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我听到了一声脆响,只觉眼前一阵刺痛,似乎整个天堂被突如其来的阳光照亮,我睁不开眼,但是我依然觉得四周无数的美女就在这光的尽头,花儿就在她们的身后躲藏。
我用尽力气大喊一声:“花儿!”
我隐约听到了嘈杂声,这声音不和谐,但是绝对不令人讨厌,就好像赤裸的花儿端着一盘美味的果品向我走来,果实饱满,餐刀在果盘间发出轻响,那手指也透露着迷人的味道。
花儿消失了,我努力地睁开眼儿,眼前的女人好面熟,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我再一看,又嘿嘿笑了起来,眼前有两个花儿,一个全身赤裸,一个衣衫被拉开,那样美妙,我也不知从哪儿来的气力,一把扑了过去,我抱住了那个穿着衣衫的花儿,可是下一刻我又被推开,我摔到了地上,我还有力气,可是我不想起来,我看着两个花儿在我面前,她们在跳舞,那么好看,我的口水似乎流了出来。
我看着她们不过才跳了几下,那个赤裸的花儿就飞走了,连那个穿着衣衫的花儿也不见了,我不满地喊着:“回来!继续跳啊!不要走!”
我爬起来,还没挪到卧室门口,天就黑了,我被推倒在床上,隐约间,我闻到了那茉莉花的香味儿,花儿!是花儿回来了!
我迫不及待地抱住她,我用力地撕扯着花儿的衣衫,我呢喃道:“花儿!你的身子好冷啊!我给你暖!你不许再离开!”
黑的天堂里,花儿的茉莉花香味就是魔咒,我贪婪地闻着,吻着每一寸肌肤,花儿推搡着我,越是如此,更让我疯狂,她的双手紧紧地抱着我的背,冰凉,但是很快就热了起来,我想温柔,但是却无法让自己停止,我在进入的那一刻,听到了一声轻哼,是我弄痛了花儿?!我顾不得这许多,加快了速度,身子越来越热,越来越重,我不记得我汹涌了几次,只感觉整个身子被一点点地掏空,花儿在我的身下如此温柔,温柔地如同小船驶进了港湾,我最后的意识里,我侧身抱着花儿,胸膛紧紧挨着她的香背,依然如同饥饿的蜜蜂遇见了饱满的茉莉花,那般拼命地吸着茉莉花儿的花蜜,她枕着我的胳膊,我的另一只手一刻也没有离开她的脱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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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一点点地拽入了黑暗的深渊,一点点地下沉,一点点地沉沦,一点点地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早晨,知觉重回身体的时候,我的头如同被丢进洗衣机里旋转过的衣物,沉重欲裂,我抱着脑袋缓了好一会儿,我突然想起了花儿,昨晚我是不是见过花儿?!我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被子里,没有人,我一把拉开被子,我仔细地看了看,有头发,是长发,黑色的长发,更让我吃惊的是,在我臀部的床单位置有樱花般大小的血迹,有五六朵,我急忙重新回到床上,将身子整个埋入被子里,捏住鼻子,直到忍不住,才松开手指,我猛地一吸鼻子,是的!有一股已经很淡的茉莉花儿味儿混杂在略微有些浓烈的烟味儿和酒味儿里,是的!是花儿!昨晚花儿来过!这……这血迹是花儿的……处子之血?
我飞快地冲床上跳了下来,这一站起来,全身脱力,脚下一软,顿时跌坐在地上,摔得我龇牙咧嘴,屋里的椅子上,我的保暖内衣好好地放着,我一把抓起,胡乱地穿上,出了卧室,千承雪的屋门是打开的,她并不在,床很整洁,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不过似乎少了什么东西,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少了什么,我狠狠地拍了拍脑袋,还是什么也记不起来,我走进卫生间,想冲一下脑袋清醒一下,却看见还挂在衣架上滴水的衣物,都是我的衣物,谁给我洗了?!印象里,似乎回忆起昨晚千承雪吐在了我的怀里,哦!她洗的!
啊?!昨晚!该不会是千承雪吧?!不不!不可能!她是黄色头发,我胳膊下压着的是一根黑丝,不对不对!也可能是昨晚那群人里跟我跳舞的女孩子的头发,贴在我毛衣上,带回来的,因为静电很可能带到了床上,不不!不可能!我大约记得进门我就被千承雪脱去了外套和毛衣,她吐在我身上了,不不!可能巧合,有一根头发在衣服下摆,脱去的时候又粘在了保暖内衣上,不不!我赤裸身体……
我猛地一拍洗漱池,什么都判断不了,我打开热水,洗了个头,这才算是好点,我走到客厅,抱着脑袋坐了下来,太阳穴一阵阵地痛,我要理一下思路。
我看着客厅出神儿,这客厅也有些变化,是什么少了呢?茶几上摆着我口袋里的零碎,其他似乎没什么变化,可是就是少了东西,怎么一想脑袋就不好使,在脑海中搜寻了半天,一拍大腿差点喊出来,是抽纸盒!少了一个抽纸盒!还有!少了一个放药的盒子!就在抽纸盒旁边!抽纸盒是木质的,花儿喜欢木质的东西,放药的盒子比抽纸盒大一号,是那种边缘铝合金加雅克利板的那种,因为我们出门在外,经常会受一些小伤,所以,花儿就把它放在客厅,随时回来,第一时间可以拿到,抽纸盒一般放在茶几上,但是花儿走后,我就把它放在了电视柜旁边,电视柜超大,花儿喜欢在上面放一些小盆栽什么的活络风水,也制造多一些氧气。这电视柜的旁边就是进入花儿和我的卧室的过道儿。
我又想起了什么,别不是我自己受伤了,我又跑到卫生间,脱了个一丝不挂,前前后后在落地镜面前照了半天,我……完好无损。那昨晚到底谁碰了我?!
我又是一拍大腿,这万一是千承雪,那我可是酒后乱性,让大爷爷知道了,我死不足惜,眼下我三十六计,跑为上策!大爷的!衣服还都是湿的!怎么穿?!我跳将起来,抓起电话,拨给了二叔,二叔没接!看来还没醒!哎!我去!要是小舅在多好!给叔叔打电话也不现实!
正在我在寻思该找谁的时候,电话响了,我急忙跑到卧室,一看,居然是小万金油,我急忙接了起来,小万金油道:“哎呀!珉儿啊!我还以为我打早了,昨晚听说天养哥喝了个一塌糊涂,把人店都快闹翻天了,你和他在一起,还好吧?”
我应付道:“还好!还好!”
小万金油说道:“哈!我有事儿想请教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呢?”
天无绝人之路,我急忙说道:“我有时间,不过现在有点紧急!那个什么!你现在独山吧!”
小万金油电话那边答应了一声,我一拍大腿,说道:“那好!你先去一趟我家里,帮我拿一件毛衣,一件外套,一条裤子!然后给我打电话,不过要快!最好在半个小时内,哦!不!二十分钟内给我打电话!我着急的很!”
小万金油似乎没反应过来,我想干什么,说道:“不是!珉儿,我没懂你的意思!你家我知道在哪儿,可是…….”
这家伙怎么如此多问题,我打断道:“哥们!我昨晚喝多了,衣服弄脏了,现在在外面,没衣服穿!OK?你还有十九分钟!”
小万金油电话那头嘿嘿一笑,说道:“我懂!你等我!”
挂了电话,我就开始在屋里踱步,祈祷千承雪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回来,不过她大年初一,这么早跑哪儿去了?这十九分钟简直要了人的性命那!这时,我听见了有人站在了屋门外,大喜过望,小万金油真是办事儿杠杠的,我急忙打开门,却发现千承雪正拿着钥匙站在了门口。我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急忙打开门,结结巴巴地说道:“啊!……新年好!你…….你干嘛去了!”
千承雪也是一惊,突然头一低,进了门,这个表情绝对不该是大年初一该有的表情,该死!昨晚多半是和千承雪,我真想抽自己一耳光,喝多了坏事儿啊!我强压心脏超频跳动,轻轻关上了门,心头还咒骂了小万金油怎么不再快点。
千承雪默默地走到了厨房,我看见她手里提着一些吃的,她捣鼓了一会儿,我尴尬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的同时,偷偷瞄着她的背影,一会儿,她将吃的端到了桌子上,我的确有些饿了,道谢后,抓起包子吃了起来,我的眼光在电视节目,余光却仔细地打量着她,似乎她的脖颈处有伤痕,我去!该不会是我昨晚弄的吧!这口包子差点没咽下去,噎着我一下端起奶茶,喝了一口,烫得我嘴里瞬间起了一个水泡,我急死慌忙冲到厨房,抓起水壶喝了一口,这才算是咽下。
昨晚的宿醉加上今早的慌张,瞬间没了胃口,我放下咬了一口的包子,憋了半天,说道:“你……你也吃吧!”
千承雪只是轻轻地摇摇头,我该怎么开口呢?我用了一种自认为很适中的方式,说道:“那个……昨晚我喝得太多了!”
千承雪只是从厨房拿了个碗,将套在袋子里的包子又套在了碗里,这个动作多余,她是不是也紧张,我说道:“哦!那个,谢谢你帮我洗了衣服!”
千承雪低声道:“我…..我不是故意弄脏你的衣服的!我只是想让人扶一下,没想到……”
这气氛更加地尴尬,我忙说道:“那个……昨晚,我回来之后……我是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去的自己的卧室,我的意思是…….是你把我扶过去的吧?啊…..我有没有弄伤你,毕竟我那么重!我这喝断片了!”
千承雪似乎想了什么,慢慢抬起头,冲我笑了笑,说道:“没有的!我也喝了不少,我扶你到门口,你摔了一下,不好意思,弄坏了抽纸盒和救护箱,我看了一下救护箱里的药品,大都过期了,我擅自做主,丢了!”
我皱皱眉,千承雪说话的语气很快,似乎早就想好了似得,我说道:“这个…..和你关系不大,是我的错!那个…….嗯!谢谢你!”
说罢,我低下头又开始吃起了包子,我有了一个判断,第一,很可能昨晚碰我的人不是千承雪,那这就让人再次血脉膨胀了;第二,很可能昨晚碰我的人就是千承雪,只是面皮薄,不承认,自己压下了。
我正胡思乱想,电话响了,我一看,我老爸的电话,果然是,小万金油找到了我家,我父母打电话来确认了,我只说了句:“老爸,赶快把衣服给他,让他接个电话。”
我飞快地将花儿家地址给了小万金油,挂了电话,心头平复了一下。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的重播,笑声不断,但是那只是电视机里的笑声,我只是看着,千承雪也似乎心思也没有在电视机里,因为她的眼神有些涣散。
敲门声倒是来得很快,我慌忙开门,小万金油进了门,看到了千承雪,马上诡异地笑了,他并没有要坐下的意思,果然是人精,我飞快地穿好衣服,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零碎儿,冲千承雪说道:“雪妹,我…….我这和朋友出去办点事儿,晚点回来,那个,中午,我二叔那里会安排人送饭,昨晚……喝太多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先走了!”
说罢,鞋子都顾不上系,就出了门。我这才发现,我全身早已被吓成了一身汗,小万金油跟在我身后,笑着打开了车门,他开了一辆八成新的普拉多,我一屁股做进去,说道:“有烟吗?”
小万金油笑着将一包烟递给我,我掏出一支点着,狠狠地吸了一口,他看着我,说:“哈哈!厉害啊!新年第一天就桃花运上身,这是要火啊!这丫头,身板利索着呢!都被你拿下了?佩服啊!”
我好奇地看着他, 问道:“你怎么知道?”
小万金油笑着说:“坐姿不散不乱,而且腿还是摆着那种姿势,你感觉不到?!你试试那种姿势不会难受吗?这丫头保持这个姿势都成习惯了,不是跳舞的就是练武的,我觉得吧,嗯!韩国的那什么?跆拳道!嗯!体型不会发生太大变化,爆发力还强!”
我看着小万金油有些发呆,我回想了一下,果然是,千承雪的左腿侧放微折在沙发上,上身笔直,另一条腿则微微打开支撑在地上,按理说这姿势看上去没什么,但是做出来不出一会儿就大汗淋漓了,可是好像,从我和她说话,她的姿势就没变过,不是跳舞就是练武的,昨晚上,有人请她跳舞,我清楚地记着,她踩了好几次别人的脚,开始我以为她不愿意跟人跳舞,故意的,现在想来,她不会跳舞。
小万金油打趣地开着车,道:“珉兄弟,这小辣椒,吃着可舒服?嘿嘿!不知道配合不?”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儿,大喊道:“快带我回去!糟糕!”
车停了回来,我一把推开车门,又冲回了花儿的家,我打开门,就往卧室走去,我忘记了把那床单收走,那可是一个关键的证据,那根头发和血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是就在我进卧室的一瞬间,我惊呆了,我的被单床罩不翼而飞,卫生间的门正关着,而我听见了洗衣机的轰轰声,我一把推开门,正看见千承雪蹲在马桶上,我吓了一跳,急忙关上,我哪里敢犹豫,大声说道:“雪妹!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东西!”
千承雪似乎并没有愤怒,而是说道:“我……你稍等一会儿!”
