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是聂晨,饿醒了,在吃锅里剩的面,可那面被风吹的肯定不干净了,再说,包里又不是没有别的吃的…
“晨晨,你怎么吃这个?”
我问了一句,那人没反应。
“晨晨?”
我又叫,还是没反应。
移动目光,我看向那块大石头,突然发现,聂晨正靠在那里睡着,那溪边这个人是谁?!
我身上一下子冒冷汗了,本能的往地上一蹲,我朝前挪蹭了一点,定睛一看,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人,而是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子…那人影子的身上,隐隐约约的有很多光点在移动,就像老黑白电视的那种雪花点…
我知道这是遇鬼了,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的鬼,可这鬼怎么这样?
我看着那鬼,那人影,只见‘他’脸对着锅,手伸进锅里,然后提上来,往嘴边伸…就这样一下一下的,似乎在抓吃锅里的面,但却没看到面在哪里…
我轻轻把手伸进裤兜,摸了件法器出来,却不知应该怎么办,是把它驱赶走,还是看看再说?我这样犹豫着,忽然,那鬼停住了手,缓缓的站了起来。
我的汗毛蹭一下竖起,想也没想,一闪身,钻进了旁边的草窝里。
那鬼起身以后,晃了几晃,缓缓的转过身,微微往下一蹲,蹿起来,落在了那火堆旁。
围着火堆转了两圈,我都没看清它是怎么移动的,它便到了聂晨的跟前,手朝着聂晨便伸了过去…
我大叫一声从草窝里跳出来,手一挥,法器朝那鬼打了过去。我感觉眼睛花了一下,那鬼不见了,法器打在了聂晨的身上。
跃过火堆,我跳到聂晨跟前,俯身捡起法器,随手把那把小木剑从聂晨怀里抽出来,我望向四周,那鬼不知跑去了哪里。
聂晨被吓醒了,“喂,你这家伙…”
“晨晨,别吵!”
“怎么了?”聂晨紧张问。
“有鬼。”
聂晨一哆嗦,“鬼?”
“嗯。”
“在哪儿?”
我又望了一圈,说:“应该还在附近,收拾东西,走,我们抓紧离开这里…”
匆匆拿了各种东西,大略检查了一遍,我拉着聂晨便走,聂晨把我一拽。
“怎么?”我问。
聂晨指着溪边说:“锅不要了么?”
想到那锅被那鬼‘动’过,我心里面有点膈应,说:“不要了…”
聂晨问我望哪边走,我想了想说,往西。
跨过水溪,我们趟着荒草,一脚高一脚低的往西走。走着走着,我背上的东西往下滑了滑。
松开聂晨的手,我手伸到背后,往上托了几下,随手拉住聂晨,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我忽然听到了聂晨的声音,从后方传过来,“冷雨…”
我脑门儿的筋一下蹦起老高,怎么聂晨在我后面?那我拉着的这个是谁…
这个念头从我心里面这样一闪,我就感觉左手一空,那种拉着人的感觉消失了。
我急忙往旁边跨出一步,扭头看去,什么也没看到…
“冷雨…”聂晨叫我。
我侧过头。只见聂晨正站在距离我十多米的地方。
我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晨晨…”
聂晨赶到近前,问我:“你怎么一个人跑了?”
“我…”我吞咽一口唾沫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拉住了你,拉着你一起走的。可是,走到这里,我却听到你在后面叫我…”
聂晨愣了愣,猛然抱住胸。“难道有鬼?那鬼一直跟着我们?”
我心里也有点毛,大半夜的,在这荒山野岭遇鬼,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那鬼还那么的‘怪异’…
山风‘呜呜’的响,如同鬼在哭,用手电扫去,齐腰高的草摇摇摆摆,远望像是人在舞动。黑暗中,连山狰狞起伏,像是巨兽一样…
“别怕…”
我安抚聂晨,把那把木剑取出来。让她一只手拿着,另一只手抓着我的胳膊,继续行进。
走了七八分钟,没再遇到什么状况,我心里渐渐没那么紧张了,心说,那鬼不知去哪儿了,看样子没再跟过来。
正想着,突然踩到一个土洞上,一下子踩塌了,‘轰隆’一声,我感觉脚底一空,往下便坠。聂晨反应快,把木剑一丢。双手抓住我胳膊,把我往上拉拽。
虽然把我拽了上去,但聂晨却由于用力过猛,胳膊‘喀啦’脱臼了,疼的蹲在了地上。
“没事吧?”我问。
聂晨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连连哼哼,“你…你试试…看有没有事?哎呦!”
