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方金水,因为五行缺金又缺水,所以家人为了方便直接给我取名叫金水。
我喜欢开车,大学毕业之后,换了几份工作,都和开车有关,什么企业老总的司机,什么长途汽车司机等等,可是都干不长久,最终找了一个行当,给殡仪馆开车,时间算是干的最久的了。
江南地界,人死了之后,都要在家停尸几日,因为国家硬性规定,人死了必须火化,所以一般家中有人去世,首先会在家里停尸几日,供人祭奠,或则请上几个法师之类的超度,直到下葬的当天早上,会让殡仪馆的车子去把尸体接来火化,化完之后再拉回去下葬。
而我的工作就是每到这个时候,开着殡仪馆的车子去把要火化的尸体拉过来。
——
——
闰六月十六,戊申月、丙寅日。宜入宅、嫁娶、祈福、入土。
今天算的上一个好日子,很多人结婚,同样很多人下葬。
早上四点,就开着车子到了一个离县城五十公里左右的小山村拉尸体。
到了指定的村子,把车停在马路旁,下车抽了一支烟,隔着一条小溪,巡眼望去,河对岸有一农家的门口站满了人,隐隐约约的传来哭灵声,不用想这应该就是办丧事的人家。
一根烟没有烧完,就有一个人来到我身边,客气的给我递上了一盒烟,还给我塞了一个利事包。
他说:“老头子在世的时候就怕坐车,待会儿你开车悠着点,千万不要过于颠簸”
我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他又说道:“您稍微等下,乡下的习俗此刻正在进行,老头子讲究,做小辈的就要顺从。先生说6点30出门,时辰好。”
我抬手看了看表,此刻才5点40左右,看来还得等一回。
这人和我交代了一番之后,转身顾自己忙活去了。
农村的习俗很多,而我理所当然都是遵从他们的意见,这东西确实有讲究。
6点30的时候,孝子带头,手捧着老人的遗照,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披麻戴孝的一步一步走过来。
后头跟着的是殡仪馆特制的棺木,那是一种很薄的三合板钉成的。
棺木上头捆缚着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
抬棺的人是本地的农民,据说他们都是孤家寡人,没有妻儿,而作这种工作东家会给予相应的利市包,也就是报酬,这些人的工作被称之为——‘八仙’。
除了抬棺,他们还负责给死者洗澡,以及穿衣服等等,总之这一切都是古时流传下来。
农村的习俗很多,而我理所当然都是遵从他们的意见,这东西确实有讲究。
6点30的时候,孝子带头,手捧着老人的遗照,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披麻戴孝的一步一步走过来。
后头跟着的是殡仪馆特制的棺木,那是一种很薄的三合板钉成的。
棺木上头捆缚着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
抬棺的人是本地的农民,据说他们都是孤家寡人,没有妻儿,而作这种工作东家会给予相应的利市包,也就是报酬,这些人的工作被称之为——‘八仙’。
除了抬棺,他们还负责给死者洗澡,以及穿衣服等等,总之这一切都是古时流传下来。
棺材被八仙抬到离我车子大概五米远位置的一个空旷地,上面有两张长椅,而棺材就放在上面。
亲朋友好友,送葬的队伍,一个个手捧着香火,随着一个本地专门处理丧事的先生,围着棺材绕圈,左三圈,又三圈。
带头的同样是孝子,据说孝子从家门出来,直到老人上灵车的这段时间内,不可回头,不论后面发生什么,都要背对棺木。
绕圈结束之后,先生一手持菜刀,一手抓着头先棺材上的公鸡。站在另一张长椅上,面对东方,口中念叨着什么,我自然听不懂,只是这一瞬间, 现场出奇的安静,即便死者家属也停止了哭泣,偶尔发出一串哽咽。
而棺材旁边都围着送葬的人们,唯独棺材尾部一个人都没有,偶然有小孩站在那个位置,都会被家长狠狠的拉回来。
我曾问过几个当地的先生,他们告诉我,棺材尾部不能站人,会有煞气。
在他一番念叨之后,突然的,手一扬,锋利的刀口在公鸡的脖子一抹,骤然间鲜血横飞,他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一脚踢翻椅子,随后把鸡血淋在棺材顶部。最后把公鸡扔到旁边,任凭它挣扎。
随着他一声:“上路咯”绵长的吆喝之后,亲属家眷又开始嚎啕大哭,而此刻孝子捧着遗照,撑着雨伞,已经走到了我车子的前面。
八仙抬着棺材,把棺木放进了早已打开门的车子上,几个送行的家属也随之爬到车上,坐在棺木两侧的位置上。
关好车门,我爬上了驾驶室,启动了车子。
前面的孝子,缓缓的走着,而我的车子则随着他的脚步,慢慢的前挪。
车子后面鞭炮连天,送行的队伍也是跟着灵车慢慢走来。
这样随着孝子的脚步,队伍慢慢的出了村子,送行的人停下了脚步,而此刻孝子停止不前,身后的家属提醒我道:“开过去,孝子不能回头,开到他旁边,他就可以上车了。”
我把车子往前开到和他平行的位置,他把雨伞放在路边,点上一根香,插在旁边。随后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终于我可以加快速度,踩了油门,挂了档,车子就这么的飞驰在公路上。
因为是僻远的农村,所以道路不宽,弯道也多,所以速度不是很快,开了20公里左右,总算驶上了宽阔的干道,那是一个三岔路口。
我听到了一阵犀利的鞭炮声,随之从挡风玻璃,引入眼帘,出现一个车队。
三岔路口道路不宽,对面驶来的车队是迎亲队伍。
十几辆名贵的小车上都贴着红双喜,领头的车子更是妆扮的格外喜庆。
只不过偏偏在这个档口,路面太窄,不能交汇。
从迎亲队伍的车上走下来几个人,当他们看到我的车子是干什么的时候,也是一脸隐瞒,其中一个吐了一口口水,说了一句“晦气”
我摇下车窗无奈的和他们笑了笑。
有人说红事遇上白事是晦气,其实不然,也有人说这是好事,是福气,至于究竟真假,没人说的清楚。
我叹了口气道:“兄弟,让已让呗,你主车往后倒一点,我就能过了。”
对面的一人似乎有些不高兴。
“凭什么,我们让,你不能让。”
我说我这后头是弯道不好倒。
他们不以为然,意思必须是我倒车。
我无奈,心思死者为大,这么点道理你们都不懂,罢了罢了,我倒还不行吗?家属也是老实人,体谅我的无奈。
看了看反光镜,拨到倒挡,小心翼翼的开始倒车,可是就在我瞄反光镜的瞬间,我看到一个人影站在车子的后面,70来岁,穿的很齐整,很体面。
总感觉哪里见过,可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下一刻当我回头瞥到副驾驶那个孝子手中捧着的遗照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也仅仅是吓了一跳而已,因为做我这行的,遇上类似的事情多不胜举,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那个人影慈眉善目,他和我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阻止我倒车,虽然他对我的态度还是友善,但是我能察觉到他的不悦。
我停下了车子,家属问我怎么了,我说不能倒车了,再倒你们家老爷子不高兴了。
家属有些诧异的看着我,我没有继续解释。
而前面的迎亲队伍几个人追了上来,问我为什么不继续。
我好心劝说道:“听我一句劝,还是你们倒吧!”
他们哪里愿意,后头车队上的人,一个个探出脑袋。
“要不我们再往后倒点吧!”车上的一个女眷提议说道,可是他话刚说完就“哎哟”一声,其他人问她怎么了,她只说脑袋被撞了一下,倒也没人觉得有什么。
可是我却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个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敲她脑袋的画面。
老爷子格外恼怒,促使我不敢继续倒车,我怕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不妙,随后走下车关上门,走到迎亲车队的队伍当中。
我和他们理论,说真的不能倒车了,他们不依不挠,我黯然叹气,回头看看自己的车子,旁边穿着寿衣的身影,默默的注视着我。那神情让人酣然。
也许是我们的争吵,把车队当中一辆轿车中的老人惊醒了,这老人60岁左右,说是男方的舅爷,因为中午的时候喝了点酒,迎亲回来的路上就睡着了。
他走下车询问发生什么事情,我只说,两车交会,一方不让一方。
他给我递上一支烟,非常有礼的说道:“小伙子,您看,我的外甥郎今天大婚,要是换成往日,让一让你绝对没问题,可是今天您就给我一个面子,把车子倒一倒,让一让吧!”
我说:“这位大爷,不是我不让,是真的不能让啊!”
他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能让啊!”