这一等就是五分钟,我听到马桶的抽水声,千承雪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我一闪而入,一把将洗衣机的开光停下,猛地拉开洗衣机,哗哗地水流了出来,我将床单拿出,可是上面已经没有了一丝的血迹,我又开始仔细地找着那根头发,将洗衣机里里外外地看着,千承雪看着我,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问道:“你在找什么?”
我说道:“你怎么把床单洗了?”
千承雪道:“上面全是烟味儿和酒味儿,我受不了这个味道,当然要洗掉!”
我有些着急,说道:“你怎么可以洗掉!”
我跨出了卫生间,走进卧室,小心地将门关上,开始在地面和床边上找着,可是什么都没找到。
此时的我有些焦急,这可是能证明一切的证据,这个屋里至少还有很多地方应该保留着花儿曾经的皮肤纤维,可怎么就…….
我见千承雪将地上的床单又重新放进了洗衣机里,我急忙阻止道:“等等!你要干嘛!”
千承雪突然愤怒地站起身,走到我跟前,狠狠给了我一耳光,我呆住了,这是……千承雪说道:“你要干嘛!你还想找什么?”
说罢,用力推开我,嘭一声,将卧室的门关上了,我愣在了原地。
第十五章、古树奇谈
第一节、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从花儿家离开的,只是又弄了一身水。站在楼下,小万金油笑着看着我,说:“哈!你咋上去一趟跟丢了魂儿似得,这女人是要哄的,是不是不好处理了?要不要帮忙啊?我找两个人吓吓她,保证她以后乖乖的!对珉兄弟,价格便宜的很!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我急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先送我回家!我换身衣服!”
小万金油还是笑着,说:“哎呀!珉兄弟果然不是常人,这出门坐车一套衣服,喝茶还要换一套衣服!佩服的紧啊!”
我也只有苦笑,揉着发痛的脑门,小万金油说道:“珉兄弟,你喝酒喝到假的了吧?怎么……”
我好奇地看向他,他一边开车一边抓过我的脸,说道:“舌头伸出来!我瞅瞅?”
说着,单手卡在我下颌间,看了看我的嘴,他问道:“哎呀!看这舌苔黄的,你胃发酸涨不?”
我感受了一下,摇摇头,他又问:“嗯?呵呵!手脚是不是冷的厉害啊?”
我又感受了一下,点点头,他又问:“啊?真的?有没有感觉你的肚脐眼儿和肾有隐隐作痛啊!哎!哎!你抽抽肚子!”
我深吸一口气,抽了抽肚子,果然……果然有痛感!我大吃一惊,忙问道:“啊?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万金油说:“你别说话,你先把窗户给我打开!你是不是放屁也比平时多啊?”
这是比较尴尬的事儿,细想起来,的确是,只是前面事儿多,没在意,我脸红地摇下窗户,冷风一吹,滕然放出一个屁。
小万金油倒是不以为意,从抽纸盒里掏出两张餐巾纸塞进了鼻孔,说道:“从你的屁味儿可以闻出来你身体很健康!”
我又将车窗摇下来一些,问道:“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吗?”
小万金油说道:“西域的苍蝇水不知道你听说过没?”
我摇摇头,听上去不是很好东西,小万金油笑着说道:“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催情粉!”
我一口烟差点没呛上,吃惊道:“什么?催情粉?”
小万金油点点头,笑道:“看来昨晚你对你妞儿么意思,她倒是想尝口新鲜那!你…….给咱西域爷们丢人了没?”
我皱着眉,问道:“你怎么……第一眼看到我就觉得我是…….”
小万金油说道:“你问几个上年纪的在道上混过的就知道了!你脸色发黄,舌苔发黄,眼睛血丝都带黄,这就是标准的苍蝇水使用后的效果,知道为啥叫苍蝇水不?见过西域那红眼大黄脑袋小肚子的苍蝇不?哈!形象吧!当然还有一个不快乐的后果。两个情况加起来就是苍蝇水的意思!”
我急忙拉下普拉多的遮阳板,上面有小镜子,我照了照还真是有些发黄,小万金油说道:“不过,道上都是拿来给相中的女人用的,这玩意女人用了之后,收都收不住的,但是用完之后就这脸色,屁股还怎么擦啊?所以用的也少,都是给一些青头(不懂行的)用。”
此时的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小万金油将车停在了我家门口,我推开门下车,他突然叫住我,说道:“珉兄弟,给你个建议,你回家吃几颗大蒜!嗯!我一个小时后来接你!”
我说道:“我用不了那么久,换了衣服就下来!”
小万金油嘿嘿一笑,说道:“你下不来!”
说罢一脚油门跑了,我狐疑地回到家,和老爸老妈打了个招呼,换了身衣服,拿了几颗大蒜,丢进嘴里咀嚼了几下,一口茶灌下,突然想起了那个神秘的手机,我急忙走回书房,打开手机一看,一条信息都没有,这不可能!什么情况?!昨晚花儿和我发生了什么的话,今天至少也要发条短信,说明一下情况。
我不甘心,发了一条短信:花儿,昨晚是你吗?
耐心地等了一分钟,没等来回复,肚子却不争气地痛了起来,忍都忍不住,一头扎进卫生间,好一通噼里啪啦,舒服完了,站起身走出卫生间,皮带还没系,又感觉肚子痛了起来,蹲下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小万金油之前说还有一个不快乐的后果是什么意思了,这蹲半天,要是没厕所,那就招各种苍蝇了!起这名字的人也是够恶心的。
手机没有回复,我却寻思了起来,这药是谁下的?为了什么?
我首先怀疑的是千承雪,我实在想不出其他人有这个动机,如果是在KTV被人下了药,那么就会希望我留下来,可是到我们离开也没有人表现出强烈留下我的意愿,而千承雪有很多机会下手,比如我喝醉后,她给我擦洗,这本就不寻常,我们并没有好到这个程度,如果是爱心泛滥,那是另说,而我中招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最后给我喝的那杯水里下了苍蝇水,可是,她这么做的动机好像不成立啊,我记得第一次无意闯入,看到她的身体,她都恼羞成怒,没理由给我下药,要我…….难道她想弄个强暴出来,叫警察抓我?!让我胜败名裂?这个可能性太小了,而且她这几天,我们相处地还是很愉快的。
如果不是她,难道是花儿?这更不可能,花儿为什么要这样?!她如果想,我根本不用下药,自己就冲上去了,就算不希望我记得,以她的身手,之后完全可以弄晕我。
我抱着脑袋,这诡异的苍蝇水到底从哪儿来的。
真的过了一个小时,终于再也没有那种一提裤子肚子里就有那种下坠感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全身似乎都有一种不好闻的味道,洗了个澡这才算是消停。
电话恰到好处地响了,小万金油笑道:“珉兄弟,好了吗?记得吃个口香糖!大蒜味儿我有些受不了!”
此时,已是临近中午,我们找了一家清真餐厅要了一份大盘鸡和几瓶啤酒,大过年的到哪儿哪儿关门大吉,不过我知道吃饭并不是重点,小万金油大口吃着肉,边吧唧着油汪汪的嘴边说道:“我昨晚一夜没睡,打电话都打掉了两百!我有了一个结论!”
说着吐掉一块骨头,我并不饿,而且全身不舒服,主要是胸骨还没有完全恢复,昨晚一夜奋战,胸骨似乎隐隐有挣开的感觉。我看着啤酒有些反胃,喝了一口茶,说道:“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但是之前请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看到那个女孩子了,以你的经验,她是不是……我是说她是不是与我那个一晚上的女孩子!”
小万金油嘴唇顿了顿,用力地咽下鸡肉,说道:“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看得出!”
我说道:“不!你看得出,你不光只有一个小万金油的外号,你在叫这个之前,被抓进过苦窑(监狱),事由是那个未遂,其实你是被女方陷害报复的,只怪你沾花惹草惹了一身骚,他们都叫你万伯乐,意思是相女孩子如同伯乐相马一样,相中了就跑不掉,所以,你很了解女人,或者说很了解人!从两点我还猜出你应该姓万!”
小万金油看着我侃侃而谈,吐了一嘴骨头渣子,说道:“你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听谁说的啊?还有鼻子有眼儿的!”
我笑了笑,说道:“昨晚我陪二叔和他一帮哥们守岁过年夜,我只需要提个名字那花边新闻堵着耳朵都能听到!”
小万金油无奈地夹了一筷子皮带面,呼噜呼噜地吞进肚里,看着这个比我年长那么七八岁的人,还真没一点不好意思或者不开心,小万金油笑道:“好吧!我姑且这么说你就这么听,我的判断呢,昨晚和你整一晚上的并不是她!”
“为什么?”
小万金油夹起一块肉,指着滴着油花的肉,说道:“磨刀磨大半夜,磨刀石都会烫手,何况是肉!这烫肉嘛!坐直了会不会难受啊?!换了是你,你会不会那个姿势坐着啊?!”
这个问题回答地我腾地就脸红了,紧张地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那要是裤子宽松呢?她穿的牛仔裤是直筒…….”
小万金油用筷子摆了摆,打断道:“我不懂这个什么筒,只要穿的是裤子都难受,别忘了,这是冬天!”
我愣了愣,脑筋转的飞快,如果昨晚真不是千承雪,那么就是另有其人,可是千承雪吐完之后就清醒了许多,不可能我这边地动山摇,那边睡成了死狗,就是用迷香,在密闭的屋里,不出十五分钟,我这边都受影响,那千承雪昨晚在干嘛?我看到了两个女人在跳舞,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使劲回想着昨晚我怀里抱着的到底是谁?可是屋里没有灯,那种茉莉花儿的香味儿绝对不会错,只是我一想就会想到花儿的面庞,可是……
小万金油催促老板上菜的声音将我从这繁杂的思绪里捞了回来,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道:“哎呀!珉兄弟,依我看呢,这太简单了嘛,这女的,有事儿要求你办,所以呢,用牺牲色相把你拴住,但是呢,又不想用自己的身体,所以嘛,临时找了个演员陪你而已,小心机!来来!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又没损失什么,还玩了一晚上!来来!大过年的!先吃着!”
也只能这样了,昨晚过得这叫什么?!我放下心情,拿起了筷子,却怎么也没胃口,又放下筷子,说道:“你回答了我的问题,现在说你的吧!”
小万金油一听,急忙擦擦嘴,那白皙的手指拿起酒杯自顾自地喝了一口,说道:“你给我的那句话,我不知道理解的对不对!鬼脸家族从已仙游的创立人开始,就有一把权杖,不过从来没有面世过!”
我打断道:“错!从来没有找到过这把权杖!”
小万金油脸上放光,说道:“好!好!然后,都在为了找这权杖,包括甘肃帮,或者叫地王会盯上你,也是为了找这权杖!”
我笑道:“错!地王会只是误打误撞进来的,也是他们贼心大起!”
小万金油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啧啧!哎呀!这地王会的野心可真大啊!也不怕撑死,看来他们做准备的时候,是打算把西域爬子土地老儿全部一锅端那,这就解释的过去了,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他们见你没什么用处,但是对你去的地方很感兴趣,所以当了你的排头兵?”
我想了想,说道:“你这么理解也没太大错误!”
小万金油又说道:“厉害啊!一箭双雕啊!也不对!一箭好多雕啊!赶在你们前面出宝贝儿,如果权杖在那里,哦!不对!就算是权杖的线索在那里,你们肯定是要争一争的,只要你来,尹三爷那边肯定是要动的,主战场一下成了地王会的来掌控了!既得了宝贝儿,还拿下了鬼脸家,又能将鬼王控制在手,挟天子以令诸侯?!取而代之?!哎呀呀!好算计!可惜了!一副好牌在绝对实力面前也没办法!”
小万金油像是自言自语,但是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基本上正确的,厉害的人物,仅仅一个晚上,就能分析出当时的种种。
片刻间,小万金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说道:“珉兄弟,你今天告诉我这些,似乎代价只是一顿饭,恐怕太便宜了吧,往大了说,杀我封口都有可能啊!”
我笑了,说道:“那你说我会不会杀你?”
小万金油也笑了,说道:“时代不同了,杀一个人可不容易啊!你应该有事儿找我帮忙吧?”
我笑了,说道:“今天过年,这么沉重的话题,改天说的好!”
的确,我就是看上了小万金油的能力,这顿饭吃得很快,大盘鸡没吃到一半,我们就告辞了,小万金油承诺只要是权杖方面的事儿,他愿意帮忙,不但不取分文还会严格保密,不过我知道,保密是肯定的,只是哪里会有免费的午餐,以他的脑子,怎么都能弄出钱来。这个人用起来还是要慎重。
第二节、大年初一的任务
我打算去肖文杰那里,大年初一,想在他那里与大爷爷打个电话,毕竟过年,他的两个义子都在西域,也希望他能过个好年。可是却接到了于小龙的电话。他似乎还很着急,我见到他的时候,上了他的车,他先是用一种很怪异的眼光上上下下看了我一会儿,说道:“珉儿兄弟,我……”
我见他支支吾吾半天,说道:“河南那边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消息?”
于小龙眼神涣散了一下,说道:“哦!是的!我的人从河南回来了,我们查到了很有限的信息,因为这是二十多年前的卷宗,当时的卷宗因为派出所发了一次水灾,字迹都不清晰了,所里觉得这都是结案的卷宗,就集中销毁了。”
我眉头一皱,说道:“你的时间是不是有问题,应该是十三年前的卷宗!”
