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名字的人——我的名字里藏着一个上古文明的惊天秘密

  这个亚裔大概四五十岁,颧骨高耸,没有眉毛,脸上打了厚厚的白粉,头发松松的挽在脑后梳了个发髻。

  她的打扮和这间美国老式寄售店格格不入——她竟然穿了一身纯黑色的日本和服。

  要不是她一口英语,我真以为她是从五六十年前的日本穿越过来的。

  “丧服…..”沙耶加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说。

  我不确定那个和服女人是否听到了我们的议论,但她并没有作出什么反应,而是把削完的苹果,递到了柜台底下。

  我刚想再走近点看看柜台下面有什么,沙耶加紧张的拉住我,不让我再往前走了。

  “日本人?”她看了一眼沙耶加。

  “耶….嗯....”

  “叫什么?”

  我赶紧捏了一下沙耶加,暗示她不要说真名。

  “节….节子。”沙耶加犹犹豫豫地说了一句。

  “节子….吗?”和服女人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

  “吃吧。”她拿起一个苹果,向沙耶加递过去。

  “你搞错了,我们不是来吃…..”

  我刚想帮沙耶加挡掉,和服女人的脸突然扭在一起,变得无比狰狞——我根本没看清怎么回事,那把削皮的刀已经刺向我的手掌,顿时一阵巨疼从手心传来,我干嚎了一声。

  “太没礼貌了,和长辈说话要用敬语。”
  “汪酱!!”沙耶加慌忙掐住我的手掌,但刀已经把手掌穿透了,血从指缝里渗出来。幸好刀刃很窄,要是再宽个几厘米,我该成ET了。

  “吃吗?”和服女人瞬间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把苹果递给沙耶加。

  “go me na sa i(对不起的敬语)….我不饿…”沙耶加一边捂住我的伤口一边小心翼翼地说。

  “不饿吗?实在是太可惜了,”和服女人作出一个夸张的的欠身:“不饿的人,是不能成为荒原客栈的客人的。每个人都来这里找能喂饱欲望的东西。对权利的欲望呀,对金钱的欲望呀。节子,你见识过什么样的欲望呢?”

  沙耶加浑身一震,有一瞬间的失神。

  “我…我们不要钱,我们想换一样东西,去救一个朋友。”过了几秒,沙耶加艰难的开口。

  “看到这个商店里的物品了吗?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来自我们的客人。荒原客栈会把每一个和他交易的人变成永远的顾客。饥饿的人会为了欲望付出越来越多的代价,当代价大的无法支付的时候,他就会变成我们的物品,我们可以出售他的一切,包括生命。”

  和服女人不紧不慢地说着,她的脸在白织灯下愈发显得冰冷:

  “真烦恼啊,二手商品总不如新的好卖,连灵魂都千疮百孔了。”她叹了口气,突然直勾勾地看着沙耶加:“所以说,人啊,总会为了欲望搭上性命,节子做好这样的觉悟了吗?”
  “汪酱!!”沙耶加慌忙掐住我的手掌,但刀已经把手掌穿透了,血从指缝里渗出来。幸好刀刃很窄,要是再宽个几厘米,我该成ET了。

  “吃吗?”和服女人瞬间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把苹果递给沙耶加。

  “go me na sa i(对不起的敬语)….我不饿…”沙耶加一边捂住我的伤口一边小心翼翼地说。

  “不饿吗?实在是太可惜了,”和服女人作出一个夸张的的欠身:“不饿的人,是不能成为荒原客栈的客人的。每个人都来这里找能喂饱欲望的东西。对权利的欲望呀,对金钱的欲望呀。节子,你见识过什么样的欲望呢?”

  沙耶加浑身一震,有一瞬间的失神。

  “我…我们不要钱,我们想换一样东西,去救一个朋友。”过了几秒,沙耶加艰难的开口。

  “看到这个商店里的物品了吗?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来自我们的客人。荒原客栈会把每一个和他交易的人变成永远的顾客。饥饿的人会为了欲望付出越来越多的代价,当代价大的无法支付的时候,他就会变成我们的物品,我们可以出售他的一切,包括生命。”

  和服女人不紧不慢地说着,她的脸在白织灯下愈发显得冰冷:

  “真烦恼啊,二手商品总不如新的好卖,连灵魂都千疮百孔了。”她叹了口气,突然直勾勾地看着沙耶加:“所以说,人啊,总会为了欲望搭上性命,节子做好这样的觉悟了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纱….节子怎么就变成你店里的东西了?你搞清楚,我们是用照片来换贤者之石的ID,不是用节子来换!这买卖你爱做做,不做拉倒!”我莫名其妙被削了一刀本来就火,呲牙裂嘴的拉着沙耶加往外走。

  “你知道贤者之石是什么地方吗?”和服女人还是一样的语速和表情。

  我顿时语塞。

  “如果你知道,那你就应该明白,除了荒原客栈,没有其他人能给你你想要的东西。”她嘲讽地勾起嘴角,随即低下头对柜台下面说:“礼拜二到的货,那个白人。”

  柜台低下钻出来一个侏儒,手里还拿着吃了一半的苹果。

  他的头发都掉完了,半张脸被烧得不成样子,一只眼睛里镶着玻璃眼球。我被他吓了一跳。

  侏儒翻起那只没吓的眼睛扫了我们一眼,迅速走到一边的衣架上,拿下来一件脏兮兮的工作服,领口还粘着干涸的血渍。

  “右手边的口袋。”侏儒把衣服递给了我们。

  我忍着疼,从里面摸出来一块方方正正的东西,在灯光下一看,竟然是一枚印章。

  “这个.....就是ID?”

