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下,一条小小的烂石板路就这么延伸向前方,一路上这路边的土堆,耕地,杂草丛,走在这里,每一处都让我有些呆滞。
白天的时候,这条路我走过,但到了夜晚,却给我一种极其奇怪的感觉。最终,我站在一个土堆上,就那么透过砂石厂看着那条河,突然,一个声音从我旁边响了起来,
:小伙子,你叫于术对吧。
扭过头,居然是那一间茶馆的老板,瘸子老板一双眼睛笑眯眯的盯着我,
:你看看这周围,很熟悉?
我直直的盯着他,又看了看前方,说了句:那河边,原本是个竹林?
瘸子老板呵呵的笑了:不错,哪里以前确实是个竹林,看来你还有印象,想那时你才一岁多,这河边可是好几户人家。当初我还见过你,河边那老于家以前更穷,后来才搬到城里去的。
什么?
这瘸子老板长得不高,一看就是个老实的生意人,居然对我说,小伙子,有人在等你,你跟着我来。
说完他远远的看了看身后的街道,接着带着我就朝着砂石厂的方向走去,东一块,西一块,全是耕地和草丛。
最终,到了一块荒废的耕地里,瘸子老板指了指前面。
:等你的人就在那里,这么多年了,你这小伙子还真得回来了。
说完喊了一声,
:嘿,我把人给你带来了。
一处废弃的荒地,只能借助远远的砂石厂的灯光看到这里,这地方哪里有什么人?一只手一直捏在兜里,死死的握着身上的刀。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什么,那是在耕地一旁的草丛中,真的坐着一个人,直到我们走近,这人还一动不动。我看清楚这人的这张脸的时候,我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身上布满铜锈,显得破破烂烂,草丛里的这东西我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是当初下了鬼船,在河边遇到的那个青铜人。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我曾经被掰断过的右手。
夜色下,草丛中的这个青铜人,像是一直都是死的一般,只是双眼睛还像是在悠悠地看着我。
我怎么都想不到,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一旁的瘸子老板叹了口气,当着我的面,把耳朵凑到了这个青铜人的面前,这玩意一身铜锈显得极其破烂。
瘸子老板像是在听着什么,我就在一旁,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它让你跟着它走?
跟着它走?
:于小娃,我先回去了,这东西邪乎的紧,要不是看在以前的份上,我都还不想帮这个忙。带你来这东西面前,我已经帮了忙了。
说完一瘸一拐的扭头便走,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荒废的耕地中,看着这个一动不动的青铜人,我突然觉得有些害怕。
我吞了吞口水,你,你听得到我说话?
我又看了看周围,这,这地方。
谁知突然,一阵冷意传来,我顷刻间便掏出罗盘,但已经晚了,低头就看到,这东西的一只生锈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抬了起来,下一刻便捏在了我手上。钻心的疼痛传来,接着我两眼一晕。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似乎是过了瞬间,又像是过了很久,我一屁股坐了起来,发现这青铜人已经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来不及想刚才是怎么回事,瞬间爬起来追了过去,冲进一个砂石厂中,刚才我亲眼看到这东西绕到了这里面来,到处都是成山的沙堆和鹅卵石,已经是彻底的到了河边,我在这地方转来转去。
当我绕过一个沙堆的时候,我惊呆了,这是在这个砂石厂的尽头,沙子和鹅卵石都没了,远远的出现了一片竹林。
不可能,因为那种熟悉的感觉,这两天我将这一带全都转过,这一带河岸就这么大,哪里有什么竹林?
但这片竹林真的就出现在了这里。
看到这片竹林,我居然有些不敢进去,不知从何时开始,远处农民们在沙堆忙碌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周围一片安静,我最终走了进去。
黑漆漆的竹林尽头,有什么东西亮着光,那是一座普通的农家瓦房,临河修着。通过竹林,来到了这家屋子的门口,看到这间瓦房,我全身发抖,扭头一看,身后的竹林中站着一个东西,正是那个青铜人,黑漆漆的看不清样子,但已经伸出了手,指向了这间瓦房里。
一番犹豫之后,我敲了门。
没多久,里面便传来了脚步声,门打开了,看到里面的人,我惊的已经说不出话。
脑海中有那么一点印象,但我却不敢确定。
这是个女人,弯着腰,脸色有些发白,但那脸上的笑容却显得非常的温暖。
:回来啦?
