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病-揭露中国最为隐秘的道医职业

  韩师父冷森:“那里是南海,那里暗流多,鲨鱼也多!把你剁碎了,扔海里,很快的。用不上半小时,你在这世上,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接下来,韩师父又说:“还有,一切顺利,今晚我们就得动身。坛场的事,稍后,我会通知下去,让你正式接管主持。不过,你有多少时间折腾,你自已慢慢看吧。除外,你不要耍花样,你要是临阵跑了,别说你在香港臭大街,我保证你在内地,也一样臭遍全国”
  我听了话,微微一笑说:“放心吧,韩师父,我不会走的。”
  而之所以,如此有把握,皆因我是在,得知林先生和蒋先生的船 是在同一时间出的事,我才下的这个决定的。
  两件事,摆明就是一件事。这是其一,其二,章鱼王威胁林先生时,不止一次地跟他说,要他把船上的东西给拿过来。什么东西?章鱼王说是一个雕像,但具体什么样的,多大,怎么个工艺,什么材料,一概不知。
  是以,我断,章鱼王,也就是章师父在临死前,也一直在跟这件事。并且,他得到的线索比韩师父还要多。只是,他没财,没势,无法展开行动。只能是,狠敲林先生一笔钱,有了充足的资金后,做好了准备。他再偷摸地前往南海,从而寻找他想找的东西。
  章师父,究竟知道了什么。掌握了什么,这世上,可就谁也不知道了。
  因为,他死了。
  但韩师父会奇门,他通过奇门,能断出来,章师父知道这事儿的一部份真相。可章师父,是个什么人物?
  那人十足的阴,狠,冷,毒。所以韩师父在没想到稳妥的计划前,他不太敢惹章师父。
  偏不巧。
  我跟条黑马似的,一下子闪出来,接着把章师父间接给做了。
  我怎么就,好么样儿地,把章师父做了?我跟他什么仇,什么怨呐?
  这个,很多人不理解。韩师父同样也不理解,于是,他就用奇门来起遁,结果发现,我从章师父身上,知道了点什么。
  是的,奇门有这个能力,能断出,我知道了点什么。
  事实,我也的确,知道了点内容,壁如,雕像什么的。但只是那么一点。
  奇门再厉害,也无法知道,这一点的具体是哪几句话,哪几行字。
  所以……
  在韩师父脑子里,我间接杀章师父,是因为对方脑子里有料,有非常准确的消息。正因这点,我才过去,用他人之手,把章师父做了。
  而后,我又得了料,以此来做为保身的大筹码。
  韩师父,他错了吗?没错,他奇门断的很准。
  但他对了吗?
  没有。
  他输,也输在了,奇门算的很准的基础上。
  不过,接下来,我的日子,可能也不好过了。
  我要在南海,孤身一人,面对韩师父,还有沈冰两伙人的势力!
  是以,只要一上船,我就得全面戒备了。
  因为,正如章师父所说,那里是南海……
  死了,只有大海知道,我死了。
  接下来,韩师父兑现承诺,告诉我,去香港大浦的一个地方,找一个叫阿庙的人。对方手里就有坛场的钥匙,可以直接带我去坛场。
  另外,他随后会给程师父等人打电话,通知他们,坛场由我临时性接管。
  随后,韩师父开始安排。
  我跟黄妹子,这就同蒋国雄告辞,说是准备晚上登船的东西,同时说好了,蒋国雄这边安排妥后,就电话联系我们,然后,我们直接去码头找他。
  一一商议完毕。
  我跟黄妹子上车,离开了蒋家。
  出门,路上,黄妹子一脸紧张地跟我说:“韩师父肯定是让什么东西迷了心,你没注意,他现在身上杀气好浓的,要是出了海,在外面……“
  我看了她一眼笑说:“正因如此,黄姐姐呀!我叫你一声姐姐,这次出海,你不要跟了。”
  黄妹子惊了一下:“啊……这?这怎么能行?”