“别动,我帮你接上。”
“哼呵呵…疼,你这混蛋…哎呦…”
“别动,疼也忍着!”
“我忍…忍不住。让我咬着你膀子…”
我想了想,点点头,聂晨咬住我肩膀,我抓住她左胳膊,缓缓往下拉,拉着拉着,猛往上一推。聂晨狠狠一口,随着我一声大叫,她的胳膊也被我给接上了。
我捂着膀子跳开,聂晨抹抹眼泪,笑道:“咱俩扯平了…”
用手电照那洞,这也不知是个什么洞,黑乎乎的,照不到底。看看表,离天亮还得一会儿,再往前走,不知还会遇到什么状况,和聂晨商量,我们决定还是天亮再走,可是,要到哪里去歇脚?
夜露很重,走了这么一会儿,我们两人的裤子都被露水给打湿了,要是蹲坐在草窝里,上衣再被打湿,到时候非生病不可。
我用手电往四下里照,只见右方离我们不远是一道坡度不是很陡的崖,那崖壁上,横着长出来一棵大树,树身看着很粗壮,离地大约两米多高。
我指着那树说:“晨晨走,我们过那里去…”
来到崖下,我一手拉着聂晨,一手扒着崖上凸出的石头往上爬,一直爬到那树上,沿着树身,走到树干的分叉处,只见这里的枝杈被藤蔓缠绕连接,像是一个天然搭设的供我们歇脚的平台。
两人相对一笑,聂晨协助我把东西从背上卸下来,放到上方的枝叶丛上,两人靠在一起,坐了下去。
山风还在刮,刮的叶摆枝摇,哗哗作响。小声说了会儿话,聂晨说她贪吃蛇打到第三关了,她再玩儿会儿。
取手机的过程中,聂晨弄疼了先前脱臼的那只胳膊,‘哎呦’一声,手机脱手先是落在树身上,然后往树下掉去。
我急忙抓住一根树枝,俯身一捞,把手机抓在了手里。正要挺起身子,黯淡的星光下,我突然看到,离我们这里大概七八米的草窝里,隐约有一个人在动…
“怎么了?”聂晨轻推了我一下。
我急忙挺起身,两根手指按上她嘴唇,“嘘…”
聂晨身体抖了抖,“难道…”
我挥下手,把手机塞给她,小心扒开树叶,往下看,只见那人动着动着,蹿离那片草窝,几个起落,便到了这棵树的底下…
这是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看起来,正是先前那只鬼。看来真是它跟着我们,刚才不知去了哪里,这又找过来了,它到底想干什么…
那鬼的‘头’往前伸着,就保持着这种姿势,立在我们落脚处的树身的正下方,我感觉它在寻找我们,悄悄把那木剑拿在了手里,聂晨一动也不敢动,肩膀靠着我,我能感觉到她心跳的很急促。
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我出汗了,顺着后背往下滑,热气从我衣领子里钻出,突然,我感觉一个凉飕飕,滑腻腻的东西,一下子搭在了我手上,好像是条蛇…我吓得汗毛‘蹭’一下竖起,手一甩,那东西不见了,我的手打在了树叶上,‘哗啦’一声,我意识到要糟,忙往下一看,只见那只鬼抬起了头…
它往上跳了一下,一蹿,蹿到崖根底下,顺着崖便往上爬,很快便来到这棵树跟前!
“晨晨,你待在树上别动!”
我纵身一跳,落在树下。
“我在这里,来呀!”我叫道。
那鬼从崖上跳落,蹿起来便朝我扑,我随手摸出一道法器,朝它打去,它一晃,没打中它。我又要再摸,那鬼已经到了我跟前,我一剑挥过去,眼睛一花,那鬼不见了。
跑哪儿去了?…我正疑惑着,突然有一种背后有人的感觉,猛一转身,我看到那鬼正站在那里…刚看清,我脖子一紧,感觉被一种力量给扼住了,随后,整个人轻飘飘的离地而起…
我眼睛鼓了起来,什么也看不清楚,耳朵里‘嗡嗡’响,想要用剑往身前挥,但浑身软绵绵的,根本就抬不起胳膊。
就在这时,我听到‘扑通’一声响,听起来,应该是聂晨从树上跳了下来。紧接着,我感觉自己的腿被人给抱住了,抱我那人把我往下一拉,扼我脖子的力量消失了,我掉下去,和一个人摔在了一起。
使劲晃了晃头,我睁眼一看,正是聂晨。
“晨…咳咳…晨晨你没事吧?”我挣扎着,把聂晨拉起来。
“没事,那鬼呢?”聂晨问我。
我正想说我也不知道,就感觉有阴风从我左方袭过来,我抬手一剑,一个黑影跳开,落在了距我四五米的地方。
我定睛去看,正是那鬼,一晃一晃的在那里…
天亮还得一会儿,这死鬼缠住我们了。这鬼有点邪门儿,跟我以前遭遇到的不一样,法器,木剑,都驱不走它,怎么办?