我指了指自己的车。“您看我拉的是什么”
他旋即看到车子上面有某某殡仪馆三字,眉头一皱,倒吸一口气,吆喝起开头车的司机道:“赶紧给我让道,赶紧让,让他们先过。”
我心思这大爷还是蛮讲道理的,谁知这一刻他的外甥新郎从车上下来,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能让,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让。”
大爷一个巴掌过去。“你懂个屁”
新郎有些懵了,转瞬间将怒火发到我身上,大声嚷嚷起来。
“小子,行啊!我就问你,今天你让不让我先过。”
我知道和他多说无益,转而和他的舅爷说道:“大爷,做我们这一行的,很多道道不能明说,但是我想告诉你,原本我是准备让的,家属也准备让,可是躺着的不愿意让。所以说,你必须让,而且你让了是为自己好。”
他舅爷听到这里,大汗直冒,指着新郎的脑袋破口大骂,骂的很难听,一边骂,一边喊司机赶紧倒车,随后又朝我的车子方向深深的鞠躬道:“小辈无礼,让您见笑了,马上给您让道,孩子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计较。”
其他人被他这么一说,个个寒毛都竖起来。
头车司机把车倒了过来,我和他舅爷拱了拱手道:“讲究”
说着返回自己的车内,缓缓的把车子开了过来,而我车上的老爷子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车子从婚车旁边过去的时候,那大爷还嘱咐其他人放了一连串的鞭炮,又让新娘朝我的车子方向扔过来很多喜糖。
9点的时候总算把尸体拉到了殡仪馆。
不过因为排队的问题,暂时还没轮到这位大爷。
棺木摆放在火化炉的过道上,家属给他们烧着香,其中一个家属已经备好了一雪碧瓶的水,是为了等下棺材推进去的时候,洒到棺材背上,一边洒还要一边告诉躺着里面的人,让他快跑,前面是火焰山。
按照往常,拉完一个尸体之后,我就得动身前往另一处,我这个小县城周边范围,一天平均都会有七八个尸体要拉过来火化。
殡仪馆就三台车子,三个驾驶员,忙的时间一天都能有二十几个。所以都得我们马不停蹄的拉。
不过今天倒是轻松,总共三个尸体要拉,我是最后一个,前面两个已经拉过来了,所以可以说今天的工作暂时来说已经完成,不过今天是我值班,因为为了应对突发状况,比如说发生意外之类的,那么接到电话之后我又得马上出发。
殡仪馆是一个阴沉沉的地方,这个我不多说,大家应该也感受的到,一般人还真吃不消待,而我的办公室离火化间仅仅隔了一道墙,卸了尸体之后,来到办公室。
闲来无事,打开手机翻阅起新闻。
可是没多久,我就觉得一股寒气袭来,原本殡仪馆的每个角落都是这番阴沉沉的,稍微有点风吹过,都会让人发怵,我也已经习惯,可是这回的寒意让我有些慎得慌。
抬起头,倒吸了一口凉气,幽暗的办公室,本来只我一个人,可是对面的椅子上居然坐了一个人,确切的说不是人。
不管怎么的,就算我见的再多,胆子再大,突兀间还是免不得心口砰砰的跳。
对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我拉回来的那个大爷。
我战战兢兢的说道:“大爷,我没冒犯到您吧”
他呵呵一笑道:“小伙子,我还要谢谢你咯,早上要不是你据理力争,倒被人看了笑话。”
我说:“这是应该的啊!”
收拾了心神之后我问大爷为什么还在这里。
他有些忧伤的说怕,怕被火化,只不过国家规定没办法。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不火化的。
我只是规劝他说,这一切是形势所迫,也没办法,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最后他说,其实怕归怕,既然没有办法,那就随他吧,反正死都已经死了,也没什么好在乎的,只不过居然邀请我说,乡下有人去世,下葬之后都会把亲朋好友聚起来吃一顿饭。
他让我一定要去吃,说为了感谢早上的事情。
按理我和他非亲非故,完全不沾边。只不过他自己邀请我去,还真让我为难。
最终我答应了他,而他也满意的离去,与此同时旁边的火化炉已经烧起了他的尸体,只听到他的家属哀嚎大哭。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的家属捧着一个骨灰盒从火化炉出来,刚好与我撞了个面,我问他们回去的车子有没有,他们摇了摇头。
我想了一下,反正答应了盒子里那个大爷,去他家吃饭,所以索性载着他们回到了村子。
家属也很感激,因为他们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工作其实只负责拉,却不负责送回去。其中一个家属感慨的说道:“要不是家里穷,也不至于雇不起一台车子送老爷子回去。本来还打算坐中巴车回去的呢,想不到你那么好。”
我笑了笑说:“有那个心意就行了,老爷子不怪你们。”
把他们送到家之后,在众人的帮忙下顺利的安葬了老爷子。
而我也顺其自然的在他家吃了中饭,这顿中饭吃完已经是下午两点,本来我这个毫不相干的人在这里吃饭,定然会让人产生疑问,难道我还能说是老爷子请我来的吗?不过鉴于送他们回来的原因,也就说的通了。
我离开的时候恭敬的在老爷子遗照面前上了一炷香,顺便用白纸包裹了一个份子钱,钱不多,却是我的一份心意。
开车离去的时候,车子行驶到安葬老爷子的那座大山前,免不得顺着窗户往外朝那个方向瞄了一眼,却意外的发现老爷子漂浮着身子在半空朝我挥手。
我嫣然一笑,继续开着车子离去。
这就是我平凡却又充满离奇工作中的一天,可是两天后当我拉另一具尸体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我丢掉了这份工作,至于是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我是一个灵车司机,我是殡仪馆的一名员工,不要以为我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也不要觉得我玄乎的能和奇异事件打交道。老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就因为我从事的工作,所以或多或少能接触到一点难以用科学解释的事情。
至于能看到什么的奇怪事物——比如说穿着寿衣的大爷,也并不是我天生有什么类似阴阳眼之类的功能,可能也只是凑巧罢了。
而我的一些上了年纪的亲属经常劝我,让我换个工作。他们说这种工作邪乎,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可是我想想,除了这份工作我又能做什么呢?我的父亲两年年前被查出肺癌晚期。当时医生直接跟我说,已经不能手术,最多半年光景。
问我要不要化疗,我说化疗意义大吗?医生摇头,无奈之下选择了试验性的用药,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什么印度药啊,易瑞沙之类的。
庆幸的是他居然熬到了现在,高昂的医药费让我不得不找一份稍微能说得过去的工作,而我目前的这份工作,无疑是最实际的,虽然常人嗤之以鼻,可是对我而言,确是雪中送炭。
我最怕的事情就是哪一天,我拉着父亲的尸体进殡仪馆,这样的场景我想过很多次,越想越后怕,但是这或许就是命。
说起我父亲的病,他去世之后,有一个算命先生跟我提起过这么一句话——大巧难挫、命厄在子。
简单的说,是我害了他,因为他的这番话,让我这辈子很长一段时间活在这个阴影当中。
一年多以前,当时我还没有到殡仪馆工作,刚好辞掉一份工作,那段时间每天都是闲散无事,偶然间认识一个女孩,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居然在认识的第7天就和她拿了证。
这事一直瞒着她的父母,她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一般都是年底的时候回来。
而当她父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半年以后。
自然少不了指责,刚开始的时候痛骂,我去她家基本不要想着有好脸色。
可是木已成舟,总不能让我们马上又离婚吧!
所以在年底的时候,双方家长坐在了一起,讨论其婚嫁,聘礼,摆酒的事情。
第二年的三月份,我们结婚了。
我家和她家不远,开车也就十五分钟,翻过一片山就到。
那几天,我家里可热闹了,四面八方来的亲戚,同村的邻居什么的,都来帮忙,乡下摆酒有这么一点好,能热闹好几天,每天都宴请来客。
南方多冰冻,很少下雪,每年也就腊月或者正月会零零碎碎的飘点雪花片儿,而随着全球气候的升温,最近几年已经很难道看到一场真正意义上的雪了。
接亲的那天早上,天气很好,总共准备了7辆结亲的车子,有这么个说法,接亲逢单不缝双,去的人也是单数,但是回来的时候就要成双了。
正在车队准备动身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搞笑的是远方天际居然还有太阳出现,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我清楚的听到旁边有乡民在嘀咕些什么,说这是不好的兆头,可是管他呢,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没多久,来到了女方我老婆家,在她家吃了晚饭,第二天早上7点出的娘门,短短15分钟路程,我们开了3个小时。
为什么要这样,原来是所谓的风水时辰之说,女方出门的时辰必须是7点左右,而进男方家门的时辰在10点以后,这是根据我们生辰八字定的。
而新娘进门的时候少不了一些乡俗,我的父母则躲在了楼上,原来是说新娘进门有煞气,而且重的很,正好与我父母相冲。
我这里说的新娘煞气很重,并不单单指我老婆,根据我们这一带的乡俗,说的是每一个新娘入婆家进门的时候,自身都带着很重的煞气,有些煞可以破,有些和长辈冲,各有各的解决方式,而我的父母和我老婆冲的方式,只有躲楼上,煞气不上楼,垂直入三尺,也就是三尺以上的范围就冲不到了。
我的第一次婚姻就这么的开始了,可惜往后的日子并不怎么顺畅,吵架,打闹,各种不合,最让人心痛的是,结婚的第十天,我的父亲因为身体不舒服,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县医院让我去省城详查,其实现在的科技那么发达,县医院查了基本上已经能够确定了,让我们去省城,无非是图个心安。或许医生都不愿意自己出错,唯一每每到这个时候,他们倒希望自己的诊断是错误的。所以他会让你去高一级的医院做个详查。
说了那么多题外话,仿佛有点离题了,还是言归正传,回到主题吧!
来点捧场的啊,要不然没动力,我都是现写,现更的啊!
有动力才有灵感,有灵感才能写出好东西给大家分享啊!
