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到43的表情,但我闻到了空气中血腥味下的另一种味道。
汗的味道。
现在是2月底,加州的最低气温在2到3度之间,夜晚在没有暖气的室内大约是6度左右,我和琳娜都穿了至少两件毛衣,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的第一感觉仍然是寒冷。当我靠近琳娜时发现她也在颤抖,但这种颤抖本身并不是由于恐惧,而是因为公寓年久失修窗户上的玻璃千疮百孔,外面的冷风灌进来导致气温骤然降低造成的。
在身体处于低温的情况下,我和琳娜都不可能出汗,那么汗味从哪里来?
唯一的可能,是对面穿着单薄衬衫的43.
出汗是因为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正在跟他激烈的搏斗着。
瓦多玛早在我搬进来的第一天,就已经把他们的秘密和弱点告诉我了。
‘安菲斯比纳有两张脸,说谎的次数和说实话一样多….’
双头蛇隐喻的正是阿尔法和43,一个身体里的两个灵魂!
当年43目睹自己的“父亲”亲手杀死弟弟,在经受了巨大刺激后,43的内心只剩下一种情感——仇恨。他要报仇,就必须要活下去。
想要在生命之泉农场活命的唯一途径,就是登上食物链的顶端。
若要吞噬豺狼,必须有眼镜王蛇的毒牙;若要让魔鬼臣服,必须要成为撒旦。
必须抛弃人性中所有的善——道德,正义,怜悯.....当然,还有爱。只有完全黑暗,没有任何感情的灵魂才能让他变成一个真正的怪物。
可是另一方面,他无法割舍关于弟弟的回忆——在43人生里唯一关于“人”的回忆。
于是他把他的灵魂一分为二,就像把硬币的正面和反面剥离开来,接着44的人格诞生了——正确的来说,那不是44,而是他的过去,他对这个世界唯一的羁绊,他仅存的良知。
44的人格最初很虚弱,43有对于身体的绝对控制权。所以开始时弟弟的人格只在哥哥授意的情况下才出现——用以接近和迷惑哥哥所看中的猎物。
当时机成熟后,弟弟的人格便会乖乖睡去,哥哥便会利用弟弟人格建立起来的信任,将这些毫无防备的猎物推向致命的深渊。
“安菲斯比纳能够同时往两个方向移动,如果合作无间就是很可怕的猎人.......”就像那位墨西哥司机所说的一样。
可是在长达四十多年的时间里,当战争和杀戮都称为过去后,43的人格苏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也越来越渴望得到身体的支配权。
‘安菲斯比纳有两个头,一个想往东走一个想往西….’
当两个灵魂有了完全不同的追求,一个奋力奔向光明,一个执着于追求黑暗。
最后产生的结果将是一个身体撕裂成两半,谁都活不下去。
‘….如果意见相左,则会为自己带来厄运…’
这才是真正的安菲斯比纳,战无不胜却又不堪一击的双头蛇神。
“随着阿尔法人格的成熟,你们在同一个身体里持续的时间越来越短,你让玛丽亚活着并不仅仅是为了折磨她,而是她还可以作为你灵魂的另一个容器,只有这样你和阿尔法才能分开!现在阿尔法一定在你的大脑里拼命跟你争夺控制权吧!”我大声说:
“哪怕你占据我的脑子,你也无法直接看到我的记忆!”
43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我知道我猜对了。
他虽然能够进入并控制人的大脑,但并不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随心所欲的“看到”别人的记忆。
读取思想是最难的,因此才需要双胞胎两人,并且需要以问问题的形式引导对方的思维。
在回忆里的审讯室,纳粹军官明知道对方不会回答,但还是不停的问被审讯的人看似多余的问题:’盟军的作战计划是什么?’。
哪怕被折磨死,被审讯的人也不会从嘴里吐出答案。但是不从嘴里说不代表他的大脑不会想。
大脑一旦思考,就会把答案和相关连的图像从记忆库里调出来。
嘴巴可以紧闭,语言可以撒谎,但大脑发射出来的电磁波无法骗人。
就好像当别人问我[你结婚了没有],无论我回答是或不是,我大脑的第一反应便是呈现了琳娜的模样。
因此只要在准确的时机截取对方的脑波,就能够精准的得知正确的答案。
之所以需要双胞胎配合完成,就是因为双胞胎彼此之间心意相通,血脉相连——同卵双胞胎的50%基因都是相同的,两人结合发出的生物磁场,就相当于一个超级强大的脑波接收器。当审讯犯人的时候,一个负责收发和采集脑波,另一个则相当于一部生物核磁共振扫描,将接收到的图像扫描出来。
相反的,在没有引导的情况下,大脑则会因为同时处理的信息交叠而处在“混沌”状态,这时候的脑波是无法被解读的。
所以阿尔法才会在发现遗传学的书的时候,才会问我:“你在怕什么。”
如果他的读心术真的无所不能,他直接读我的记忆就行了,他根本不需要问我。
只有阿尔法问我问题的时候,他才能“看见”我大脑呈现的图像,从而知道那个虫子一样的怪胎就是我恐惧的源头。43才能根据我的恐惧设计梦境。
和读心术完全不同,控制他人的大脑,是一个类似“入侵”而非“交流”范畴。
鸠占鹊巢,红脚鸠準是以将喜鹊夫妻赶走、杀光后代为手段占领巢穴的,鸠鹊不存在分享,只存在一方以扳倒性优势抑制或驱逐另一方。
所以即使43用他强大的脑波完全控制了我的大脑,他也无法获取我的记忆,因为大脑会和入侵者分享记忆。
43的表情在瞬息万变,他的嘴角微微抽搐。
就是现在!我反手捡起地上的枪!