  “印章是一种最古老的防伪技术,手工刻章的独特纹理,没有精巧的技艺是无法伪造的,和高科技电子垃圾不同,”和服女人怜惜地把侏儒抱起来放在腿上,慢悠悠地说:“那个地方的创立者明白,这种原始的工艺比电子芯片在仿冒上复杂得多。为了把风险减到最低,他们还选择了一种罕有的材料制作印章——陨石。检验口会有专门的生物电子技术,检验印章材质的真伪。”

  “只要有这个,任何人都能进去吗?”我看着手里的印章问到。

  “杜克.纳什维尔——印章的主人。记住这个名字,回去告诉你的同伴,他会知道该怎么做。”
  和服女人又和侏儒耳语了几句,侏儒跳下她的膝盖走近里屋,没过一会拖着了一只箱子出来递给我。

  “里面有一只内含针孔摄像头的钢笔,还有一套蓝牙耳机。”

  “送….送的?”我一时间搞迷糊了,这种黑店还能买一送一吗?

  “我能送你进去,就要保证你能出来。”和服女人掩着嘴笑了一声:“我可不愿意因为你们被抓而牵连进去呢。要不是有人开大价格买这些照片,我可不愿意冒这个险。”





  眼看东西都到手了,我拉着沙耶加就想走。刚转身,那个和服女人突然在背后冷冷的问:

  “节子,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做好觉悟了吗?”

  沙耶加的脚步突然一滞,我回头拽她,却看见她垂下眼睛,一脸悲伤。

  “….节子有这个觉悟。”沙耶加突然回头,对和服女人坚定地说。

  “实在是太好了。那么这件东西,就还给你保管了。”和服女人从柜台走出来,十分礼貌的鞠了一躬。,随即把一个金色的东西塞在沙耶加手里。

  那是一枚戒指,上面似乎有一朵盛开的花。

  “这东西在我这里,只是个不值钱的首饰。当它代表的价值大于它本身的价值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沙耶加接过戒指,一言不发的拉着我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还听到那个和服女人隐隐约约传来的自言自语:

  “…..节子么…..真是个好名字啊……”
  我们在药房门口下了车,沙耶加买了简易急救包处理我被扎穿的手掌。

  酒精棉碰到伤口那一下,我疼得一个趔趄。

  “你…..你认识刚才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女人吗?”我装作很无意的问了一句。

  “我很小的时候…见过她一面。”沙耶加从走出寄售店开始就闷闷不乐:“我只知道她姓清水。”

  “清水?”我挠挠头:“这个姓听起来应该挺穷的。”

  “才不是,清水是日本的贵族姓氏之一,她是公家人,她的祖辈是天皇右大臣。清水家在战后受挫,为了重新获得其他家族的支持,在政界有一席之地,他们….可能跟美国的一些势力合作,在荒原客栈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吧,这我就不清楚了。”

  “既然她家这么有钱,怎么还会舍得把家里人往黑市里扔啊?我现在光听到荒原客栈的名字就心颤。”我摸了摸心口。

  “我想她应该是清水家作为交换品,留在荒原客栈的一颗弃子吧。荒原客栈的交易很离奇,有时候它要的是钱,有时候要的是你的手,或者你的老婆孩子。”

  “她不是老板吗?”

  沙耶加摇了摇头:“没人知道荒原客栈的老板是谁。”

  我看了看肿成粽子的手掌,又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沙耶加,终于忍不住问:“沙耶加,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你是什么人?”

  “汪酱,你又是什么人?”沙耶加突然反问我:“为什么你在迷失之海看到祭坛上的图案如此吃惊?为什么你妈妈会住在这么昂贵的医院,接受着世界顶级富豪享有的医疗?”

  我又是什么人呢?

  我叫汪旺旺,我的真名是徒傲晴,可抛开这个名字,我又是谁?

  一切和我过去有关的人,要么像爸爸一样死了,要么像舒月一样消失了,要么像妈妈一样躺在床上昏迷着。

  没有谁能够证明我是谁,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这一路走来,又变成了谁。

  “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吧。”沙耶加的目光突然变的温柔起来:“但认识你们,是我最最开心的事。”
  “怎么回事?!!”一回到汽车旅馆,达尔文看见我被包成粽子一样的手就炸了。

  “你小声点,我耳膜快穿了….”我赶紧关上门:“我又不是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受点伤就要了半条命。Take it easy man…..”

  “你他妈保证了会没事,我才同意让你去的….”

  “都是因为我,汪酱才会受伤的....我已经给伤口作了处理….”沙耶加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也许是沙耶加的声音太小达尔文没听到,他抄起我的手三两下拆掉了纱布,翻来翻去的看了一会才说:“韧带和骨头没伤到,但这疤是要留一辈子了。”

  “我不是说了我没事吗?”我几乎是不耐烦的吼出来。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我眼泪就差点流下来了。看着手掌上的伤口,我心想哪还有什么一辈子,我过一阵子就死了。

  我只想在我活着的时候把M救回来。

  我抽回手,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印章扔给达尔文:“杜克.纳什维尔,荒原客栈的人让我告诉你这个印章主人的名字,她说你会知道该怎么办。”
  达尔文没用多少时间,就在网上找到了这个人的个人资料:

