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案纪实(不虚构 不夸张 真实案例纪实贴)

  17、
  曹静华正在打瞌睡,一楼滞留室的墙壁上都有软包,地上有一块厚厚的垫子,一般都是短时间滞留或者晚上带回来的嫌疑人的暂时安置处。
  巧了,这天晚上一个嫌疑人作伴的也没有,就关了曹静华一个。门口值班的是赵子涛,正翻一本《诛仙》,看一页扫一眼滞留室,虽然墙壁有软包,但栏杆是铁的,这人有个三长两短的,谢大雷这队长就到头了。
  二楼的同样位置,是冯明亮的办公室,曹静华的孩子在单人床上已经睡熟,身上除了被子,还盖着冯明亮的警用大衣,大队隔壁小区因多户没交暖气费,导致一条管道的刑警大队被连坐,办公室冷的要死,空调开到了29度。
  谢大雷刚把厚厚茶垢的大缸子端过来,人已经带到了。
  “曹静华,你孩子在楼上呢,你知道吧?”谢大雷这话一出口,王帅先愣了,这不是要来审讯吗,怎么一开场聊上了?
  曹静华微微抬了抬头,“他吃了吗?”
  “你放心,比你照顾的不差。”谢大雷说的还是和案情无关,王帅搞不懂了,这是唱的哪一出?
  “谢谢。”曹静华喏喏地。
  “曹静华,宋明生死在家里啊,墙上你擦得也不干净啊。”谢大雷突然换了话题。
  曹静华没抬头,手不自然的抖了一下。
  等了大概十来秒,曹静华也没说话。其实这期间,她内心翻滚了很多次,在要不要主动说出来和死扛着之间来回选。
  谢大雷笑了一下,很瘆人的那种,至少在熟悉他的王帅看来。
  “我知道你一个人干不成,那个人是谁?”
  王帅有点蒙圈,老大不按套路来啊,那个人是谁?我也不知道啊。
  “什么那个人?我听不懂。”曹静华人长的老相,皮肤很白,这下子有点面红耳赤的。
  “那你知道宋明生一共切了多少块?”谢大雷话音刚落,曹静华的脸一下子白到底了。
  “也就5、6块。不知道你家的菜刀快不快,哎,你那袋子哪买的,质量还真好。泡了一天来的,一点事儿没有。”谢大雷语速很快。
  曹静华的手在桌子下面有点抖,她用左手摁住右手,却发现左手也在抖。她努力调整呼吸,脑子里好像一片空白又好像一个个横切的画面涌进来,有争吵有推搡有血有刀,还有电视机毫无征兆的播放着机械式的画面,碎碎的声音像魔音一样传入耳朵。
  没等她控制住身体,对面的黑大个又开始说话,她怕他,害怕他一张嘴又说出什么她拼命想盖住的东西,但是她无法阻止他。
  “那天孩子也在家吧,他要是知道他爸爸就在隔壁……他长大了会怎么看你?”谢大雷说这话,隐隐带着怒气,又带着三分怒其不争的怜悯,毕竟,坐在对面的是楼上孩子的亲生母亲。

  【翻页的同学在这里。】
  兄弟们容猫一天。巡警一老兄,十一点还给同事安排工作,凌晨2点人不行了。太突然。孩子还在读书,老婆是拿最低工资的协勤。明天追悼会。猫在帮忙。不知道说啥。
  18、
  曹静华下面说了一句话,谢大雷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事儿是我干的,我受不了他了,离婚也离不成,就把他杀了。抓我吧。”
  说完,把两只手往前一伸,指头依然在抖。
  谢大雷看着她,目不转睛,回头示意下王帅把人带走,转身出去了。
  曹静华的待遇规格提升了,从滞留室提高到了审讯室,鉴于案情重大,脚镣和手铐都上了,她手抖的厉害,脚也在抖,队里的协勤喊了她两次,把脚抬起来,她都无法完成这个简单的动作。
  录入指纹,也是王帅找来女警抓着她的手进行固定,才勉强取了,不然摁在纸面上就是一串抖动的符号。
  王帅找来值班室一件无主的大衣,给曹静华披上,曹静华依然像一台缝纫机一样,抖个不停。王帅刚想同情她一下,想到楼上的孩子,想到那被碎成一块块的宋明生,顿时止住了那一点点的怜悯。
  “曹静华,你说你杀的人,用什么杀的?”王帅和赵子涛要给承认作案的曹静华做询问笔录。
  “用菜刀,砍死他的。”
  “哦?你说说,什么时间,你怎么砍的,砍的哪,他反抗了吗。”
  “就腊月二十三晚上,他回来的晚,喝多了,我们吵架来着,后来我拿刀砍的他。”
  “宋明生140多斤,175的个头,你砍的哪能把他一下子砍死?”
