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呼吸》~灵异、怪谈、悬疑、惊悚(故事集)

  “那不对啊!从你发现那男人有问题到你老公失踪那段时间内,你说你天天晚上去健身房?”王自力继续咄咄逼人地问。
  “嗯……怎么了?”柴虹的脸色开始泛红。
  “我们对你老公有一定了解,以他那样一个歇斯底里的人来说,他怎么会同意并相信你每天晚上去健身房呢?”
  “他……还好吧,可能他看我每天回家都很累,就没怀疑。”
  坐在一旁的张南心想:这叫什么解释,看来这女人已经乱了。
  “累?”王自力笑出了声,“做很多事都会让你看上去很累,比如……算了不说这个了。按你的说法,你老公倒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没察觉到你出轨不说,还放你每个晚上往外面跑,这跟你以前的描述可不一样。”
  “是么……大概……你们跟我了解的有点不一样吧。”柴虹敷衍似地回了句。
  “行,这一页翻过去,我们聊别的。”王自力笑了笑,像是胜券在握一样。
  “好,聊别的。”柴虹拿杯子喝了口水,张南和王自力同时注意到,柴虹的手在发抖。
  “你手上的戒指呢?”王自力指了指问。
  “嗯?戒指?”柴虹一下没反应过来。此刻她手指空空,没戴任何饰物。
  “我提醒你一下吧,昨天你来找我们的时候,手上戴着结婚戒指。”
  “哦……哦……那个,我在家里一般不戴戒指。”
  “平时出门都戴吧?”
  “是啊。”
  “老是戴上去拿下来不麻烦吗?”
  “还行。”
  回答王自力这几句话时,柴虹一直低着头,嗓音很轻。
  “你把你左手伸过来,放到茶几上就行。”王自力说。
  柴虹先迟疑一下,最后只能照做。
  王自力凑近柴虹平放在茶几上的左手,看一眼便说:“你手指上很干净嘛,不像是长期戴戒指的,连戒指的勒痕都没有。”
  柴虹快速将手抽回,慌慌张张地说:“我戒指挺松的,所以……没留什么痕迹。”
  “不对。”张南终于插话了,“柴女士,我记得很清楚,你那戒指很紧,紧到你甚至感觉不舒服,经常要用手去拨。”
  “啊?你没记错吗?”
  “别的不谈,我对我记忆力还挺自信的,况且才昨天的事。”张南稳稳地坐着说。
  柴虹一时语塞,望望王自力,又望望张南,半晌不敢说话。
  王自力哼了一声,发出重重的鼻音,随即站起身,慢慢挪步到窗边。
  他拉开窗帘,朝下俯视,并问柴虹:“我记得你跟我说,你在楼上经常见那男人在下面等你,有时躲在电线杆子后头,有时躲在小树林里,可你家住这么高的楼,又是晚上,你视力该有多好,才能瞧见那男人呢?”
  王自力边说边回头,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向柴虹,柴虹眼睛瞪得极大,脸涨得通红,气喘连连。
  她不敢再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说吧,你老公尸体在哪。”王自力终于摊牌。
  “什么?我老公是失踪了,我又没杀我老公!”柴虹手捂肚子,看着相当难受。
  “我没耐心听你废话,不说就跟我回警局慢慢说!”
  “真没有,王警官,你信我。”柴虹表情极为痛苦。
  “你这女人,满嘴的谎话,还恶人先告状,报案说你老公失踪。你就想撇清嫌疑,怕你老公很久不出现,别人怀疑到你头上是吧?”王自力指着柴虹质问。
  见柴虹即将崩溃,张南却在想:这女人无疑是凶手,不过她来找我,肯定也真的是有求于我,否则她根本不用冒这个险。她精神虽然有点错乱,把她老公想象成恶魔,但怀孕和打胎的事已被证实是真的,她怀的究竟是什么?
  满腹疑虑间,张南望向那阁楼,突然想到个问题:她为什么喜欢呆在阁楼上呢?
