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盯着那两张小木床发呆,夏星忽然推了我一下。
“怎么了?”我问。
“快看…”
夏星用手往上一指。
这间卧房高处有扇窗子,就跟电视里见的,民国老建筑那种镂花的木窗,看着差不多。窗上糊着白纸。
我开始还没看出什么异常,仔细再一看,我看到有一个戴着帽子的人的头,贴在窗外。是那个鬼卒!
“快走!”
我刚喊完这一句,那窗户就‘砰’一下被撞开了,窗框子朝我们飞过来。
我把夏星拽开,那窗框子拍在正中那张大床的床梆上。碎烂成了无数块,飞溅的满屋子都是。
那鬼卒从窗口跳进了屋里,把链子一抖,朝我甩过来。
我想要躲闪,腿一下撞在了一张小木床上。夏星扑过来挡住了我,那链圈套住了她脖子。
那鬼卒一拽,把她给拽了过去,抖了一下链子,把那链子另一端的链圈朝我甩过来。
夏星伸手抓住了链子,叫道:“冷雨,外面那间屋里有让‘他’害怕的东西!”
夏星这句话提醒了我,这鬼卒先前在外面那间屋里。明明要攻击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蹿跳了出去。而现在,它不从外面那间撞门进来,而是从后面撞窗…
我拉开门插,冲了出去,目光一扫,我看到桌子上插的那只青天白日旗,心说,莫非‘他’害怕这东西?
当时我和夏星靠着这张桌子,那鬼卒扑过来,我们往旁边一闪,他就跳了出去,说不定是害怕桌子上的旗。
我把那旗拔下来,冲回里面那间屋。
那鬼卒正把夏星往窗口拽。我把那旗砸过去,他根本不怕,手一拨,就把那旗给打飞了。
虽然旗对‘他’没作用,但他一挥手,夏星借机挣脱了他的挟持,摘除脖子上的链圈,冲到我身边。
我拉着夏星,退到外面那间屋里。那鬼卒冲到门口,停住了脚步。发出啊啊的叫声。
看来外面这间屋里的确有令他害怕的东西,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叫着叫着,那鬼卒往后一退,转身蹿出了窗口。
“快走!”
当我们冲到院子口的时候,那鬼卒从瓦房后面绕了出来。
我拉着夏星,一口气冲下石阶,出了山寨门,那鬼卒已经下到了石阶一半的位置。
我吱呀呀关闭寨门,滑上外面的门插。
‘砰’,里面传来撞击声,那鬼卒被我们关在了寨子里。
“冷雨,我们抓紧回去…”
穿过树丛顺着坡往上,我们来到山坳口,看到那条石径。顺着石径急走,我们两个轻飘飘飞了起来。
“星!”
“我在呢!我在这儿!”
我往旁边一看,是夏星,而不是像上次一样,从鬼寨里出来,我旁边是别的其她女孩儿。我忽然很想哭。
夏星的侧面特别迷人,鼻子小巧而又坚挺,眼睛凝视着前方,专注的带着我飘行。
她忽然侧头冲我看过来,“冷雨你怎么了?”
“没怎么…星。”
“嗯?”
“我…”
“什么?”
“没有…没事,走吧…”
飞过那片荒地的时候,只见下面那个黑色的坑还在,要不是夏星,我就被那鬼卒埋在这里了,想想真是后怕。
“快看…”夏星低声说。
我看过去,只见远处一棵大树的树顶上方,一个‘人’蜷缩成一团,飘悬在那里,依稀便是那只厉鬼。
夏星放慢了速度,带着我,很轻巧的,远远的绕了过去,没有惊动那厉鬼。
“有你真好。”我说。
“怎么了?”夏星不解的问。
“你之前被扣在那鬼寨子里时,我差点就回不去了…”
我把经过讲给夏星。
“现在有我在…”夏星说。
“嗯…”
“快看,到那村子了。”
我往前方望去,望到了村口的那座房子,就是夏星被城隍带走时,我为了扑救她登上的那一座。
天还没亮,村子里的阴河水已经消退了,只少数一些屋子的屋角房后,隐约还有水光。
望向那座后山,鬼门关还在那里。
“看…”夏星说。
我朝底下一看,看到刘胖子那座宅院子,院前的路道上,站着一大群人。其中一些人,看衣着装束,正是那些土匪。
另外的一些,则是和那鬼卒装束差不多的人,分别站在每一个土匪的身后。庄投岁巴。
这时候,我看到了自己,表情平和,一丝不挂躺在席桌那里的地上,高老头儿和张叔分别蹲在我左右,一人手里捏一根银针,刺我身上的各处穴位。
突然,我和夏星被那些鬼卒给发现了,其中两个身子晃了晃,朝我们飘飞过来…
“冷雨,快下去!”