然而我还是把43想得太简单了,拿起枪的那一刻,琳娜发出了一声哀嚎:
“啊————”
琳娜抱住了头,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头好痛…..不要….”琳娜猛地蜷起了身体,在地上翻滚着。
“琳娜!不要.....不要进去琳娜的脑子!出来!”我紧紧抱住琳娜,琳娜在我怀里拼命挣扎,指甲抠进了头皮里使劲抓着,瞬间鲜红的血顺着手指流了出来。
“你说得没错...”43说。
“你..说得…没错….”琳娜突然张开口,她在重复43的话:“我和弟弟….几年前...已经不能共用一个身体....只有...睡觉….时才能相安….事….知道…不经过’融合’强行入侵….她的大脑....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她会疯掉。”
琳娜的眼睛里全是恐惧和泪水,但嘴巴却完全不受控制的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43不急不慢的走到我身边:“你看到的我,是成为‘被神选中的人’之前的我——我已经比那时候更强了。我弟弟只是我从本体分裂出来的人格——他的性格决定了他争不过我。”
他走过来,从我颤抖的手里接过枪。
“我说了不要跟我耍花招,你开枪的瞬间我就可以让这个女人给我挡子弹。”
“唔…..”琳娜似乎得到了一丝喘息,她呻吟了一声,倒在我身上。
“我的记忆你已经看过了,我的计划你也知道了。我确实无法通过控制大脑取得你的记忆,但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说——你不想看到她受苦吧?”
“我很遗憾你已经失去了和我’融合’的机会,我们无法成为一家人了。现在还有点时间,你死之前让我们来好好谈谈,我问你答哦!”43调皮的说道:“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让你死得轻松点,也让这个女人轻松点——我会温柔的’融合’她的大脑,给她一个永远醒不来的美梦,让她活在她觉得最幸福的那一刻。反之——”
43的目光霎时变冷,他看向琳娜的一瞬间,琳娜才缓和下来的身体猛地开始抽搐,突然用一只手抓住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猛的一掰——一瞬间,两个手指硬生生被掰成骨折!
“啊啊啊啊!!!!”琳娜哀嚎着倒在我怀里。
“不!”我绝望的叫着。
“——不要骗我,否则我会让她吃尽苦头后,再强行入侵她的大脑,让她像玛丽亚一样生不如死的活着!”
“你不要伤害她!你问!我什么都说,知无不言!要是撒谎天打雷劈。”我大吼道。
“很好。”
43笑着点了点头,琳娜的身体一下软下来,倒在我怀里瑟瑟发抖。43虽然给了琳娜喘息,却还控制着她的大脑,入侵的副作用带来的疼痛让琳娜难受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上下牙齿摩擦打颤的声音。我能感觉到她奋力对抗着43的意识。
“你也是‘被神选中的人’….你是我除了自己之外,见到的第一个人…..你从西藏来?”
43每说一个字,琳娜的嘴巴也会无法控制的做出相同的口型。她头上的青筋凸起,大汗淋漓,我唯一能做的是强行按着她的手不让她去抓自己的头发,她的指甲里全是从头上抠出来的血。
“我的祖先从西藏来….他们曾经说过,他们是神的直系子孙,流着神的血液….”我把琳娜死死搂在怀里,虽然明知道这样也是没用的,但出了这个我什么都做不了。
“很好,很好。我能从你的表情里判断出你说了实话——”43非常满意:“那么你的祖先应该也用了某种方法,在几百年的繁衍中保持了基因相对纯净的品质。”
“我们家族在几百年来都和另一个家族奉行长子女通婚。”
“近亲结婚吗?确实是维持原始血统的好办法。那么你也是长子咯?”