于小龙很肯定地说:“不!不!的确是二十年前,准确地说应该是二十三年前的卷宗,你要调查的人叫什么名字,没什么人记得了,但是他是挖坟的,整个村的人都记得。”
我有些意外,说道:“村子找到了?”
于小龙点点头,说道:“是的!村里一些老人还记得一些,你要调查的人也是外地临时在村里住下的,据说是家里车祸就剩他一个人了,这个无法考证,他刚来不太爱说话,谁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和村里人说话,但是比较爱喝酒,还和村里的一个寡妇好上了,两人结婚了。”
我并不关心这个,我问道:“他家有几个孩子,你知道吗?”
于小龙说:“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寡妇的儿子,后来跟他生了个女儿!”
我眯缝儿着眼儿听着,心头却惊涛拍岸一般,于小龙说:“知道这男的是盗墓的,还是寡妇与村里的妇道人家一起嗑瓜子说的,不过村里人没当真,因为他并没有带钱回家,也没人见过他盗墓,不过,他爱打老婆,村里人嘛,没几个不打老婆的,也没在意,只是后来打得有点狠了,连孩子都打,他一个外面来的太高调了,加上村里本就看不惯他的人将他拖出去打了一顿!后来,他就不怎么回家了,吸毒,村里人就不知道了,不过那寡妇身子骨不怎么好,没几年死了,后来,他也死了,村里老人以为他的两个孩子早就送镇上孤儿院去了,都没再见。”
我想了想,问道:“那他吸毒不吸毒的?”
于小龙说:“我的人找到了当年办这个案子的退休警官,警官回忆有这么个人,的确是个盗墓贼,说这个人卖了文物就买酒,吸毒也是有的,还挺厉害。剩下的就回忆不起来了!综合这几点,应该是你要找的人!”
我点点头,告辞了于小龙,于小龙在这个时候带给我这么个消息,真可谓神速。我一路走一路在分析于小龙给我的信息,第一、看来肖文杰和千承雪都没有说实话,就于小龙的情报来看,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肖文杰和千承雪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妹妹,他们小时候应该是见过面的。第二、时间不对,这很可能是个关键,相差了十年,这意味着什么?
我想了想,打电话给了二叔,二叔依然迷迷瞪瞪地,我问道:“二叔,千爷离开西域距离现在大概有多久了?”
二叔想了想,说道:“有三十多年了,那会儿我都还没出生呢吧!哎呀!头痛!回头给你电话!”
说罢,挂了电话,这消息就足够了。看来肖文杰和千承雪的事儿果然是在千爷离开西域后发生的。这就有意思了,两兄妹间,彼此并不信任。只是我多了一层不明白,千爷应该不是喜欢自己的人打得不可开交型的BOSS,种种疑惑让我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肖文杰的别墅门口。
我还没敲门,门开了,OK露出半个身子,冲我点点头,将我快速地让进屋里,又在门外看了看,再次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我提着一大袋吃的和几瓶红酒,这都是在二叔的店里早就准备好的,可是等我看到肖文杰的时候,却吃了一惊,他已经可以站起来了,胸口的石膏也去掉了,只是包着纱布,他穿了一件衬衣,里面厚重的纱布在衬衣解开的第二颗扣子下露了出来。
我还没开口,肖文杰冲众人说道:“怎么样?我就知道他今天会来,我还以为你会晚点到呢!”
我测过脸,看到打开的车库门那里又走上来几个人,小芝麻、维克多、列宾和另外两名见过的雇佣兵,莫老头儿正在那里喝着花茶,有些漫不经心。
列宾走了过来,对我伸出手,握了握,说道:“亲爱的珉,我说过我们会很快见面!新年快乐!”
我点点头,肖文杰客气地亲自接过吃的,说道:“哈!正好不用出去买吃的了!”
我突然感觉到这群人今天出现在这里绝非是来过年的,因为他们的穿戴,傻子都能看出是要去远行,再加上肖文杰的话,我认为我还是个必不可少的角色。
OK又从肖文杰手里接过我带来的吃的,逐一打开,放在了餐桌上,又摆上了筷子,他将红酒打开,空气中那一声红酒瓶子的脆响吸引了肖文杰,他轻轻呼了一口气,扶住了我的肩膀,说道:“真是讨厌受伤啊!你知道不?拆了石膏的时候,还找到了肉蛆虫,我快被吓死了,以为要从胸以下截肢呢!哈哈!咳咳…..不好意思啊!还不能笑,哎呀!哦!忘了说,新年快乐!”
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说道:“你不会大过年的,指望这身子骨儿出去挖坟吧?”
肖文杰已经挪到了桌子边,坐了下来,两眼放光地看着我从二叔店里带来的餐食,一边倒着红酒一边说道:“哈!怎么可能!你鬼脸家族的人都不怕死,我可不是,我还想要命呢!”
这时,敲门声再起,进来的人居然是二叔,二叔见这么多人在倒也不生疏,他将手里的又一堆袋子交给了OK,说道:“哎呀!这么说人喝酒,我再去车里拿一箱!不过只有白酒啊!”
肖文杰却阻拦道:“哈!二叔!不用不用!快来坐!喝红酒就好!我这身体,医生可是什么酒都不让喝的!”
二叔也没推辞,坐到了我旁边,我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二叔笑着说:“肖文杰喊我过来的!说一起喝点!昨晚的酒还没醒呢!”
我看向肖文杰,说道:“你不可能知道我现在来,那么你单独叫了我二叔,请问这是为何呢?”
肖文杰呵呵一笑,说道:“这就叫巧合,本来我是单独叫二叔过来说说话,顺便等你来,只是你来得早了点。”
我没有说话,说道:“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肖文杰说道:“当然是好事儿拉!这个好事儿绝对抵得过你给我带的这些吃的了。”
很快这一桌子人就坐好了,倒也坐得满实满载,肖文杰打开红酒,让OK给每人倒了一杯,说道:“哈!新年第一天,多么值得纪念!我是在西域度过了人生的第一个新年,各位的陪伴我荣幸之至,还能请到西域的鬼王,更令我的小窝儿蓬荜生辉!”
这话让左右一阵哄堂大笑,我皱皱眉,肖文杰继续说道:“让我们干了这杯!庆祝新年!”
我和二叔都没有举杯,二叔拿着酒杯,杯角在桌边敲了几下,说道:“这不是西域男人过年喝得酒!喝不惯的酒我从来不喝。”
我冲二叔笑了笑,肖文杰顿了一下,二叔突然站起身,走出门,顿时,整个桌子上有一丝诡异地尴尬,二叔很快进来了,手里拿着两瓶伊力老窖,一边拧开一边冲我打着哈哈说道:“珉儿,昨天我喝多了,今天算是喝回头酒,而且最主要的是,在喝红酒的一群人里,喝白酒,你说咱是不是太招摇了?”
红酒被二叔倒进了垃圾桶,还用茶涮了涮,倒了白酒,他笑道:“肖文杰那,我记得吃西餐讲究什么吃红肉喝红酒,吃白肉喝白酒,你看我带的菜,红红白白都有,按西域的话来说,就是管他什么肉,都喝白酒!你跟不跟啊?”
肖文杰正要说话,列宾突然一扬脖子,将红酒喝光,接过二叔手里的白酒,自顾自地倒上,说道:“哈!我们俄罗斯人,只要是酒都爱喝!欢迎去俄罗斯,我们的伏特加也不错!”
二叔哈哈笑了,说道:“你们的伏特加不行!一点味道都没有,跟水一样,喝完了难受的要死!我们的酒喝着难受,第二天头不疼!”
肖文杰完全被凉在那里,我笑了笑,举起白酒,跟肖文杰碰了一下,说道:“来吧!这杯酒敬千爷!新年快乐!”
说罢,一扬脖子喝了下去,肖文杰的脸色这才算好看了一些,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说起来,我突然喜欢跟老毛子一起喝酒,他们很耿直,再多都是一口喝干,二叔的两瓶没坚持到半个小时,又拿了两瓶,不过我注意到了整个场子上,小芝麻、OK、KO是一口都没喝,还有莫老头儿只喝酒并不说话,但是这并不影响气氛,列宾的口琴吹得很棒,维克多为了在小芝麻面前显示自己男子汉气概,与剩下两个听不懂汉语的老毛子挨个掰腕子,桌子上的菜也一扫而光。
肖文杰保持着对酒的克制,在后面谁跟他碰酒,都是象征性地喝了一口,要不是二叔的坚持,或许这顿饭他喝不过两杯。我敢肯定我和二叔今天坐在这里绝对不是喝酒那么简单。
果然,一会儿,肖文杰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新年各位算是过了,咱们收拾收拾准备一下!”
肖文杰的话音一落,众人相互看了看,老毛子先后站起了身,往车库走去,我和二叔坐在桌子上,抽着烟,肖文杰转过头,冲我们说道:“珉儿,跑一趟呗?!过年你也不用请假了。”
我说道:“去哪儿?”
肖文杰说道:“还是上回那地儿!”
我皱眉说道:“上回哪儿地儿?哪个上回!不是!你真要跟着去啊?你不要命啦?”
肖文杰笑眯眯地说道:“谁说我要去了!大夫说了让我不要剧烈运动,我当然要听大夫的!”
我盯着他,看不懂他唱得哪一出戏,他笑道:“哈!我还给自己找了个替身,对了!珉儿,这一趟莫老负责,他岁数最大,义父曾经说过,相信老年人的眼光!这一次多担待啦!”
我急忙问道:“什么?你不去?”
肖文杰点点头,拉着我和二叔往楼上走,说道:“我还有个额外的收获!”
肖文杰拉着我们上了三楼,我看到的景象让我的脑袋嗡地一声,眼前的地上堆着大约有四十多件宝贝儿,铁器不少,玉器也有不到十件,金器也有几件。都清理地相当干净,我皱眉说道:“你几个意思?把宝贝放到家里?哪儿来的?”
肖文杰说道:“哎呀!你的问题好多啊!我该如何回答你呢?”
二叔已经两眼冒光地走了进去,一件一件拿起来看了起来,或许是受爷爷的影响,宝贝儿一定要和住所分开,突然在家里看到这么一地的宝贝儿,着实让人吃惊,肖文杰继续说道:“这次呢,因为我没有参与,所以我不打算告诉你任何信息,不过我这个人可是很好相处的,就拿宝贝儿抵你的出场费哦!不会叫你白出力的!”
我转过身,盯着他说道:“你从哪儿弄来的宝贝儿?”
肖文吉笑道:“哈!我在黑水集市有店铺啊!自然会有人给我卖情报!什么情报都有,现在西域有什么大动作,我可是很清楚的!这坟点儿可是商品啊!有人卖我不可能不买啊!不过你放心,咱鬼脸家的出四存六,我可是照做了!鬼王大人,我可没有胡来哦!”
看着他一脸的微笑,突然很有冲动想打一拳,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不悦,说道:“哎呀!珉儿兄弟,怎么就不开心了?哦哦哦!我可不是故意要抢生意啊!这是买卖啊!有人卖自然有人买,我要不买,别人也会买,哈!你放心啦!”
我说道:“你怎么放在家里,不怕被人举报嘛!”
肖文杰说道:“不放家里,我放哪儿啊?我只能看住这么一个地方,哈!今后也许会有,但是现在嘛!只能放这里了!”
我耐着性子说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一旦,你出事儿,我也得受牵连,整个鬼脸家族都可能曝光!”
肖文杰笑道:“好啦!好啦!珉儿那!你想得太多了,而且想简单了,我这边出事儿,鬼脸家是不会给我开口的机会的,或许在里面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说道:“这些是哪儿出的?”
肖文杰似乎有些不耐烦,说道:“哎呀!我以为你会问我,你可以分多少呢,怎么这么不着调你,真是亏了我给你准备的新年惊喜!”
我继续问道:“这些是哪儿出的?”
肖文杰靠在门边,说道:“这是商业机密,你是以朋友的身份问,还是以鬼王的身份问呢?”
他这么一说,的确是让我哑口无言,我意识到不论是以哪一种身份问,都不合适,甚至知道多了对我自己并没有好处。肖文杰见我不说话,说道:“你到底要不要,不要的话我给你折现哦!”
二叔手里拿着宝贝儿,说道:“要!为什么不要!我说肖文杰,你自己卡了不少宝贝儿吧,你这阿尔泰那边出的宝贝儿黄金这么点,谁信那!”
我大吃一惊,二叔怎么这么说,他怎么确定是阿尔泰那边出土的,我吃惊地看向二叔,甚至肖文杰也吃惊起来,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是那边出土的?难道那人也把消息卖给你了?”