  我说:“你在家里,有更重要的作务。一呢,是把仙道会各个环节,还有它的运作方式,全都揣摸清楚。二呢拜访各路仙师,提我的名头,宣传我的名头。做好,对我的宣传工作。三是帮我看好我的那两个护法。”
  黄妹子一听就摇头说::“不行,我得跟你一起去,我必须跟你一起去。”
  我郑重:“黄庭钰,你听我一次行不行?这次,你要是跟去了,就麻烦了,你知道吗?因为,你们身上的天机气数,都是定局,很容易就掐算出来。而我,我的命数已经改了。”
  “我单独一人,韩师父就算把兰州唐老爷子的九宫盘拿来,他也算不准我的,你们跟了,只能是坏事。”
  黄妹子恍然,但随后又说:“可是……“
  我看了她一眼:“没那么多可是了。你马上答应。还有,我得跟程师父通个电话了。“
  说完,我给程师父把电话打去了。
  接通。
  我对程师父说:“韩师父给你打电话了吧。“
  程师父:“打了。”
  我说:“在内地的时候,我答应过仙道会,一定要帮着把坛场给立起来。现在,我得兑现这个承诺了。这样,之前的坛场,有没有人动过?”
  程师父:“没人动过,一切安然无恙,因为,坛场那里有二十四小时的无死角监控,这个,都是可以查看的。”
  我说:“怎么就突然不灵了?”
  程师父:“五月底的时候,一次打雷,雷电落在了附近,当时的雷声很大,打过那次雷之后,就不灵了。”
  我大概想了想,然后对程师父说:“你这样,等我电话,我说可以,你马上召集人,前往坛场,到时候,我就要当众开坛了。“
  程师父说:“好,我这就随时待命了。还有……范师父你……”
  我说:“不用管那么多,按我说的准备就行了。我还要再打一个电话。”
  说完,我结束跟程师父的通话,想了想后,找到了我初来香港时,结识的盛家女孩儿,盛小柔的手机号。
  接通后,我直接说。
  “喂,是我,我是范先生,给了你一箱子古竹简的范先生。”
  “啊……想起来了,是你,范先生,有什么事吗?”盛小柔显的很高兴。
  我说:“是这样,你在香港,帮我找一个东西。”
  小柔说:“好,你说是什么。”
  黄妹子心里还是有许多的不解。
  但我现在真心没办法,一一帮她把这些‘不解’给解开了。
  车调了个头,直接就奔摩罗街方向去了。
  车行过程中,黄妹子跟我讲,摩罗街相当于是旧时候京城的潘家园子了。那里面既遍布了水货,也集齐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各种稀奇古怪大小玩意儿。总之,就是一个在香港淘宝的地方……
  我一边听着黄妹子讲解,一边关注地盯着手机。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
  手机响了。
  看号码正是小柔来电。
  “范先生,我帮你找到了,就在摩罗街,店主老板是我父亲的一个好朋友。他说了,东西你拿去,尽管用,用多久都行。”
  我说:“谢谢了。”
  小柔笑说:“不用谢,只是,我有点不解,这个东西,跟我们道门医家,有什么关系吗?”
  我听她话就笑了。
  “宗教,规矩,门派,只是传承的一种方式而已。真正的知识,思维的精华,等等这一切,是没有宗教,门派限制的。”
  盛小柔沉默……
  稍许她说:“先生,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能为您提供帮助,我很高兴。”
  我说:“客气,客气。”
  说完,我撂了电话,想了想后,我又给程师父打过去了。
  “程师父,我要把坛场立起来。然后呢,你马上通知各个仙师,让他们到坛场集合。另外……你帮我准备一套衣服。”
  程师父:“什么衣服?”
  我说:“旧时的长袍,算是汉服吧。做工越古,越好。”
  程师父:“这个方便,我很快就能搞定的。还有……范先生,立坛场,可不是小事,你,有把握吗?”