我点了点头。
我突然感觉到缩在我怀里的琳娜,正在用那只没有断的手哆哆嗦嗦地在我胸口上写着什么。
“J…..0….”琳娜似乎每写一个字,都用了身体全部的力气。
我和琳娜在费城谈恋爱的时候常常写情书,但那时琳娜有一个特别爱嚼舌根的室友,每次都会假装不经意偷看我们之间的秘密,再当成谈资四下传播。
我有几次都想跟她发火,但琳娜是个好脾气的人,她眨了眨眼睛跟我说:“既然她想看我们就让她看,可如果她看不懂,就不怪我们了!”
琳娜从我的《中国古代史》里面翻出一片王羲之的千字文,编了一套简易的替换式密码,只要掌握了千字文前40个字的密码编写规律,就能破解出来。
很快我们就把情书用这个方式加密,那位室友看着一堆没有意义的乱码,既没办法也不好当面发作,憋得脸都红了。
琳娜是想跟我说什么!
她也一定听到了刚才我对43读心术的分析,她怕43能看到她的思想,所以她想用加密过的中文文字告诉我!
“4…….”琳娜艰难地写着。
J04,我努力回忆这个号码指代的字,结婚后我们再也没有用过,连千字文我都快忘光了......
好像是“工颦妍粉”的“粉”字?
粉?粉什么?
43似乎并没有主意到琳娜在我怀里搞小动作,接着问我:
“你在你的家族中有没有见过我弟弟….有没有见过我生命之泉农场里注射后变异的怪物?”
我摇了摇头:“没有。”
“我窥探过你的恐惧,你为什么很怕自己会生下一个怪物?”43问。
“我家族的历史里面记载每当长子女和外族通婚,大多不育或生下怪胎,其中就有双头四手的怪婴纪录。我很怕我和琳娜以后剩下的孩子也会这样…”
我故意说得很详细,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我要给琳娜留出时间让她写完!
“看来,当纯度高的基因和普通人类基因结合,就容易产生这种怪胎,无论是你的祖先还是我的弟弟,他们都是因为接受了神的原始基因才产生了变异….”43皱着眉头:“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也许是——”我刚想继续顺坡推驴,把他的话头接下去好争取更多时间的时候,就被43打断了:
“——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反正除了我之外,其他人也都化成灰了。”
“你看到了那扇门吗?”43淡淡问。
那只蓝色液体扎进我的身体时,我的确去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扇门后面似乎有什么在召唤着我,我仿佛在那呆了很久,但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只是过了几秒钟。
“P…2…7…”琳娜又写完一组。翻过来是“恬笔伦纸”的“笔”字。
粉笔?我绞尽脑汁迅速的回想一遍,好像我从搬进来到现在从来没看到过粉笔啊?
会不会是我记错了破译的顺序?但是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要马上回答43,否则他就会产生怀疑。
“门?哦!看到了….”我赶紧镇定下来。
“那它拿走了什么作为’祭献’?”43歪着头从上到下打量我。
“什么意思?”我不解。
“你不知道吗?它没告诉你吗?难道你没有得到关于神的记忆?”阿尔法露出疑惑的表情:“你必须要献出什么,才能到达’门’。你看看我——”
43缓缓张开了手臂,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悦还是悲哀:“他拿走了我的’时间’呀。”
时间?
43撩开袖子,上面有密密麻麻的伤口,有的已经只剩下很淡的印子,有的却像刚缝合一样触目惊心,还再往外渗着血。
“到达门之前,它让我看完了我一生所有的时间轨迹——从长大到老去到死亡。从’门’回来之后,我身体里的时间就停止了——我再也不会老,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我的身体永远定格在了过去的某一刻——从生命之泉农场毁灭的那一秒钟起,我的身体永远不会长大,身上的伤口永远不会结痂。你在到达‘门’之前,看到了什么?”
我仔细回想那几秒钟的经历——我看到了一滴血,一滴被无限放大、最终成为一个宇宙的血。
“我应该是看到了一滴血。但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没有遇到任何人——你在注射的时候,得到了关于神的一部分记忆?”
“是呀,它告诉了我它的名字。”43笑着说。
“那它的名字是...”
“好啦,最后一个问题,”43并不想回答我,而是熟练的把枪栓打开:“你打开门了吗?”
寂静中,只有枪上膛的声音。
我现在回答完,下一秒,就是爆头。
“我....”
“算了,门后有什么我其实根本不在乎——”阿尔法笑着举起了枪:“其实我啊哪里都不想去。我是被这个世界创造出来的怪物呀。”
几乎是同一刻,我翻译出琳娜写的最后两组密码:“罔谈彼短”的“彼”字和“得能莫忘”的“得”字。
彼得,这个名字好熟,是不是那只最后活下来的瞎眼小猫?
琳娜费尽力气告诉我两个词,粉笔,彼得。
我在哪里看到过粉笔?