  杜克.纳什维尔,白人男性,高中学历,目前居住在桔县,1998年起被海蓝清洁公司雇佣,登记身份为保洁人员,逢周4、6晚上上班。名下拥有桔县3套物业,2部车。

  “海蓝清洁公司…..他不是贤者之石的员工?”我立刻怀疑荒原客栈给我的这块破石头是假的。

  “像贤者之石这种公司,绝对不会公开雇员身份的,这里面有猫腻——”达尔文指了指他的履历:

  “一个保洁员,怎么可能在桔县这种富人区买下3套物业?那是亚特兰大房价最贵的地区之一——任何一间公司都不会花钱请一个月薪过万的保洁员,只有贤者之石出得起这个价格,这叫收买人心。”

  “荒原客栈的人说他的ID是周二到的,我怀疑杜克本人已经…..”沙耶加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手里粘着血渍的工作服。

  “很有可能,但美国的人口失踪最快48小时才能立案,我们要打这个时间差——在他的ID无效之前混进去,我们现在只剩下5个小时。”

  “白人,男性….”

  沙耶加没说下去,我们三个不由自主的转头看着一脸坏笑的胖子。

  我突然想起社团成立的第一天,他在在礼堂舞台上假装自己是空中飞人,结果刚丝滑脱当众出丑的样子。

  “你们放心,我totally没有问题,我参演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可是在年度话剧竞赛拿过银奖的!”

  “…..你在里面演什么?”

  “演一棵树!”烂鸡鸡自豪的说。
  周二晚上7点50分,一辆印着“海蓝清洁公司”的货车驶入了贤者之石的地下车库。

  开车的人留着一脸胡子,鸭舌帽下面有一头棕色乱糟糟的头发,穿着一套不算干净的蓝色工作服——如果仔细看,他工作服的领口上还有没洗干净的血渍。


  “我靠,这个车库,他妈的有点深….”胖子调整了一下左耳的蓝牙耳机,货车遵照着指示牌驶入地下四层。

  “镇定一点,我们不知道监控录像头在哪,”另一头的汽车旅馆里,达尔文对着麦克风小声说。






  4小时之前,达尔文顺着名字找到了ID主人杜克.纳什维尔的脸书照片——一个30岁左右,身高5尺7寸,体重170磅左右的大胡子。

  我们甚至顺藤摸瓜,定位了他的清洁车——那部车从周二杜克“出事”之后,就一直停在工业堆填区的路边。

  万圣节快到了,各大超市百货都在卖变装道具,我们几乎毫不费力就买到了假胡子和染发水。感谢所有世界上的大胡子们,他们看起来就像一家人。

  变装之后的烂鸡鸡和杜克的相似度接近70%,但达尔文还是忧心忡忡。

  “记住,进去后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话….一说话就露馅了。”毕竟17岁少年的声音,和得克萨斯抽了半辈子烟的红脖子还是区别很大的。

  我把蓝牙耳机塞进烂鸡鸡的耳朵,另一只带针孔摄像头的笔则别在了他胸前的口袋里。

  “如果我到里面遇见了认识杜克的人,发现我是假的怎么办?”

  “你的造型只要骗过门卫就行,进去后,你可以是任何一个新来的清洁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上校,你明白你进去要干什么吗?”

  “行了行了,”烂鸡鸡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我哪里都不用去,也不用去救M,我只要找到里面的任何一台电脑,把带木马程序的U盘插进去就行了嘛,说了50遍了。”
  “对,我们的目的是黑进贤者之石地下的局域网,获得他们的数据,找到M所在的具体位置之后,再想怎么救人。”达尔文说:“你别进去逞英雄——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妈会杀了我的。只办好这一件事,行吗?”

  “我觉得你们现在都成我妈了。”烂鸡鸡翻了个大白眼。

  可不是么,我在心里想,就这家伙的尿性,还总想当超级英雄,要不多嘱咐他两句指不定捅出什么篓子来。

  况且,这家伙上次病发真把我们都吓住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问:“你今天出门吃药没?”

  “吃——了——”胖子故意拖长了声音说。

  那个和服女人说,为了不把荒原客栈卷进这件事里来,会保证烂鸡鸡能全身而退。希望她说的是真话。

  “距离ID实效至少还有2小时,”达尔文看了看表:“足够了。”



  “喂。”烂鸡鸡爬上驾驶座之前,我叫住他。

  “怎么了,中尉?”

  “我想说…其实你如果不想去,不要去。”我吸了一口气:

  “布朗教授死了,骆川也差点死掉,警察局爆炸了,这件事到目前为止,每个牵连其中的人都会深陷危险。他们不是善茬——他们的背景很厉害,手段狠毒……如果你不想去,没有人会怪你。我们可以再想办法……”

  “中尉。”烂鸡鸡扳起一张脸:“你这么看不起我么?”

  “不是....我只是.....”

  “逗你的!”胖子嘻嘻哈哈的给了我一个拥抱。

  “M也是我的好朋友啊——”

  我用力抱了下胖子,不自觉的眼角有些湿润,我想起在手术室门口,凯特阿姨那张疯狂又绝望的脸。

  “——如果我连这种新手任务都刷不了,怎么拯救世界呢?晚点见啦,中尉!”

  我怔怔的站在路边,看着保洁车消失在黑夜中。

  事实证明了我们的疑虑是多余的,安检门口甚至没有安保人员,也不需要核实相貌,唯一的检验标准就是印章。

  胖子推着清洁车穿过一条很长的走廊,面前出现了四个金属电梯。

  “我现在该去哪?”胖子在蓝牙耳机里轻声问。

  “负1层到4层都是停车场,…..”达尔文在电脑里翻找着施工图:“剩下3层都没有标明用途,你随便选一层吧。”

  “我的幸运数字是6,我选6层。”胖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呃…..等等,这里没有6层呀….”

