丈夫走近了杨萍,他从背后搂住了她:我走后,家里的事儿就交给你了,你辛苦了……
母女两现在小区门口看着渐渐远去的汽车,乐乐拉起妈妈的手:妈妈,你放心,爸爸不在家,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听了女儿的话,杨萍笑了。
母女两手拉手往回走,远远的,就看见麻将馆的老板娘冯芸冲母女两笑着招手……
冯芸笑嘻嘻地走过来,拉着乐乐的手:哎呀,乐乐今天怎么这么好看啊?来,让阿姨抱抱。
说着她抱起乐乐,在空地上打着圈转悠,乐地孩子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儿,她放下孩子,对杨萍说道:快点儿进去!李姐、琴姨、郑哥都到了,就等你了……
杨萍赶紧摆摆手:不行不行!这段时间我都不能打牌了,孩子奶奶回老家,她爸爸又出差了,我再去打牌,孩子没人照顾了……
哎呀!有什么嘛?冯芸拉了拉杨萍的手臂:孩子就在小区里玩,这小区里这么多小孩儿,看的人多着呢,根本不会出事的!
杨萍看了一眼小区的空地,那上面确实有不少孩子在玩儿,可是他们的爷爷奶奶都站在不远的地方盯着的。
她还是摇摇头:真的不行,我答应过我丈夫,要照顾好孩子,你还是找别人吧……
说完她牵着孩子就走开了,冯芸操着手,现在后面看着她们母女两的背影,嘴瘪了瘪。
杨萍刚回到家里,她的电话就响了,是冯芸打过来的。
冯芸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激动:杨萍啊!我跟你说啊,那个李娟来了,李娟是谁你不记得啦?就是那个每次打牌都输的人啊?昨天她跟郑哥他们打,输了一千多呢!今天她又来了,咱们都是自家姐妹,我肯定把这肥肉留给你啊!这样吧,我把她安到你的下手,你就等着捡钱吧,呵呵!
杨萍看着女儿开开心心地坐在桌子前,已经玩起了橡皮泥,她冲女儿一笑,依然拒绝了冯芸:算了,我真的来不了,我得陪乐乐呢。
冯芸在那边顿了一下,不过她还是不死心,语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杨萍啊,你就可怜可怜姐姐我吧,姐姐是个寡妇,我和孩子就靠这个麻将馆生活了。这个麻将馆看着不大,开销可不小。你知道吗?就这一个房租物管水电什么的,就要四五千呢,姐姐每天挣不了两百块根本维持不下去。哎……姐姐我不像,命不好啊……
听了冯芸这一番倾诉,杨萍不禁有些动容,大概同是女人,对方的遭遇虽然自己说不上感同身受,但是也是绝对可以理解的。
不是,我不帮你,冯姐,是我实在不能不管乐乐……
见杨萍的语气有些动摇,冯芸赶紧趁热打铁:乐乐我来帮你看着,我你还不放心吗?我可一直都把乐乐当成自己的孩子在看待啊……
那……好吧……
杨萍妥协了,那一刻的她永远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这个决定注定了她和她的家庭,后半生的悲剧……
冯芸醒来的时候,她发现眼前是漆黑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臭的味道,熏得她直犯恶心。
她想动,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椅子上,根本无法动弹。她想叫,嘴里早就被塞上了厚厚的毛巾,除了喉咙深处发出的呜呜声,其他的什么也发不出来。
就这样在黑暗中待了许久,她终于听到有声音从外面传来。突然,一阵强光传来,她赶紧低下头,不敢与那强光对峙。
等到眼睛渐渐适应了突然出现的光线,她这才慢慢抬起头来……
一张惨白的鬼脸突然出现在眼前!冯芸吓得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若不是口里裹着毛巾,她此刻的尖叫声一定恐怖至极!
杨萍整张脸像是裹了面粉一般,白得异常阴森,眼圈周围却是一团黑色,仿佛几天几夜不曾休息。
她手里提着一个野营的照明灯,白炽的灯光让她的脸色更加难看,头发披散着垂落下来,真的像是鬼魅一般!
她缓缓地靠向冯芸,在她惊恐的眼神中,慢慢从怀里掏出一把刀……
看到那把闪着寒光的菜刀,冯芸整个身子都在颤着,她流着泪,祈求地看着杨萍,不停地摇晃着脑袋。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也吃了火锅,但是我没有晕倒呢?杨萍把刀尖立在冯芸脸上,顷刻间,一股殷红的血痕从刀尖流了下来。
冯芸脸上的神色从害怕变得非常痛苦,她使劲挣着,但身上的绳子却越来越紧。
其实食材都没有问题,你忘记了吗?你多加了一勺味精!
你在害怕什么?你发什么抖啊?乐乐的失踪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啊。是我没有照看好她,都是我的错,你怕什么啊?
杨萍拿起尖刀,看着刀尖上残留的血迹,她居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鹅肠好吃吗?新鲜吗?那可是生扣出来的,知道什么是生扣吗?!