大脑飞快运作,我把所有我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全都想了一遍——
我的家——琳娜——阿尔法——玛丽亚——约翰森——真实——梦境——608——610——走廊——
粉笔为什么是关键——粉笔——上课——小时候拿来画画——画画!
“你,打,开,门,了,吗?”43把枪顶在我头上。
画画!
最后一个梦,我找到的那个出口是粉笔画的!那面墙上本来应该是608的公寓门,却变成了一幅儿童画。——一个房子和几朵花,房子上有一个白色粉笔画的小门,大概有巴掌大小。门上写着一个43的数字。
谁会画画?
43不会画画,我在梦境里看到他负责的是收发和采集脑波。
画画的是他的弟弟,那个瘦弱的拿着蜡笔的阿尔法。
“唤....醒他….”琳娜揪住我的衣服,拼命抵抗着入侵的脑波,结结巴巴的咬着舌头说出来!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我能看到43的记忆了,
以43的性格,他根本不会让我看到关于他的任何过去。那扇能通往43回忆的门,是他的弟弟阿尔法给我画的。
从出生,到被作为试验品带到生命之泉,到接受训练和淘汰....
他的唯一目的是让我明白,43并不是天生的怪物。他曾经是人,却被人类的欲望、战争的残酷变成了一只怪物。在那个伸出无数双手的地狱之门上方,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他也曾经渴望被爱。
在弟弟被门格勒的药物灼瞎双眼的夜晚,弟弟和哥哥的对话:
“我听到外面的军官说,他们的孩子都有名字。他们的孩子都会由爸爸妈妈起名字。”
“门格勒医生说我们不需要有名字,我们也不需要有妈妈。”
“哥哥,我很想有个名字。我能给你取名字吗?”
“我不需要名字。”
可当43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充满渴望。
渴望在美好的祝愿中成长,渴望被温柔相待,渴望被父母拥入怀中。
他杀人,完成一个一个命令,成为生命之泉计划中最让人自豪的战争机器。因为他渴望那个被唤作门格勒医生的父亲,笑着称赞他。
弟弟看出了哥哥的渴望,于是弟弟给他起了一个名字,这是他们俩的秘密,只有在最深的夜里才会被轻轻唤起。
可是自从弟弟死后,再也没有人提起这个名字了。
过了很久很久,他离开了生命之泉农场,走了很多很多的路,杀了很多人多的人。
又过了很久很久,他也渐渐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彼得!!不要!”我大喊着。
来不及了,枪响了。
血顺着额头流下来,蔓延到地上,开出一朵红色的花。
我的耳朵嗡嗡作响,恍惚中听到了琳娜的哭声。
彼得...吗?真是一个好名字。
我早该想到了。
那只猫是所有奶猫里最瘦小的。当时它眼睛上糊着眼屎,我们都以为它活不了多久。
没有得到猫妈妈的一丝照顾,就像一个不存在的孩子一样被其他的奶猫隔离在纸箱的一角。母猫的本能让它先照顾最健壮的孩子,而这只最虚弱的,一出生就被遗弃了。
但阿尔法偏偏赋予了它名字,彼得。
与琳娜准备的食物和牛奶不同,阿尔法让彼得变强壮的方法是关起储物间的门,让它跟其他小猫在饥饿中厮杀。
只有成为最强的人,才能得到爱吧?
“我知道彼得一定能做到的。”
“如果不杀死别人,别人就会杀死你。为了活下去可以不计一切,要有这种觉悟才能面对这个残酷世界。”
“怪物就没有生存的权利吗?”
那时候我就应该想到了。
阿尔法在那只小猫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哥哥呀。
“为什么不去怪只有一个奶头还把它生下来的妈妈呢?为什么不去怪切掉猫妈妈其他奶头的人类呢?彼得只是想活下去,他已经死过一次,变成了怪物,如果现在抛弃他,对他公平吗?”
阿尔法爱着他的哥哥,他的人格并不是没有43的人格强大,而是他比谁都了解43的痛苦。
他能看见无坚不摧的的身体下面,和瞎了眼睛的小猫一样,支离破碎的心。
“阿尔法….是你吗?”琳娜爬到阿尔法的身边,他的太阳穴上有一个弹孔,把精致的脸蛋毁了一半。
在我叫出“彼得”的那个瞬间,43停滞了一秒。
那一秒,阿尔法抢回了身体的主动权,反手朝自己的头上开了一枪。
“....咳….”他的嘴里呛出了血,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他的哥哥说:“…够了….都结束吧…我会…陪着你…咳咳…”
琳娜托着阿尔法的头,眼泪滴在了他的脸上。
“下雨了....好黑.....”阿尔法的瞳孔开始慢慢放大:“琳…能在叫我的名字吗?”