  “我想再上去看看。”张南忽对王自力说。
  “行,我们一起去。”王自力示意柴虹也要一起。
  于是,三人重新走上阁楼,然而此刻柴虹一脸痛苦的表情,精神恍惚,不停干呕。
  张南集中注意力,尽量不被柴虹干扰,仔细检查这间不足五平米的阁楼。
  阁楼的臭味比客厅更重,这是最明显的区别。
  说明散播臭味的源头,极有可能在阁楼。
  张南终于留意到了阁楼顶部,正中的一块木板可以打开。
  他和王自力都有一米八以上身高,所以一伸手便能摸到阁楼的小天花板。
  张南很顺利地找着了木板把手,一下拉开,里面一股更为难闻和浓重的腥臭味扑鼻而来。
  王自力嗅觉十分灵敏,忙凑近那小窗闻了闻,斩钉截铁地说:“尸臭味!”
  他转身想问柴虹,但发现柴虹已经双手撑地,不停地吐白沫和口水,眼睛血红血红,脸部表情可用狰狞来形容。
  王自力见状索性也不再问,直接从旁边搬来张凳子,将头伸入到这阁楼上的阁楼中去,忍着恶臭,检视那狭小空间,果然,他一下找到了所谓的恶臭来源,便是一堆血淋淋的人骨!
  凭着丰富的办案经验和强硬的心理素质,王自力没有感到惊慌,反而是更凑近那堆人骨,仔细查看,他发现人骨并非是采取某些专业手法剔除下来的,因为骨头上的肉剔得并不干净,还粘着许许多多碎肉。
  “什么情况?”张南问。
  “你自己上去看看。”王自力指了指。
  当见那堆人骨,张南并未感到有多意外,只看一眼,他就下来了。
  “那些骨头,是你老公的吧?”王自力问柴虹。
  柴虹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精神崩溃到极点,所以没把王自力的问话听进去。
  “毫无疑问。”张南回了句。
  “尸体的其他部分哪去了,怎么剩一堆骨头,她怎么弄的?”王自力转头问张南。
  张南沉默了几个呼吸时间,好像在思考什么,然后回道:“她把她老公吃了。”
  “哦?”王自力一愣,“吃了?哪看出来?”
  “凭人骨上的碎肉。你忘了我在黑暗中视力比你好得多么?我看的清清楚楚,那些碎肉上都是齿印,被人咬过的。她肯定已经吃了好久,所以她老公只剩下这一点点尸骸。”
  “嗯,一会我让人把这点尸骸带回去,让法医鉴定下。”王自力说。
  “你觉得她为什么要吃了她老公?”张南问。
  “可能她找不到太好的办法来处理尸体吧,所以采用这种极端血腥和变态的方式?”
  “不止这么简单,我前面跟你说过,基本上所有问题,都出在你给这女人总结的四个字:恨之入骨。”
  “我懂了,一方面,她想通过这种方法消灭尸体,另一方面,她在泄恨,恨到一口口将她老公身上的肉给撕咬下来?”
  “差不多吧。所以我刚奇怪,她为什么喜欢呆在阁楼,现在我懂了,她在回味那股尸臭味,继续发泄她对她老公长年积累的怨恨。”
  “这样说来……她两次怀孕,特别第二次莫名其妙就怀上了,难不成是……”王自力心中涌起一个可怕猜想。
  “是啊。”张南望向王自力,面色沉重,“不就因为她老公……被她给吃了,在她身体里么?”
  当张南说到这句话时,柴虹再也无法克制,猛然大吼一声,一张脸竟慢慢开始膨胀,脖子上青筋暴起,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剧烈抖动起来。
  下一刻,柴虹的眼耳口鼻中,竟钻出一些头发,还伴有黑里透红的血水。紧接着,她不断呕吐带血的碎肉,她的身体也渐渐膨胀并撕裂,甚至有碎肉从她身体缝隙中拼命挤出来。
  张南和王自力只静静注视,随后王自力大声说了句:“变!你给老子变,我看你能变成什么!”
  “我看她快完了。”张南说。
  确实,一团团碎肉正从柴虹体内掉出来,满地的血水。
  片刻后,张南问王自力:“你不救她吗?”