我僵直着身子,点了点头,这女人显得有些苍老,将我领进了屋子,一碗水已经放了下来。看着她弯着腰忙忙碌碌的样子,坐在这间普通的农家里。
这女人一直在笑,一边忙碌一边看着我。
那声音就像是响起在我耳边,
:这么多年没见,小术都长这么大了。
我盯着她,
:怎么了?不认我了,那你看看这里,这是你以前的家啊。
我却声音带着抖,有些不确定,但还是喊了出来:小,小姨?
没有点头,但那笑容显得更温暖了,就在这时候,门外的竹林中传来什么声音,我看的清楚,居然是那青铜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出来,静静的就坐在屋子门口,像是守在这里。
她丝毫不在意,带着我走进了侧屋,屋子中的摆设十分简单,但很多东西都是用竹子编的。
:小术,还记得么?这是你小时候的床,这是我给你编的玩具,那时你还好小。
她,她不是在锦都么?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看着她那一直弯着的腰,记忆中我依稀想得起见过她的样子,怎,怎么会是这样?
:你长大了,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你随我出来吧。
她还在擦屋子,一直到这屋子被她擦的干干净净,她才说了这番话。我跟着她走出了门口,老瓦房的大门朝着沱江的这条支流,一直走到河边。全过程中,那青铜人都静静的守在一旁,一动不动。
到了河边,远处砂石厂的灯光朦胧中有些不真实,我已经完全放弃了戒备,因为她的那笑容,似乎曾经在我脑海中出现过,一模一样,没人装的出来。
我亲眼看到她,将手伸进了河水中,脸上依旧在笑,但下一刻我呆住了,拿出来的时候,她的手上居然多了两把米。
将这雪白的米分成了两份,一份捏在手心,另外一份贴在我的手臂上,我根本就没有躲。僵硬着转过身。
:小,小姨,你,你不是在锦都?我见到了小姨父。
她却笑着嘘了一声,让我跟着她转过来,看着那个房屋,那慈祥的声音很美,
:小术,我们以前是住在这里的,离开的时候你才一岁多,这些年小姨没能照看你,但你长大了,应该得知道你自己是怎么来的。
下一刻,她嘴里唱起了调子,那是一首儿歌,唱的结结巴巴的,但却让我震惊了,夜色中,看着这屋子,听着身旁传来的儿歌,这一刻,我真的想起了什么,与此同时,眼前也越来越模糊。
我看到了一些画面,灰蒙蒙的天色下,依旧是这个河边,但出现在我眼前的,周围哪里有什么砂石厂。旁边都是瓦房小屋,面前的这一座正是在竹林边上。
这,这是这个地方以前的样子?
老式的瓦房,贫穷的村子,周围都还没有开发,当时的河水甚至没有这么深,场景中我看到很多人陆续在河边洗衣服,还有小孩嬉笑打闹。
某一天,画面中河面上飘来了什么东西,那居然是个满身伤痕的人,就那么静静的飘在水面,看起来像是河中的一具尸体。
第一个发现的是一个很奇怪的女孩,样子就像是个怪物,弓着背,背上像是长了个大瘤子,那张脸非常恐怖,对着河面就那么喊叫。
这怪物女孩看那身材只有十来岁,村子里终于有人跑了出来,过程中还在纷纷骂她,但她不介意,只是指着河里飘来的死人喊。
最终,村子里的人将飘来的尸体打捞了起来,这人浑身是血,衣裳已经烂的不行,分明已经死了,人们准备挖个地方把他埋了,但这怪物一般的小女孩拼命的拦着,嘴里吼叫着说他还没死,没死。
与此同时,这个畸形的女孩啊了一声,旁边似乎都没看到,只有她一个人指着那河水里,画面中我看的清楚,就在河里的人被打捞上来之后,那河中居然有什么东西,那是一个个漆黑的奇怪影子,全都在水里静静的盯着岸上。
那,那些是什么东西?