  我对他说:“我现在等于是拿命跟韩师父换来了一次机会,程师父,你明白吗?”
  程师父:“懂了,好!我现在就安排。”
  这边电话挂断,小柔短信进来了。上面标了一个店铺的地址,还有名字,以及联系人。
  我扫了一下,然后记下这个人的名字,江先生。
  刚刚看过短信,没想到,管爷电话又进来了。
  我先是问黄妹子,到达摩罗街还要多久。
  黄妹子说,还需要十多分钟。
  知道了确切时间,我这才给管爷电话接起来。
  “姓范的,你什么意思?”
  管爷劈头盖脸就是这一句话。
  我在心里长舒口气,这货终于打电话来了,这简直是太好了。
  当下,我对管爷说。
  “没有什么别的意思,管爷,你到香港来,无非就是想争一口气,讨回一个面子罢了。但是你错了,仙道会现在什么格局你也清楚。但我想说的是,你让我给玩儿了。“
  管爷:“你个小崽子,我他妈就知道,你引我们上赤柱那个小破庙,你没安什么好心。”
  我说:“事实就是这样,你不认也得认。现在,香港的活儿我干完了。接下来,要干什么,我就不方便对你讲了。另外,这块地方,打从今儿晚上起,我姓范的,我还有姓范的兄弟,都将不再来了。”
  管爷冷森:“你小子,不是之前说了嘛。要去什么南海。”
  “行!这次,不就是出海吗?”
  “我跟你一起出!”
  我笑了下:“小心点,就你那智商,别再让我给玩儿了。”
  管爷:“我次奥你大爷!姓范的,我他妈不给你剁碎了喂鱼,我管某人是你生的!”
  我说:“别,别,我他妈可没你这么个儿子!”
  说完,我将电话给撂了。
  结束通话,我长舒口气……
  不容易,这根钉子,终于又给引过来了。不过……
  我还是担心管爷的实力,他能不能准确找到我上船的时间,方位。他要是找不到,到时候着急了,乱咬人,可就不好了。
  于是,我又给闻骗子打过去了一个电话。
  我给骗子,老陆,安排的活儿就是,让他们尽可能,想办法,透一些风出去。这个口风的核心思想就是,他们今晚将随我一起离开香港了。但事实上呢,他们不走,走的只是我一个人。
  闻骗子听完,他说:“怎么,你,你这是真要出海,还是?”
  我说:“好好在仙道会干,一定要干的漂亮,做出成绩。老陆鼻子,是个宝,一定要好好施展一番。”
  闻骗子:“兄弟,你可别吓唬我,我这听着,怎么跟遗言似的呢?”
  我笑说:“放心吧,我就是跟别人出海钓鱼,顺便呢,找个机会,给管爷这个祸害拔了。”
  闻骗子释然:“妥,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行,你瞧好吧。”
  我说:“好,回头,我回来,咱们再见!”
  结束通话,转眼功夫,就到了摩罗街。
  找个地方,停了车,我和黄妹子一路打听,五分钟后,找到了这家古董店。
  进门,一个灰白头发的老爷子接待的我们。
  说明来意后,老爷子,直接将一个包递给我了。
  我打开包儿,一瞧,妥,这正是我要找的东西。
  接着,同老爷子告辞,我跟黄妹子转过身,走到车旁,拉门坐了进去。
  黄妹子一脸不解地打量我手里玩意儿说:“你弄个藏传密宗的法螺来干什么?”