  他扭开胸前的针孔摄像机,我看到4个金属电梯都只有一个按钮,通往同一个地方。

  HIVE(蜂巢)。




  “管他是什么,反正进去之后,找到最近的一台电脑把木马程序插上去不就行了嘛!”

  胖子进去电梯之后,针孔摄像头信号丢失,电脑屏幕一度进入黑暗。

  “Dick,你怎么样了?找到电脑没?”过了一会,达尔文耐不住性子问。

  “伙计….这,这…..他妈的没电脑啊……”电话另一头,传来烂鸡鸡颤抖的声音。

  “什么意思?”我们几个的心都提了起来。

  几秒钟之后,针孔摄像头的画面再次出现,我们终于明白了胖子的意思。

  呈现在胖子面前的,是一个200年之前的“档案馆”。
  没有电脑,没有电话,没有互联网,没有任何现代电子设备。

  只有数已亿万计,堆积如山的资料和档案。

  整个HIVE,就是把地下三层打通,再借鉴蜂巢的方式连接起来——墙壁上是一格一格六边形的“蜂房”,里面堆积着从羊皮卷到纸质的档案。

  越靠近HIVE的底部,“蜂房”里的档案年份越新,从上往下看,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纸张发展史”。

  HIVE的底部,是密密麻麻的六边形房间,因为没有天花板,从上看下去可以说是一览无遗。有的房间里面有桌子,但大部分都是档案柜,一些穿着制服的人在里面走来走去,把各种文档分门别类。

  这里甚至连一台电动升降机都没有,当底下的人想从上层的“蜂房”拿资料的时候,只能靠最原始的旋梯攀爬。

  “这里…实在太他妈宏伟了….”胖子忍不住感叹道。

  HIVE除了格局比较特殊,这里的每一砖一瓦,都来自于历史中那些璀璨的文化古迹,尤其是那些我们认为早已被战争摧毁的文明。

  它的顶部是完美的古罗马穹顶,上面画着和希腊传说中的海王波赛冬和塞涅。新古典主义的柯林斯立柱将蜂房与廊道分开,地板由某个中亚神庙里雕刻精美的大理石板拼凑而成,每个细节都保留了对第一次工业革命之前人类文明的最高致敬。



  谁能想到,在这座高科技的大脑研究中心之下,竟然有一座18世纪前的档案馆。贤者之石的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之间,至少差了300年。

  我突然意识到这种设计的用意了。

  因为为贤者之石工作的,恰恰都是走在世界科技最前沿的人。

  试想一下,如果让比尔盖茨来选择一个最安全的地点保管某份文件,也许电脑和云端硬盘是他一开始就会否决的方案。

  一个靠写程序致富的人,比谁都明白数字化科技看似安全,实则危机四伏的事实——互联网上没有任何东西是绝对“安全”的。

  即使是用了目前最高级算法加密的文件,都有可能在几个月之后被轻而易举的解密。

  科技与日俱进,在我们埋怨社交账号被盗的同时,号称全世界最安全的五角大楼数据库,也在被数以千计维基解密的黑客们攻陷着。

  对他们来说,也许把原始手抄本锁在机械保险库里才最明智。
  就像贤者之石的陨石印章一样,这些看似过时的古老技艺,某种程度上兴许比数字技术可靠的多。

  HIVE就是这些走在时代尖端的人得出的最安全的加密方式,他们切断一切信息化技术,把秘密通过最笨拙的纸和笔保存下来。





  “我….我现在该往哪里走?”烂鸡鸡好不容易回过神来。

  “照这样看,M不可能在这里….”达尔文紧锁着眉头:“你先回来,现在的情况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回来?”烂鸡鸡努力压住自己的声音:“就这么回来?!我们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搞到这张ID,现在什么都没找到,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回来?”

  还没等达尔文说话,胖子就自顾自的把清洁车往一边一扔,从侧边的旋梯往HIVE底层爬去。




  “FUCK!”达尔文急得一头大汗:“回来啊!”

  但我们都知道,就算叫破喉咙都没用,胖子不听你的就是不听你的。

  哎,好莱坞毒鸡汤害死人,个人英雄主义在实际操作上就是被打成筛子的炮灰。

  有时候真想把烂鸡鸡扔到中国来,好好学习一下什么叫做“服从组织命令”“集体大于个人”的社会主义价值观。

  烂鸡鸡三下五除二爬到了HIVE底部,联通底部蜂房的是围绕在外的六边形回廊,烂鸡鸡溜进其中一个没人的蜂房,这里面的档案看起来有点年头了,上面蒙着一层灰。

  烂鸡鸡从架子上随便抽出一叠文件,歪着头看了半天:

  “…..德文的,看不懂。”

  透过针孔摄像头,我看到那是一叠老式打字机打出来的档案,虽然看不明白字,但下面的一张手绘地图却似曾相识。

  “上校,你凑近点,让我看看那张地图。”

  这是一张路线图,虽然是手绘的,但整张图绘制工整,比例精确,体现了德国佬做事严谨的优良传统。

  幸好我还没把初中地理忘干净,凭着模糊的记忆,我辨认出这张地图画的是一条从不丹国进藏的路线。

  文件的后面几页似乎都是类似这样的地图,分辨标注了从印尼、孟加拉、印度出发的不同路线,但他们的终点却都是深入西藏腹地。

  再往后翻,就是一堆黑白照片,包括几个晒得黑不溜秋的德国军人和一些藏民的合影。

  其中有一张照片吸引了我。

  照片里有两个披着大衣的德国军人,其中一个带着金丝眼镜,腰间还别了一把枪。他们俩皱着眉头,盯着另一名蹲在地上的藏族青年。藏族青年手拿树枝在雪地上仔细地画着什么。

  虽然粗糙的不成样子,我还是能看出,那是时轮曼陀罗的图案。因为照片里的那个藏族青年,正在用树枝吃力的勾画着坛城中间的莲花形状。

  “这个图案看着有点眼熟,”达尔文皱着眉头:“我们是不是在失落之海的祭坛上看到过?”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我,似乎在征询我的意见:“你当时说,你见过这个图案对吧?你是在西藏见到的吗?”