  王自力用下巴戳了戳,说:“你看她这样子,还怎么救?”
  两人正前方,柴虹已然化作一滩模糊状的血肉,包括五脏六腑和骨头,混乱不堪地堆成一团,仿佛刚被绞肉机绞过。仅剩一颗人头,安稳地摆在地板上。
  这时候,从柴虹体内挤出来的,并把柴虹撑破的一部分碎肉慢慢蠕动起来,拼凑成了某样东西。
  “你现在知道,她肚子里怀的是什么了吧?”王自力指了指,对张南说。
  “嗯,她的恶魔男人。”
  只见在柴虹的头颅对面,同样出现了另一颗血肉模糊的男性头颅,与她近距离,面对面相望。那是柴虹生前最厌恶,最痛恨的一张脸。
  倏地,地板发出一丝轻响,原来是柴虹那件染血睡衣的口袋内,掉出了一枚戒指,正是柴虹的结婚戒指。
  戒指刚好落在柴虹和她老公两颗头颅中间,在一片血水里,闪烁着光亮。

  ——完——
  编故事不容易,大家看完后如果喜欢就帮忙多顶顶,之后的故事保证精彩。

  接下来上传第十九篇。
  【十九】岩隙

  郭逸一脚踩在松软的土地上,只见面前一片片绿油油的山林,正中间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艳阳照耀下,风光无限美好。
  “爸,往哪边走啊?”郭逸回头,问他身后的父亲郭勇。
  郭勇伸长脖子瞧了瞧,说:“左边吧,感觉那地方树不多,应该好走。”
  郭逸应了声,准备上山。
  郭勇和郭逸父子同属一个名为“秦木”的荒野探险俱乐部成员,郭勇更是该俱乐部的核心元老,向来对荒野探险有着浓厚的兴趣,而在他培养下,现年十七岁的儿子郭逸同样迷恋上了荒野探险,并追随父亲脚步,也加入了秦木俱乐部。
  今天他们到来的,是一个叫作长恨岛的地方。由于地理位置偏僻,交通不便,该岛长年处于荒废状态,无人居住,不过两年多以前,当地政府预备将来在岛上开发建设,修筑了一座大桥,从陆地直通长恨岛,这才使得交通便利不少,也吸引了一批观光客。但好景不长,很快,岛上传闻闹鬼,甚至还跟出来段故事,说是古代有个妇人,被丈夫残忍地杀害,抛尸在这一带,怨气极重,所以半夜经常能听到山间有女鬼叫唤。
  虽说如此,郭勇却没把这些传闻放在心上,自打他探险以来,去过不少危险古怪的地方,从来没翻过车。丰富的经验,过人的胆识,都令他信心十足。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他只和儿子郭逸两人来探险,并无其他俱乐部成员参与。郭逸刚涉足这一领域,经验尚浅,说起来两个人到这种地方,有一定危险性,好在今天只打算踩踩点,不准备深入探索,郭勇想着等采集些信息,做足功课,日后再像模像样地来岛上探一次。
  因此当他们踏入这片山林时,郭勇便叮嘱郭逸,今天只是初探,天黑前必须回家。
  他们也没带干粮和急救包等探险必备工具,父子俩只各带一瓶水,一把求生刀,郭勇还带了块打火石。
  山林间很潮湿,像昨晚刚下过场雨,偶尔有些嗡嗡的虫鸣声从不知何处传来,令郭逸总不自觉地拍打胳膊。
  郭逸只穿了件短袖,而且走得很急,好几次差些滑倒。
  “小逸,别太急,我说过好多次了,探险跟爬山不一样,得稳着点。”郭勇对郭逸大声说。
  “怕什么啊,这边都是树,我又掉不下去。”郭逸回头笑着说。
  郭勇摇了摇头,叹口气,他发现郭逸性格真和他完全不同,也可能是还太年轻,没吃过多少苦,做事情总不够稳重,毛毛躁躁的,容易兴奋。
  对于荒野探险,毛躁和过度兴奋都是大忌讳,通常会影响客观冷静的判断。
  “你真该穿件外套来,这点是常识,以后给我记着。”郭勇又说了郭逸一句。
  “哎哟,知道知道了,爸你怎么跟妈一样啰嗦,你不是说今天来踩点嘛,反正天黑前就回家,怕什么啊?”
