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也门索科特拉岛,818亲历也门撤侨

  插播:Thani给楼主发了一张翻拍自书上的的图,并强烈要求讲一讲发生在2006年的事。

  那一年风调雨顺,就在大家觉得这一年跟往常并没有不同的时候,一个巨大的怪物被冲上了Hadiboh附近的海岸。
  
  龙涎香有多名贵,从辛巴达的故事中可见一斑,如今更是几乎超过了黄金的价值(楼主有怀疑过索科特拉就是辛巴达航海遇到过的奇岛之一,因为航海游记中不断提到翼展遮天的巨鸟和各种荒岛求生细节,跟阿里讲过的故事不谋而合)。

  在索岛的传说中,龙涎香源于生长在深海的一株神树,因为太过深邃幽暗,凭人力不可到达,并由恶魔终年看守。只有巨鲸可以潜到那样深的海底,冒着被恶魔攻击的危险,偷吃树上结出的香料,运气好的鲸鱼不会受到伤害而得以逃脱,由于消化不了香料而呕吐,在水中凝结成为龙涎香;运气不好的鲸鱼在吃过香料后被恶魔乱箭刺死,尸体浮上海面被浪头冲到岸边,这时剖开它的肚子,说不定还能见到一点剩下的龙涎香。

  索岛每隔几年都会有人意外捡到龙涎香并因此发了横财,不过当地的传说也提到,若有人捡到龙涎香换为财富,必须将自己财富的三分之一拿出来施舍穷人,才可以安然享用剩下的钱,否则会不得善终。

  可惜的是,这头鲸鱼体内并没有大家期待的龙涎香,渔民们悻悻地猜测,大概在它死掉之前已经把香料呕吐出去了吧?
  楼主忙着干活的同时给自己搞了个周边——好吧其实楼主把这个故事当电影写了,“电影”没杀青,周边先搞出来戴一戴,科学证明女性在得到新首饰后工作量有极大提升。(导演在给自己加戏请大家无视)

  纯银龙血树,怎么样,一排挂脖子很有气势吧!
  


  4月5日 晴

  今天早餐打算去萨利姆的小店买几个油炸饼吃,结果满头大汗到了摊位前突然发现谁都没带钱,趁着萨利姆读懂我们的窘况并打算免费赠送前,我们匆匆逃离了早点摊——投喂活动必须适可而止,还是老老实实回楼下饭馆吃七美金一人的早饭吧。

  饭后按照惯例,又去楼顶坐了一会,原因自然还是停电,不多时阿里找上来,我们便一起回到闷热的房间,探讨下一步计划——其实就是瞎聊。阿里指着地上塑料袋里的饮料问可不可以喝,我连忙掏出一罐果汁打开递给他,然后发现袋子里还有机场那天剩的士力架,布蓝问阿里吃不吃,他从善如流地接受了。

  阿里半躺在杂物床上支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地拆开士力架,我讨好地问,你们这儿的零食都甜得过分,不如来瓶水吧?他摇摇头用鄙视的目光看着担忧的我们回答,士力架不甜,是你们中国人接受不了这个口味而已。想到号称甜食之王的布蓝也招架无能的士力架,我看好戏般紧盯着阿里一口、两口、三口……终于他的表情由得意变为皱眉,并把咬过的士力架举到眼前仔细看起来,吧唧着嘴喃喃道,真的太甜了……
  我们忍住笑,布蓝递上水问他要不要喝一口冲淡一下那股齁人的甜味,他竟婉拒了,理由是:如果喝了水整体味道就会变得很酸,还不如就这么甜着。这真是一句很有道理的话,我们完全无法反驳。

  阿里问,昨晚发完短信你们就下来睡觉了吧?我摇摇头,为了抒发去国怀乡的情感,我们坐了一个多钟头呢。阿里把最后一口士力架努力咽下去,精神抖擞地坐直身体,一脸决绝地说:以后晚上不准上屋顶!

  我们同时发问:WHAT?!WHY?!阿里用手背擦擦嘴(这是一个很少见的动作)神秘地说,Hadiboh的白天很热知道吧?所以晚上大家都会搬着凉席到外面睡,尤其夫妇们,睡着睡着就可能睡出点别的花样来,你们上房顶那不就是去观摩吗!被人看见的话影响多不好!