  我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是在我爸爸家族传下来的一张丝织品上见到的。”

  “这是什么?跟纳粹有什么关系?”

  我郁闷的摇了摇头,舒月只跟我说过回乡祭祖的事,我还想知道这玩意的来头呢!

  “让我看看....”沙耶加凑过来仔细的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半天:“A.....gharta.....Eingang....”

  沙耶加一周七天的课后补习班总算没白上,她老爸老妈给她出钱读的德语课程终于派上了用场。

  “这是啥意思啊?”

  “一个入口,通往叫做Agharta的地方。”沙耶加对照着照片旁边的描述说:“这应该是一份行军日记,这里记载了一队1938年的的德军队伍在西藏发生的事。”

  “.....写日记的人自称为恩斯特.舍费尔,是个动物学家,在这支部队里的权利很高......”沙耶加也是一脸不解:“为什么行军还要带动物学家啊?”

  我想起我爸留下来的那本日记,希特勒曾经让希姆莱去东方寻找“日耳曼民族的祖先”,最后从西藏带回来了“神的血液”。

  可是至于他们在西藏发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神的血液从哪里来的,日记里并没有描述,只提到过希姆莱不可能把终极秘密告诉门格勒这种等级的人。

  “沙耶加你赶紧看看,这里有没有说他们在西藏找到了什么?”

  “他说......说......他们在Agharta找到了'神迹'。”
  “神迹?是圣经里那种把水变成酒的戏法吗哈哈——啊嚏——”也不知道是不是档案室的灰尘太大还是地下太冷,烂鸡鸡打了一个超级大的喷嚏,所有文件都散落在地上。

  “你他妈小声点!”我一脸恨铁不成钢。

  “喂,你说二战的时候有PS技术吗?”胖子突然问我们。

  “那时候连电脑都没有怎么可能有PS?你历史是体育老师教的?”

  “那这个照片是真的?”烂鸡鸡弯下腰捡起一张从文件中掉出来的照片,放在针孔摄像头的前面。

  照片是从一个高角度向下拍的,没有任何室外光,似乎是一个洞穴——四周漆黑一片,只有洞穴中间的高瓦数照明灯底下才能勉强成影。

  几个纳粹士兵正在灯下劳作,他们爬上一个手脚架,将滚轴接到杠杆车上——杠杆车要拖动的“东西”十分庞大,只有一小部分暴露在光源下方,绝大部分都隐没在黑暗里。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一个巨大的人头,体积和在密室之海看到的巨人窟窿一样。

  但这个明显是刚死的。

  它的一双巨眼半阖,头型和锥子一样上尖下圆,面部皮肤粗糙,布满褶皱和沟壑;颧骨高耸,两颊凹陷,其中一侧有被冲锋枪等热兵器击中的痕迹。但最致命的伤口来自下颚3个直径约为40厘米的窟窿,应该是被高射炮所击穿。

  之前照片中那两个纳粹军官,站在巨人的头上,面无表情的盯着地上堆积如山的士兵尸体。

  “这他妈是什......”

  “靠!有人过来了!”胖子压低声音急切地说。

  整个“蜂房”只有15平方米左右,周围的墙上都是档案,中间毫无遮挡。

  即使像我这种小身板的勉强钻到书柜里面,可能都会漏出半个屁股,更别说烂鸡鸡这种200多磅一身肥膘的壮汉了。

  我清晰的听到一个高跟鞋声,在“蜂房”外面空旷的走廊里响起。

  距离不超过10米。

  “关门啊!”

  “这里他妈的没有门!”

  “隐.....你快隐身啊!”

  “老子不知道怎么隐啊!”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

  “你上次怎么隐身的?”

  “我.....我不知道啊.....”胖子的呼吸越来越急:“上次你不也在场吗,就是在你快要撞车的时候.....”

  “你当时做了什么?”

  “我....我扔掉汽水,跑出马路.....”

  “还有呢?你还做了什么?”我急得一头大汗。

  “我.....没了,我不知道,我想不到.....”

  “想!你当时在想什么?!”沙耶加突然灵机一动:“你救旺酱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不想死!!!!”




  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影出现在蜂房门口。

  是那个自称为佩吉医生的中年女人。

  她手里捧着一叠资料,狐疑地往蜂房里看了一眼。

  这一瞬间,空气凝固了,我听见自己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

  她看向胖子的方向,随即她的眼神穿过了胖子,朝后面看去。

  几秒后,她扫了眼手上的文件,朝其他的蜂房走去。
  “呼.......”胖子长长吐了一口气:“差一点.....差一点我就要去见上帝他老人家了。”

  “我可能找到让DICK隐身的窍门了,”沙耶加擦了擦头上的汗:

  “不是取决于他的肾上腺素,也和集中精力无关——而是当他遇到危险时的求生欲望才会激发他的能力......就像生物学中的拟态一样,变色龙和枯叶蝶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条件反射的伪装自己以逃避天敌。”

  “沙耶加你简直太聪明啦!”胖子兴奋地说:“那我就可以明目张胆的跟着这个女人了,看看她到底把M藏哪去了!”