和往常一样,前一个晚上殡仪馆的领导跟我说了第二天去哪些地方拉尸体。
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不是我迷信什么,也不是我过于做作,只从从事这份工作以后,对这些东西多少的心生敬畏,我是那种宁可信其有,不信其无的家伙。况且根据我这么些时间工作以来遇上的稀罕事,我更相信这个世界存在着很多不能用常理去分析的事物。
每次出车的头天晚上,我都会在自己在城里租的房子当中对着一个神像烧一炷香,至于这个神像是谁,我不知道,也分不清他是属于何方神圣,只是因为搬进这件房子以后,这个佛像就一直存在,出于一种是佛我就敬,是神我就尊的心态。养成了这么一个习惯。
早上3点我就开着车子从殡仪馆出发,因为领导再三和我强调,说这次拉尸体的东家纠缠了好几次了,说什么时辰问题,说死者必须在5点出门,化完之后,中午之前一定要入土。
这依旧是一个乡下农村,离城里有40多公里,估计也得1个小时左右才能到,为了防止路上突发情况,一般我都会提早一些出发。
半个小时候车子开到一个荒无人烟的路段。
也许有人认为南方江浙一带都很富有,新型农村都很前卫,很发达,但是我要解释一下,江浙一带虽然发达,虽然有钱人多,但是同样穷苦的地区也很多,偏远的山村不计其数,而且因为地势的问题,基本都是深山山脉当中零散着的村落。
乡村公路这个点车子不多,微微有月光,很长一段路附近都没有人家,胆子小一点的人,如果瞄一眼窗外,然后心思往那方面想,免不得会让你心惊肉跳。
也是奇怪,出门的时候天气好好的,可是偏偏这时候,下起了磅礴大雨,我使劲挂着雨刮器,模模糊糊的往前。
窗外除了雷声,雨声之外,偶尔还能听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鸟叫。
也是我倒霉,车子居然无缘无故熄火了,无奈之下,披了件雨夜,手里提着个手电,下了车打开发动机盖检查毛病,可是各方面的没问题啊。
我被淋了个落汤鸡一般,从新上车,可是依旧发动不了。
突然间,听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哼哼声,不禁有些后怕起来,撇头一看,原来车子旁边居然有个小庙,说是小庙其实是村民用石头搭起来的拜祭神明的,很寒酸。
至于拜祭的是何方神明,参差不齐,每个地方都不一样,这一代类似这样的庙宇很多,逢年过节都会有人来祭拜。
譬如我老家的那个村庄也有这样的,每年的大年三十都会去拜祭,香烛贡品,父辈跟我说的是,一年划上了句号,也要来敬一下神明,土话叫——谢年,而第二年的正月初五同样要去,称之为——拜年。
我本心向神明,不是刻意,不会像很多人一样,哪里有佛堂,哪里有庙宇都特意赶去上香祷告,所谓敬畏神明,存于心中。
可是如今旁边有这么一个庙宇,偏偏我的车子又抛锚在这,一种我敬佛,佛佑我的心思油然而生。
我下车之后,毕恭毕敬的走了过去,向那个位置鞠了一个躬,随后又从口袋掏出三支香烟,点了起来,放在贡台上,心里祷告,双手合十。
这时贡台上一块石头掉落了下来,我惊了一下,弯下腰捡起,从新放回原处,可是下一刻那石头又掉了下来,我再次弯腰捡起放回,结果还是一样。
心思估计是遇上稀罕事了,也不顾地上有多脏,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说些好听的话,祈福的话。再一次把石头放回原处,这一次他没掉下来了。
转身离开,从新上车,发动了一下车子,车子居然哧哧的启动了,心里一阵欢喜,果然神明保佑,原本还想着要是实在没办法,只能打电话回去,让领导另外派车。
就在我挂挡离去的时候,我放佛隐隐的听到一阵幽怨的哀叹声,令人毛骨悚然。
因为路上耽搁了半个小时左右,到了那个村子的时候已经是4.20分,不过还好,总算没有出岔子。
东家的房子在村头,一进村子就听到了家属的嚎啕大哭。
可是突然有些忧虑,这车子停在哪里呢?往他家稍近的位置,是一个坡度很大的斜坡,而且尽头没有掉头的地方,只有把车子倒上去。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大雨令路面很是湿滑,我又担心,万一车子打滑,溜下来怎么办。
于是乎,和家属沟通,问车子能不能停在当前的位置。
家属嫌弃车子停的太远,他家又是村头,我车子停的这个位置都已经属于出村的位置,不妥当,非得让我把车子往上道。
我耐心的说道,路面湿滑,坡度又大,万一车子溜下来可不好。
他们说没关系,总之非得让我把车子倒到他们门口。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顺从他们,顶多我就不下车,把好方向盘,控制好刹车。
和上一趟拉的尸体一样,这里的习俗差不多,等到开始围着棺材绕圈的时候,居然憋不住想嘘嘘,想了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下车还特意在轮胎底部塞了快石头。
随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尿尿。
说难听点,我的裤裆拉链还没拉上,就听到一阵轰隆声,心里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残留在私处的尿液还没晃荡干净,冲忙拉上拉链。
回头的时候,那边已经乱成一团,各种呐喊,哭喊声响彻天地,这万万不是哭灵,这是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叫。
我小跑过去,果然没好事发生,送灵的队伍已经乱了,一个个在推着我的车,而那棺材已经被放在一旁,没人搭理。
原来,孝子走到我的车前,准备引路,正背对着我的车头,可是偏偏这个时候,车子溜下来,结结实实的从他身上压过。
当我走过去的时候,已经没人推车子了,借着旁边的路灯,这个披麻戴孝的孝子头颅被前轮碾碎,一地的脑浆鲜血,随着雨水蔓延开来,令人忍不住作呕。
而车子因为他身子的阻力,弯弯曲曲的停在哪里。
我蒙了,整个人彻底蒙了,我自问遇上过很多稀罕事,可是这样的事我却是第一次,甚至我不敢去想想,这原地起步打滑,下溜的车子即便再怎么也没多大冲击力,可是此刻居然碾碎了这个孝子的头颅,要了他的性命。
我知道我摊上事了。
这件事情的对与错,暂时不做考虑,不论如何,我应该摊上大事了,先不说其他,一个人家里头,原本就办理着丧事,而偏偏这个时候,死者还没下葬,这又添上了一条人命。
我脸色苍白的矗立在那里,脑子一片嗡嗡,突然的有家属歇斯底里的朝我扑过来。
“你怎么停车的,你怎么停车的,你这个杀人犯啊!你还我老公命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拳打脚踢,我能如何,我只有捂着头蹲了下去,这一刻,我不敢有任何唐突的举动。
他们的亲人有点跪倒在地上,有的已经晕厥过去,还有几个居然跪在棺材旁边指责起棺材里头的尸体道:“爹啊!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们体体面面的送你,体体面面给你办身后事,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大也就这么的跟你走了呢?爹啊!爹啊!你醒醒啊!”
我能体会到他们的此刻的心情,所以他们的小辈打我,蹿我,我可以忍,甚至希望他们用力一点,哪怕打死我,我都不怪他们。
过了一会,还是他们村子里其他人拉开了继续揍我的几个家伙。
天色已经亮了,已经有人打电话报警。
8点左右的时候,警车来了,我们的领导也来了。
我被直接带上了警车,这应该是为了保护我。
坐着警车回到了县城,交代了发生的事情,鉴定以后,因为我曾一致要求要把车子停在外面,已经预判到危险的存在,而这事情当时几个村民也在场,他们也做了证,所以总的来说,不应该把全部的责任都推我身上。
可是不论如何,出了人命,或多或少总有责任,经过连续几日的协商,最终殡仪馆赔偿了那户人家70万了事,而我被开除了。
我并不觉得领导过分,甚至还觉得对我的处罚太轻,毕竟那是一条人命,虽然说他们获得了70万的赔偿,可是在人命面前,这么点钱又算的了什么。
这件事情就这么的翻过,而我则失去了工作,一个月后,一个修理厂的朋友告诉了我一件奇怪的事情。
就是我开的那辆车子第二天被拉到修理厂,检修的时候发现,那台车子的刹车片早已经磨光,也就是说我一直处于一种无刹车行驶的状态,我不禁心有余悸,试想那盘山公路,路边都是悬崖万丈。
而最让我吃惊的是,我朋友跟我说,替代刹车片的位置居然出现一块石头,若是没有这快石头,恐怕我早已经因为刹车失控,坠入万丈深渊,一命呜呼了。
可是这块石头是谁放在那里的呢?
我问朋友,朋友说不知道,不过根据他的描述,我想起了这块石头,我曾见过。
而我朋友因为和我比较谈的来,这件事情,他始终瞒着,没有上报给任何人,也避免了各种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天,我去了当天车子抛锚的小庙,准备了很多香烛纸钱,祭品。那快石头果然不见了,我在小庙旁边跪了很久,也想了很久。
如果那天我没有下车,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一带路况那么险峻,又是下雨天,开着一辆没有刹车的车子。后果会是什么。
也许死的就是我,而我死了,后面就不会发生那件事情,那个人也不会死。
到底是他替我死,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说不上。
总之,我越发相信,你敬神明,神明佑你。
暂时更到这里,晚上继续,大家看了,如果觉得还有点营养,能勾起你继续观看的欲望,请在此楼回复,看到越多回复,我晚上更的越多,谢谢了。
开始更了,今天准备熬夜多更一点,看到大家都那么捧场,我又有什么理由偷懒呢!咱们开始吧!
没有了工作,不代表我就可以偷懒,也不能为自己找上一个休息的理由,因为家里的父亲,每天都需要高昂的用药费,这药的价格一天近600快钱,还不算其他开支之类,但是他是我父亲,只要能拖着他多活一天是一天,哪怕去要饭,这个担子也要背上。
在殡仪馆工作的时候,一个月大概能拿8000左右的薪水,加上外出的时候,那些东家都会塞给你一个利市包,多少不论,一个月下来也能有个万把块钱,勉强能应对,虽然入不敷出,可是有好过无。
原来到了老家蔬菜上市的时间,我家附近的几个村子这两年基本上的农户都种植起了蔬菜,也就是所谓的无公害绿色食品,大批的种植,到了收获的时候,有外面的批发商进来收购。收购之后直接拉到附近大城市的蔬菜市场贩卖,赚取中间的差价。
这次收购的老板直接派了一个司机开着一辆货运车子来到我们那个村子。
他叫唐中明,浙江余姚人。
而我的工作是,每天把农户家的蔬菜统计好,然后装车,最后押车,陪着他一起把货送到各处城市的批发市场。
很早以前我家走遍这些村子隶属一个乡,叫梭溪乡。只是如今这个乡已经被撤掉。但是为了叙说方便,姑且咱们暂时继续称这个零星布满着十几个村子的山坳为梭溪。
唐中明来了以后,我和他做了一番认识,毕竟未来两个月我们就是搭档了。
他对我们这个村子充满向往,用他的话来说原滋原味的乡村风韵,可是在我看来,破山村就是破山村,有能耐的都巴不得跑到大城市里头去,只有没出息的人才会窝在这里。
乘着闲暇的时间,他在我们村子逛了逛,走到村西头的时候,发现一栋古时的院落建筑,虽然已经破败不堪,却依旧保存着一丝韵味。
他问我,这房子是什么时候的,有什么来历。反正也闲着无聊,就当讲故事一般和他说道起来。
这栋房子是清末时代的产物,宅子的主人姓夏,算是本地的大户人家。
说是上世纪中叶,这户人家,家中有男丁一员,海外深造归来,颇有才华。归国后投身军旅加入抗美援朝的队伍,不足一年,传来丧报。其妻彼时怀有身孕,以有八月大小。闻噩耗传来,不几日,寻了个时机上吊而亡。
家人为其风光而葬,可是自下葬之日起,这户人家每夜都不安生,一到午夜,屋内便频频传来砰砰的取木之声,找来风水先生一问。先生乃说:定是已故之人嫌棺木过于狭小,回来取木扩棺。家人连连摇头说不可能。风水先生说:若然不信可开棺一看究竟。家人不许,遂不了了之。可是以后的日子,那取木之声更加频繁,无奈之下只好又请来了风水先生,挑了日子破土开棺。
这棺木一开不要紧,却着实惊呆了众人,只见棺材内除了妇人之外,多了一具婴儿尸体,妇人原本隆起的腹部此时也平坦了许多,家人见了惊喜是自然,可再度见了故人遗容免不了一番伤心难过。
当夜为那婴儿制作了一副红色棺木,将母女两分棺而置合穴而葬。如此一来,还真的解决了问题。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半个月那取木之声又频频发生,而且越演越烈。遂又找来风水先生。风水先生问:家中是否还有已故者。乃说子参军殉国,不过尸体却没运回来。先生叹道:原来如此。便让方家又造一口棺材,空棺而入置于穴中,以后数十年果然平平安安,不在有异事出现。
唐中明听的津津有味,置身其中,不过也只当故事来消化,他又问我,这宅子如今还有人住吗?