这人真的没死,有人发现他的手动了动,但没人愿意再去管这个人,因为看他那样子,真的是离死不远。人群散去,只剩下这人躺在河边。
这一刻,我呆住了,虽然全身是血痕,但我看得清楚,这人四五十岁的模样,那样子,根本就是当年的老张头,张善守。而就在他的手动的时候,河里漆黑的影子中,原本已经从水里伸出一只奇怪的手,似乎因为他还没死,那诡异的黑手又缩回了水中。
是他,真的是他?
中年人在河边躺了很久,最终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周围,接着一身伤痕的爬了起来。
画面中,从这一天开始,这个像极了张善守的人就住在了这河边附近,但他像是受了极重的伤,长期走在路上摇摇晃晃的,即便是从村外经过,也不断的咳血。
如果不是那张脸,我绝对不敢信,这人就是老张头,高大的身材,一身破烂的衣衫,像个流浪汉一般。受的伤根本一直都没好,走路歪歪斜斜的,却没有离开这个村子。
不用多久,村民们也都适应了这个常常出现在村边流浪汉的存在,甚至有人开始议论,这个病秧子什么时候会死。
之后的画面全是在这个河边的村子里,一幅幅画面中,是那个长的奇形怪状的奇怪女孩,到处去向人说着什么,河边村子里的人都以为这个畸形女孩是个疯子,但她却根本就不管,每天都往河边跑,然后回到村子里大吵大闹。
我惊呆了,二三十年前的场景,村里人对这个女孩嘲笑,歧视,我似乎能听到那刺耳的哈哈声,就连小孩都习惯了一见到她就捡起石头来扔。
其中有一幕是,几个四五岁的小孩又在取笑这个女孩,
:嘿,瘤肉女,过来过来,我们的风筝飞到那坡后面去了,去帮我们捡回来。我们就不丢你。
这瘤肉女爬进村子坡后面的沟里面,好不容易将风筝捡回来,身上被草划的满是伤痕,但却只是看着小孩傻傻的笑。
:回起(回去)跟你们爸妈说,紧斗(赶紧)搬家。
一番胡言乱语,小孩怕了,又拿石头丢她,但这一次她没让,给了风筝不断的追着那些小一点的孩子说,最终惊动村里的大人,拿着棍棒对她就是一顿打。
那意思不过是这怪物又敢来找其他小孩玩?
一幅幅画面,我已经看不下去,最终,这瘤子女孩的胡言乱语让村民们听不下去,找到了河边的这户人家里,家人把她狠狠的打了一顿,最终关进猪圈,不准她出门。
有一顿没一顿的饿,家人有两口子,虽然年轻,但那样子我非常熟悉,还有一个老娘,疯子女孩在猪圈里瑟瑟发抖。
我已经看不下去,我已经猜到了那画面中的是谁,这户人家里,那年轻的两口子是我爸妈,而那个大娘则是我那已经去世了的奶奶。
一天夜里,瓦房外的猪圈中多了一个人,在深夜静静的看着这户人家,正是那个流浪汉,他站了很久,最终走到了那稀脏的猪圈边,在没人知道的时候,打开了那道烂门。瘤子小女孩低着头,嘴里像是个疯子一般还在絮絮叨叨,看到了这个人,丑陋的脸变得惊恐。
:你,你快走,不要留在我们村子里。求求你,快走。
一边说一边还在看着河边的方向。
中年人看了她很久,最后说了句话,
:我知道你不是疯子,你被唾弃,被打骂,那都是世人被啄了眼。
瘤子小女孩呆住了,就看着漆黑门口那高大的身影。这人冷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咳嗽了两声。
:有一件事,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留样东西在这里。我明天送过来,你帮我照看一下。
