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中国棺材文化集大成之探险巨制《鬼门棺》

  
  九牛听得怒火中烧,跳起来大叫道:“好个恶鬼,光天化日之下不但跑去好人家为祸伤人,而且还竟敢如此张狂,胡乱害人。这恶鬼要是叫我碰上非把他剥皮抽筋不可!”

  这九牛怒气冲冲叫嚷过后,又怒气未息地蹲下身去想坐回原位,却不想这一坐却坐偏了地方,一屁股就坐到了井口里去,好在这九牛生得虎背熊腰,身形粗壮,那井口也只是卡住了他一半屁股,九牛双手扶住井沿,轻轻一用力便出来了。

  陈旗开见九牛站起来犹如铁塔巨人一般,当即抚掌大笑道:“九牛你这身段,倒真是像极了书中所说的猛将典韦。”

  九牛一听便来了劲头:“典韦?是不是《三国演义》里的那个?陈大哥,你再给我讲讲那段呗!”

  陈旗开立即以手捂嘴,后悔自己多话,随后便拉开前门,一溜烟儿地跑掉了。

  九牛在陈旗开身后大叫:“陈大哥,你别走啊!我不听三国了,你还是接着给我讲捉鬼录吧!”

  陈旗开一边狂奔一边回头苦笑道:“那不是捉鬼录,是《稽神录》!”

  九牛依旧穷追不舍,道:“管他鬼啊神的,反正是你讲的故事就行!”

  陈旗开边跑边回头高喊:“《稽神录》故事今天就播讲到这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3

  九牛原本是个农村孩子,天生神力,又生就一个大胃王,自幼就比同龄的孩子粗壮一倍,十七岁时便长成一米九几的个头,体重足有130公斤,加上他人又长得黑,两个眼睛分外的大,瞪起眼来活像两个大铜铃一般,看上去就跟大庙里的黑金刚相仿。可惜九牛这孩子可能是光顾着身子骨儿贪长了,脑袋虽说长得又大又圆,可脑袋瓜子所需的营养却根本没输送上去,显得有些呆头呆脑的,所以村里的孩子有事没事便变着法儿地拿着他逗闷耍笑,这九牛也是古怪,任由别人取笑捉弄,却总是“嘿嘿”傻笑着一点儿都不生气,还把取笑他的同伴们几百斤的柴禾小山一样背在自己一人身上,迈开大步撒欢儿似地往家跑。故此,孩子们背地里就送他一个外号叫“傻子”九牛。

  却说这“傻子”九牛也是个苦命的娃子,爹娘死得早,又没什么兄弟姐妹,而家里那贫瘠的一亩三分地又实在勾不起他任何兴趣,所以从打十四岁上他便自己跑来了城里,凭着一身过人的蛮力,倒也在大城市里混上了一口饭吃。可年岁一年年长了,这九牛的脑子却一点都不见灵光,再加上心眼儿实撑,所以几次三番地上当受骗,时间长了,城里人也送了他一个跟先前相同的外号——“傻子”九牛。九牛一听不但不恼,反倒咧嘴大乐,反问:你怎么知道我这个外号?原先我们村子就这么叫我的!”对方一听笑翻了天,故意拍拍他的肩膀装亲热:“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嘛。”九牛听了更是美得合不拢嘴。
  
  如此这般在城里混了几年,九牛始终独来独往,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有时也会看着月亮发怔,心里一阵阵犯空,他知道这种感觉很难受,可是他还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孤独。直到有天在闲人堆里发现这陈旗开讲故事讲得口舌生花,一听上便兴致盎然,大有相见恨晚之势。从此,这九牛便把陈旗开当成了自己偶像,一有了空闲时间就往陈旗开这里跑,只为了听陈旗吐沫星子齐飞地胡说八道些稀奇古怪的事,寻个乐子。陈旗开本来也是孤身一人,现如今身边多了个虔诚的追随者也不是什么坏事,何况这九牛又能当个力工使唤,关键时刻或许还能当个保镖什么的,所以看待得九牛也就不比其他,几年之间,二人的感情倒真像亲兄弟一般了。

  可亲兄弟相处久了也有烦的时候不是?何况这九牛缠人的工夫绝非平常人可比,所以这陈旗开为了躲九牛,可真是挖空心思想了不少的法子,然而,尽管如此,最终却没有一个奏效的。九牛就犹如一个冤魂不散的幽灵一般死死缠着他,也不管陈旗开闲忙,咧开大嘴便嚷着要听故事。