  “脖子。”
  “哦,那人头你扔哪了。”
  “也扔过城河了。”
  “也?可我们没和你说躯干扔过城河啊?”
  “我自己扔的,我知道啊。”
  “好,那你怎么把人运过去的?你没有车。”
  “我骑电车去的。”
  “一趟?”
  “一趟。”
  “你一趟能带这么多东西?你知道尸体几袋子吗?你怎么捆到后架的?”
  “我租的黑车……”
  “从哪找的。”
  “路边……”
  王帅发现了,遇到需要精准回答的地方,曹静华就回避,比如怎么租黑车?司机不问?
  “那你怎么搬到车上去的?你家住2楼,从2楼把人运下来,挺沉啊。”
  “一件件扛的。”
  王帅不愿意在这多做纠缠。“你家菜刀还在,你作案工具去哪了?”
  “扔河里了。”
  “你家怎么会俩菜刀呢?”
  “有一个是前段从大集上买的。”
  “哦,你早有计划?”
  “不是……”曹静华越回答越乱。
  “不是,家里有刀,干嘛还买菜刀呢?”
  “买菜刀……防身。”
  “你在家防身干嘛?”
  “宋明生老是打我。”
  “你报过警吗?”
  “没有,家务事,报警有用啊。”
  从曹静华的眼神中,王帅看的出来,这句话曹静华说的未必是假。
  “曹静华,我告诉你啊,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你说的是不是假话,我们很快就能查出来的。”
  “我知道,就是我干的,我都承认了,你们还不信。”
  “那你说说,你砍在宋明生的脖子上,宋明生当时死了吗?他比你有劲吧?得反抗吧,可宋明生的胳膊上一点多余的伤口都没有呢”
  曹静华没说话,“我用擀面杖打的他,等他躺下了又……”她扭捏着没说出后面的碎尸俩字。
  “擀面杖?刚才不是说用刀砍的吗?”赵子涛不动声色的戳破曹静华的谎言。
  猫回来了。安好。谢谢大家。
  19、
  谢大雷听完审讯的内容,站起来撇撇嘴,“换思路吧。”
  冯明亮托着下巴问,“怎么换?还有什么思路?”
  “从曹静华的关系人入手,不可能是随便一个过路人,帮助曹静华把人杀了吧?作案动机到现在曹静华不也没说出来特别合理的吗?”
  “有啊,家庭暴力啊。”
  “不对,曹静华的工友反映,并没有听曹静华抱怨过家暴,倒是抱怨过宋明生挣不来钱,抱怨家庭生活压力太大。”
  “你怀疑情杀?”
  “不然呢?”
  “不是没可能,只是感觉,图什么?”
  “这就不好说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啊。”
  曹静华被办理了刑拘手续,羁押在H市的第二看守所,谢大雷和队里并没有把案件当做终结,曹静华描述的黑车司机始终没有找到,走访的兄弟们拿着曹静华的照片,把安城的黑车市场倒是了解的门清,可依然没找到可疑对象。
  曹静华描述的抛尸地点和发现尸体的位置并不相符,关于头部和下肢的抛尸地点,她指认的更是模糊,经过1天的打捞也没有任何进展。
  “不对,这案子肯定不对。曹静华至少她应该目击了案发过程,案发现场也没错,问题在于谁能进入她家里,在她的默许甚至协助下杀人分尸,她要保护这个人。”谢大雷越发觉得只有情感上的依赖或者认同。
  曹静华并没有兄弟,只有两个姐妹,早就结婚了,但是和曹静华的来往并不密切,都在农村,三姐妹的生活都过的很一般,或者说很拮据,和两个姐夫妹夫的关系也一般,只有大姐家有一个外甥,17岁,在南方打工,近期并没有回来,而且曹静华和这个人也没有什么联系。
  曹静华,一个月工资只有1900块的厨娘,每个月电话费不超过50块,呼入呼出都不多,但有一个电话在腊月二十三的晚上,给曹静华打了三次电话,这个人是谁呢?
