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病-揭露中国最为隐秘的道医职业

  看样子,这伙人在山上跋涉了很久。几乎都没回山下休息过,是以,这路他们走的很累。
  就这样,一直走到了晚上快七点,天将要黑的时候。
  我们终于来到了,老莫,龙大师所拿石板标的那个地方。
  这是一座大山当中,支起的一道小山峰。山峰不是很大,远远目测,也就一个拱起的足球场那么大吧。
  但比较奇特是,山峰中间,好像让人拿大棒子给捣了一下,呈现了一个向内塌陷的凹洞。
  这个凹洞,你说它是天坑吧,好像还不是,不是天坑吧,它瞅着还挺深的。此外,洞口四周全是长的东倒西歪的大古树。树枝郁郁葱葱,将洞口挡了个严严实。
  我和曾梅,老莫一行人,现在所处的地方,就在这个凹洞旁边的一道山峰。
  在这里,过去那个天坑洞穴,大概要走二十分钟的样子。
  然后,我距离曾梅一行人,大概有七八十米吧,我掩在一根放倒的枯木后边,这伙人,就在我的下方,一片塌方形成的乱石地那儿。
  远远看过去,曾梅这时显的很兴奋,她让人把身上背的东西全放下来后,开始原地搭帐篷,架锅,生火,做饭。
  然后,她独自一人,拿了一个好像是红外望远镜的东西,站在一块石头那儿,对着天坑,止不住地看,一边看,她还一边说:“漂亮,漂亮,就是这里,就在那个天坑底下,那个东西,就长在那下面,太好了,不行,小武,小武!你过来,我们今晚就要下去那底下。”
  曾梅这时转身,叫来了一个身材很魁梧的青年,指着天坑方向下达着她的命领。
  这个叫小武的青年,一脸为难地对曾梅摊手说:“不好意思,曾女士,当初你跟我们签合同,我们只是负责保障你的安全,然后控制住,可能会对你产生威胁的人和动物。但现在,你让我们下去那个天坑,抱歉,这点我们做不到。”
  曾梅急了:“怎么回事儿,我说让你们下去,你们就得给我下去。我给钱不行吗?谁要能下去,我给他十万!美金行吗?二十万,三十万?”
  曾梅近似癫狂地嘶吼。
  小武摊了手,有些无奈扭头看了眼他身后的三个人。接着,他转过头对曾梅说:“真的不好意思,曾女士,这不是钱的问题,这个,涉及到我们的安全。所以,抱歉,我们没办法答应你的请求。”
  “FUCK!干!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骗子,全是骗子!那个谁,你来,你跟我下去,听着没有,叫你呢,你跟我下去!”
  曾梅指了下大马脸。
  大马脸也是一脸无奈说:“曾总啊,我,我这走一天了,累的够呛,咱能歇会不,歇一会儿,吃点东西,咱们再去也不晚呐。反正,咱们都到了,这地方,它也没不了,是不是啊曾总?”
  曾梅深吸口气说:“好,先吃饭,吃完了饭,休息一会儿再干活!”
  众人当下释然。
  恰在这会儿,老莫抬头问了一句:“那个,那个曾总,有我们饭没?”
  曾梅恨恨瞪了老莫一眼:“有!吃屎去吧!”
  老莫哼一声,不无傲娇地回了一句:“这怎么一点人道义精神都没有呢,哼!”
  我摇头无声一笑,接下来,趴在烂木头后边,开始打量这片区域。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我感觉这地方,的确有些邪性。
  怎么讲呢,首先,这里的地势,虽然看上去很高。但若跟四周比起来,又显的低洼了。因为,就在不远处,还有两座,高高耸立的山峰。那山才叫一个高呢。
  这是其一,其二,这山形走势,呈现的是一个转了圈的S型。另外呢,附近的树木相对来说,绿的有些阴森。
  道家,不管是医病,还是医自然风水,都讲究望神一说。
  不远处的那个天坑,还有我们现身处的这个地方,就给人以阴气森森,阴神弥漫的那种感觉。
  这样的地方,我的老师,把它叫做阴地。当然了,风水学说上,可能没那么简单,还有什么砂呀,脉呀,林林总总不同的说法儿。
  阴地,也有几种不同的阴。
  比如北方,那是至冷酷寒的刚烈阴冷之地。在阴中,属阳。
  而这个地方,为阴,至柔之所在。于阴中,又归于一阴,
  阴中有阴,这样一个至阴之地。它的穴眼,应该就是天坑。所以,天坑中,也就会生出那么一个邪性的,称之为‘魂草’的药材出来。
  这一整套的思想和理论,就是道家最基本的辨症方法,归属到药材上,就是择地而生,禀赋阴阳之力而长。
  不过,独有阴,也不能生长。还须借阳,方能长。
  但阳在何处呢?
  阳光吗?
  我抬头看了眼地势,发现不对。
  天坑的南端,包括西南,正西,都让两座大山给罩的死死的。现在,天空中一轮弯月升起,在我这里可以看到月亮。但若到了天坑那儿,我估计根本就见不到月亮。
  这样的地势,也是一绝了。
  不见阳光,那它生长的一丝阳力,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我本能感觉,这一丝促进万物生长的阳力,跟曾梅眼下的‘病情’有很大,很大的关系。只是,它会是在哪儿呢?
  正思忖,突然,我听到大马脸喊了一句:“我次奥,什么玩意儿。”
  “我去,死人脑瓜壳,我去,怎么有这东西?”
  大马脸从地上的枯叶堆里,翻出一个东西,看了一眼后,抬脚,砰的一声就给踢远远的了。
  这些人本身都是煞气极重的人,一个死人脑瓜骨,在他们眼中没什么稀奇的,是以大马脸喊了一句,也没人注意,众人只顾搭锅做饭。
  但我不同,我却从中品到了一个方法!
  想了想,我告诉自已,现在,要行动了。
  我不知道,高人们是否算出来,眼么前,我该走这一步棋。
  但眼下,这棋太妙了。以致于我要是不走,简直就对不起老莫,还有龙大师两位忽悠界的杰出人士。
  眼见众人疲惫,我瞅准了老莫,龙大师二人藏身的具体方位。随之,闪身,挪胯,悄无声息地从这根大枯木后边绕出来。接着又掏出镰刀,反复用力,割下了一根不是很潮的枯树枝,末了,我在树枝有用镰刀的刀尖,写上了‘装鬼’两个丑陋不堪的大字。
  搞定后,见无人注意我。我又悄悄顺着山坡,往下溜。
  我走的很慢,大概过了将近七八分钟,这才绕到老莫和龙大师的身侧。
  这两人,让他们给捆了胳膊,正坐在一棵树低下,耷拉脑袋,无精打采地打着小盹。
  我反复瞅了瞅,估算了角度,力量。然后,把树枝拿在手中,嗖,正好就扔到了老莫的怀里。
  老莫一个激灵。
  随之,老家伙张口要喊,旁边龙大师拿脑袋使劲拱了他一下。老莫话到嗓子眼,硬生生地憋住了。
  然后,龙大师示意他是什么。
  老莫低头,使劲扭动身子,又让龙大师俯身,把树枝给叨起来。
  老莫先是紧张地看了眼曾梅一伙人,见没人注意他,他这才仔细看树枝。
  看完后,老莫笑了。
  我见他,附首过去,跟龙大师耳语了几句。
  龙大师思忖。
  末了,他点了下头。
  我长松口气,瞧这模样儿,应该是应允了。
  当下,我转了身,又沿来时路,一步步,慢吞吞地挪回了枯木处。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好在星月余辉,照了大地。
  是以,视线还算是不错,但转眼过后,天坑那儿就涌出一股子灰不灰,白不白的雾气。
  这雾气,影影绰绰的,扶摇直上,随之又倏然散开,直接就奔着曾梅扎营的地方去了。
  这是好机会呀。
  老莫,你怎么还不动手呢?
  我正暗自焦急。突然,我听到老莫嗷,就是一嗓子,随之,这货用恐怖的不能再恐怖的声音哆嗦着说:“不要,不要,不要过来,啊!你,你是什么东西,啊!没了头的身子,啊不是我,不是我弄走了你的头,啊,不是我啊。啊!”
  这记惨叫啊,无比的凄厉骇人。
  当然了,前奏也非常的重要。
  什么不要啊,不是我弄走你的头哇,这些话,非常重要。
  而最后的惨叫,大抵有一锤定音的功效。
  惨叫结束,老莫嘎的一声,没动静儿了。
  高哇!这招儿,非一般的高哇。
  最后这叫声儿,直接就装死了,然后,留给众人一片未知的悬念。
  老莫叫完了,最后装着晕死过去。
  瞬间就吸引了曾梅等人的注意,马上就有人喊,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唰唰,几道手电光,就透过去了。
  随之,几个人跑了过去。
  而就在他们快到达的同时,龙大师叫了。
  “啊!不要啊,不要过来。不是我踢了你的头,不是我啊。啊啊啊!”
  我猜龙大师的样子一定非常吓人。
  是以,手电光,一下子就停住,不敢往前移动了。
  大师叫啊叫,几乎快叫破喉咙,末了,嘎!没动静儿了。
  四下里,又是死一般的寂静。然后,一股子,诡异至极的白雾,就唰的一下,笼罩了整个区域。
  两人真是大行家呀。
  这恐怖气氛给你营造的,真的是绝了。
  底下,足足静了有两分钟,才有人小声问了一句:“怎么了,这两人怎么了?”
  然后有人说:“不知道啊,说什么,踢了人家的脑袋,不是他。然后,就,就没动静了,刚才,最后那人,好像还抽的厉害,你看,翻白眼儿了,还在抽呢。”
  我这时想了想,觉得该给加点猛料才行。
  但是怎么加,又不暴露出藏身地点呢?
  我忖了一下,正好看到,山雾越来越浓,能见度愈发的低了。于是,我慢慢走出二三十米远,接着,我吊起嗓子,用一种喉音,张开口,突然,冷不丁地就:“哇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
  总之就是那种,非常,非常可怕,只有在恐怖片里,才能听到的笑声喽。
  笑完,我撒丫子,嗖,就跑到另一侧了。
  与此同时,我听到砰了个砰砰砰!
  一阵乱枪朝我刚才笑的地方,就打过来了。
  我一边跑,一边:“哇哈哈哈哈,哇哈哈哈!”
  对,就是笑,不能说话,一说话,就有人味儿了,就不吓人了。只能是笑,大声,恐怖地,没心没肺地笑。
  笑完了,我又转移地点。
  砰了个砰砰砰,又是一通乱枪。
  我接着再笑。
  就这么,我找到规律了,趁着对方打枪,我就跑,因为,枪一响,就掩盖了我奔跑的声音。除外,我跑的时候,专门找林子密的地方跑。因为,有大树君可以帮我挡子弹呐。这要万一,让流弹给伤着,这多不美好呀。
  最后,折腾了五起后。
  我也不笑了,直接就奔原本藏身的地点伏身趴下了。
  而此时,底下的枪声已经彻底乱了套。
  我通过底下人的叫喊,我判断,最先失控的,好像是大马脸。
  他一边扯嗓子疯喊,啊啊啊啊,一边拿枪对空乱打。
  子弹是有数量限制的,因为这毕竟不是出来打仗,仅仅是保护曾女士的安全,谁也没必要背个弹药箱出来。
  是以,很快底下人的子弹就空了。
  没人打了。
  而雾,也越来越浓,越来越浓了。
  并且,在浓浓的雾气中,还掺杂了一丝草叶树枝,大小动物尸体腐败的味道。
  对了,还有腥气儿,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腥气儿。
  底下人子弹打空了后。我突然听到大马脸拖着哭腔说:“不是我,不是,不是我,真的,真的不是我啊。你们饶了我吧,不是我,啊啊啊啊,不是我啊,我不是有意的,啊啊啊!”