我说有啊,不过只剩下一个旁支的老头,除他之外,没有别人,如今就住在这栋宅子里面,我们都叫他老夏头。
我又陪着他逛了一下其他的地方。
第一车货晚上9点的时候已经装好,因为蔬菜这东西容易坏,所以基本都是当天采摘,当天装车,当天出货,所以一般而言,都是晚上出发,第二天凌晨左右把货送达各大城市的批发市场。
可能也是因为必须晚上出车,所以押车的这份工作即便工资那么高,也没人和我抢,为什么呢?因为我们这个山坳通往县城,要翻过一个山岭,这个山岭叫做——塘岭,邪乎的很。发生过很多蹊跷的事情,所以当地人基本都不愿意晚上往那里过,除非不得已。而我就不同了,开殡仪馆的车子有段时间,这样的事情对我而言根本不是什么事,所以这钱也理当是我赚的。
塘岭其实是个山坳分水岭,左边靠着巍巍青山,右边是悬崖峭壁,峭壁旁边有一块特别突出的小山丘,山丘上几颗参天大树,郁郁葱葱,异常壮观。过了塘岭接下去就是一段狭长的下坡路。
这个位置可以说是梭溪的最高点,白天的时候站在这可以清晰的看到所有依山而聚的村落,晚上透过车窗也可以看到宛如繁星点点的村落灯火。
9.30唐中明启动车子,驶出了集装地,沿着一段碎石小径,约莫十几分钟后才开上沥青路。我则坐在旁边副驾驶。
乡村的野是宁静的,寂静的只剩下几盏路灯微微的发着亮光。唐中明挂了个上坡裆,这一段路是持续上坡。
车速很慢,由于是高山地带,不时的开始飘起了浓雾。我顺着车窗不断的左顾右盼,,眉头上挂着一缕不安,总觉得有些不安宁,因为下一刻就到塘岭了。
唐中明瞥眼问我怎么了,我只淡淡说了句没事。
突兀间一阵阴冷的夜风吹过,顺着车窗的缝隙,整个人不竟然的打起寒颤,浓雾越发密集,唐中明不断的变换着远近灯。
我提醒着说道:“唐师傅,等会到了塘岭那几棵大树旁边,不论看到什么,你都要一脚油门踩过,不要停车”
唐中明狐疑的瞥了眼我,见我说的这般认真,心中也是跟着一片纠结,开车的人有时候自然也会信一些这种东西,特别是开夜车,虽然我没说的很明,但是有些东西未必需要说的那么透。
他顺手点了一根烟,啪嗒一声,随着打火机起火的瞬间,懵然间瞥眼不经意间从后视镜里看到一团浓雾闪过,心跳骤然间加快,大口的猛吸香烟。
踩着油门一阵轰隆,经过塘岭的时候速度瞬间加快,一直到下坡完毕,也没遇上什么惊惧的事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逐渐的进入国道线,路上的车子也开始频密起来。唐中明好奇的问道:“金水,塘岭哪里有什么蹊跷事么”
我一脸严肃的说道:“你开车就开车,开车的时候不要和我提这些”
唐中明只好闭口,但是苦于夜间开车乏闷,只好找些其他的话题和我攀谈起来,这一说起其他的事情,我也是乐的欢快,不像先前一样拘谨。
凌晨3点,车子驶入上海市区某一大型菜市场。余下的事情就是专门在这边做事的人和菜场方面交涉,唐中明则在车上打起盹来。
5点左右不到,所有蔬菜都被抢购一空,我也爬上车子休息了片刻。
中午十二点两人空车返回,这时唐中明再次问起塘岭的事情,我笑着说道:“也就是白天,我能和你说说,那地啊!不干净,总之晚上开车经过那里经常遇上蹊跷事,有人说看到一口小红棺材,有人说看到两口,也有人说看到三口,究竟是怎样的咱也不知道,不过听说凡是看到三口棺材的人都….”
唐中明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好奇的撇过头问道:“都怎么样”
“都没了”我憨笑着说道,意思是都死了,而且死的定然也是比较不靠谱。
回到梭溪后,两人都去休息了一阵,当天晚上没有出车。
唐中明在我的带领下来到村落的小商店里闲逛,乡下农村最为热闹的地方一般都是小商铺,一到晚上就会聚满人,这些人都是白天务实勤劳苦干,到了晚上也乐得逍遥,或是打打麻将,或是打打扑克。
来到小店,乍一见门口站着一个青衣姑娘,美艳非凡。见着自己还呵呵的笑,正是头天见过的那个傻子,叫赖羽芊,名字很美丽,人其实也是很美丽,只不过……
我叫了另外一个村民和唐中明打起了斗地主,玩的不大,充其量就是消磨时间。
而唐中明的身边始终站着一个人,始终扬着一缕微笑……….
第二天出车的时间又被安排在了晚上10点左右,过塘岭的时候依旧拘谨,但是和之前一样,顺利到达,顺利回来。接下去的日子,头先几趟车,唐中明每次过到塘岭的时候,心里总会发毛,但是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毕竟那只是一种谣传而已。
一日,和往常一样,载着一车新鲜蔬菜,连夜出发。我依旧坐在旁边,不知怎么的总觉得有些累,头一歪,车子还没到塘岭就睡着了,余下唐中明一人孤寂的开着车子。
雾,浓雾和往常一样,到了这个地就彷如置身仙境一般,他打开远灯,这次的雾尤为浓烈,前头的路已经迷糊的难以继续,浓雾打在挡风玻璃上,凝集着一层水雾。
打开雨刮器,刷刷的从左到右摇摆,蓦然间雨刮器往左留下一片清晰的视野,就在车子前方一口鲜红色的棺木摆放正中,长约一米。
唐中明被吓的脸色苍白。眼花了,眼花了,他告诫着自己,发软的双脚频频的踩着油门,雨刮器摇摆的速度不快,往右这一摇摆,前面空无一物,再次往左一摆,又是那口令人毛骨悚然的鲜红棺木,心中不断祷告,余光处又见旁边依次摆着两口个头更大的棺木。
三口棺木,脑子凌乱的瞬间想到我当初和他说的那事,整颗心仿佛都要蹦出来一样。全身不自然的冒起冷汗,鸡皮疙瘩皱起,似乎恐惧从毛细血管中喷发一般。
他闭着眼,一脚油门往前,索性这条路还算直挺,就这么闭眼往前开了约莫十秒左右,睁开眼,刚好到一个弯路口,猛打一个方向,一旁的我被惊的醒了过来,转头看着脸色苍白,额头冒汗的唐中明道:“你怎么了”
唐中明似乎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直勾勾的瞪着前面,双手紧紧的拽着方向盘,我看了看窗外这是刚过塘岭的位置,联想起来,不免诧异的问道:“你是不是碰到了什么”
唐中明啊了一声,逐渐平复了心神,支吾的说道:“没,没碰到什么”
我质疑的说道:“瞧你那样子,是不是被脏东西吓着了”
唐中明慌忙解释道:“没有的事,就刚才犯困过弯道的时候差点没把好方向,所以现在心有余悸”
我转念一下,对哦,刚刚自己就是被他在那个弯道上猛打方向盘给惊醒的,想想也挺合理,不过心里又怎么会没谱呢,既然他说没事就没事吧,随后叮嘱道:“悠着点,慢慢开,不着急的,你要是困了,找个地方咱们先休息休息也成,或者换我给你开一段。”
这一路上,唐中明忧心忡忡,几次和他说话,都心不在焉,我也懒得理会,只当他还沉寂在之前弯道上的事情,自顾的睡起觉来。
第二天依旧是12点左右两人开车返回。路径塘岭的时候,唐中明下意识的加快了速度,这可是白天,往常的时候,可都是悠悠然的行驶。
回到梭溪,唐中明偷偷的买了很多香烛,到村里的庙堂烧起香拜佛祷告,当晚蔬菜负责人来到他住的地方找他,说有家农户上山打猎弄了新奇山货,现在一众人正在烧着吃,让他也一块跟着去,唐中明没有拒绝。
村里人都是好客的,见唐中明来了,我赶紧给让出了位置,一边吃着肉,喝着酒,其中滋味不尽逍遥。
一个村民夹了一块肉送入口中,一边嚼着,一边说道:“老夏啊!县里的事情怎么回事啊!去看过了没”
老夏眨巴着嘴道:“手续是都办好了,其他的事咱也不知道”
村民老梁道:“哟,你们两个还有啥秘密啊!哎!老夏你去县里办的啥手续”
老夏道:“也没啥!就我夏家祠堂里的旁支叔辈,生前参加抗美援朝的,如今是说朝鲜那边把他们的遗骨送回国了,已经安葬在烈士陵园,县里组织让我们烈士家属去陵园扫墓呢”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你算哪门子烈士家属啊!”