  他说完,一脸恐吓到小孩子的得意表情,可他低估了我们的猥琐程度——要知道前几天露营的时候我们可是天天对喷荤段子啊!在阿里的注视下,我笑嘻嘻地用汉语对布蓝说,看来晚上再去楼顶我要戴上近视镜了。布蓝也眯着眼睛神往地说,虽然不一定能看清,但阿里的话坚定了我们去楼顶的信念呢。阿里见我们挤眉弄眼,也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他挥舞着手严肃道,我没有开玩笑,你们真的不要再趁着夜色上楼顶了。我们敷衍地冲他点点头,他又“啧”了一声颓然倒在杂物床上:早知道不告诉你们了。
  说了好一会儿话,屋里越发热起来,阿里见我汗如雨下,起身去楼下找旅馆负责人让他打开电闸——果然旅馆为了省电白天定时关电闸,再不开的话我们只能全体挪去银行吹空调了。 跟在阿里身后下楼,却发现上鹤先生满脸大汗地越过我们冲到一楼,张开双臂冲着旅馆负责人简单急促地喊道:Hot hot hot!! Switch on switch on switch on!! Please please please!! 第一次见上鹤先生语速这么快,虽然显得滑稽却行之有效,负责人马上打开了电闸,风扇嗡嗡地转起来,阿里见自己的“功劳”被上鹤先生抢了,便跟我们告别回家。

  送走了回家吃午饭的阿里,与上鹤先生聊了几句,他激动地说老街那边有一家“ cafeteria”(注意这个词,是不是显得略上档次?),里面提供现做鸡蛋三明治和鲜榨果汁,便宜又大碗,问我们要不要午餐去那里吃。听过上鹤先生的描述,我脑海里浮现出一家干净明亮的小饭馆,几个电扇同时吹着,服务员端上冰凉的果汁和带蔬菜的三明治,我们有说有笑边吃边唠,眯眼看街边人来人往,颇有些大隐隐于市的高冷感。因此即便外面明显热得要死,还是决定跟着上鹤先生去试一试,我们三个人出了门,朝老城的方向走去。
  正午Hadiboh的太阳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当然,在之前的日记里我已经用力渲染过究竟有多热。这一路我没敢抬头,走得踉踉跄跄还吃了不少尘土,如果有航拍机,大家可以看到这样一幅景象:被太阳晒得冒烟的白亮亮的土路上,三个人间距五米呈等边三角形队列整齐地朝着破旧的老城前进。之所以距离这么远,是因为靠近会被彼此身上散发的热气熏到。

  拐到老城的“商品一条街”,上鹤先生领着我们直奔一家没有招牌、看起来像山洞的地方,尽管外面光照强烈到需要戴墨镜的程度,屋里依旧黑漆漆的,要不是隐约看到里面有眼白和牙齿在动,真会以为上鹤先生在开玩笑。

  外面的破旧已经让人心凉了半截,我看了布蓝一眼,她也面露犹豫的神色,继续往里走,“轰”飞出一群被惊到的苍蝇,倒比里面的人迎出来的还要早。苍蝇飞过,便是阵阵热气扑面而来,我抬头看看那几乎快要撞到头的天花板,四周都安装了电风扇,可他就是不开,估计这里也在停电吧。里面三个男子像见到老熟人一样跟上鹤先生打着招呼,他缓慢而迟疑地问今天是否有东西吃,其中一人面露难色,用手抓着下巴思考,此刻我在心中祈祷他婉拒上鹤先生,这样我们就可以回到旅馆楼下宽敞整洁有风扇的饭馆享受翘臀送上的冰镇七喜了。
  令人郁闷的是那个人沉吟不多时竟然点头答应了,上鹤先生转身找了张桌子让我们就坐,我伸手赶了赶落在条凳上的苍蝇,对着脏兮兮的凳子面深吸一口气,扭扭捏捏坐了半个屁股上去。布蓝挨着我,小心翼翼地坐下,我们都缩手缩脚,不愿让身体任何一处再多接触到那张桌子和凳子。

