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案纪实(不虚构 不夸张 真实案例纪实贴)

  24、
  谢大雷他们没下车,眼看着这辆货车开进了小市场,谢大雷又溜达进去了。
  没转多远,就看到了这辆车,车旁边站着一个男的和另一个人说话,俩人说了没两句还看了路过的谢大雷一眼,各自上了车,另一个人上了一辆黑色的捷达,谢大雷心里一动,最初的监控里,好像确实有辆捷达出入,但是每次的号牌都不一样,还以为这车市场保有量大,是意外,难道是一伙?
  回到车里,谢大雷和齐亮亮商量,怎么拍到这辆货车的踪迹,商量来商量去,还得靠的更近一点,怎么靠近呢?
  齐亮亮从车里直勾勾盯着小市场的招牌,“老大,咱们在那放一个摄像机如何?”
  “不如何,调试设备呢?得有个人钻进去,一天天的谁受得了。”
  “我啊。”
  “天还这么热,一天两天的不中暑了。”
  “要不怎么弄?平行的高度肯定拍不着,就得高处,你看这附近,哪还有比它还高的地方?”
  谢大雷犹豫了下,不再拒绝齐亮亮的提议,他是心疼,齐亮亮刮了一半的胡子看起来很滑稽,这几天没睡好,人都瘦了一号,可临时从队里调人来,还需要时间,“这样,咱们也没设备,我让王帅送过来,你俩倒班,一个人太累,我也在,咱们三替换着,这不是俩车嘛,万一有一个不动,另一个动,分开跟,把咱们的人都调过来,你也休息休息。”
  王帅三个小时就到了,带来了一台带三脚架的摄像机,这并不是组织的设备,是于大少家的私货,只有地主家才有这么齐全的装备。
  在夜黑风高的时候,齐亮亮从广告牌后头挖了一个洞,钻了进去,调试好设备,这台机器没有夜拍功能,晚上并不能看清效果,只能调整个大概的位置,这广告牌的厚度可以容下齐亮亮的大长腿,但是站直了不行。
  天还黑着,齐亮亮就得钻进去,白天就再也不能出来,饭也得戴上,面包和火腿肠,还有水,王帅给他准备了两个空的瓶子,挤眉弄眼的和齐亮亮调侃,注意流量啊,这是按月收费的。
  齐亮亮没好气的回应他,“切,明天就轮到你,你肾不好,更得注意了。”
  这一天,温度33,谢大雷在外围转着,心里像有爪子抓着一般难受,晚上齐亮亮下来的时候衣服都馊了,王帅麻利的给齐亮亮丢过去一件T恤,齐亮亮这大块头都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动去了卫生间。
  第三天轮到了谢大雷,他亲自上去了才知道在那里面有多难受,密不透风,而且太阳是火辣辣,晒的皮疼,汗流浃背都不值得说,简直是汗流如注,他一个劲的喝水,也用不着瓶子排泄,都蒸发了。
  可连着三天,再也没见小货车出现,也没在看到新的报案,这几个人是谁,到底是不是作案车,去哪了,完全没概念。
  25、
  第五天,又轮到了齐亮亮,上午十点多,齐亮亮的头发已经全湿了,这就是个小号的桑拿箱,汗水蛰的眼睛很疼,他带了一块毛巾,能拧出水来,早饭没吃,有点饿,他掰开一块面包,嚼了几口,在这样干燥的天气吃这玩意儿,真是一种考验,面包在嘴里来回倒,就是打着滚的不想往下咽,用水送都不行,嗓子眼好像特别的固执,派出了好多人在那站岗,坚决不许面包进食道,齐亮亮叹口气,又拽出一根火腿肠,还没等把肠衣撕开,他从广告牌子上的洞里看到熟悉的货车又来了,在第三排的商铺倒数第二个门市前停下,下来一个男的,前后还看了看,才打开了后备箱。
