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臧侃《周易》


  11. 化与变跟裁

  “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里有个“化”和“变”,还有个“裁”,因而,咱就先来看看什么是“化”,什么为“变”,又什么是个“裁”吧。
  关于“化”与“变”,《黄帝内径》中讲:“物生谓之化,物极谓之变。”意思是,何为“化”?如同事物处在生存着的那样一个过程里,哎,这便叫“化”。举例说,今天人们讲的无纸化办公,其实,就是指使办公不用纸成为一个持续生存着的过程,凡办公便都不用纸,也即是把不用纸形成一种不断延续着的习惯,形成一种纹理,让它老那么死不了去。此即为无纸化办公的真正含义。您还寻思,什么是文化?文化,应当就是指这样的一些习惯通过一再反复,而生成长久的纹理,那便成了文化。
  不过,“化”字,除表示事物处在生存这样一个状态中以外,还表示存在着的事物所达到的一种境界。那是种啥境界呢?这种境界,当然是种活着的境界,是犹如神仙般地活着的境界。您没听有个词叫“出神入化”吗?哎,那应该就是指这种犹如神仙般活着的境界。
  您看农民朋友挑的那担子,担子上了肩,人肩膀先是往扁担中间一戳,担子两头所挑的东西,便被挑到了天上。当扁担到了天上时,挑担子的人,借着担子的重量在天上而不在肩上的大好时机,就抓紧往前去挪步。等担子的重量落下来回到肩膀上呢,便又用肩膀往上一戳。尔后,再向前去挪步。一个会挑担子的人,老大一部分时间担子的重量都是在天上,倒并不在他肩膀上。所以,不管多重的担子,挑起来才会轻松。谁若把挑担子的这一戳和那一挪的要领、步调和技巧都融会贯通了,他就达到了一种境界。啥境界?当然,便是种“化”,便是种“出神入化”的境界。电视上常出现云南少数民族的姑娘们,担子一上肩,云步流星地走起来,那种袅娜多姿的姿态,简直美极了。瞧瞧,人家这些大姑娘呀,在挑担子上,就都是到达此番“出神入化”之“化”的境界里喽。
  兴许您知不道,老年间胶东有种独轮小推车,那车把上栓有盘带。推车时,将车把上的盘带往肩和脖上一套,人和车便浑然一体了。推起车来,当小车向前走得过快时,人就趔趄起身子来使劲往后拽,上坡呢,便哈下腰去往前用力推;车向左倒,人的腰一扭,一条腿就往左去,车向右倒,腰一扭,这另一条腿便往右来。只见推车人的腰扭来扭去,就朝那条路平平稳稳地走了去,非常自然而优美。这也是一种境界,一种生人不能企及的境界。谁要能把个小车推好了,哥唻,中华武术四大基本功中的腰功,哈哈,敢保就不用再练啦。
  以上,讲的是“化”,却道,什么为“变”呢?按《黄帝内径》的说法,“物生谓之化,物极谓之变”。即是说,处在一个生存着的过程中的事物,当其发展到至极状态下时,便要物极必反,便要往其反面发展,而该物极必反的过程,它就是个“变”。
  比如,那月亮,它一天天圆呀圆,圆呀圆,一旦圆极了,开始生亏了,哎,这即是个“变”。再像王二麻子的妹妹,她一年年地活呀活,活呀活,一旦活够了,活极了,活到九十九上了,咦,便要跟老王撒开手回去了,那也是个“变”。又如一个企业,它赚呀赚,赚呀赚,一旦钱赚满了,满极了,接着的,就要完蛋,就要毁了,这也还是个“变”。
  早先讲过“一阖一辟谓之变”,说那门,若原来为合着的,要是一旦被推开了,便是个“变”;潘金莲合着的门,被西门庆大官人推开了,便是个“变”;您邻居合着的门,被个毛贼给推开了,也还是个“变”,对啵?您仔细想想,《系辞传》里讲得个“变”,跟《黄帝内径》中讲得“物极谓之变”的“变”,那道理,这不就完全是一模一样的,对吧?
  悉心参悟“化”与“变”,即会明显地感觉到,所谓事物处在生着的状态里为“化”,用马克思哲学的话来讲,便是指事物处在量变阶段里,而所谓事物处在物极必反状态中是“变”,用马克思哲学的话讲,就是指事物处在质变阶段里。足见,咱祖上的伟大光辉思想,本质上与马克思的哲学思想是高度一致的。
  最后,再看“化而裁之谓之变”的“裁”,是啥意思。
  “裁”,该咋理解?这么跟您说吧,假如一捆丝绸布卷被拴着中心轴当空吊起,您扯起布卷的丝绸布头往下一拉,那丝绸,便会随着轴的慢慢转动而徐徐滑落下来。要是在这个过程中,于靠丝绸卷根部之处,猛地一剪子剪过去,哎,往下滑动的绸布,就会“呱嗒”一声掉下来,被吊起的布辊也将随之停止转动。在此情况中,那一剪子剪下去的举动,俺以为,便应该是个“裁”,而没剪之前,绸布下滑之际,就是个“化”,当动了剪子以后出现的轴停、布掉之情形,不用讲,它则是“变”了鸟。
  只需稍加注意,即会发现,自然界里,“裁”的现象,到处都是。您睁眼望望吧,这一河春水正在向东流不是,前面若有座山一挡,它便要掉头往南或向北了。那是个啥?当然,这就是一河水被山把河水的“化”,“裁”出了个“变”来。又如,天上的流星,其实,那也都是被老天“裁”下来的。至此,您也便应该明白企业裁员,到底是什么意思咧。
  再者,如果仔细讲究起来,“裁”,应当还要分为“形而上”和“形而下”两类。像前面举的例子,自然都是“形而下”的“裁”。这“形而上”的“裁”,又咋讲?“形而上”的“裁”,应当就是指无形的“裁”。譬如,人在头脑中通过类比、比较、判断之后,所做出的那些裁定、裁决啥的,便应该都属于“形而上”的“裁”。您说,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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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化而裁

