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病-揭露中国最为隐秘的道医职业

  我说:“跟人一起治了个小病。对了,孟大哥,你这是……?”
  老孟:“行,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有个人,要见你。”
  我一听:“谁?老刀?”
  老孟笑了:“老刀正忙着整男科医院的事儿呢,现在还没那心思跟咱们玩儿。是老周!他要见你,越快越好!”
  老周?
  对,就是那个长桑一脉的外科传人!
  第三百三十八章这主顾是个爱信邪的货
  我听了老孟的话,心中一动,直接就脱口问了一句:“怎么个意思?老周现在跟你混了?”
  老孟哈哈笑了下说:“可能是患难见真情吧,反正我们兄弟俩挺投脾气。他身上那事儿完了以后,我俩搁一块合作了几个小活儿,挺好的,非常顺利。”
  我笑说:“行啊,你这也算找到一个好搭档了。成!我这就动身,马上回京城。”
  就这么,我敲定了回京时间后,把计划跟素素一说。
  素素无奈之余,只好推却我那两个女弟子的盛情邀请,让人家帮忙订了机票后,这就准备往回走了。
  临走前,曾一海老爷子对我是各种叮咛,嘱托,并一再央求我,千万记好了,忙完手上的事儿,尽快去香港找他。
  我就差没给老爷子立字据了,答应了N遍后,老爷子这才安排车,给我和素素从别墅,一路直接送到了南昌的机场。
  机票是预先订好下午三时二十五分直飞京城的。
  我和素素到了机场,稍微等了一会儿后,直接换登机牌,然后上大灰机,起灰,降落!
  京城,我又回来了。
  起飞前我给老孟发了条短信,说明了航班时间。是以,飞机一落地,手机就响了。老孟说已经机场附近一家老字号的羊肉馆子给我接风。
  我让素素跟我一起去,素素说她有点不太好意思见生人。于是,我给她打了个车,让素素先坐车回家。
  出租车很好找,随便找了一辆后,我拉开车门,正要让素素进去。
  没想到这美女姐姐趁我不注意,叭,给我脸蛋子上来了一口,接着一头钻车里,砰,将车门关上,末了又摇下车窗朝我喊了一句:“等我电话啊!”
  喊完,人家直接坐车,飞遁了。
  京城,中秋的天儿,已经透出来一丝儿凉意了。
  我看着消失出租车背影,心如古井般,波澜不惊。
  素素此行,绝不虚度。就在昨天,我和曾一海详细探讨了素素的体质,五行喜忌。然后,我俩一起亲手给素素做了一堆小药袋。袋子里,装的全是一顶一的好药。
  以后,只要素素发病,她只需拿出一个药袋,捏碎外面的蜂腊,放到鼻子底下闻一闻,瞬间就能解除疾病的困扰。
  当然了,这只是治标的方法,曾一海说了,若要治本,还得行使真正道医,再造生魂的本事才行。
  生魂再造,有点类似于我给得子宫癌的童童治病。
  童童,我能下重手给医,但是素素,我估计,我很难狠下那份心思了。
  医者不医已,不医亲。
  这古话,说的再对不过喽。
  或许,只能是以后,找个时间,再寻个高人,弄到天时地利人和,再想办法给素素身上的病去了根儿喽。
  念及至此,我果断转身,又叫了辆车,坐上后,直奔老孟安排的羊肉馆去了。
  到了地方,见是家门脸不大的小馆子。
  但门口停的车不少,我进去后,拐了个弯儿,找到一个小包间,进屋正好看到老孟和老周两人刚把碗筷摆上。
  “哟,来了!快,快坐!”
  老孟招呼我坐下来后,他递给我菜单:“想吃点啥,随便点。”
  我说:“先整一大碗羊汤喝吧。别的就随意了。”
  老孟扯嗓子,叫来服务员,点了几样菜后。我瞅着这两人一乐说:“你说,你俩还真搅合一块去了。”
  老周喝了口热呼的大麦茶,啧啧感慨说:“这也是不打不相识吧!我就想,这一身的手艺,带到棺材里,也就是死了,断了。老首长那里呢,是要给我安排个地方。但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外,要工龄,没工龄。要临床经验,名头,这些全都没有。我去了,哎,也是给人家添乱。思来想去,倒不如跟这老兄弟一起干了。”
  老周看了眼老孟,然后对我说:“人挺坏,手段也的确不太好,但是,能治病。”
  我哈哈一笑:“行,能治病就行啦,来来,今儿你俩开车没有?”
  老孟:“没有,打车来的。”
  我说:“齐嘞,咱喝点吧!”
  俩人对此没意见,然后就拿了六个二两半装的红星小二锅头,我们仨一人俩,就着热呼的羊汤,羊排,这就聊上了。
  白话了一会儿刀爷。
  老孟说刀爷刚在通县接了一个男科医院,这会儿正忙着调试设备,招护士,招专家祸害男性朋友们的前列腺呢。
  接着,老孟又讲了一下男科医院的猫腻。
  太多了,基本上,病人进去了后,医院方面,从小护士到老专家全提供超一流的服务。然后,花钱,花钱,再花钱。
  最后呢,还是花钱!
  说句不好听的,你有十个亿,他都能想办法帮你花掉!
  就这么黑!
  讲过了男科医院,老孟看了眼我说:“其实,这次是我叫你来的。说老周呢,因为老周这人好。说我名儿,怕你以为我又使什么阴谋诡计,然后你再多想,这事儿就没个办了。”
  我笑了:“行了老孟,咱们兄弟,甭客气了。你直说吧,什么事儿?”
  老孟说:“我跟老周前些日子接了一个活儿。那边人要的是,懂得道家,风水,另外还得会看一些日常头疼脑热的小毛病的人。钱呢,给的不是特别多,但也不少了,有两万!时间,大概是将近半个月吧!主要是照顾一批人。”
  “这活儿呢,当初我接的挺急。就给人答应了,没想到,紧跟着,深圳那边来了个大活儿!而且……”
  老孟讲到这儿,他顿了一下。
  老周接过话说:“直说吧,深圳的活儿是那病人脖子里有颗子弹,没办法到医院取,小诊所,香港的内地的医生,都不敢直接取。因为一旦有个险失,就是全身瘫痪。搞不好,还有生命危险。”
  我一听这话,立马明白了,这是个黑活儿。
  黑活儿,赚的钱多,但不好接呀。尤其这一种,风险不用我说,只要听一听,就知道里边有多险恶了。
  老孟说:“深圳这活儿,已经有好几个人盯上了。因为,病人开的价码特别的优厚。所以,我跟老周想过去把这活儿抢了。”
  “你这个呢,是个剧组。”
  我一听,打了个激灵:“剧组?”
  老孟:“对,就是剧组,制片人是个迷信头子,一天到晚,藏密喇嘛各路神仙,都要拜一通。但就这样,去年拍戏,还是死了两个群演。”
  “制片吓的要死,今年拍这个戏,要去甘肃出半个月外景。然后,出发前,他找了一个天知道哪个庙里爬出来的仁波切,拿天眼给他遥了一下未来。”
  “那个仁波切说,他们都得死,并且还是死于重病。”
  “剧组里的几个人,本身长年在外跑,身上就有毛病。这制片呢,也是严重的肾阴虚,外加神经衰弱,失眠,反正一堆病。”
  “这不就给吓着了。完了说是找仁波切问化解之法。人家大法师,遁了!”
  “不知哪儿去了!收了一圈香火钱,破开虚空,前往他界修行去了。”
  老孟呵呵一笑,然后说:“这不,就把活,扔我这儿了。”
  我抿了口酒,笑说:“这制片有意思啊,叫什么名?”
  老孟:“姓祖,祖小虎!四十多岁了,跟我挺熟的,以前一直找我拿壮阳药儿壮腰子来着。后来,又帮着他买过花旗西洋参,还有铁皮枫斗儿,算是老相识了。”
  我想了下:“你怎么介绍的我?”
  老孟:“你这边,我这是这么介绍的。是南方,正宗道门,懂得画符捉鬼,降妖作法,风水密术。还懂得,扎针,看病,开方拿药。总之,就是全能大仙儿!”
  我品了下:“这成吗?可别露了。”
  老孟:“成!现在人都信这个!再早呢是和尚,后来和尚不太好使了。就换了喇嘛了。然后呢,到处都是大法师,到处都是这个仁波切,慢慢儿密宗往死里信的也不太多了。这次,道士又有点流行了。”
  我感慨说:“这家伙,跟服装似的,还一个款一个款的流行。”
  老孟哈哈一笑:“就这样儿,甭说别的,再早兴君子兰,家家都养啊。完了又是水仙,再是什么来着,对,到了现在,又兴珠子了。你看,满大街的人,你手脖子上不挂着点东西,你见了熟人,你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我也跟着哈哈一笑,然后把手脖子上的沉香珠子给摘下来了。
  老孟瞟了一眼:“摘啥呀,没说你。”
  我黑脸说:“少俩珠子了,不全,省得人见了笑话,莫不如摘了呢。”
  老孟哈哈又是一通笑。
  笑完老孟说:“国人就这样,一股风,一股风的。等再过个五六年,这股风没了。到时候,还不知兴什么呢。对了,我把这祖小虎手机号给你,你明早跟他联系一下。还有,我听说他那边,好像还找人了。你看看情况儿。”
  “小虎这人,挺有意思的。不能看他,让人给黑了。”老孟端杯,很是认真地对我说。
  我笑了下,然后跟老孟碰了下杯,又问他:“这制片,多大个干部?”
  老孟砸巴下嘴,接着说:“很牛逼一个人,这么说吧!一个女演员,正常来讲,必须得让制片睡完了,才能轮到导演来睡!”
  我小吃了一惊:“这么屌?”
  老孟感慨地叹了口气说:“制片虽然是先睡,但也差不多是第二轮了。第一轮是投资人睡。”
  我放了装羊汤的碗说:“得了,归根结底,还是钱先睡。”
  老孟哈哈一笑:“是啊,不过电影这东西一般人可玩不起!你拿个几千万扔里头,临到末了,可能连个声你都听不着。”
  “行了,影视行业不是咱兄弟们碰的东西,咱们就是治病。来,再走一口!”老孟端杯又张罗了一口酒。
  酒一直喝到晚上十一点多才散局。
  我们三出来,打了个车,先是给老孟送回家。完了,又给周医生往他临时租的房子送。
  老孟果然老江湖,两人分开住,有了什么麻烦,不致于一锅端。
  路上周医生摇下车窗,深吸了两口清凉空气,接着他转头对我说:“老孟给你了一个脏活儿。”
  我笑了:“明白,这活儿,的确够脏,搞不好,就弄一身的脏事儿。”
  现在我多少有点小道行了。也知道,这种装神弄鬼,糊弄人的生意,就是脏活儿。这种活儿,没名儿,就算给人医好了,到最后你也留不住什么好名。
  周医生:“那你还接?不如跟我们一起去深圳?”
  我说:“得了吧!你那活儿,是黑活儿,更吓人。行了脏活儿就脏活儿吧,看我最后能不能使劲,把这个活儿给洗白了。”
  周医生笑了下:“你要能洗白,那你可真就厉害了。”
  我望着窗外穿行车流,笑了笑,没说话。
  半个小时后,给周医生送回到住处,我又打车回到了自家的小豪宅。
  来到屋子,放下背了来的行囊,我有种疲惫过后的放松感。
  上楼,放了点热水,泡了个澡后,我躺在床上开始琢磨,我接下来,要面对的这个生意。
  以前我干活的手法,基本上都是冒牌庸医的勾当,也就是周医生讲的那种脏活儿手段。
  病治好了,但是师出无名。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还是把你当一般跑江湖的游方郎中对待。
  这次,这个祖小虎是个机会。
  老孟也说了,祖小虎喜欢的是妖魔鬼怪,大仙,神棍那一套的东西。
  我要是能把这个给他扭了,然后,顺便把他命里的病给治了。
  我在演艺圈,也算是有了个小名气了。
  反复思忖一番后,给闻骗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到家了。然后又约好,明儿早上起来,大家一起吃早饭。随后这就撂电话,上床,死觉。
  第二天早六点起床,出门到停车场,把我的车提了。
  驶出小区,找了个加油站,给车喂饱油后,又去个地方,把车子洗涮干净。
  七时三十分。
  我在一家很有名的包子铺里见到了兄弟们。
  久别不见,大家见了后,很是感慨。
  一一问候过了,我拿出曾一海两个女儿给我的拜师支票,直接拍到了闻骗子手中。
  骗子接过来,要说什么。
  我一挥手:“别说什么,让我拿大头,你们拿小头。别说什么,我出的功最多,你们出的功少这样的话。都是兄弟!一分钱,也得掰开分了才行!“
  闻骗子:“啥也不说了,行!兄弟,行,够意思!“
  我接着说:“行了,大家先点东西吃,吃完了,我有个主意,要跟大伙商量。”
  闻骗子这就张罗,叫包子,小菜,炒肝儿什么的。
  东西都拿来后,大家聚一块,先吃饱喝足了。
  我清了下嗓子,把昨儿接的活儿,大概讲了一下。
  闻骗子说:“哟,这都连上了,你打从南边回来,好像还没歇呢,又来活儿了?”
  我说:“死了大把时间歇着,先说这活儿吧。老孟介绍的,我个人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但这次,我想换个玩儿法。”
  我把心里打算跟闻骗子讲了一下。
  骗子说:“没错,以往路子,刚起步时拿来用用还成,时间长了,不是个办法。但你说,要转型,咱们往哪边转呢?”
  我说:“昨晚我想好了,咱们就搞一个,生命健康咨询!”
  老陆撮下牙花子:“咦,这个有意思,有点意思。”
  我看了眼众人说:“有意思吧!这东西,成本什么的都不高。老闻你看下,完了呢,把姬家那姐俩也给拉上贼船,让她们帮着把这个手续跑下来。到时候,广告,片子什么的一发。我在暗处,专门看病,你们就正大光明地给我找活儿。”
  闻骗子:“行!这个妥!这样,这个什么剧组,你先跟着。完了,我琢磨一下这事儿,具体一步步怎么来办,整利索了,咱就搞定!“
  我说:“妥了!这样咱们兄弟,也能正大光明地干事儿了。”
  这边跟兄弟们商量妥当了,我又在闻骗子那里支了点零用的现金。完事儿,回车上,正要给祖小虎打个电话,约个时间呢。
  老孟提前把电话给我打来了。
  “喂,兄弟吗?你一会儿给小虎去个电话。他最近忙,说是大老板下来视察了。他得陪大老板。”
  我说:“行,马上就打。”
  结束跟老孟通话,我掏手机给祖小虎打过去了。
  响两下对方就接了。
  “哈喽啊!哪位?”
  我一听这动静,大大咧咧中,透了一缕微妙的阴阳两虚之意。
  讲白了,就是这人外表看上去好像很爷们儿,实际上,虚的很呐!
  我:“祖先生你好,我是老孟介绍的人。”
  “啊啊啊,法师!道长!活神仙,行行!什么也别说,你直接到我家里来,对了,一会儿,我还要给你介绍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跟你说了吧,她就是我们大老板。好了!不多聊了,你记下地址啊!”
  祖小虎对我好像极信任,说了一通后,直接就把他详细住址告诉了我。
  我记下了地址,说了个一会儿见,这就撂了电话。
  然后,就是开车,打开导航按祖小虎给我的地址找上了。
  费挺大劲,大概花了一个半小时,我这才找到祖小虎他们家小区。
  小区挺老的,门口没有保安给站岗,同样也没个外来人员登记的地方。我就近找个超市在门口把车停了,仰头数了一二三四,正好四栋。三单元,二零一。
  刚找到三单元,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我拿起来一看。
  咦,祖小虎来电。
  但奇怪的是,这电话响了一声,就挂断了。
  我猜可能是祖小虎拨错了吧!就没太在意,然后伸手,正要去按201的对讲时,门,叭嗒一声在里面开了。
  出来的是个中年人男子。
  见到我后,对方很热情地说:“哦,您里边请,里边请。”
  我心说,敢情这小区,都挺好客的呀。
  我打量了中年男子两眼,这人挺路人的,就是地道京城人,没什么特别。
  我朝对方点头笑了下,又推开门,就走进了楼道里。
  破楼道采光很不好,里面阴暗,阴暗的,墙壁上贴了不少的小广告。除外,家家户户的门口都堆了不少的东西。还有将垃圾袋摆到门口,等着拎下去扔掉的。
  我抽鼻子闻了一下,空气里倒没多少垃圾的恶臭味儿,反倒有一股子女人身上喷的香水气味。
  我又仔细闻了闻,顺着这股味儿,就上了二楼,径直来到了201室的门前。
  201不就是祖小虎他家吗?