  他疯了!错,不是疯,而是精神崩溃。
  因为什么?因为他踢了人家的脑袋呀。
  而恐惧这种东西,它根植于每一个的心中。它具备传染性,和一定的自我联想,也就是脑补的特质。
  一件事,一个现象,一个传说,一个故事。不想还好,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寒,越想精神越紧张。
  在家中尚且是如此,又何况身处这么一个阴气森森的户外呢?、
  当然,更不用提,还有大雾君帮忙了。
  是以,大马脸的精神,崩溃了。
  他啊啊啊一通狂叫过后,撒丫子,就跟一只没了脑袋的苍蝇似的,对着一个方向,疯狂地跑了起来。
  大马脸精神一失常,其余人,也跟着不淡定了。
  他们吵着嚷着,骂着。
  我呢,趁机会,喘了口气儿,又继续,哇哈哈哈,哇哈哈哈哈!
  大剑仁呐,你不能有点新意吗?老是哇哈哈哈哈?
  吓唬人这种事,还真不能搞什么新意。一定要逮住一个单一,纯净的,恐惧点来入手,反复,机械式地植入。
  这个东西,也是种识的一个手段。而现代科学上讲呢,大概就是催眠什么的了。
  反正,不能有花样儿,一定要单调,重复。
  就这么,又跑了两圈,给我累够呛的同时,底下人彻底炸营了。
  啊啊啊啊,一个个,我只看到,手电光,一通的乱闪,接着,有一个在前,两人中间,最后一个人踉跄着脚步,撒丫子,就奔一条,我也不知道通向哪儿的路,跑开了。
  看来,笑声恐吓很有效。当然了,这离不开地势的优点。
  平地里,这个距离,我要这么笑,大家听不出那个气氛。但这是山谷,有回音啊,兄弟们?
  回音的效果一传。
  再加上,我笑的卖力,就形成了一道,无形的恐惧大网。
  我看着那四个人,撒丫子跑。
  完事儿,后面有个人,开始尖叫了。
  尖叫,属于女性。
  当然就是曾梅无疑了。
  她一个劲地尖叫,只是尖叫,但没有挪动地方,同时,她把手电亮起,对着四周,一阵的瞎晃。
  再来几遍吧!
  我黑脸,继续哇哈哈哈哈!
  大概十五分钟后,曾梅的尖叫音弱了,越来越弱,越来越弱了。
  我猜,这女人,大概是连累带吓,有点体力不济喽。
  于是,我停了下来。
  坐草地上,折了根草根,搁嘴里咬着,同时心里在想,他们这帮人,晚上做的是什么饭呢?
  思来想去,耗费了大概半个小时,我听到四周再无半点动静。正犹豫是不是要下去的时候。
  我听老莫说话了。
  “哎哎哎,那女的,你起来,你起来,那女的,你给我们解开,我们帮你驱鬼。”
  曾梅:“啊!”
  应了一声后,又没了反应。
  龙大师接过一句:“她肯定是吓坏了,嘿,你别说,这招儿!哎不对呀,刚才是谁笑啊?”
  龙大师哆嗦了一下。
  老莫:“呃,龙大哥,你别吓我,是啊,刚才是谁笑啊。那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样,是谁呀?”
  龙大师:“是啊,我听着,不像是人动静,这,这怎么办?”
  静了大概三秒。
  老莫:“你先使牙,给我这绳扣子解开,反正咱们没死,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听到这儿,我长舒口气的同时,我感慨!
  这世上,真的是,人吓人,吓死人呐!
  好端端一个户外探险夺宝小队伍,就让我和老莫,龙大师,里应外合之下,给活生生地吓散了。
  眼下,是该现身,还是继续观望呢?
  本能告诉我,这会儿不是现身的时机,眼么前,还得观望才行。
  我静下心,支愣耳朵接着聆听他们的声音。
  大概过了几分钟后。
  老莫跟龙大师好像解开绳子了,俩人拍打着身上灰,然后交头结耳说:“不对呀,你说刚才扔给我们的那根枯树枝,那是人扔的,还是鬼扔的?”
  龙大师沉默数秒后说:“不太确定,要是人扔的,这会儿早该现身了。难道,真是?那啥?”
  老莫:“兄弟,你可别吓我,我怪饿的,本就浑身发凉,你,你再这么吓,我,我都哆嗦了。”
  “行了,甭瞎想了,走看看那女人去。”
  说话功夫,这俩人奔曾梅去了。
  我继续听,又过了三分钟。
  我听到曾梅喊了:“你们干什么?你们放开我,该死,来人呐,来人呐!你们放开我。”
  老莫狰狞狂笑:“哈哈哈,坏女人,你也有今天!来,咱俩给她绑结实点。来,我来,你这绳子系的不够专业,看我的。”
  这两头老家伙,这两不是人的玩意儿,就给曾梅捆绑了。
  我听了几分钟。
  然后,又听到这两家伙要吃饭了,我感觉,我该现身了。
  但是现身之前?
  我还得有一项工作要做,这个工就是继续,哇哈哈哈哈!
  而笑完之后,得配合一些口令进行操作才行!
  好吧,就不啰嗦了。
  可能有人不理解,为啥还要装神弄鬼一遍?
  答案很简单,种识!
  想了想,我把镰刀扔了,然后走到距离这伙人四五十米远的地方,哇哈哈哈!大声笑过之后,我听到女人尖叫,老莫,龙大师啊啊狂叫的动静。
  我原地,跑出去五六米远,对着虚空,张口大喝:“呔!何方妖孽!速速退去,不然,我施术,灭了你魂魄。”
  喊完了这句,我又挪了位置,换了喉音:“哇哈哈哈!”
  笑过,又转过去:“天地借法,五雷真文,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太上老君疾疾如律令!给我破!”
  这是正常嗓音发出的,正气凛然的动静。
  发完了,我又挪了个位置。
  掐着嗓子:“啊啊啊啊!啊!”
  最后,发出了一记干瘪的惨叫。
  搞定后,我转过身,重新长喘口气,然后原地一笑接着不无正气地说:“好你个妖孽!终于让我给破了。底下的人,现在有事吗?”
  这话一出口。
  下边的人激动了。
  我就听老莫喊:“道长救我,道长救命,道长救我呀。”
  我微微一笑,撒丫子,嗖嗖,就到了近处。
  与此同时,老莫拿了一个手电,唰就照我脸上了。
  我一脸救苦救难,普度众生的形像,唰,就立在了这几人面前。
  老莫看清我模样儿,他啊了一声,手里的手电,突然就掉到了地上。
  龙大师这时把手电捡起来,在我身上晃了两晃,接着他失声说:“范,范大师?”
  我微笑:“福生无量天尊!免礼。”

  龙大师眼珠子嘀溜一转,立马会意,一咬牙,拉了老莫,扑通朝我跪下说:“晚辈,拜见大德无量天尊道长。”
  大爷地,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这江湖野班子就是不行。
  我微笑,含蓄说:“免礼。”
  说完,我把目光落在了曾梅身上。
  曾梅是真给吓坏了。
  她这会儿,两眼发直,蓬头乱发,神情木愣,脸色发白不说,还透着一丝淡淡的青黑。
  我到了近处,把脸凑近,跟曾梅一对眼。
  曾梅嘴角抽动一下,然后,她极害怕地向后一闪说:“你,你是小范?你是那个小范?”
  我微笑:“小范只是我亿万化身中的一个,当然了,你这么称呼我,我也不介意。”
  没错,既然装X,就要一装到底,否则千万不要装。
  这时,我又看了眼老莫和龙大师,我说:“有你们这么对待女士的吗?你们这是什么手段?把人家好端端一个女士,给绑了,你们太没人性了!快,给她松绑。”
  老莫微张个嘴,愣半天神儿,没反应过来。末了,还是龙大师踢了他屁股一脚。老莫:“啊啊啊,好好,仙师在上,我们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来来!快,给人家松绑。”
  当下,老莫和龙大师,手忙脚乱地帮着把曾女士给松开了。
  眨眼功夫,松了绑。
  曾梅很是低落地,抱了两腿,倚在一棵树的树干上,埋头,闭眼,浑身哆嗦。
  这时,老莫饶有兴趣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他没说话。
  我扭过头,看了看龙大师。
  龙大师想了下问:“那只妖孽,已经被你斩除了是吧。”
  我点了下头。
  龙大师:“嗯,多谢道长,搭救。多谢搭救。”
  我又点了下头。
  这时曾梅抬脸说话了:“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想要干什么?”
  我笑了下对曾梅说:“我如果讲真相,恐怕你不会相信。但如果不讲,又不肯见你白白去送死。哎,算了,不讲也罢。反正,你是不会相信的。”
  曾梅眼珠子一转,抬头问:“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相信?”
  我假装思忖了一下,接着开讲:“是这样!此地所结,乃天地精华之物,又名魂草,又叫长生不死药。常人服用,可结身上一切病疾,痛苦。但那只是第一次服时显现的功效。若要服用两次!”
  我看着曾梅,一字一句地说:“须以秘法配伍方可,否则,即刻魂魄消散而亡!”
  话音一落,还没等曾梅反应呢。
  老莫抢着说了一句:“啊,还真有这个说法啊。”
  我心中一动。
  龙大师附和:“果然,跟那石板上显示的内容,一模一样。”
  这时,老莫转身在曾梅附近的背包里一通翻,把那个石板找出来,然后兴冲冲跑来说:“范大师你看,这不就是那块石板吗?”
  “还有,你看,这石板,好像还是琥珀的呢,你看,真的像琥珀。“
  老莫比划着跟我说。
  我接过一瞧,发现这东西表面果然连着几块岩石组织,然后中间的大部份地方,是呈一种半透明结构的深棕色物质。这物质,像是树脂,别说,瞅着真挺像琥珀。再细看,就发现上面有文字和图画。
  图画的就是进庐山的路,怎么走,怎么拐,都给标出来的。画法很古朴,如果再结合现代的地图,一眼就能辨清楚路线。
  除了图,还有相应的文字。用的是古语,大意就是,此处为魂草生身之所在,但魂草一服健体,二服丧命。若想长生,还需配以天道秘法一起服用方可。
  我端详了一番,又所这东西凑近到鼻端闻了闻,然后我哑然之余,暗道曾一海师兄弟,可真是会做局呀。
  这石板,既不是石头,也不是琥珀。我跟罗红军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他曾要送我一串老蜜腊的手串,我没要。期间,就聊到这个琥珀,蜜腊了。
  天然的,基本全是松树油脂分泌出来的,经历地底高温,高压形成的琥珀。假的,大多数就是这种柯巴脂。
  不过,外观上,这东西,没个分。最好的办法,就是闻一闻,或者拿刀刮下来一点,用火烧一下。有松香气的,是琥珀,没有的,基本就是柯巴脂了。
  曾一海的师兄弟,做的这一局,可谓是花了无穷的心思。
  我手里这板子,甭说是老莫和龙大师了,换个人,不明就里的,单凭这材质,就知道是个大宝贝,你更不用说,这上面刻画的东西了。
  我打个比方,你把一段我次奥XX他大爷,反复刻在一块真品上等的田黄玉上。然后又把一段真正的经文写在一块破的不能再破的普通木板子上。
  我估计,很多砖家会研究‘我次奥XX他爷’!