老夏不以为然的说道:“怎么说祖上也是同宗,如今分下来,到了他那一支已经没有后人了,算起亲疏就属我家了,咱也算的上家属啊!”
“ 得得得,你可是沾光了,弄个烈士家属的称号”
正当众人欢快的吃酒吃肉闲聊畅快的时候,一个老汉哭哭啼啼的跑进来道:“我家闺女快不行了”
“什么,老赖,你快好好说,别哭了,芊芊怎么了”
众人慌忙起身上前,皱眉询问。
“就差一口气了,你们快帮帮我一起准备后事吧!”老赖皱巴巴的脸上老泪众横,数不尽的伤心无奈。
一众人慌忙放下碗筷,往老赖家赶去,唐中明自然也是跟了过去,老赖的闺女就是赖玉芊,就是那个傻姑娘。
大家到她家中时,已经有很多村民闻讯在场了,家中亲属啼哭不止,赖玉芊的狭小的房内站满了人,几个妇女已经开始折叠纸钱,辈数小的还是孩童的则在大人的指引下跪在赖玉芊的床前,我和唐中明挤过身子,见床上的玉芊已经命悬一线,就差一口气了,泛白着眼珠,身子偶尔抽搐一阵,双唇雪白毫无血气。
她的母亲跪在床头不停的搓着她已经冰冷的身体,嘴里哀嚎嚎的哭嚷着:“芊芊啊!芊芊啊!你醒醒啊!”其中悲鸣惹得在场的众人无不潸然泪下
“瓦片、麻丝、火炮、寿衣、寿鞋、都准备好了么”村里几个专门处理这类事件的老辈问亲属,显然这是准备后世了,农村人都很讲究岔气的那一瞬间。
正当众人都开始为她准备后世,甚至有人已经拿出火炮准备燃放,火炮燃放便是告诉所有人她已经去了。
“等等等等,莫急,火炮别放,缓过来了”一人仓皇间喊道。
………………..
………………..
芊芊究竟死了吗?
………………..
………………..
她死没死暂时不说,不过随后几天我都没出车,而是守在了县城医院的一个病房里头,病床上躺着的是依然没有意识的…………………..???
果然床上的芊芊微微的有了稳定的气息,而翻白的眼珠这一刻也开始恢复正常,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当然更多的还是高兴,不过也有部分人认为这是回光返照。芊芊睁开眼,乌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瞧着身旁围着的一大圈人都用一双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启开小嘴,露出洁白的牙齿,轻轻的喊了一声:“妈”这一声叫嚷,让所有人都幸喜异常,自然所有人都相信她不会去了,她的母亲更是喜极而泣,痛哭流涕的喊着:“我的宝贝女儿,我的宝贝芊芊”
————赖玉芊不但没死成,更令人称奇的是,已经傻了两年的她,经过这一次事件,居然回复了正常,不再是一个傻子。一时间这个消息成为附近乡村津津乐道的话题。
唐中明继续拉着蔬菜,虽然之前有过一次惊心动魄的事情,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已经逐渐淡忘了,而芊芊的母亲不止一次的让他为自己的女儿从城里带一下滋补身子的东西,一来二去,为了感谢他,赖家会经常喊他来自己家中吃饭。而正常的芊芊和唐中明这个外乡人似乎非常聊的来,久而久之,居然传出芊芊和他有一腿的无稽之谈来。
时光飞逝,唐中明拉运蔬菜已过去了一月时间,再过一个月蔬菜的生长周期过了即将离开此地。可此时却有一事让他异常烦恼,便是乡村民妇嘴中传来他和芊芊有猫腻之事,所以他只能尽量不于她接触,可赖玉芊似乎对这些传闻根本不放在心上,频频来找唐中明聊天。这一日,已然是晚上8点,赖玉芊又来找他,为了不被他人口角,两人偷偷来到后山的蔬菜地里幽会。
唐中明说:“咱们这样偷偷幽会可不好,原本是没什么的,清清白白,可是被他们说起来可变了滋味,为了你的声誉着想,咱们以后还是少点往来吧!”
芊芊不以为然的说道:“你就让他们说,别理会就好了,咱们君子之交,能聊到一块,还怕她们说”
唐中明只好苦笑一番,随即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遥望着天空圆月,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期间一阵冷风吹过,只觉得周身一片阴寒,唐中明问芊芊会不会冷。谁知芊芊突兀间转过头来,冷冷的说道:“你抱抱我吧!”
唐中明只觉得好生诧异,但是透着月光下见她那般标致模样,作为一个男人实在是无法自拔,便欣然答应,将她抱入怀中。这一抱果真是抱出事来,月光挥洒之下,两人在蔬菜地里发生了苟且之事。自此之后,两人越发欲罢不能,但凡有空都要巫山云雨一番。
随后的日子,唐中明拉车经过塘岭,原本一到这地就是浓雾连连,看不清地,可是这些时日来,一到这里就是四下清爽,大路朝天,清清楚楚。可是还有更奇怪的一点就是每次睡着的时候,总能听到耳畔响起“爸爸、爸爸”的叫声。
连续几日,醒来过后都能回想起仿佛有个小女孩在旁边叫着自己爸爸。唐中明遂觉得定是离家许久,对家中的妻女有所思念,便打电话回去,让自己的妻女来这旅游一番。
唐中明的妻女来到梭溪后,赖玉芊整个人仿佛都陷入一种忧伤当中,眼神中时刻洋溢着满满的幽怨。而唐中明本人在面对自己的妻子女儿之后,回想和赖玉芊的事情,不免也觉得心中有愧,发誓一定要与她撇清关系。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他把芊芊约了出来,见她那一脸无助和落魄的样子,心中也兀实不是滋味。
“芊芊对不起,我们不能这么下去了,我有老婆孩子啊!我们不可能的”
芊芊目光呆滞直视前方,冷冷的笑道:“我不怪你,但是你答应我一个条件,随我去一个地方,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缠着你”
“好我答应你”唐中明未曾多想,干脆的答应了她。
于是芊芊在前面带路,唐中明跟在后方,走过一条碎石小道,然后转向沥青大道,一直走了很久,唐中明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芊芊头也不回的说道:“你跟着我来就是了”
两人又继续朝着前面走了许久,这是通往塘岭的路,唐中明突兀间觉得有所不对,大叫道:“芊芊,前面不干净,别在继续了”
芊芊只是不理会的依旧朝前快步行走,唐中明有一种想抛下她不管的感觉,可是脚步却不听使唤,继续跟随着她往前走去,一种窘迫的恐惧敢骤然而至,四周围顿时一片阴冷,他想叫,却有叫不出声。
浓雾过后,塘岭左侧的小山丘上摆放着两大一小的棺木,随着青丝闪动,又是一缕浓雾袭来,转瞬间一个小女童幡然从最小的棺木中爬了出来,见着唐中明就笑嘻嘻的喊着:“爸爸、爸爸”
此时的唐中明欲哭无泪,任凭自己如何挣扎都无法脱离出一股强势的推力。赖玉芊上前一把抱住那小女童,唐中明本来想破口大喊,不要抱,可此时他也叫唤不出。但更惊心的还是下一幕,赖玉芊抱起女童回过身子的片刻,足令他吓得是魂飞魄散,这哪里还是赖玉芊,分明就是一张陌生面孔的女鬼,阴冷无神,苍白如雪,悠悠的泛着绿光。她伸出一只手,朝着唐中明勾起手指,阴深深的说道:“来啊!来啊!”
那小女童也是跟着嬉皮笑脸的伸出手吆喝道:“爸爸,来啊!爸爸!来啊!”
唐中明的腿不受控制的往前迈着步子,心中却一万个不愿意。他走到三口棺材旁边,不敢直视的闭着眼睛,小女童率先爬进棺材,那女鬼替她盖上棺材盖,继而走到唐中明身边指引着他躺倒棺材里头………….正在这时只见幽深的黑暗中出现一人,戎装坚挺,穿着五十年代的军服,英姿飒爽,风流倜傥,他朝着女鬼喊了声:“雨英”
…………
————“婶儿,你就别祸害人了,前些年祸害了那么多也就够了,那开车的唐师傅可是好人啊”
塘岭山丘上,郁郁葱葱的大树下面有一处孤坟,坟头挺大,看的出是大户人家的。
坟头上此时正烧着香烛纸钱,烧纸钱的正是老夏头,只见他不断的烧着钱,不断的说道:“婶啊!您就饶了他吧!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了”他一边从旁边拿起一张照片,然后点着烧成灰烬,继而说道
“婶,这是咱叔的烈士墓,我在他们烈士陵园那拍的照片,你看看吧!国家把他的遗体从朝鲜弄回来了,他现在安生的在烈士陵园躺着呢?你好宽心了,这些年了吧!这岭上就没安生过,侄知道是你在等我叔,可是侄也没办法啊。如今好了,如今国家把咱叔的遗体接回来了,你好去找他了,你就别祸害其他人了,对了对了,我还从叔的墓地里捧了一捧泥,也给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纸袋,将里头的泥撒到了坟头之上。
“婶啊!这逢年过节的,我也少不了来你这给你送吃的,送喝的。这次你就当是帮帮侄吧!绕了他!”