  我站定了,正要伸手就摁门铃。就在这么一刹那,我听到门里边,啊!
  一个女人叫了一嗓子。
  接着,啊!
  又有一个,声音稍细的一点的女子叫了一嗓子。
  啊啊!
  两个女人一起叫了。
  你大爷呀,这什么节奏?大白天的,你搁这瞎叫唤什么呀?还两个女的?这祖小虎太猛了吧。
  当下,我没顾及那么多,直接就摁门铃,一下,接一下地摁。摁的同时,我在力拍门。
  “开门,开门!”
  “啊,救命,救命啊!”
  门里先是传来一阵求救音,紧接着房门打开,露出了一张纯朴的乡下中年女人面孔。
  这女人穿了一件黑色的小绒线上衣,腰上系了一个围裙,在围裙上边写了一行字XXX家政服务。
  我扫了一眼,立马明白,敢情这女人是上门提供家政服务的。
  当下我说:“快,屋里怎么了?”
  问的同时,我听到房间里头,某一间卧室,竟然还有女人啊啊的惊叫音。
  家政服务员见我问她,忙哆嗦着手指了下屋里说:“不要脸的男女,不知道咋啦,就说,救命 ,救命。我,我不敢看呐。”
  我明白了。
  家政服务人员正给屋子里打扫卫生呢,然后就有两个不要脸的男女躲进一个房间关了门,干起好事儿了。干着,干着,这叫唤动静不对劲儿了。于是,家政服务员才感觉到害怕。
  我这时进屋儿,没换鞋,直接穿了鞋进到房间,抬头四下一看。好家伙,看不出来啊,这小楼外面看着挺破,里面装修真够上档次的。
  地板,家俱,电器,但凡入眼的,没便宜货。
  除外,这屋子面积也很大,目测至少一百二三十平的样子。
  我走到,听到客厅西北角那儿关着的一扇门里,正一个劲地叫呢。但那个叫,不是好动静地叫,就好像,遇到什么极害怕的事儿一样,叫的很吓人。
  我指了下那屋儿对服务人员说:“是在那房间里吗?”
  服务人员木然点了下头:“对,就在那里,那个女的,不要脸,刚来就脱衣服进那个房间了。”
  我明白了,朝服务人员点了下头,示意她别说话,我走到卧室门口,敲了下门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屋里一个女人拖着哭腔回:“不好了,他,他不行了,快!”
  我去你大爷地!
  二话没说,肩膀一使劲,砰!我就把卧室门给顶开了。
  站在门口往里打眼一瞅。
  好家伙!
  祖小虎同志!你这合体,合到口吐白沫,你也是一绝了!
  在细致描述祖小虎同志的行为之前,首先让我们看下这间卧室的格局吧。
  推门正对的是一个高大的书柜。柜子里摆满了CD、各式书籍、花瓶、瓷器等艺术品。旁边斜对过是一个大大的写字台,台案上有台灯,书,笔记本电脑,IPAD,笔,打印机等等诸如此类的办公用品。写字台对面则是一张,大大的,足够两个人在上面打滚儿的大床。
  床上有两个没穿衣服的活人,并且,这两活人亦没有盖被子。
  两人的体位,是非常正统的‘传教士’体位。
  一些关键地方,我就不加以细致的文字说明了,总之,需要打码,非常,非常需要打码。
  上边那位是祖小虎同志。小虎同志仍旧保持战斗状态,他压在身下的女人上,没有挪开身体,但,他并不是快乐的,他是要死的样子。
  小虎的眼白翻着,头耷拉下来,贴在女人肩上,牙关紧咬,嘴角处向外流着一缕类似白沫状的唾沫物质。
  小虎全身肌肉紧绷,腰上尚且还贴了一排的大膏药。除外,后背有明显拔火罐时留下来的红紫印记。
  这小虎叔!
  猛啊!
  拔了火罐,贴着膏药,仍旧坚持战斗!这是什么精神?这是什么意志力?
  我看清了小虎叔,又扫了眼他身下女人。
  坦白讲,我不认为小虎是发自内心情愿与这女人在一起的。因为,这女人,长的有点太熟了!
  女人按年龄划分,三十是轻熟,四十加是中熟,五十加!
  咳咳!重熟!
  中轻熟,是很有韵味的。五十加,就跟韵味扯不上了,是知性,涵养,气质。
  我眼么前这女人,五十加还要拐弯儿,往上挑它个六七岁。
  就这岁数,正理来讲,搁我们老家,我得叫‘奶奶’!
  联想之前说的什么大老板之类的话,由此可见,小虎叔是被迫的,非常不情愿的,但是没办法,他必须得这么干!
  好吧,看完两人的结构,模样儿,状态。该分析一下,小虎叔的情况了。
  这其实,不用分析,小虎叔现在的情况就是三个字‘马上风’!
  马上风!
  古人对疾病起名字都相当的都内涵。
  这一病症也是一样,它不是人骑马,疯了,或风了,凌乱了。
  而是人骑人,骑凌乱了。
  致病的机理有很多,大概就是,素体阴阳两虚,皮肤腠里不合,行房事之时,惊动肝风,以致突然性的晕厥,昏迷,抽搐。
  病发不分男女,男的,女的都有得病的可能。
  这个病,不容轻视,非常容易死人。并且,往往病发前,人并没有一些异样的感觉。
  但一旦发作,处理不当,顷刻间,这人就跟我们阴阳两隔了。
  马上风,人工抢救,需要以重手,强刺激以下四穴。
  人中、合谷、三阴交、长强!
  若有针石,可以配合针术进行强刺激,如无针石,就要用手法了。
  当然了,手法并不是死掐,死掐猛按,除了会把肌肉,结缔组织按坏了以后,再没别的任何功效。
  当下,救人要紧,不必拘泥礼节一事。是以,我暗中在心里说了一声得罪,闪身上去,一把架起小虎叔的身体,就把他硬生生地同身下那女人给分开了。
  硬生生地分开了!太残忍了!
  但没办法,治病嘛,吼吼。
  女人以手捂面,大羞,不敢与我对视。
  我扯下小虎叔,顺手揪起一张毯子,就扔在女人身上,助其遮了羞处。然后又反手将小虎叔接下,扳过头来,屈食指关节,抵在人中上,以微颤法,大力按压。
  屈食指关节按压,能够更好地加大力度,同时配以颤法,不致于将皮下结缔组织压坏。同时,加快频率,可对穴位产生长久的刺激。
  一穴完事儿,又寻至合谷,
  合谷重在一个掐,要用食指指肚顶住手掌内侧,外侧以大拇指的指肚,配合食指,以形意拳鹰捉的功夫,持续掐三秒,松开,再掐三秒,这样反复来刺激。
  掐过合谷,复又用食指关节,强刺激三阴交。
  最后长强一穴,改让手掌握拳,以突起的中指关节,打!
  就是盯准这个穴位了,把拳头稍稍地荡起来,朝下,一扬一砸。
  这一磕打。
  一股子劲,就透进穴里了。
  然后,我就见床上趴的小虎叔通体一阵大颤,接着屎尿屁三恶皆放。屋子里,瞬间就弥漫了一股子腥臭难闻的气味儿。
  马上风,惊扰的是肝风。
  风性拘束,抽动。而这风起之处,又是人的下焦。是以,散了风邪后,下焦积聚的秽物,也尽数透体而出。
  在漫天的恶臭中,小虎叔悠悠睁开了眼。
  然后,他瞟了我一眼,又看了眼,床头堆坐,一脸惊愕的老女人。他朝我咧嘴苦笑了一下。
  末了,他喃喃:“是范大真人吗?”
  我笑了:“是我。”
  祖小虎虚弱说:“有幸,有幸,有幸见到真人。”
  我忙说:“先不要说话,静养为主。我先出去,你一会儿洗个热水澡,收拾干净再与我说话。”
  祖小虎:“好,好。”
  说完这些话,我朝床上的女人微微一笑,闪身,礼貌退出了这间布满了臭气的房间。
  “阿姨,阿姨!”
  祖小虎在里面喊。
  家政服务人员咬牙,黑脸,硬了头皮戴着一双胶皮手套进去了。
  哎,干什么工作都不容易啊。
  我摇头苦笑了一下,径直走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静等祖小虎出来。
  安心静坐十多分钟,祖小虎裹了一件纯棉加厚的大睡衣从浴室里出来了。到我身边,他坐下,径直拿了枝烟往嘴里一叨,点上就旁若无人的地抽起来了。
  马上风,刚死里逃生,又开始抽烟。
  叔啊!您这小命,真抗折腾。
  我没说什么,祖小虎抽了两口就开始咳!
  大口剧烈地咳了十几声儿后,他好像溺水要死的人,长长地使劲喘了几口气,又把桌子上放的一杯白开水喝下去后,这才伸手摁灭了烟。
  与此同时,老女人收拾利索,整了一脸高贵大方的妆容,悠悠就从另一个房间出来了。
  女人都是天生的造假高手!
  光着身子不穿衣服一个样儿,穿了衣服,化了妆又是另外一个样儿了。
  这老女人,这么看,真的是气质风华绝代,雍容华贵,落落大方。谁会相信,十几分钟前,这女人还在床上跟小虎在一起干那种事儿呢?
  不过,此女眼袋略浮一抹黑眼圈,眼白处,血丝横生,嘴唇发干,耳朵微红。这是肝阴不足,以致虚火上扰神明所致的毛病呀。
  我猜她,一定很旺!
  X欲旺!有时候,上来那股子劲,应该跟磕了药似的,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要不民间说,女的过了五十,要么不需要。要么需要的就是靠墙抽砖,坐地吸土。
  那家伙!狠呐!
  女人收拾整齐,看到我后,略显了一丝的小尴尬。不过大抵是场面上人,什么都见过。是以,她笑了下就对祖小虎说:“下午,我在会所等你。对了,这位是谁来着,你还没介绍呢?”
  小虎:“哦,真人,范真人。我以前认了一个大哥,孟哥介绍的,人很厉害,道家出身,特别的厉害。”
  “噢,看不出来呢。那个小真人,下午有时间,一起到我那儿去吧。”
  我笑了下说:“好好。”
  就这样,女人闪身,幽幽就遁了。
  祖小虎起身来送,送到了门口后,他关了门,一脸索然,有气无力地挪了两条腿儿,扑通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仰头长叹口气,又抽了一枝烟出来,点上抽了三口,又是一通大咳,咳完了,他又把烟掐灭。然后,拿手使劲搓了搓脸,歪过头,瞅我说:“小师父,你看我,是不是招上啥了?”
  祖小虎的脸色极其不好。
  面色的主色调是黄色,小脸腊黄,腊黄的。这表明他的脾很不好,后天水谷运化非常不到位,吃东西,吃进去,很少有能吸收消化掉的。大部份是在肚子里变臭,然后排出体外。
  除了黄,下眼睑为黑紫,很大一片区域,好像涂了黑眼圈后,又用手均匀地很抹开,然后,让眼眶附近的大片区域都笼罩在黑青之中。
  然后,嘴唇附近的色调为紫,标准的紫黑,紫黑。
  额头,眉骨向上包括印堂的部位,紫中泛了一丝儿的铁青。
  我看了这面相!
  心里这个感叹呀。
  肾水干枯、胃阴不足、脾胃不合、后天失能、肝气枯绝、生机不固。
  这病……
  我正要再说,祖小虎又问我:“我前两天去XX医院查了,就说我消化不良,完了,还有点神经衰弱。妈X!给我开的药,回来吃了两天,更是睡不着。我再去,又要给我开安定。妈X!安定,定他大爷个三孙子!干脆让我喝点敌敌畏得了,还安定。”
  我附和着笑了下,我没说什么。
  是啊,这病西医断不出来个究竟。但你不能说西医不好,西医外科什么的,还是不错的。
  但这病找西医,那相当于是你找一个老中医大夫,然后让人家给你整形一样。这是很不靠谱的事儿。
  我看了看说:“你虚呀。”
  祖小虎一怔:“不虚!我这,你瞅!”
  他一弯腰,打从茶几底下拿上来两个罐子。
  “你看,铁皮枫斗!这纯的,上好的。还有这个,加拿大原产的西洋参!绝对原产。”
  我看了眼两个罐子,打开后,闻了闻,又伸手摸了两下。
  嗯,的确是正经货。看来,老孟真的没有蒙这大叔。
  我定了定神说:“你这虚,不是别的意思。是你吃多少也补不进去,身体不吸收了。还有,你这肾。“
  祖小虎说:“肾虚,我知道,我这不还一直吃着伟哥呢嘛。但是,不行啊。”
  祖小虎伸手揉了揉腰:“你刚才也见着了,那就我们老大,我的戏,都是她投资拉钱来拍!你说,我不陪好她,我吃嘛喝嘛去呀。“
  第三百四十一章又出了一个神人
  老孟没说错,几句话聊下来,我感觉祖小虎这人的确挺有意思的。这人至少不跟你藏着掖着,有啥说啥,不拐弯抹角,性子直,有点像力拓里的那个女主管。都是直性子的人。
  这种类型的人,有一个好处,就是做什么事情,喜欢马上解决。是以,让他们负责张罗事,联络各路人马,跑业务,沟通上下级关系,这绝对是他们的天赋。
  是以,你别说,祖小虎这人,还真是一个搞制片的料。
  思忖间,祖小虎又抽出一根烟递给我。
  我摆了下手说:“不好意思,我不吸烟。”
  祖小虎哦了一声,拿烟放嘴上,正要找火点着,我说了一句:“少吸两口吧肝魂生风,魂难守舍,所透过多,极易再妄生大病。”
  祖小虎一愣:“这,真人,你说这什么意思?”
  我笑了下说:“烟草一物,走肝!吸进去的物质,入肺,溶血,最后走肝过一下。是以肝经郁的毒比较多。而肝主魂!你刚刚扰了命魂,所以……”
  我讲到这儿,发现祖小虎微张了个嘴,还是一脸木愕的样子。
  他还是不懂。
  我觉得,要是让他懂,好吧,让他懂,比杀了他还要难上十倍不止。
  我一挥手:“你现在抽烟比你在别的时候抽烟对你的危害,要大十倍,二十倍,还要多。”
  祖小虎明白了。
  “我懂了!”
  他放下了香烟。
  我长舒口气。
  同时,暗中告诫自已,往后再不能白话什么五藏,魂魄,阴阳,病邪之类的东西了。跟这些人,尤其是不懂的人,你要大白话,直来直去!
  祖小虎放下烟,似有所思:“真人,你刚才说到什么魂儿,魂儿的。你说我,是不是招惹什么不干净东西了?”
  我果断说:“没有。”
  祖小虎长松口气,复又疑惑:“可有人说,我好像是有啊。”
  我扫了他一眼:“谁呀?”
  祖小虎立马伸手找,找,找了半天,翻出一个手机,拿出来调出一张图片递给我说:“你看这人。”
  我接过来一瞅。
  一个人类,穿了唐装,脖子上系了一串的不知名珠子,坐在一个类似佛堂的场子里,盘了两条腿,面色谈定安祥。
  此人类,模样儿四十有加,面色红润,看上去保养的不错。
  我扫了两眼,抬头问:“这人是谁呀?”
  祖小虎没马上说,直接问我:“你看他,是不是很厉害?”