  我拿过这个镶嵌了各式漂亮宝石的法螺对黄妹子说:“世界各地,无论哪一种宗教,其产生的过程都是从对自然万物的观察,总结,沟通开始的。藏传密宗也不例外,藏传密宗佛教的前身是苯教,在莲花生大师到达藏地传佛之前,那里的人,信奉的都是最为原始的信仰式崇拜。到了后期,佛教在藏地遍地开花,这才有了,与原始信仰和佛教思想相揉合的不同的佛教教派……”
  “而,最为原始的教派,则又要追到,上古人对火的崇拜,对天空的崇拜等等”
  我讲到这儿,释然一笑说:“有位老教授,他是真正高人,而他成道之前,研究学习的就是世界宗教历史……”
  “行了,不白话宗教了。直接讲吧,法螺是稳定气场的东西,尤其是一些受到外来因素干扰后,而莫明改变的气场,只要将这个法螺吹响,就能起到,稳定修复的作用。当然,这个修复是通过声音,在一种极细微的层面完成的。”
  “因为,坛场,坛城的结构非常精密,每一件物品的角度,甚至更细微到它所释放,散发的震频,都有严格的要求。如果,我手动去摆,可能得花费一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才能实现之前的效果。但是这个法螺……”
  我举起,对着黄妹子说:“它的奥妙就在这里面的螺旋结构上。”
  “真正的法螺螺旋结构,与银河系的旋臂结构,非常相似,还有,再说的精深一些,包括人体的DNA双螺旋,还有很多,很多。当然了,这都是研究人员,自行研究的结果。”
  “我不需要结论,我需要的就是,这玩意儿,好使就行!”
  黄妹子调了个头,一脸惊愕地看了看我,稍许她说:“怎么能好使呢?一吹响就好使了?”
  她不解。
  我示意她,往仙道会坛场的方向开,同时我对她说:“你考虑问题不要只停表面,法螺为什么会有用?首先,我要吹响它,它响了后,有声音,声音是怎么来的?声音是空气震动产生的。空气怎么会震动?是由于法螺内部的螺旋结构对我吹出的气流进行了加工。”
  “被加工过的气流碰到空气就产生了震动,震动发生,在空气中散播 ,对应碰到物体,就会产生反弹。那么,在坛场内,存在了很多的物品,大小不一,然后它们按照严密的结构进行摆设。”
  “坛场失灵的原因是一场大雷,当然,这不是天雷降下来给劈坏的,而是雷音产生了空气震动,导致坛场内的物品产生了极其细微的偏离。”
  “我把这个法螺,吹响了后,让空气在坛场内传动,就起到修补极细微偏离的作用。”
  “而这,只是物理层面的解释!实际上,还要用到精神层面!”
  黄妹子一脚踩了刹车。然后她呆呆地拧头问我:“什么样的精神层面?”
  我笑了下:“要有一颗,见了自已,天地,众生的心。”
  黄妹子摇头。
  我说:“天地,众生,自已!这些,本就是一回事!想通了,明白了,揣了这个心,就行了。”
  黄妹子还是不解。
  我长舒口气,掂了掂法螺郑重说:“其实,精神层面,我要让它有用,它就必须有用,必须能行!没有否定,没有疑虑,什么都没有,这就像定律法则一样,不容打破!”
  我讲完了这番话,一扭头,忽然看到车不动了。再仔细一瞅,见黄妹子正呆呆看着我呢。
  “走吧!去晚,时间可就来不及了。”我轻声说。
  黄妹子:“嗯,好的。”
  接下来,事实发展就没什么悬念了。车到了坛场位置,我这才看清楚,这也是一间庙宇式的建筑,只不过规矩,对比章师父还有其它人的小庙来说,要大上许多许多。
  到了地方,老远看到程师父守着三四个,已经过来的师父正聚一块聊天呢。
  我下车。
  程师父直接迎上来。
  先是握了下手,接着程师父不无郑重说:“坛场能否重开,关乎众人心中那一信。这一信,若是失了。仙道会损失倒是小事,怕的是,咱们老祖宗那点东西,就此就消失怠尽。”
  我点头说了声:“明白。”接着又问:“坛场里供的是什么?”
  程师父:“道祖老子!”