琳娜抱着阿尔法的头泣不成声:“对不起,你在梦里给我看过那张粉笔画…你告诉了我他的名字,你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对不起….阿尔法…”
阿尔法艰难的露出一个笑容:“说了…会保护你的…..”
“咳咳...我很喜欢这个名字...阿尔法...喜欢听...你唤我....我...可以拥有...这个名字吗?”
“我…能叫你妈妈…吗?”
“嗯..”琳娜捋了捋阿尔法的头发,他金色的头发被鲜血染红了。
“阿尔法….没有妈妈…”阿尔法似乎已经听不到琳娜的声音,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想从口袋里翻出哪怕一块手绢,给他擦一擦脸上的血迹,却摸到了一块折起来的纸片。
那是瓦多玛的相片,她坐在双胞胎的旁边,即使多么恐惧后面的门格勒,仍然死死的抓着婴儿床。
瓦多玛,所以你才把照片交给我吗?
“阿尔法!你看,这是你们妈妈的照片!她从来没想过抛弃你们!她是吉普赛人,她一直….她一直都在找你们,她从来没离开过你们,她在集中营的时候也许精神就开始有点问题,但她从来没离开过这附近!她从来没有抛弃过你们!”
吉普赛领头说,发现瓦多玛的时候她就已经疯了。
保安说,瓦多玛三天两头来说要找孩子,一直到她完全失明之前,她都没有放弃过。
瓦多玛即使疯了,也没有一刻忘记自己的两个孩子啊。
“她叫,叫莉莉安....多巴!”
我把照片凑到阿尔法的脸前,他空洞洞的眼睛似乎闪了一下:“她….在哪….”
我一时语塞,过了几秒:“….她死了,两天前。我很抱歉。”
“没…关系,马上…能见到….妈….”
他的眼神渐渐涣散开来。
“…把…我和哥哥留在这….”
他的手,从琳娜手里滑了下来。
外面的雨停了,漆黑的夜空中似乎有一群飞鸟掠过。
1988年2月23日 阴
我和琳娜收拾行李,在清晨离开了约书亚大厦。
四小时后,新闻里播报了一条消息:下城区约书亚大厦顶楼因管道老化引起了煤气爆炸,消防车在4小时后将大火扑灭,截至目前发现两具遗体,初步怀疑为六楼一名87岁徳裔老妇以及一名墨西哥裔安保人员......
明天马上要讲到旺旺是怎么回事啦!还有到底他们为啥要回国和改名换姓哟! 终于可以去拉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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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弃楼啊 我还没写到第一卷的结局呀不要弃楼呜呜呜呜
发布了图片
————————————————解释楼层————————————————
早上没人,露珠稍微解释一下阿尔法/43的特异功能之一——读心术。
其实说是读心术,更准确来说就是通过截取脑波,讲对方脑子里闪现的想法和画面重现出来。那到底存不存在这种异能呢?
其实从13世纪开始,就已经有关于“读心术”的记载。但真正把它当成一种严肃的科学研究是起于二战德国,然后到美苏冷战的时候达到鼎盛。最有名的包括来自苏联的一切传奇特异功能者——沃尔夫.梅辛(有兴趣又可以去百度啦~)。他比43的脑波更强——在不需要任何语言引导下,都可以读取一个人的思想。最著名的记载是他在拜访爱因斯坦的时候,读取了心理学家佛洛依德的思想,拔掉了爱因斯坦的两根胡子(汗)。
到近代,人们在“读心术”的研究还在继续,正如我在小说中提及的意义,读心截至目前,已经可以在实验室通过仪器完成。美国最有名研究脑波的实验室在伯克利大学,以下新闻就来自于他们早年的研究——通过提示还原人脑中的图像。下面两张对比图左边则是实验者正在看的图像,右边是则是核磁共振扫描大脑后后通过电脑重组的画面(能有60%-70%的相似度)。这个研究成果日后发展成熟,可能会投入市场。那么以后咱们每天上班都不能开小差了,因为老板就坐在办公室里盯着我们的脑波啊....(好像还是不要发明出来比较好)
更大胆的猜测是,以后我们要骗别人,首先要连自己的大脑都骗过才行。
接下来的故事,我们会回到旺旺同学,通过她的视角来聊一个有趣的问题——当你知道有人可以读取你的脑波,而且你不知道他是谁,他可以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的时候,如何跟他对抗。
爸爸究竟付出了什么“祭献”以到达“门”?
“门”究竟是什么?它如何到达,又通往哪里?
异族通婚的诅咒为什么没有在旺旺身上重现?
.........