  我说:“看不太出来,没见过真人,这照片,真心看不出什么东西。”
  祖小虎:“跟你直说了吧,他就是张大先生!”
  我嘴角抽动了一下:“张大先生?”
  祖小虎重复一遍:“张大先生!”
  我说:“他干嘛的?”
  祖小虎拿过手机:“来,给你看他微博,你看看。”
  我将信将疑,接过手机,扫了两眼一看。好家伙,微博,有几百万的粉儿。除外,还是加了金色V字的大V。嗯,感觉不像是一般人呐。
  祖小虎说:“他特厉害,搁这上面,预言的好多事儿,都准了。”
  我说:“他都预言什么事儿了?”
  祖小虎:“小日本,那个福岛,那年不是炸了吗?他就预言了。”
  我说:“他怎么预言的,直接说小日本福岛会发生核电站泄露事故吗?”
  祖小虎:“当然不是了,你等啊,我给你找,找找。”
  他拿起手机,开始翻了,翻呀翻,翻到最后,他找出来了。
  “你看,就是这儿,这有几行话。你读读就明白了。”
  我接了手机,扫两眼一瞅。这是一条微博,上面是这样写的。‘近日夜观星象,京城东南,海域岛国,恐有难。此难,非天灾,乃是人祸。叹兮、悲兮。同为生灵,余不忍见兮。还须,行功课,以度其厄兮。’
  我看了微博,又看日期,的确是福岛电站出事前几个月发出的东西。
  下边的留言也挺有意思,基本上都是什么,张大先生高见。果然大师风范,大德之人呐,等等诸如此类的话。然后,往后面,再就是一些个惊叹,说什么神人,膜拜大神等等不一而足。
  我又翻了些其它的,多也是一些模棱两可,诸如此类的话。有的,好像也应验了。
  比如,娱乐圈,乃一大染缸,这些人呐,好自为之罢。
  我看了下日期,是年初的。而今年不久之后,就有几个娱乐圈的明星嗑药进去了。
  咦!有意思啊,这个真有意思。
  我看了一些,再看评论,果然,一片膜拜呀。
  祖小虎这时洋洋得意说:“怎么样?没说错吧,这是真大师,我们老板,就咱卢姐!这可是费了不少劲,私信他至少六七次,这才跟大师见了一面。对了,顺便说一句,卢姐已经拜师了。“
  “哎,小范!你们道门,哎,你有没有这个先知预言的力量啊?”祖小虎一脸兴奋地问我。
  我笑了下说:“这个,我精通的不是这个,这个,真不太清楚。”
  祖小虎:“那你这道行,看来还是浅呐。”
  我未置可否地笑了笑。
  祖小虎说:“行啊,就是浅也比我认识的人强多了。今天,多亏你,要不然,你说,我这一下子,搞不好,还得迷糊半天呐。”
  我想说的是,岂止迷糊,您老人家今儿差点把命丢了,你知道吗?
  可没容我多说,祖小虎手机响了。
  他拿起接了,立马说:“噢,高总,高总!知道,知道!你放心,她肯定女一号,你的人,放心,放心,这部戏,后面就全是她了,前面几个女的,没戏了,她们都死了。什么,要跟XXX搭戏。XXX不好请啊!人家现在好几档戏,一部接一部都跟上了。明年,我答应你,明年肯定找部戏……噢,明白,明白。你不想见她跟XXX搭戏。这就好办了,放心吧,安排不到一块,您放一千,一万个心。好了,就这样。噢,一会儿要吃饭。行,行,我过去你那儿,我这就过去。”
  祖小虎讲过电话,把手机放茶几上一扔,抻个懒腰长叹口气说:“没招儿啊!这又是一个爷,要捧XX!你说这XX,演戏,就她跳戏跳的最厉害。拍着,拍着,脑子就不知道想什么了。还好,现在都用数字了,这要胶片,妈X,得他妈毁多少片子。”
  自顾念叨了两句,祖小虎看我一眼说:“大师,中午今儿没时间了,我这得跟高总商量这部戏的事儿。这眼瞅,商量妥了,就得去甘肃拍外景了。到时候,你得跟我们一起过去。”
  我听到这儿,问了一句:“拍什么戏呀?”
  祖小虎:“抗日,横店那边演完了,就差这十几天,补上几集就齐活喽!”
  我哆嗦一下:“手撕鬼子?”
  祖小虎哈哈一笑:“这不是手撕,这是……”刚讲到这儿,小虎突然上下打量我。
  我一个激灵。
  小虎说:“咦,你别说,这道门画符打鬼子,咦,这个有搞头啊。不行,不行,广电那边肯定过不了。”
  我长松口气,爷!您饶了道士们吧!您放过日本鬼子吧!
  祖小虎说要去一个饭局,问我他现在身子骨行不行。我问他家里有什么药材,小虎搬了一堆,各种各样的东西。
  我大概看了下,都是好药啊。
  我就用太子参,山药,大枣外加西洋参还有其它几味药,配了一个方子。然后用水煎了药汤给他喝了下去。
  急火煎的,就是求一个顶一会功就行。
  祖小虎也不挑,对付喝了一碗,然后就要阿姨把锅里东西倒了。我急忙拦了,然后告诉阿姨,这个算不得药渣,这个还有大用,把它拿回去,炖鸡,效果一流。
  阿姨满声道谢,就把药渣给打包了。
  小虎喝了一碗药,看上去精神了不少。当下,我们一起下楼。到了外面,小虎提了他的奥迪TT,问我去哪儿,我说我有车。
  祖小虎略惊讶,非要看看,就开了他的TT,到了我停车的地儿。当我下车,当着他面把大陆虎摁响后,小虎微惊了。
  “哎呀!你这!真真不好意思了,你这真高人呐!”
  我心中哭笑不得,开个陆虎就高人了,这满世界,得多少高人呐。我就说:“一个车而已,代步方便。”
  祖小虎想了想,然后他说:“这样,晚上你等我电话啊,记着,今晚别有什么要紧事,等我电话。咦,你别说,你弄这方子挺管用,我这身上有劲儿了。”
  我说:“别喝酒啊,还有,别跟女人,那个!”
  祖小虎咧嘴一笑说:“记着了,晚上,等我电话。”
  我目送祖小虎,开了他的车,消失在视线中。我拿手机出来,给闻骗子打了个电话。
  约了中午,涮羊肉。
  商量好地方后,我开车径直过去了。
  到了店里,要了个包房,然后兄弟们陆续进来,大家点过东西,我就把今儿在祖小虎那儿听来的什么张大先生,给闻骗子讲了一遍。
  闻骗子听完了,又掏手机,找到了那兄弟的微博,他翻着看了十几分钟,然后他对我说:“你怎么看?”
  我品了下说:“搞不太清楚,但此人说的东西模棱两可,或许有真本事,又或许……”
  听我话,闻骗子突然就笑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小李同学帮我们扒皮
  恰在这时,点的东西都上来了。
  闻骗子张罗着大伙儿吃东西,边吃,他边打开话匣子说:“兄弟,你搁一个正常人,普通人的眼光,看这些事情,基本上都会犯个小迷糊。也就是说,搞不太清楚,这里边究竟是真,还是假。”
  我吃了块羊肉说:“你的意思呢?”
  闻骗子喝了口送的红茶饮料说:“我先不讲我的意思,我讲个骗子里边常用的一个术法。你知道六合彩吗?”
  老陆这时抢说:“知道,知道那玩意儿,也叫私彩,但基本都是庄家赢,个人也有放水,给点甜头的,不过少之又少。”
  闻骗子点了下头说:“早年,我跟过一个老大,他专门在电白放六合彩,广东电白。”
  “那老大黑呀,基本不给底下人甜头,一次都没放过水,但就这样,他还是干了三年!最后,要不是得罪当地另一个老大,没办法,干不下去了,他还得在当地干。”
  “知道他的秘诀吗?他搞的秘诀就是印小图儿,每期,开奖前,都会有一幅小古画儿,配在古画边儿上的,还有一首打油诗。”
  “完事儿,开了奖以后,他就会说,头奖,就在那小画里藏着呢。你们没买中,那是你们不会看。然后,他就开始讲这副画儿了,这个云,代表的是什么,树代表的是什么,老头儿是什么意思,鹿脚下踩的那三根儿草是什么意思。完了,再结合打油诗,给你这么一分析!头头是道儿!分毫不差!”
  “每期都是如此,期期这样不说,他还安排了一些手下人,到这个投注的黑站点去。给手下人打扮成一副破衣褴褛的样子。去了后,喃喃自语,嘀咕一些东西。接着,再让人拿手机给拍下来。”
  “开了奖后,就会说,又有高人现身,来指点发财之路。只是你们这些人,瞎了眼,没听到,没看到。接着再把手机一放。把那人讲的话,一分析。哎呀!果然如此啊!“
  闻骗子哈哈笑说:“搞神秘气氛!加以渲染,再与金钱结合在一起。完了再假托这个老母,那个道君,什么文财神爷今日下凡,要散财给这里的人了。什么武财神爷,关二爷,在什么,什么地方显灵了,画了一副画,写了一首诗。”
  “你想想呀,老百姓都好奇。这人,天生就对神秘事物存在一种无法抵挡的好奇心。再加上,里面有安排好的托儿,跟着一起哄!”
  “妥了!这钱呐,全都让他给赚了。”
  高小宝这时推了下眼镜问:“当地政府就不管吗?”
  闻骗子摇了摇头:“我只能说,钱不是一个人赚的你明白吗?想走邪路赚钱,就得把这个道理给牢牢抓住。钱不是你一个人赚的,你赚了十万,只能留三万,三万都算多的,剩下的七万,你要拿出去,该打点的打点,该活动的活动。”
  “黑的,白的,灰的,各个道儿上的。另外,还有穷人,你得搞点神迹。”
  “比如我那老板,他就瞟准了,一个没儿没女的孤独老太太,半夜三更,让人穿了一身财神衣服,到老太太家里边,跳窗户进去,把一万块钱,放老太太枕头边上了。”
  “然后呢,又安排人,拍照!偷摸地拍,像随手拍的一样。”
  “再给照片PS!”
  “最终,在当地这个六合彩群里边,一放出来,哗!财神爷,来了。第二天,老太太那个乐呀。把一万块钱,全买六合彩了。”
  闻骗子哈哈笑。
  高小宝呆了一呆,然后他说:“一点都不好笑。”
  我也摇了摇头说:“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闻骗子悻悻叹了口气说:“没办法!骗子们,利用的就是人类的好奇心,追求神秘,探索神秘的心理。利用的就是这些东西,然后再通过一些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话,加以引导,这样,就齐活了。”
  我听到这儿说:“但这个张大先生,他有些事情,说的的确很准呐,这个怎么回事儿呢?”
  闻骗子想了想:“这个,互联网络上的东西,我就不太清楚了。对了,我才想起来,咱不有个兄弟搞网络的嘛,李煜祥,对,小李子!小李子,你找他呀。”
  我说:“齐了,上次让他找那个什么冰冰,这还麻烦人一回呐,快快快,先别吃了,我叫人过来,跟咱一起吃,快,那碗呐,撤了,让服务员重上。”
  我一阵张罗,就给李煜祥打了个电话。
  说来也巧了,这兄弟正要琢磨出来找个地方吃口饭呐,我一说馆子,再一问他在哪儿,结果发现,离我们就隔了四站地。
  近呐!等吧!
  等了二十多分钟,李煜祥来了。
  小李子多日不见,精神面貌非常好,进包房,跟大家一通打招呼。末了,他坐下后,我给老闻一个眼色。
  闻骗子会意,伸手从包里取出了一叠现金给小李子递过去了。
  “上次啊!忙,给晚了,别怪兄弟。”闻骗子诚恳地说。
  小李子一下就急了:“闻哥,你这,范哥不带这么瞧不起人的!这钱不能收啊,你让我收,就是看不起我了。真不能收!”
  我看小李是认真的,就给老闻一个眼色。
  老闻会意。
  这是我们商量的第二套方案,钱他要是不要,那就改给别的小玩意儿。玉呀,脖子上戴的东西呀,找个好的,买下来,送给他,就当是个小礼物。人家收的高兴,我们送的也开心。
  这就入坐了,然后开吃。
  席间,聊了一些闲话。接着小李子说,他要给我看一个东西。说了话,他拿过手机,调出了一个APP软件给我看。
  我接过来一瞅。
  哎哟!这东西好哇。
  是什么呢?是一个用软件做的三维铜人,铜人上布满了穴位,然后可以用手操作,放大,缩小这个铜人来认上边的穴。旁边配的,还有说明,以及对应什么穴位,治疗什么病。
  我摆弄了几下,结果,一下子死机了。
  李煜祥不好意思地说:“刚测试,刚上机来测试,安卓系统特不稳定,摆弄两下就死机,另外还有很多细节什么的,都没完善呢,最后等做好的,给你们一人装一个,内测一下。真要好用了,就开放下载,完全免费。”
  我说:“这是大好事!妥妥儿的,绝对大好事。对了研发需要经费吗?需要的话,我掏钱。”
  李煜祥:“这个真不用,我慢慢做就行了,另外资料什么的,我也准备差不多了。有不懂的,再请教你。”
  我说:“绝对没问题,这个一准的没问题!”
  聊过了这个,我就把张大先生的事儿,给李煜祥透过去了。
  没想到,他听了就哈哈笑了:“你说这个我知道,我们行业里有个名词,叫预言大神!其实,说白了,就是宅男,抠脚大汉闲的没事,在网上发帖哗众取宠。前几年,2012年不吵嚷世界末日嘛,那阵儿,这伙人最凶了。各种分析,各种预言,各种图谱,大师,哎哟!好玩的要死。”
  我一听,马上说:“但是这些人,消息好像很灵啊。他们……”
  李煜祥说:“这你不知道了吧,这个叫网络关键词检索,比如,我想个话题,对,咱随便说一个,什么呢,你们说一个吧。”
  闻骗子想了下说:“外星人。”
  李煜祥一摆手:“这个不行,中国网民跟国外网民不同,中国网民对外星人不感冒。”
  闻骗子说:“那,咱……”
  小宝这时说了一句:“就白话一个,对了,紫禁城的邪事儿。”
  李煜祥说:“齐嘞!你看啊。”
  他拿过手机说:“你先搜这样的关键词,紫禁城,故宫,灵异,诡秘。”
  然后他点了下说:“你看,这一下子就全出来了,是不是?”
  我说:“对!”
  小李子接着说:“但是这些呢,全是人道听途说。咱们要想让人信服,得有根有据才行,怎么弄呢,你这样来找,故宫 工作人员 灵异。”
  “你看,又出来一堆。这些当中呢,我们就能找到一些工作人员的名字了。比如这个。你把这些人的名字记下来后,你再找,故宫 工作人员 病逝。”
  “你看,这里面……哟,这有一条,这是谁病逝了。”
  “妥了,人不在了,可以白话了。”
  小李子说:“你可以这么说,故宫灵异是真的,然后你把你搜到的内容,稍微加工一下,让它看起来现实一点,接着再把谁病逝了,说出来。就说,这个人,当时在场,经历过,但是他死了。”
  讲到这儿,小李子说:“这都闲的没事儿,上网发帖,求个点击,让大家读一读,乐呵,乐呵什么的。怎么?有人拿这个整事儿了?”
  我没说,直接问:“那一些重大事件呢?他怎么做到预言的?”
  小李子想了下说:“新闻!检索,另外,利用代理,到国外网站检索新闻。还有就是,一些重大事件,在发生前,往往都有预兆……”
  闻骗子马上抢说:“对!我想起来了,他们找到这样的新闻,再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发生了,就是他们准了。没发生,就是他们施法给保过去了!”
  小李子这时又说:“搜索里边有句话,叫,想让你说的话让人信服,就要保证,你的话,不会出现在搜索结果的前三十页里。”
  “没有人会有耐心,一页页地翻,一页页地找。但是有的人,有。”李煜祥微笑着说。
  我和闻骗子立马一个激灵问:“谁?”