  再次提审曹静华是在看守所。
  “曹静华,我先给你说说你孩子的情况,现在没人愿意带你的孩子,又是个男孩,村里的习惯你也知道,以后长大了还得给他盖房娶媳妇,可能要送福利院,你愿意吗?”
  曹静华状态不是很好,默然的点点头,“上学有政府给出钱?”
  “是,政府给出钱。可如果你不是死刑的话,或许还能出来看着孩子结婚娶媳妇。可要是现在这样,就不好说了。”
  曹静华没说话,但看出来,内心应该在挣扎。
  “那我现在能判多少年?”
  “多少年?故意杀人,死刑的。”齐亮亮也不是吓唬她。这种恶劣的作案手法,几乎没得商量的死刑。
  “不是说判无期徒刑,表现好还能减刑?”
  谢大雷抓住这句话,“哦?谁跟你说的?”
  曹静华噎住了,没吭气。
  谢大雷拿出手机,给曹静华看一段他孩子的视频,“要过年了,孩子也没地方去,你的姐妹家都不愿意要她,嫌弃你是杀人犯,孩子的爷爷也不愿意接走,但经过做工作,说这几天过来,没到前就在我们这了。我们会照顾好他。另外,作案前一个多小时给你打了三次电话的人,和你商量什么呢?”
  曹静华捧着这段视频,放声大哭起来,她说了一个名字。
  猫被猫咬了,正在打针,所有的副作用都出现了,肌肉疼发烧……
  欢迎关注猫的微博,有新捡的流浪猫的靓照噢。
  新浪:爱吃煮鸡蛋的猫
  公众号:大案纪实
  21、
  谢大雷赶到K县是下午4点多,县城因为要过年,除了大红灯笼有点冷清,鞭炮碎屑时不时的冒出来一堆,沿街的门市大多关了。摸摸扁扁的肚子,也没个地方搞点吃的垫补垫补。
  “稍微坚持下吧,亮亮,你们注意看路边,要是有开门营业的,咱们就买个能吃的,带着吃。没有的话,就得到晚上了吧。”
  “老大,抓人要紧,我来开吧。”齐亮亮一说,谢大雷马上把车停在路边,说实话,他的手都有点抖了,连累带饿,再加上开了这么远,眼睛也干的快闭不上了。
  K县公安局大楼非常破旧,有一排办公场所,还是80年代的红砖平房, 接待他们的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居然给准备了几桶方便面。
  “上午接到你们电话,就知道你们不会有功夫吃饭,我介绍着情况,你们先吃着。”这哥们姓吕,他的办公室就在这排平房的最东头,谢大雷本来还想客气几句,一回头,那几个饿疯的家伙已经把人家桌子上的面给拆了。
  “谢啦吕队。”谢大雷尴尬的笑笑。
  “谢啥啊,谁不知道谁,都是干这个活儿的。”吕队哈哈一笑,“你们路上的功夫,我们这做了下基础工作,这辆车确实进入我们县了,但是监控目前还不能查出他去了哪,我们从高速下口截了图回来,你看看,是这个人吗?”
  吕队递过来一张打印的卡口图,一个大方脸充斥着半个前挡风,一脸的严肃,也有点愁苦,可不就是胡平安户籍信息里那张大饼脸。
  “他父亲已经提供,胡平安去了他亲家,估计看孩子去了。下一步咱们怎么找到这家伙。”谢大雷顾不上吃面,虽然王帅已经咬着叉子仔细的守着一桶面了。
  “我们现在正在调查,这个亲家是租住户,只知道大概位置,具体的还在摸。”吕大队说。
  “这小子的电话也没有,就剩了个车牌号,要是把车牌子再拆了,就更不好找了。”谢大雷越想越觉得这个年回不去了。
  “哎,他孩子怎么嫁这么远?”