  搞不好,为此还会诞生出一个什么学派呢。
  柯巴脂跟真琥珀外表看没区别,是以老莫和龙大师就会真正当成宝,然后不惜一切辛苦,付出全部代价,也要将这块板子带到庐山。
  而到了庐山后,又跟曾梅相遇,曾梅拿到板子。然后,我又出现,我搞这么个局,一阵搅合。
  妥了!
  这块板子,就是金言玉章,就得按这上面的指示办。
  怎么办?
  找我来办!
  我服了,这局给你布的,真的是毫厘不差呀。
  我思忖至此,曾梅突然起身,若状疯狂地一把将石板拿去了。然后她拿了板子,上下打量,又打量,然后又打量了我。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曾梅又一次问我了。
  对呀,我究竟是什么人呐?我,我心中一动,脱口说:“我说了吧,其实,我真正身份,是在这山中修行的道士!当然了,你也可以叫我隐士!“
  这话,不是我说的,而是我替曾梅说的。
  曾梅她心里一定在猜想,我就该是这样一个人,所以,我说了。
  两秒后,曾梅扑通跪下,直接抬手拉我的手说:“道爷,真人,真人,救我,我想要长生,我要成仙,求求你,教我,救我啊!”
  啥也不说了。
  费了这么大的劲,这患者跟医家之间,最为朴素的一信,终于建立起来了。
  我正想要答应曾梅请求呢。
  龙大师给了老莫一眼色,这两人唰,一转身,然后扑通,也跟曾梅一起跪下,接着二人说:“范大师,救我,我们,想要成仙啊!”
  去你妹儿的吧!
  我心里骂了一句。
  然后我对曾梅说:“先起来!你当务之急,这个草~”
  曾梅神情果决:“我一定要服下,一定要吃。”
  好吧,这心劲,还没死。吃,怎么个吃法儿呢?接下来,怎么办呢?
  我朝曾梅点了下头,又看了眼老莫,然后我说:“道人也要吃饭,来,咱先把饭吃了再说!”
  我是真饿了。
  当下跟老莫,龙大师把吓跑的户外战士们做的饭拿来一看。
  伙食不错呀,有腊肉,腊肠,还有米饭。
  不管了,吃吧。
  我蹲下来,招呼老莫,龙大师过来一起跟我吃饭。
  老莫乐呵地说了一句:“嘿,大师也吃饭呐。”
  我踹了老莫一脚,偷摸踹的!
  老莫扑通一屁股坐草地上,朝我嘿嘿笑两声,揉揉屁股转身就去拿饭盒去了。
  曾梅心情很不好的样子,移到我们身边,接过老莫递来的饭盒,胡乱吃了两口,就坐到一边休息去了。
  我和老莫,龙大师,三人吃完了饭。
  曾梅又反复看我:“大师你是?”
  我知道,她一肚子的迷糊,所以现在,我需要再给把迷糊汤喝足。只有喝足了,她才能彻底相信我。
  我挥了下手,示意曾梅跟我到一边儿去说话。
  曾梅点下头,就这么,我俩慢慢朝一边走到。
  大概走了二十多米远吧。
  我想了想措辞,直接对曾梅说:“你对你父亲有很深的误会。”
  “啊?”曾梅一怔,旋即摇头:“不可能!他不是我爸爸了!真的不是了,自从他娶了那个女人,又生下一个女儿后,我就跟他彻底断绝了父女关系。”
  我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曾女士,其实你第一次生病,到这里来的时候,就是你父亲想方设法,通过段大龙,给了你第二次生命。”
  这话是我瞎编的!
  根本没这事儿,事实是,曾一海那个时候,真就把全部心思放到他小女儿身上了。
  这是铁一样的事实,虽然曾一海现在后悔了,可他当初,的确就是这么做的。
  “不会吧,我爸爸他,他,他,他不可能啊。”
  曾梅惊愕。
  我说:“你先不要激动。这真是你父亲一手安排的。庐山境内,出产这个名叫魂草的奇药。本就是道家内部公开的秘密。但由于是物华天宝,所以你父亲的师父,还是他的师门不允许他,私自用这个药。”
  “正因如此,他顶了很大的压力。这是其一,其二,你现在,是不是很迫切,想要……”
  没容我说完,曾梅突然打断我说:“其实,我不是想长生不死。而是我的身体又出了新问题。”
  我一听,急忙问:“怎么了?你现在不是很健康吗?”
  曾梅摇了摇头:“错了,一点都不健康,你知道,我现在看上去还不错的秘密是什么吗?”
  我摇头。
  曾梅这时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真空包装的长条状东西。
  “这里面是激素,它是一种合成的肾上腺皮质激素。我必须用到这个东西,不然,我的心跳,根本无法支撑我的日常活动。”
  “当初,我患上尿毒症,几乎快死了。后来,有幸在段大龙的帮助下,吃了那个药。但是,你知道吗?我感觉很不好,虽然我病好了,但我人感觉非常,非常的不好!我发现,我身边的时间好像放慢了一样,我的生活,一切的一切都变的乏味了。我失去了对事物的兴趣,我需要刺激,明白吗?刺激!”
  曾梅挥了挥手,然后她长舒口气说:“这次,我到这里来,重新来找这个药。其实并非我本意,当然了,我也感觉我需要它。但真正促使我来这里的原因,还是香港一位知晓天机的黄大师,他给我说的话。”
  “他说了,如果我想改变现在这状态,就必须回到这里!”
  “所以,你知道……”
  曾梅摊了下手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想了下说:“好,我帮你。但是你,一定要听我的,明白吗?”
  曾梅:“我明白,我知道了。”
  到现在,我算是明白了。曾梅病的根源就是体内基本的阴阳失调。
  阴盛,而阳弱。
  但关健,她整体上看上去还比较健康。
  这就有点像,中医里面讲到的,阴虚和阳虚了。东方人体质跟西方不同,阴虚,阳虚在白种人,乃至黑人身上体现的不是很明显。
  最多是一个神经功能失调,但本身,他们极强的天赋和基因,让他们可以通过饮水,补充维生素C等手段,来修复体内的这种不足。
  东方人不行!
  东方人的体质,相对西方人种来讲,的确是比较弱。这东西,不是什么民族自尊的问题,而是要认真对待的一个现实。东方人,擅长的是头脑,大脑的智慧,情感等很多方面要优于西方人。
  我的老师就说过,东方人适合做领袖,艺术家,精神导师。
  曾梅的情况呢,是咱们中医里讲的阳虚。
  但这个阳虚,绝非她自身脏器或生理功能产生什么病变了。而是由于服食了魂草这种奇特药物而出现的副作用。
  是以,了解了这些,我二话没说,直接对曾梅讲:“走吧,咱们去看看,那个魂草,究竟长在什么地方。”
  曾梅欣然同意。
  而当我领着曾梅返回到刚才的驻地时,我发现,老莫和龙大师不见了。
  随之,我看到,在能往天坑的路上,亮起了两个手电筒光束!
  我完全可以理解老莫,龙大师的行为,反之,他们要不这么干,那就不是他们了。
  可曾梅不理解。
  这女人一下子就好像疯了似的说:“不行!大师,他们,他们是卑鄙小人,他们要抢走我的魂草!快,拦住他们。”
  不容我解释,曾梅瞬间好像开挂了似的,拿起手电,就狂追了上去。
  我扭头,也找了一个手电,跟在曾梅身后,与她一起狂追。
  老莫和龙大师毕竟岁数摆这儿呢,体力太有限了。
  是以我俩没费多大劲,十多分钟,就在天坑边儿,给这俩家伙截了。
  “你们要干什么?”曾梅厉声喝叱。
  老莫嘻嘻一笑:“没啥,看给你紧张的,我们不抢你的药儿,我们就是好奇,好奇来看看。”
  曾梅恨恨:“不抢最好,你们要抢,我,我咬死你们?”
  我听这话,看了眼曾梅,我发现这女人身上忽然有了一股极浓,极烈的暴戾之气。
  我摇了摇头,然后淡淡说:“走吧,既然是看看,那我们就一起看吧。”
  说了话,我一挥手。
  当下,几个人一起,结伴拿手电,直奔天坑去了。
  一路没什么惊险,当我们穿过几道荆棘,拨开天坑边上的荒草,拿手电往里一照时,眼前出现的景象,瞬间刺了一下我。
  天坑直径大概有十到十五米这样,另外,这坑没多深,充其量也就是四五米的深度吧,并且坡度也不是很陡,只要人用手,拉着坡上的草,慢慢的就能顺下去。
  刺中我心的是坑底的东西。
  坑里面,全是淤泥,腐叶,外加,一副副布满了泥垢的累累白骨。
  全是人的骨骼,支离破碎地让人扔在了这个烂泥坑里边。另外,通过骸骨的分解程度分析,它们存在这里,至少也有几百年了。
  很多,很多的白骨,累累的一层层堆积在这个面积将近一百多平的天坑里边,到处都是,全是白骨,数不清有多少人死在了这里面。
  另外,通过手电扫到的几个最近骷髅头看,他们的脖子处,都是让人拿利器给斩断的。
  一切的一切说明,这里在几百年前,曾经发生过一场大屠杀!
  几百年前,应该是清朝的时候。
  没错了,就是那个时候,老师就曾经跟我说过,满清鞑子没少杀我们汉人!
  他们杀了太多,太多了。
  为什么杀?因为,我们不愿抹去,心里那道属于华夏民族的烙印,但满清鞑子,逼着我们把那些东西给抹去!
  所以,他们杀!
  我感到一阵愤怒!是的,是出自于内心的愤怒。
  类似这样的大屠杀,书上有很多的记载。蒙古人,满清游牧,这些外族列强每一次的侵犯中华,所留下的都是累累白骨。
  这时,老莫突然叫了一声:“哎呀妈呀,怎么这么多的死人呐,这,这太吓人了,这,这怎么回事呀。”
  一边说着,他一边后退,刚退了没两步,扑通,他一个跟斗,就坐地上了。
  “啥玩意儿,绊了我一下。”
  老莫摸了把身后,忽然他叫了一声:“快看,这,这里有个碑。”
  我见状急忙转身,然后跟龙大师一起过去,接着,拿手电一通照。然后就看到地面果然斜斜地插着一块碑。
  我蹲下,照亮了布满了苔藓的碑身,仔细去看刻在上面的文字。
  然后,我明白这天坑里死的是谁了。
  他们属于一个家族,一个明末的大家族,由于这个家族的人,不愿意剃发留清族人的大辫子,所以整个家族,几百号人,就集体迁徙到深山,准备选一个地方过与世无争的日子。
  可没想到,族人里出了叛徒,暗中向清军告了密。结果,他们在迁徙途中,就被清军给追上了。然后,全族人,被斩杀在了这里!
  他们让人杀了以后,有外族人,路经此地,就给他们立了这样一块碑。
  至于这个家族的姓氏。
  他们,姓宋!
  姓宋,宋家人?