杨萍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把尖刀高高举起了,冯芸用尽全身的及其也挣扎无果,她绝望的看着那尖刀落下来,嘴里永远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半个月过去后,刑侦大队的警官在物管的陪同下,打开了杨萍家的大门。他们在房子里发现了一间封闭的屋子,屋子的窗户被钉上了厚厚的木条。
两名死者,一名躺在地上,肚子被刨开了,肠子流了一地。还有一名死者,被牢牢绑在一个椅子上,嘴里塞着毛巾,脸上的神情恐怖至极,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口,应该是被吓死的。
躺在地上的女人,临死之前,手里还握着一张照片,是她和丈夫,还有乐乐……
《赎罪》完!!!!
《医院》
半夜两点,空旷的医院走廊上,白炽灯突然一下子闪动起来。走廊的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声音虽然不尖利,却一下一下,十分匆忙。
这声音来自一双穿着白色坡跟的小布鞋,渐渐向上是白色的护士服,一张略微还有些稚气的脸庞。
护士小兰走过这一段的时候,她的眼睛盯着那些忽明忽暗的白炽灯,心中的恐惧全部写在她那双瞪地溜圆的眼睛里。
因为害怕,小兰把怀里的记录夹紧紧地护在胸口,脚步也越来越快。
远远地,她看见了那个地方,她记得很那清楚,个地方有个消防拴。虽然那里现在已经打扫干净什么也没有了,可是每当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小兰都觉得仿佛那恐怖的场景再一次出现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越是靠近那里,灯光的闪烁越是厉害。小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她在等人出现,好跟自己一起过去。
可是,现在是凌晨两点,这一层的值班护士本来少,病人和家属都在睡觉,要想等一个人出现,实在是有些困难。
她看了看时间,那边病房的几个病人量体温和血压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算了,心一横,她准备自己过去了。
就在她鼓起勇气想往前快步通过消防拴的时候,旁边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身穿风衣的男子从里面出来。
他看了护士小兰一眼,冲她点点头,就朝那消防拴处走去。小兰心里一喜欢,赶紧跟了上去。
说来也奇怪,那人通过消防拴的时候,白炽灯突然就不闪了,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风衣男子过了消防拴后往右一拐,进了旁边的电梯间,小兰感激地冲他的背影一笑。
她轻轻走进旁边的一间病房,病人和陪床的家属都进入了梦乡。小兰查看了一下床号,对了一下手里的记录板,又把温度计甩了几下,小心地放在病人的胳肢窝里。
然后,她又轻轻出了门。刚一出门,她看见白炽灯又开始闪了……
小兰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把门轻轻带上了,她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气:小兰,别怕!勇敢一点!
她转身朝另一个病房走去,正要走进病房的时候,她手里的记录板突然掉在了地上,当她弯腰下去捡的时候,突然整个走廊里的灯光都暗了下来。
四周一片漆黑,小兰吓得连怎么呼吸都不会了,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听到有水滴在地面上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
等到她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她看得到有月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透了进来。
在那月光下,她更清晰地看见,一个身着白衣,赤着脚的男子朝她慢慢走来……
那男子身上的白色医生服染满了血迹,那些血迹有的鲜红、有的发黑。他的肢体上也是血迹斑斑、伤痕累累,瘦瘦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着。
小兰微微抬头,看见了他的脸,这一看吓得她更是拼命捂住了自己的嘴,才导致自己叫了出来。
那张脸已经完全变形了,有一半的脸已经看不见了,脑浆和着血从烂掉的头颅处冒出来,另一只眼睛的眼球翻在外面,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那男子的脚缓缓地,一步步朝小兰走过来,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个鲜红的脚印,因为走路的颠簸,每一步脚印都不一样。
小兰吓得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体像筛糠一样颤抖着,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来,她的上下牙齿死死的咬合着,甚至闻地到血腥的味道。
那破烂的身体终于踱到小兰面前的时候,现在小兰的身边就不动了。他的脸虽然只有一半了,但是依旧看得到绝对痛苦的神情,他刚张开尚且完整的嘴巴,里面的血水裹着气泡就不停地往外翻。
那含糊不清的话语,他说了很多,小兰好多字都听不清楚,唯一可以辨别出来的就是其中两个字:
好痛……好痛……
深夜的医院走廊,万籁俱寂,在那个透得进月光的角落处,小兰缩着身子蹲在地上,不停地颤抖着,在她的身边,是一个脑袋变形,浑身是血的医生,正嘴里一边流血一边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另一旁的病房里,一双眼睛从房门的小玻璃窗透射出阴冷的目光……
小兰一直闭着眼睛,但是她依旧能感受到恐怖地袭来,就在医生的带血的手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小兰突然听到周围传来巨大声响!
或者说,是巨大的吵闹声、哭泣声等融合在一起!
有男,有女!