  上鹤先生坐在我们对面,尴尬地边笑边擦汗,他试图说些什么,可屋里苍蝇飞舞的声音太大我听不见。我忍着闷热掏出纸巾抹了抹额头滴下来的汗珠,布蓝无言地把双手放在膝盖上瞪着脏脏的桌子,同时陷入了沉默。我在心里问了一千遍:上鹤先生,你是基丁吗?
  过了好一会,那人端上来三杯带着冰沙的柠檬汁,一盘切开的鸡蛋三明治——所谓鸡蛋三明治,就是两片非常糙的速食面包夹着刚煮熟的鸡蛋,每咬一口都像在吃整个撒哈拉沙漠,咽下去非常有难度,幸好还有柠檬汁作陪,但因为又热又渴,我几乎在它上桌的时候就一口气喝干了。

  苍蝇的数量多得令人发指,它们前仆后继地冲向手里没吃完的三明治,由于太过干燥没法吃得快,只能实行“你走我吃,你来我停”的方法,这下我们更加沉默了,因为张嘴说话很有可能连苍蝇一起吞到肚子里。好不容易把盘子里的难吃三明治全部吃完,我长舒了口气,催促坐在外侧的布蓝赶紧起身往外走——不是我没礼貌,那地方真的让人一刻都呆不住。

  回去的路上大家依旧无话可说,一是被晒的,二是刚才的午餐体验太坑爹。上鹤先生也有些自责,他小心地走在后面不敢说话,路边偶尔跑过几个晒得油亮的野孩子冲我们打招呼,平时不管怎样都能挤出一个笑容,现在却无心理会,实在是被难吃的三明治和糟糕的环境影响了心情。
  好不容易挨到旅馆楼下,已经热得浑身湿透,上鹤先生打算回房休息,我毅然决然拉着布蓝走进了翘臀翘首企盼的楼下饭馆——我们要来俩罐冰镇七喜凉快凉快。

  翘臀送来七喜,我一口喝掉一半,打了个嗝:好舒坦!接着我们又没节操地顺势点了烤鱼配米饭,明明刚刚才吃过一个三明治,可谁叫它难吃呢,下肚都被胃液给鄙视了,这样对比来看楼下的烤鱼米饭其实味道挺不错,就像唐伯虎第一次见秋香回眸,只道是个平凡的女子,可当她身边的牛鬼蛇神一起回头的时候,她就是世间难得的大美女。

  “正式”吃饱喝足我们才抱着肚子慢慢回到房间,歪倒在床上发着呆,糊里糊涂地睡着了,不多时阿里的电话惊醒了我,说田大使刚刚电话他,要跟我们联系,他现在把田大使的号码发给我。

  我顾不上推醒布蓝,急忙按照阿里发来的号码拨了过去,那边掐掉给我打过来,大使可能是担心我手机里没钱吧,电话接通依旧是那个处变不惊的温和声音,每每听到就觉得整个人瞬间冷静下来不再慌张。
  更完这段,似乎感受到了来自评论的迷の嘲笑……
  大使先问了问我们的近况,然后把原先制定的“Plan A”简单说了一下:首先派飞机来索岛接我们去萨那跟使馆人员汇合,然后转飞巴林,不过现在飞机停在吉布提,这是为什么呢?

  大使继续说,本来昨天就想飞的,但也门前总统哈迪不同意,理由是飞机很有可能被胡塞武装扣留,所以这个计划行不通。说到这里大使颇有些气愤,我也觉得前总统的说法有些略奇葩——索岛若有胡塞武装的话我们哪敢优哉游哉地去“享受”难吃的鸡蛋三明治?

  我担心地问大使,现在留在萨那的你们有没有危险?

  电话那边云淡风轻地回答,这几天使馆的车子被流弹击中,使馆院子里落的弹壳收集起来足有几麻袋,工作人员的住处也被炸得无法居住,大家都藏在使馆地下室,尽最大力量寻找尚留在也门的中国人。
  听到情况如此危险,不禁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危机四伏的萨那,我们的使馆工作人员还在冒着枪林弹雨工作,只为保证每位国人的人身安全。此等大事,以前只在新闻中看到过,谈不上不关心,只觉得离自己太过遥远。而如今身处其中,切实感受到真挚的家国之情,完全可以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祖国而不必有后顾之忧。

  大使打趣自己今年一月二十日上任,短短几个月时间内风云变幻, 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事,希望战争很快能结束,这样也好实现去索岛看看的愿望。我忍着眼泪说,如果可以,让我请您吃羊肝吧?