  直至把陈旗开逼得烦得透透的,家里头实在待不下了,便躲瘟神一样逃出去和闲人们打麻将。
  第三章 麻将传奇

  1

  这天一大早,陈旗开便拎着自己的人造革百衲黑皮包来到了麻将桌上。抬眼一看,原来几个相熟的闲人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了,每人手边都搁着一个大号水杯,杯里的白开水正热腾腾冒着白气。只见这几人正襟危坐,气定神闲,目光深邃,蓄势待发,仿佛此刻唯有打麻将才是这世上最最头等的大事。

  陈旗开一看这几位闲友的模样,便忍不住地想笑,心里边暗道:看你们这架势,还真要把这打麻将当成事业来做了?

  陈旗开踱着小方步若无其事地走到麻将桌旁,慢吞吞地从黑皮包里取出一自己的宝贝土陶茶壶放在麻将桌上,笑嘻嘻地望着众人问道:“几位今天准备玩儿到几点啊?”
  
  那几人闻言不禁同时对望一眼,其中一人抢先答道:“当然要血战到底!陈旗开,你钱带够了没有?”

  陈旗开对着茶壶嘴吸溜一大口茶水,一边咽着一边摇头晃脑地说道:“古语说得好,‘小赌怡情,大赌乱性是也’。这打麻将嘛,不过是个没事儿消遣取乐的营生是也,你们莫非还真把它当份职业做起来是也?……”

  陈旗开话还没说完呢,桌边几人却早听得不耐烦了,有一个甚至从椅子上跳起来骂道:“我告诉你陈旗开!你个一身穷酸的臭‘书呆子’,别总跟我们在这儿‘是爷是爷’的,你是谁爷呀?没事儿别在我们跟前儿充什么大辈儿!老子今天没工夫跟你磨嘴皮子,快点儿码牌,别耽误我们时间。今天我们哥儿几个可是来报仇的。我就不信了,这狗屎运就每次都能砸你头上?”
  
  陈旗开咧嘴一笑:“报仇?你们拿什么报仇啊?就连这种白痴打法的简单麻将都打成那个死样儿,若是打正规麻将还不得让你们输得连家门都找不着了?”

  几个老麻友听得直撇嘴,冷嘲热讽地回道:“啥正规不正规的?打麻将不就是赌钱么?哪里还有那么多道道?陈旗开,别以为你多啃了几本破书就把我们当傻子忽悠。你以为我们是九牛呢?少跟我们这儿扯东扯西的,快打快打!我们还等着赢钱呢。”

  陈旗开一脸无奈地摇头道:“赢钱赢钱!你们也就这么点儿水平,打了一辈子麻将都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正规麻将’,简直就是侮辱了麻将这一大国粹呀。可惜呀可惜。”
  
  话音未落,陈旗开只觉脖子后头不知怎地忽然间吹来一股带着怪异臭味的湿乎乎热气,这熟悉的臭味一来,陈旗开心里禁不住“咯噔”一下。

  果然,一眨巴眼的工夫,九牛那颗如神农架野人般的毛头便如鬼魅般伸到陈旗开眼前,一边咧着嘴傻笑,一边连绵不断向陈旗开输送如腐尸烂肉般的强烈口臭,扯着铜锣般的大嗓门儿兴高采烈地嚷道:“陈哥,来,先吃早点,吃完给俺九牛讲讲‘正规麻将‘的事儿。俺想听。”说着,便伸手从随身拎来的鼓囊囊的塑料袋里掏出一个烤得表皮微黄的饵块递给陈旗开.

  陈旗开一见九牛,头一下就大了,愁眉苦脸地叫道:“你一早上不去苦钱跑这儿来闲待着干嘛?”
  
  九牛嘿嘿笑道:“俺一大早起来早点都没顾上吃就接连拉了两趟大活儿,直饿得前胸贴后腔的,这不才空出工夫去买了几个饵块准备填肚子嘛。陈哥,你快吃一个,还烫手呢。”一边说着,那饵块又再次送到陈旗开嘴边。

  陈旗开伸手将饵块推开,道:“就你这饭量,赚到的钱能喂饱自己那大肚就不错了,我可不敢抢你的口粮。”

  九牛提起塑料袋看了看,说道:“陈哥,我现在也就吃五个烧饵块夹油条,要是原先在家里,一顿得吃十多个碗口大的馒头呢!”

  陈旗开苦笑道:“五个还少?你一顿顶我两天了。”

  那几个闲人早等不急了,齐齐嚷道:“九牛一边儿玩去!别耽误我们打牌!”