二叔拍拍手站起身,说道:“西域出黄金,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凡是西域出土的黄金大都来自于阿尔泰那边,阿尔泰山也被叫做金山,因为那里有个巨大的金矿,我爸还在的时候,有段时期最喜欢挖西域春秋晚期以后两百年内的坟,因为那段时间出土的黄金是最多的,而且呢,前期雕工是比较粗糙的,越往后的雕工越是精湛,甚至可以在薄片上雕刻出很精细的图案,而这些出土的黄金饰品分布离阿勒泰并不遥远,有的地方的大坟当年我爸还花大手笔隐藏了起来,就是为了保住这个时期最重要文物,不过,看你的东西肯定不是那几个坟里出来的,当年估计出土黄金至少应该在一百公斤左右。而且雕工精湛到让现代工艺都要汗颜。”
肖文杰听完,啪啪地拍起了巴掌,说道:“二叔真是见多识广,我佩服啊,说得不错,想来离阿勒泰就是非常之近!”
二叔说道:“肖文杰那,你这一堆破烂铁器可是抵不过那几块黄金那!”
肖文杰并没说话,二叔从黄金中家住了一块金片,说道:“这种金片入土的时候应该不少,这是胸饰的一部分,我猜应该有大中小三个型号,这应该是最小号的,而且应该有十几片吧,可以啊,肖文杰,好的卖了,小的留给我们那,这都值不了多少钱!还有这个,你看到这上面的凹槽没,上面镶的玛瑙和绿松石呢?!你看这块玉,玉是定居的产物,黄金是游牧民族的产物,这些都说明了这位主儿可是个大户,他的坟里就出这些东西?!”
肖文杰不敢让二叔继续说下去了,忙说道:“出四存六可是你们鬼脸家定的,谁敢拿多!”
二叔说道:“你说这话怎么这么没有可信度,就算是分宝贝儿是不是也得等我们来了一起分?!自己吃剩下的还好意思告诉我们说是留给我们的!你就说吧,你好歹也是个行家,这些东西价值多少?”
肖文杰说道:“就算贱卖,也可以卖二十多万!”
二叔咂咂嘴说道:“你说的那是去年的价了,就这破刀市面上多了去了,你看看这玩意儿,破成啥了,还有这腰带,金丝都被抽掉了一支,你把现在的买家当成傻子吗?我这么跟你说吧!这种工艺在咱们老祖宗那一代可是有讲究的,金丝怎么穿可以看上去饱满还用量最少,别以为这物件地下躺了这么久变成硬的,就可以一点点地抽一支金丝我看不出来,好东西都被你毁了,我的买家那可都是行家里头,小聪明就不要拿出来自取其辱了,还有那个碗,带花纹儿的呢?就算是出四存六,能拿最下面的碗吗?这个碗我告诉你是成落放的,最上面的碗都是带花纹儿的,下面的挨着土,就这个,你告诉我,你认为能卖多少钱?!对了!你刚才说让我们选?!还不全给我们?这个话你好意思开口?这些东西加起来能勉强卖个二十万咯!”
肖文杰有点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二叔那,你说卖不到二十万?我在黑水集市随便找个人都能卖四十万!”
二叔说:“你说的是碰见傻子了吧,哎!行吧!权当过年了!珉儿,就这样吧,咱全部收下了!不过,这个事儿你做得不厚道,好歹你把我们喊上啊!”
肖文杰笑了笑,说道:“二叔啊,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这样吧,要是找到权杖,我给你五百万,请不要盯着这多几万少几万的事儿,好吧!既然二叔你开口了,本来我还想拿着这里面你们挑剩下的给手下换几套衣服,那就全给你咯!”
二叔笑嘻嘻地就要上去拿东西,却被肖文杰拦住了,说道:“二叔,你好性急啊,东西就在这里,跑不掉的,你呢,还得劳烦与珉儿跑一趟,毕竟咱们这里曾经信息泄露过,避嫌的话,您也不太适合就这么回去对不对!”
二叔有些不依不饶地看着宝贝儿,说道:“哎呀!这样不好吧,我这都约了人了,我那几个小兄弟平时可都是我请啊,过年可是要喝回来的!这损失可是……”
二叔这话任谁都听出了门道,他就是想再敲一笔肖文杰的竹杠,肖文杰眼都不眨地说道:“我再给你三万的损失费!”
二叔笑道:“我今天还没去天生那里,你了解我大哥的,他认这个!平时我们都不见面的,赶上过年……”
肖文杰继续说道:“五万!”
二叔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儿,说道:“大年初三回得来不?我要带珉儿一起去祭祖啊!”
肖文杰眉头皱了皱,终于忍不住了,说道:“二叔,别太过分了,你……”
二叔这个老江湖一听,立刻打断道:“我还没说完呢,珉儿啊,咱得往后压一压了,嗯!大事优先嘛!反正今年咱也是忙你爷爷的事儿,我就做主了!怎么样?”
我没说话,二叔看着肖文杰说道:“现金吧!宝贝儿我可以回来拿,不过这钱你得现在给啊!有的事儿拖不得!”
肖文杰笑道:“行啊!出发前保证见到钱!”
第三节、胡杨林的贼
车开出别墅的时候,肖文杰并没有送我们,甚至都没有出现在车库前,而且令我觉得有意思的是,前一辆车上还装了一个假人,这假人从车玻璃往里看,与肖文杰还真有分像,不光是他,还有OK和KO的假人也放在车里,只是这两个假人就是普通的假人带着类似的假发,被放在了雇佣兵的中间。
我细想一下,看来肖文杰打算在别墅里守株待兔,不知道对手会不会上当,会不会在过年期间下手,不得不说这个计划很大胆。另外也看得出来,肖文杰对莫老头儿很信任。
这一次出行的有我、二叔、莫老头儿、小芝麻、维克多、列宾和两个雇佣兵。开了两辆车,一辆悍马和一辆吉普,开车的是小芝麻和莫老头儿,我坐在小芝麻的车上。借着酒劲儿,我的困意来了,这几天根本没有睡好,加上在花儿的房间折腾,我很快就睡了过去。
二叔在三个小时后,轻轻推了推我,低声说道:“珉儿,你记得上次我们去的地方不?”
我清醒了一会儿,说道:“阿艾石窟?”
二叔点点头,说道:“你回忆一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问道:“要什么线索?”
二叔咂咂嘴,说道:“笨死!龙草要走肯定是在阿艾石窟继续往下走嘛,你想想地点会是哪里?”
我回忆了一下地图,一片空白,冲二叔摇了摇头,二叔放大了声音,说道:“龙草干掉了尾巴,或者说重创对手,最大的可能就是再逃一段路,然后安定下来。对吧?”
我想了一下,说道:“说不好,因为他带着权杖,身边还有不少人马,换了是我,逃过这一劫,可能会安定,但是也可能会在一个地方待上一段时间继续换地方。或者藏了权杖,结婚生子都有可能!不过,我认为这次去的地方不是很重要。”
小芝麻突然问道:“哦?怎么不重要?”
我将后排稍微放下去一点,舒服地换了一个姿势,说道:“因为肖文杰没来!你能告诉我去哪儿不?”
小芝麻并没有再理我,自己带上了耳机。
我又发现我们并没有走高速,这一情况不合常理,不走高速,安全并没有办法保证,或者说这次出行太过高调了,也同时验证了我的说法,这次出行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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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出几个小时,就能遇到一些城镇或者乡镇,虽说不停,但是停下来买个水上个卫生间的倒也方便,甚至在巴音布鲁克还住了一晚上,大年初一,开着的宾馆都不是很多,但好歹是住下了。这一路上,我感觉自己就是在冬天往春天飞奔,随着路途地前进,海拔的不断变化,雪在一点点地变少,到了接近轮台县的时候,又感觉从春天过到了冬天,而且风太大了,有的路段,车都快被吹翻的感觉。
早晨时,换了司机,小芝麻很能睡,从宾馆出来,她抱着一条保温毯缩在车后排,继续呼呼大睡,我坐到了副驾,因为她在睡觉,我和二叔又分了个一前一后,也没了说话的兴致,我只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或者打盹儿。
大年初二的下午两点,我们到了沙雅县,在沙雅补充了一点食品和水,吃了一顿饭,又继续上路,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我惊讶地发现车居然往戈壁开,不过这戈壁中还有一条两车道的柏油马路,融化的积雪程度看得出这里还是政府关注过的,至少地面上曾经撒过融雪剂,路上很少有车辆,或许这条路又是通往哪一出名胜古迹也说不准。
不出三十分钟,柏油路峰回路转,在一个大转弯后,眼前是一片胡杨林,好大的一片胡杨林,甚至我还看到了远处的塔里木河正安静地流淌着,车在距离胡杨林大约三公里外停下了。
莫老头儿走到了我们的车旁,将假人丢在了后备箱,坐了上来,严肃地冲我说道:“珉儿,这次出来呢,其实可以算做是考察,你或许可以感觉到吧,肖文杰在请君入瓮,但是咱们这里不能没有收获,地图上显示就是这里。”
我吃惊地问道:“这里?如果是这样,那么咱们可以回去了!你看到塔里木河了吗?距离河边五公里范围内基本上除了金属宝贝儿以外,其他什么都不会有!而且坟包基本可以被腐蚀得一干二净,别说找到了,就算在你脚下,你都发现不了!这就是西域的风比内地的厉害的原因。”
莫老头儿点点头,说道:“那你不觉得正是藏权杖的最佳地点吗?人没了,东西却还在,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我不说话了,因为莫老头儿说得的确有道理,二叔说道:“那更没可能藏在这里了,我要是龙草是希望秘密在将来被人找到的,藏在这鬼地方,神仙都找不到,随便找颗胡杨树,往下挖一米,直接将权杖塞进去,你告诉我,怎么找到?他不会傻乎乎地在胡杨上做个标记吧!”
我想想也是,说道:“莫老,胡杨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下千年不烂的,但是如果按二叔说得,就算在胡杨身上做标记,说不定第二年这标记就被胡杨自己锁水分而剥离身体了。”
莫老头儿笑了笑,说道:“我想龙草一定知道的,所以他一定不这么干,就算没找到权杖,我也只想弄清楚,龙草当年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又问道:“你怎么这么确定龙草当年是在这里呢?沙雅县附近可是有不少好东西的,以龙草的手段来说,坟中布局的事儿他可是高手!会不会弄错?”
莫老头儿微笑着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我接过照片看了看,照片是被放大过的,那一处黄金钉似乎镶嵌在一片疙里疙瘩的石面上,那些疙里疙瘩的小凹槽有明显的人工雕刻的痕迹。莫老头儿说道:“你看出异常了吗?我仔细地看过地图,我认为那些不平之处,正是指这片胡杨林!”
我想了半晌,不置可否,可是,这黄金钉覆盖的位置未免也太大了些。这可如何去找?还不等我回答,莫老头儿冲夹在中间的小芝麻,说道:“换衣服吧,十分钟后,咱们下去看看!”
说罢,下了车,小芝麻只是从后排将两套防寒服丢给我们,我和二叔匆匆换上,二叔一边脱下他的羽绒服,一边笑着对小芝麻说:“美女啊,不好意思,让你看到我的内衣了!还要贴暖宝宝,要不你帮帮我?”
小芝麻瞪了他一眼,打开门,下了车。我和二叔一边换一边说道:“珉儿,我感觉吧,离权杖越来越近了,龙草干掉了对手,那么他会做什么?!换了是我,这权杖就是烫手的山芋,埋在这有山有水的地方,那就是好地方,埋下之后隐名埋姓,准没错。你别忘了,咱们祖师爷可是有言在先的,得权杖者得鬼王,肖文杰心术不正,他拿去了,去争鬼王的话,你不占理,所以得到的话,还得想办法拿在手里的!”
我笑了,说道:“二叔,我和你感觉不一样,不知为什么,我就觉得龙草不会将权杖放在这里,再说,就算找到了,给他就是了,我只想知道花儿的事儿,对权杖的事儿,或者说谁当鬼王,我不太想操心。”
说罢,系上鞋带下了车,外面的风着实不小,吹在脸上生生地痛,还往脖子里钻。我紧了紧拉链,走到了莫老头儿身边,说道:“莫老,你打算怎么开始?”
莫老头儿望着眼前的胡杨林,说道:“进去吧!我也没想到这片胡杨林如此的大!”
我抬眼望向远处,胡杨林连绵,甚至有的都挨到了塔里木河边上。要走完怕是得要个两三个小时,莫老头儿招手示意大家跟上。
这是一大片原始的胡杨林,胡杨光秃秃的树干横七竖八地长着,从树身上被胡杨因锁水而剥离的树皮散落在树枝下,沉落在雪地里,不时地一脚下去都能踩到树皮。
我提起脚一步一步地跟上,雪并不深,没过鞋底子的深度,地面上,有的地方裸露出地表的黄土如同癞子头上的斑秃。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小芝麻突然做出了停止前进的手势,这让我们吃了一惊,风吹过,隐隐听到远处传来了若有若无的人在对话声,根本听不清楚。
小芝麻冲我们使了个眼色,自己隐藏在一棵胡杨后,冲两个雇佣兵打出了手势,她要两人迂回包抄过去,看看情况,不要惊动对方。我的心也一下跟着悬了起来。难道我的推断是错误的?这里已经被人盯上了?