  “话是这么说,可万一发生意外,回不去呢?”郭勇反问。
  郭逸听了先一愣,然后笑笑说:“怎么可能!”
  “那说不准,来野外探险,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没法预料的。所以你还是小心点,走路时多看看脚下。”
  “行,听你的。”
  郭勇这么一说,还算起了点效果,郭逸总算放慢步伐,跟郭勇并肩行走。
  也是郭逸年轻,毕竟怕死。
  “爸,你说这岛叫什么来着?”行走间,郭逸问郭勇。
  “长恨岛。”
  “听说有点不吉利是吧?”
  “嗯,传闻说闹鬼,而且来的人有去无回。”
  “那么吓人吗?”
  “估计是以讹传讹吧,以前也有些迷信的地方,传得很邪乎,结果我们跑去一探,啥事没有。不过话说回来,该谨慎还是得谨慎,有些东西虽然传的不一定准,但既然能传出来,总有它的道理。”
  郭逸暗暗记着。
  说话时,两人爬上一处平台,眼见此处地势开阔,脚下全是一块块岩石,大小缝隙无数,结构显得很奇特。
  “风景不错啊这里,可惜没带相机。”郭逸感叹一声。
  “我听人说,这边石洞很多,甚至还有钟乳石洞,都没什么人来探过,等会我们找找看,如果真发现了,回去跟他们一说,他们肯定感兴趣。”
  “既然发现了,我们干嘛不先进去探探啊?”郭逸好奇地问。
  郭勇犹豫一下,然后回道:“那不一样,今天我们没准备好,东西没带全,随便冲到洞里去,有风险的。”
  “没事,爸你经验丰富,难不倒你的。再说了,这种新的洞,如果先被我们探了,肯定特别有成就感。”
  郭逸说的是实话,对于热爱荒野探险的人,如果第一个达成某项成就,会产生强烈的征服感和满足感,这也是探险的源动力之一。
  郭勇刚才之所以犹豫,正是想到了这一点。
  身为一名资深探险迷,郭勇对于探险的渴望是无穷无尽的,他开始怀疑,如果真到了那一刻,自己能不能把持得住。
  沿这山间平台走上好长一段路,父子俩终于爬下平台,回到树木茂盛的山林,此刻他们已绕到山的另一端,高不算太高,但离上山点越来越远,好在郭勇的方向感很强,并且他一直在记路。
  透过树林,郭逸望见山下的湖水,从这角度看,湖水显得绿油油的,好像一大片田野。
  整座长恨岛,就被湖水环抱着。
  “爸,这叫什么湖啊?”郭逸好奇问。
  “不知道,大概是没起名字的野湖吧。”
  “哦,感觉湖水脏兮兮的。”
  缓了缓,父子俩继续前行。
  没走出几步,郭勇忽地一个急停,瞧向左边。他的感觉异常灵敏,当拨开一堆枝叶后,一个不大不小的石洞,展现在他面前。
  犹如他先前所料,这一带的山脉果然有石洞,而且这洞一看就没被人探过。
  一座新的洞穴!
  郭勇心头泛起一阵涟漪,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座洞的洞口有空气流动,可能洞里空间很大,如果真是座大洞,作为第一个征服的人,成就感不言而喻。
  “有座洞啊这里!”郭逸也发现了。
  “嗯,这洞挺深的,感觉有搞头。”郭勇随口说了句。
  “那还等什么,我们进去吧?”郭逸跃跃欲试。
  “不行!”郭勇一口否决。
  “为什么啊?”
  “我们东西没带全,而且今天说了就是来踩踩点,不能太深入。”
  “可这洞的洞口都是树叶,感觉没人进去过,一座新的洞,爸你心不痒啊?”