  “你TM等等这只是推测!......”达尔文还没说完,烂鸡鸡就扭着一身胖肉左闪右避的跟出去了。

  “你镇定点,你现在不是迅猛龙!不需要拉风出场OK?你现在是伪装成清洁工的铁血战士.....悄无声息的潜伏在敌人身后......凭着冷静和忍耐干掉猎物......”我抢过手机和烂鸡鸡说。

  显然我这一招还比较有用,胖子终于没那么张扬了。

  佩吉医生一个转弯,进入了其中一个蜂房。

  胖子躲在一边往里面看了一眼,很可惜,那个蜂房里除了文件之外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佩吉把手里的文件归档在档案柜的其中一格,就迅速离去了。

  佩吉前脚走,胖子后脚就从档案柜里把文件抽出来。

  那是一个有点年份的牛皮纸袋,上面写着:

  【回形针行动 绝密 卷271】

  “离ID失效还有不到15分钟了,拿回来再看。”

  胖子刚想伸手去解卷宗,达尔文就喝止住他。

  “Whatever.....”

  虽然烂鸡鸡心痒难耐,但最终还是忍住没拆,把纸袋塞进牛仔裤里。

  离开贤者之石的过程格外顺利,就像开了挂一样,烂鸡鸡从门口出来时我和沙耶加都松了一口气。

  可相比之下,达尔文却显得心事重重。
  “我们现在立刻离开亚特兰大。”

  这是烂鸡鸡回来之后,达尔文说的第一句话。

  “为什么啊?现在都快10点了,我们要连夜开5个小时才能回去,为什么不住一晚汽车旅馆呢?”烂鸡鸡对这个决定很不理解。

  “我觉得有事情不对头。”达尔文沉吟了半响。

  “怎么就不对头了?我们不是很顺利吗?贤者之石也进去了资料也偷出来了.....”烂鸡鸡一头栽在床上:“反正我今晚就睡这,我不走了。”

  “就是因为太顺利了,才不对劲!你觉得这些资料是你这种人随随便便就能偷出来的吗?”达尔文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觉得那种地方像你家一样随便出入的吗?”

  “.....你是不是想说,我是个废物?”

  胖子躺在床上,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气氛一下就凝固了。

  “如果今天换成是沙耶加或者中尉进去的话,你也会这么说吗?”

  “Dick,你别这样.....达尔文一定有他的理由,他一向都......”沙耶加刚想劝胖子就被他打断了。

  “一向都是最聪明的,最有领导能力的,对吗?所以大家都喜欢他,你也喜欢他不是吗?”

  沙耶加才抬起来的手僵在半空,眼圈一下红了。

  “......对不起,我无心这样说的。我只是觉得我是个可笑的存在。”

  胖子也感觉到自己说得有点过分,尤其是对一个日本女生来说,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该说这么过分的话。可是他的道歉完全起到了反效果。

  “对.....对不起。”沙耶加呆站着像傻子一样鞠躬,一低头眼泪就掉了下来。

  达尔文腾地站起来,转身就往门外走。

  “喂!你又要去哪里啊——”我赶紧追了出去。

  达尔文一言不发的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追了九条街,叫破了喉咙他也不停下。

  “你——他——妈——要——去——哪——里——啊啊啊啊啊啊——”

  原来女追男,真的好难。

  “我刚才查过贤者之石的地下车库,里面的监控录像被关掉了,安保也临时被调走了。”一直走到某条街的拐角,达尔文才停下来。

  “我怀疑是某人可以安排我们进去的,这里面有诈。但为什么对方要这么做我还没想到。”

  “那,那你为什么刚才不告诉烂鸡鸡?”我喘着粗气说。

  “我说了,他会听进去吗?”

  达尔文一拳敲在墙上。

  “其实吧,就算换做我,好不容易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被你这么说我也会生气的。”我说完赶紧弹开两步,以防被打。

  “我说的是事实。”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烂鸡鸡他喜欢超级英雄?”

  “爱出风头,逞英雄,出场酷炫,有超能力。”达尔文不假思索的说。

  “如果你真的这样想,那我觉得你从来没了解过烂鸡鸡。”我轻轻的说。

  “哼,你跟他认识多久?我9年级的时候就认识他了。”

  “我认识他的时间是没你长,但是我觉得我很理解他,因为他和我很像。”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小的时候是看美少女战士长大的——一个日漫,可能美国不流行,但和超级英雄差不多。”

  “哦。”达尔文心不在焉的应付了一句。

  “我以前觉得我和美少女战士并没有什么交集,充其量就是幻想一下礼服蒙面侠是我长大的男朋友。直到有一天,”

  “有一天,我平凡的人生被打乱了,我的爸爸莫名其妙的死了,妈妈变成了你在医院看到的那样,我还被奇奇怪怪的人追杀,知道了家族的秘密,卷进一个存在了几百年的阴谋。”

  达尔文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当时我有两种选择,我可以继续平凡的生活——那是我爸爸妈妈的生命为我换来的。另一种选择就是找出真相。我唯一的阿姨,劝我不要选后者,因为我是一个资质平凡的普通人,不应该去做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

  “那你后来选择了什么?”