  不知怎么,我突然就想起了,假方栋,真宋仁!
  宋仁的父亲,之前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很长时间。宋仁的父亲,也是很想知道这个天坑的秘密,然后他跑到这里来,没想到,半路却让蛇给咬死了。
  难道说,宋仁的祖先,就是这个家族里的叛徒?
  就是把家族迁徙路线告诉清军的大叛徒?
  这个对我来说,仅仅是一个猜测,或许,最终还得找高人,来帮忙解决掉全部的疑惑。
  我最后又看了一眼石碑上的文字,我决定,这件事结束以后,想办法,把这里清理一下,然后,给他们找个地方,一一入土为安吧。
  这种事,需要很大的财力,如果我不行,就跟曾一海商量一下。
  想清楚,正起身,突然,龙大师叫了一句:“快看,那女的,她要干啥?”
  我急忙一转身,顺势把手电照过去,对准曾梅身后一晃。
  刺眼,惨白的光晕里,曾梅两手前伸,做游泳状,两条腿一步步地往天坑里走,边走,还边说:“我来了,来了,我来了。”
  我一见这架势
  立马明白,执念呐!
  曾梅这女人,吃了天坑里生长的东西。眼下,到了天坑边儿上来。一身的心思,神念受天坑里的死气感召,她这是要将自身与天坑里的怨灵们合而为一呀。
  这种事情,民间大白话就是两字儿‘撞邪’。
  曾梅这是跟天坑里的怨灵们撞了邪了,正因如此,她才要不顾一切走到这地方来。撞上了后,她又会干什么呢?
  我估计,不是啥好事儿。
  果然,曾梅朝里头走了两步,突然似想起什么般,伸手拿了一块石头掂量一下,抬手就要奔自个儿脑瓜子上砸。
  去你大爷地!
  我一个箭步,趁她抬手功夫冲上去,就要她要砸的一瞬间。
  一掌就砍她脖子上了。
  曾梅身体歪了一歪,咦,居然没倒。不仅没倒,反而转了身,扭过头,拿一种极其可怕的眼神,木然地打量我。
  “死!”
  曾梅含糊说了一句。
  抬头抓石头,就奔我脑门上砸下来了。
  我直接一个云手叨了她的手腕,曾梅咯咯一声怪笑,张大嘴,直接就用牙来咬我了,同时另一只手还来使劲掰我的云手。
  哥没客气,抬胳膊肘子,掂量好劲量,砰,一记肘撞,就打了曾梅的太阳穴。
  这一下换了正常人,本该停止反抗闭眼晕菜。可曾梅浑然未觉般,反而一低头咬住了我的衣袖。
  嘶啦一声,曾梅把我袖子给咬出一个豁口,然后将里面的衣服,嚼巴,嚼巴就给咽肚子里了。
  我砰!又对准曾梅脑门子来了一掌。
  结果,曾梅还是一副啥事儿没有的样子,抬头,咧嘴,啊啊啊!
  一个劲地发狠!
  事情发展到这一境地,我终于明白曾梅的病是什么了。
  她撞到了一个大凶上了。
  记住,是大凶,不是大胸!
  天坑里结的果实,就是此地凶煞的所生的一个诱惑。果实本身的确有一定的药性,但人若是吃了,就等同于跟这个天坑里的怨灵达成了某种契约。
  也就是说,你得帮这些怨灵们办事儿。只有把事儿给办了,人家才能放过你。否则的话,人就得发疯,发狂,直至最后,自个儿把自个儿给祸害死。
  思忖至此,我抬肘,砰,一下撞到曾梅胸口,复又转身,拧身,搁她身后一把将她的腰给搂了。
  与此同时,我扭头对老莫和龙大师吼。
  “快来,上绳子!”
  好在老莫有准备,听我这么一喊,马上将肩上背的一捆登山绳解下来,然后给龙大师一道一人一扯了一头,唰就给我和曾梅都给绕上了。
  我黑脸。
  “啥意思?”
  老莫一怔,旋即他嘿嘿坏笑说:“兄弟,别怪哥哥手狠,没办法呀。你看,自打你出现,哥哥啥好处都没捞到。所以,只好把你和这女人捆一块儿了。要不然,我们兄弟,又白跑一趟了。”
  老莫果然是年度最佳损友啊。
  我对天,仰头长叹口气,复又低下头,拿眼睛盯着老莫说:“你知道这女人身上中的是什么吗?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大鬼!还有,你知道我出现之前,在山里看到什么了吗?说出来,我怕吓死你!你个老家伙,我救了你们一命,你就这样对我吗?”
  老莫一哆嗦。
  下秒,他跟龙大师对个眼神儿。接着又小心问我:“范兄弟,真的假的?”
  我摇头,无奈说:“行了,行了,你绑我吧,绑吧。反正,我是什么都不怕,怕的就是,到时候,你跟龙师父俩人呐,白白做了这宋家人的陪死鬼喽!”
  啊?
  老莫一惊,旋即对龙大师说:“快,快把范兄弟解开。”
  我说:“不用解,不用解,捆着挺好,真的挺好。”
  我这么说着,老莫和龙大师可不这么想。任凭我阻挠,俩人还是把绳子给我解了。然后又重新,勒了两道,这才将发疯的曾梅给控制住。
  我松了手臂,老莫和龙大师又小心给曾梅全身上下捆成粽子样,这才长舒口气,一脚将曾梅踹倒在地。
  我松活一下肩膀,抬头打量了番布满骨头的天坑,原地忖了几忖后,我对老莫和龙大师说:“你俩先闪一边去,把这女人给看好了,我得想个法子,怎么来把这事儿化解了。”
  事实已经很明显。
  曾梅身上中的是一种类似的诅咒的古老精神系病毒。
  这玩意儿,不明白的人,又以为我说什么玄幻小说了。实质上,这东西,存在的很广泛。类似像什么埃及法老,艳后,还有什么奥茨冰人呐,等等。这些是有名的诅咒。民间,世界各地分散的那些没名儿的,更是海了去了。
  诅咒一类的病毒,宜化不宜抗。
  这东西,越是抵抗,对付,它的势头越是凶猛。
  想要解除,只能是一个化!
  各路前辈们,这是要故意栽培我这才让我接了这么一个活儿。若是他们自已出手,肯定不用费什么劲,很容易就给搞定了。但现在,他们是想培养出一名合格优秀的小道医出来。是以,就借了这起事件,给我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
  想通了关节,原由,我立马一抖擞小精神,仔细回忆了下,鬼门十三针,外加老师所讲,应付此等凶煞诅咒的招术。我立在天坑边,一抱拳对着天坑说:“晚辈汉人,范剑仁,受师命所托,途经此地。不知,诸位前朝英烈,有何遗愿未完?可否给我透知一二,也好帮诸位,了却心愿往生净土?”
  说完了,我一扭头,看身后,老莫,龙大师均已是吓的脸变色儿了。
  我暗自一笑,又转头,对着天坑看了又看。
  没显啥影儿,没什么动静。
  我又拿手电,朝坑里照了两照。
  突然,就在我手电划过天坑中央的时候,我感觉到好像看着什么东西了。于是,我又拿手电朝回一晃。
  这一次,我看着了!
  那是一株翠绿,翠绿的小草。小草的枝干不是很长,充其量,三十公分。在草叶的顶端,赫然长了一颗,樱桃大小,宛如泪滴状的,通红,通红的一枚小红果。
  那小红果长的那叫一个稀罕人呐,看在眼里,就让人垂涎欲滴。
  这货就是魂草吗?它就是灵药儿吗?
  它长成这个模样儿,又让我看着了,是让我把它吃了吗?
  我吃了,会怎么样?
  我不清楚,为何脑子里会浮现反它给吃了这样古怪的念头。
  但既然有了这一念,为啥不照着做呢?
  思忖一下,我移动两腿,先是抓着坑边儿的荒草,又慢慢地朝下顺。接着,将两脚踏到坑底。户外鞋一触碰到坑底的地面,立马让淤泥和底下的骨头给包围了。那种感觉,那个酸爽,绝非言语能表达。
  我试着,小心挪动两脚,就这么走到了天坑中央。
  就在我伸手,要去摘这个草果的时候。天坑边上,突然响起老莫动静:“兄弟,你要干啥呀。”
  “滚犊子!”
  我骂了一句,忽然就感觉,这心里不太对劲。
  是啊,我怎么这么想得到这个草果呢?这不对呀!
  一念之间,我打了个激灵,接着又扭头看了眼老莫,我说:“行了,没事儿,不好意思啊,我刚才骂你了。”
  “嘿,没啥,没啥。”
  老莫憨厚地笑了笑。
  我收回头,接着又抬眼打量四周,反复照了几圈,没什么异样。于是,又朝上照了一下,这一照,我立马看出不对劲儿了。
  就是我的对面,有一面立陡的坑壁。那上面,结了无数的藤蔓,藤上还有细碎的小白花。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手电光晃到小白花上。那白花竟然在肉眼中,唰的一下变的枯萎,然后直接干瘪,消亡了。
  我心中一动,果断挪步,走到了坑壁前,接着我伸手细细在坑壁上一摸,又拿手电一照!
  我嘞了个去!
  这坑壁里面竟然分布了大量的阳起石!
  阳起石是一种矿物质,它同样也是一种药材。这个药材有什么用呢?别的不说,单听这名儿,就知道它有多邪恶了。
  真的是阳起啊!立马就起的那种起!
  当然了,阳起石壮阳效果虽说一流,但副作用也是很明显地。
  不过,这里的阳起石品质极为上乘,长的是晶莹剔透,妙蕴其中。
  这一大块起石长的这么好,离不开此地阴气的滋养,阴极而生阳。就生出了阳起石这么个东西。接着呢,这阴地又借了起石中的阳气,生出了方才那么一枚妖气霸道,且有治病功效的大邪药儿!既生了邪药,得有相克之理才对。于是,起石壁上,便又长出了这么一株怪异的小红儿。
  这其中蕴含的种种妙意,若是参透了,真的是让人欲罢不能。
  我凝视阳起石,思忖了一会儿后,我伸手将一株藤蔓用力一拔。
  我直接就拔出了一个好像地瓜似的长长的根儿出来。
  这一刹那,我全懂了!
  草果服下后,真的还要把这地瓜状的物质吃了,才能解除草果的毒性。两种物质,一阴一阳,阴中阳,阳中又有阴,相生相克,互为弥补。这才是王道啊!
  但更重要还有一点,就是这天坑死去怨灵所生的那一念!
  这一念,必须要还!
  第三百三十三章这样的好事,今后不会再有了
  转眼间隙,我将这一方小天地的种种妙处在脑子里想通了。
  当下,正要转身去吃那小红果的时候。
  天坑边儿上,一直拿手电光照着我的老莫叫了一嗓子:“啊!范兄弟!小心!”
  我一愣功夫,哎呀我去!