  李煜祥:“宅男!别说三十页了,他们都有可能,把几百页的搜索记录翻一个遍!他们有大把的时间,正因如此,炮制出这种话题的人,基本上就是宅男!”
  我听到这话,我笑了!
  妥了,张大先生,现在,我对你,有那么点了解了喽!
  小学这时举手提问:“李哥,我就搞不懂了,为什么呀?他为什么这么干呐?”
  李煜祥笑了下说:“关注!引人关注!我当过宅男,我知道那种滋味儿。穷屌一个,每天除了在网上跟着瞎起哄,骂人,喷这个,喷那个。我想不出来,我该干点什么了。同样,现实很残酷,一方面我没勇气面对,另一方面,又渴望得到其它人的关注。”
  “我会想尽办法,让自已显的另类。设计与众不同的头像,不停更换签名档。放出一个又一个,在别人看来很是惊奇的言论。然后,我看着飞涨的粉丝,还有急剧飙升的关注,我心里有种莫大,难以名状的满足感。”
  “那是网络游戏给与不了的东西,毕竟,游戏,更虚无飘渺了一些。”
  李煜祥似在回味般,肯定地说着。
  我品着小李子的话,我感到他说的很对。这种心理,当初在网吧做网管的时候,我也曾经有过。我也曾经混过论坛,写过几篇,现在看来很是幼稚的言论。同样,我看到别人的回帖,追捧,心里确实非常,非常的舒坦。
  妥了,我又抓住了一个新生人类的心理。
  这世上,干什么事儿,都得与时俱进才行。一昧死守,是不会有新发展的。
  社会在进步,在发展。一方面,人类的交往沟通平台产生了很大的改变。另一方面,基于这种平台,也就诞生了许多,新生的事物。
  这里面有好的。
  同样,也有许多,诸如张大先生这样,比较另类,且值得让人玩味的家伙。
  饭局在进行。
  李煜祥给我们讲了许多网络上的极品。什么‘伪娘’派,什么假‘高富帅’‘白富美’派。各种伪装的手段,各种伪装的技能,手法儿。
  讲到最后,小李子说,验证其真伪的最直接方面一是让他暴照,二就是让他坦白最平实生活的一面,三就是与其产生一些互动,诸如电话联系,等等此类的东西。
  时间久了,装的再牛X的狐狸,也有露出大尾巴的那一刻!
  但换句话说,如果这事儿,你情我愿,不涉及金钱损失和坑蒙拐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大家图个乐呵,就只当睁只眼,闭只眼喽。
  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大家都听着小李子白话完。闻骗子又讲了,现实中的各种骗子。
  伪装仙人转世,伪装佛道高人,伪装高官遗孀。
  只是,不能怪人民群众不够精明。只能怪人民群众但精明了!
  记住,只要是让你感觉对你而言,有明显‘利好倾向’的人,或事物。基本上,全是假的。
  ‘利好倾向’即,付出一定钱财,得到更多的钱财。
  付出一定所谓的功德,换取更大的功德。等等,诸如此类。
  归根结底,一个‘贪’字!
  把这个字去掉了,任他是什么骗子,也绝不会从你那儿骗走一分钱。
  吃饱了饭,大家交流完毕,眼瞅就四点多了。
  小李子说饭吃的很过瘾,改天他再张罗一局儿。
  接下来,众人跟小李子告别,我则开车,带了兄弟们去了正在美丽装修中的烧烤店。
  到了地方一瞅,弄的很不错,各个方面,全都按部就班地进展着。
  在店里呆了一个多小时,期间又跟闻骗子把帐对了一下。快六点的时候,我手机响了。
  来电正是祖小虎,刚接通他就问:“你在哪儿?”|
  我说:“在外面,跟朋友一起。”
  “有时间吧。”
  “嗯,差不多能抽出来时间。”
  祖小虎:“行!那什么,咱俩先找个地方见一面,完了你跟我去个地方。”
  我说:“好吧,你说时间地点。”
  祖小虎也没什么现成的地儿,他就问了我具体位置,然后折中,找了个广场。商量好时间后,我跟弟兄们告别,用时半小时,驱车来到了见面地点。
  我远远就看到祖小虎倚在他的奥迪TT车屁股那儿,手里拿了瓶水,正坐那儿喝呢。
  老远,见到我来了,他一个劲儿地跟我招手。
  停好车,我下车直奔祖小虎去了。
  走近了,我看祖小虎好像有点打蔫,就问了一句:“怎么了?”
  祖小虎抬头看我一眼,又喝了口水,对着远处咬牙骂了一句:“次奥他大爷地,让人涮了!”
  我说:“谁呀?”
  祖小虎:“姓高那孙子,妈X的,还不是因为莉莉!就这个戏里那女的!跳戏最厉害那女的。这不,告我状了,说我给她安排的戏少。妈X你也不看看剧本,那本子明明写的是,她十五集以后,才真正是主角。十五集前面,她是个潜伏的,她是特工,潜伏到日本鬼子身边的特工。”
  “但人家不管你这些,人家拿钱投资了,就图个过瘾。哎!行了,骂骂就习惯了。对了,晚上跟我去一个场子。”
  祖小虎抬头打量我说。
  我不动声色问:“什么场子?”
  祖小虎歪头想了一下说:“那个,我先跟你打听个事儿。你说,这,这双修什么的,还有风水呀,改命什么的,这些玩意儿,靠谱吗?”
  我笑了。
  “怎么,有人要给你改命?”
  祖小虎咧嘴笑了下:“我哪有那闲钱,让人家给我改命啊。我就这烂命了,对付活呗,活到啥时候,嘎嘣一下,咽气了事。可就是,这个!我跟你直说了吧。就咱们卢总,她不信了张大先生嘛。完了呢,她就安排这张大先生,搁她那个一个玉茶古道会所里面,弄了一个仙道会。”
  “这个仙道会呢,就指定张大先生是老师,接着弄了一群人,跟着张大先生听课,讲周易,五行,易经八卦,养生健身,等等这一系列的事儿。这其中呢,卢总,就听张大先生话,吃了一个叫什么,玉女散的药,这个药,听说可以双修改命。”
  “再然后呢,这张大先生说我是卢总身边的贵人。这下……”
  祖小虎喃喃说:“我他妈倒八辈子血霉了!一天一次,都是少的。有时候,一天都两次,三次!我是人呐!兄弟!我是血肉之躯呀!我不是电动玩具,没他妈这么玩的。”
  祖小虎一脸悲愤地跟我苦诉。
  我打了个哆嗦,随之又问:“你,能配合起来?”
  祖小虎一听这话,没回答,而直接从兜里掏出一盒药说:“万艾可,也叫伟哥,这药,真好使啊!吃下去,你想不起来,都不行!这卢总,就逼着我吃这玩意儿,你说,我能有好吗?”
  我听了话,我感慨万千地说:“大哥,你受苦了。”
  祖小虎说:“真人,我今晚带你过去。就想让你听听这张大先生讲课。我想知道,他讲的究竟是真,是假!到底有没有用!要是没用,趁早拉倒得了!可别再坑我了。”
  我说:“行,大哥,这事儿包我身上,我就给你看看去。”
  祖小虎听这话,他抬手看了下表:“哟,这还不到七点呢。他们那个局子,晚上八点多才开始,要不咱先吃点饭去?”
  我说:“我这刚吃完。”
  祖小虎:“行了,就当陪我了,咦,那边有个必胜客!走,咱吃那玩意儿去。”
  我跟祖小虎这就去了必胜客,进去里边,我肚子撑得慌,就随便要了杯喝的,陪他吃东西。
  祖小虎对付一口吃饱,抹嘴买单,直接跟我出去,完事儿,说了一个地方,这就开车,奔那去了。
  到了地方,抬头一瞧,这是个位于偏街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型私人会所。
  讲白了,就是不对外营业。属于私人自个儿,聚会,聊天,谈事情的这么一个地方。
  门口挑了两个大灯笼,门是大木门,上面有一块木匾,匾上书了玉茶古道,这么四个大字儿。
  我问祖小虎:“这地方干嘛的呀。”
  祖小虎说:“咱们卢总,会摆弄茶道,玉器,古董什么的。当然了,这玩意儿,里面猫腻多了去了,我就不跟你细说了。走,咱进里边吧。”
  推门进去,灯光唰一下子就暗下来了。
  然后,对面是一面二龙戏珠的大影壁。影壁两侧一边立了一个花架子,架子顶上端正摆了一个古董瓷瓶。
  彼时,耳畔依稀有声声古筝音响起。
  祖小虎领了我轻车熟路,直接拐过影壁,上了二楼。
  到二楼,奔西走,尽头处,祖小虎在一扇门前停下来了。
  祖小虎想了下对我小声说:“这张大先生挺受人尊敬的,一会咱进去了,你只管看,先不要说话。”
  我微微一笑,表示明白。
  祖小虎这才伸手轻轻敲了两下门。
  里边传来一声音,请进。
  他推门瞬间,我鼻子处,一下子就闻到了一股子妙不可言的沉香味儿。
  哎哟!真有钱呐,把沉香给烧了!
  这就是烧钱呐!
  再移步进去,我看到屋里头是一个类似佛堂的摆设,然后地板上,盘腿儿坐了一圈儿的人,当中坐一中年男子,此男正是张大先生本尊。他面前有一茶案,茶案旁一小妹子正给众人弄茶,围在茶案四周,大概五六个人,当中既有白天我见着的卢总!卢大姐。还有一个!
  哎呀我去!
  小兄弟,面熟呀!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老司马的老部下,杨老先生曾经遇见的那个和尚。无戒大师!
  但现在,无戒!改行头了!他密宗了!
  我不知道无戒怎么就把行头给改了?
  他穿了一件暗红的大僧袍,配了黄色的衬衣里子,脖子上挂了一串老蜜蜡外加绿松石做的链子,手上还把玩了一串,不知是什么人的骨头做的嘎巴拉(一种人骨念珠,传闻是高僧死后用其头顶骨做成的,具备很强法力。)
  他头发长起来了一些,不再是铁青的光头,另外,鼻梁上居然还架了一副眼镜儿。
  这人,冷不丁一瞧,很难把他跟无戒联系在一起。但若仔细看他的眼睛,好嘛!他现在看我了,他飞快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表情,旋即惊讶又转为强大怒气值,末了,怒气让他硬生生压下去,他又换了一副,你是谁我不认识你的表情,继续盘坐原地,摆弄手上的人骨串子。
  我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这时,祖小虎开始介绍我了。
  “诸位好,这位是我好朋友,道家人物,姓范,我喜欢叫他范真人,你们随意,随意哈。”
  小虎麻利地换了鞋。
  我也跟着换过鞋子,踩在松软的羊毛地毯上,不无微笑地跟众人打招呼。
  卢总见到我,有种春风拂面的感觉,她脸上闪烁着红扑的小油光,伸了大胖手,朝我一招说:“来,小范,到我这儿坐。”
  我忐忑呀。
  你大爷地,你个坏女人,可千万不要把我给采了呀。
  思忖间,这就盘腿过去了,然后在卢总身边坐了。
  卢总笑说:“芳芳快给客人看茶。”
  摆弄茶道的妹子,立马端了小公道杯,给我倒了一杯茶。我接过抿了一小口,不错!滋味很厚的正山小种功夫红茶。
  用过茶,卢总朝我妩媚一笑,大身子往我身上微微一贴指了茶案边上,盘腿正坐的人对我说:“这位,就是很有名气的张大先生!”
  我一怔,随之说:“噢,久仰,久仰,大先生好。大先生高人呐,我看过大先生的微博。那上面的高见,简直了!太了不起了。”
  打招呼的功夫,我借以打量这个张大先生的模样儿。
  这一瞅,就看出来,穿的戴的,确实是跟正常人不同。身上穿的是一件藏青色类似僧衣的那么一件褂子。脑门剃了个短的不能再短的小平头,鼻梁上同样架了一副眼镜。此外,他脖子上挂的是一串,这个好像是沉香啊。另外手腕上还盘着一串小叶紫檀。
  如此近距离观察这位张大先生,我没看出来,他身上接了几缕仙气儿,受了几道佛光,我倒看出来,他身上的病了。
  这人肾不太好。眼皮略微有一点浮肿。此外,面色苍白,晦暗无光,看上去心气儿不是很正,显的比较弱。
  这是操劳苍生福祉,还是心系天下百姓啊?怎么身子骨这么弱呢?
  这人的病就是心火不能下济肾水,以致肾水失度,形成了轻微的水肿。然后,肾水反凌于心,以致心火被凌,火气衰微,身上阳气不足,阴气有余!
  他,应该用药好好调一调了。
  张大先生是这个病,再看无戒……
  没等我打量,卢总说话了。
  “小范你来的正好,你看这位,他可是来自西藏XX寺的多仁法师呀。多仁法师真正身份是活佛呢。”
  卢总小声儿地跟我说。
  噢!活佛!
  失敬,失敬啊!我朝这个‘多仁’两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
  多仁微笑不语。
  然后,我借机会看出来。‘多仁活佛’的肝儿,不是很妙。
  他脖子上青筋,一个劲地抖不说,他还有个动作,就是有事没事儿,老下意识地眨巴眼睛。
  眼睛干涩,这是肝气受损的先兆。
  生活中,遇到这种事情。一是饮食,酒,大鱼大肉,烟,这些东西沾的太多了。二是熬夜太多了。三就是房事没节制。四,撸了!并且,还是强撸!不信邪的,可以一口气儿撸十次,然后,你看你眼睛看东西花不花?什么?不花?好,再撸十次……
  两位主人,一个大先生,一个活佛!当然了,大先生先不说,这活佛肯定是假的,这会儿要是给宗教管理局打电话,没准就给他逮起来!
  这是其一,其二,这两人身上都有病。
  妥了!
  基本也就是这样儿了,剩下的其余几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小毛病什么的,但这无所谓了,人活在世,没病,就不叫人了。
  二三十秒的功夫,我就把这一圈人都给相了一番。
  当下,卢总左边拉了我坐,右边又挨了一脸尴尬的祖小虎。然后,她主人模样儿笑着说:“换茶,换茶,正山小种喝腻了,来来,换普洱,换老茶,快去,把我收的那个藏了五十年陈茶拿来泡了。”
  泡茶妹子听了话,果断起身,过去一边,翻来了一个罐子,然后小心地清洗着茶具。
  这期间,卢总对张大先生说:“大先生,刚才讲到你小时候修道,讲到哪儿了,对了,讲到你生病。是吗?”
  张大先生估计是看我年轻,没把我放在眼里,因此微微一笑继续说:“儿时,我体弱多病,七岁那年,又遭遇村里一个修行了三百多年的厉鬼缠身。那厉鬼,害死七八个人。我让它缠上身,三天三夜没能吃饭,睡觉,就是睁了眼在那里人事不醒地躺着。”
  “第四天的时候,碰巧家里就来了个游方的和尚,他对我父母说,我是他的弟子。然后,用了佛门方法,将那厉鬼给度了。”
  卢总忙好奇问:“佛门方法,佛门什么方法?”
  张大先生玩叶一笑说:“一钵紫金育灵鱼,映得真妙法自生!”
  卢总:“好诗,好诗啊。快说,什么方法?”
  张大先生说:“师父拿一个讨饭的紫金钵,钵里装了清水,水中放了一尾鲤鱼幼苗。他将这紫金钵放到我面前,让我看了水的鱼儿。其实,那不是我在看,而是我体内的厉鬼在看,那鬼看了后,念有所生,念有所想,恍惚之际,不知鱼儿是他,还是他是鱼儿,于是,一抹真灵就给摄过去了。”
  “其实啊!”
  张大先生感叹:“当时,家人只知那紫金钵是宝贝,可谁又知道,那紫金钵的内壁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地藏经书呢!”
  “是谓,佛法无边,便是如此啊!”
  卢总听到这儿,她激动了!
  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兴奋,一个劲地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讲个不停。
  我听到这一切,本能感觉,这张大先生绝非一般忽悠。他,差不多是忽悠界里的小高人了,算是顶级那一层的人物了。
  是啊,单就这说辞,这气氛,这字里行间营造的那种浓浓的宗教氛围,它足以让卢总这样的中年女人,为之激动不已,甚至可以说是,五体投体跪拜信服。
  这才是真骗子应该有的风采。
  像之前的那些,太不入流了,太差劲喽!