聂晨看不见那鬼,茫然的盯着我目视的方向。眼见那鬼晃来晃去,随时都会朝我们扑过来,我忽然想起张叔教我的,借天地罡气的方法…
张叔说,这种方法不要轻易施用,因为威力很大,具体大到什么程度,张叔没告诉我。
眼下这鬼赶不走,我决定借罡气试试,想要借天地罡气,必须要知道奇门里‘九天’和‘九地’的方位落宫。
“晨晨。”
“怎么?”聂晨问。
“来,你拿剑护着我,我借罡气试试,要是感觉有阴风过来,你就挥剑…”
聂晨靠过来,我盯着那鬼,撤手把剑给她。望向四方,我分辨出方位,看了看表,摒弃一切杂念,掐指推算,很快我便算了出来,九天落震宫东方,九地落巽宫东南。
要从九天位开始施法,像我这样的初习者,计算不出确切的施法借罡气的位置,张叔让我问天卜测。
五行金木水火土,在每一年中,都有一个由生到死过程,叫做旺相休囚死,现在是秋季,秋季金旺。根据五行方位,金位于西方兑位,我朝西叩齿三通,吸了一口旺气,猛然转过身。这时,我听到聂晨那里有动静,好像是她挥了一剑。
我从口袋里把符摸出来,选了一道九天符,折成八卦形状,双手扣在胸前,心里暗暗祷告,我把符朝着九天方向甩了出去。
待那符落地以后,我看准那位置,两步到了跟前,踩在了符上。
屏气凝神,我把张叔教我的,借气的咒语在心里面默想了一遍,正要一步踏出,就听聂晨急切的叫我:“冷雨!”
我的脚已经抬起来了,正要一步踏出的时候,我听到聂晨急切的叫了我一声,连忙把脚收了回来。回头一看,我看到那只鬼正站在聂晨身前一米多远的地方。冲她伸着两条‘胳膊’。
那鬼的‘手’看起来并没有接触到聂晨,可是聂晨却像是被它给抓住了,挣扎扭动,两手乱摆。那木剑不在她手中,也不知掉去了哪里…
眼见情况危急,我也顾不得施法了,急忙冲了过去。抓住聂晨的领子,用力把她一拉,聂晨一下撞到我怀里,两人双双摔倒在草窝里。
那鬼一跳,朝我们扑过来,我猛把聂晨推开,抬腿朝那鬼踢去,脚腕一紧,我的身体离地而起,飞去出四五米远,重重摔倒在地,头差点磕在一块石头上。
我摔的两眼发黑。朦胧的视野中,我看到那只鬼朝我扑了过来,急忙往一旁翻滚。连打了好几个滚,我感觉压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用手一摸,是那把木剑。
刚把剑拿在手中,我的脚腕又被抓住,我抬手一剑挥过去,抓我脚腕的力量消失了。
打了个挺,我跳起身,揉着眼睛往后退,感觉撞在了一个人身上,我扭头抬剑就要朝那人劈,看清是聂晨。把手放了下来。
“那鬼呢?”聂晨问我。
我正想说我也不知道,感觉有阴风袭过来,急忙挥了一剑,定睛看去,那只鬼飘飞到我先前打算施法那地方,停立在了那里。
这样僵持了一分多钟,那鬼立在那里动也不动。
“晨晨。”我低声说。
“哎?”聂晨微微发抖。
“那只鬼占住了我施法的地方…”
“需要我做什么?”聂晨问我。
“我要把它驱赶开,然后你缠住它,只要有两分钟时间给我就可以了,能做到么?”
聂晨先是愣了愣。然后点头说:“能…我先前就不应该叫你。”
“好晨晨。”我说:“我把它驱开以后,你就把木剑从我手里接过去。”
“不用。”
“怎么?”我问。
聂晨说:“我拿着剑不容易引它,你拿着施法吧。”
“可是…”
“没事…你记着,一定要在我死之前施成法,不然我要是死了,我的鬼魂就缠着你,天天和夏星打架,看你怎么办…”
叮叮当当来来来
21672楼 02-22 21:44
打架,和夏星打架,哈哈
猎手不是蜡手
21673楼 02-22 22:13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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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