  郭逸猜准了郭勇心思,郭勇此刻确实心痒,正在努力抵抗这座石洞带给他的诱惑。
  郭勇探险那么久,经历虽然多姿多彩,但都是和其他经验丰富的同伴一起行动,从没有靠自己的力量征服过什么地方。而眼下正出现了这样一个机会,他们父子俩很可能成为第一组征服这座石洞的人。
  探险领域便是如此,第一个完成的人意义是最深远的,后来者即使完成得再出色,不过是在重复他人的步伐。
  可另一方面,郭勇也知道,洞穴探索是荒野探险中的高危项目,各种意外防不胜防,何况这座岛本身过于荒僻,他们又没充分准备。
  犹豫间,郭勇望了眼郭逸,冷静想了想,他觉得还是不行,只好努力克制住欲望,对郭逸说:“下次吧。”
  “下次?下次万一被别人探了怎么办,那多可惜呀,这洞是我们先发现的!”郭逸急不可耐地说。
  郭勇承认儿子说的有道理,这种情况不是没发生过。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有些东西错过了可能会落下一辈子遗憾。
  “走啊,爸,担心什么呢?你不常跟我说,男人如果没胆量,就是个娘炮吗?”郭逸还在煽风点火。
  郭勇渐渐动摇了,也是这座石洞对他的诱惑太大,他感念自己今年五十一岁,往后年纪再大上去,体力慢慢下降,探险可能干不了多久,这次真是证明自己的良好机会。况且作为资深探险迷,他对这石洞本身流露出的渴望也无穷无尽,如果现在回家,他觉得自己肯定几天都睡不着觉。
  他看了眼手表,时间显示下午3点43分。
  他心想:时候不早了,要不进洞随便看看,然后尽快出来。
  “你听着啊,到洞里后,你就跟在我后面,别乱跑,我们呆一会马上出来。”郭勇终于妥协,对郭逸吩咐道。
  “好好好,知道了,走吧。”郭逸不耐烦地敷衍道,他觉得郭勇实在有些小题大作,墨墨迹迹的。
  临进洞前,郭勇见郭逸一副嬉皮笑脸,不当回事的样子,心里总不踏实,他的脑中瞬间传来一个声音:回去吧,还来得及。
  若今天只有他一个人来,那他肯定毫无顾忌,早进洞了,问题是他还带着一个既没多少探险经验,又莽莽撞撞的儿子,万一父子俩真出点什么事,他不敢想往后老婆一个人怎么过下去。
  这时,他想到件事,对郭逸说:
  “小逸,你给妈妈打个电话,让她知道我们在这里,再告诉她我们晚点回家,不用等我们吃饭了。”
  因早上出门匆忙,他没跟老婆陈慧详细说明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他又忘把手机放车上了,好在郭逸带着手机,把相关讯息跟陈慧一说,万一他们出事,起码有人知道他们的方位。
  “哦,好。”郭逸也觉得郭勇说得有道理,立即拿出手机,结果看了眼手机屏幕,眉头一皱,“不行,这边没信号。”
  “没信号?”
  “是啊,可能这边太荒了,或者被干扰了吧。”
  “那怎么办?”郭勇又动摇了。
  “哎哟……没什么好怕的,走吧!”郭逸拼命催促。
  郭勇叹口气,毕竟他已答应郭逸,再反悔也不合适了,于是他点点头,父子俩一起步入了石洞。
  进洞后,郭勇先让郭逸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充当手电筒,再让郭逸紧跟他身后,不能离他太远。
  如郭勇所料,这座石洞特别深,并且足有两米以上高度。两旁和顶部的岩壁非常潮湿,仿佛洞里刚下过场雨,郭勇想不明白水是从哪来的。
  郭勇还渐渐发现洞内呈一定坡度,是个上坡,所以走起来比平地更累一些。
  往前走一段后,他们感觉洞内越来越宽敞,各种奇形怪状岩石的扎堆,郭逸也是抑制不住兴奋劲,居然大叫起来。
  伴随郭逸的一声声叫唤,郭勇慢慢听到一些细微的水滴声,他产生一个想法:洞内应该有水源。
  逐渐深入洞内,气温也是越来越低,郭勇借来郭逸手机向上一照,顿见此处洞顶距离他们足有五米以上高度,另外洞顶岩石的形状和颜色都比较奇特,好像一颗颗倒挂的绿色骷髅,狰狞地望着他们。
  不知是由于紧张还是气温太低,郭勇忽然觉得全身寒意加重,并产生种不详预感。
  他决定再往前走几步,马上回头。
  毕竟特地进来一趟,如果就这么回去,不免有些扫兴。
  他把郭逸手机拿在手中,认真观察四周景象。
  随后,他感觉向上坡度越来越大,越走越吃力,而且两旁岩壁基本都呈绿色,似乎有些绿莹莹的水滴,攀附在岩壁上。
  郭勇忽地想起刚才湖上看到的那一大片绿色,难道不是他们眼花或光线照耀,此处的水源真就这颜色?