  “那条没人看好的路。”我苦笑了一声:“很难走,但是我也要为我的一时之勇埋单,不是吗?”

  “我啊,虽然不认识9年级时候的烂鸡鸡,但是我能看到,有一个坐在轮椅上,哪怕动一下都气喘吁吁的男孩子,抱着药瓶看着电视里的美国队长的样子。那些超级英雄,让他相信他比自己更勇敢,更有力量,让他相信他能做到他做不到的事。让他忘掉他的平凡和自卑。”

  “所以呢?”

  “所以我和他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而无能的活着,因为自卑而接受自卑的命运。偶尔你就让他逞逞英雄呗,他也就是在你做后援的时候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切。”

  我敏锐的感觉到达尔文虽然还板着一张脸,但是心里的火气已经消了大半。

  这招还是我从舒月那里继承来的——先说自己惨,再说别人惨,最后把对方抬到一个不可撼动的高度。

  眼神要恳切,态度要真诚,语言要自然。果然是对付终极直男的好法宝啊!

  “咱回去吧?”我试探性的问。

  “你刚才说你自己的经历,是真的吗?”达尔文一脸狐疑的看着我:“怎么听起来这么夸张?”

  “当然是.......假的啦!不然怎么把你骗回去!”

  你信不信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不差你那一滴眼泪。
  “对不起。”一进房门,烂鸡鸡、达尔文和沙耶加几乎同时说到。

  和好了就好嘛,要吵架等逃出去再吵。

  “别废话了,赶紧逃命吧。”我一边说一边把车钥匙递给烂鸡鸡:“达尔文说得没错,我也越想越不对头,一个保洁员两手空空在HIVE里面逛了一个多小时都没引起怀疑,而且那个佩吉早不来晚不来,就这么巧刚好被你撞见了,这不科学啊。”

  “但是.....”沙耶加一边背书包一边说:“对方为什么要故意引我们进去拿资料又把我们放走呢?”

  “搞不好是顺藤摸瓜,想把我们一锅端。”我急匆匆的往外走。

  “那就更要趁他们没追上来,看看这份档案是什么了。”胖子一手从后腰的衣服里抽出档案袋:“回形针行动是什么东西啊?”

  “是二战后,美国吸收德国纳粹科学家的一项计划——据说是为了把当时最先进的德国技术引入美国。这个计划还支持了许多德国没完成的后续实验。”达尔文解释到。

  这个计划从冷战时期就陆陆续续的传播开来,但具体的内容CIA从来没公布过,久而久之就被媒体遗忘了。

  烂鸡鸡解开卷宗,里面竟然是一堆体检报告。

  报告大概五六十份,每份有四五页,从外观看就是一些80年代很普通的体检报告。每份报告都贴了体检人的照片,下面记录了年龄性别器官功能和服用药物等。

  “这是M的!”沙耶加从中间抽出一份。我们赶紧凑了过去。

  体检表上写着M的全名,年份是1989,当时的M才3岁。

  “这个....好像是M的妈妈耶。”沙耶加又抽出一份。

  M的妈妈穿着一件碎花裙子,就是一个普通的小镇妇女,和现在疯疯癫癫的样子大相径庭。

  “这是什么药?”沙耶加指着其中一行:“这个药物记录上写着,M的妈妈一直都在服用这个药物。”

  MK-57,这是代号还是药名?我摇摇头表示没听过。

  “恐怕不止她一个人,这袋卷宗里的所有人,都在吃同一种药物。”达尔文皱着眉头翻看着体检报告:“这些档案的排序是按照服药年份来的,M的妈妈只有几周的历史,但排在前面的这一叠——”

  达尔文从桌子上掐起来将近三分之二的报告:

  “这些服用时间长的,全部都被登记死亡了。”

  咚的一声,我看到烂鸡鸡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你没事吧?”

  他没理我,而是盯着M体检报告的最后一页,最下行的一个签名。

  我发现达尔文的脸色瞬间变了变。

  “这是我爸爸的签名,”烂鸡鸡突然说话了:“他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终于建了一个读者群.....只要不催更,其他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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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想法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八爪鱼人跳进怀尔特河之前,指着吉普车的车牌的时候,有一瞬间我觉得它在笑。

  它的眼神充满了挑衅,意味深长。

  从那一刻开始,它所做的一切,会不会就是为了让我们能看到这个名字?

  它故意把我们引到贤者之石,让胖子亲手摧毁自己的信仰。

  爱德华是一个好父亲,他风趣幽默,善解人意,毫无私心的为小镇的建设出钱出力,连像蒂姆那样的警察都发自内心的尊重他。

  胖子无数次在我们面前自豪的说:“我长大就想成为像我爸爸一样的人。”

  如果一个好人做了不能原谅的坏事,怎么办?

  “你杀过人吗?”

  我想起M对爱德华的质问。

  “你有没有杀死过无辜的人?”

  “你有没有为了你的信仰,牺牲过无辜的生命?”

  胖子的爸爸,到底对这些人做了什么?

  “这些体检报告好像都出自同一个诊所….”沙耶加翻到体检表的最后,纸张抬头标注的是一个中心医院,后面印了一长串地址。

  [埃实利中心诊所,埃实利镇公羊路6号,堪萨斯州]

  “堪萨斯州是美国中部的一个州,和犹他州以及新墨西哥周相邻,算是个比较闭塞落后的地方,”达尔文又翻了翻其他资料:“这些体检报告,最早的一份是从1952年开始的。”

  “埃实利镇?”我从来没听过这么一个地方。

  “中部有很多荒凉的地方,也许这个镇子只是其中之一。从这些体检表看,这些人都应该是镇子上的居民——包括M,这里应该是她的老家了。”

  我和沙耶加交换了一下眼神,我知道她跟我想到了同一件事。

  在警察局里见到M的妈妈的时候,她不肯认领M的尸体,却一直向我们重复着一句话。

  “她回家了。”

  “他们把她带回去了。”

  难道,M是被带回了埃实利镇?