  九牛却把铜铃眼睛一瞪,大板牙一龇,凶神恶煞地吼道:“不行!今天旗开大哥不给我讲麻将,你们谁也甭想打!”
  
  俗话说的好,鬼还怕恶人呢,何况这些手不能提篮肩不能担担软的欺硬的怕的闲人们了。他们可是听说过九牛的虎劲的。

  据传,有一次有四个小流氓让九牛拉了一天货,末了却仗着人多想赖帐不给钱,结果惹得“傻子”九牛怒发冲冠,不等那四人反过神来,便直接伸出两只大长胳膊,一手一个提起两个流氓,再两臂一张,把另外两个流氓夹在腋下,随后一声狮子吼,丹田气运,两臂微伸,原地如旋风般急转起来。只见那四个流氓,便如空中飞人一般被抡了一圈又一圈,足足百十圈后,只听九牛又是一声大吼,喊声“走!”那四人便如飞弹般齐齐飞出,“噼里啪啦”被甩出几米开外,摔得“爹一声妈一声”地乱叫,直等到过了五六分钟才挣扎着爬起来,不但一分车钱没敢少给还对九牛磕头作揖。听说,其后一连三天,这四个小流氓走路的时候还走不利索,一个劲儿地往俩腿中间划圈儿。
  
  正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所以,这几个老麻友此刻虽然都急得抓心挠肝,可却都是投鼠忌器,不敢再拗着九牛的性子,只得违心地打着哈哈说道:“也好,陈旗开,那你就先给我们大家伙儿讲讲麻将的事吧,让我们这些土蛤蟆也沾沾你这大秀才的文气。”

  九牛在旁边连忙应和:“对对!陈大哥给我们说说呗!这麻将牌到底是个啥子东西?”

  陈旗开故意先卖了个关子,又吸了口茶水,在嘴里上下左右周转了半天,这才开口说道:“得!得!本尊就给你们这群文盲上堂课,整天打麻将打得手都磨出茧子了,还不知道麻将的真正来历和门道,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把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贵东西都给白白糟蹋了。”

  陈旗开话匣子一打开,胃口也跟着开了,所以,也顾不得再跟九牛客气,伸手抓过九牛递了半天的早点,大大咬了一口又香又软的芝麻酱饵块夹油条,这才眉飞色舞地接着说道:“你们喜欢打麻将,我倒想问问你们,这麻将最早的发明者是谁?你们知道吗?”
  
  九牛在一旁抢着回答:“我知道!是老祖宗发明的!”

  陈旗开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滚一边去!”

  那几个老麻友也都摇头答道:“不知道。不过,这重要吗?”

  陈旗开痛心疾首地大声喝道:“废话!你们啥都不知道还玩个屁!最他妈气人的是,你们这帮孙子,居然打麻将连东西南北风春夏秋冬梅兰竹菊都不要了,就为了快点和牌,悲哀啊!可怜啊!放着正规麻将打法不玩,还非要自己弄出些莫名其妙的玩法,可变来变去,目的还不就是赤裸裸地赢钱?这实在是玷污了咱们麻将的发明人啊!”

  九牛在一旁被陈旗开训得呲牙咧嘴的,搔着自己头上如同粘成一堆的烂渔网般的乱发,在如雪沫般坠落的头皮屑中,他苦恼地抬起头问道:“陈大哥,这麻将不就是赌钱用的玩意儿么?至于要那么多门道吗?”
  
  旁边那几个老麻友也不住地点头,不以为然地看着陈旗开,只等他如何解说。

  陈旗开冷笑道:“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就知道钱!殊不知这麻将里却有大大的学问,本是修身养性的东西,到你们这帮浑人手里竟成了赌钱的工具了,唉!想想都令人痛心啊。”

  为了表现他的痛心疾首,陈旗开还特别沉重地叹了口气,顺便又对着茶壶嘴吸了口茶水,又把自己本来就不算肮脏的口腔上上下下漱了个遍。

  几个老麻友其中的一个不乐意了,说:“姓陈的,你罗里吧嗦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道道来,张口闭口悲哀啦痛心啦气人啦,把我们几个当孙子一样训!好,那你倒是说明白喽,这破麻将究竟怎么就被我们给玷污了糟蹋了?我跟你说,姓陈的,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让我们信服的道理来,我今儿个儿就跟你没完!白让你骂呀?”