老夏头继续在坟前坐了很久,不断的叙说……….天色渐渐的黑了。老夏头无奈的离去,只留下一具坟头,坟头的墓碑上清晰的写着:先考夏氏雨英之墓。
————“爸爸,你醒了”
唐中明躺在某医院的病床上,突兀间醒来,看着眼前的女儿,看着旁边的妻子,将他们深深的拥入怀中,一家人畅快淋漓的大哭一场,而我也总算放下心来。
几个月后,他们一家人来到梭溪,与人详谈才知道,原来当日赖玉芊并没有活过来。最终还是走了,而自己则是赖玉芊出事的第二天拉车经过塘岭出了车祸。
如此一想不禁唏嘘人生若梦,有时候到底你是活在哪里谁都说不清楚。又或者到底是迷离之时和赖玉芊有那么一丝情愫。总之过往之事如烟云,不论它是在云中或者雾里,情总归是万物之初。一如雨英寻夫,又如女童寻父。
而唐中明把自己昏迷这些日子以来在梦中发生的事情也一一的告诉了我,不仅让我唏嘘感慨。
这一段故事讲完了,突然之间心里有些难受,我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之悠悠然的有些惆怅,在叙说的时候,有些手法可能过于突兀,但是想表达的是什么,我其实心里清楚,可是偏偏自己的笔墨有限,总写不出自己想要的那种感觉,总之大家不要建议,如果觉得支持的话,不多说,继续给我捧场吧!
今天就更到这里吧!因为下一部分的构思已经出来了,突然有些难受,说的就是我的父亲,本来这文章就是杜撰,可是免不得在中间参杂一些所闻所见,而我的父亲也正是因为癌症在两年前去世,写这个故事的时候,不免想到了他。
把他杜撰的故事当中,也并非哗众取宠,无非是借此悼念,从中穿插一些奇谈奇事,也主要是希望真的会有这么些怪事,继而让他在新的一个世界重生。
最后愿世界没有病痛,愿天堂没有癌症。
咱们明天见。
很多人说乡下农村更多的保留了一些历史的遗留传统,这点我很确信,比如说信仰。质朴的人们会把敬畏神灵,才能得到菩萨保佑,上天垂怜当成是一种信仰。
同样很多人会说这是一种封建迷信,可是究其因果,这到底算是迷信吗?我不敢苟同。
我们村里和我父亲一样,目前身染着癌症的有两个。
另一个是一个60岁左右的妇女,肠癌,发病比我父亲早半年,可是却严重的多,同一个医院检查,我的父亲因为基因突变和实验性药物匹配,获得了用药的资格,因为药物的疗效,父亲的肿瘤被控制的很好,而且身体状况也和常人一样,除了药物本身对人体造成的副作用,比如说偶尔拉肚子,脱发,口腔溃烂等等。
但是这一切副作用比起癌症的折磨可真是小巫见大巫,算不得什么,所以我心里是想着,姑且不去幻想父亲的病能治好,不去幻想奇迹。只要他能控制在当前的状态,就已经足够了。
不管什么类型的神明,被人传言如何如何灵验,所以遇上些不顺心的人们,都会带着贡品,香烛到这里祈福。
有一天肠癌的那人家属结伴我的母亲说去那里上香祈福。
我母亲当天和他乘车到了那个镇子,从镇子出发坐车饶山路到观音岩只要半个小时,可是母亲和那人的家属没有选择坐车,而是从山脚步行,沿着崎岖的山路而上,走了4个小时才到。
不是说没有坐车的钱,而是往往很多人到了这里都会选择步行,据说这样才显得心诚。
在那里烧香祷告了一番之后,一人求了一张签书。
找到庙祝解签。
那庙祝瞄了几眼签书道:“虽然签面不同,求的事情却是一样。”
庙祝看了看那人家属,叹气道:“准备后事吧!”
母亲和那人也是奇怪,自己和这个庙祝素未谋面,求什么事先也没说,为何他能直接说出这么一句话,都说一些解签的伎俩,不过是看人表情,套路几番,或则说些有的没得,让你觉得似曾相识,继而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同样,一般解签的人只说好,不说差,可是这个庙祝却实在让人费解。
按理一般人要是听到解签人这么说,肯定是没好脸色,只不过我的母亲和那人家属,其实心里清楚,自己来求的目的,所以非但没有怪罪,反倒觉得这里果真如传言那般灵验。
庙祝又看了看我母亲,笑道:“别人的癌症会死人,你丈夫的癌症不会死,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保佑着哩!”
我母亲一听,兴奋的不得了,眼眶中流出晶莹的泪花,原本父亲因为用药的问题,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而且知道的邻居朋友都说我父亲命不该绝,看这样式应该医的好,如今又得到这个菩萨签书的再次证明,所以免不得激动万分。
至于和母亲一起来的那人,他也为我母亲高兴,兀自里自己却是难受,不过也没办法,一切都是很明了,他家那个已经躺床上半年,真的只差一口气,饭都吃不了,而我的父亲生龙活虎,不知道的人,根本不相信他是癌症晚期患者。
对比我父亲而言,肠癌的那个人可就痛苦的多了,发病半年,各种化疗,各种手术,总之已经没有一个人形了,基本上也拖不了多少时间。
人都是这样,一旦眼看着没有任何机会,任何法子的时候,都会寄托于上苍。
距离我家几十公里,另一个镇子上,有一个叫‘观音岩’的佛庙,深山当中,傍着山顶的一块岩石,搭建着的一处庙宇,供奉的是大慈大悲南海观世音菩萨,又有人说是送子观音。附近的很多人都会到这里求子,据说灵的不得了。
不管什么类型的神明,被人传言如何如何灵验,所以遇上些不顺心的人们,都会带着贡品,香烛到这里祈福。
有一天肠癌的那人家属结伴我的母亲说去那里上香祈福。
我母亲当天和他乘车到了那个镇子,从镇子出发坐车饶山路到观音岩只要半个小时,可是母亲和那人的家属没有选择坐车,而是从山脚步行,沿着崎岖的山路而上,走了4个小时才到。
不是说没有坐车的钱,而是往往很多人到了这里都会选择步行,据说这样才显得心诚。
在那里烧香祷告了一番之后,一人求了一张签书。
找到庙祝解签。
那庙祝瞄了几眼签书道:“虽然签面不同,求的事情却是一样。”
庙祝看了看那人家属,叹气道:“准备后事吧!”
母亲和那人也是奇怪,自己和这个庙祝素未谋面,求什么事先也没说,为何他能直接说出这么一句话,都说一些解签的伎俩,不过是看人表情,套路几番,或则说些有的没得,让你觉得似曾相识,继而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同样,一般解签的人只说好,不说差,可是这个庙祝却实在让人费解。
按理一般人要是听到解签人这么说,肯定是没好脸色,只不过我的母亲和那人家属,其实心里清楚,自己来求的目的,所以非但没有怪罪,反倒觉得这里果真如传言那般灵验。
庙祝又看了看我母亲,笑道:“别人的癌症会死人,你丈夫的癌症不会死,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保佑着哩!”
我母亲一听,兴奋的不得了,眼眶中流出晶莹的泪花,原本父亲因为用药的问题,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而且知道的邻居朋友都说我父亲命不该绝,看这样式应该医的好,如今又得到这个菩萨签书的再次证明,所以免不得激动万分。
至于和母亲一起来的那人,他也为我母亲高兴,兀自里自己却是难受,不过也没办法,一切都是很明了,他家那个已经躺床上半年,真的只差一口气,饭都吃不了,而我的父亲生龙活虎,不知道的人,根本不相信他是癌症晚期患者。
@连成云 2017-08-09 17:53:32
不管什么类型的神明,被人传言如何如何灵验,所以遇上些不顺心的人们,都会带着贡品,香烛到这里祈福。
有一天肠癌的那人家属结伴我的母亲说去那里上香祈福。
我母亲当天和他乘车到了那个镇子,从镇子出发坐车饶山路到观音岩只要半个小时,可是母亲和那人的家属没有选择坐车,而是从山脚步行,沿着崎岖的山路而上,走了4个小时才到。
不是说没有坐车的钱,而是往往很多人到了这里都会选择步行,据说这样才显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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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楼作废,少复制了一段,下一楼补上了。
回到家,母亲一个劲的和我说如何如何灵验,怎么的,数不尽的喜悦,不过说起来也是奇怪,母亲和那人去求签根本没和庙祝提起过任何事情,他居然能直接一口断签,再则有人会说,可能他认识母亲和那人,知道我们两家的情况,所以这么说,可是这更不可能,素未谋面,距离那么远,那个镇子上有没有亲戚朋友,他又如何能知道我们家的事情呢?
同样,我很愿意相信他的灵验,也没有理由不去相信,因为我希望有神明,希望神明告诉我这一句——别人的癌症会死,而我父亲的癌症不会死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
只不过或许世界之事千百怪,有时候明着眼的字面都可能让你理解错误,而我的父亲终究还是死了,确实不是癌症的原因,因为一年多的治疗,药物的辅助,父亲的肿瘤已经越来越小,身体也越来越壮实。
可我忽略了一点,大家都忽略了一点,实验性药物虽然能抑制肿瘤细胞,然而副作用也是巨大的,因为是实验性药物,所以他的副作用有很多都是未知的,这一点当时医生也和我明说了,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我只能选择让父亲被当成小白鼠一般接受治疗,如果成功可能有奇迹,如果失败,那么医院不会有任何责任,这一点我也在协议上签了字,怪不得任何人。
最终我的父亲死在脑溢血,签书上说我父亲的癌症不会死,确实他不是因为癌症而死,这也是够讽刺的。
父亲死的时间,是唐中明事件往后的一个月,那时我在网上找了一份工作,工作地点是在广州。
是在一家殡仪馆里工作,当时网上看到这个信息,殡仪馆守夜人,薪资日结,一天800.为了钱,我想都没想直接杀到了广州,结果到了那边才发现,并不是单纯的守夜人,有时候还得干一些其他工作。
比如说搬搬尸体等等,总之殡仪馆的各种工作都要涉及,自然是那种脏乱,令人悚然的事情。要不然薪水怎么可能那么高。
再则广州是大都市,很多外来打工人员,同样很多意外,到了这个时候,那些被车子拉到殡仪馆的尸体,他们的家属因为要从外地赶过来,暂时没人打理,更没人愿意去搬动,可是就这么放着又不行,所以这种事情一般都交给我这些人来做。
刚开始我也觉得很恶心,手脚冰凉,可是为了钱,我咬咬牙,干了几天以后,想想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而正在我呆在这里的第二十五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接完电话之后,我没有哭,而是笃定的挂了电话,因为这一天的出现,我在脑海里已经模拟了无数次,比如当天得知父亲得了这种病之后,哭的跟个泪人一样,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可是逐渐的承担起了整个家的担子,反倒让我沉稳了很多,不过每每想到哪天父亲真的走了,我该怎么办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泪水哗哗留下,我的老婆还经常笑话我,说我怎么跟个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哭。
而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我居然忍住了泪水。
收拾了一番,和殡仪馆领导交代了一下,匆匆的踏上了归家的高铁。
6个小时的高铁,外加其中转车,候车,辗转18个小时,我回到了家中。
门口站着很多亲朋好友,见我回来,免不得安慰的说道:“回来了”
我点点头,直接朝着父亲的房间冲了进去,房间里头坐满了亲友,我的两个姑姑,我的叔叔,以及姑父,同族的叔叔伯伯之类。
见我到了,姑姑她们已经哭的红囧的双眼,再一次落下泪来,跪倒在我父亲的床前,摇着他的身体道:“大哥啊!你醒醒啊!金水回来了,你开开眼看看他吧”
我的母亲则无神落泪,坐在床头,我能感受到她的痛苦,远比任何人要来的悲凉,以至于此刻她已经哭不出声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父亲还有一口气,只不过医生已经宣布脑死亡,乡下人不愿意他在医院咽气,也有一种死也要死在自家屋子里的说法,所以昨天晚上连夜把父亲拉了回来。
我跪倒倒在地上,一次次的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哭,可是此情此景,我又如何能忍受的住,忍了一天的泪水,一天的忧伤,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我嚎啕大哭,握着父亲的一只胳膊,使劲的喊着:“爸,我回来了,爸!!”