  我自从庐山回来,我对心中一念的感觉份外灵敏。而见到张大先生,我本能就感觉,这人,不能轻易给点破了。因为,他好像只是一个幌子。在他背后,还有一个实很强,很强的大对手!
  是以,我现在选择了,微笑,感叹。
  可两秒后,让我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我们的密教大活佛,多仁同学,突然冷冷对张大先生说:“大先生讲的好哇,只是,大先生老家是在哪里呀?”
  张大先生微微一笑说:“宁夏。”
  “宁夏,哪个市,哪个县,哪个村,哪个屯,大师生身父母叫什么名字,附近邻居叫什么名字。大师师父叫什么,法号是什么,在哪个山,哪个庙里修行,修的是什么宗派,皈依的师父是谁?哪一年落的发?”
  张大先生微微一恼。
  这时,卢总也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多仁说:“多仁大法师,你是我请来的客人,也是我贵客。怎么,你好像对张大先生怀疑呀?这疑心,可是一病啊。这在修行界中,这是大害呀,你怎么能犯疑心呢?”
  多仁冷笑了:“我就是一问!我问问不行吗?张大先生,你能告诉这一切吗?”
  张大先生两手合十说:“父母年迈不喜人打扰,更何况,家师是出世修行,与世事无关,更不想让世人知道其踪迹。这位同修,你是密教,我是中土的佛法,咱们按理说是一家,同为佛门子弟,又何苦咄咄逼人,反而让一个道门中人看着笑话呢?”
  张大先生把微笑的目光投到了我身上。
  好你个张大先生,玩的一手好把戏呀。三言两语,就把战火,引到我身上了。
  我是谁?我才不怕这个呢。
  当下,我咧嘴一笑说:“诸位,都是大德高人呐。我什么也不是!我就是个修了一半,没修明白,让师父给赶下山的小道士。我那师父,哎哟,说起来,都算不得师父,他只让我叫他老师。我那老师吧,正常人都算不上,他就是一个精神病儿!哈哈,俺们师徒俩,村里人都说,俺们是一个大疯子,拐带了一个小疯子。”
  “至于认识的过程,也没那么奇特。我小时候也没得过病,也没发过烧。就是让老师领上山,跟了他学道,完了,学一半,这不就下山了,哈哈,就这样。你们也甭查什么。就一疯子。”
  我呵呵乐了两声儿。
  张大先生听罢,哈哈一笑。
  多仁法师则用一种玩味的目光打量我。
  我咧嘴继续保持傻笑。
  是的了,嘴儿上,咱可能说不过你。但咱玩的都是实际的,我有没有能耐,我相信,卢总和祖小虎,这两人心里比谁都清楚!
  第三百四十五章突如奇来的生死一瞬
  卢总果然就笑着看了我一眼:“小范真逗。”
  祖小虎也附和说:“是啊,是啊,范真人讲话,真是风趣,真是风趣的很呐。”
  多仁冷笑了一声,又盯着张大先生说:“那么,张大先生。我现在保证,绝不会去打扰你的父母,更加不会去打扰你师父他老人家的清静。我只是一个好奇,明白吗?做为同修,就是想知道,你的一切。”
  彼时,茶沏好了。
  张大先生伸手端了杯子,小啜了一口,末了一翻眼珠子对多仁说:“你呢?我想知道你在哪个寺修行,哪年落的发,什么时候皈的依,师父是谁,还有,你说你是活佛,你有什么证据吗?”
  话音一落,多仁笑了。
  笑过他对张大先生说:“我在哪个寺皈的依,卢总,你应该知道。至于我的身份!”
  多仁讲到这儿,他伸手在身边一个小包包里一掏,拿出一个证儿,往桌案上一拍!
  “看清楚了!活佛证儿!”
  多仁把证儿拍出来,当时就给在场人全都震住了。
  当然,也包括我在内,我的确是让这货给小小地震了一下。
  苍天呐,大地呀!还真有这个证儿啊。
  不过换句话说,在这个连大学本科毕业证,研究生证,博士证,各种证都能伪造的时代里,活佛证,我相信,这活儿对假证贩子们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张大先生看了眼活佛证,他拿起来,翻了两下,又掂了掂这个证儿对多仁说:“你这个,是真是假呀?”
  多仁冷哼:“你查呀,你可以打电话查呀。”
  张大先生眉宇间露了一丝些许的小紧张,但很快,他又镇定自如地,啪!把证儿往桌子上一摔,同时霍然起身说:“末法时代,妖孽横行!哼!今晚,多谢主人款待,我走了!”
  说了话,张大先生起身就走。
  卢总这时站起来了:“哎,大先生,大先生,你看你,这多不好啊,还有,多仁法师,你看。”
  多仁冷哼说:“让他走!走!让他走!”
  张大先生:“哼!妖孽!哼!”
  重重哼了两声,一拂衣袖,闪身,这就往外遁了。
  卢总急急忙忙跟过去,一个劲地拉,劝,张大先生摆手说今晚实在不好意思了,但是这里面有妖孽,他不稀跟妖孽一般见识,回过头来,会有护法来清除妖孽的。
  巴啦巴啦讲了一大堆后,张大先生果然还是含愤而遁了。
  卢总追下去,送了一会儿后,又悻悻回来了。
  多仁摇头冷笑不止。
  场子,于是就冷下来。
  接着,大家喝了会儿茶,又聊了一会儿手上戴的各种珠子。多仁讲了下,盘带佛珠的要领,口诀,等等相应的一些东西。
  然后陆续就有人说有事,起身,告辞了。
  卢总呢,也是呵欠连天,一个劲地说困,困什么的。
  多仁喝了口茶,拿小眼神儿盯了我一眼,随之他对卢总说:“卢总啊,不好意思,刚才气到你请来的一位大神,高人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卢总抻个懒腰说:“噢,没什么,没什么,你们可能是有误会。这个,以后慢慢就好了。”
  多仁笑了下,起起两手合十说:“那我就先告辞,改天有时间,我们再一述精妙佛法。”
  卢总颇有些神不守舍地说:“好啊,好啊,改天有时间,我们再聚。”
  多仁起身同时,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说:“这位真人,不知有没兴趣,跟我私下一述呢?”
  我一听这话,心说,这可真是新鲜了,今儿个,假和尚居然主动要跟我搭话了,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恰在此时,卢总对祖小虎说:“对了,听了今天高总找你了,还是那个戏的事吗?”
  祖小虎:“哎呀,可不是嘛……”
  我听此心中一动,就对卢总说:“既然这样,我先出去一下,祖先生,有什么安排,你随时电话联系我。”
  祖小虎:“好好,你们忙,你们先忙啊。“
  我微微一笑,又朝多仁点了下头,然后跟他一起,离开打坐的地方,出去换了鞋子,这就一步步走到了楼下。
  到了楼下,出了会所大门。
  多仁说:“你开车了吗?”
  我说:“开了。”
  多仁:“不介意,到我车上坐一会儿?”
  我说:“好啊。”
  多仁一转身,径直给我领到了一辆凯雷德旁边。
  他掏了钥匙,给车门子摁开了。
  然后打开驾驶室,就坐了进去。我顺势拉开了后排坐,坐到了里边。
  关了车门,多仁说:“范剑仁!咱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吧。”
  我说:“无戒,多仁!究竟哪个才是你呢?”
  对方笑了:“人民群众需要什么样的人,我就是什么样的人。”
  我说:“得了,还是说你实在名字吧,你叫什么?怎么称呼?”
  对方想了想:“好吧,就告诉你我真实名字吧。我姓孙,单名一个凡字。”
  我说:“好,孙凡,记住了。对了,你请我到你车上来什么意思?”
  孙凡拍了拍方向盘说:“没别的意思,你也看到了,那个什么张大先生。他什么来路,我相信你也明白,最近一些日子,这小子很火,他从网上,火到现实。眼么前,京城里,很是有一批人,特听他的话。”
  我说:“他图什么?”
  孙凡说:“现在还看不太出来,他只是偶尔卖一点小药儿,给人壮个阳,调补一下身体什么的。经常出入的,就是这种茶馆啊,会所之类的地方。然后给人讲法。他讲的最多的是他的师父!说他师父,如何,如何的神通。他师父,在什么地方修行,那地方,拥有怎样,怎样神奇的效果。”
  “他不仅现实中讲,在网上也是这么讲。所以,我猜他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我忖了忖说:“他本人有这个能耐吗?”
  孙凡说:“他本人没有,我估计他背后应该有一个团队一直在操作他!他只是一个傀儡,一个摆在面子上的幌子。你看他讲的,说的东西,故事味,情景,让人联想的,特别特别多。这类玩意儿,对女人,尤其是好奇心重的女人来说,杀伤力简直是太大了!完全没有防备能力。”
  我说:“他是想搞邪教?”
  孙凡:“这个,他倒是没明说。入教入会这个东西,太敏感了,不到真着的时候,谁都不能露。但我感觉,这人背后的势力很大,属于非常有野心的那一类人。对了,他也走医道,你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牌吗?”
  我说:“什么?”
  孙凡:“禅医!佛理!药师琉璃佛普度过的天地药材!”
  我啧啧说:“哎哟,这个大扯了!这个,这个得坑多少人呐。”
  孙凡:“说的不是嘛,所以,我想跟你搭个手,把这货,还有他后面的根儿给掘了。”
  我笑说:“孙兄啊孙兄,你不记我的仇吗?”
  孙凡笑了笑:“相见一笑抿恩仇!江湖,只有互取的利益,没有永恒的仇恨。你明白吗?”
  我说:“高见!”
  孙凡:“这个张大先生玩的这么大,咱们不抢他一杯羹,真对不起咱们所学的东西。这样,我留个手机号,你还用以前那号?”
  我说:“是啊!我的号,永远不变。”
  孙凡:“你也不怕人害你!哎,行了,我给你打过去,你记一下。”
  孙凡这就拿他手机给我打过来,我记了他的手机号。
  然后,说了声回见,我下车了。
  孙凡,开了他的凯雷德,拐了个弯儿,奔大街远处,遁了。
  我望着车屁股,我在心里笑了笑,正要转身走。
  突然,我发现不对劲了。
  街对面,不知何时停了一辆加长的大面包车,车面前站了四个叨了烟的魁梧汉子。看到我后,其中一汉子,伸手一个劲地朝我摆,示意我过去。
  我没犹豫,直接就奔着汉子去了。
  但我脚刚踏上马路!
  我突然就感到不对劲,然后我下意识地往后一跳。与此同时,一辆车,嗖!以极快的速度,就在我面前掠过去了。
  这台车的发动机一定是装了消音装置的,此外,它在我面前掠过去的速度,至少也是一百六七十迈的样子。
  这样的速度,撞上我,我就算练的再牛逼,我也一样得一命呜呼!
  这伙人使的招儿很阴有没有。
  先是站马路对面,跟我招手,打招呼,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然后,我盯着对方,感觉没车,就这么一直走。再然后,我要是没留个心,我妥妥儿的,就得让人给撞死了!
  想到这儿,我抬头,这时发现,对面居然不等了,而是转身往面包车上钻。
  我站马路牙子上,吼了一嗓子:“喂!几个意思啊?留个话儿?”
  对面一人听了,直接回了一句:“没别的意思,离卢总远点,就这么简单。”
  说完,人钻车里,面包车瞬间打火,发动,轰,跑了。
  我凝视面包车的后屁股,我在心里揣摸这伙人的背景。三秒后,强大的直觉告诉了我!张大先生就坐在面包车里!他刚才就在里面!
  狠呐!
  当然,不是这个张大先生狠,而是背后操纵他的这个人,那位,才是真正的狠爷!
  第三百四十六章就这么死了
  江湖就是这样,想通过非一般的手段赚钱,就得面对非一般的危险。
  上班,打工,开公司,做普通生意可能一辈都遇不到这样的危机。但江湖医道就不同了。
  就好像刚才。
  一个不留神,我可就要跟这个世界说声再见了。
  捡了一条小命的我,并没有多开心。我站在马路牙子上,仔细回味今儿遇到的事儿。
  过了大概十分钟后,我渐渐摸清楚点脉络了。
  首先张大先生背后的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他宣说的师父,修行圣地,隐世高人,等等这一切对许多有钱人来说,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由此,再加上他在网络的知名度,他完全可以把有钱人给洗脑了。
  闻骗子说过。
  这世界最高明,最强大的骗子,不是骗你一笔钱。而是骗走你的灵魂!如果,张大先生后面的人,把这些有钱人的思想给控制了。
  我了个去!
  这将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势力网啊。
  此外,刚刚发生的事,我已经品出来了,这伙人跟老孟他们又不同。老孟,还知道讲一个江湖,讲一个大小规矩,讲究一个先礼后兵。
  可他们不同,他们眼中除了钱!财!利!什么都没有!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哎!真人,怎么你没走?”
  忽然身后有人喊我,我扭过头正好看到祖小虎从里面出来了。
  我笑了下说:“这不,正好呼吸两口新鲜空气嘛。”
  祖小虎打了个哈欠说:“困死了,这几天一直没睡过什么好觉。我回家了,对了,明天你准备一下,可能明天下午飞兰州。”
  我心中一动问:“干嘛去呀。”
  祖小虎揉了下头说:“你瞅,我这都给忘了。那什么,打今儿起,你就是剧组里的先生了。”
  我不解问:“剧组先生?这什么职业?”
  祖小虎瞅了眼四周,凑近说:“我跟你说,拍戏这玩意儿,有时候犯说道。总得有明白人出来指点一下。当然了,这东西,有的导演,制片信,有的就不信。咱们,是特别信的那一种。所以,我想好了,给你五万!跟我们剧组,包吃包住,只要你老人家,阿弥陀佛,关键时候能大显神威就行了。“
  我笑了下说:“明白你的意思了,明白了。“
  祖小虎:“行了!我也不说什么了!先走了,回家睡觉,明天我给你电话。”
  祖小虎跟我交待完事儿,又吩咐我买两件厚衣服,因为出外景,可能会住窑洞。到时候,天冷,别再冻着。
  我回说谢谢,这就目送他上车,然后我自个儿开车,直奔我的住处去了。
  一路顺,到家,冲个凉,上楼躺床上,我怎么想,怎么感觉这张大先生后面的人不是一般货色。
  这极可能是一股新生的力量啊,但他们,会干什么样的事儿呢?
  他们的底细又是什么呢?
  我想了很多,但说实话,每一个答案,都非常的不乐观!
  索性,就不再多想了!死觉吧!
  十一点多,关灯,死觉。
  早六时三十分起来,到厨房,找了些面条什么的,对付胡乱弄了一口早饭吃。然后,我回到客厅,端了杯白水看电视。
  可不知怎么,老是感觉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我忖了忖,先给小仙女打过去电话了。
  小仙和龙妹子,跟她妈妈一起玩的很开心。打算后天,离开拉萨,然后去成都再住一段时间。最后,她们打算顺便去广州,珠海那边再逛一逛。
  其实,说是逛,按小仙女说,倒不如讲是她妈妈见老朋友是真的。走这一圈,她见了很多的跟她母亲要好的长辈。并且,小仙还说,长辈们都聚在一起谈事情。
  好!小仙女,龙妹子没事。我又给撂电话给素素打过去了。
  素素回来,就开始忙起来了。说是跟XX医科大,联手搞了一个基因靶细胞治疗的研究。是个高科技,很费脑子和精力的工作。
  大概聊过几句,商量好,过几天找个时间吃饭,这就结束通话了。
  这边通过电话,又给闻骗子,姬青,姬冰一一去了电话。
  骗子领兄弟们在忙着餐馆。姬青除了帮着忙餐馆外,还得打理自个店里的生意。姬冰刚接手瑜伽馆,方方面面都得做改进。
  一切都很平静,一切都没有事情。
  兄弟,朋友,妹子们没事儿,难道这事出在我身上?