  “爸,地上全是绿水。”郭逸提醒道。
  郭勇低头一瞧,确实见有许多绿水,和岩壁上的颜色一致。
  “这洞里,绿油油的,好奇怪呀!”郭逸感叹一声,他比刚进洞时要安静不少。
  “这水有问题,最好别碰。”郭勇提醒。
  “是,我知道。”郭逸回头对郭勇一笑。不知不觉,他又走到郭勇身前。
  正当郭逸转身,准备继续向前时,猛然间,他的脚底一空,接着整个人向前倾斜,失去了重心。他万万想不到,他所站的位置,竟是洞内斜坡的最高点,之后一段,是个往下的坡度,他为跟郭勇说话,没注意地形变化 ,所以一个猝不及防,沿斜坡直摔了下去。
  见郭逸惊叫着突然摔倒,郭勇立马意识到不对,忙伸手去拉,谁知自己一下踩到块滑石,也跟郭逸一块急往下摔。父子俩便一前一后,沿下坡不断滑落。
  混乱中,郭勇一只手抓住郭逸,另一只手拼命搭住旁边岩壁,就在他几乎快稳定重心时,一个大洞赫然显现,原来这是石洞尽头,另一处洞口!
  伴随绝望感,父子俩毫无抵抗地掉出洞穴,又遭遇一阵枝叶和岩壁的碰撞,终于落在某处狭小的角落。
  等缓过了神,郭勇扶住岩壁,慢慢站起来。他见郭逸就在不远处,离他几步远,他担心郭逸受伤,忙问:“小逸,怎么样,没事吧?”
  “擦破了点皮,没多大事,爸,你呢?”郭逸跟郭勇一样,两手扶住岩壁,慢慢起身。
  “我也还好。”
  互相确认情况后,郭勇开始观察地形。他发现他们目前正处于两面巨大光滑的岩壁缝隙中,缝隙内的一条过道满是枯枝碎叶,非常狭窄,想撑开两手都做不到。抬头的话,可以望见天空,但仅仅是类似一线天那样的石景。
  郭勇还看到,那个石洞洞口就在他们正上方,位于左边岩壁的一个凹陷处,距离他们大约五六米,他们就是从那掉落的。如果不是被枝叶遮挡,缝隙内又都是软土的话,这种高度下来,估计受伤不轻。
  郭勇暗暗庆幸他和儿子都没受什么伤,但现在有个重大问题:怎么出去?
  他先尝试能否通过攀登回到上方洞口,结果只随便一试,他就放弃了。原因是两块巨型岩壁实在太光滑,好像被人工磨过一样,没几处着力点,另外虽说缝隙内很窄,可也不至于能用手脚撑住两面岩壁慢慢往上爬,要再窄一点,这办法倒是有用。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处境很尴尬,似乎被困在了这个岩壁缝隙中,身边又没多少工具可利用。
  “爸,怎么出去啊?”郭逸颤巍巍地问。
  “这边是不行了,我们多走走看看。”郭勇不想说丧气话打击儿子,随即决定查探下岩隙过道的前后尽头。但过道内没有风,郭勇已经感觉到两处的尽头应该都是死路。
  很快,两人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前后尽头果然全是光秃秃的岩壁,也都无法攀爬,其实就算能爬,还有一点令郭勇心悸,便是两面岩壁上附满了绿色水迹,和刚才洞内所见的绿水完全一样。
  父子俩又悻悻回到原处,一股绝望感油然而生。
  出不去了,被困在这边了!