说完便是剧烈的咳嗽,小女孩低着头,嘴里还在絮絮叨叨,谁知门口那人站着半天没动,最后漆黑中对着这个脏兮兮的恶臭猪圈弯下了腰。
:我张善守,平生从未求过人,我这双手沾满了血腥,今日算是我求你一次。
女孩还是低着头,一直到嘴里疯疯癫癫的哦了一声,门口那高大身影才转身离开了。两天之后的深夜,这人再次来到了这里,手里多了一样东西,那是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最终敲开这户人家的门,在屋内和一家人谈了很久,亲手将小孩交到了这家人手中,走之前留下了一个存折,一家人欣喜若望,笑的合不拢嘴,年轻夫妻拿着那张存折翻来翻去,像是不敢相信。
只有瓦房侧面,漆黑猪圈中,那女孩看着屋内的婴儿,又不断的看着外面远处的那条安静的河。
但不久之后,村子中便接连发生怪事,每隔几天便会莫名其妙的有人死亡和失踪,村外,河边,甚至是沿河的竹林中,一时间,村子里搞得人心惶惶。
画面中我看的清楚,不管白天黑夜,那是在这条河里,某一刻河边的一片水就会变得漆黑,像是有很多鬼影在窜动,各个时间,陆续有黑影从河里爬了出来,接着走进了这安静的小村子。画面中,我亲眼看到,这一个个的黑影,鬼鬼祟祟的消失在村中的人家中。
有一幕是一户人家的门半夜开了,一个农民模样的人走了出来,还扭了扭脖子,像是在适应着什么,接着扭头看了看周围,最终在村子中找来找去,要看着要走到河边的竹林,黑夜中这人突然看向了小路旁,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早已经等在那里,这村民嘴里发出一声怪叫,接着两眼顿时变得漆黑,猛的冲向了那人,怪叫声中又是一阵浓烈的黑气升起,过了一会儿,画面中安静了下来,再一看,伴随着一阵受伤的咳嗽声,高大的身影已经离开了。
第二天,人们在竹林中发现了这人的尸体。
是他,真的是他?
中年人在河边躺了很久,最终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周围,接着一身伤痕的爬了起来。
画面中,从这一天开始,这个像极了张善守的人就住在了这河边附近,但他像是受了极重的伤,长期走在路上摇摇晃晃的,即便是从村外经过,也不断的咳血。
如果不是那张脸,我绝对不敢信,这人就是老张头,高大的身材,一身破烂的衣衫,像个流浪汉一般。受的伤根本一直都没好,走路歪歪斜斜的,却没有离开这个村子。
不用多久,村民们也都适应了这个常常出现在村边流浪汉的存在,甚至有人开始议论,这个病秧子什么时候会死。
之后的画面全是在这个河边的村子里,一幅幅画面中,是那个长的奇形怪状的奇怪女孩,到处去向人说着什么,河边村子里的人都以为这个畸形女孩是个疯子,但她却根本就不管,每天都往河边跑,然后回到村子里大吵大闹。
我惊呆了,二三十年前的场景,村里人对这个女孩嘲笑,歧视,我似乎能听到那刺耳的哈哈声,就连小孩都习惯了一见到她就捡起石头来扔。
其中有一幕是,几个四五岁的小孩又在取笑这个女孩,
:嘿,瘤肉女,过来过来,我们的风筝飞到那坡后面去了,去帮我们捡回来。我们就不丢你。
这瘤肉女爬进村子坡后面的沟里面,好不容易将风筝捡回来,身上被草划的满是伤痕,但却只是看着小孩傻傻的笑。
:回起(回去)跟你们爸妈说,紧斗(赶紧)搬家。
一番胡言乱语,小孩怕了,又拿石头丢她,但这一次她没让,给了风筝不断的追着那些小一点的孩子说,最终惊动村里的大人,拿着棍棒对她就是一顿打。
那意思不过是这怪物又敢来找其他小孩玩?