  我想了想,拿过杯子,刚把水喝下去。手机忽然就叫了,我接起来一看。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我想了下,接通。
  “喂!请问,你是范剑仁先生吗?”
  我说:“是我啊,什么事,怎么了?”
  “你挺忙啊,电话一直打不通!”
  我笑了下说:“跟朋友聊天,怎么,有什么事吗?”
  对方:“我是XX分局的,你十点钟之前,到分局二楼刑侦找牛警官吧!好了,十点之前啊,你要是不来,我们到时候请你,可就不好意思了。”
  我说:“分局?我,我犯什么事儿了吗?你们有什么事吗?”
  对方不耐烦:“行了,叫你来,你就来。啰嗦什么?”
  说完,这人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听了听,电话里没动静了。我静下心想了下,感觉自已没犯什么大案要案命案凶案。
  我君子坦荡荡,我怕什么?
  于是就穿衣,收拾利索,到外面开车直奔分局去了。
  不是很难找,九点的半时候,我就到分局门口了。把车停好,到岗楼那儿跟人打了个招呼,我直接就进局子里了。
  到二楼,我在走廊碰到一警花,直接拦住问,牛警官在哪儿。
  警花很热情地帮我指明办公室,我左拐,数了三个门,这就站门口,敲门。
  “请进。”
  我推开门。
  屋里坐了两个警官,都在电脑后边忙活什么呢。
  我站门口,开始问:“请问,哪位是牛警官。”
  “我是。”
  一个胖呼呼的大叔回答了我。
  接着牛警官说:“你叫什么名儿啊?”
  我说:“姓范,范剑仁。”
  “噢,你是范剑仁对吧。来,坐!”牛警官示意我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坐了,接着又问我:“喝水吗?”
  我说:“谢谢不用了。”
  “嗯,你身份证拿来看一下,还有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我翻出身份证递给另外一个人,同时说:“在跟几个朋友一起搞一个主题式的烧烤餐厅。”
  “嗯,昨天晚上七时三十分,到八时四十五分,这个时间段你在哪里?”
  牛警官抬头问我。
  我如实回答在卢总的会所。
  牛警官又问:“你都见到了什么人?”
  我同样如实回答了,有什么张大先生,有什么活佛,有谁谁!
  牛警官又说:“玉茶古道会所门口的监控显示,在八时五十分的时候,你跟一个名叫孙凡的人从里面出来,然后你们一起上了车,接下来,你们在车里共处了大概十四分钟,这期间,你们谈什么了。”
  我想了下说:“我跟这个孙凡,以前在一个地方见过,这次我们又搁这儿见了,下楼后,就单独聊了一会儿,问一些现在忙什么,诸如此类的话题。”
  牛警官点了点头,然后他又给旁边一个人使个眼色。后者拿了一个小盒子站起来对我说:“不好意思啊,配合一下,采点血。“
  我笑了下,没说什么。
  然后直接撸袖子。
  对方用一个针管在我胳膊上采了一点血样,然后放到一个什么试剂中,摇晃了一会儿,又观察一下,接着他对牛警官说:“阴性。“
  牛警官又点了下头。
  “嗯,行了!你可以走了。对了,在这份笔录上,你签一下字。”
  我起身在一份笔录上,把名儿给签了,然后我问牛警官:“不好意思,打扰了啊,我想知道,这,这是为什么呀?我做为一个守法公民,多少得有点知情权吧。”
  牛警官看了我一眼,淡淡说:“告诉你也没什么,孙凡死了!今天早上,到他家打扫卫生的家政服务人员发现他死了。警方接到报案后,在他在家中发现了袋装的冰毒,另外,他本人死于吸毒过量!”
  “好了,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警官号和联系电话,以后要是发现有人向你兜售毒品,或身边有人吸毒,请随时打这个电话给我。”
  我双手接过名片:“谢谢,谢谢牛警官。”
  我拿着名片,从警官室里出来,我感到心里什么东西轻轻动了一下。
  孙凡!
  他不是一个吸毒的人!我从他的眼睛,他的瞳仁,他的五官,言行,一切的一切都能看出来,他不是一个吸毒的人!
  他很有头脑,并且精通很多东西,但是!他死了,死于吸毒过量!
  我终于明白,张大先生后面这些人的底线的手段了。
  好吧,我不知道,孙凡是怎么吸的这个冰毒,这里面有什么过程,小区的监控有没有拍下什么东西。还有,他是受人胁迫,还是自愿,等等这一切我都不清楚。
  我知道的就是,孙凡是被人谋杀的!
  昨晚,他顶了张大先生,然后,又跟我 谈了几分钟。出来后,先是直接对我下杀手,接着不久之后,又把孙凡给干掉了!
  吸毒过量!
  这个大大的城市,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个人因吸毒过量而突然猝死!
  这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伪装手段了。
  另外,孙凡造假,伪造活佛身份,本身就不是个好人!再加上他社会关系复杂,等等。
  OK,警方很容易就立案,然后结案。
  然后……
  没人知道,他是被人故意给干掉的,没人知道!
  第三百四十七章医棋的另一种下法
  按正理说,我感受到这些让人心里打悚的东西,我应该害怕才是。
  但出乎我意料,我没害怕。
  我从分局出来,坐回到车里,静下心,思忖了一番后,我为我自已拥有的心理感到高兴。
  但同样,我也知道,若是换了以前那个干保安的我。那个,终日游手好闲,盯着女业主大腿的我。要是面临这样的事儿,我估计我得把自个儿给吓的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我可能在经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选择离开这个城市。
  可现在, 我不会了。
  半年多的光阴,我经历太多,太多了。这些东西坦白而言,治病方面,其实就那么回事儿。真正让我成长的是社会阅历以及心理。
  同样,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就算我有再牛逼的医术,就算我能把人给起死回生了。但倘若,我没有足够强的势和足够淡定从容,临危不乱的心理。我一样,会让这个社会给玩的很惨,很惨。
  当然了,我要是正常人类,我不用考虑这些。
  我上学,毕业了参加工作,好好上班儿,交个女朋友,结婚,生子。我一辈子都不会遇见这事儿。
  所以说,混江湖,头脑,心态,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同样,不混江湖,如何做人,怎么做人才是第一重要的东西。
  其余,只是附加!真的,只是附加!
  现在,事儿来了,范剑仁同学,你怕了吗?
  我不怕,不仅不怕,我反而觉得,好玩儿!
  正琢磨这游戏,怎么往下玩儿呢?我手机突然响了,以为是祖小虎打来的,没想到一看,竟是一个陌生号。
  谁呀?又是警察同志?
  我撇了下嘴,接之。
  “好久没来我这里下棋了吧。”
  我一听,立马打个激灵!火雷子前辈!
  当下,我忙说:“哎哟,这一转眼,天儿都凉了,这不接连办了几个大活儿。这,这一下子。”
  “行了,过来吧。对了,吃没?”
  我说:“没呢。”
  “行,给你做一口。”
  “妥嘞!”
  我撂了电话,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嘀咕,火雷子前辈这次亲自打电话给我。搞不好,就跟我遇到的事儿有关呐。
  此外,小仙女儿的老娘亲自打从国外回来,然后到处拜码头。这事儿,你要觉得小仙女母亲是想念国内的老前辈了,特意回来看看,那可就大错特错喽。
  一路走一路想,到了地方,下车,直接推门进屋……
  “江湖要起腥风血雨了!”
  这是我见到火雷子前辈,吃过一顿素饭后,他郑重跟我说的一句话。
  我脱了鞋,往小炕上一坐,盘了两腿,拿过小紫砂壶,倒了杯茶,小啜一口说:“哟,这茶叶霸道啊。”
  火雷子:“不霸道行吗?一个老茶工师父,亲手给焙的,七年陈的肉桂啊!这滋味儿,极品。”
  我咧嘴一笑:“送我几斤。”|
  火雷子白我一眼:“当这是满大街掉的树叶子啊,我一共也就二两多点儿!这要不是你来,我都舍不得泡。”
  我撇了下嘴:“腥风血雨什么意思?要有人争医林盟主了吗?”
  火雷子摆了棋盘,一边布子一边说:“知道什么叫末法时代不?末法时代,就是人人都注重身体上的感受!我曾经认识一个老师父,参了一辈子佛。然后他说,你看,我们这么辛苦干嘛。佛祖又不会给我们把病治了,该得病一样得病,该饿一样会饿,我干嘛不吃好点儿。然后,他就开荤了,戒律什么的,全都扔一边儿去了!”
  “是啊,现在吃的好,穿的好,喝的好!天天那家伙,吃香喝辣,出入豪车,没事儿呢,还给女明星们开个光啥地。”
  “小日子舒坦呐!”火雷子感慨一句,又说:“这不,有人开了这个头儿了。然后,有一些,潜心修了很久的人,还有一些国外的高人也就都不甘寂寞喽。总之,这里面的情况错综复杂。说是腥风血雨,是夸张了。不过,对咱们华夏传统来讲,的确是一场看不见的劫!”
  我品了口茶:“是不是只有我们才能看见?”
  火雷子点了下头,复又说:“但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总之,我还是那句话,大道自然,守了一颗明心不变,当可无事。”
  我嗯了一声,然后开始跟火雷子走棋。
  一共走了三盘。
  我三盘皆输!
  火雷子哈哈一笑说:“不错呀,全输了,你已经成了一小道了。”
  我不解,问了一句:“怎么,我输了,你还说我成了?这个?”
  火雷子说:“这样!咱再下一盘,但这一盘,我要你把天干地支,五行八字,生克制化,等等的一切全扔了,全忘了,什么八字诊病,什么命里带来种种一切,全都忘记,然后唯心而用!”
  我顿了一下:“何为,唯心而用?”
  火雷子笑了下说:“就是要用你的心来下,而不是用你的脑子来下棋,你明白吗?人脑子是没用的,人死了,脑子就烂了,所以它没用。我要你,不用脑子,用感觉,用你的第一感觉来下! ”
  说话间,火雷子忽然将棋子一个个全都倒扣过来了。
  这下,我看不着棋面上镌刻的字了。
  火雷子说:“我来布棋,你看我走的棋,然后,你用你的第一感觉来下!你现在,已经有了,找到这一缕感觉的能力了。之前,你没有,或许有,但很少。但现在不同,你已经有了。”
  “我要你完全静下心,守了一念,就是破了我的棋,然后你观想你面前这堆倒扣的棋子,你存念其中,然后,以手摩挲,平心静气,我动一步,你要找到那颗与你产生的共鸣的棋子!最后,再将其放到,你应该放置的位置上!”
  “你懂了吗?”
  火雷子目光如炯,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明白火雷子在教我什么。
  我的老师跟我说过,一个真正的大德高人,一个真正有能力的高人。他不会奇门遁甲,不会天干地支阴阳五行。他只坐在深山里,他一样会知道,天底下发生的任何一件事。
  但那,也仅是小成而已。真正大成,是像佛陀和道祖老子那样,不仅知道世上发生了什么,还知道我们这个宇宙发生了什么。
  每时,每刻的变化,都了然于胸。
  他们开了天眼,有了天眼通吗?
  不是的,老师讲的真理是,他们没有把眼睛看向外面,他们看的只是他们的身体。
  因为,他们证出来了一件事,这件事就是,我们每个人的身体和宇宙都是一体的!
  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却还有许多人,把心,往外面去看。把功,用在外面的邪道上!
  这个道理,就好像我在庐山听歪脖大仙讲的那番话一样。
  就是这么简单!
  不仅宇宙跟我们是一体的,遍布宇宙中的每一个生灵,都与我们是不可分割的一部份!
  修道,就是要把这个东西,证出来!(PS:这样一个证明的过程,不简单,很艰苦的。)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体会了什么叫心力憔悴。
  当我们真的静下所有的心,用自已的身体来感知问题,处理问题的时候,我们真的很累!、
  这种累,比你用脑子来批几十个八字,还要费劲!
  但最终的结果,我赢了。
  三局棋,我全都赢了。
  火雷子哈哈一笑,伸手把棋子收起,然后给我倒了杯茶说:“小范呐,你现在已学会,怎么把让真正的自已来分析问题了。记着,遇到什么事,什么人的时候,你只需静下心来,然后,再把这件事过一遍,最终,你得到的第一个念头,第一个结果,就是你的答案!”
  我笑了,末了,我抱拳对火雷子说:“多谢前辈指点!”
  火雷子感慨万千地笑了下,接着他说:“去吧,去吧!下次,再回来跟我下棋的时候……”
  他微微一笑,然后把全部棋子都扣上说:“咱们,可要一起用‘心’来下盲棋了!”
  我不敢想像!
  今天火雷子是明棋,我还能让自已的‘心’接受到一定的信息。若全都是暗棋,这棋,怎么下呀!
  是的了,我开始理解,外界人为何会说,佛道高人是疯子了。
  没错,就这种事而言,每个人都会问,这是真的在下棋吗?
  他们会说,瞧,这不就是两个傻子在蒙棋吗?
  是的了,这就是蒙棋!但蒙的方法,却绝非很多人想像的那么简单。
  思忖至此,我当即起身,跟前辈道了个别。
  刚走出妙心斋,手机就响了。
  这时,是下午的16点四十七分。
  来电显示是祖小虎。
  我接之。
  祖小虎很急地说:“真人,准备好了吗?晚九点的,晚班飞机,咱们飞兰州。”
  我说:“机票给我订了吗?”
  “打电话,为的就是这个事,把身份证号给我,我让人马上给你订票。”
  我说:“好!”
  接着我告诉了祖小虎身份证儿号,电话那头儿,他让人记下来后,他说:“对了,你猜卢总她去哪儿了?”
  我想了下说:“不会也去兰州了吧。”
  祖小虎:“神仙,真的是神仙!不仅是她,听说,还有很多人,都让张大先生给领去了。对了,这帮人是今天上午的飞机。你说,哎!谢天谢地呀。不管怎么样儿,这卢总啊,总算是把我给放了。”
  我笑了下说:“行,就这样!回头你订好机票,通知我一下,我直接过去机场。”
  祖小虎:“齐嘞!”
  跟祖小虎通过电话,我坐车里,开始翻手机的电话号码本。因为,现在我想找一个人,但我又突然不知道找的是谁。
  就这么翻动几下后,突然,一个我存的电话,就映入眼中了。
  他就是,胡道长!
  第三百四十八章闻骗子揭秘江湖至阴手段
  心中既生一念,就必有其因。我当即就把电话给胡道长打过去了。
  电话通了,但响过四下这才接起来。
  “喂,我是范剑仁。”
  “听出来了。”对方声音好像很疲惫。
  我说:“怎么了?胡兄声音听上去很累,最近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胡道长:“哎,一言难尽,我在兰州郊区的一个村子。原本托师命,过来找一个前辈。可没想到,哎,麻烦呐!”
  我不动声色问:“怎么了?需要什么帮助吗?”
  胡道长:“乱事一大堆,我也不知道从哪说起。”
  我想了下说:“这样,我今天晚上飞机,直接兰州,到了后,我会电话跟你联系。”
  胡道长一惊:“不用,不用你大老远亲近过来……”
  我打断他的话说:“不是,我正好在给一个剧组做什么保健医之类的活儿。我估摸着,也是个闲职,正好顺路,我到你那看看。”
  胡道长:“嗯,既然这样,你就过来吧。“
  我说:“好,到了再细聊“
  胡道长:“好!“
  妥了,胡道长这一念已经跟上了。
  当下,我挂断电话,直接开车去购置此行所需的物品。
  上街买了几件衣服,里外换洗的东西,接着又回到住处,把一应所需物品都放到包里后,我跟祖小虎又通了一次电话。
  祖小虎告诉我具体上飞机的时候后,他话音又一转,然后跟我说,他要重要事跟我商量。
  我想问是什么,他没说。
  不说就不说吧!到时候,见了面再研究。
  接下来,吃饭,收拾物品,给闻骗子、小仙女等人电话报告接下来我的行程。
  都是一番番叮咛嘱咐之后,我看时间差不多,就开车,先把车开到了闻骗子那儿,然后上他开车送我去机场。
  我打算把车留给闻骗子用,因为这段时间,他一直忙活店里装修的事儿。一天到晚,马不停蹄,有个车代步,比较方便。
  路上,遇到一个红灯。闻骗子停车问我:“这次又接了什么大活儿呀。“
  我感慨说:“还不知道呢。对了,有个事儿得跟你说一下。“
  我把张大先生的情况,跟闻骗子讲了一遍。
  闻骗子低头想了想,末了他起车,边开边对我说:“这伙人,不好对付啊。兄弟,这样,你先跟着去兰州。完了,你留意一下,对方阵营里,有没有一个叫管爷的人。”
  我随口问:“管爷是什么人?”