不一会儿,回来一个雇佣兵,他打出的手势是有三个人。小芝麻挥挥手,要我们静音跟上。小芝麻发出手势,要雇佣兵继续侦查周围,并确定安全后与我们汇合,小芝麻动作很迅捷,那步伐如同一只雪原之上,摸向猎物的雪豹,莫老头儿走在了最后面,看得出他甚至都不想跟上来。
我们隐藏在与他们大约五百米的距离,趴在雪地上,躲在了胡杨树后静静地看着,三个人正在一棵粗壮的胡杨树旁不停地挥舞着铁锹,旁边一辆毛驴车,车上空空如也,看他们打下去的深度也就是不到两米,最下面的人还在不停地挖着。
我看了看周围,实在看不出什么道道,因为树太多了,我努力想分析出有什么布局,可是挖空了脑袋也没有任何思路。就在这时,在那三个人的斜对面,一道细小的光打到了小芝麻脸上,我寻着光望去,那是先行过去侦查的雇佣兵,他们的手势说明附近安全。这倒让我们隐隐放下心来。
不知何时,莫老头儿蹲在了我身后,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低声说道:“呵呵!你看出名堂了没?”
我轻轻摇摇头,莫老头儿说道:“有红布没?”
众人都摇摇头,莫老头儿嘿嘿一笑,说道:“一会儿,咱们快速跑过去!记住,不要跑太快!”
话音未落,人已经站了起来,以一种小跑的速度往三个人的地方冲了过去,我愣了一下,但是见到小芝麻也随即起身冲了过去,维克多和列宾相视一眼,也冲了过去,我是没明白莫老头儿这是玩的哪一出。但是还是跟了过去。
我们接近他们一百米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显然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吓了一跳,有一个人甚至丢了铁锹要去牵毛驴,但马上发现,毛驴在关键时刻需要调头,还要上毛驴,这功夫肯定跑不过人,又傻傻地站在了原地。
莫老头儿大喊一声:“喂!”
百米距离对我们来说,瞬间将这三个人团团围住,莫老头儿很有领导模样地背着手,道:“你们这是挖什么呀?”
其中一个人用不大的声音问道:“你们…..你们是干什么的?”
莫老头儿从怀里掏出一个钱包,钱包上赫然是个警徽,莫老头儿淡淡地说:“要不要我把工作证和单位都告诉你啊?”
三个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这时,莫老头儿突然变了一张脸,他笑呵呵地转过身,说实话,第一次见莫老头儿摆出一副谄媚的笑容,看上去很不习惯,莫老头儿说道:“尊敬的外宾,他们是在这里进行泥土取样的外雇工人,希望能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通过高科技的灌溉技术让这一片胡杨林能够改变地貌。”
说罢,转头说道:“你们的土壤采集的怎么样了?”
莫老头儿背对我们,我想那表情一定很精彩,只见那三个人先是愣了一下, 接着马上应和道:“采集的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莫老头儿走过去跳下深坑,冲小芝麻和维克多等人说道:“各位投资的外宾朋友,请看这就是胡杨林的根须,它扎根很深……”
莫老头儿口若悬河地讲了两分钟,又从坑里跳上来,冲我们说道:“请各位领导和外宾朋友先在周围看一下,小心,千万不要掉入坑中,我安排一下工作!”
说着,给三人使了个眼色,三个人乖乖地跟了过去,我心头很想笑,莫老头儿这一手好绝,三个人的心在这莫老头儿寥寥数语间跌宕起伏,先以为是自己要被抓,结果发现这位公务员带外宾参观,不能给国家造成不良影响,那么他们的机会就来了,这位大权在握的公务员只能做出的选择就是放他们走,皆大欢喜,一会儿三个人欢乐地走了过来,拿起铁锹将土又回填回去,还煞有介事地用黑色塑料袋装了一袋子土,与我们一一握手离开。最妙的是,三人冲莫老头儿说道:“领导,这个土是送到您办公室吗?”
莫老头儿严肃地点点头,说道:“你们留一份土样儿送到实验室,还有一份送我办公桌上吧!快去!实验室等着出结果呢!”
三人唯唯诺诺地离开。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二叔却问道:“老爷子,你说说他们是干嘛的?就这么放跑了,不怕他们回来?”
我笑道:“他们不过是胡杨的爱好者,打算挖一棵回去。”
莫老头儿说道:“领悟能力不错嘛!准确地说应该是一群根雕爱好者,大过年以为这里没人来,所以挖一棵回去,要知道这胡杨可是受国家保护的!平时挖一截都要被高额罚款的。”
二叔问我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笑了笑,说:“毛驴车上什么都没有,除了几把铁锹,就是篷布,除非他们比我和莫老都厉害,不带探杆,想在这戈壁胡杨里找到坟,基本上可能性没有。”
莫老头儿笑道:“你后知后觉了,我看了几眼就看出来了,你看他们挖开的坑儿是不是沿着树在挖,往下挖就是胡杨无穷无尽的树根儿,这么挖那不是费力嘛,所以他们不是盗墓的,而是冲着树来的!”
莫老头儿口若悬河地讲了两分钟,又从坑里跳上来,冲我们说道:“请各位领导和外宾朋友先在周围看一下,小心,千万不要掉入坑中,我安排一下工作!”
说着,给三人使了个眼色,三个人乖乖地跟了过去,我心头很想笑,莫老头儿这一手好绝,三个人的心在这莫老头儿寥寥数语间跌宕起伏,先以为是自己要被抓,结果发现这位公务员带外宾参观,不能给国家造成不良影响,那么他们的机会就来了,这位大权在握的公务员只能做出的选择就是放他们走,皆大欢喜,一会儿三个人欢乐地走了过来,拿起铁锹将土又回填回去,还煞有介事地用黑色塑料袋装了一袋子土,与我们一一握手离开。最妙的是,三人冲莫老头儿说道:“领导,这个土是送到您办公室吗?”
莫老头儿严肃地点点头,说道:“你们留一份土样儿送到实验室,还有一份送我办公桌上吧!快去!实验室等着出结果呢!”
三人唯唯诺诺地离开。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二叔却问道:“老爷子,你说说他们是干嘛的?就这么放跑了,不怕他们回来?”
我笑道:“他们不过是胡杨的爱好者,打算挖一棵回去。”
莫老头儿说道:“领悟能力不错嘛!准确地说应该是一群根雕爱好者,大过年以为这里没人来,所以挖一棵回去,要知道这胡杨可是受国家保护的!平时挖一截都要被高额罚款的。”
二叔问我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笑了笑,说:“毛驴车上什么都没有,除了几把铁锹,就是篷布,除非他们比我和莫老都厉害,不带探杆,想在这戈壁胡杨里找到坟,基本上可能性没有。”
莫老头儿笑道:“你后知后觉了,我看了几眼就看出来了,你看他们挖开的坑儿是不是沿着树在挖,往下挖就是胡杨无穷无尽的树根儿,这么挖那不是费力嘛,所以他们不是盗墓的,而是冲着树来的!”
莫老头儿的话极其有道理,让人心服口服。不过,这个小插曲之后的麻烦却又来了,龙草究竟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到底有没有把权杖放在这里。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什么发现都没有,眼里除了雪就是胡杨,在这个下午,胡杨显得张牙舞爪,我们开始有些焦急,这似乎与在松树森林中寻找唐木钟留下的线索还有不同,森林里有无限可能,可是胡杨林里,戈壁的黄土石子土层让人不敢有什么奢望。随着时间的累计,心情也在加速变坏。最先沉不住气的就是维克多,他拦住了莫老头儿问道:“我们究竟在找什么?”
这个问题也在困扰着我们,一开始我是盯着地面找,可是半个小时后,我站在了胡杨林的中心,却发现哪哪都是一样,我又开始盯着树,认为当年的龙草很可能会用树木来格局,哪怕是相似的阵法都可以细细琢磨,不过很可惜,这个地方根本没有让我发挥的想象力。再次,我开始依托塔里木河,我首先定位远离河道的区域,因为那里不会对坟内的宝贝儿造成损失,如果是龙草那么一定会考虑这个问题,接着我深入了一片区域,一无所获。
在我放弃的时候,莫老头儿依然跳跃地在一块一块地面上铲开雪,看看下面的土层,在没有办法的时候,这个笨办法或许就是最好的办法,我苦笑一声,也照着他的样子开始像一只打洞的兔子一般在雪地里刨开土层表面找寻不一样的地方,当二叔看到我和莫老头儿的动作后,他选择在这个时候溜号了,他去车里吹空调了。
第四节、诡异的入口
太阳已经微微有些倾斜之时,莫老头儿站起身,他立在原地,两颊冻得通红,想了半天,说道:“珉儿,咱们这么找不是办法,我发现这里雪地就有问题,胡杨林里树皮散落,上面覆盖积雪,就算打开上层的雪,但是这百年来的树皮沉淀也会将地表改变,再加上这地表草皮植被较少,这里风沙很大,你看这里的雪在春季都能被吹成丘状,春秋季节那风沙可想而知,想从地表看出线索来,可能性太低了。”
我看了看周围,揉了揉有些微微发胀的腰,活动了一下手指,说道:“会不会是我们找错地方了?”
莫老头儿看了看我,他眼神只是怀疑了一下,说道:“如果不对,你告诉我,这周围咱们也是一路过来的,那条黑线我想就是塔里木河,黄金钉与塔里木河紧紧相连,我想龙草不会将权杖丢进河里那么随意吧?”
我想了想,说道:“不会!他必须给自己做失败了的后手,一旦被抓住,交出权杖或许还能换一条生路。丢进河里,那就是没了退路!”
莫老头儿说道:“我现在甚至怀疑这次地图里他会不会想制造一个唯一假象,算是对地图了解者的一次考验,万一能看懂地图的人是敌方的人,那么这里或许就是个终点。”
我摇摇头,说:“我想不会,毕竟这在地图上也不是最后的终点,这个假象完全没有意义,一个人在炫耀的时候,假的东西往往很少,尤其是古人,我还想到一个点子。”
莫老头儿看着我,说道:“你说说看!”
我顿了顿,说道:“我师傅曾经给我教过,当你确定了一处风水之地,如果没有办法定穴,就不要定,去找最合理的或者最不合理的地方,找到了,那么你离坟头也就近了,因为最合理的地方就是风水大成之处,浑然天成自有宝物在沉,最不合理的地方就是千百年后,地貌的更替导致了这不合理,往往阵眼或者阵心也就在那里。这是天定的。”
这个点子是在我刚才在与莫老头儿聊天的时候,反复思考的地方,龙草的每一次布局都是出人意料的生猛,越是如此,就越有可能在看似合理或者不合理的地方出现。或许我刚才跳开的水源地附近就有可能有龙草的秘密。
我问道:“莫老,我问个问题,如果是你,非要在一处潮湿,且没什么风水的地方布局,你会布置一个什么局?”
莫老头儿想了半晌,摇了摇头,看来没有答案,我说道:“如果是我,既想埋宝贝儿,又不想让人看出来,又想给真正掌握地图的人一个提示,首先,你必须了解他,那他的对手足够了解他,而且还是个懂行的,那么为了避开这么个狠角色,我应该会选这里,并且我会在水源地附近打主意,这样一来,又可以困住对方一段时间,就像现在的我们,又或者可以真正摆脱对方高手的一次掘宝,让真正的宝贝儿能够留下来。”
说着,我和莫老头儿朝着塔里木河方向走去。这片胡杨林与塔里木河道呈近乎于垂直的格局,所以走起来也并不省力。我们开始了在不同中找相同,在相同中找不同的探索。
此时,我们已经在外面呆了四个小时,风开始在下午五点左右变得有些大,我们走得全身都在冒汗,但却不能停下,因为一旦停下,风会直接灌进后背,一旦体温降下来,轻则感冒,重则老了风湿性关节炎,不过有暖宝宝贴,除了不时搓搓脸外,倒也不觉得太冷。
莫老头儿突然停了下来,他快速地往回跑了一百米,左右看看,又跑了回来,他兴奋地说:“小友,我发现了一点不同!这里的岩石似乎少了不少啊!”
我看看周围,又回忆了一下刚才走过的路,说道:“这是一个应当注意的地方,不过,也可能是离水源地比较近,这风加着水汽,吹成沙子的可能性也是存在。”
莫老头儿说道:“不不!如果是风和水的作用,岩石应该层次递矮的,可是这一块地方大的岩石似乎都没了!”
我回头看了看,好像是这样,不远处高大的石头依然不少,但是这里除了地面有边缘看似的光滑的贴地岩石,的确没有高大的岩石堆,甚至没有看到大点的石头,莫老头儿接着说:“我假设龙草当年在这里布下一个局,但是石料不够,他无奈之下,就地取材,用料还不算少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
这点我是承认的。我看看周围,这里离水源地不足四五百米,理论上来说如果龙草用这种岩石搭建一个坟出来,那么他的坟里一定是积水很深。积水!
这两个字在我脑海里一片闪耀,突然我觉得我抓住了什么,龙草如果想弄出个空间,用了这种砂砾岩石,那么砂砾岩石的间隙一到晚上会藏水,水成水滴会下沉,冬天水沉积的速度会更快,如果是坟,那下面一定全是淤泥,只是龙草所图为何?
这个想法很快找到了验证。莫老头儿突然指着不远处,说道:“我们去那边看看!”