  一条胳膊粗的眼镜蛇君,直接就在我胳膊上来了一口,紧接着这货,抖起一身鳞片,撒丫子就跑了。
  去你大爷地,给我咬了。
  这货,就这么给我咬了。
  我一急,伸手直接就撕开了衣袖,把胳膊抬起来,放到眼皮底下一打量。好家伙,真给咬了。
  就是我左胳膊上方,眼么前正好浮现了数个深深的牙印。
  长这么大,我是第四次让蛇咬。
  前三次,是为了学习,如何在紧急状态下,治疗毒伤咬伤,然后老师特意抓了蛇来咬我的。
  这就是道医学习。医者治病,也要生病,才能治病,这是最基本道理。
  我老师没少祸害我,很多病都是他在我身上捣鼓出来的,然后,又让我自行按所学,开方煎药,自已来医。
  所以说,没得过病的医生,不是好医生。
  因为如果不得病,医生不知道,这个病,对病人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会有怎样痛苦,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但今天情况特殊啊,我是在身边没有任何医药的前提下,让蛇给咬了。并且,这还是一条剧毒的眼镜蛇。
  是以我立马就呆了。
  刚好,这一幕让老莫给瞧见,这二货当即就说:“惨了惨了,范大师让毒蛇咬了,他得死了,老龙啊,出人命了,这范大师,看样儿是活不成喽。”
  我呸你大爷,你才活不成了呢?
  我恨恨瞪了眼老莫,随之感觉手臂开始发麻,胀,伴随的还有肌肉一抽,一抽产生的强烈疼痛。
  这是蛇毒发作了呀,我该怎么办?如何处理?
  我呆立坑底,把这个过程反复想了又想,然后我在两秒内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二话不说,立马挪步上前,抓了那个草果,直接就扔嘴里了。
  红果入口,我以为是酸酸甜甜,没想到进嘴里就是一股子苦的不能再苦的味道。接着,舌头好像让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冰冰凉,还有一点麻,然后那股子苦味直接就流进嗓子眼,沿食道,落到了胃里,进胃里,与胃液产生化学反应。我立马感觉好像吞进了一口冰块,全身都凉的不能再凉了。
  刹那间,我竟有种万念俱焚,一心想死的感觉。
  哥这是怎么了?
  我是要挂吗?是啊,挂了好哇,挂了多舒服,什么都不用干,什么都不用想。那多舒坦呐!哪像现在的你,活的太累了。挂了吧。
  我心里好像有两个念头。
  一个疑惑,在问,我是要挂了吗?另一个在说,挂了吧,你就是挂了。
  我任凭两个念头在脑海里,一个劲地纠缠,我一咬牙,心里又生了一念。妈蛋,临死前,先尝尝这大‘地瓜’究竟是个什么味儿再说吧。
  于是,我就拿起手中的‘地瓜’状物质,也不管干净与脏了,直接就吭哧一口。
  咦,不错!香甜多汁呀,还有点嘎嘣脆,但没吃出鸡肉味。
  眨眼功夫,我连皮带肉,将这个‘地瓜’给吃了。吃完了后,我砸巴下嘴,这才感觉,嘴里,嗓子眼,胃里头,好像燃起了一团团的火苗子。
  那个干呐,热呀,非一般语言能描述。
  我是想不出来词儿了,只觉得身体里面困了一头猛兽。想要发泄,却又无从发泄。
  另外,再说一个,裤档里那兄弟,不知道何时,也起立了。
  但是很快,伴随着那股子万念俱焚的冰冷死意传出,我兄弟又软了,然后全身又没了意志了。
  我茫然之余,热气又起。
  呃,然后又是凉意。
  我糊涂了,难道,这我吃的是武侠小说里才有的什么东西不成?
  正犯迷糊呢。
  头顶突然就传来了一股子声音。
  “守了本心不变,任他寒热往来,是生是死,你本心一定不要动。”
  我一听这声音,马上知道是老冯头子,这老头子现身了。
  当下,我咬牙回了一句:“什么是本心?”
  冯老头子:“本心是一缕先天之灵,堕入胞宫,与地灵相合,生身为人。你有的,就是那一缕先天本心。本心精纯无比,不灭不生,长存永驻!”
  我听了又问:“本心精纯,不灭不生,长存永驻。又何来智慧,真理变通一说,智慧何在,真理何在,出入万世,变通何在?”
  冯老头子:“哈哈,问的好。本心精纯,若只有本心,仍旧是一抹顽灵罢了。本心之妙,在于阴灵之感。阴灵有感,方能生趣。”
  我恍然说:“正义来自于邪恶的挑战才能存在!真理都是由情绪创造出来的,不存在情绪的前提下,任何人都只是机械,诞生不了智慧。我们不应该抛弃情绪,但却要学会控制,利用情绪,接受情绪的刺激,从而诞生出真理。”
  冯老头子哈哈大笑:“孺子可教也!既如此,你何不借此机会,让本心之力,感召这一抹死地的万般情绪呢?然后再借机,重温以前十余年你在师门所学?以求,有它一个突破呢?”
  我回说:“多谢前辈指点!”
  回过了冯老头子,我立马摆了一个三体式的架子,一面让自已轻轻立在这泥潭上,踩着累累的白骨,一面放平心思,感召这深陷这泥潭中的众灵。
  这个过程,讲白了就是,想鬼,招鬼,然后再伏鬼。放在心里边就是,我是鬼,我为鬼,但我又真的不是鬼!
  (PS:这一段,有看懂的千万不要学。没看懂的,知道小范同学现在马上练功升级了就行了。)
  这是一段外面看来非常平静,但内心深处不亚于惊天风暴的战斗。
  同样,这也是一场,自已同自已,自已同外邪之间斗争。
  我是鬼是一个潜意识,即表明自已堕落,阴暗至极致了。我为鬼,是我本人跟这个泥潭里的怨灵合而为一。我不是鬼,是我降伏这一切,摆脱这一切的束缚,从而证出,我是个活生生,立于天地之间,秉一缕真阳而成的真正人类!
  这个方法叫做,外缘观想之道。
  老师曾讲过,观想外缘,是西域密宗的修行术之一。
  而这个法门,非常好的同时,也非常危险。
  可以说,没人帮,没人罩的前提下,我这么干,那就是在找死!
  但有人罩又是一样,即便这人什么都不做。有那个气场在,也不会出什么差池。
  当然了,这人一定得是大能力者。欺世盗名之辈,除了让人走火入魔,没别的用处。
  接下来,发生的事,我说出来,好像没人肯信。
  但我一定得大概讲一下,因为,这个信与不信,它都是一个现实存在的事实。
  我感觉自已成了王家人的一员,跟着他们一起在山中前进,然后我遇见了清兵,然后我让人砍了脑袋,我痛苦,我挣扎,我在这里接受了一个又一个难以名状,难以想像的痛苦。
  死亡之痛,亲人饱受摧残之苦。
  然后,我在将死之间,好像又去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又接受了一遍这样的痛苦。
  一个又一个人。
  整整将近数百人呐!
  没人能描述得出那种极痛,极悲,极苦的感受,我也描述不出来,但我却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因为,我现在就在意识里经历这一切!
  最后,当经历完这数百人的痛苦后,我看到了那个当初告密的叛徒,他就是宋仁的先祖。
  然后,我又的思维又回到了山中与宋仁对战的一刹那。
  当我一掌将宋仁打死后。
  天地之间,豁然开朗!
  一时,万念俱焚,但却又万物生发。
  也是在这一刹那,我鼻端竟闻到了一丝难以名状,类似檀香又或其它什么香气的味道。
  说不出来,那味道是那般的美妙,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
  一刹那,却又仿佛是一万年。
  我嗅到了它。
  然后,我睁开了双眼。
  这一瞬,我看到天坑周围站满了人,足足有几十个人。我眯着眼,待熟悉了周围的光线后,我看清楚了。他们是冯老爷子,歪脖大仙,段大龙,拄拐的胡道长,曾一海,还有很多,面色和善,但我不认识的人。
  我微微一笑,轻轻挪了下步子,三两步,抓了两把荒草,就跳到了天坑上面。
  当我跟这些人并排站到一起时。
  冯老爷子哈哈笑了:“恭喜小道友。”
  歪脖大仙也歪了个脖子朝我一拱手说:“恭喜道友,恭喜道友。”
  胡道长:“道友大善,这功德无量啊。”
  曾一海也凑上来说:“道友大德,大善,大福份呐!”
  我恍然之余,明白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不懂。于是,我抱拳跟众人一一道过谢后。我又问了一个看上去非常白痴的问题,我对冯老爷子说“前辈,我,我这是呆了多久?”
  老爷子哈哈一笑回说:“要是按当下的这个时间算,仅过十秒不到。但若是按,你那一念所生的时间来算,你经历的太多了。几天几夜,几月都不止。”
  话音一转,老爷子说:“但那又能怎样呢?这一次,大家既帮曾老先生医了两个女儿身上的病,又助你化解了这沉怨数百年的怨气。同时,又让你身上有了大大的福德,提升了你一身所学。这等两全齐美的事,世间恐怕再不会出现喽。”
  第三百三十四章运气越好,越要小心行事
  听到这个,我立马朝在座诸人一抱拳说:“多谢各位前辈成全!多谢大家成全!”
  冯老爷子又是一笑,接着他说:“也不全是大家努力,小范呐,你在局中也很关键 。就方才来说,你让蛇咬了后,不惊不慌,仍旧按次序将两样药物一一服下,单就这份本事而言,放眼他人,谁身上能有?“
  “这是其一,其二你身处险地,心里仍旧持了大德之念。能够把持本念不动摇,以一颗无畏本心,渡了这一地的怨气。这份不动的本心,更是世间难寻。正因有了这个心,你才有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功德。”
  耳闻这番话,我欣然之余,不免又想起了老师的叮咛。当下,我念叨着说:“功德是何物啊,若世人以求功德,而行功德之事,那又与投机有何妨?”
  “大善!”
  冯老赞过一句,又说:“既然如此,我相信,这份功德加在你的身上,胜过于加在任何一人的身上。”
  我不知冯老为何这样称赞我。
  但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为师就教过我,修行中人,要看轻功德。这功德,不是个人身上的东西,而是天下人的东西。
  修行,不是在为自已积攒功德。而是在为天下人积累功德。
  这道理,我尚且不是很懂。但可能从小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吧,是以,我觉得,我能这么做。
  没错,我收受的不是个人功德,而是天下人的功德。
  思忖至此,我问冯老:“曾梅呢?还有我的两个朋友呢?”
  冯老一笑说:“曾梅已不必担心,她身上诸多病症,皆是此处鬼灵怨气所为。今天,你已替她受过一劫化了怨气。因此,她的病,已经不药而医。至于你的两个朋友,哈哈!”
  “记住,你若想行道天下,济世苍生,这两人,一定不能有事!”
  我恍然,旋即一笑说:“记住,记住了!”