好了我赶紧去憋字了~
———————————————解释楼层——————————————————
2月23日到年底的日记,陆陆续续记载了我爸和我妈离开了加州去了一个南方小镇。
虽然对新闻报道中只发现两具尸体我爸妈一直有点疑惑,但也没有多想,毕竟阿尔法开枪自杀在他们面前是不争的事实,可眼下肚子里的胎儿才是他们最担心的。
即使美国在1973年就通过了全国堕胎法案,但是由于信仰问题,很多州仍然拒绝执行。尤其在保守的南方各州,堕胎几乎跟杀人等同。我爸通过浩民师兄的关系,辗转联系到一间愿意手术的私人诊所。
可是手术前的超声波报告,却显示胎儿一切正常。
我爸和我妈都觉得难以置信,又找了几件医院,但结果却完全一样。
后来我爸妈决定相信检查报告,冒一次险——当我妈怀孕20周时又去做了一个详细检查,看着彩超图上已经长出有小手小脚的我,爸妈喜极而泣。
是个女孩。
可就在我爸妈最高兴的时候,我爸发现他的身体出了状况。
那天是我妈的生日,当时她已经怀孕七个月。我爸在家里准备了一大桌菜等我妈回来,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切菜的时候,一不小心刀切到了我爸的手指。
当时菜刀还是新买的,特别锋利,手指的伤口很深,几乎都能见到骨头了。
没有流血。
我爸非常吃惊,又拿菜刀把自己的手掌划开,同样的,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他想起了43曾告诉过他,必须要付出什么作为“祭献”,才能到达“门”。43献出的是“时间”,所以他后来再也没有老过,他的“时间”停止了。
我爸在被注射的那一瞬间,看到的是一颗被无限放大的血珠。
所以他付出的“祭献”很有可能是“血液”。
所以他身体里面的血不见了。但没有血的人,还能算人吗?
那道门究竟是什么?它通往哪里?为什么只有被注射的一瞬间才能看到?
纵然我爸的心里有一百个问题,可是我妈临盆在即,他还是向她隐瞒了这件事情。
1988年底的某个晚上,我妈在半夜突然羊水破了,比预产期早了一周。
我爸急忙开车把她送到医院,医生说我的胎位不正,我妈在里面生了六个小时还没有出来。
我爸在走廊上,烟一包接一包的吸,从晚上九点折腾到凌晨。
就在我爸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有个小护士拍醒他,说外面有人让她交给他一封信。
我爸在南方没有熟人,搬来的一年中也几乎没交到朋友。
信里面是一张照片——一张站在医院门口的大合照。
上面有不同年龄的孩子,两两一堆,穿着同样的衣服和鞋,在阳光下大家都笑的很开心。
在这群孩子中间,站着一个年迈的医生,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笑起来露出一排白牙。
他牵着一个孩子,但那个孩子的脸却被前面的人群挡住了。
照片的后面,有一行稚气的字:
亲爱的Shin:
或许你已经忘了我跟你说过,我的时间停止了。
枪无法杀死我,但我还是谢谢你。
谢谢你杀死了我仅存的良知。
我找到我的爸爸了。
ps:
珍惜和你孩子在一起的时光,因为你们总有一天都是我的。我会来找你,还有你拿走的东西。
没有署名。
我爸倒抽一口冷气,把照片翻过来仔细看了一遍,门格勒背后用葡萄牙语和英语写着一行字——巴西圣荷西天使诊所,双胞胎之家。
门格勒没死。
他战后改名换姓逃到了巴西,换了个地方仍在继续他的研究!
紧接着传来的,是我在产房里的哭声。
我合上日记,舒月已经抽完了半包烟。
“为什么我没事?”读到这里,我最大的疑惑就是,为什么我并没有成为怪胎。
“1988年的时候,我作为生物硕士在纽约一间研究所实习,你爸爸在结婚之前曾经来找过我”
舒月陷入了回忆:“他坚持要做精子化验——虽然当时我并没有找出他的遗传基因和普通人有什么差别,但后来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什么现象?”
“你也上过初中生物了,你说生男生女是谁决定的?”她反问我。
“当然是男的了!”我回答道。决定哺乳动物下一代性别的,就是染色体嘛。所有女生卵子的染色体都是X,但男生精子里的染色体有的是X,有的则是Y。
如果携带X染色体的精子和同为X的卵子结合,那小孩就是XX——女生。
反之,如果携带Y染色体的精子和X的卵子结合,小孩就是XY——男士。
这种几率就是五五开,因为携带X和Y染色体的精子刚好是一半一半,跟扔硬币一样。
“但你爸爸的精子有99%携带的都是Y染色体,只有不到1%携带了X染色体——换句话说,你爸爸家族生男孩的概率是99%以上,而女孩——你就刚好是那1%的机率。”
我目瞪口呆。
“你爸爸家族的历史里,凡是长男女结婚,生下的都是男孩——这不是两个家族之间有怪力乱神的神通,甚至和我们家族的女性都没有关系——那是因为你爸爸家族携带的染色体比例很特别。”
“那为什么和异族通婚就会生下怪胎?”