大约离我们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似乎空间比较大,等我和莫老头儿走近了才发现是一处湿地,之前这片湿地覆盖在冰雪之下,这是我和莫老头儿今天第三次路过这里,第一次,没发现是湿地,第二次,发现了是湿地,觉得不可能在这里,因为这大约五米左右的一片湿地,下面就算有什么也成了泥渣了,所以排除了,现在看来,或许真的有可能是这里。
这片湿地走近了才发现,中心处有一棵胡杨,这棵胡杨运气很好地长在了湿地里,它树干粗壮,因为锁水而剥离的皮也很少,甚至树干的颜色也比其他胡杨要显得深一些。我和莫老头儿踩在了湿地的冰盖之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走到树旁,莫老头儿拍了拍树干,看了看周围,说道:“这里不对劲啊!就算是下面有空间,岩石锁水,也不可能形成这么大的一片湿地啊。”
的确如莫老头儿所说,岩石锁水,水往下渗透,岩石下的岩石与地表岩石应该是同一类岩石,那么锁住的水就会沉到地下水域,不可能还在地表,除非这湿地下方就是地下水域,那么更没可能有空间。
我顿了下来,问道:“莫老,咱们不着急下结论,你想想有没有可能是下面是个空间,阻断了水的沉积。或者只用减缓水沉积十年,自然会成湿地。”
莫老头儿一怔,想了想,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我觉得你的想法有点超前了,现在的工艺想达到都很难,你要知道水的沉积会带来巨大的压强,先不说承重,至少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材料可以在百年以上的湿润土里不破不坏,最主要你要知道这是湿地,湿泥的堆积可不是水流那样平均,这是不平均的,就算有,我想也早就塌方了。”
我说:“赵构桥也是设计,到现在还在用。这不就是建筑史上的奇迹。”
莫老头儿一边冲小芝麻招招手,一边对我说:“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那,要知道水流和泥水的冲击不是一回事儿。打个探杆就知道了!”
小芝麻从背包里取下探杆递给了莫老头儿,莫老头儿双脚微分,将手套脱下,他双手抓着探杆,双臂用力,喉咙里发出喝地一声,探杆所冲之处,冰盖破碎,探杆深入了地下寸许,莫老又要来一柄锤子,照着探杆顶端,只是一锤子,一声闷响,探杆几乎完全伸入地下,只露出了一指距离,他接上了第二根探杆,只往下打了半米,突然探杆发出一声脆响,莫老头儿吃惊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他又往湿地另一侧,挪动了两米,继续下探杆,同样的深度发出了一声脆响。这次由不得他不信了,第三根探杆打下之后,他的眉头越来越紧,半晌说道:“看来你说对了!”
地方是找到了,可是问题来了,这下面应该是岩石封顶,但是这封顶之下,一定满是淤泥。这工作量估计用三天才能知道下面有什么。
实在太冷了,我们回到了车里,车很快开回了市区,宾馆里,舒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洗了一半,敲门声很急促,一打开门,吓了我一跳,莫老头儿站在门外,他连外套都没脱,双眼有些通红,手里拿着几张纸。他很自觉地进了屋,坐在床边,顿时裤子上的泥土就粘在了白净的床单上。他说道:“珉小友,今天我大受启发,我觉得我又发现了一个突破口。”
我一边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一边擦着头发,莫老头儿说:“你看这片湿地,我假设龙草是专门给后人留线索,那么这里应该是有进入的通道的,只是我们并没有发现,我带着这个问题一直在想,你看这里和这里。”
说着将纸张递给我,说道:“当初的龙草在这样的环境下,只有先挖坑再做局,不然很可能挖了一半就塌方了,对吧!也只有填土阶段才有可能控制岩石的渗水,对吗?”
我想了想,说道:“那不就是和周围的环境不一样了吗?”
莫老头儿却说道:“可以一样,很简单,龙草手下有不足百人,填埋之后,用水灌溉大部分区域,或者等一场雨!我怀疑,龙草到这里的时候,布置完这个局就下雨了,一旦下雨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我说道:“莫老,你的这个想法比我的更加天方夜谭,刚刚布置完,扫除脚印倒是很可能,灌溉这片区域的难度可不是在一天能完的。”
莫老头儿说道:“你别忘了,龙草到这里的时候应该进入秋季,我查过秋季这里雨水还是很充沛的,因为这里有塔里木河。”
我看着莫老头儿画的图,他说道:“这里!这片胡杨林一直生长到塔里木河边上,那么这就是一条自然而成的生路,那么这下面的入口除了这里,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里!”
莫老头儿似乎也知道我在想什么,又说道:“如果下面有淤泥,那么还是有空间的,而且以一米五深度,下面并没有被冻住,以每小时一米见方的掘进速度,早晨十点开始,下午七点左右,应该可以清理干净!”
我突然很佩服莫老头儿的执着,至少目前他说的这个方案,可能性很大。我点点头,莫老头儿却突然说道:“那我们走吧!”
我愣了一下,说道:“不是明天早晨吗?”
莫老头儿说:“我打算斜打盗洞,先挖到下方淤泥,今晚确定我的想法是不是正确,明天一早正式开工!”
我无奈地点点头,的确,如果明天一早掘进到下方空间所谓的门处,再开挖,体力已经消耗殆尽。说不定一天都搞不定。
我换上衣服,陪着莫老头儿一干人摸黑来到了塔里木河边的原始胡杨林,来的人,只有四个,分别是我、二叔、莫老头儿和维克多,车这次直接碾压在雪地上,往胡杨林的纵深处开去,突然莫老头儿指着远处说:“你看!那是什么?”
黑暗的胡杨林间距离我们大约三十米的样子,赫然有一团绿色的火球隐隐绰绰,我们的车猛地停了下来,都望着那团火,似乎那团火正是从片湿地上冒出来的,这火球跳跃,这时,二叔又喊道:“你看那里!”
说着,又是一团火从靠近塔里木河的方向冒了出来,这火比之前那团更加明亮些,火球散发着绿莹莹的幽光,远看去,就好像后面那团火有生命般地追赶着前面那团火,两团火就在胡杨林间如同闲庭信步一般飘荡,莫老头儿突然冲维克多喊道:“熄火!快!”
车刹那间停了火,可是不知为什么却吸引了两团火,竟然朝着车忽忽悠悠地漂了过来,维克多一把拉开车门,却被坐在副驾的莫老头儿一把拉了进来,说道:“不想死就不要动!”
而这一声开门的轻响,似乎让两团火速度加快了,二叔说道:“我的天那!鬼火!多少年没见了!”
我看得双眼发直,问道:“我…..第一次见,你上次见,发生了什么?”
二叔喉咙咽了一口吐沫,说道:“上次是和你爷爷挖开一个坟,跑出了一团,颜色和这个一样那,你爷爷也叫我们别动,那火自己跑了!这个…..这个怎么冲着我们来了!”
这鬼火近了,我才发现那火哪里是什么绿色,分明是青色,隔着玻璃可以看出那火的中心是一片虚无,但是却冒着火焰,越来越近,我敢肯定这火已经挨上了车的前脸,我们没有一个人做声,大约十分钟,依然不见鬼火出来,维克多说了一声:“这……这是什么东西?跑哪里去了?”
莫老头儿压低声音说道:“别说话!”
话音未落,只感觉车身震了一下,这种震动好像是有无数的小飞虫从各个方向撞上了车,车里面没有任何感觉,车外面却能感觉到密集的碰撞。车底更是传来了轻微的碰撞声,这时,一团比之前两团鬼火更大的火从维克多的主驾门侧漂了起来,那火此时显现出外部冒着绿光,内部却依然泛着青光,而中心处似乎还有一个小颗粒在不停地翻滚燃烧。下一刻,这火朝着后方飘去,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在车外玩够了,又继续去寻找下一处好玩的地方。我们在车里又待了半个小时,确定车底下再没有任何鬼火,维克多按照莫老头儿的交代,一把拉开车门,一个鱼跃冲出了车,并一手大力地关上车门,借着腿部的蹬势和手部的大力,狠狠地将车门关上,维克多整个人趴在雪地上,低下身子看着车底盘。
黑暗中,突然车的后门被拉开了,维克多一脸轻松地冲我们招招手,下了车,看着身后远去的黑暗,众人松了一口气。
众人重新回到车上,二叔问道:“刚才……那是不是两团鬼火合二为一了?”
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维克多见二叔有些害怕,说道:“那就是磷火嘛!没什么可担心,在我们家乡,柴火或者麦秆堆里也会跑出这玩意。”
二叔说道:“锤子!我家老爷子给我说过,他那会儿就有人看见过这火,当时那小毛贼举起铲子就拍了一下,那火爆了,把他炸出去老远,这火占不得人身上,但凡粘上,那就是死路一条,我家老爷子说当时那人身上全是绿火,往上浇水,盖土统统不管用,你要做的就是尽量慢慢趴下别动,或者就地打滚,这鬼火也不会纠缠你!你刚才差点把我们害死你知道不!”
莫老头儿说道:“说来奇怪啊!这磷火也好,鬼火也好,不都是该在春天或者雷雨天出来的嘛!我想形成这火的前提就是温度或者湿度,很可能湿度达到一定程度,一些气体的组合会形成这东西,可是这么冷的天,怎么会……”
维克多说道:“这在我的家乡,冬天的柴火屋里也会有这玩意的!我的父亲告诉我,那是精灵怕冷,去取暖,后来知道是磷火!”
我好奇地问:“你确定是在柴火屋里?”
维克多点点头,我说道:“莫老,那会不会说,下面也有木料,或者下面也有空间呢?”
莫老头儿皱眉说道:“据我所知,产生鬼火,当然,就是咱们说的磷火,一般都是在刚死不久的坟头里冒出来的,这里…….”
二叔裹了裹衣服,说道:“你们大晚上的也不怕把自己吓死!我早想说了,明天早晨来,你们非得现在来,看吧!这是挖还是不挖了?”
我说道:“也不见得,这片胡杨林里,胡杨也是生物,胡杨树皮脱落下来,在湿地里泡着,几年后和刚死的人身上的成分也差不多,产生磷火,我想也是有可能的!”
二叔说道:“呸!说得很有理似得!这大晚上的,这么空旷的地方,那鬼火别的地方不去,偏偏跑到车旁边,你还说是什么磷火!我给你一堆磷,你给我弄个磷火出来,让我瞧瞧新鲜!听你二叔的,以后遇见,站着别动,挨上你的时候,就地打滚,屁事儿没有!”
我和莫老头儿都不言语,各位沉思了一会儿,莫老头儿让维克多将车开过去。我们下了车,车外清冷,我将围巾紧了紧,说实话,内心还是紧张至极,毕竟这里刚刚给了我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莫老头儿却径直来到了鬼火刚刚飘出来的位置,左右看了看,他掏出六枝探杆递给了我、二叔和维克多,他跑开一段距离,左右不停地走着,不时地喊着我们挪动着步子变换地点,大约折腾了五分钟,冲我们说道:“好!打下探杆!”
二叔离我也就是五六步的距离,他纳闷地说道:“这莫老头儿玩什么呢?”
我一边打着探杆,一边说道:“应该是一种分境定穴的手法,只是我也看不太懂!”
我这个位置是最靠外面的,二叔与维克多的探杆很快触了底,依然是岩石,可是我这边足足打下了三根探杆,还是没有打到底。莫老头儿大喜,又叫二叔和维克多变换了位置,挪动到了我的身后位置,继续打下探杆,甚至是将探杆斜着打了过去,二叔的探杆这次碰到了岩石,只打下去一米,而维克多的探杆却是碰到了岩石,但是他用力过猛,似乎打穿了岩石。
莫老头儿眯着眼,眼中满含笑意,说道:“哈哈!和我想的完全一样!就该如此!”
我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莫老头儿转身看着我,说道:“你看懂了吗?”
我摇摇头,他说道:“这里就是入口!这里离塔里木河不足一公里,我敢说百年前,塔里木河更宽一些,也就是说那时候可能还不足五百米,甚至塔里木河发一次洪水,就足够淹没这里了!”
我还是没明白莫老头儿想说什么,莫老头儿招呼维克多收集来一些柴火,覆盖在雪下脱落的胡杨皮就是最好的引燃物,一会儿工夫,火堆着了起来,虽说我们处在湿地的边上,下面并没有含水重的烂泥,但那些枯黄的草因为篝火泛着滚滚的烟,也很快烧黑,露出了下面的黑泥,被冻得硬邦邦的黑泥也在火堆旁不断地消融,莫老头儿不时地让维克多朝下挖一些泥出来,这个区域莫老头儿扩得很大,大约宽在一米五左右,往下挖出半米后,泥土开始变得湿润,好挖起来,维克多不愧是力量型的刨坑专家,一米五的两人坑不过是一个小时就打了出来。
维克多的停下是因为打到了一块岩石,莫老头儿不顾还在往下淌的泥水,跳了下去,他用手扒开烂泥,只见一个表面坑坑洼洼但是可以看出是削得还算平整的岩石显露了出来,莫老头儿亲自开始了挖掘,他往岩石两边挖,我和二叔负责将泥土放在篷布上倒出来,很快这岩石挖到了边缘处,借着手电光清晰地看到这块岩石两边居然有弧度,累得满头大汗的莫老头儿跳上来,说道:“厉害!厉害!这弧度足可以让洪水的水流往两边流下去!哈哈哈!我就知道是这样!”