夏星使劲把我一推,四周一切在我眼前刷一下闪过去,两眼一黑,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床上,鼻子里闻着香喷喷的。
“你醒啦…”一个女孩儿把脸伸过来,看着有点眼熟。
我嗓子像被什么给堵住了,费了好大劲才发出声音。我问那女孩儿我这是在哪儿,她说在她房间里。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说鸡汤应该炖的差不多了,她去看看。
盯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忽然间想了起来,她是那个叫三妮儿的。隐隐约约的,我记起了所发生的事。
咬牙从被窝里坐起来,我看到了自己的裤子,往口袋里一摸,摸到那块沉香木!
我心里面特别的忐忑,那沉香木就像有千钧之重,压的我胳膊直抖。费了好大劲,我才用两只手扣住,闭眼召唤夏星…
忽然,一个幽幽细细的声音像是轻风一样吹进我耳朵。
“冷雨…”
睁眼一看,我看到了夏星,恬静的立在电视机那里,微笑看着我。
“星!”
我跳出被窝,就要下床抱她。夏星一荡,荡到了屋门口,脸上带着羞涩,偷眼打量我…
我低头一看,自己浑身一丝不挂,某一处还在晃动…忽然有一种脱力的感觉,我一下子仰躺在了床上。
“冷雨…”夏星冲我飘了过来。
喝了半碗鸡汤,我让三妮儿扶我下床,去刘胖子那座宅子。
走在村道上,我的记忆完全恢复,想起了发生的一切。
刘胖子死了,他的魂被鬼卒勾走,埋进了山里的那片荒地,没人能救他。我要不是有夏星,把我的魂抢回来,我也死了…
那些席桌都还没撤,到处一片狼藉。刘胖子买来的那些纸扎物,成了他自己到时候下葬的时候用的。
我赶到时,高老头儿正指挥着一些村民把纸扎物往宅院里扛。
见到我,老头儿高兴的迎了过来,“咋不多躺会儿嘞?”
“没事了,张叔呢?”
老头儿指指宅院。
进到院子里,来到一间偏屋,我把我在那座鬼寨里的发现,讲给了张叔和高老头儿。
张叔不认识聂家两兄弟,高老头儿认识,听完我的讲述,惊的目瞪口呆。我问高老头儿有没有听说过那个陈连长有孩子,高老头儿说没有,没听人说过…
刘歪脖子‘他们’那些死鬼,想让这个村子里的村民给他们当替身,进那片埋鬼地,结果没得逞。想把夏星送出去,贿赂城隍,也没得逞,最终,‘他们’被从地府出来的鬼卒们给收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贿赂成城隍,城隍弄出来的…
我们找刘歪脖子‘他们’那些死鬼,除了怕他们作乱,还有就是想通过刘歪脖子得知南山林场那里的秘密,那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不能砍伐那些树…
现在,刘歪脖子被地府给收了,不仅这个秘密没法得知,关于那座鬼寨的事也没法得知了…相比南山林场隐藏的秘密,我们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高凉的八字会在寨子的那座庙里,以及关于那个陈连长的事,这些,刘歪脖子或许清楚…
我正想着,就听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那些村民大呼小叫的,也不知在干什么。
张叔说出去看看,跟高老头儿两个往外走。
我也想跟着一起,刚起身就差点摔倒,那个三妮儿扶住了我。
“你在屋里等着嘞…”高老头儿说。
过了好一会儿。老头儿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嘿,真他奶奶哩…”
“怎么了大爷?”我问。
“这家这个胖子那啥…”
“那啥?”我问。
“他不是被鬼卒子给抓走了么?”