  郭勇脑海里霎时传来这句话。
  此刻郭勇相当后悔没在来时路上用求生刀做标记,一般而言,探险时多做标记是个良好习惯,标记一方面可用来作为返程的记号,另一方面若发生意外,也便于他人救援,可郭勇总在担心郭逸安危,竟把这些全忘了。
  郭勇望了眼郭逸,发现郭逸正用手机尝试联络。
  “有信号吗?”郭勇焦心地问。
  毕竟这算是他们唯一的求救方式了。
  郭逸不回答,拿手机试了半天,还重启了几次,最后愁眉苦脸地说:“不行,完全没信号。”
  郭勇料到了,再次陷入到绝望之中。
  “怎么办啊?”郭逸问。
  听儿子问,郭勇尝试使自己冷静,他觉得必须要好好想个办法,如果真被困在这里,他们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最近几天出门在外,所以更新会稍有些慢,望见谅。
  
  目前来说,唯独一件事值得庆幸,就是郭逸的背包还在,包内有两瓶水,两把求生刀,一块打火石。
  郭逸急得直冒冷汗,拿出一瓶水大口大口喝,郭勇见了忙劝止说:“等等,水慢点喝,别一口气喝完。”
  郭逸盯着郭勇,一下还不理解,这瓶矿泉水剩下一半,此刻郭逸又是紧张,又是口渴,感觉只喝一半根本不解渴。
  “爸跟你说,我们现在被困在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身边没东西吃,水也只有两瓶,所以得省着点喝,明白么?”
  郭逸低下头,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你忍不住的时候,就喝一小口,尽量用倒的。”郭勇继续说。
  “知道了。”郭逸回应。
  随后,郭勇拿出把求生刀,捅了捅两旁岩壁,他发现此处岩壁相当坚固,感觉已经积淀了长久的岁月。
  他再次望望呈一条线的天空,现在临近傍晚,天色渐渐阴沉,两旁紧贴的岩壁给了他一种厚重的压迫感和窒息感,令他觉得呼吸困难。
  郭勇很清楚,目前没人知道他们在这,并且奇怪到连求生电话都打不出去,所以不会有人来搭救,他们只得靠自己。
  这时,郭逸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叫了郭勇一声,郭勇才见郭逸独自跑前面去了。
  郭勇快速来到郭逸身后,看他正趴在地上,眼望着岩壁和地面交接处的一个石坑。石坑很小,勉强只能让一个人爬进去,坑口有许多苔藓,坑内则是一滩绿水。
  又是这种绿水。郭勇想道。
  “爸,你说这会不会是个洞,可以爬出去啊?”郭逸幻想着。
  “你别碰这水,我试试。”郭勇边说边从地上找了根长长的树枝,插入水中,试了试水深,又鼓捣了一番。
  “不行。”郭勇摇摇头,收回树枝,“是死水,很浅,下面全是石头,出不去。”
  “真倒霉。”郭逸抱怨道。
  当郭勇丢掉那树枝后,他蓦然发觉,那根树枝上先前插入水中的部分,竟变得有些萎缩,好像遭受了腐蚀似的。
  郭勇又望向坑中绿水,迸出一句:“这水真的有问题,是毒水。”
  除了坑中的绿水外,两旁岩壁上也几乎附满了绿色水迹,郭勇慎重地提醒郭逸,千万不能触碰岩壁,还要留心脚底有没有水池。
  过会,天慢慢黑了,郭勇捡了些树枝,用打火石生出团火,预备今晚就在岩隙中度过。
  到晚上,父子俩都是饥肠辘辘,并且气温骤然下降,郭逸来时只穿了件短袖,现在冷得直哆嗦,郭勇只好取下外套给郭逸披上。两人最后商量决定一件外套轮流穿。
  郭逸有个习惯,一旦紧张便想喝水,所以即使郭勇叮嘱过,但他仍是很快把他那瓶水给喝完了。反而是郭勇强忍着口渴,到现在还没开自己那瓶水,他打算再分一些给郭逸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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