“从遗传学来说,非常多的遗传病都有一个特点——穿男不传女”舒月看了看我:
“比如说色盲,色盲的大多数患者就是男性——无论是父母谁有色盲,下一代如果为男性则得到遗传的机率是50%以上,而生姑娘的话,姑娘虽然会携带遗传基因,但患病率是20%以下。又比如秃头,父亲秃头的话儿子秃头的机率是50%以上,而女儿秃头的机率则是20%以下。”
我赶紧摸了摸我的头发:“所以你的意思就是,那些异族通婚的怪胎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们在的性别都是男生,所以获得了遗传病?我爸家有遗传病??”
“怪胎就是遗传病吗?不见得。也可能是——返祖现象。”舒月突然变得很严肃:“你爸爸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里,就提到我们完颜家族和他的祖先相遇也许并非偶然,而是刻意为之——我的假设是,我们家族的基因可以跟这种遗传病、又或者是返祖现象抗衡。”
“等等,所以你是说,我爷爷的爷爷的祖先几百年前就长成这样??”我脑袋里顿时蹦出了一堆蜈蚣一样的人在地上爬来爬去,顿时汗毛直竖。
“你爸爸说,要想解开这个谜,唯一的办法就是知道当时纳粹德国的考察团,希姆莱一行人在西藏到底找到了什么.......”
“但这些都跟我没关系啊,为啥要全家改名换姓,还要把我送走?”我脑袋乱成一团浆糊:“我刚才回家遇到的王叔叔和大宝,还有那个polo衫,他们都想从我这拿走的东西就是这本日记吗?”
“不是,很多年前你把决定要把你教给我的时候,曾经带我去过一个地方,他告诉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藏在那里,那是他的唯一筹码,在未来发生变故的时候能够护你周全。”舒月说:“但我不知道是什么,现在唯一知道这个答案的人是你。你爸说你看了日记就会明白的。”
啊?日记里写了吗?没写啊。我翻了个白眼。
值钱的东西吗?难道是名贵家具?波斯米亚地毯?无价照片收藏?43的玩具?
到底是什么鬼??
啊!
难道是!
玛利亚还没兑现的五万块美金支票??
我的头好大。
墙上的时钟已经走到了午夜2点,我坐在地上看着日记本发呆,舒月和我都在想事,客厅里一片寂静。
“你爸爸…他有在日记里提过我吗?”舒月轻轻的问。
“他有提到过,小时侯跟你做过一只风筝。”我说着,把翻开的日记递给她。但她并没有接。
“这本日记的内容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是最安全的。如果对方真的能够读脑,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舒月对我说。
“那…..我现在岂不是很危险?”要是他们发现我已经读了这本日记,那还不把我大卸八块先生吞活剥了。
“我让你别看,你偏要看,现在怕了?”舒月哼了一声,又开始跟我抬杠。
“我….我不是怕了!但我现在还没有跟他们正面交锋过,我在明敌在暗耶!孙子兵法都有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担心的是还没搞清楚敌人是谁之前,他们就把我弄死了。”我争辩道。
说是这么说,其实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这….对方不是人呀!要不是当时阿尔法给自己脑袋上来了一枪,我爸妈早挂了,那还会有我啊!
“你放心,你暂时不会有事。”舒月叹了口气:“它还需要你。”
需要我?我能做什么?不会又要靠我解迷宫吧。
“你先跟我说说,你回家的路上都发生了什么?”舒月话锋一转:“正如你说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虽然你不知道它是谁,但他一定是见过你了。也许我们能从这中间分析出他们的能力和局限性。”
“我.....”我陆陆续续把中午遇到的王叔叔和大宝、看不见我的保安CP、撞车的polo衫叔叔都告诉了舒月。
“你看清大宝的样子没?”舒月问我。
啊?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在楼下看到大宝的时候,他吃了一脸雪糕,王叔叔在给他擦,雪糕糊了他半张脸我也没细看。进了电梯,我只听到他问我去几楼。
“难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小孩不是大宝?但43不是金头发蓝眼睛的吗?我记得大宝….”我转念一想,这好像也不能说明什么,头发可以染,眼睛也可以戴美瞳。我看到王叔叔牵着一个小孩迎面走来,下意识就判断他是王叔叔的儿子,我当时满脑子都是我爸的事,也没仔细看大宝。
“它不可能不知道你住几楼,它来之前肯定该调查的都调查了。我记得你爸爸曾经跟我说,它在探知一个人的脑波前会用问题引导他。我想它之所以问你去几楼,是看你会不会对他撒谎。”舒月说:“如果你没撒谎,那就证明你并不知道它是谁,也并没有对它有防备。幸好你什么都不知道,否则它很有可能在电梯里就解决掉你了。”
我咽了一口口水,仍然心有余悸:“所以他控制了王叔叔?”