  “哪儿啊,据说是打工期间认识的,在外面生了孩子,现在离婚了,男方把孩子带回来扔给了父母。”
  正说着,谢大雷的电话响了,一看是冯明亮的号码,谢大雷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明亮,怎么样?”
  “胡平安就是去看外孙去了,之前的地址你记一下,不知道换了没有,还有他亲家的电话。”冯明亮办事,谢大雷最放心,附带的一定会有男方的联系方式和具体位置。
  果然,挂了电话,专案组的微信群里就发来了相关信息。
  在吕大队的带领下,谢大雷他们赶到了K县的一处住宅。谢大雷他们围着房子看了半天,六楼有防盗窗,但厨房和卫生间的没有,发现除了敲开门,没别的渠道进入,而敲门又可能面临嫌疑人跳楼等风险。
  咋办?
  “6楼,602,孩子的爷爷奶奶在家应该。”吕大队带着3个刑警一起来的,“问题是怎么进去。”
  谢大雷踱了半天,“租的房?”
  “对。”吕大队说。
  “敲门,派出所的查流动人口。”谢大雷说完,带头往楼上走。
  过了足足半小时,两个神情古怪的老人打开门,齐齐站在门口,又是渴望民警又是抵触的情绪,让人摸不着头脑,谢大雷扫了一眼,突然一把拨拉开门口的俩人,拔脚进了屋子,几个人高马大的民警把这个小两室挤的密不透风,在主卧的阳台,谢大雷看见窗帘后面站着一个黑影,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猫已是一只废猫。
  楼主感觉,读者渐少。很多曾经熟悉的ID都不见鸟。是猫大写的下滑了还是你们看腻了……心塞
  猫今天注射狂犬疫苗第四针,在防疫站偶遇了一个小丫头,5岁,整个小脸被猫抓的伤痕累累,几近毁容。提醒大家,撸猫有风险。
  22、
  “别过来,过来我,我,我把孩子扔下去。”这个大个子就是胡平安。
  此时他的手捂在一个小男孩的脸上,孩子哭的满脸是泪,发出呜呜的声音,小胳膊小腿的都在拼命挣扎。
  谢大雷第一反应是后退了一步,从视觉上给对方减少压力,“胡平安,这可是你外孙,你要是个人,就把孩子放下。”
  “哼,别跟我说这套,你们都出去,让我走,谁要是敢拦着我,这孩子就陪葬!”胡平安脸部肌肉剧烈抖动,他根本不用持什么凶器,就那双大手就足能把那个才两三岁的孩子勒死。
  “行,我让人给你闪开,你把孩子放下,胡平安,你也是个爷们,你对一个孩子下手,你就不怕你闺女连坟都不给你上。”谢大雷恶咒骂他,同时,齐亮亮看到谢大雷的腮帮子肌肉和骨骼明显凸出来一块,他心想,胡平安这是撞枪口上了,刚办完打拐的案子,谢大雷对以孩子为作案对象的嫌疑人简直恨不得手撕。
  “甭扯那没用的,活着才是王道。都他妈给我闪开,我往外走,谁要是拦着我,我就勒死他。”
  孩子的爷爷奶奶又哭又喊,又怕激怒胡平安,呜咽着摆着手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谢大雷示意齐亮亮他们往后撤,因为人多,他知道赵子涛在楼下车里没上来,主要是看胡平安那辆别克车,只要胡平安下楼,就能前后夹击,都赶到这一步了,还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胡平安在谢大雷和吕大队带的人的半包围中,夹着孩子的脖子,另一只手始终扼在孩子的咽喉,他背靠着墙,一步步往外挪。
  谢大雷斜着眼盯着他,脑子里在快速的思索,一个眼神,王帅已经借给胡平安让路的空档,钻进里屋给赵子涛打电话。
  胡平安走一步,谢大雷他们就跟一步,双方剑拔弩张,但谁也不敢先动手。胡平安满头是汗,孩子哭的满脸通红,一个劲的抽噎。胡平安的手始终没放下来。真他妈的。
  6楼,每一层都用了漫长的时间,谢大雷也浑身是汗,那个孩子才几岁啊,他一直用乌黑的眼珠盯着谢大雷,眼神里满满都是求助,谢大雷的心被戳的极为疼痛,如果不能救下这个孩子,这警察也当到头儿!