按理父亲已经没有了任何意识,可是我明明感觉到,当我拉着他手,喊着他爸的时候,他身体骤然有一丝颤抖。之后再次陷入那种,吸气微弱,吐气急促的模样。
我埋着头痛哭,所有的内亲都哭的不成样子。
可是哭归哭,哭又有什么用,我父亲就我一个独子,如今他眼看要咽气,那么所有的事情总要有个人料理,我母亲自然是指望不上了,我还担心她会不会因为伤心过度有个差池。
抹掉了泪水,走出了房间,几个族里的叔伯和我商量起了事情,无非就是后事。
我也知道,目前的情况,说走就走,总要准备。
下午五点,父亲走了,走的很安详,他虽然得了癌症可以说很不幸,但是没有在那种癌症病痛折磨下离去,也算是一种造化。
族里的叔伯,兄弟很多,我的爷爷有五兄弟,所以父亲那一支的兄弟姐妹挺多,整个村子有一半都是我们族中的。
以至于此刻,他离去的瞬间,整个房间都跪着他的小辈,一个个手捧着香火,几个姑姑则一边哭,一边在床头烧着纸。
我的母亲已经抓狂了,我使劲的拽着,抱着,不让她过于激动。
八仙来了,他说,不要哭了,不要哭了,眼泪不能滴到尸体上,这样不好。
过来一会,在八仙的帮忙下,我给父亲洗了澡,这个洗澡不是说我们所谓的洗澡。
而是父亲趴在床上,我用一根毛巾沾点水,这水必须是小河里的水,去河里乘水的时候,脸盆必须顺流取水,取水之前还得在河里扔几个硬币。
毛巾顺着背脊直接往下推三下,不能多不能少,八仙把他身子转过来之后,又沿着脚掌往上到胸口,搓拉三下。这就了事,所谓后推三前拉三,这就是给死者洗澡的讲究,至于为什么这样,我不知道。
6点多的时候,母亲和姑姑找来了身前父亲穿过的衣服裤子,总共9套,这些衣服是他要穿着走的。
八仙在我大门口放了一个脸盆,我站在脸盆之内,又有另一个八仙给我撑着一把雨伞,而另外几个八仙则往我身上,一件一件套着父亲的衣服和裤子。
所有衣服穿好之后,又再次脱下,继而把这些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到我父亲的遗体之上。
晚上的时候,父亲遗体被捣腾的差不多,腰部系着一撮麻绳,脚上穿着布鞋,头上戴着一个寿帽,穿着他在世时最喜欢穿的衣服,被八仙抬到了客厅左侧早已经搭好的门板之上,枕着脑袋的是几块自家屋顶上取下的瓦片。
农村的房子,大门进去正厅比较大,而死者停尸一般都放在最上方的左侧。
父亲的遗体上头盖着花布格子的被褥——乡下称之为‘玉’
这种被褥,如果有亲属关系稍微亲一点的来吊唁,都会随着带一份,等到他入殓的时候,一起盖在上头。
有没有人看啊,本来更这一章,写这一段心里已经很难受了,要是还没人来捧场,实在是没有动力了。
村里的先生也来了,让我提供了家里人的八字,以及父亲的八字,开始写起发丧稿,以及出殡时间,回煞日,以及各种要注意的问题。
按他各种推算,以及几本自己带来的泛黄陈旧书籍记载演算,当不当的真我不知道,总之他说,父亲的去魂日是在10天以前,也就是说父亲早在10天前就魂去了,而且根据父亲的八字,以及他去世的年份,日子,时辰来定,应该堕落鬼畜道,意思是下辈子是家禽。
而出殡下葬的时间定位3天之后。
想着父亲在世,没有好好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心里就愈发难受,心下一想,就和族里的伯伯叔叔他们商量,要给父亲做一场法事超度,再则先生不是说了父亲下辈子是鬼畜道,不论如何一场体面的法事也算给他尽最后一点做儿子的孝心。
当即联系了附近专门做这一行的人,我们这县城专门做这行的有两家,有一家比较远,而有一家比较近,和我娘舅家也带有一丝亲戚,平日里也经常一起吃饭,算是比较熟悉的。
这一行基本都是祖传,他们主要从事的就是比如某一个地方庙宇开光,斋醮法事,或则家中有白事,则称为做‘功德’。
而我请的这一个人年纪不到40,算是年轻的,他爷爷辈的时候据说很厉害,有点能耐,而他父亲则没了传承,爷爷直接把这手艺传给了他。
这些年来,走南闯北,县城附近算是比较有名气的,每一场功德都是当天中午开始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我和这个人比较熟,曾经问他你到底是属于道家还是佛家,如果是超度那么应该是佛家,但是庙宇开光有时候他又拜祭的是一些道家神明。
他说,这门道其实没有什么佛道之分,传承下来,综合而论,不过古时的沧海一粟。
我问他,你到底能不能看到鬼,到底能不能遇上稀奇事,这所谓的超度功德等等之类到底有没有意义。他笑笑说,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再则有些东西即便他说了,问我能信吗?
第二天,法师来了之后,灵堂布置成一个类似佛坛的样子,八仙桌上摆放着很多经文,以及佛像,有些佛像是纸片,上面画着模样,底部捆着细木棍,直接插在一个盛满米粒的罐子里头。
和法师一起来的不止他一人,还有他的下手,下手一般是拉二胡,敲锣的,吹唢呐的,而吹的调调基本就是我们这附近婺剧的曲调。
他们的存在是为了烘托法师,因为法师除了念经,有些段落还要穿着戏装里面的妆扮,而嘴里吟唱的正是这边的婺剧口吻。
下午法师穿起了一套袈裟,装扮和西游记里头的唐僧一模一样,他点上三炷香,插在一个外形像是玉如意一般的木质物品上面,递给了站在他旁边,头戴白帽的我。恭敬的结果,双手捧在手里。
他交代我说,等下他做什么动作,我也得跟着做什么动作。
而我的角色,用这边的习俗来说叫做——陪香。这种配合法师的可以是死者的任何小辈,作为儿子,我当仁不让。
法师骤然间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厅内围观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他口里叨叨了一番,面对着佛坛,佛坛前面有张桌子,供他摆放法器之类。
一声惊堂木,他的下手开始吹起了唢呐,那种特大的唢呐,发出的声音悠然绵长,浑厚有力。
唢呐结束之后,法师骤然间跪了下来,我也跟着跪了下去,之间他从桌案上拿起一个海螺样子的东西,用嘴鼓起一吹,发出一阵呜呜呜呜的声响,这声音让人听的很不舒服,很慎人,这东西叫鬼螺号,鬼螺号一响,第一场功德就开始了。
法师拿起一个招魂幡,走到了父亲遗体旁边,招魂幡在遗体上方来回的摇,嘴里也跟着不停的哼唧,而我则始终保持着一致的步伐,和他平行站位。
随后将招魂幡插在父亲灵位前,再次回到佛坛桌案前跪倒,先是躬身弯腰头磕地的一拜,我也跟着做同样的动作,而后翻开桌子上的经文,一手敲着旁边的木鱼,一边口中飞速的念着经文上的文字,偶尔我也能听懂一些,什么拜地藏王菩萨,拜观世音菩萨,拜文殊菩萨等等。
每念完一页,他都要躬身额头磕地,自然我也免不了,如此反复,一个小时候,第一场功德结束,而门外也有人放起了鞭炮。
一场结束,暂作休息,因为平日里和这个法师很熟,经常还会一起打麻将喝酒之类,所以他也一再劝慰我节哀顺变,还偷偷的跟我说,先不说这超度功德到底有没有用,总之他会一心一意,千般虔诚的做好这场法事。
我很感动,因为我知道,现在其实很多做功德,请法师超度不单单是为亡者超度,不过是做给人看,让旁人觉得他是一个孝顺的人,至于功德法事到底有没有用,谁在乎,也没有人能说的清楚这到底有没有意义。
这些东西大家都是清楚的,而作为专门做这一行的他来说,又如何能不知呢,所以有几次他和我开玩笑的时候也说,很多超度法事功德,他都是敷衍了事的,并没有用心,反正别人又看不懂,熬过了时间,第二天拿钱走人。
所以此刻他跟我说会一心一意虔诚的做好这场法事,远比什么都让我感动。
接下去的几场都是磕头念经,坚持了几场之后,让我的表弟顶替我,吃完晚饭,大概7点钟,晚上的超度开始了。
围观的人很多,除了亲朋好友,隔壁邻居,整个村子大部分人都在,当然主要的还是那些上了年纪,对这些东西深信不疑的人居多,年轻一辈的,对这些东西自然不感冒。
10点,有一场叫做——‘破地狱’
法师在大厅中央铺了一片草席,草席上用米堆积成一张类似符咒的造型。符咒八个方位都插着一面扑克牌大小的菩萨像。
四个角落都放着一个碗,口朝下,底朝天。
铜锣敲响,法师一身袈裟,手里持着禅杖,禅杖发出琳琅的响声,我捧着父亲的灵位,灵位上面插着一株香。
法师吟唱道:“你的父亲罪孽深重啊,如今被打入地狱,怕是谁也救不了他了。”
我自然不予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也是他的形式桥段而已。