  冯老哈哈一笑:“行了,此地非久留之处,咱们还是回崖石村吧,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接下来,我转了身,跟众人开始陆续往回走。
  行进途中,我了解到,这些人都是曾一海的师兄弟,是久居香港,澳门,X湾地区的古老华夏文明的传人。
  他们,也是为了帮曾一海,特意不远千里到庐山来,帮着做这一局, 来医好曾梅身上的病。
  途中,我又问了冯老,那个宋仁死没死。
  冯老告诉我,宋仁已是让我一掌给拍死了。这人,是个祸害,我不杀他,政府抓了一样会杀。因为,他身上担了好几条人命,别的不说,这方栋就是他所杀的一个人。
  方栋为山东一个镇的名医,手上有一方,专治肺结核,远近有名。宋仁知道后,想要买他的方,合作开发。方栋不肯,宋仁就假说,他有亲人在山上有病。于是,将其骗到山中。然后,把方栋打的重伤,逼问药方。方栋至死不说,以致宋仁,直接就施了杀手。
  杀了方栋后,宋仁将其掩埋在深山。
  这件事,只有宋仁手下的一个徒弟知道。而那个徒弟前几个月,到香港给人搞推拿,结果拿出毛病来了。那人也不是一般百姓,就找了人把他徒弟制住。一番讯问,结果把这么件事给问出来了。
  曾一海要师兄弟们做局。
  师兄弟中有高人,直接就推演出来,这个局,需要宋家的一个人来应这场劫才行。
  后来,又多方打听,知道有这么个人,叫宋仁,的确是当年告密者的后人。
  但此事过去几百年了,凭白无故让人家来受死,这说不过去,于是大家又打听这宋仁的背景。然后,一下子就把他老底给抽出来了。
  是以,众人安排他跟曾梅见面,取得信任,就这么,将他拉进了这个局里。
  至于说段大龙受的那场折磨,也是他命中该有的一劫。
  这劫亦是在这个天坑的怨气上。
  天坑里的草果,也就是曾梅说的魂草。其实是天坑中冤魂的怨气所化。这些怨气得不到解脱,就郁郁而生了这么一个魂草。
  并且,这魂草本身有大药效。可这药效,并非是单纯用来医人的,而是要结合天坑岩壁上结的那株怪藤的根茎一同来服用才可以。
  服用之后,一走了之也不行。还要感受坑里鬼灵当年所受的苦难,然后以一颗本心,将苦难消弥于无形,这最终,才算是化解了坑中的怨气。
  段大龙虽然精通草药,但他不知道,道门医家的这些天地阴阳的辨症之法。是以,他只知道草果是好东西,但却不知,天坑里另结了一物,更加不知,这草果因何而生,有什么目地。
  是以,他摘了,给人用了。按道家说法,也是犯了一劫。
  所以,他有了那场重病,背上还挨了一刀。
  曾梅也是一样,她单服了魂草,身体一样受不了。但是,由于她服食魂草在先,时间又拖了那么久,她体内已经产生了一道,跟天坑内怨气一模一样的仇怨。
  所以,她必须到天坑走一回,然后,将自身的这股气,与天坑的气合一下。
  合到一起后。
  我再服草果,吞怪根,化怨气。
  至于那条蛇!
  它其实是歪脖道人特意安排的。
  因为,草果,怪根,这两样东西加在一起,那就是一道奇灵超猛的灵药。灵药这东西,有病了服用,能够治病,没病服用,会要人的命。
  再讲直白一点,老山参好不好?回阳救逆汤牛X吧,可人要是活蹦乱跳,好模好样地喝上一碗,那不得给他热死啊!
  道理就是这样,所以,我必须得有一病。这病,怎么来?于是,歪脖大仙,就安排了一条毒蛇君,咬了我一口。
  按冯老所说,魂草,怪根,这两种东西合在一起,理论上讲,可医一切外感,内生的毒邪。
  它去毒,扶正,杀邪的力量,简直可以说是夺天地妙功。但仅此而已,若是大症的肿瘤,或是身体受到实质性的伤害,那可就没什么作用了。
  歪脖儿找的蛇,也是附近的蛇,可谓得尽了地气。
  所以,我有了病,再吃药,吃了药之后,又行了那一念来度这些怨灵。
  度怨灵要有本钱才行,我的本钱,就是假方栋,真宋仁。
  因为,我把他杀了,把这一坑死灵的仇人后代给一掌杀了。
  是以,我有这个资本。
  最终,我沉了心念,观想自身就是坑底怨灵,沉浸进去后,最终满腔仇怨就在那一掌中释放出来了!
  是以,我将这天坑里的怨气,尽数给化解了一个干干净净,了无痕迹!
  而曾梅身上怨气,已经让天坑给合过去了。所以,天坑怨气一消,她身上的病症,自然痊愈喽。
  这一局呀,可谓是将因果算的干干净净,了无痕迹。
  从开头的布局,到参与的每一个人员,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工作。
  当然了,这不是一个人的智慧,这是一群医道易数高人大师们共同的心血!
  现在,我将坑中产的灵药给吞了,又把岩壁上的怪根吃了。同时,还将怨气给化了。
  所以,这坑底以后可就再结不出这样的东西来了。
  而没有了草果,岩壁阳起石中的那株怪藤,就是一个大毒之药,吃了,除了能死人,再没第二个功效了。
  这便是天地之间,物质阴阳相生相克最为基本朴素的思想。
  但就是这个东西,却在人世间,化生出了数之不尽的事物,现象。
  我听了冯老还有歪脖大仙给我做出的这一番解释,我欣然之余,不免还有一个疑惑,我问冯老:“前辈,你说我吃了那两样东西,身体会有什么变化吗?”
  冯老笑了下说:“别的变化可能没有,但至少,你身体以后不怕眼镜蛇咬了,但只局限于这种神经毒素的眼镜蛇。别的,血液型的毒素,你一样没抵抗能力。除了这个……”
  冯老说到这儿,他突然顿了一下。
  我不解。
  就紧跑两步,跟上去问:“还有什么啊?”
  冯老忖了忖说:“这个要从道家来讲,你八字的地支,已经不准了。天干,仍旧是那个天干,但地支,已经无人能断了。”
  我怔了下:“地支代表的是运吗?”
  冯老:“正是!”
  我说:“那我以后,是不是说,运气捉摸不定了?”
  冯老:“这个,更靠谱的说法是,运气在你自已的手里了。你想要什么样的运气,只要你用心,就一定会有什么样的运气。但正因如此,你要格外把持好你的心呐!”
  冯老语重深长地对我说。
  这话我听的格外清楚,因为,我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不懂的人,听了或许会说,咦,这个好哇。我想要成高富帅,那岂不就是一路发,一路左拥右抱全是美女了吗?
  是的,全是美女了。但总有一天,你会对这一切心生厌倦的。
  也就是说,如果我沉浸于物质,物欲太久,太久。当有一天,他心里哪怕生出一丁点的厌烦时。就是我八字转向另一极端之刻。
  所以,我要时刻把持住自已的心,时时警醒,时时叮嘱。
  而这些,也正是我的老师曾经跟我讲过的东西。
  他说过,一个人能力越大,做事越要小心。一个人越有钱,花起钱来,就越要仔细,一个越健康,越要小心身体。越能打,越要提防哪天被人一下子打死了。
  这就是天道的规则。
  这就是法则。
  想不受这个法则控制,OK,有本事,就不食这个世界的一粒米一滴水,不要这个世界的肉身,然后自成一界,自成一天!
  有了那个本事,再说牛X二字!
  没有玄幻小说主人公的本领,就要小心,认真,对待自身的一言一行,每件事,每道念。
  我们走着,走着,渐渐就下起了小雨。
  等回到崖石村的时候,天已经泛了白,我抬头,视线透过濛濛烟云,刚好看到一个女孩儿,正撑着油纸伞,独立高处,翘首企盼着什么人回来。
  她,就是素素。
  第三百三十五章这是我的第二位恩师
  我的女神妹子哟,你这是在等哥哥回来吗?
  我望着雨雾中的素素,我悠悠轻叹了一口气。
  彼时,冯老看到我叹气,他笑了笑说:“面对吧,俗世就是这样,你要面对,要去,认真的面对,逃避什么的,都不是解决的办法。”
  我坦然:“好,我会努力面对的。”
  冯老一笑:“看好你哦。”
  说了话,他拍拍我肩膀。
  我朝冯老会心一笑,当下就跟了他一起,拾阶而上,直奔素素去了。
  “你,回来啦?”
  素素极是关切地问我。
  我笑了下:“回来了。”
  素素一笑:“我熬了粥,要不要喝?”
  我抻个懒腰:“正累的半死,饿的要命,快带我去喝罢。”
  素素笑了下:“好的!”
  我就这么跟素素一起来到了一间屋子,屋子里围着火塘坐了六七个少数民族服饰的女人。坐下后,素素给我盛了碗热呼呼的药粥,我捧着小口慢喝同时,我感受来自素素眼神里的温柔。
  没有什么特别的男欢女爱,但这种无言中默默的关心,却已经胜过了一切言语。
  一个男人能喝到,一个女人精心熬制的药粥,然后看着她用一双含情的目光打量着你。
  这也是醉了。
  喝完了粥,我发现素素好像变了一样。她的情感,不再似以前那样,充满了各种小心思,小心计。而是,变的柔和大度了。就这样,她默默无闻,做她认为该做的东西。
  我受之的同时,我告诉自已,在大势未成之前,一定要小心把握好这个度。
  一定要小心才是。不然,是会伤人的。
  接下来的几天光景,江西进入到了秋雨季节。天空中,一直下着小雨,天气也变的微凉起来。
  很罕见的是,冯老这次居然没走,而是和曾一海一起,给我上课。
  上课的原因,来自于我头天回来,当晚做的一个恶梦。梦里,我让人杀了无数次。然后,大汗淋漓,直接惊醒。
  后来,冯老告诉我,我这是没度干净心中残念。而对付残念余气最好的方法,就是证出本心。
  而证出本心的最好方法,就是打坐。
  冯老告诉我,古时候,有一位道长,他要求证修为上的某种存在。然后,他就开始付诸于行动。接下来,他在一座山上凿洞,打坐,修行。
  后来,他果然成了。
  而那位道长,就叫贺元希。他修行的地方,就是今天的华山!
  打坐,不是随便哪个人,想打就能打的东西。
  一是身体要有那个基础,最起码的要求是把腰胯打开。开了腰胯,两腿在盘坐的前提下,仍旧能保持住细微的,良好的血液循环。这样,坐时候长了,也不会产生下肢病变。否则,坐久了,两条腿,很容易就废掉。
  这是打坐的基本功要求,有了这个,持续性的打坐,才不会伤到筋骨。
  冯老跟我一起没找山洞,而是就近在崖石村找了一个空房子。
  接下来,我俩就开始打坐了。
  冯老告诉我,类似这种长时间的打坐,都要有一个主题。
  我这次的主题就是,经历是经历,我是我!
  我有了经历,但经历中的主角,不是我,那只是一段经历。
  就好像看电影一样,电影里的人物,是电影,那不是我。
  正常人,好像不太能理解这个东西。但对一个亲身体验过度人过程和艰辛的道门小道医来讲,这是我的心魔。
  我外表什么事没有,如果不是那次恶梦,我跟以前一样,甚至,感觉上可能比以前还要好很多。
  但这些全都是假象。
  冯老说了,心魔潜藏于人的内心深处,根植于意识生就之源。
  这些东西,如果不是在极静的状态下,根本不会显露出来。同样,如果任由其发展,不去重视,心魔壮大,白日显现的一天,也就是人疯了的时候。
  冯老不想让我变疯,所以,他需要助我斩心魔。
  我无法用具体的言语来描述,我打坐这半个月时间经历的东西。
  简单讲,就是在冯老的安排下,我又重温了一遍天坑的际遇。每一个人的际遇。
  我不知道,那些人的记忆,情绪,为何会出现在我身上。
  但经冯老放大后,我感觉到了它们的可怕!