  谢大雷特别担心赵子涛没理解他的意思,在一楼楼道口堵着,等他越过胡平安的头顶,看到楼道口空无一人后,一颗心就放下不少。
  其实胡平安出楼道的时候是朝外看了看的,但是前有“敌人”步步紧逼,手里又夹着一个孩子,他对背后的“敌情”到底顾不过来,他的后背刚出楼道口,等在一边的赵子涛已经像一只愤怒的豹子一样扑了过来,赵子涛的大胳膊一只手勒住胡平安使劲往后拉拽,齐亮亮也不失时机的扑过来,一把托住胡平安手里的孩子,其实他多虑了,胡平安即使这样也没撒手,几个人压在一起朝后仰过去,死死砸在赵子涛的身上。
  猫今天受伤啦
  23、
  赵子涛和齐亮亮同时出手,谢大雷根本不用上,他还没从这几个同行的人堆里,挤到跟前,胡平安已经被摁倒在地,孩子也抱在了齐亮亮怀里,小家伙的胖手紧紧扭着齐亮亮的衣服扣子,嚎啕大哭,这么小就知道分辨好坏人,是个好苗子。
  胡平安面无死灰,一言不发,再也不张狂的指着谢大雷说,“你敢过来我就”……啥啊,一切叫嚣者都是纸老虎,拿下!
  借着老吕的那桶泡面垫的底,几个人没敢停留,车里窄,把个胡平安夹在中间,快挤成了肉夹馍,谢大雷就地开展讯问。
  “胡平安,行啊你,亲闺女的孩子都下得去手,能把人卸了也就不稀罕了。”谢大雷揶揄他。
  “人可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帮忙搬运了一下。”胡平安的脸在被赵子涛摁倒时擦破了,此时贴着吕大队友情赞助的创可贴,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咦,你和曹静华说的不一样啊。”谢大雷眨巴眨巴眼,故意逗他。
  “事情都这份上了,我也不瞒着了,人真不是我杀的,我就是被叫过去帮忙运到河里。和我真没关系。”
  “那就邪门了,你说140多斤的宋明生,曹静华是怎么把他撂倒的?”
  “这可不好说,打寸了,一下子就能把人杀了的呀。”
  “哎呦,你说说,也是怪巧的。”谢大雷尽力的揶揄他,“哎,说说,你和曹静华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亲戚。”
  “亲戚?”
  “对,论辈分,我是她表姨夫呢。”胡平安特别介绍了下自己的身份。
  “怎么论来的?”
  “我媳妇儿是曹静华的表姨啊,远房的就是。”
  “走动多吗?”
  “不多,近的还不怎么走呢,别说那么远的。”
  “哦,那你大过年的跑来这干嘛?”
  “一个人过年也没意思,出来散散心。”
  “那你干嘛掐着你闺女的孩子?”
  “我一看你们这么多人在楼下,还以为是坏人。”
  “那你刚才这么着急走,是要去哪啊?”
  “这不是过年嘛,我得回家啊。”
  “……”谢大雷也没词了。
  把胡平安带回H城,已经接近23时,谢大雷其实睡着了,微张着嘴巴,头随着车子的起伏一动一动,即使车子停在了大队门口,他也没有醒。胡平安看了一眼,试图下车,赵子涛摁住了他,几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在车里坐着。
  十分钟后,谢大雷突然摆了一下头,“到了?怎么不下车?”
  边说边准备从后排座下来。
  齐亮亮和冯明亮一个左边看着车门,一个右边准备拉胡平安下来,胡平安脚一踩到地,不经意的叹了口气。
  谢大雷揉揉眼和冯明亮递了一个眼神。
  其实,老胡真的挺帅的
  24、
  洗了把脸,谢大雷往嘴里塞了一只于常递过来的包子,满嘴都是油,“于,昨晚曹静华孩子怎么样?”