她猛地睁开眼睛,视觉一下子豁然开朗,所有的白炽灯都恢复了正常,在她的不远处,那个靠近消防拴的地方,围了满满一堆人……
人群中央,一个担架车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大概二十多岁。
小伙子满脸鲜血,身体已经完全无法动弹,只有鼻息里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
那个蓬头垢面跪在一边痛哭的妇人,看年纪,应该是小伙子的母亲,此刻她早就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旁边年轻一点儿的女人也哭得很厉害,她一边哭一边对旁边的人说:快过年了,我姨妈想打扫一下屋子,我表弟今天刚好在家,就跟姨妈在家里一起打扫。
他们家住在二楼,我表弟站在窗沿上擦窗户,他擦完一扇窗户后,想下来重新绞一个帕子继续擦另外一扇,结果,脚一滑,就掉到了一楼,而且是头朝下……
说到这里,那个年轻女人也忍不住了,她抱着自己伤心欲绝的姨妈,两个人就哭成了一团。
旁边几个男子,那个最高最壮的男人,应该是小伙子的爸爸,他冲着一边的护士大喊着:医生呢?!快把医生叫过来!快救救我儿子!
其他男子也在大叫着:你们这个医院怎么搞的,叫个医生,这么久也不来?!
那个护士一边安抚着家属的情绪,一边旁边那个小护士说道:周医生呢?你通知她了吗?
小护士点点头:他刚才在十楼抢救室,马上就下来!
正说着,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医生来了,医生来了,大家快让一让!
人群让开一条路来,只见一个瘦瘦的男医生,鼻子上夹着一副厚厚的啤酒瓶底眼镜,飞快地朝人群中走来!
哭倒在地的妇女见了医生,仿佛看见了神明似的,她一下子扑到医生脚下,抱住医生的大腿,指着躺在担架上的小伙子,大哭着祈求道:
医生!医生……快……快救救我儿子!
医生被妇女抱得有些行动不便,他赶紧对周围的人说:快把拉开,她现在的不情况适合在这里,把她送到一边去!
年轻女子拉来妇人,想把她拉到其他地方去,谁知道那妇人却一把推开女子,猛地扑到担架车旁:我不离开!我要守着我儿子,我要看着他!我不离开他!
医生看了她一眼,见周围其他家属也不为所动,没有什么办法,只得希望她不要影响接下来的救治。
病人的情况看来非常糟糕,他简单的看了几下,通过自己丰富的医学知识,他已经可以判断出这个病人已经没有什么生命体征了。
于是他抬起头来,摇了摇头。
老妇女一看这情况,声嘶力截一声,一下子就晕倒在了儿子身上。
你摇头?!你为什么摇头?!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医生的父亲突然一把拽住,紧接着他的眼镜就掉在了地上……
瘦瘦的医生瞬间被病人家属团团围住了,护士门被寄在一边大声劝住着,可是没有一点儿作用,她们的声音很快就被吵闹哭叫的声音压了下去。
老妇人被扶着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她清醒过来后,指着被人强行扯住衣服的医生,就大声哭骂起来:
你凭什么就断定我儿子死了!?他明明刚才还在动!他送过来的时候,明明是活生生的!?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我的儿子就是被你治死的!……
看见妻子哭得如此伤心,孩子的父亲也悲从中来,他看着医生,怒目圆瞪,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庸医!你没来地时候,我儿子好好地!他的手指刚才还在动!你一过来,他就出事儿了!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医生用力挣扎着,他越是挣扎,被死者的父亲抓得越紧,因为眼镜被打掉了,他看周围的一切都有些模糊,他努力地睁着眼睛,对周围的人解释道:
你们听我解释……病人送来之前,应该就已经不行了,你们看到他手指和鼻息微弱的颤动,不过是还完全坏死的神经在……
你放屁!听了医生的话,死者的母亲冲上来,一个巴掌就拍到了医生脸上:我儿子明明刚才还是活着地!我们都看到他眼珠子还在动!你为什么那么晚才来!?你为什么不把他送到抢救室去,就直接判断他死了!?
听了这话,周围的人也开始起哄:就是!刚才为什么不直接送抢救室,而且你们医院是怎么搞的,怎么过了那么长的时间才来一个医生!?
你们给死者做过详细的检查吗?CT照了吗?核磁共振也没做!?连血检尿检一项都没有做!?
对啊!只是来了一个小医生!翻看了几下眼皮,就收人不在了!这就是庸医!这就是误诊!
大家联合起来!为死者和死者家属讨要一个说法!
……
随着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这个本来不大的圈子被更多的人围了起来,医生瘦弱的身子完全被挡在了里面,护士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跟身边的小护士说:你在这儿看一下,我去叫保安!
已经有拳头开始在医生的身上挥过来,他感觉事态越来越不正常,他努力想要冲出人群,却被死者地家属牢牢的控制着。
你们的心情……我都能理解……但是请大家冷静一点儿……他的声音几乎在祈求,脸上的神情除了痛苦还有害怕。
死者的父亲此刻的脸色,犹如修罗一般可怕,他突然把医生按到儿子的身体上,用力的压医生的脑袋,让他们头碰着头。
医生的脸几乎和死者的脸挨在了一起,死者还没有完全闭合的眼睛,仿佛正在盯着眼前地一切。
给我儿子认错!给他认错!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