  齐亮亮压低声音汇报了情况,打电话的功夫,他看到从门市出来两个人,加上开车的,三个人搬进去好多箱子,但是箱子大小和包装上的图案都不一样,有看起来像酒的,还有画着鞋的,可最近的案子没丢鞋的啊。
  谢大雷接到电话,用了不到一分钟就赶到了小市场,他每天都要换车停在不远不近的位置,也是担心被发现。
  不会错了吧?齐亮亮也是心里咯噔一下,费这么大劲,快把自己烤成木乃伊了,最后弄了个不是那回事,真是哭都找不着北。
  没等齐亮亮把电话挂了,挂了一副和上次不一样的捷达又来了,但车还是那辆,因为这车的右后灯的位置有点破损,特别的明显。一辆常换牌照的车,理论上是不存在的,这就是嫌疑点。
  谢大雷马上回到车里,准备跟梢。
  “老大,注意,货车没动,捷达出去了,打的右转灯,从你左侧经过,你注意。”齐亮亮汇报着,居高临下看到的就是好,要是能再高一点就更好了。
  谢大雷挂了电话,车子早就发动着了,王帅也准备好了手机做临时录像机,队里再也没有设备可以拍,他俩要跟着这个车,看看他到底去哪。
  捷达车沿着公园门口的路一直开,慢慢开出了城区,谢大雷皱着眉头,跟踪不怕人多,就怕人少,安城县本来也没多少的车流,出了城区就更少,这个车是要去哪。
  俩车一前一后的开着,不能跟太近,也不能跟太远,假牌照的车在县城一脚油门能出去老远,再在后面撵着追就太明显了。
  王帅被谢大雷一脚油门一脚刹车的耸了几次,晕车的迹象都有了。
  好在很快又拐到了省道上,谢大雷心里一阵轻松,省道上哪里的牌照都有,大货车一个接一个的呼啸而过,也不多他一个,可开了没一会,前车转向也没打,右边一闪拐弯了,谢大雷犹豫了下,还是跟了上去,这是条土路,没有名字,两边都是刚收割的庄稼茬,前车扬起的尘土糊漫天,谢大雷瞪着眼也看不见,只能瞄着路走。
  看走着走着,他一个急刹车,前车前面没路了,而且尘土遮挡,他和王帅都没看到右边的尘土里还藏着一个小型的停车场,都是货车和快报废的车,他们跟的那辆车,也停在里面,却并没有人下来。
  26、
  谢大雷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个好现象。八成对方察觉了。
  谢大雷脑子里迅速的转弯,推开大门大喇喇的朝车旁边一站,边冲着车里面的王帅吆喝,你看看你他妈的带的路,找个按摩店开他娘的沟里来了,我得方便方便,喝的太多了今天。
  其实这泡尿真是吓出来的,好不容易搞到的线索,要是这一下子冲没了,谢大雷不得把头发薅秃噜了。
  一边解决问题,谢大雷一边眯着小眼朝那辆捷达车看,车上还是安安静静,只有他的尿液砸在杂草和泥土上的哗啦声,等他快尿完,提裤子的空档,车上下来一个男的,叼着一颗烟,斜着眼睛看着谢大雷,谢大雷就当没看见,其实他心里砰砰跳的也很激烈,他摇摇晃晃的拽了两下车门才拽开,连爬带滚的上了驾驶座,车子在原地打了个很夸张的弯,发出轰隆的加油门声,呲溜一声走了。
  王帅整个是懵的,看着谢大雷在他面前自编自演了一出,俩手都是汗。
  借着反光镜能看着的那点影像,王帅和谢大雷做直播,头儿,他们站在路边看咱们呢,头儿,进去了,头儿……
  车子开到了主路上,谢大雷长喘了一口气,“玩鹰让鹰打了眼。”
  “这俩人铁定有事儿。”王帅说。
  “这不是废话吗,你看看那俩货看我的眼神。”谢大雷恨恨的说,可是这俩人到这来干嘛?借着下车撒尿的功夫,谢大雷的眼也没闲着,停车场很多都是大客车,接近报废的大客车,更像是一个停放事故车或者报废车的地方,他们来这干嘛呢?