  这十五天,我时而疯狂,怒吼,大叫,时而沉默,落泪。时而大笑,时而又好像老僧得道般,坐在那里,微笑不语。
  素素过来看过我几次,还好,我表现的都很不错,很淡定的样子。但只要她人一走,我马上‘疯了’。
  有几次,我甚至跟冯老动手打了起来。
  就是这样,一天又一天。
  最终,某一天,我在感召完最后一个人,也就是宋仁的情绪后,接着又在冯老的安排下,又将这一切重新过了三遍!
  末了,我笑了。
  淡淡的,微微的那种笑。
  冯老看着我,然后他说了一句话。
  “一会儿后,你可能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见不到我了。”
  我问他:“为什么?”
  冯老感慨说了一句:“没办法啊,精神病医院已经容不下我了。“
  我笑了下:“怎么了?“
  冯老摸了把鼻子:“给人家医生饭碗抢了呗,人家好好一个精神病,愣是让我给弄好了。哎,医生们不容我啊!哎!“
  我心中一动,忙问:“你要去哪里呀?”
  冯老指了下外面:“看到那个歪脖没有,我打算跟他云游一段时间,到各个山头走一走拜会一下传说中的老兄弟们。这时间,就没准了。”
  我点了下头说:“一路保重。”
  冯老啧啧感慨地看着我说:“真羡慕你呀,懂的不是很多,所以还能体会人间之趣。我不同了,已经没有什么兴趣喽,得了!不多说,走了!”
  冯老就这么一起身,一甩手,穿了一件破的不能再破的衣服,登了一双老旧的解放鞋,转身就出了房间,飘然而去。
  我望着冯老背影,我对自已说,这就是我的第二位恩师。
  短短十五天,我既经历了生死大劫,完全消了心魔。同样,冯老教了我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其中就有算卦一说。冯老说了,精通天机术数,不如心中一念。
  也就是讲,一个人再会摆八字,弄奇门,不如静下心来,捉到心中一念,然后按这一念来行事,做事!
  冯老说我以前没有,但是现在有了这个能力了。
  冯老还说了,一个人不能太正!这话什么意思?就是不能端的太正了,太正,太直,则天地不容,则极容易堕入更深的邪途。
  人要有小邪,要时不时弄出点小邪。但记住,这个不能染因果,要弄出来,再修正。
  人的思想,意识,等等的一切,也是在接受小邪冲撞的过程中,不断地得到磨练和提升。
  同样,冯老也说了,这个法子只适用于能看清这一切本质的人。因为,这一说辞很容易让一些人产生,做小恶没事儿的不良心态。
  是以,道法不轻传,就在于此。
  许多人,见不到道法讲的好的,正的一面,反而抓住了所谓邪,坏的一面,沾沾自喜说,你看,道法不就是这样吗?
  这就是曲解真理。
  冯老还说了,人无好坏之分。人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不同的人,身上好与坏所占的比例不同罢了。
  所以,看人,一定要用中立,客观的眼光去看。
  很多,很多的东西,包括医者,以医心为至高手段,药,术,皆为下品。等等,很多,很多。
  这十多天,老头子除了一些压箱底,真正属于出世修行的道法东西没讲外。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这样的人,不是恩师,不是老师,还能怎么称呼他呢?
  我目头冯老离去。
  眼角没有泪,只有笑。是的,对他而言,他亦有一道心魔要破,就是,怎样让自已成为一个正常的人。
  可能很难,但我相信,只要过一段时间,冯老能放下一切,能证出这一切。
  到时,他就是真正的大乘高人了。
  我送走冯老,活动下筋骨腿脚,然后自行离开了这个房间。
  来到外面,呼吸清新的空气,我摇头一笑,直奔素素住的地方去了。
  刚到门口,就见素素正守着一个女孩儿说话。
  女孩儿长的很瘦,肤白,眉宇间笼了一层淡淡的忧郁。我远远看了,对她一笑,这女孩儿一惊,随之也是一笑。
  女孩儿是曾玉。
  素素的血,外加冯老,歪脖大仙的道术,让她彻底好了。
  现在,她跟素素已经成了好姐妹。
  素素看到我,立马起身一笑说:“范哥,你闭关出来啦。”
  我点下头:“嗯,本真人闭关出来啦。”
  素素笑说:“得了吧,还真当自已真人了,哼!我看你呀,还是那副小保安的坏儿样!”
  我咧嘴一笑:“没办法,鄙人,就是有那么点,好色的喜好。”
  素素一咬牙:“切!”
  曾玉则掩了嘴,偷偷一笑。
  恰在这时,旁边曾一海领了段大龙来了,见到我,他先是哈哈一笑,接着过来,给我一个拥抱说:“小真人!这次,看来你的收获很大啊。“
  我说:“一般,一般啦。”
  曾一海又说:“行了,正好,今天咱们都有空了,就都下山吧。然后,范小真人,山下,还有一场仪式等着你呢?”
  我一惊,忙问:“怎么个意思, 这是要跟我拜把子?”
  曾一海哈哈一笑说:“不是,不是这个。另有其事,另有其事。对了,跟你说一下,宋家人的尸骨都已经安顿好了,这些天,我们找了些人,把尸骨起出来,然后歪脖前辈又选了个风水好地,我又跟保护区打了招呼,花了笔钱,给他们就都入土为安了。由于,尸骨都混在一起,也就没分,立了一个大坟茔。”
  我想了下说:“这样吧,下山前,咱们先去那里,上三柱高香再走!”
  曾一海:“好,我也正有此意,走!一起去!”
  一个半小时后,我们一行数人披着雨衣,在段大龙带领下,来到了一处位于深山密林中的陵墓。
  曾一海说,原则上保护区里不让立墓。他捐了一小笔钱,这才答应修整了一小块地,把这些人葬了进去。
  当然了,坟包肯定没有那么大,也没那么夸张,豪华。有的只是一个不起的眼小包,外加几棵绕坟而长的大树,以及墓前的那块石碑。
  碑文是冯老亲自提笔写的,曾一海又请九江当地的工匠拓下来,刻在了石头。
  这不,昨儿个,刚来把碑给立好了。
  冯老亲自写的东西,必定是差不了。我大概读过了几遍,意思就是,这一家人是华夏之后,是华夏中的英雄,不幸让满清给害了。接着,数百年后,有后人遇见骸骨,便将其安葬于此。
  我站在碑前,通篇逐字读过。天忽然放晴了,露了一丝的青天白日出来。
  当下,众人趁了这个节骨眼,把准备好的香烛果品一一摆上。
  然后众人,按礼法,祭奠了这一古老的族人。
  祭奠之后,我正身,站起来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上泛起了一丝难以名状的异样。
  是什么呢?
  我在下山的路上,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直至,走到一条就近上盘山小路时,我突然明白了。
  我身上多出来的,不是什么大神,大仙的法力,也不是什么超出常人多少倍的力量。
  而是一种责任,一种担当。
  一种肩负振兴华夏民族的责任,一种负责传播正宗道脉和医家精神的担当!
  这是一种无形的叮咛和嘱托。
  它深烙到我的脑海,时时提醒我,千万不要忘了自个儿几斤几两!
  我庆幸自已能够有机会担当这一责任。
  发自内心的庆幸!
  下山的路一样很不好走,我们走到了晚上,这才来到段大龙的中药材基地。接着,大伙儿搁这儿,对付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起四点,吃过一顿便饭后,又继续走。
  一直走到中午十一时多,这才来到一条下山的公路旁。
  这里,早就有好几辆车等着接我们了。众人上车,又坐车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最终才来到了出发前的那个别墅。
  重新回到了人类的都市中,我并没感觉自已经历了很多,就很牛X,就不一样了。
  我仍旧是从前的我。
  是以回到房间,我跟素素说了声拜后,直接扑通一头倒床上,翻出手机,就给小仙女打过去了。
  别问我为什么。
  我想她了,就这么简单。
  “你个死饭饭儿,又跑去哪里啦?怎么才想起给我打电话,你再不来电话,我可就要打电话报警你失踪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小仙女嗔怪的声音。
  我心头一暖,忙说:“这不忙嘛,刚在江西,上山治了一个病。”
  “嗯,知道你忙。我要打电话给你,我妈都说了,你特忙,说你没时间。到时候,你要是有时间了,会马上打来电话了。嘻,你说我妈神不神呐。”
  我感慨说:“阿姨太神了,阿姨就是仙女呀。”
  “错!我才是仙女,她呀,她就是老妖怪!”小仙女说完,话音一转又问:“对啦,你猜,我们在哪儿呢?”
  我说:“苏杭北上广,反正就是这些有名城市呗!”
  “才不是呢!那些地方,没意思死了。我们坐飞机到拉萨了。就现在,我正在八角街,给你买小礼品呐。”
  我心中一动:“怎么跑那么远,有没高原反应啊。”
  小仙女:“我也不知道,我妈说要来办什么事。就带我和薇薇来了。刚来的时候,薇薇姐有点小反应,但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我说:“还好,还好,没事就好。”
  小仙女:“行啦!我妈叫我啦,知道你平安我就放心啦,我们得在这儿住几天。到时候,回去了给你电话。”
  我说:“玩好啊,缺钱不?”
  小仙女:“放心吧!不缺!一点都不缺。”
  跟小仙女通过电话,我又给闻骗子打过去了。
  骗子接通,问我这段时间忙什么,怎么电话都不回一个,害得他,都要领全班人马杀过来了。
  我把这里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骗子听了也是感慨万千。
  末了,他跟我汇报了一下小生意的进展。房子已经租到了,正在装修,不日就会正式营业了。
  主打路线,就是主题烧烤餐厅,市场定位就是中低端,赚的是口碑还有客流量。
  我说大赞,目前做买卖,就要做这样的生意。
  现在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什么样的消费,最理性,什么就是站得住,存的久的生意。
  盲目,噱头,到头来只能落得个自食苦果的下场。
  聊过了生意,闻骗子又把姬青,姬冰这姐俩给我夸我一通。大概是说,这俩人太会做生意了,看地方,找铺子,谈租金,这手段全是一流的。
  我说了,这就是天赋。这东西,让咱们学,可能一辈子都学不来。
  聊到最后,闻骗子告诉我,家这边没什么我担心的。让我搁这儿多玩几天再回去也行。另外,他还说了,家里已经冷了,让我回去,多穿点衣服。
  我一一记下,谢过,这就撂了电话。
  跟闻骗子通完电话,我想了想,又给罗红军打过去了。
  随便聊了几句。
  罗红军问过我近况,我也问了他最近在忙什么后。我话音一转,就问他,知道宋仁吗?
  罗红军立马紧张,接着就问我,怎么遇到宋三杀了。
  我说,这人怎么叫宋三杀?
  罗红军告诉我,宋仁,杀师,杀母,杀同门。
  我听了一怔,又详细问过,罗红军这才告诉我。宋仁的师父,就是他打死的。另外,宋仁母亲是让他们兄弟俩活生生逼死的。至于同门,死在宋仁手中的同门,据罗红军知道的,就有三四个。
  宋家是一对兄弟俩,大哥叫宋义,小弟叫宋仁。
  这哥俩儿,都不是好东西。早年,就是村里的村霸。后来,蹲过六七年的劳改。出来后,更是胡作非为。
  罗红军讲到这儿,又问我,在没在宋仁面前露过功夫。
  我说:“这人死了,是让我打死的。”
  罗红军:“不可能,这人功夫比你高!”