  他笑起来,连说没问题,并讲了讲“Plan B":国家将派军舰开赴索岛,接上滞留人员去阿曼塞拉莱港,希望我们做好准备。他叫我找出笔记下了驻阿曼大使于福龙的电话,还留了自己北京的手机号。大使说,因缘际会,人生难得一次这样的经历,回国后有空你可以写个故事了。

  阿曼?What a yuán fèn?几进几出阿曼,没想到从也门撤离的关键,还是阿曼,而且是我没去过的塞拉莱——说来好笑,塞拉莱在阿曼人眼中是本国最著名的景区,有“中东九寨沟”美誉(其实是我乱说的),我一个号称深入阿曼的吃货竟从未染指过这里,连当地人都忍不住多次嘲笑我“根本没来过阿曼”。
  在大使的叮咛中挂了电话,怔怔地看着屏幕暗下去的手机,大使的话是促成这篇文字的主要契机,原本并未想好是否要写游记,电话过后突然坚定了信心,我想透过它郑重地对每位出场人物说声谢谢,并尽量把“我”眼中见证过的事情还原为文字让所有人看到,一场如此残酷的战争,一群如此可爱的人,一座世外小岛,一个远方强大的祖国。



  节选一段环球网记者对田大使的采访:

  环球网:这次被媒体称为“亚丁方舟”的撤侨行动,圆满完成任务,并赢得外界广泛赞誉。当时安全形势恶劣、时间紧急,您作为撤离领导小组组长,整个过程中什么给您留下的印象最为深刻?

  田琦:危急关头,中国公民对使馆的信任感很强,大家把使馆当成依靠。也门索科特拉岛动植物生态系统别致,被誉为“最像外星球的岛”,是游览的好去处。然而,因为该岛并无较大港口,物资基本靠空运,所以本次沙特展开空袭后,有两名中国游客被困在了岛上。当时虽无即时危险,但我了解到她们的情况后,便通过当地导游与这两名游客联络,并通过护航编队将她们成功撤回。回国后我们一直保持联络,她们还向我展示了索岛独特风貌的照片。她们表示,在岛上的外国游客都自行租船冒险逃往阿曼时,我使馆主动找到她们,她们坚持等使馆来救她们。无论是在关键时刻,还是在平时,使馆都会积极掌握当地定居的中国公民及游客等人员的情况,并向他们提供保护。很多具体的事例都说明国家政府奉行的以人为本、执政为民的理念已深入人心。

  链接:http://world.huanqiu.com/exclusive/2015-04/6288133.html
  《小王子》要上映了,看到这张剧照,就会想起阿里瘦小的身躯坐在白色的沙漠里。
  
  @yumiguo1988 2015-10-14 22:24:38
  敬你一杯酒~看到这里突然眼睛热热的鼻子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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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干了!谢谢!
  布蓝早已被我的说话声弄醒,听过我描述的电话内容后迷迷糊糊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光亮。这时有人敲门,打开门发现是住在隔壁的大叔① ,他和大叔②打算过一会去楼下吃晚饭,问我们要不要同去。

  由于跟阿里定了碰面的时间,只好跟大叔①说可能无法一块吃饭,正巧阿里也过来了,元气十足地站在门口大声问好,我们收拾了手边的东西同他一起出门,今晚要买点驱蚊乳液和电蚊香。

  露营的时候从来没被蚊子叮过,可住在Hadiboh的日子里终于体会到了索岛蚊子的可怕,我每天穿着长袍盖着毯子睡觉,诡异的是所有蚊子包都叮在大腿上,而布蓝则被叮得不停挠胳膊。叮过以后不会有很大的包出现,只是很小的一个个凸起,但瘙痒程度则几十倍于普通蚊子,只要周围没人我就赶紧挠大腿,后来痒到即使有人都忍不住去挠,搞得腿上血淋淋的。