  开上省道没多远,齐亮亮打来电话,市场里的货车走了,问谢大雷是不是能跟上,谢大雷看看导航上的位置,距离齐亮亮至少还有8公里,心里急的都要冒烟了,他略一琢磨,让齐亮亮居高临下看清楚货车拐弯的方向,他要冒险追一把。
  电话挂断,谢大雷把油门轰到了最大,王帅悄悄的系上安全带,手也抓住了把手,齐亮亮说货车出了市场朝左拐了,再向哪走,他那个位置就看不到了。
  货车是有牌照的,时挂时不挂,偏巧今天就挂了,这是谢大雷最后的稻草。如果赶不上,这一天又白瞎了。
  按照齐亮亮的说法,货车向左,那就是继续按照来路,从公园来的方向走了,那也只有两个方向,东或者西,南面是土堆。如果谢大雷一直向西开都没和这辆车碰头,那就朝西继续开,总会追上的,前提是这辆车别拐弯,一路直行。
  运气这时候站在了谢大雷这边,还没到公园,王帅眯着小眼仔细看了看对向来的一个白色货车,“老大,说来就来啊。”
  车牌的最后两位是26,等走的近了再看其他几位,一模一样,谢大雷兴奋地拍了一下方向盘,等俩车交会过后,原地一个急刹调头继续追。
  27、
  一路时快时慢的跟到了一个村,谢大雷不敢往里进了,村子里的路是单向的,里面的状况完全没有估计,这辆车随时可能停,他停了,谢大雷去哪呢,尤其是刚才跟车的意外,让他格外小心。
  把车停在距离村子几百米的地方,谢大雷让王帅在车里盯着,他自己下车走着进村了。他太需要这辆车的更多的信息了,这辆车的注册信息已经转给冯明亮去调查,在这之前他更想知道,这辆车每天运的都是哪里的货,为什么要到这个村呢?
  在村口的小卖部,谢大雷知道了第一个信息,这个村叫二郎山,“你也是来买羊的?”小卖部的大姐一看谢大雷的外地人模样主动搭话。
  “是啊大姐,现在不知道行情怎样?”谢大雷的脑子总是转的快一拍,他迅速的结合杨博说的附近很多村都在干屠宰和养殖羊,才有了当地的羊汤羊肉产业,做出了最合适的回答。
  “哎呦,今年不行,很多户都赔了,羊肉价上不去,养殖的也不行,干冷库的也不行。”大姐摇着头。
  “冷库也不行?”这俩字吸引了谢大雷的注意力。
  “是啊,羊不好卖,很多户就先不卖,屠宰的就少啊,屠宰的少,存肉的就少,冷库好多家都停着呢。”大姐好心的给谢大雷解释。
  “咱村干冷库的得不少吧?”
  “不少,不能说家家户户都有吧,反正十户得有三五户有,头些年挣钱的时候,一个冷库一年就收回本来。”大姐表情夸张,略带羡慕。
  谢大雷买了一盒烟,两瓶水,回到车里,王帅见他上车,马上汇报冯明亮反馈的车辆信息,这辆车的登记人叫张来水,吕口人,34岁,盗窃前科,现在冯明亮正在搞张来水的通话记录。
  得知了这一信息,谢大雷又下了车,他大步流星的往村里走去,边走边观察,刚才一辆进村的小货车,村子的路很窄,如果同时过两个车,就得有一个特别的贴着墙让路,另一个才过得去,谢大雷也庆幸没跟进来,不然这也太明显了。
  虽然分叉的路很多,但是主路只有一条,过了村委会没多远,他看见那辆货车了。车后备箱大开着,停在了一个民宅旁,民宅的侧墙上,还用红色的粗笔写着冷库,低价存放各种货物,以及一个电话。谢大雷默念了几句,把号码记在心里,从货车旁走过,车厢里还有一部分货物,标注的是黄花鱼。
  刚经过货车还没三米远,民宅的大门走出两个人,边走边说话,“这次存多久?我这就就你这点东西,赚不上电钱了。”
  “不长,最多一个星期,多给加点钱不完了。”
  “加钱也不赚啊,现在冷库不好干,要不是你们这长期合作,我真不愿意开。”
  “行了,赶紧搬吧,明儿我让鹏哥给你打这个月的钱,结了一笔行吧。”
  然后是货箱门的撞击声,谢大雷走进一个胡同没动,等这一趟搬东西的走进冷库,他快步走出来,回到了车里。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