“对啊。”我说。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胖子顶替一个死鬼进了那埋鬼地,还是昨晚上那些鬼卒子疏忽大意,总之嘞。那些死鬼漏网了一个…”
“漏网了一个?”
“对喽…”
高老头儿往外指了指说,那死鬼附在了一个村民的身上,刚才露出了马脚。其他村民发现那村民不对劲,所以大呼小叫。
“那死鬼是不是刘歪脖子?!”我急忙问。
“暂时不清楚是不是他哩…”
我问那死鬼现在在哪里。高老头儿说,被我张叔给收了。
正说着,张叔捧着高老头儿那只小香炉走了进来,炉口盖着一道符纸。
我把那符纸揭开一点缝隙,朝里面看进去,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张叔说他出手太重,差点把这死鬼打的魂飞魄散,后面要找些东西把它养一养,等它复原了,令它现出形,才能知道它是谁…
村长老头子命人弄来口薄皮棺材。把那刘胖子给装殓了起来。到时候开具了死亡证明,就把他给葬了。
村民们知道,如果不是我们,昨晚就大事了,他们都会死。这天晚上,村里集体出钱,整治酒席,摆在村支部大院儿里,款待我们。
我在我旁边空出来一个位置,把那块沉香木放在桌上,夹了一些夏星以前告诉我的,她生前爱吃的菜进一只小碗,放在沉香木旁边,插了一双筷子进去。
先前被那刘胖子鼓动。辱骂过张叔的村民,纷纷起来给他敬酒道歉。高老头儿筷子不停,吃的满脸油光。
气氛热闹而又祥和,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用村支部的电话往那林业站打了个电话,牛站长开车过来,把我们接了过去。
这天上午,我们去了南山林场。李玉田住的土岗上那座小屋的门,被风吹的吱嘎嘎响。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再次来到林场。看着那屋子,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离开那屋子往西,我们来到南山林场那座废弃的伐木厂。天阴沉沉的,到处都是湿气。
伐木厂看着破败而又神秘。
高老头儿表情很凝重,盯着伐木厂上下看了看,把烟袋往腰里一别,冲我们招了下手,走了进去。
来到被李玉田撞塌的那座木屋子跟前,高老头儿停了下来。
“大爷,这是不是就是,当年你抱走高凉的那座屋子?”我小声问。
“是哩…”
我看着那堆倒塌物,分辨出原本这屋子门的位置。据高老头儿说,高凉的母亲,那女知青,当时就死在这里。
可能是忆及当年的事,老头儿有点魂不守舍的,嘴唇哆哆嗦嗦,眼睛左看右看,手在身上乱摸,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老哥哥,你是不是要这个?”张叔从包里面抽出一叠草纸。
“哦哦,对喽对喽…”
我帮老头儿把纸点着,他单膝跪在地上,用嘴噗噗的吹着火苗儿,烟雾缭绕中,看着他单薄消瘦的侧影,我心里感觉很酸楚,于是便移开了目光。
一阵风刮过来,吹的荒草摇来摆去,忽然,我看到距离我不远的地方,另有一堆纸灰。
“大爷,叔,快看…”
那纸灰看起来应该是几天前烧的,被雨水给打湿了。纸灰前面,插着几根烧剩的残香。
“是小凉,肯定是小凉来过嘞!”高老头儿满脸震惊,一下坐倒在地,“老天爷爷啊,他真哩想起来啦?!…”
我们在这四周找了一圈,没找到高凉人。
离开伐木厂这里以后,我们辨别方位,来到鬼寨所在的那处山坳子。
看着土山上那一大片黑黑的废墟,回想我和夏星在里面的各种遭遇,感觉又像是做了一场梦。
那鬼卒不知还在不在里面。
上到山顶,我分辨出那间卧房所在的位置,发现那里的碎砖破瓦不是很厚。扒了一阵,我扒出一些烧的焦黑的木板,判断不出是不是那两张小床的,更看不出上面有字。
回到山区镇子,我们去了那市场。喝了碗热汤,高老头儿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一些,把旱烟点上,吧吧的吸着。
想到那天我在这市场见到的,那个背影很像高凉的人,我感觉说不定就是他。
看高老头儿的神情,怕他受刺激,我不敢提关于高凉的任何事。