  虽然带了驱蚊花露水,可这么多天每日猛喷几乎要用光了,还不怎么见效,只好叫阿里带我们去买点别的驱蚊工具,他边走边奇怪地问,怎么今天才想起来买这些东西?你们倒真能撑。被叮了几天后终于反应过来的我们不由感叹自己的反射弧还真是长,即便明天就走,今晚也决不让蚊子多叮一个包。阿里说我们世上最坚强,我们说阿里世上最善良。
  先去医院附近的药店,一个用henna把胡子染成桔色的老大爷在看店,阿里问有没有止痒的药膏,桔大爷在柜台里翻了翻找出一个白色的盒子递过来,彼时我还不知道阿里在干什么,直到他读完盒子上的“止痒消炎”使用说明又拿给我看才明白:阿里大概早就注意到我不停地挠大腿了。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过盒子,然而不等布蓝掏钱阿里已经从上衣口袋潇洒地拿出钱付账了。桔大爷问什么时候走,我们摊摊手表示可能是明天,他叹口气说祝你们一切顺利。
  
  接着我们又开始寻找防蚊乳液,路过一家女性用品商店的时候,我好奇地问阿里这儿会不会有卖卸妆乳,他想了半天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于是领着我们进去问,店主是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听完阿里的描述后便蹲下去寻找。

  店里三面墙摆满了各种化妆品,还有一面墙挂着许多女士内衣,趁店主还未找到,我低声问阿里,岛上风俗这么传统,女人想买内衣怎么办?是自己来买吗?阿里摇头:当然不啦,都是由她们的老公代为购买。我脑补了一下那个销魂的场景——一位胡子拉碴的男人走进这个以粉红色为基调的店里,跟胖乎乎的男店主说,给我来一个蕾丝胸罩,尺码是…… 等等,这样的话店主岂不是知道岛上所有女人的尺寸?真是羞耻PLAY,隐约觉得阿里在忽悠我。

  店主拿出一个大瓶的卸妆乳,我高兴地接过放进布蓝的包包里——带来的卸妆油已经用完,每天猛涂防晒的我们不能没有卸妆。阿里照例胳膊一挡自己付了账,打了个响指“我们走”。
  防蚊乳液还真不好找,走了好几家店铺都说没有,好不容易有个老板说有货,我正想掏钱,阿里却拿过乳液的包装仔细看起来,我指着上面画了叉的蚊子叨叨,这不是很明显的标志吗,赶紧买了回去吃饭。阿里白我一眼,举着袋子说,这些乳液都过期了大小姐。不愧是长期混迹于服务行业的“王子殿下”,心细至此,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只好哈巴狗一样跟在已经出了门的阿里身后讨好地说,你真是我们的小天使啊!他有些羞涩,摆摆手露出一个难以抑制的笑脸。
  
  买齐了所有的“必需品”我们三个说说笑笑地朝着旅馆走去,天色早已黑了下来,走到Hadiboh主干道的时候,对面一个人远远地冲阿里打招呼,招呼打得颇有趣,先是“哎哟哎哟哎哟哎哟”了好长一段,才说“阿里你好吗你家里怎么样”。阿里微笑着回礼后不等我们发问就解释道,那个人因为离得远看不清是谁,但目光相对不出声也是不礼貌的,所以他先“哎哟哎哟哎哟”起来,待看清是某个人以后再顺势叫出他的名字。

  走到旅馆楼下,我们央求他一起吃晚饭,于是本来计划好回家陪妈妈的阿里心一软又留下来,我们坐在饭馆的露天椅子上吃得满嘴掉渣嘻嘻哈哈,颇有些今朝有饼今朝醉的感觉。虽然明天可能就要走了,席间我们却绝口不提如何告别,只有夹杂在谈笑间的几句“东西收拾了吗?”“今晚可以睡个好觉。”“听话,不要再上屋顶了。”
  可我们注定是要去屋顶观摩晚上出来纳凉的当地夫妻的,急急忙忙打发走了阿里,回房扔下背包快速爬上屋顶,谁想到今夜Hadiboh又被层云遮住,连满月都显得羞怯起来,这种天象似乎在谆谆告诫中国游客:呵呵你们什么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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