两边的泥土扩开,我们惊讶地发现两边填充的居然是沙子,这沙子不算很细,但是砂砾之间相当湿润,如此光滑的沙子应该就是百年来水流的作用,而朝向塔里木河的口处,依然是那块岩石。
此时换了我来深挖,这也是莫老头儿要求的,深挖的部分已经呈现出一个洞穴的样貌,这块岩石横向显得很光滑,正在我侧面继续往下的时候,莫老头儿突然喊道:“珉小友,你把这块岩石两边的地方擦了擦,好像有发现!”
我站在洞穴一侧,这块岩石到我小肚子处,我用力将已经略微有些结冰的水渍抹开,我也发现了这岩石两侧居然是有两个圈圈,这两个雕刻出来的圈圈里塞满了泥土,不仔细看发现不了,但是手电光的映照下,清晰无比。
莫老头儿说:“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两个圈也没有了概念,说道:“会不会指阴阳?”
莫老头儿摇头说道:“不会!阴阳不离,两个圈没有挨着!”
我继续左右找了找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图形,可是没有找到,但是我却有了新的发现,就在这弧形的岩石前方不到一米的距离居然挖出了石梯,旋转石梯,这让我精神大振的同时,也有了一丝疑惑,这是个什么结构?!自我开始盗墓生涯中,从来没有发现过像这般的建造,是地堡吗?
二叔似乎更加着急,觉得我慢手慢脚,将我换了出来,自己又开始了挖掘,但是很快这石梯挖到了尽头,一看之下也就是大约到我脖子高的地方旋转的石梯与岩石壁连接到了一起,二叔正想发作,就听哐当一声,一大块深黑色的泥巴掉了下来,二叔怒道:“大爷的!吓死老子了!”
待他细看之下,大喜道:“我勒个乖乖!有门!哈哈!”
二叔几下爬了出来,往车跑去,一会儿拿着三个呼吸面具跑了过来,给我和莫老头儿一人一个,他冲维克多说:“你下不去,那个洞口太小!”
我和莫老头儿此时已经下到了坑洞里,正侧着身,伸着脑袋看,我发现这凸起的弧形岩石下方是一个凸起面,凸起面的下方正有个黑漆漆的洞口,这洞口朝上,站在最下一级台阶,勉强可以把半个身子伸进去,而洞的尽头峰回路转地出现一个略微朝上的斜坡儿,我憋了一口气,用强光手电打进去,发现又是一个朝下的洞口。我丢了一块岩石过去,岩石发出咯噔的声响,我竖着耳朵听了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这洞绝对不深。
我猫着脑袋爬了出来,莫老头儿看过之后,突然爬上了弧形岩石,开始朝背对塔里木河的空间扩,这一块上面覆盖着厚重的淤泥,二叔一见如此,老大不乐意地将呼吸面具放在一旁,又开始搬泥土,我惊讶地发现莫老头儿这次挖泥很有意思,如同在打洞,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可是这下面的泥层似乎很软,挖出的洞,下一刻上面的泥就坍塌下来,有两次甚至掉在了莫老头儿的头上,他也全然不顾,大约挖了二十分钟,莫老头儿似乎挖到了什么,他用力拉了几下,没拉出来,他侧过身,将半个身子露了出来,此时,上面塌陷的淤泥已经将他的手完全掩埋在了湿泥里,他招呼维克多跳了下来,他说:“维克多,抓住我的手用力往后!”
维克多似乎没明白,就在他的手与莫老头儿接触的刹那,维克多居然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莫老头儿的身上,莫老头儿怒道:“怎么?没吃饱还是没睡醒?!”
说罢,再次握紧了维克多的手,强光手电打在莫老头儿的身上,那模样在这样的夜晚显得有些恐怖,只见莫老头儿的脑袋上冒着森森的汗珠,在零下十几度的天气下,开始冒出了一层白气,维克多本来是一只手拉着,可能是没想到莫老头儿会有如此神力,另一只手也搭了上去,拉住了莫老头儿的手腕,身体也在向后倾斜。只听两人同时发出了喝地一声,莫老头儿的手一点点从烂泥里伸了出来,他喊了一声:“放手!”
维克多歇去了力道,莫老头儿的手也从烂泥里拔了出来,他手里拿着的是……?像是一块瓦片,莫老头儿爬了上来,用雪擦干净上面的泥,看了看,将瓦片放回到了背包里,他招呼大家先回到车里。他一上车,搓着有些冰凉的手,招呼维克多返程,他转头冲我说道:“珉小友,太让我震惊了,我好像想明白为什么这个地方如此诡异了。但是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
这段时间,我发现莫老头儿的话多了起来,也很兴奋,他抛来一个问题,说道:“下面是干的!是干的!你知道他是怎么弄的了吗?”
这个问题我的确是没有想,因为二叔有了收获,兴奋之余,我并没有细想,经莫老头儿一说,我想了想,说道:“我想与这个入口有关,它是个卩字的结构,短的那一头应该是入口,这样一来,只用将入口封闭,不论上面压下多少泥土,对朝上的作用力很小,就算有冲击力,也不会将水冲压进下方的空间里,如此一来,可以保证封口处不会进水!”
天色已经进入了黎明前的黑暗,整个胡杨林笼罩在一片漆黑的深夜里,星星显得离我们如此的近,似乎它的光也在想照亮胡杨那诡异的树枝,上冻的塔里木河上刮来一阵阵风,打在车窗上,透过一些缝隙吟唱着。
莫老头儿将湿漉漉的防寒服脱掉,又将驼绒衣也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一件保暖衣,他晃了晃胳膊,我隐约看到了不该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肌肉群,这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看他略微有些佝偻的身材,纤细黝黑的手指,但是脖子却显得白皙,只觉得这老头好生奇怪,现在想来,他看似佝偻的身材是背部的肌肉群很硬实所造成的假象,谁也不会怀疑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头子会有这样的体魄。
莫老头儿似乎看出了我发现他身材的秘密,说道:“呵呵!把后排的新防寒服递给我,哎!老了!不行了!年轻时,这样的地方我一个人来就搞得定,现在气都快喘不上了。岁月不饶人那!”
莫老头儿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哦!你还没回答我下面如何保证是干的呢。说说吧!”
莫老头儿拉上防寒服的拉链,将空调开到了最大,又将椅子放倒,闭上了眼睛。我想了想,也只是猜测地说道:“从你刚才拿出的断瓦,我想龙草是在下面建了一所地室。不过应该已经塌了,或者说龙草自己将它掩埋掉,再在上面布置这么个过水的瓦片,这样,可以最大时间保证宝贝儿不被水侵蚀。”
莫老头儿闭着眼,露出了一丝诡异地微笑,说道:“建一个地室?就因为我刚才拿出的那块残瓦?哈!你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那!”
我眉头皱了起来,又想了想,说道:“是的!瓦能让从地表渗透下的水顺着瓦往下流,下面如果用石建筑完全可以支撑一段时间,我只说一段时间!”
莫老头儿说道:“呵呵!那你刚才发现的那个自下而上的洞穴里是干燥的还是湿润的?”
我说道:“干燥的!”
莫老头儿说道:“那你的这一段时间就不成立了,因为下面到现在还是干的!”
我不禁哑然,是啊,按地室的格局来说,下面早应该塌陷了,而且应该全是烂泥或者一层水夹杂天长地久的烂泥,可是……我突然吃惊起来,说道:“你的意思那朝上的洞穴通往地室?”
莫老头儿依然闭着眼,缓缓地点点头,看得出他很累,他说道:“我猜想是的!而且那不是石室,而是一个局!一个很有意思的局。”
我问道:“什么局?”
莫老头儿卖起了关子,说道:“明天才能确定我这个猜想,我累了!让我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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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人已经发出了轻轻地鼾声,这本事也的确是了得,维克多将车里的灯熄灭,也将靠背放倒,自顾自地躺下了,二叔早就在我们上车前就回到车里,这会儿正用防寒服包住脑袋睡得正香。车里恢复了安静,可是我却怎么都睡不着,我回味儿着刚才莫老头儿的话,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我的手碰触到了那块瓦,我将手机的灯按亮,仔细地看了起来,这瓦片十分平整,瓦片上呈现出了龟裂和煅烧表层的脱落块都代表了它在地下沉积的百年岁月,我开始梳理起了线索,一块瓦,一个拱形岩石上还有两个圈,一个朝上的入口,一大片湿地,一棵长在湿地正中的胡杨。这会是什么局?
一脑门子的谜团,让我觉得胸口有些压抑,我推开车门下了车,冰冷的风扑在面门上,我打量着黑暗中不远处的湿地,白色雪依然无声无息地沉寂之上,被挖开的湿泥此时已经上冻,晶莹地冰晶反射着一丝星光,我慢慢踱到了空旷处,突然我隐约听到一声极其微弱的细响在我侧方大约一百米处发出,我心头猛跳一下,有人!
下一刻,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花儿。
她跟着来了?
我心头一动,伸了一个懒腰,走到火堆旁,火堆已是快熄灭,我往火堆里丢了几根柴火,借着火光搓搓身上,表现出火不够大,冷的架势,随即,我站起身,开始往胡杨林那边靠,路上还不时地用脚踢踢雪,捡起几段胡杨树皮。
那边没有响动,但是适应黑暗后,我隐约可以感觉到有个人匍匐在雪地旁的胡杨后方,因为好像此人背着的东西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反光。
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也在加速,这时,我的旁边有一棵胡杨,我知道他在暗处一定可以看到我,我必须将距离再拉近到二十米,让我与他之间缩短到十米,这样,我直冲过去,他就算跳起身,也赶不上我的速度,我灵机一动,低骂一句:“什么鬼地方,连树皮都是湿的!”
黑暗中,那人似乎变换了一下姿势,我急忙收住脚,开始在雪地里磕着雪,因为与此同时,我踩住了一块胡杨树皮,这块树皮很大,我将它抱了起来,让对方认为我真的是来捡树皮的,我继续往那边走,又是一颗胡杨树,我闪身而过,视线正好与那边形成了一个盲点,就是这个时刻,我将树皮全部丢掉,猛地侧身,后脚往胡杨树上一蹬,借着这个冲势往那阴暗的角落冲去。只要五秒,第一秒,我见到那人愣了一下,第二秒,那人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第三秒,他转身想要离开,却犹豫了片刻,第四秒,他将背上的背包甩下,第五秒,我已经封死了他的退路,站在了他的面前,这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正待我要洋洋得意时,突然大骇,花儿身上应该是茉莉花香味儿,可是这人身上却是一股古龙香水的味道,在这清冷的晚上,明显极了,此人是一名男子,我忙从腰带上抽出一把八厘米的匕首,这腰带匕首是从二叔那里若磨硬泡弄来的,皮带扣中就一把匕首,说是匕首,还不如说是一把削苹果的小餐刀,我信心不足,另一只手一扯,将皮带也扯了下来,这皮带二叔说里面有复合软金属,关键时刻,匕首与皮带摩擦还能产生火星,我顾不得这许多,一手小匕首一手皮带地挡住了那人的去路。
我一脚朝后,匕首朝前,大喝一声:“什么人!”
这一声大喝,希望能让车里睡着的那三人听到赶紧醒来,夜袭我一点把握都没有,可是那人却开口了,说道:“珉先生,不要担心!是我!列宾!”
我依然拿着刀,定眼一看,果然是他,他金色的头发在夜色下也能分辨出来,此时的他,背包还没有脱下,隐隐挡在了胸前,我哪里敢大意,说道:“你跟着我们干嘛?”
列宾发出一声轻笑,说道:“哦!我看到了维克多给我留的便条,他整晚没回来,我起来的时候,知道你们来这里了,怕有什么危险,就赶过来了。”
我急忙回了一条信息,说道:“你是谁?能见见吗?”
信息泥牛入海,我拨打回去依然是忙音。这个老头儿我想只能是莫老头儿,这条信息说明了两点,第一、看来我们的确又被跟踪上了。第二、此人已经和莫老头儿有过接触。
恩!既然你不想露面,那我就把逼你出来,我和二叔、歹猫三人定计一番,在精河县闲逛着,径往人少的地方钻,想看看谁在身后跟踪。
这时,二叔突然拍了拍我,冲我努努嘴儿,说道:“我有办法!”
二叔的嘴指向了一个大肚汉,这大汉穿着个半旧不新的夹克,西裤前油光锃亮,看来是吃完饭习惯性地将油抹在了裤子前面导致,此人身边放着个紫色的碗,正靠着墙角嗑瓜子。
二叔笑了笑,走上前,说道:“老仗,门家想吃个席!”
这话说得我一句没听懂,嗑瓜子的大汉先是一惊,放下瓜子,上下打量起了我们,随后说道:“门家是跟帖还是走亲?”
二叔说道:“呵呵!外爬子土地老儿!”
那人又看了半晌,点点头,说道:“流水席还是常客席啊?”
二叔说道:“流水席,前头可有撞家门子的?”
那人摇摇头,说道:“流水席几个点子?”
二叔轻轻摇摇头,说道:“尾巴抓毛的呢!”
那人接着说:“土地老儿是麻爪还是过河啊?”
二叔说道:“过河!”
那人点点头,说道:“不会是黑皮吧?我放几个招子,你明早来吧!”