  我说:“齐了!现在,马上帮我更衣,然后,你让人尽快赶到这里来。”
  程师父:“都在路上了。”
  我说:“那就马上更衣吧。”
  类似这种与精神归宿,仙,神信仰有关的场所,在举行相应仪式的时候。主持仪式的人本身,一定要沐浴。
  这个沐浴,不仅是身体上的,还需要心灵上的。
  眼下,瞅着还有大段时间可以用,我和黄妹子便在程师父带领下,去了大殿旁边的一幢三层楼高的建筑。据说,这屋子是以前玉先生静修用的香室,旁边还有个沐浴的浴室,除外,茶室,静修堂,等等一切,一应俱全。
  黄妹子进来,便在香室那儿,找这里有的香料,准备一会儿让我焚香。
  我在程师父带领下,去了隔壁浴室。
  临关门儿前,程师父将准备好的内外衣服,包括鞋子,一并整齐叠放在了门口。
  这就要关门了。
  程师父忽然对我说了一句话:“你要跟韩师父一起出海?”
  我忖了下说:“嗯,已经安排好了。“
  程师父叹了叹说:“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玉先生走之前,说过这样话。一切,到海上,自然就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
  程师父忖了忖说:“我不知道,你对此行有没有把握。但我想说的是,南海岛屿有很多,其中不乏一些,罕有人涉足的小岛。不要小看那些岛,那上面既有古人留下的痕迹,也有现代人为远离俗世而建筑的隐修之所。”
  “人类,在这个世界上,最自由的地方有两处,一处是天空,另一处……就是海洋。”
  “你懂了吗?”
  程师父望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笑了笑,侧头想了下,又问他:“黄庭钰,有没有见过玉先生?”
  程师父笑了:“没有。”
  我笑说:“是不是,仙道会内部,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玉先生的?”
  程师父继续笑:“是的,除了极个别核心成员,有的人,在这里干了几十年,都不知道玉先生长什么样子。”
  我点下头说:“好,我懂了。一会儿,人到了,你提前安排一下吧。”
  程师父:“好的,我明白。”
  目送程师父闪人,我转身关了门,打开热水龙头,一边冲凉,一边把在心里,从京城初识仙道会的张大先生开始,一直到香港,此时,此空间。
  我全都过了一遍。
  末了,我心里有谱了。
  什么也不多说,到了南海,一切自然就有分晓!
  转眼,洗过了一个热水澡,我收拾利索,到门口拿了衣服,穿好了后,抬步出去。
  正好看到黄妹子,正盘腿坐在那儿,闭眼睛感受那个香的气息。
  我看了眼黄妹子,我说:“我要放松一下,你过来,给你捏肩,揉腰,松背。”
  黄妹子一个激灵,然后拿眼珠子瞪我。
  我微微一笑说:“就是这么一次,下次,可能永远都不会有这样机会了。“
  黄妹子微微动容,稍许,她说:“那边有张床,你过去,躺下吧。“
  我说:“好!”
  接下来发生的事儿,没什么太过于刺激的东西。我只能说,黄妹子一对小手的按摩功夫,简直强到爆!