吸了一会儿烟,高老头儿看了看我们,说刘歪脖子那些死鬼都已经对付了,这里没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事,寻找李玉田的尸体,要去那个叫清溪镇的镇上找那个瘦子,着落在他身上…还有十多天,我就要开学了,老头儿问我们是在这里再缓两天,还是回去,去他家住一晚,然后回山东,顺道过那个清溪镇看看。
张叔说他去采买些养鬼的东西,然后过林业站跟牛站长打个招呼,我们就走…
回到高老头儿家,已经是傍晚,火红的晚霞映照着这个恬静的小村。虽然没住多久,但想到就要从这里离开了,我心里很有些不舍。
我们先没进家,而是去了高家的祖坟地,连续这几天,那些村民轮换着,日夜守着那坟坑。
把那包骸骨从祠堂取出,背去坟地,拿出棺材里的稻草人,高老头将骸骨一块一块放入棺材,盖棺,填土,竖起坟头,立起墓碑…
这晚吃过晚饭,我回到卧房。连日的劳累,加上惊心动魄,亦真亦患的经历,令我的精神疲惫不堪,把夏星放出来围着我飘荡,往床上一倒,我很快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我忽然听到有马车的声音,睁开一看,夏星不知去了哪里,外面有亮光,还有马打响鼻的声音。
我正要下去看看,屋门一下子开了,走进来一个头戴瓜皮小帽儿的人,冲我一弓腰,问我是不是冷少爷。
我说他你谁啊。他说,老太爷让我接你过去。
我心里很奇怪,这哪冒出来的老太爷?我怎么又成了冷少爷?
跟着这人来到外面,只见院子里停着一辆马车,把我扶进车里,这人一拉缰绳,那马一声长嘶,四脚奔腾,马车穿墙而过,来到了外面。
村里那些房子,好像全部成了虚幻的东西,马车穿房过墙,直如无物一般。
出了村子,四周云烟飘渺。忽然,前方出现一座灯火通明的大宅院。
来到宅院前,车停了下来,赶车那人跳下车,弓身冲我说,冷少爷请,老太爷等候多时了。
我跟着这人进到宅院里,穿过好几个厅,来到一间大屋,屋内正中站着一个财主打扮,拄着一根弯弯曲曲木杖的老头子。
老头儿眼睛直勾勾,上下盯着我看,看的我心里毛毛的。好一会儿,老头儿说,长哩不赖,媳妇更不赖,我高家有幸,来呀,带少爷去吧。
从内房走出一个梳着双髻,丫鬟打扮的人,领着我出了屋,来到一条长廊。
“姐姐,这是要带我去哪儿?”我惴惴的问。
“老爷让我带少爷去和少夫人圆房。”那丫鬟声音清脆的说。
我感觉脑门儿蹭一下子,“什么少夫人?圆…圆什么房?”庄讽扔圾。
那丫鬟抿嘴一笑,“圆夫妻房呀。”
说话间,来到一间屋子的门口,朦胧的烛光透过门缝照出来。
“到了,请少爷进去吧,少夫人已经等了多时了。”
“我…我不进。”
“哎呀,快进去。”
你丫鬟坏坏一笑,一把将我推进了屋里,吱呀,关住了门。黑岩比这里要快,兄弟姐妹们过去支持下我,链接见我微信朋友圈
这屋里很香,馨香那种,到处都是大红的喜字,红烛下,一张铺着鸳鸯绣被的床,床头坐着一个女孩儿,长长的睫毛,弯弯的眼睛,微带羞涩的看着我。
烛泪点点滴滴,烛光照着女孩儿红扑扑的脸。白衣铺展,像朵莲花,人映衣,衣衬人,如烟,如雾,如梦,如幻,像是从画里面走出,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夏星…
(我的微信:aleng1002)
魏妞妞吃鸡蛋 18634楼12-17 08:42
卧槽,谁能告诉我我们天天去留言顶的选十佳的帖子哪去了?!卧槽
程仲强: 天涯文学2015年度十大评选开始提名了! 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m/post-culture-964705-1.shtml?f=a
魏妞妞吃鸡蛋: 今天早上点了两遍都是帖子被删除,而且已经过了提名阶段,也没见评选结果出来,是不是骗人的啊
——————
谢谢伙伴儿们
我开始以为我看错了,使劲把眼睛揉了揉,再次看去,没错,的确是夏星。倚靠在床头。
我难以置信看着她,“星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高家老太爷,派人把我接过来的。”夏星说。
我想到厅里那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子,“那个就是高家老太爷?”