一幅幅画面,我已经看不下去,最终,这瘤子女孩的胡言乱语让村民们听不下去,找到了河边的这户人家里,家人把她狠狠的打了一顿,最终关进猪圈,不准她出门。
有一顿没一顿的饿,家人有两口子,虽然年轻,但那样子我非常熟悉,还有一个老娘,疯子女孩在猪圈里瑟瑟发抖。
我已经看不下去,我已经猜到了那画面中的是谁,这户人家里,那年轻的两口子是我爸妈,而那个大娘则是我那已经去世了的奶奶。
一天夜里,瓦房外的猪圈中多了一个人,在深夜静静的看着这户人家,正是那个流浪汉,他站了很久,最终走到了那稀脏的猪圈边,在没人知道的时候,打开了那道烂门。瘤子小女孩低着头,嘴里像是个疯子一般还在絮絮叨叨,看到了这个人,丑陋的脸变得惊恐。
:你,你快走,不要留在我们村子里。求求你,快走。
一边说一边还在看着河边的方向。
中年人看了她很久,最后说了句话,
:我知道你不是疯子,你被唾弃,被打骂,那都是世人被啄了眼。
瘤子小女孩呆住了,就看着漆黑门口那高大的身影。这人冷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咳嗽了两声。
:有一件事,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留样东西在这里。我明天送过来,你帮我照看一下。
说完便是剧烈的咳嗽,小女孩低着头,嘴里还在絮絮叨叨,谁知门口那人站着半天没动,最后漆黑中对着这个脏兮兮的恶臭猪圈弯下了腰。
:我张善守,平生从未求过人,我这双手沾满了血腥,今日算是我求你一次。
女孩还是低着头,一直到嘴里疯疯癫癫的哦了一声,门口那高大身影才转身离开了。两天之后的深夜,这人再次来到了这里,手里多了一样东西,那是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最终敲开这户人家的门,在屋内和一家人谈了很久,亲手将小孩交到了这家人手中,走之前留下了一个存折,一家人欣喜若望,笑的合不拢嘴,年轻夫妻拿着那张存折翻来翻去,像是不敢相信。
只有瓦房侧面,漆黑猪圈中,那女孩看着屋内的婴儿,又不断的看着外面远处的那条安静的河。
但不久之后,村子中便接连发生怪事,每隔几天便会莫名其妙的有人死亡和失踪,村外,河边,甚至是沿河的竹林中,一时间,村子里搞得人心惶惶。
画面中我看的清楚,不管白天黑夜,那是在这条河里,某一刻河边的一片水就会变得漆黑,像是有很多鬼影在窜动,各个时间,陆续有黑影从河里爬了出来,接着走进了这安静的小村子。画面中,我亲眼看到,这一个个的黑影,鬼鬼祟祟的消失在村中的人家中。
有一幕是一户人家的门半夜开了,一个农民模样的人走了出来,还扭了扭脖子,像是在适应着什么,接着扭头看了看周围,最终在村子中找来找去,要看着要走到河边的竹林,黑夜中这人突然看向了小路旁,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早已经等在那里,这村民嘴里发出一声怪叫,接着两眼顿时变得漆黑,猛的冲向了那人,怪叫声中又是一阵浓烈的黑气升起,过了一会儿,画面中安静了下来,再一看,伴随着一阵受伤的咳嗽声,高大的身影已经离开了。
第二天,人们在竹林中发现了这人的尸体。
村子中有很多人都变得很奇怪,画面中,这些人看似平常,身上却散发着丝丝的黑气,但周围人却根本就看不到,只是在没别人的时候,这些人的动作会显的无比的怪异,每当这时候,只有村子里的狗会对着这些人凶猛的叫唤。只是这些人没过几天便会陆续死亡或者失踪。整个村子沉浸在一种恐怖的氛围中。
大白天的,几个农民模样的人正走在路上,突然其中一个就不走了,旁边人问他,你怎么了?这人瞬间变得一脸青黑,嘴巴突然就张了开来,嘴里发出怪声,其他几人吓惨了。喊了一阵之后拔腿边跑,只是都没有看到,一根细线正捆在这人的脖子上。
等到一大群村民拿着锄头棍棒赶到的时候,这地方已经没了人,远远有人发现了什么,那是在路边的树林里,所有人都惊呆了,树林深处,横七竖八的橘子树齐腰断了好多根,而就在一处泥巴地中间,这人长着一个诡异的大嘴,半截身子埋在土里,嘴里全是土,样子非常恐怖,居然已经死了。
:他,他在吃土?