  闻骗子冷笑了下:“我以前的老大!”
  我微惊。
  闻骗子继续说:“你侧面打听一下吧,这里面真要有这个管爷,这事儿就不办了。管爷能耐不是一般大,并且心狠手辣。他有个习惯,只是只做不说。”
  我问:“怎么讲?”
  闻骗子:“什么事儿,他看了,想好了,不会跟你打招呼。只是做!哪怕是做错了,他也要做完了再看结果。”
  我思忖说:“这人心硬啊。”
  闻骗子:“要不你说的这事儿,我怎么能想起他呢。我在江湖跟了好几伙的骗子,就这管爷行事手段,做风,跟你讲的这两件事,很像,很像。”
  “杀人不见血,不露形迹!另外,管爷也很懂医术,知道一些旧江湖的手法儿。我讲个简单的,比方说喝酒吧。”
  闻骗子冷笑了下说:“你知道,拿酒把人弄死,怎么弄吗?”
  我打个激灵。
  闻骗子:“上等的大麻椒,花椒,大料,辣椒,用这些东西做菜,一个劲地劝对方吃劲吃。然后,在酒壶里做手脚,自已喝的是兑了大量白开水的假酒。给别人喝的却又是兑了医用酒精的高度毒酒!”
  “人让那些菜一刺激,舌头味蕾就会不好使。然后,对方一个劲地劝,猛喝,喝到最后,就活生生把自个儿给喝死了!”
  听到这儿,我倒吸口凉气。
  闻骗子接着说:“查不出来,充其量是一个饮酒过量!中国是个酒文化浓厚的国家,咱们都爱喝酒。警方接手这样的案子,也是习惯性思维,这就是喝酒喝多了,根本没人会想到,这是有意杀人!”
  闻骗子继续说:“这是其一,其二还有用假酒,等等不一而足。总之,这管爷,他擅长使用的手段,就是一些稀松平常,我们生活中经常接触,属于一些小刺激,但又说是小情趣的东西。小酒怡情嘛,还有小烟,小茶,等等诸如此类。”
  “但他!能从这里边,找到杀人的法子!”
  “所以兄弟啊,你不得不防啊。”
  接下来,闻骗子在送我去机场的路上,给我讲解了,江湖黑道害人致死的几十种不同手法。
  综合而论,这管爷,非常擅于抓人的心理,揣摸人的喜好。
  他曾经干过什么事?
  找了一个身上有爱滋病的失足女,去勾引一个仇家。
  结果!中了!
  仇家半个月后检查出来,得了那个病。然后,气极之下,想不开,多喝了点酒,直接就从大桥上面跳下去淹死了。
  闻骗子说,他就是看管爷手段太阴险歹毒,太没人性,太不讲江湖道义。他这才从管爷手底下跳出来不干的。
  “我没办法跟那些人处,真的,没办法!那种滋味,很可怕,真的很可怕!”闻骗子喃喃说:“它都不如直接说是拿枪,拿刀一下子给我来个痛快的。那股子阴狠劲儿,那种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手段,太恐怖了。”
  我听完笑了笑说:“明白了!那若是洁身而自好,不贪酒,不贪食,不烟,不茶,那又如何呢?”
  闻骗子一个激灵,然后拿古怪的眼神看着我说:“没了这些乐趣,那还是人吗?”
  我长舒口气说:“至少,可以不在管爷面前露这些东西。行了!兄弟,还是老话,谢谢了!”
  闻骗子神情郑重说:“这谈不上谢,我再给你讲讲,这里面的一些详细手法儿,各种东西,你心里好有个谱。”
  一路走来,我听了闻骗子讲的这些东西,我感慨,这世界上,最坏的生灵要算是人了!
  大小动物们,再给它们十万年的时间进化,也进化不出来这么多害人的花花肠子。
  人呐人!
  世上,既有让人感动的正能量和大善之力。也有这些,让人脊背发凉的阴暗险恶之举。
  闻骗子把所有一切都交待完了,完事儿又千叮咛万嘱咐,到了那边儿,一旦发现什么,随时给他打电话。他毕竟跟这些人打过交道,熟悉对方做事的手段。是以,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提供一个最佳参考。
  交待完毕,我跟骗子挥手告别,背包进了机场。
  到里边,正好手机响了,一看是祖小虎打来的,我接之。
  完事儿说是在一个咖啡厅等我。
  我按他讲的方位,大概找了一下,五分钟后,我和小虎面对面搁一张咖啡桌子边儿坐下来了。
  “刚知道一个信儿!对了,先问你,你会看病吗?”祖小虎开门见山直接就问。
  我瞟了眼附近几个老外,抻头小声问:“这还用说,我干嘛来了。”
  祖小虎一拍桌子:“齐嘞!是这么回事儿!有个土豪,兰州的!姓齐!整齐的齐。全名呢,叫齐军!特有钱,非常,非常有钱的那种有钱。”
  祖小虎抻脖子瞪眼比划了一下,又小声说:“咱先不说,他那钱怎么赚的,这个是他的事儿了。现在,知道的就是,他要到京城投资影视公司,并且,身后还跟了一批的有钱人。这伙人,看准娱乐产业了!瞧模样儿,是要大干一笔!“
  我接过服务员递来了咖啡,喝了一口问:“然后呢?”
  祖小虎说:“齐军今年65,他有个儿子,三十四了!他儿子前两年得了一个怪病!怪病是什么,还不太清楚。但我听来的消息是说,齐军在找人治他儿子的病。这个……”
  祖小虎一挤眼说:“你想想啊,齐军就这么一个儿子。你想想,这要是治好了,哼!你就是大恩人呐!妈X,这大投资人,咱就给拿下了!妈X,姓卢的那老娘们儿,玩大黄瓜去吧!老子不伺候她了!”
  我看了下附近,还好仅有的几桌好像都是听不懂中国话的外国人。
  我长松口气说:“那个,姓卢的是不是也知道这事儿了?”
  祖小虎一下子泄气:“妈X,我也是才知道。她上兰州,就是想见这人,然后把张大先生引荐过去。接着,让张大先生治他儿子。”
  我说:“明白了,你想让我把这活儿给撬来对吗?”
  祖小虎:“对,对,就这个意思。”
  接着他说:“咱们外景儿,就跟兰州城不远,白天拍戏,咱没什么事儿。我个制片,拍戏是导演的事儿。反正,他们有事儿才给我打电话。 完了呢,咱大把时间,盯我老板,咱把活儿给她撬了,你说咋样儿?”
  我品了品说:“兰州你熟吗,咱有车什么的吗?”
  祖小虎:“熟哇,太熟了!当地好几个朋友呢,这样,我借一辆车。然后,嘿嘿…… 不过!”
  祖小虎拉脸说:“你可得保证把这病给治好了,要是治不好,哎呀,我这,我这可要栽了。”
  我淡然:“先慢慢了解一下是什么病吧,另外,到兰州,我这边也得见个朋友,到时候,详细说吧。”
  祖小虎点下头,喝口咖啡,突然又似想起什么般,抻头来问:“那活佛死了,你知道吗?”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啊,怎么回事儿?”
  第三百四十九章红拳大师唐万
  祖小虎这时看了眼周围,后又小心说:“假活佛!是个假的!玩冰!玩大发了!一下子给自个儿弄死了。哎哟,听说吐的沫子都是红的,舌头下边的血管全爆了。那个惨呐!”
  祖小虎啧啧有声儿。
  我问:“你咋知道的?”
  祖小虎撇嘴:“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听我一个小女配角讲的,她是那活佛弟子,亲自给灌顶的弟子。然后,她们几个弟子传的,说死了。好像就今天早上的事儿。”
  “那女的还把一串珠子寄存他那儿,等着他开光呢。结果,一下子玩大发,嗑药,嗑死了。”
  祖小虎摊手做了个无奈的动作。
  我说:“可惜了。”
  祖小虎却回:“长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些子活佛,高人,甭管真假你就看他物质生活的好不好。”
  “要是愿意享受物质,那一准的了,假的没跑儿。”
  我一愣:“这话怎么解?”
  祖小虎说:“凭着什么高僧,活佛,高人名头儿赚来富贵的,肯定不是高人。真正高人,人家压根儿不会说,自已是什么这个佛,那个老道的。人家,悄没声儿地该干嘛干嘛,人家照样儿大笔钱赚着,人家不靠自已名头说话。”
  “相反,那些有名头儿的,多半都是欺世盗名之辈!”
  我听这话小惊了一下,我说:“看不出啊,你这,小虎叔,我叫你叔了,你挺有眼光嘛。”
  祖小虎一摆手“我不行,这是我从我爸那儿传来的基因,我爸中戏的一个老教授,专门研究这些佛,道什么的。我这是打小耳渲目染硬生生给熏出来的。别的不说,我说了真人你也别怪。”
  “原本,我没看你好,我以为你跟那些假大师一样,都是靠嘴皮子吃饭的人。没想到,那天让你撞了个糗,你伸手给我救了,我才知道,你这是,真功夫!”
  我目光一动。
  祖小虎咧嘴一乐,拿咖啡杯子跟我撞了一下说:“还有一点,就是假高人说话都留半篇儿!说的含含糊糊,神秘兮兮。真高人,要么不说,要么说了,就直截了当,一针见血。”
  我抱了下拳:“高!就你这番话,我得敬你了,小虎叔。”
  祖小虎摇头笑了下说:“可能跟人有关,我这人,就是喜欢肤浅,表面的东西。我最见不得假大空!有句话,怎么讲来着,白话这些理论没用,是骡子,是马,你牵出来遛遛!”
  粗人有粗人的道理,祖小虎这套经验也很管用。
  就这么,我跟小虎又随便扯了一会儿,完事儿,机场大喇叭喊我们这趟航班要飞了,我就和小虎一起起身准备登机喽。
  飞机起灰,飞机降落。
  到兰州,已经是半夜了,我和小虎站机场等了十多分钟,然后过来一个丰田商务车接我们。
  上车,小虎跟开车的人,还有一个管剧务的,聊了一会儿他们戏的事儿。
  然后又有道具来,说急需一批道具枪。
  小虎又临时给当地人打电话,一通的求,借了一批枪。
  总之,乱七八糟的事儿一大堆。
  到了宾馆,祖小虎困的不行,直接回屋睡觉去了。
  我却一丝睡意都没有,在房间呆了一会儿后,我掏手机就给胡道长打过去了。
  “老胡,我到了。”
  “噢,这么晚,你在哪里,先休息一下吧。”
  我说:“不用休息了,你说,你在什么地方吧。”
  胡道长:“我在郊区一个村子。”
  我说:“你直管说地名,我马上就过去。”
  胡道长:“嗯,那,好吧!”
  接下来,胡道长告诉了我一个地名儿。
  我记好后,直接出了酒店在门口找了辆出租车一问。谁知人家摇头,说那地方太远,太偏了,不愿意跑。
  没办法,只好再找……
  一共问了三辆车,最后一辆,多加一百块钱,人家这才同意拉我过去那个位于郊区的小村子。
  兰州城不堵。
  但即便如此,出租车足足跑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拐进了一个位于城郊的小村落。
  说是村子,其实周边环境跟小县城差不多。
  我去的地方是胡道长告诉我的一个小旅馆,到了门口,下车,打了一个电话。三分钟后,胡道长穿了一件老式的阿迪运动外套,推开旅馆门出来了。
  “你看,这给折腾的,这都眼瞅后半夜两点了。”胡道长掏了一个三星纯黑大手机翻了一下,接着又说:“吃晚上饭没有?”
  西北,天气很凉了,我搓了搓手说:“没呢。”
  胡道长:“走,领你喝羊杂汤去。”
  我说:“这都什么点儿了,人家能开门吗?”
  胡道长:“有,那个地方,很火的,有不少兰州城里的人,专门后半夜过来喝羊杂汤。”
  我听了半信半疑,就跟在胡道长身后,一路走。随后,穿过一条小胡同,再一拐,眼么前出现一个大院,院子里果然停了不少的车。此外,透过院中房屋的玻璃,可见真有许多人在屋子里坐着喝汤吃饭。
  我和胡道长进屋儿,道长一打听,正好有个空出来的包房,然后我俩进去。点了一个手扒羊排,两大碗羊杂汤,外加一壶烫好的,当地酿的不知名白酒。
  不大一会儿,东西上来,胡道长给我满上一杯酒说:“这次,你来了正好,我这遇到一件古怪事,想让你帮着我参谋参谋。”
  我品了口酒。
  酒热的温温的,很是可口。
  当下,放了酒杯我说:“尽管讲。”
  胡道长:“先吃,先吃,吃完了再说。”
  就这么,吃了二十几分钟,把身子骨全给吃的热呼呼的了。胡道长,这才跟我讲了一件说怪不怪,说不怪也挺耐人寻味的事儿。
  胡道长这次回家,除了探访家里的老亲戚外,他尚且还领了师命去探访一位姓唐的前辈。
  唐老先生,姓唐单名一个‘万’字,唐万即是他的本名。
  唐万,今年应该六十七八的样子,算不得很老。此外,胡道长师父说了,这老爷子,不是一般人,身上有些红拳的功夫。
  红拳历史悠久,其根源可以追到,周代,秦朝时期。这是真正,属于古时传下来的一门霸道技击武术。
  此外,唐万不仅精通红拳。胡道长师父还特意交待了,说这老爷子,早年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曾救过云南一位老先生。然后,他从老先生那里,继承了全本的古法奇门遁甲。
  但是呢,唐万不给别人算。
  只偶尔,去秦岭,四川,找胡道长的师父,切磋一下术数本事和身上的功夫。
  仅此而已。
  这次,胡道长来,专程买了两瓶好酒前去登门拜访。没想到,刚进家门,唐万的老婆,一个姓马的老婆子就告诉他。老头子前几天,突发中风,现在已经卧床不起了。
  胡道长一听,急忙进屋诊治。
  一番查看之下,他看出来,唐万只是普通的脑中风,尚还没有形成致命的栓塞和出血。仅仅是高血压合并来的症状而已。
  胡道长当即就取了针,给唐万行了一遍针,又喂了不少的水,做了活血减压,破血清淤的手法儿。
  几遍做下来后,这唐万的血压也降了,气也均匀了。也没什么大事儿了。
  然后,胡道长想要问话。可不想这个时候,马老婆子说了,唐万需要休息,她让胡道长明天再来。
  胡道长想想也是,就把几样礼放下。转身,走了后,就在附近旅店租了个房间住下。打算给唐老爷子把这个病医的去了根儿,他再做别的打算。
  第二天,一大早胡道长就去了。
  到了家后,他一看,就惊了。这老爷子血压又上来了,又紧闭了眼,咬了嘴唇,一个劲地挣着脖子。
  他问马老婆子,唐老先生究竟是怎么了?
  马老婆子抹眼泪说,昨晚还好好的,今儿一早起来,人又这样了。
  没办法,胡道长又忙活了半天,又给唐老爷子救下来了。
  到晚儿,老爷子清醒了后,他看了看胡道长,想说什么话,但可能是没办气说,就对胡道长说了这么一句话‘需,九,三。’
  胡道长说他只是记下来,没多想,就继续给唐老先生医病,到了晚上,血压什么的都下来了。他就走了。
  然后……
  我接过话来说:“今天早上,你又去了,然后你就看到,老爷子血压又高了,你又忙活了一天对不对?”