说完,见叔叔摇了摇头,笑了笑,继续嗑瓜子,二叔拍拍我的肩说:“走吧!咱到处逛逛!”
我听到了远处车门的响动,猛地将匕首在皮带上一划,一串火星就在黑暗中闪现了一下,车上下来的人看到了,那边的人开始往我们这里猛跑,我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说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列宾反而是放松了,将背包重新背上,说道:“开车啊!车停在了胡杨林外面!”
我接着问:“怎么不开进来?”
列宾答道:“太黑了,我又看不到路,只能停在外面。”
我再问:“怎么不开灯?”
列宾耸耸肩,说道:“万一这胡杨林里有敌人,我不但会暴露,还会很危险,对吗?”
二叔和维克多已经赶到,当他们认出了列宾,也是有些意外,问明了情况,都放松了下来,列宾走上来拍拍我的肩膀,说道:“珉先生,你很机敏,不过,如果我是坏人,要想逃跑,你是抓不住我的!”
维克多似乎很不满意自己的睡梦被打扰,说道:“嗯!我哥哥是全地形战士,别看他是收藏家!太晚了,你们去睡吧,我陪我哥哥去把车开过来。明早还得把他们都接过来,哎!上帝保佑!让我多睡会!”
列宾继续说道:“珉先生,你太多疑了,你的这把小刀没有杀伤力,我只是来帮忙的!”
我这才感觉到手一直握着这把小刀,已经隐隐有些生痛。
我和二叔一边往车里走,一边说道:“呵呵!可以啊,大晚上的还放哨啊!”
我低声说道:“列宾,今晚的举动很奇怪,他的能力进了林子还发现不了有没有人?!藏在那里,一定有鬼!”
二叔一把搂住我,说道:“好啦!福尔摩斯珉,你就不要胡乱猜了,这群雇佣兵,哼!很可能做一件事儿,接到的任务却是不一样,马头儿给我说过一件事儿,有人雇佣这样的人,一部分负责押送,另一部分人也在队伍里,押送地点到了,另一部分人把押送的人全部干掉的,你说都在跑押送,哼!他们就是冲钱来的,认钱不认人的,肖文杰的安排,哪一个不是滑头得很!哦!对了!这也是你爷爷不喜欢与雇佣兵打交道的原因之一呢。”
我放下心来,不过这个小插曲却打断了我之前的思路,怎么都没办法安下心来思考,睡意在暖暖的车里漂了起来,很快,我也陷入了梦乡。
第六节、乌龟入海
早晨,我是被冻醒的!不知何时,车的暖风被人关了,车窗玻璃上已经冻出了冰花。车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身上盖着二叔的毯子,感觉喉咙有些火辣辣的,看来隐约有些像要感冒的架势,我换了几片暖宝宝贴,晃了晃一个姿势睡觉早已麻木的肩膀。
我推开车门,下了车,一众人正在一处胡杨树旁生着火取暖,火堆不大,也并没有在湿地上,火堆上横七竖八地烤着一些吃的。
我看到所有人都已经来了,俄罗斯人绝对是战斗的民族,维克多只穿了一件背心,用雪擦着脸和白白的带着不少痣的皮肤,不时还冲着小芝麻吹着口哨。莫老头儿站在洞口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二叔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突然,身后有个声音,“珉先生,我为昨晚的事向您道歉!”
我一转身,列宾正在身后,我打量着他,他一脸真诚地带着歉意,我笑了笑,说道:“没关系,可能我太过于谨慎了!”
列宾说道:“我为您的谨慎感到荣幸,要知道我可是全地形专家,只是挪动了位置,就被您发现,这很了不起!”
我并没有答话,说实话,对昨晚的事儿我依然保持着一份警惕,列宾从怀里掏出一个酒壶递给我,我摆手拒绝了,因为我没有早晨起来喝酒的习惯,列宾自顾自地打开抿了一口,说道:“我从阿尔法部队退伍后,就来到了西域,我为它着迷,我喜欢文物,尤其是西域的文物!我觉得,文物会说话,它有着无与伦比的故事,说起来,我的整个家族都与西域有关系!我甚至想,会不会寻找到一件文物会与我的家族有关!珉先生,你认为我的想法可笑吗?”
我愣了一下,道:“额!不会吧……等下,你刚才说你是哪个部队退役?阿尔法?”
列宾似乎天生对荣誉带有一种特别的骄傲,他的头微微扬起,点点头,说道:“我曾经和车臣武装分子战斗过,只是那时候,我已经退役了,被政府以雇佣兵身份特招回去继续为国效忠。不过,后面受了些伤,不得不放弃了。”
说着,他将衣扣解开,心口处有一个纹身,一面盾牌上刻画着麦穗和一个“A”字标志,虽说我没见过这个标志意味着什么,但是我却知道阿尔法部队的厉害,俄罗斯最强特种兵,整个部队也就是一千人,我看了他一眼,难道昨晚真的是我太过于敏感了?如果真的是特种部队出来的,昨晚很可能一个照面,我就得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相信就算他腰部受伤,也有足够的手段对付我。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二叔从车侧面走了过来,冲我喊道:“珉儿,你快过来看看!”
我寻声望去,只见二叔正半跪在地上。我冲列宾点点头,急忙跑了过去,二叔低声说道:“给你说了,别和老毛子走太近,这货我在印象里,好像和你爷爷见过面,不过被你爷爷打发了,具体事儿我就是没想起来。”
我看着二叔,二叔却又说道:“你看看车底盘!还给我说什么磷火!”
我急忙俯下身子,只见车底盘正中间呈现散射状,就好像一个水球砸破在底盘之上,正中间是白色,越往外呈焦黑色,最外是高温下的湖蓝色,我问道:“那两个鬼火融合有这么大爆发力?”
二叔撇撇嘴,说道:“毛!这是鬼吃鬼!那个小的被抓上吃了!小的不甘心被吃,爆了!”
我直起身,说道:“切!这么搞笑的话,维克多在车里那样闹腾,鬼火就不会跑了!”
二叔说道:“这玩意你唐爷曾经抓到过,他在戈壁里呆了那些年,啥没见过!我记得他喝多的时候给你爷爷说,有次他用防水服直接裹了一团鬼火,带回到老屋的时候,还能放出来跑!你给我说说磷火的话,为啥烧不着防水服?”
我看着二叔,说道:“真的假的?”
二叔说道:“你问唐蛮子去啊!”
二叔说完就发觉说错话了,又打岔道:“哎呀!给你说不清楚,反正以后看见这玩意,自己小心!”
我又看看车的底盘,站起身,看着二叔的背影,我想这鬼火不过是我们所不了解的一种化学反应,几种物质的结合,产生了新的物质,在特定环境下燃烧,形成的可燃烧的能量,有意思的小插曲。
我笑了笑,急忙追上二叔,一把搂住他,说道:“二叔,大清早的,你跑哪儿去了?”
二叔骂道:“莫老鬼,那个天杀的,早晨下车不关门,把我冻醒了,看你睡得香,没叫你!这老东西下车把老毛子也全部喊了起来,不到二十分钟,这帮人全部赶来了,我怀疑他们有什么计划,在周围转了转,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我笑着说道:“发现什么了?”
二叔说道:“你没发现少了两个人?”
我左右看了看,发现少了两个雇佣兵,好奇地问道:“你知道他们在哪儿?”
二叔指了指远处的胡杨林入口和不远处柏油路,说道:“那两个人分开隐藏在了那里,能看出点什么不?”
我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藏在了那里?”
二叔的话好悬没让我气半死,他说:“他们过来的时候在那两个地方停过,两个人分别下去了。”
我没好气地说:“这就是你发现的?”
二叔说道:“笨死,你好好想,入口有个人还说得过去,因为防止有人跑来捣乱,柏油路那边有人就说不过去了,他在防着的是谁?”
我看了看二叔,又看了看柏油路,说道:“你的意思是防着我们?他会不会是防着另一面来人那?”
二叔说道:“防着我们那不是太明显了嘛,要说防着另一面,他不会走远一点?!我看那,就是在监视我们!说不定还在给肖文杰汇报呢!这出来的宝贝儿呐,想黑一点都不容易哦!”
我又有些无语,二叔这心眼儿都长宝贝儿上去了,莫老头儿这时冲我招了招手,我和二叔慢慢悠悠地晃荡了过去,莫老头儿说道:“昨晚我说的情况,你考虑了吗?”
我说道:“昨晚,列宾的事儿不知道你知道吗?”
莫老头儿点点头,我接着说:“打断了思路,没想到!我觉得地室应该不是正确答案,只要是这种岩石或者其他任何岩石就会渗水。所以,无论怎么样下面很可能除了金属外,其它都不存在了。要说那个拱形石头,那是因为它是整块凿出来的,本身里面还有填充的泥土,所以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持干燥!如此一来,有一个狭小的干燥空间还是有一定几率可能做到的。”
空气中飘来了一阵肉香,说罢,我转头看去,小芝麻不知从哪儿抓来一只野兔,正在火堆上烤着,香味儿就是从篝火上飘来的,我不禁舔了舔嘴唇,从昨晚到现在还是滴水未进。
莫老头儿轻轻摇摇头,说道:“哈哈!珉小友,你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那,这么说,你只定出了坟,却不知是什么坟,更不要说看出局了,对吗?”
莫老头儿的这句话让我相当吃惊,我皱眉说道:“你说下面是坟?”
莫老头儿点点头,说道:“你可知乌龟阵?”
说罢,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脑海里回想了半天,似乎第一次听说,我轻轻地摇摇头,莫老头儿哈哈大笑,说道:“我也没听说过,这名字是我起的!”
二叔瞪了他一眼,说道:“哎呀!老头儿,胡思乱想的话对眼前可是没有半毛钱帮助啊!”
莫老头儿笑声一顿,严肃地说道:“胡思乱想的并不是我,而是龙草!好啦!不卖关子了,我来给你说说看,你看是不是这个理儿。”
莫老头儿扫了扫一旁的胡杨树上的积雪,一屁股坐了上去,胳膊撑着身子,手指相错,打着圈儿,说道:“咱们之前挖到的那个拱形岩石,就是乌龟头,上面两个圈就是乌龟的眼角,那个朝上的入口,就是乌龟嘴!”
莫老头儿说到这里,不再言语了,因为他见我站起了身,就看着被挖开的拱形岩石,莫老头儿给了我几分钟,我说道:“可是,为什么龙草要弄个乌龟出来,这乌龟有什么用呢?”
莫老头儿说道:“别急,看来你还是没思路,乌龟的背上有壳儿对吗?”
我点点头,恍然大悟,说道:“你的意思是那瓦片,就是……就是龟甲上的鳞片?”
莫老头儿点点头,此时的我有些混乱,莫老头儿接着说:“这乌龟的身子有点意思,下面如果没猜错,应该是用一种密度很大的岩石搭建起来的,你可知道封板石?”
我皱眉点点头,这封板石是自宋代之后的墓穴里一种带有技巧性的设计,主要是用在主棺之下的基石上的,首先将两块石板呈现八字形立在地基上,当最外层的棺椁带棺材压上时,八字形的石板会被棺椁压成一字形,如果一旦有人进入墓穴里,想要打开棺椁,就必须站在压成一字型的石板上,一旦打开棺椁,那么重量失衡,八字形的石板发生偏移,整个棺椁会压在盗墓者的身上,也可以说是最后一道保证。
在宋代之后,这种葬法就销声匿迹了,原因有很多,第一、宋代之后,包括北宋、南宋之后的辽代,经历了战乱,辽代的大富大贵们觉得这种玩意没什么作用。第二、以这种复杂的葬法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要把近乎一吨左右的棺椁拿起来,再压住石板,还要不变形,几乎是带着一定几率的小概率事件。可想而知,非富即贵的人家,这么玩也玩不起。第三、最主要的原因这是一种理论上的防盗,等到了现实,这种机关是耗不过时间的考验的。比如,厚葬盛行之后,有专门的墓砖,墓砖分为两种,一种是地砖,一种是坟砖,简单地说,一种是铺设在地面上的,一种是封顶的,铺设在地面上的墓砖,一般比较大,质地却一般,因为总会在上面雕刻花纹,要知道一个棺椁再轻也有几百公斤,压在烧造出的砖上,要不了百年,就会使砖发生变形,甚至是碎裂,导致地面塌陷,这就让地基失去了平衡,最终的结果自然就是棺椁自己从一字型的封板石上掉落下来,摔稀碎。也可以看出,造这个机关的哥们没有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所以说,从古至今给盗墓贼最大伤害的机关往往就是最简单的机关,最因地制宜的机关,比如砂石机关。
话说回来,莫老头儿看着我,说道:“这乌龟的顶子上就是两块封板石,我猜龙草一定很赶时间,要不就是石料的原因,选择了封板石做为了坟顶结构,他将一些东西放在这下面之后,再在封板石上面铺了一层这种瓦。再进行填土,让这封板石完全封死。”
二叔吸了吸鼻子,似乎也是饿了,他说道:“你说的封板石我知道,内地多见,西域嘛,根本见不到,这放在地上的东西放在顶部,你没搞错吧?!先不要说这里上面湿地变化的压力,就是下几场大雨,也得让它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