以前看别人家超度功德的时候,那时我奶奶还在世,她会跟我说,这个场面,就是法师扮演一个得道高僧,带你下地狱救父亲,当然如果死的是母亲的话,他则会说——你的母亲罪孽深重啊,如今被打入地狱,怕是谁也救不了他了。
奶奶说,这草席铺的就是地狱,草席上面的神位代表的就是地狱的守备等等。
法师又唱了起来:“哎呀呀!你真是一个孝子,父亲罪孽固然重,可你孝心感动天地,本法师便助你一臂之力,带你闯入地狱,救出父亲,随我来,地狱艰险,你可处处当心。”
法师瞄了我一眼,意思让我跟着他,随后他脱下自己的鞋子,也让我脱下了鞋子,继而沿着草席的周围绕起圈圈,左饶一圈,又饶一圈,我是紧跟其后,而他饶几步就要装作累的半死的模样,意思和地狱恶鬼大战数回,紧张的样子也因为他的下手敲锣打鼓越发的有了那种气氛
禅杖不断的发出声音,锣声不停,似乎这真的就是战场一般,围观的人看的入神,小孩觉得好玩,而我却心里越发沉痛。
可是下一刻,突然发现,四周观望的人已经不见,而此刻场景也不在我家大厅的灵堂,而是一片黑乎乎的漂浮之处,说不尽的恐怖,突然的害怕起来,索性法师还在前面,我紧跟着他,不敢拉队。
只见虚空漂浮的黑暗中不断的出现各种令人后怕的面孔,忍不住大汗直流,我想喊一声法师,可是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前面法师挥舞着禅杖不断打散着扑面而来的鬼影,几进几出,骤然间听到砰的一声,一个偌大鬼影被打散,这一切让我诚惶诚恐,不敢掉以轻心,紧紧的捧着父亲的灵位,跟着法师的脚步。
如此反复在这虚幻空间,总觉得时间已经过去很久,我战战兢兢的跟在后头,法师不遗余力的和虚影格斗,翻山越岭,累的够呛。
终于当我听到第四声巨响的时候,父亲的影子出现了,在不远处朝着我笑,笑的很坦然,我想追过去,但是步子却迈不开,直至他的影子慢慢的消散。
与此同时,我从这个虚境中走了出来,从新回到了自家大厅,依旧是锣声不断,旁边依旧是观看的人们,前面的法师依旧忙活着,只不过,四个角落的碗都已经碎成一地,而草席上的神位都被打翻。
这场结束之后,我意犹未尽,想着刚刚的画面,那又代表着什么,父亲影子突然的出现,是不是预示着所谓的破地狱,所谓的法事真的是有用的。
我走到法师面前,冷不禁的说了句:“刚才谢谢你。”
他诧异的看了看我,我没继续说话,转身来到父亲遗体前面恭敬的点上三株香,败类三拜,插了上去。
很久以后我和这个法师说起过这个事情,他和我笑了笑说,很好很好。这两个很好,是什么意思,我应该能体会到,他还说,想不到自己随着爷爷那么久从来没越过地狱之门,而我却能这么轻巧的做到。
之后他还说,有些东西不能用常理分析,还叮嘱我,这事就不要和其他人说了,我问为什么,他想了想说,你就当是天机不可泄漏。
突兀间我觉得这个法师其实多少可能还是有点料的,别人怎么看他,我不知道,但是以我之前对他的了解来说,不过是骗骗人的玩意,可是经历一些事情以后,人总不能被外表的浮夸所蒙骗。
传承的东西,不论如今世道如何,总归有它存在的道理,显然法师的能耐究竟如何,没人知道,也许他就是空架子,靠这个行当赚钱,也许他真的胸中有货,只不过用他的话说,有些东西我和你说,你信吗?世人信吗?
法师休息了片刻之后,准备开始下一场,这一场叫做——喝血碗。
佛坛前用小碗盛着9碗的符水,因为加入烧成灰的符咒沫儿和朱红的缘故,看上去暗红,有些让人作呕。
而我却要喝了其中一碗,意思就是父辈虽死,可是留在世上的磨难和担当却没结束,作为儿子,喝了这碗父亲的血水,那么以后父亲留在世上的担当,留在世上的磨难,可要你一力承当。
我奶奶死的时候,也做了功德,当时我父亲喝了三碗,我叔叔喝了两碗,父亲为兄长,所以多喝一碗,而为什么是五碗,因为我奶奶有五个子女,父亲,叔叔以及三个姑姑,可是出嫁的女儿不能喝,所以必须父亲和叔叔替她们喝。
而我,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喝一碗就够了,至于其他的,据说是留给那些孤魂野鬼,只要他们来喝了,那么说明以后黄泉路上,就会和父亲成为朋友,若是遇上被人欺负,这些喝过血水的的家伙就会替父亲出头。
我跪在地上喝血水的时候,法师站在我前面,手里拿着一根柳树条,偶尔会装模作样的做赶人的姿势。
结束之后问起缘由法师和我说,这血水孤魂野鬼来喝自然没问题,可是有一些睡着的家伙,要是灵魂出窍来抢着喝可不行了,只要喝了血水的灵魂,那么不出几日必定身亡,所以这柳条拿手里,为的就是赶走那些睡梦当中游离而来抢吃的家伙。
我不免想到,以前小的时候,若是村里有人做功德,而我在睡觉,那么她都会把我的鞋子,一只脚根朝里,一只朝外,意思就是不要灵魂脱离,去抢那些不该吃的,鞋子这样放之后,就不知道穿鞋,不知道穿鞋,自然就走不出去。
法师这么一说,按理已经解答了我的疑虑,可是我却开心不起来,虽然我没看到所谓的鬼魂来喝血水,可是无意间不知道是眼花,还是怎么的,有一霎那间似乎瞄到旁边有一个人影也在喝那东西,而那个人影我认识,正是我爷爷妹妹的老公,我应该叫姑公,我父亲辈的姑父。
如果他已经死了,那么只当是鬼魂,可是如今他却还健在,若真如法师所言,那不是….
我没多想,总之,因为各种嘈杂的事情影响,也只存在我脑海里头瞬间,没多久我就忘记了。
凌晨法事完毕,给法师付了钱之后,他们自行离去,离开的时候本来因为觉得和他们熟悉,我还想说一句再会,有空再来。
谁知法师似乎察觉到我的意图,慌忙开口阻断道:“走了,不要送,以后再也不来了。”
然后头也不回,和他的随从挑着行头离去。
我搞不清楚他怎么会突然这么一句,还好旁边的老人说,这是规矩,做这行的都这样,试想,谁希望他们这些人经常出现在自己的家中,他们来代表着什么,就是有人死,有丧事。人家躲还来不及。要不然人家熬一宿,肯定是累的要死,可是却没有一个东家留他们休息。
法事归法事,结束之后,都巴不得他们快点走。
我也算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两天后,父亲顺利出殡,殡仪馆的车子来的时候,驾驶员跟我说了句节哀,他是我以前的同事。
各种习俗结束之后棺木也抬到了车上,可是驾驶员却怎么也启动不了车子。
作为孝子我在前面走着,不能回头,叔叔跑过来和我说起这个事情,我想了一下,背对着后退到车子旁边,跟驾驶员说,要不然我来试试吧!
我同事想了很久,虽然知道这不合规矩,可是还是点了点头,于是把位置让给了我,我上车,插入钥匙,车子哧哧的启动,再次把位置让出来给他,可是诧异的是,他一坐上去车子就熄火,如此反复几次。
我心里有种感慨,背对着后头的棺木,流着泪朝后头的吆喝了一声:“爸,你是想我拉着你上路吧!好,今天儿子拉着你上路。”
于是我让驾驶员坐在旁边,自己再次爬上车子,把遗照放在怀里,启动车子,挂了档,果然车子,缓缓的驶出。
眼泪不止的在狂飙,我一边痛心的哽咽,一边把着方向盘,曾几何时想过,最担心的就是哪天我拉着他去火化,原本以为我失去那里的工作,这样的情况不可能发生,可谁曾想到,最终,还是我拉着他走着这一段所有人都不愿意走的路程。
这一段写完,不瞒大家说,我已经泪流满面,所思所想,无不是当日父亲去世的画面,血浓于水,每个做儿女的可能都无法释怀亲人的故去。
我承认这一段没什么营养,没什么故事的可言性,那是因为这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东西需要添加元素去润色才能更精彩,可是我在写这一段的时刻,忘却了所谓的修饰润色,只是发自肺腑的把自己的感受给融合进去。
这一段是我百分之90的经历加上百分之10的刻画,所以我希望大家不要建议,将就着看,而写这一段我的出发点,不是想要大家去喝彩,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借此悼念我的父亲。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相信下一段开始,会给大家带来不一样的享受,支持我的请继续,捧场的也不要忘记,咱们明天见!
半夜醒来,突发奇想,本来创作故事全凭想象外加一点传闻,虽然脑海比较开阔,能存一些构思,但是难免淘尽,继而怕文章后期会失去真实感,所以,大家要是有什么传闻,奇异,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要是愿意可以加我好友,私信发给我,然后我统筹一番写入故事,让更多的人一起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