  胡道长一拍手:“对!我说实在不行,咱们就去医院吧!我……我都怀疑我的医术了,兄弟,你说,是不是我医术不行啊?”
  胡道长一脸真诚地对我说。
  我冷笑了一下说:“胡大哥,你的医术,绝对没问题。不仅没问题,简直可以说是出神入化了!这件事,应该是身病在先,人祸在后!”
  胡道长一个激灵:“这个,怎么讲?”
  我说:“唐老爷子这是有难在身了,现在,不仅在有难,而且你也要有难了。你知道老爷子说需,九三是什么吗?那是六十四卦里,需卦中的九三爻啊!”
  胡道长瞬间恍然:“需卦,九三;需于泥,致寇至!”
  第三百五十章夜探民宅时的发现
  我喝了口酒说:“唐万这是在给我们发信息呢,需卦,是一个下乾上坎的卦象。这一卦总的意思是说,事情的开端往往困难层层,但只要等待时机成熟,就可以一举成功。另外九三……”
  胡道长接过说:“九三,需于泥,致寇至!讲的是,要小心眼前纠缠难解的局势,一旦深陷其中,容易招惹人为的祸事……”
  讲到这儿,胡道长一惊:“难道,老爷子的高血压,脑中风是让人给害的?”
  我说:“不排除这个可能。对方工于心计,一步步算计的极为周全。”
  “另外,老爷子精通术数,还有一身的功夫。对方能够下手成功,显然是他身边的人。”
  胡道长:“马婆子?”
  我说:“这一念,我还不敢起,因为手头掌握的信息太少了。起了,怕不准,再出现错误的判读,那可就麻烦了。”
  胡道长惊了一下:“道友可以超神起念了,哎哟,这功夫,了不得呀。”
  我摇头笑了笑:“差远了,远没道家大人物,信手一念,拈来的那么准确,我这个,得收集到充足的证据,掌握了足够多的信息,才能起上一念。”
  想了想,我对胡道长说:“这样!咱们今晚,来他个夜探民宅!”
  胡道长一听,立马抻头过来说:“要不弄两套夜行衣?”
  我说:“袖箭,熏香,可都要备呀。”
  胡道长跟我相视哈哈一笑,末了正色说:“真得去看看了,到他家中,探一探情况,搞清楚老爷子这血压,究竟是怎么高起来的!”
  当下,我跟胡道长商量妥当。
  我们就不再喝酒了,而是把要的羊排吃干净,又将两大碗羊杂汤喝空了。起身,到外面,算帐的时候,胡道长跟我抢。我看出道长现在经济有些窘迫,就特意抢了两步,跑到柜台那里,塞给了老板两百块钱。
  胡道长没追上来,只是在边上,一个劲地埋怨我。
  我也不说破,只说了,改天,改天再让他请我吃这里有名的牛肉面。
  吃完出来,凌晨三点了。
  胡道长领路,在村子里的胡同中一阵的绕拐,末了,我们来到了一道围墙外。
  我俩看了眼四周,见没有人类,也没有汪星人。
  胡道长小声说:“这院子是这么一个格局,前面是个大门,进门左右两边,是两个堆放杂物的小仓库。然后正对的是屋子。这屋子,左边的屋儿空着。老俩口在右边屋子里住。后屋,就是厨房。”
  我想下说:“老俩口现在也一起都在右边屋子里住吗?”
  胡道长回忆一下说:“不对!现在,老太太自个儿在右边,只有老头一个人在左屋儿。之前我问了,说是,老头儿自打中风后,腿脚就不利索了。就让他在左边屋子里,吃喝拉撒。”
  我说:“怎么中的风?”
  胡道长:“这老太太没说,只说了,突然就中风了。”
  我想了下:“有诈呀,走,看看情况去!”
  说话功夫,我俩互相搭了把手,这就陆续翻过了墙头。
  后院是一片自个儿开的小自留地,种的应该都是青菜,只是现在中秋了。地里,已经没菜了,只胡乱散落着一地的菜叶子。
  我和胡道长在后院站稳了,接着看清楚前面是一排的黄香蕉苹果树。正要越过苹果树,再往前走的时候,胡道长突然一把给我拉住了。
  我一怔。
  “何事?”
  道长示意我蹲下。
  我跟着一起蹲下来后,道长小声说:“才又想起一事,我给唐老爷子诊脉,发现他心脉有损。”
  我忖了下说:“让人打了?”
  胡道长:“不像,不像!不像外力,而像是内生热邪给害的!”
  我低头琢磨一下。
  “走,咱还是一观究竟再做定论吧。”
  就这么,我俩嗖嗖,跟两只夜行的喵星人似的,悄无声息接近了房根窗户底下。站在后边,朝里头一瞅。借了月光,正好看到玻璃后边是一间堆满了各式物品的厨房。
  现在,要想进到屋子里面,必须得把窗子开了,跳进去,然后通过厨房南侧墙壁开的窗子,再摸进卧室。当然了,也可以走门。但前提是,门没上锁。
  我跟胡道长交了个眼神。
  道长小心开始推窗子。
  东边窗子,推了三四下,纹丝不动。
  这是铝合金材质的窗子,估计里面有锁扣,是以推不开。
  于是,绕到了西边。
  不想,刚到窗根底下,我就见到这窗子,居然故意留了半个缝出来。
  哎哟!
  这窗缝是谁留的呢?
  我小心把手伸进去,正要使劲一推,突然,我听到身后外墙那儿扑通!
  就跳进来一个人。
  紧接着,又是扑通!
  又一个人进来了!
  不好,有坏银!
  我和胡道长一交换眼色,我俩嗖嗖,就奔后院墙角去了,到了那儿我俩直接就往地上一趴。
  天黑,月儿也不是很明亮,是以如果不仔细看这边的话,根本就看不清楚我们。
  这转眼功夫,我悄悄抬了下头,就看到有两个人,轻手轻手,拿了一个好像是灭火器似的东西,小心摸过来了。
  到了窗根儿那儿,这两人伸手,把窗子一推。
  唰……
  窗子开了。两人又陆续翻过窗子,跳到了里面。
  习武之人对习武之人,都有一种灵觉上的敏锐。
  这两人一现身,我就看出来了,他们是练家人。身上是有功夫地!
  他们摸进去,这是要干什么?
  我正想起身,瞅个清楚,没想到这两人又嗖嗖,跳出来了。
  紧接着,两人蹲一棵苹果树底下,小声说起了话。
  “你说你个损娃,咋不灌药呢?”
  “你说我干啥,你不是也没想起来,快,快灌。”
  我悄悄抬头看,就见两人中其中一个,拿了个好像打气筒的东西,把一个瓶装药剂放到里边后,他把打气筒对准了那个灭火器状的物品,开始使劲地打上压了。打完了后,他又灌,接着又打。
  一同打了五次。
  然后,他开始满地找药瓶子。找齐了,又揣兜里,接着,两人再度翻身,摸进了唐家的屋子。
  我和胡道长面面相觑。
  道长一咬牙,起身要去阻止。
  我一把给他拉住了,同时低声说:“九三,九三爻!”
  道长费劲点了下头,只好闷声跟我一起守在原地不动。
  就这么,守了大概五分钟,两个贼娃子,又悄没声儿地钻出来,接着跑到墙外头,翻身,遁了。
  胡道长起来,直接就要往屋子里跑。
  我一把又给他抓了。
  胡道长小声说:“作啥呀!唐老!老爷子危险了!”
  我摇了摇头,揣着心中临时起的一念,示意胡道长,往墙根儿那去找找。
  道长会意,我俩一起,摸到墙根处,弯腰在两人翻墙的地方一阵摸索。果然!
  这就找到了一个药瓶子。
  我借了月光,对着药瓶子一看。
  上面清晰露了一行字。
  盐酸异丙肾上腺素!
  我看到这串药名,我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前不久,跟素素上庐山,我俩在一起闲聊的时候,没少扯到这个西药。另外冯老爷子也跟我讲了很多的西药。
  西药也是道的一种!
  同样,由于时代在改变,现代化制药工艺越来越先进了。西药往往也被很多人拿来使用。
  当然了,西药治病,抢救上来的快,见效疾速。同样,害起人来,也是立竿见影。
  比如这个盐酸异丙肾上腺素吧!
  它的作用机制是通过呼吸导入,方才那两人是把药液加压打到喷雾器中,然后再去老爷子的房间释放。
  老爷子本就高血压,吸入了这种肾上腺素后,不仅血压会直线上升,心肌也会产生隐性的伤害。
  对方估算的很好。他把这种伤害值,控制在了一个很小的区域内。然后日积月累。最多,半个月,唐老爷子不是死于高血压带来的脑出血,就是死于急性突发的心脏病!
  考虑到老爷子身上有功夫。我猜开始的时候,一定是有什么人,故意气他,引他肝阳上亢,突发中风,肢体在不便的时候,又使这种药,来慢慢的坑他。
  最终,老爷子死了,就是死了!
  查不出来!
  当然了,马婆子肯定是内应,这是不用置疑的。所以这就像网上传的很广的那个投铊案一样。
  不过,投铊很粗浅了。
  真正可怕的是这种,这种是因人而宜。使坏的人,也分析了对方的五行喜忌,身体特征。然后,再通过喜忌来下猛药坑人。
  最终被坑的人,死于的都是,临床上的常见病。
  是啊,高血压,脑出血,心脏病,岁数大了,谁没有呢?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继续按兵不动,白天医,晚上他们再来害,再这么折腾个三四次,老爷子的命啊,可就没了。
  不能再让他们折腾了,眼下……
  我低头一阵琢磨,然后,放空心思,找那心中一念。
  胡道长看的那个急呀,他急的都要跺脚了。
  就这么,过了三分钟,我猛一睁眼说:“动手!”
  胡道长:“人都跑了,咱动什么手啊?”
  我说:“不是打人!咱们这回是偷人!”
  胡道长:“偷谁?”
  我笑了下:“偷唐老爷子,咱把他给偷走!”
  第三百五十一章这事儿,的确是气人
  胡道长用费解眼神盯着我,足足盯了三分钟,然后他说:“偷人?”
  我郑重:“对,偷人!”
  胡道长:“你够狠,人家偷人都是偷姑娘,偷汉子。你可倒好,偷一病老头子。”
  我咧嘴一笑:“对,咱就好这口,怎么地吧!走,偷去!”
  胡道长深吸口气:“疯了,疯了!这货,绝对是个疯子。”
  我在胡道长眼中,一下就变成疯子了。
  没错,我就是疯子,我就要不走寻常路,直接偷人。
  当下,胡道长答应跟我干坏事儿后,我俩又绕到窗根底下,抻头朝里瞅了两眼,见没什么动静,嗖嗖,施展轻身功夫,相继翻过窗台,落进屋子里。又借了闪进屋里的朦胧月华,辨清了方向,又压低身形,一路摸到了唐老爷子的卧室。
  门没锁,推门进去。
  刚遁到屋里,就听唐老爷子在火炕上直哎哟。
  我和胡道长小心摒了呼吸,凑近了一打量。只见老爷子把被子也蹬了,两手紧攥了拳头,老脸上一片的紫红,鼻孔张着,吭哧,吭哧地往外喘粗气。
  去他大爷地,这帮人心真狠呐,这是激素,把心火全给勾起来了。肝阳,心阳全活旺了,老爷子本就是火性体质,再提心火。这不要他老命吗?
  是啊,高血压,脑出血,心脏病,岁数大了,谁没有呢?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继续按兵不动,白天医,晚上他们再来害,再这么折腾个三四次,老爷子的命啊,可就没了。
  不能再让他们折腾了,眼下……
  我低头一阵琢磨,然后,放空心思,找那心中一念。
  胡道长看的那个急呀,他急的都要跺脚了。
  就这么,过了三分钟,我猛一睁眼说:“动手!”
  胡道长:“人都跑了,咱动什么手啊?”
  我说:“不是打人!咱们这回是偷人!”
  胡道长:“偷谁?”
  我笑了下:“偷唐老爷子,咱把他给偷走!”
  第三百五十一章这事儿,的确是气人
  胡道长用费解眼神盯着我,足足盯了三分钟,然后他说:“偷人?”
  我郑重:“对,偷人!”
  胡道长:“你够狠,人家偷人都是偷姑娘,偷汉子。你可倒好,偷一病老头子。”
  我咧嘴一笑:“对,咱就好这口,怎么地吧!走,偷去!”
  胡道长深吸口气:“疯了,疯了!这货,绝对是个疯子。”
  我在胡道长眼中,一下就变成疯子了。
  没错,我就是疯子,我就要不走寻常路,直接偷人。
  当下,胡道长答应跟我干坏事儿后,我俩又绕到窗根底下,抻头朝里瞅了两眼,见没什么动静,嗖嗖,施展轻身功夫,相继翻过窗台,落进屋子里。又借了闪进屋里的朦胧月华,辨清了方向,又压低身形,一路摸到了唐老爷子的卧室。
  门没锁,推门进去。
  刚遁到屋里,就听唐老爷子在火炕上直哎哟。
  我和胡道长小心摒了呼吸,凑近了一打量。只见老爷子把被子也蹬了,两手紧攥了拳头,老脸上一片的紫红,鼻孔张着,吭哧,吭哧地往外喘粗气。
  去他大爷地,这帮人心真狠呐,这是激素,把心火全给勾起来了。肝阳,心阳全活旺了,老爷子本就是火性体质,再提心火。这不要他老命吗?
  我看了两眼,给道长一眼色。
  胡道长一咬牙,转身,弓背,撅腚。
  我则小心扶起老爷子,再一使劲,将老爷子放到了道长背上。末了,怕天冷 ,凉着老爷子,我还给他拿床大被盖在了他身上。
  背人在身,胡道长小声问了一句:“奔哪条路走?”
  我说:“来时哪条路,走时哪条路。”
  胡道长感慨:“多亏那三斤羊排呀,要不然,真心施展不了这背人翻墙的技艺。“
  我低声:“休啰嗦,我等速速去也!“
  当下,我二人就沿来时路,一路慢行,路过马老婆子卧室时,我还特意向里瞅了一眼。
  这老婆子睡的很死,呼噜那叫一个震天响啊。
  眼见无事,就又翻过了窗台,再收拾下痕迹,拭去鞋印指纹等线索。这才,沿来时路,又翻墙,跃出了院落。
  出了大院儿,胡道长重重舒口气说:“咱去哪儿啊?这偷了人,先得找个地方安置呀。“
  我说:“去你的,小旅店。“
  胡道长:“那,那小屋儿!“
  我说:“速去,休得罗嗦!”
  胡道长摇了摇头:“这要万一,让人告发,这要万一,被警察盘问,我俩如何是好哇,如何是好。”
  我冷静说:“道友放一千,一万个心。这家人绝对不会报案的,我们先找个地方,给老爷子身上的心火泄尽了再说。”
  胡道长:“也是,也是。”
  说话间,胡道长领我在小胡同里一阵穿行,来回,反复地绕。好在,这都凌晨四点了,满大街一个活人都没有。
  就这么来回绕行,拐到了小旅店。推门进去,门口正对吧台一大娘的探头打量我们一眼说:“住店?”
  我说:“住店?”
  “几个人?”
  我说“再开一个两人间。”
  “身份证拿来。”
  我拿过去身份证的同时,我给胡道长一眼色,道长背人先行。
  我则在吧台把押金交了,然后嗖嗖跟着上了楼。到二楼,找到一个小房间,道长开了门。进去后,直接就给老爷子放床上了。
  我这时,挤身进去,来不及打量房内情形,反手将门关了,又把灯打开。随后凑近一打量。
  哎哟,这老爷子,一脸刚毅,面容瘦削,筋骨强劲,看得出是真正习武之人。只是,眼么前,他好像要死了。
  唐老爷子牙关紧咬,两拳攥的喀喀响,脑门上的大青血管子,一跳一跳的。
  我伸手又试了下脖子上的血管。
  砰砰砰!那个快,有力呀,说夸张点,都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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