  “这个镇子在堪萨斯州的什么位置?我觉得我们需要去一趟。”

  达尔文掏出手机,在电子地图里面检索了好一会,我都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查到没有啊?”我翻了个白眼。

  “地图上….没有这个地方啊?”达尔文抬起头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们一眼。

  “什....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个地址无法定位,埃实利小镇不存在,无论在堪萨斯州,还是在整个美国。”


  “汪酱,”靠窗站着的沙耶加突然叫了我一声:“汽车旅馆外面好像有奇怪的人.....”

  达尔文迅速走到窗前,撩开了窗帘的一角朝外看去。

  两部军用吉普车停在了接待处外面,车牌被迷彩帆布罩住了,几个穿着西装的人正朝里面走来。

  “关灯!”达尔文一猫腰,低声跟我说:“再不走来不及了!”

  “那些是,是军人吗?”沙耶加一脸迷惘。

  “靠,别纠结这件事了,跑路要紧。”我把体检表胡乱塞在背包里,就去拽烂鸡鸡。

  拽了几下,他像丢了魂一样毫无反应。

  “上校,你有什么事想不开能不能逃出去再想….你这么重我抬不动你。”

  “......我不走。”

  完了,烂鸡鸡又开始犯倔了,我顿时万念俱灰。

  你不走?什么叫你不走?留在这里是想被清蒸还是红烧啊?

  “我要听他们亲口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胖子握紧了手。

  “.......我爸爸喜欢收集硬币......他说这个爱好不需要花很多钱......他是越战英雄,是美国陆军战队的上校,战后他把所有国家给他的奖金都捐给了社会。我爸爸忠于这个国家,他会牺牲自己保护美利坚.......我爸爸不会害人。”

  烂鸡鸡眼圈一红,呜呜的哭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一向没心没肺、乐观向上的胖子,哭得那么伤心。

  “没有人说过你爸爸害了这些人,没人知道这中间有什么隐情,”达尔文叹了口气:“但如果我们现在不走,这些隐情我们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知道了。”

  “Dick,”沙耶加蹲下来,拉着胖子的手:“如果你想知道缘由,为什么不回到镇子上去亲自问问你爸爸呢?我相信他不会骗你的。”

  沙耶加温柔的哄着胖子,总算是把他说服了,他擦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

  笃笃。

  已经来不及了,门外想起了一阵毫无感情的敲门声。

  我顿时手脚一凉,就像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凉水一样。

  这人有八只脚么......刚才明明还在门口的,为什么两分钟不到就瞬移到走廊了?

  我贴着门侧身从猫眼里看出去,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加索人站在外面。

  幸好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回遇见了,王叔叔的教训还在,我一边快速后退了两步,叫了一声“谁啊——”,一边从口袋里摸出防狼喷雾扔给躲在门另一侧的达尔文。

  对方并没有说话,隔着门我听到了枪栓的声音。

  “给我一分钟——”

  说这句话的同时,达尔文示意我他已经准备好了。

  下一秒我猛地拉开了门把手,达尔文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对着他的脸喷了下去。

  “该死!!————”

  伴随着黑西装的尖叫,我们四个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





  “电梯....电梯不在这边......”烂鸡鸡一边跑一边往反方向指。

  “你看这么多蝙蝠侠都白看了,这时候坐电梯不是送死么!”我上气不接下气往楼梯跑:“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偷懒!”

  “别走旅馆的楼梯!”达尔文一把拽住我,反手把楼梯外面的安全门锁死了:“窗户外面,消防梯。”

  我们住在汽车旅馆三楼,在美国南部老一点的公寓楼外面都有防火梯。

  我们全速冲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达尔文拿着防狼喷雾把保险栓砸开,我们一个接一个的往外爬。

  防火楼梯很窄,只能让单人通行,因此队形真的很重要。

  我们做的最大失误就是,让胖子走在前面。

  “我靠,老大,逃命啊!你敢不敢走快点!”我排第二,一边使劲推着胖子一边翻白眼。

  “你没看到我已经在飞奔了嘛?”胖子小心翼翼的跨上下一级楼梯。

  “不如你用滚的吧?疼点没事,骨折能治.....”

  我还没说完,胖子就停住了。

  我们还差一半就到地面了,但那里等着我们的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不要动,举起手。”

  另一个黑西装站在夜色里,如果不是他的枪有红外线瞄准器,我都没发现那里有个人。

  我突然觉得口袋一沉,达尔文在举手的那一刻迅速把防狼喷雾放了进去。

  “下来,一个接一个。”

  烂鸡鸡走在最前面,幸好他肉厚,我在转角的时候被他完全遮挡了,我赶紧把防狼喷雾握在手里。

  十米,只要我跟他的距离不超过10米就能喷到他。

  但是这玩意能快的过枪吗?

  历史中真实存在却有真实消失的小镇:Ashely town

  查了一下似乎没有中文资料,有空的话我八一下这个地方(现在为止,没有人知道它的具体坐标,但我们在小说里假设我们知道吧~)

  
  据说昨天的二维码不好用了 那我再发一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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