  晓得了“化”、“变”和“裁”,再来看“化而裁之谓之变”这句,就很简单了。那意思即为,却道什么是“变”?原来,像月亮似的,早先在这“化”,在这圆呀圆的正圆得好好的,而一旦让天道一“裁”,“裁”得它亏起来了呢,哎,那便叫着个“变”;像谁他妹似的,早先在这“化”,在这“化”着活呀活得怪自在,一旦活到九十九,让个寿限一“裁”,“裁”得她就要跟他够得拜了,唉,那也叫着个“变”;像您邻居这合着的门,一旦被个因为喜欢她家聚宝盆的毛贼给一脚踹开了呢,咦,那也叫着个“变”。
  总而言之,还是这《系辞传》早先讲得那句话“阖户谓之坤,辟户谓之乾;一阖一辟谓之变”,从“一坤”到“一乾”,由“一阖”到“一辟”,或从“一乾”到“一坤”,由“一辟”到“一阖”等类似情形,便统统都叫着“变”,都是个变化。
  也即是说,事物从原来一个圆的状态到一个亏的状态,或从原来一个亏的状态到一个圆的状态,就叫着“变”;事物从原来一个生的状态到一个死的状态,或从原来一个死的状态到一个生的状态,就叫着“变”;天地从原来一个白天状态到一个黑夜状态,或从原来一个黑夜状态到一个白天状态,就叫着“变”;时令从原来一个温暖状态到一个寒冷状态,或从原来一个寒冷状态到一个温暖状态,就叫着“变”;人从原来一个刚劲状态到一个柔弱状态,或从原来一个柔弱状态到一个刚劲状态,就叫着“变”;事物从原来一个“形而上”状态到一个“形而下”状态,或从原来一个“形而下”状态到一个“形而上”状态,就叫着“变”;事物从原来一个“形而上”的“道”到一个“形而下”的“器”,或从原来一个“形而下”的“器”到一个“形而上”的“道”,就叫着“变”。一句话,像这样从“一坤”到“一乾”,由“一阖”到“一辟”,或从“一乾”到“一坤”,由“一辟”到“一阖”的所有那些情形喔,啊呀,便全都叫着“变”,便都是种变化。
  只不过,这句“化而裁之谓之变”是着重来告诉我们,在由“一阖”到“一辟”,或由“一辟”到“一阖”的变化之间,它是有个“裁”在其中的。正是那一“裁”,才生出了些个“变”。假如,没有这一“裁”,奶奶,那是绝不会生出什么“变”来的。就是砸死它,它也断不会生出什么变化来。
  这一说,问题便又来了。人面对天下万般纷繁复杂的事事物物,究竟该如何去“裁”,如何去裁决,如何去推动天下各种变化呢?早先讲过,“爻者,言乎变者也”,意思是卦里的那些爻即是效法天地变化的,《爻辞》所说呀说的,就净是些“变”,净是些人面对天下万般事事物物该当如何去“裁”,如何去裁决,如何去推动天下诸般变化的哦。
  如果,参考着圣人鼓捣出的些“象”、“卦”、“辞”、“变”、“筮”等好好去捂一捂即能体会到,实质上,爻与《爻辞》彰显出的些变化之道,一言以蔽之,不过也便是以“形而上”的“道”去“裁”“形而下”的“器”,以天下之道去推动天下各种玩器,或是由“形而下”的“器”来总结“形而上”的“道”,由天下各种玩器来归结诸般天下之理,从而让人再以总结出的些“道”,更好地去裁决,去推动天下这万般变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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