舒月点点头。
“那为什么保安也看不见我呢?”
“我的推测是,它可以通过某种途径,骗过一个人的大脑——”舒月点了一根烟:“在脑神经领域有一个问题被争议了很多年——当我们在看世界时,我们是真的’直接’看到了这个世界,还是’间接’看到了这个世界?我倾向于后者,我们看待这个世界的方法是首先通过眼睛接受光线,耳朵接收声音,鼻子可以味道等资讯,再把这些资讯传到大脑,经过大脑处理后才被我们所用。可是大脑其实是一个漏洞百出的机器,它在每天接受大量讯息的时候会选择牺牲“正确性”来换取“速度”。所以如果它能对大脑做出暗示,告诉大脑’你前面没有人’,那么大脑就会把这个结论传回眼睛,那眼睛就会立刻屏蔽掉站在阳台的你,保安也就自然看不见你了。”
“你敢不敢说人话。”
“你照过相没有?你有没有发现当你看到相片时,觉得照片里那个人跟你长得一点都不像?”
有啊!我每次在镜子里看自己都觉得自己跟紫薇格格也不是差很多,不知道为啥每次一照相就变成了容嬷嬷。
“那是你的大脑对你的欺骗——你在照镜子的时候,大脑先有了’我很美’的结论,然后再把这个结论传递到你的视网膜,所以你看到的自己,就比真实世界的你好看了起码50%。——但照相机不会撒谎。”
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个理论,这等于间接让我承认我长得像容嬷嬷。
但我突然想起来,我爸的日记里提到他去精神病院看约翰森,约翰森一直都觉得他身边的玛丽亚是真实存在的。
也许他也是被人在大脑里下了暗示?所以他的眼睛才能根据大脑指令看到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人。
“那它们为啥不直接给我的大脑下暗示,让我干嘛我就去干嘛好了。”我撇撇嘴。
“你以为它们没有接触过你吗?它们这么多年里肯定有或多或少的来试过你,但得到的结论是,你确实对真相一无所知。”舒月翻了翻白眼。
不知道为啥,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多年来频繁出现在我身边的、各种追求舒月的怪蜀黍们。
虽然他们也请了我吃不少好吃的,但是有的时候我感觉,他们对我的兴趣甚至大于舒月。
“Polo衫叔叔是不是也被它控制了?”
舒月点点头:“而且应该是用侵略性的脑波抢行入侵了大脑….即使王叔叔和Polo衫脱离控制,也会出现大面积的脑损伤…..可能会疯掉。”
“我爸….是不是被它们害死的?”
出乎意料的,舒月并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而是别过了脸:
“这么多年,我们都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前我见到你爸,他说他要去西藏….他说这次去完之后,一切都结束了…..为什么….”舒月的声音哽咽起来。
“我们都以为,我们赢了…..”
我看着手上的笔记本。
“它们要的就是这本笔记本吗?”
“不是,它们要的是你。所以它们这么多年都不敢动你。”舒月摇摇头。
“我?我知道什么?”
“你爸爸他收到了那张照片之后,就带着你妈匆忙回了国,他们改名换姓,跟家族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一直到你上小学的时候,才找到了我。’我需要一个周全的办法,既能保住这个东西,也能保我女儿平安长大。’这是你爸爸当时跟我说的原话。”
“那这个东西….现在在哪里呢?”
“在新城区一间美国银行的地下保险库里。”
“保险库?”
“对,只有你和你妈才能打开。我们天一亮就出去找她。”舒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我的眼睛。
“早点睡吧。”
“…..我还有一个问题。”我沉思了片刻,犹豫了一下开口问到:“我房间里的照片上那个小女孩是谁?”
舒月的眼神突然有一丝闪烁。
“她....”
就在这时,屋里的灯突然黑了!
“怎么回事!”
我的身边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屋子里的窗帘没有拉开,连一丝月光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我听到家具的撞击声。
“别说话,跟我上楼!”黑暗中舒月拉着我的手,我撞撞跌跌的跟着她抹黑从客厅往里面走,客厅有一侧通向饭厅,旁边有一个楼梯。
我刚想上楼,拉着我的手却把我往厨房后面的一个小门拽去。楼梯上方似乎有微弱的月光,我看到舒月的身影正撞撞跌跌的往楼上走。
那拽住我的这只手是谁的?
我没来得及想,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旺旺,是妈妈,不要发出声音,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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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忘记密码2015 2017-03-19 15:47:00
神,外星人,我看的好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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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看....不要急.....我慢慢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