“嗯。他…”
“怎么?”
夏星脸一红,目光对向烛火,胸口起伏了几下,幽幽的说:“他说。我既然已经和你成亲,就要圆房,才是真正的夫妻,我们才算真真正正的入了高家的门,延续高家的香火,所以…所以他布置了一个洞房,把我们双双接到这里…”
夏星咬住嘴唇,说不下去了。
听了夏星的话,看着她的神情,我突然被一种热乎乎的东西包裹了起来,周身涌动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烛火映照下,夏星整个人似乎镀上了一层光晕。触手可及,但又仿佛很远。
“冷雨。”
“怎么?”我回过神,声音干涩的问。
夏星把头侧过来,眼睛却不看我,缓缓的站起身说,我们走吧。
“好…”
我怕控制不住自己,不敢去牵夏星的手,走到门边,伸手去拉门,拉不动,叫也没人应。
折腾了一番,我停下来。
“星,我们出不去。”
夏星没回应。
“星?”
还是没回应。
我转过身,只见夏星正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我。
夏星的眼睛,跳动的烛火,醉人的馨香,暖融融的氛围…一切的一切,令我瞬间迷失了。
我不受控制的走过去,把夏星抱在了怀里。隔着薄薄的裙,我感觉她的身体很温暖,那是一种很切实的抱着一个人的感觉。她的胸口和我紧贴,像是两团膨胀的火焰。
她在发抖,睫毛上下颤了颤。闭住眼睛,等待着我。就在我的唇要和她的唇碰触在一起的时候,她忽然身体剧震,把眼一睁,用力推我。
“不可以!”
“怎么了?”我抱着她不放,喘息着问。
“你忘了我对你说的话了吗?”
“什么?”
“要是你对我产生男女之情,我们的缘分可能就尽了,山神会把你收走,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我不怕…”
“那也不行…唔…”
我吻住了她。
夏星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动了,双臂环箍着我的背,迎合着我。
我以前没和女孩儿有过亲密接触,很生涩。
“冷雨。”夏星含含糊糊叫了我一声。
“嗯?”
“抱我…”
夏星贴在我怀里,我把她抱起来,走到床边,放到床上。她的裙子铺散在床面,像朵莲花。
“星…”
“嗯…”
我靠着夏星,凝视着她,她的眼睛很迷离,身子无骨一样,像一团揉在一起的布,自主的,缓缓舒展…
得到某种暗示,我颤抖着,把手伸向她的裙带,一点点的…最终,夏星把自己舒开在她的白裙子上,把她的所有一切,毫无保留的展现给了我…我想起了刘歪脖子在那鬼寨里初见她时说的话…我的心完全被眼前此刻的她抽离出身体,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眼中摇曳,晃动,终于,我俯了上去…
我感觉自己来到一个奇异无比的世界,夏星的声音充满慑人心魄的魔力,她反反复复只说着一句话,她说她要做我的妻子,永远的…
良久,下了床,夏星软软的靠着我,来到门口,这一次,那门一拉就开了。
我们两个对视,夏星羞怯的看着我,眼神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朝外面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下说:“走。”
出了这间屋子,我们顺着走廊没走多远,就碰到了那个丫鬟。她脸上似笑非笑,用一种古里古怪的眼神看我们,我感觉浑身发烫,夏星则低着头,不敢看她,用手揉着垂在胸前的头发。
那丫鬟冲我们招招手说,来吧。
来到那间厅,我们见到了那个老头子,扶着拐杖站在那里,让我们过去给他磕头。磕完头起身,老头儿叮嘱了一些让我们以后相亲相爱之类的话。
那个头戴瓜皮小帽儿的人走了出来。
老头儿说,送他们回去吧。
那辆马车还停在宅院门口,上到车上,那人一提缰绳,马长声嘶鸣,拉着车穿破云雾,落到村道上,穿墙过户,回到了高老头儿家。
“到了。”
那人恭敬的把我们从车上迎下来,和我们一起进到屋里。我惊讶的看到,自己正躺在床上睡着,那人从后面使劲把我一推,我冲着床便扑了过去…
早上醒来,我看到夏星正在我床边,关切的看着我。
“冷雨,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见我醒来,夏星急忙问。