  陈旗开一听此话,并没有急着回言,而是微微一笑,随手拿起扔在麻将盒里不用的那些牌,说道:“行,我就从这些你们平时不用的牌说起,请问各位,你们可知道这东西南北代表什么吗?”
  @chriskelvin 2012-3-9 1:29:00
  我看到41,可是我“肝风动”发作,脖子眼睛抽得辛苦。只好跟木兄告罪了。也谢谢排解住院寂寥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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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朋友早日康复啊!
  2

  麻友们还没说话呢,九牛却抢了先了:“这也太容易答了,连俺这不会打麻将的都知道,不就是代表东西南北风嘛?”

  陈旗开立刻说道:“对!你说的没错,就是风,可是为什么要有风呢?”
  九牛摇头,几个闲人老麻友也跟着摇头。

  陈旗开笑道:“就这几个风也是学问,你们想想,什么人要特别注意风,而且还要注明东西南北呢?”

  九牛想也不想,立马答道:“渔船!俺老家有人去到海里边捕过鱼,他说,渔船在海上走,不论早晚,都要看风向,不然回不来的。”
  
  陈旗开赞许地看了九牛一眼,只见这傻小子此刻吃烧饵块已吃得满脸满嘴的芝麻酱,活像个泥猴,顿时哈哈笑道:“九牛,看来我陈旗开平日还真是小看你了,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呢。你说得不错,古人在海上航行,靠的就是这风。”

  几个老麻友听出点兴趣来了,忍不住七嘴八舌地嚷道:“那梅兰竹菊呢?中发白呢,条饼万呢?”

  陈旗开把自己那个饵块吃完,掏出手纸来擦干净手,这才慢悠悠地说道:“问得好。刚才我说你们你们不是心里头还不服气嘛,那我今天就告诉你们这些麻将牌的讲究,也好叫你们这些土鳖开开眼界,长点儿学问。”
  
  九牛一听这话,立刻精神头儿倍增,开心得手舞足蹈,因为他知道,陈旗开一旦主动开口说事儿,便会滔滔不绝,唾沫星子乱飞,直到讲到口干舌燥,精疲力竭为止。

  所以,九牛连忙提起地上的暖水壶给陈旗开的土陶茶壶里倒上滚开的热水,实指望此举能获得他陈大哥夸奖呢,哪知陈旗开不但没赏他个笑脸,相反却不满地吭吭两声,将手往茶壶口里边一指,连声道:“茶!茶!”

  九牛一怔,停了手问:“啥茶呀?”

  陈旗开皱眉道:“茶壶里还没放茶叶呢,你先倒水干啥?”
  
  九牛又是一怔,不解地道:“原来里面不是有茶叶吗?”

  “早没味儿了。得放新茶。”陈旗开道。

  “哦。”九牛这才挠着头拘谨地笑道:“我哪来的茶叶呀?陈哥,你就凑合着喝口白开水吧,这比你那中药汤子一样的茶叶水还润嗓子呢。”

  陈旗开将眼一瞪,正颜厉色道:“一派胡言!白开水哪能和茶叶水相提并论?君子岂能一日无茶?这也是可以随便凑合的?没文化真可怕。”

  说着,陈旗开便将刚刚九牛倒入自己茶壶里的半壶开水倾空,之后再解开自己中山装胸前的纽扣,伸手入怀,从贴身的线衣口袋里取出一个黄色的确良布的小包儿来,小心翼翼地将小包儿外面这层黄布打开。外层揭开了,里面竟然又是一个红布小包,陈旗再就再将红布包解开,可哪知这红布里面竟又包着一个绿色的小包。

  这时候,周围那几个盯着他看的麻友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陈旗开却丝毫不予理会,再次揭开了绿色小包,这次,里面终于见着了正货,原来他像藏宝一样深藏着的竟是一小塑料袋深褐色的茶叶,经目测判断大约有半两之数。

  陈旗开打开塑料袋口,往自己掌心里倒了一小摄又细又碎的茶叶沫子,用嘴吹了一吹,便既谨慎又小心地将茶沫倒入茶壶,生怕掉出去一星半点儿,这才最终重新注入开水。

  一旁有个麻友实在看得可笑,一脸嘲讽地开言道:“陈旗开,我看你这茶还不如不喝了。还君子不能一日无茶呢,人家君子喝的是什么?那是一等一的上好茶叶呀,水一泡出来可都是一片片完完整整的茶叶片子,连毫毛纹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还真没听说有哪个君子喝你这碎茶沫子的?你这茶沫子也太碎了,喝一泡就没味儿了,这还能叫茶吗?喝不起就别喝,穷装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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