  “挺好的,我给他拿了几个我家孩子的玩具,吃饭是我妈给做的,放心吧谢队。”
  谢大雷点点头,准备开会。
  会议室弥漫着一股包子味,赵子涛拎着袋子还在吃,谢大雷嫌弃的瞅他一眼,“你吃快点,整个会议室都是包子味,我看你那油手往哪抹。”
  赵子涛使劲把最后一口塞进去,鼓着腮帮子嚼来嚼去,大眼睛贼溜溜的在其他人身上扫了一遍,看看谁还在吃,果然,就剩他自己了。
  “现在能确定的啊,我先说说,死者是宋明生无疑了,作案地点也可以锁定是曹静华家里,两个嫌疑人也都到手了,可以说这是咱大队近两年办的最利索的一个案子。”冯明亮刚说完,王帅赶紧挥挥手,“别,千万别这么说,老话怎么说的来着,怕啥来啥。”
  谢大雷叼着烟,一脸笑,他总是喜欢听大家先说,也特别喜欢这种呛呛的气氛,哪怕说的拍桌子瞪眼也行,反正都是一家子。
  “这两个嫌疑人,现在也是有问题,这俩人都没交代死者的剩余残肢,曹静华遇到这个问题不吭气,胡平安的审讯还没开始,目前看,不会特别好的配合,也是一个硬骨头。”冯明亮继续总结。
  “胡平安在路上的时候交代,他只是帮忙运尸体抛尸,但从他拒捕的细节看,应该不止这么点事。”齐亮亮跟上。
  “我认为以宋明生的身材,曹静华一个人干不来,现在尸检宋明生已发现的躯体上都没有刀伤,特别干净,应该是一招制敌,曹静华一会说菜刀,一会说擀面杖,我怀疑这俩凶器都用了,但是具体用在杀人还是分尸上不好说,但是有个凶器应该在头部造成致命伤。”于常在家认真看了尸检报告。
  “会不会是胡平安杀人,曹静华分尸?这事儿反正都是俩人的,分那么清楚有意义吗?”赵子涛终于擦干净了嘴巴。
  “当然有,这涉及到量刑,谁是主犯谁是从犯。”齐亮亮扫了赵子涛一眼。
  “我知道涉及到量刑,我的意思是说,这俩人都是重罪了,这俩人为什么还分那么清?”赵子涛抢白了齐亮亮两句。
  “因为这俩人有瓜葛啊,相互保护啊,当然更明显的是女的保护男的,男的不够仗义。”齐亮亮对胡平安死看不上。
  “相互保护更说明俩人是合谋啊,如果均衡作案,这案子还没法定罪了?”赵子涛和齐亮亮卯上了。
  “那是不可能的,肯定有提议的,有辅助的,怎么可能是一拍即合。你看看曹静华的人生轨迹,虽然过得比较落魄,但是有孩子牵扯着,不大可能对老公下毒手,主意一定是胡平安出的,但现在胡平安越是什么都不承认,越是说明他有问题。”
  “可是如果俩人都不承认,你说按照现有的技术水平,怎么证实谁作案多少的问题?证实不了就不是嫌疑人了?”
  “你们吵吵半天,法医不说话,谁也别瞎得得。看过现场的有几个?注意到门厅的空间了吗?不管是菜刀还是擀面杖,总得轮起来吧,不好意思,这个地方太小,不能俩人轮,只能一个。所以说,杀人的只有一个,分尸的是几个还需要现场再勘察。”崔军虎不耐烦了。
  “军虎说的正是我这几天琢磨的,厕所的门很薄,我让小郑试了试,在厕所砍肉,如果在卧室看电视按照电视机打开时的音量不调整,是可以听见的,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咱们考虑一下曹静华的孩子……当然,这是我最不想问孩子的地方。”谢大雷说完,把眼神投给于常,“于,你这几天照顾孩子,你来负责,要找到孩子的亲属陪同或者老师,这样的笔录才有效。”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