  我听了心里打个激灵,然后就把怎么杀宋仁的经过,完整跟罗红军讲了一遍。
  罗红军听完了,他感慨说:“小范呐,小范,太悬了。差一点你知道吗?你要不是暗中留了一手,拿块布,挡了他一下。又或是,你那一记劈拳刚好打中他。可能死的就不是他,而是你了……”
  接下来,罗红军说宋家兄弟俩是内家拳中的奇才。十六岁站浑圆桩。一站就定住了三个小时。
  当时,曾经引起老一辈人的关注。
  然后,三个月就松了腰胯,活了尾巴根儿。一时间,很多拳道中人都不相信。直到有人,亲自见到这哥俩儿,试过拳后,这才赞叹二人是难得一见的习武奇才。
  只是两人不走正道儿。
  并且,好勇斗狠,曾经跟人试拳,试过以后,对方不是当场重伤,就是身受内伤,回去过个几年,突然犯病,一命呜呼。
  所以,拳道上的老师提起他们来,都是一脸的惋惜。
  是啊,德行不够,学的再精,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听说宋义正在跟几个福建的老板混,搞一些走私的生意。
  老二就是这个宋仁,最近几年,一直没什么动静。
  曾一海是租了这个地方。另外,正常来讲,这地方不对外出租,曾一海也是仗着有那么点面子,人家才租给他的。
  所以,这里的人,都是工作人员,是专门给一些组织上的领导服务的人。
  一共进来三个工作人员,其中一个笑说:“曾先生问我,您休息好了没有。”
  我说:“好了,好了。”
  另外两人就拎了一些装衣服的袋子过来说:“曾先生说了,让您把衣服换上,然后,他在后院的草坪等您。”
  我说了个好,接过衣服。
  工作人员离开,我冲个凉后,拿过衣服换上。
  很时尚的一套中华立领!
  外加锃亮的小鞋子,这行头一看,显的倍儿精神。唯一不足,这脑瓜子上的头发,太长了。
  想了想,我推门出来,正好遇见守在这里的工作人员,说是要领我去楼下理发。
  我到了一楼,果然看到一个老师傅拿着推子,剃刀什么的,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理过一个精神儿的小圆头,我在工作人员带领下去了后院。
  到院子里一瞧,好家伙,黑压的来了不少人。
  我又看了看,院子里摆设,我立马明白了。
  这曾一海太聪明了!
  他果然不是要我结拜,而是预谋了一个更大的事儿让我来执掌。
  第三百三十七章让人抬到一个尴尬境地
  不出所料!
  在我走近草坪中间的时候,人群自行让开了一条路。然后我看到曾一海领着他的两个女儿,朝我走来了。
  老曾这是要嫁女吗?
  非也!
  曾一海笑呵呵地看着我,然后抱拳说:“对不住哇,范真人呐,这次,我有点擅作主张了。是这样的,这不,我两个女儿身上的病都好了。然后,几个同门的师兄弟,还有香港的一些朋友们也都在。因此,我就擅作主张,想让她俩投入你门下,让你指点人生,健康,做个师父,你看,范真人,您觉得这合适吗?”
  我想说的是,这真的一点都不合适。
  曾老先生,这真的不合适,这属于,冷不丁给我一下子拔太高了。我要是立不住,啪,一下子掉下来,估计得摔死!
  为什么这样说?
  看看今天在场的人吧,有哪个是平头百姓普通人呐!不说达官显贵,也是盘据一方的小高人。甚至,这里可能还有参与做这一局的大高人。
  别的不说,就看刚扔拐的胡经,胡道长,他看我那儿眼神儿,就带了一丝的不服!
  至于素素!她是抿嘴笑了,我估计,满场旁观人,可能就她一个是真心笑的。
  其余,都是惊讶,不解,想不明白的那层意思。
  但我要是推却?
  曾一海已经把这排场给立足了。
  我要是推了,太不给他面子,太不识抬举了!
  咬牙,硬撑吧!
  我朝曾一海抱拳:“承蒙曾老先生看得起,只是我……”
  不容我话说完,曾老爷子就给我打断了:“行了!范大师就要你一句话,你同意了,这就行拜师大礼!”
  我无语了。
  好吧,就这样吧,先看看我这俩徒弟吧。
  曾梅已经完全好了,眉宇间再不见丝毫的怨气,她看到我,满脸悔意说:“范大师,爸爸已经将所有一切都告诉我。对不起,我执迷太深,差一点就酿成了大错。所以,范大师,请您以后不必客气,如果我有做不对地方,请多加批评。”
  态度不错,我咧嘴一笑,随便说了些什么,以后要好好做人,洗心革面,参道修行之类不着边际的话后,我又挪到了曾玉面前。
  曾玉跟我没什么交流,见了我后,只是偷偷一笑,然后说:“师父好,以后,还请师父多多指教。”
  我笑说:“好好好。”
  就这么,走了个过场后。曾一海张罗着说:“来来来,办礼,办礼。”
  所谓的办礼,就是举行一个仪式。
  我坐在了一把太师椅上。
  曾梅和曾玉各捧茶,向我奉茶。
  并且,还是跪着给我奉茶。
  拜师,拜师,讲究的就是一个拜字。
  古人说有这么几拜,分别是,天地君亲师。
  天地不用说了,老天爷爷,老地奶奶,这得拜,没他们咱吃嘛喝嘛呀。君是皇上,得拜。亲,是父母,爷爷奶奶长辈们,这个一定要拜。最后一拜就是这个师了。
  师父,行父的职责,做教导的担当,这是责任很大,担子很重的一个身份。
  真正的师父,是真像老师,父亲一样照顾弟子的。
  说白了,弟子没钱娶媳妇,师父都得给找,然后掏钱出来,帮着把媳妇给娶了。
  真正做师父,不是说别人敬你,你就牛X朝天,牛X非凡,目中无人了。而是弟子敬你的同时,你也要像个真正父亲一样,关心弟子的疾苦。
  有了那个能力,那个担当,才称得上‘师父’二字!
  要不然,对不起,这一拜的!(PS:反观当下,对不起,担不起‘师父’二字的所谓师父们,太多,太多了。当然,也有能担的。若是遇到,好好珍惜吧!)
  我就这么受了两个女人的一拜。
  曾梅拜的心服口服,真正是五体投地。但曾玉,我看得出,这个年轻妹子,心里还揣了一丝的疑,是以拜的时候,有点走过场的意思。
  你走过场,我受了这一拜,可不能走过场!
  人有些事,可以调侃不玩正经的,但这些事,丝毫不容调侃嬉戏。
  好,曾玉,我记着了,记着了!
  接过了奉茶,品了一口,两女人又分别递上了拜师礼。
  这礼是现金,多少没个规定,穷人,一块钱也成。
  我接过,也没看,都是装在礼签里的支票,所以顺手就交给旁边的素素了。
  收了礼金,还要还一个礼,就是师父给弟子的东西。
  曾一海估计也是忙糊涂了,居然没告诉我这一茬。
  我想了想,索性就把沉香珠子,解下来两颗,一人一个。
  这沉香,都是上等奇楠香,市场上论克卖的,都不一定能买到。拿作还礼,也不失我的身份。
  曾一海见到我解珠子送人,立马高兴的嘴都合不扰了。
  于是,一人一个珠子,这就算是我还回去的礼了。
  至此,拜师仪式结束,酒宴开始。
  在这一环节,我喝到了顶级国酿的红葡萄酒。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这酒,是正儿八经,国产的红酒,而非什么进口拉菲,这个庄园,那个农场的酒。
  我没喝过国外酒,所以不知道国外酒是什么滋味。
  但听在场喝过的人说,这个国产酒的口感,丝毫不逊于顶级国外品牌。
  好,喝过红酒,尝过美食。我又接受了来自一位又一位达官贵人们不怀好意的问候。
  当然了,人家嘴上,肯定是各种客气,千般好话。但眉宇间,眼神里流露的却是不解和一丝耐人寻味的讥笑。
  不仅笑话我,想必也在笑话曾老爷子。
  我则借这个讥笑,看到了更深一层的东西。那就是,老爷子这个师,拜的不是我,而是冯老,还有许多诸如冯老这样,德高望重的高人。
  是的,我很尴尬。
  我尴尬地让人摆在了一个尴尬的处境。
  想扭转?这不容易,至少也得一段时间以后,我真正显露出几手本事,让曾家人受了大益。才能给自已争出这一口气。
  要不然,窝囊!
  吃到后面,就轻松了,跟客人都打过招呼后,我又陪着曾梅,曾玉,曾老爷子聊了一会儿,交换了电话,地址,邮箱等一些联络的工具。老爷子还说,会在香港给我搞一间房住,并一再督促我,尽快过去香港,在那好好住上一段时间。
  我说了一定,一定。
  就这样,聊过以后,我见胡道长朝我招手,我就撇下素素还有曾家人奔他去了。
  “行啊,小子,混的不错啊!”胡道长上下打量我。
  我扭头看了眼身后,又转过头来对胡道长说:“没看出来吗?我现在特尴尬。”
  胡道长哈哈,憋不住乐,笑过之后,他朝我肩膀捅了一下说:“行!能知道尴尬就说明你不笨。”
  我摇了摇头,又打量了下他:“你腿伤好了?”
  胡道长:“好了,全好了。这次,我算是履行了师父的托付,把这事了结了。接下来,我还俗了。”
  我一乐:“这好哇,有什么计划没?要不,回京城跟我一起干?”
  胡道长:“还没想好呢,我得先回老家一次,老家在甘肃,我得见见家里人了,把长辈们都看过后,才能计划后边的事儿。”
  我说:“行,你那不是有我手机号嘛。到了京城,一定给我打电话。”
  胡道长:“妥妥儿的,没问题!”
  我想了下又问:“回老家,有银子使没?没有,兄弟先支你一些?”
  胡道长:“免了,这次师父算计好好的。这不,曾老爷子给了笔不少的酬金。算是对我的感谢吧,拿了这笔钱,我也能小小的风光一下了。”
  我附和着说:“这样也好,先回家好好看一下,这是正事。”
  接下来,跟胡道长聊过了后,又跟几个客人说了会儿话。
  陆续,吃了些东西,这拜师酒会,也就算结束了。
  随后,我跟素素又在这地方住了三天。
  三天时间里,我按曾梅和曾玉的五行喜忌,讲了一些她们生活中要注意的东西。同时,我又留了胡道长两天,求着他,让他教了我八卦掌上面的一些东西。随之,又跟曾一海谈了一天的药。
  曾一海也是倾囊相授,末了他还给了我一个电话,告诉我,以后要是有市面找不到的药,尽管可以打这个电话来要。
  我记下了,这个电话是香港的,对方姓关!
  这人在香港,广州两地经营药材生意,辈分上,我叫哥就行了。
  第四天原本没打算走,素素的意思庐山这地界儿的温泉不错,打算着跟我的俩个弟子一起去泡个温泉。
  可没想到,我刚说行的时候,手机进来一个电话了。
  拿起来一看号,我愣了一下。
  打来电话的居然是老孟。
  孟大爷这又是怎么了呢?
  我忖了忖,等叫过三声儿,这才把电话接起来。
  “挺忙啊?”老孟声音还是那么沧桑。
  我说:“还行吧。”
  “最近,我听说你的人,怎么干起烧烤了?”
  我笑说:“多种经营呗,赚钱嘛,就得百花齐放才行。”
  “不错,有经济脑袋。那什么,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想了下说:“庐山。”
  “哟,不错呀,度假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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