我忽然发现,夏星看起来跟以前好像不大一样,到底哪里不同,我也说不上来。
我身上除了酸疼,没哪里不舒服。
夏星说谢天谢地,她之前的直觉看样子不准,看来我们没有缘尽,我不会死。
看着她的样子,我忽然想起了在那间屋子里的发生的事。
“星,难道我们真的…”
夏星不敢看我:“真的…那些都是真的,高家祖宗把我们召过去,让我们圆了房,成了真正的夫妻…“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很想将她抱住,和我融在一起。
“冷雨我好累…”夏星说。
“来。”
我把那块沉香木取出,让夏星附了进去。望着窗外被晨风吹的摇摇曳曳的树,回想我和夏星甜蜜亲热的过程,我感觉身上发烫,同时,心底又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的感觉,我也不知道在不安什么。同时我有点懵,毕竟我还只是个学生,难道我就这样有妻子了?…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对夏星好…
我起床刚来到外面,就碰到了高老头儿,他跟我说,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山东,因为还有件事没处理。我问他什么事,他说埋鬼地附近那只厉鬼还没超度。要找到它,把它超度了,我们才走。不管它生前到底是谁,如果任由它待在那山里,它肯定会害过路的人。
高老头儿让我待着看家,他跟张叔两个进山。
我感觉夏星可能是消耗了很多能量,所以累。她附身的那块沉香木,之前一直埋在高家的祖坟地里。高老头儿说,那坟地的地气可以滋养她。我把那块沉香木带去坟地,埋在了那里。
傍晚的时候,张叔两个从外面回来了,说他们通过那只鬼被人埋在那处荒地的尸骸,卜测并找到了它,然后把它给超度了。
“那我们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我问。
高老头儿‘嗯’了一声,吧嗒’吸了口旱烟,问张叔今晚要不要试试。
张叔想了想,点点头。
我正想问试什么,两个人起身出去了。我也跟着走出来。
踩着梯子,高老头儿上去房顶,把那只小香炉从装满养鬼物的水盆里取出,拿了下来。
这时候,一个吊儿郎当,染着黄头发的年轻村民送饭过来了。
“那啥,咱这村子上,谁哩身子骨最差劲?”
那村民挠头想了想说:“吴老蔫儿身子骨最差,经常屙屎屙到裤子里,那屎啊…”
“我问你年轻哩当中,没你问老哩,这快吃饭哩,屎来屎去哩…
那村民挠了挠头说,年轻的啊,那就马六,在城里打工时据说天天看黄碟子,撸的腰都直不起来了,现在搬两块砖头都喘…
“成哩。”高老头儿说:“你叫马六晚上过我这儿来,再喊八个壮哩…”
那村民眼睛一下瞪老大,“太爷爷,喊八个壮的过来干嘛?轮他么?”
棠心百合 18664楼12-18 09:34
看到一半决定还是先来评价一下,在天涯很久没看到这种风格清新,人物真实,又有文化底蕴的作品了,我觉得一个作品好不好,在于是不是让人看了觉得舒服,所谓精雕细琢,不是字面,而是在文章气度上下功夫,雪大就不错,不急不躁,娓娓而谈,写的真好,请一定要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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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谢支持。
一朵绽放的小菊花 18663楼12-18 09:28
写的太感人了!都看哭了这段!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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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哭,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