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上栋下宇
接下来的这句“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上栋下宇,以待风雨,盖取诸《大壮》”中的“易”,可理解成“移风易俗”的“易”,指改变。“栋”,则为房屋脊背上的那根檩条和房屋的正梁。“宇”呢,在此是指一块小天地,一个小乾坤。古人把上下四方称为“宇”,把古往今来称为“宙”,它们两者合二为一便构成了个“宇宙”。“宇宙”的“宇”是跟《易》经之“时位”的“位”相对应的,而“宇宙”的“宙”则是跟《易》经之“时位”的“时”相对应的。这么看来,本句的意思就是,上古之时,人是在野外挖穴而居,或者干脆便居处于荒郊野外。后世的圣人,就把那穴改成了宫室。宫室,也即是今天说的房屋、庙宇。这房屋、宫室的上面是些檩条、梁、茅草等东西,而下面便是个小天地,便是个小乾坤。人们住进如此一个小天地里去,嫂唻,那就可以遮风避雨喽。若要问,发明房屋、庙宇的这个创意,它是打哪来的呢?啊呀,这大概便是取之于《大壮》卦了哩。
却道,该创意究竟又是如何从那《大壮》卦里走出来的呢?您瞧这《大壮》卦,它不是由上《震》下《乾》两个八经卦所组成么,那八经卦《震》就象征雷,这便很容易让人想起天上有时出现的电闪雷鸣、聚风暴雨的景象,而那八经卦《乾》就象征天,这便自然会令人联想到一个乾坤,想起一个天地。《震》与《乾》合起来所组成的《大壮》卦的卦象,从整体上看,就活脱脱朗显出了种那雷在天上轰隆隆一个劲地响的无比壮阔的景象,就充分凸显出了天地间那种大壮的气势,所以,本卦才叫《大壮》。若仔细揣摩这《大壮》卦的整体卦象,自然,便会让人想到,要是用什么东西撑起那么一块小天地,人藏身于它里头,当然,就不会遭受雷打、风吹、雨淋啰。如此想来想去的呢,哎,这个“上栋下宇”的思路大概也便在古人的头脑里生成出来了。因此,孔圣人才说“上栋下宇”,“盖取诸《大壮》”。
兄弟,您可别少瞧了那“上栋下宇”,要是没有“上栋下宇”,人跟野兽一模一样都得“穴居而野处”,是自打发明了“上栋下宇”之后,人才与野兽区别开来而逐渐走向了文明。可以讲,先祖发明的这个“上栋下宇”对人类进步的重大作用,怎么说,那都不为过。
早先咱提到过,前头讲的“刳木为舟”、“服牛乘马”、“重门击柝”、“断木为杵”四项为黄帝、尧、舜时代的形而下之坤方面的些发明,而之后的“弦木为弧”、“易之以宫室”、“易之以棺椁”、“易之以书契”四项则是形而上之乾方面的发明。把呱拉到这地场,也许有人就会开腔了,要讲先前的“弧矢之利,以威天下”,因为那是以弧与矢的利处去威震天下,所以,可把它视为保护国家的上层建筑,可把它视为形而上一类事事,而此处的“上栋下宇”,此处的这个盖房子,那不便应该是形而下的这些些事体了吗?
朋友,俺要跟您说,盖一幢房子,当然,那是形而下的事体,可盖上房子千万间,移风易俗地让人们都去住房子,这不就成种形而上的风俗文化了嘛。您想想,是不是?
仔细品了来,相信,您会跟俺的感觉差不多,以前的“刳木为舟”、“服牛乘马”、“重门击柝”、“断木为杵”那四项,确乎便是黄帝、尧、舜时代的形而下之坤方面的些发明,而之后的“弦木为弧”、“易之以宫室”、“易之以棺椁”、“易之以书契”这四项,它们确乎便是形而上之乾方面的些发明了。不信?兄弟,您就自己使劲再去悟一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