:我,我怎么知道?刚才他突然发了疯,在林子里乱打,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一个人就死了。
不断出事的河边小村,只有一小部分人有条件搬家,本来就是穷乡僻壤,农民们都害怕了。
这天夜晚,村子里又出了事,远处是嘈杂的哀乐声和哭闹的声音。村外的竹林边,一处瓦房却显得异常平静,那是一张竹子编的小床,一个婴儿睡在床上,正在大哭不止。
旁边那脏兮兮的瘤女正摇着竹床,眼睛只是看着这小孩,断断续续的嘴里还在哼着调子。
;快睡,快睡。
家人在一旁来来回回的走。老大娘的声音都在抖,
:又出事了,刚才我听说村里又不见了两个人,公安前些天才来过,那村儿里的喝的水去化验,今天怎么又出事了。
顺手拿着鞋底往一旁的瘤女身上一打,说这么臭站远了一些,自己不愿意碰到,却不管瘤女伸手去摸竹床里的婴儿。
不一会儿,有人来带了信,一家人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瘤女和竹床,瘤子女嘴里还呆呆的唱着也不知道是哪里听来的调子,不断的哄,期间开始自言自语,
:你别哭了,你一哭,这周围就又要死人。别哭,乖。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某一刻,婴儿的哭声更加的响亮了。脏兮兮的瘤女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的看向了屋子周围。
安静的竹林中,一开始什么都没有,突然,她搬起小竹床拼命的弯腰驼背的抬进了里屋,样子十分滑稽,床被挪走还带动了门边没有编完的竹篾。
做完之后,她跑回门边想要关门,接着嘴里开始惊恐的大叫。
一阵阴风吹起,周围的竹林都在摇曳,像是一个个鬼影一般,下一刻,就看到一个一脸青黑的诡异村民,慢慢的走了过来,而里屋的方向,传来了更加剧烈的哭声。
这一幕画面让我惊呆了,有人终于找到了这间屋子,瘤女对着外面大吼大叫,但根本没用。
只见这诡异的村民径直走到了屋子门口,一双诡异的眼睛,就那么盯着里屋的方向。
瘤女卷缩在里屋的门脚,话都说不清楚,喊叫之后,对着这人说,
:你,你快醒醒,你被河里来的那些上了身。
这人身子抖了抖,但下一刻,一双眼睛已经全都变得漆黑,瘤女吓的不断往后躲,
:你,你已经。
就在进门的一刻,突然,这人突然被什么挡住了,那是几根细线,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拦在门口的。
周围根本没人,就在这人的一只脚刚刚迈进门槛,一瞬间,所有细线猛的收紧,啪的一身,勒死在了这人身上。
怪声传来,这人全身起了诡异的变化,根本不管身上的勒紧的线,径直的就要冲进来,瘤女吓的瞪直了眼睛。
:不,不要再死人。
:我求求你,不能死人。
大喊大叫中,两扇门板诡异的不断拍打,再一看,这人的手脚居然全都折了了回去,像是在打着身后的什么,随着这脏兮兮瘤女的喊声,里屋婴儿的哭声更加剧烈了。再一看,门口这个诡异的村民居然被什么东西提了起来,全身陡然停止了抖动。
这人长着嘴,一脸阴森,原本脖子要被细线勒断,但下一刻,却一变,有什么东西捆住了他的左大腿,往外狠狠一拉。
喷起的鲜血中,一个奇怪的漆黑的影子从这人的身上被扯了出来,两块门板像是凭空一开,所有线顿时绷紧,将这刚生生扯出来的玩意勒成了丝丝黑气。
这村民彻底不动了,双手双脚垂了下来。
被提起来的整个人下一刻就被丢在了门边,露出了门外的一个高大的身影。
这人全身是伤,身上又新添了几道恐怖的血迹,一个趔趄几乎已经站不稳。就连那咳嗽的声音都很沉。
周围安静了下来,屋内的婴儿声也停止了。
漆黑的门口,这人像是在看着里屋,想要进去,但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远远的,竹林中传来一个声音,
:以后看好他。
接着就再也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