  那种含了太极柔劲的力道,用在身上,恨不能将身体每根神经唤醒,每个毛孔打开。
  黄妹子给我按了足足一个小时,从头到脚。
  我知道,这也是世间最享受,最昂贵的一个小时。
  没人能让黄妹子给他这么用心按摩,除了我,我想,没人了。
  所以,过了这一刻,再想受用,可能,就没那机会了。即便有机会,可能黄妹子也失去今天的这份心思了。
  按到最后,黄妹子伸了手,屈指在我腰两侧的腰眼处,轻轻的一打。
  就是这么一刹那。
  那股子如过电般,酸爽至极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
  我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感觉妹子有点累了,就对她说:“你休息一下吧。”
  “嗯。”
  黄妹子挪到一边,盘腿坐了,喝茶,拿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侧过头,微笑看着她说:“你很少跟父亲见面吧。”
  黄妹子一愣,随之她讪然说:“这你都知道?我爸,的确是这样。从我记事起,我就没见过他几面,我妈说他在海外做生意。几年也回不了一次家,所以……我几乎没怎么见过他。但就算是这样,我心里还是把他放在第一位,因为,我妈跟我讲过,他就是一个传奇……”
  “哦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爸四十才娶的我妈,四十一才有我,我妈,那会儿,她才二十岁,不过,她说了,这辈子,跟了我爸,是她最明智的选择。”
  我没说什么。
  的确,黄妹子她娘是幸福的,别的不说,单说黄妹子他爹的钱,学识,等等这些吧。足以让一个女人为其守候一生了。
  “对了,你妈做什么的?”我问了一句。
  黄妹子笑了下说:“她呀,茶疯子!真正的爱茶如痴,为了一款茶,她恨不能亲自到深山老林里,亲手去采摘。并且,她做的茶,还不卖,只送人。送的,还不是什么达官贵人。而是真正懂茶的人。”
  我感慨说:“难怪你对茶道这么精,行了,不多说了,差不多到时间了,走吧!”
  黄妹子给我送到楼下,她没跟出来。
  她说,想在这屋子多呆一会儿。因为,这里有股子她喜欢的气场。
  最后,当我闪身出楼的一刹那。
  黄妹子喃喃说了一句:“范剑仁!要好好的!一定要把坛场立起来。”
  我没回头,淡淡一笑说:“一定!”
  接下来发生的事儿,没什么悬念。
  我到了楼下,看到坛场外,已经来了几十号人,并且一个个全是贵气逼人的大人物。我没多说什么,只是一脸庄重,浑然物外般,将法螺拢在袖子里,漫步去了坛场。
  随后,程师父一声开坛,把坛场大门的木栓摘了。
  我信步进到坛场里。
  然后,又让程师父将门关上。
  到了里面,我没看,没想,冥思,静息,一步步挪到正中央,盘腿而坐。
  先是打坐,感受这个气场,当感觉这里空气中的震动,与我的呼吸频率都一致的时候,我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法螺,用了内家拳劲中,震丹田的法子,鼓动丹田吹出了一缕,能让万物启智的法螺之音。(PS:法螺在密宗修行中,是上师给弟子灌顶的一种法器。而灌顶则意味着,开启智慧,明白了,此生的目地和责任。)
  法螺吹响,大概也就持续十几秒的时候,这已经是我极限了。
  末了,我收起法螺,侧耳倾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我抬头,扫了一眼高居上座的道祖老子像。就是这么一刹那,一瞬间,我眉间猛地一跳,接着,我闭上眼,我就看到了一个跟老子差不多的老头,正盘坐虚空,一身道衣,向我微送笑意。
  这老头儿是谁?是真的老子吗?
  不是!当然不是,这只是我身置场中,受其干扰,脑子里生就的一缕虚像,幻境。
  也可以这么说,这个朝我笑的老头儿,就是我!
  是我,又不是我,但……终归还是我。
  但这世上,又有几人,能知道,通晓,这一切的真相和奥秘呢?
  即便知道了,又有谁能相信,并认真对待去做呢?
  是的了,世人宁愿相信,这是他诚心感召,引发老子虚灵降临的一种表现。而不肯相信,这根本就是自已的幻觉。
  我跟程师父商量好了,法螺音响起,半个小时后,他再领人进来。
  于是,我坐在这里,扫了眼四周。
  果然,宝石林列,黄金灿灿……
  这坛场,绝对不是一般有钱,就能布置得起的。
  我笑了下,待将四周一一看过后,人进来了。
  完全不出乎我的意料,进来的每一个人,脸上先是惊讶,旋即又是肃穆,末了,一个个在地上长跪不起。最终,又有人上香,又有人,焚香,总之,一切按之前正常的秩序又忙碌起来了。
  当最后,上香活动结束,我领了这一票人,从坛场出来后。程师父带了个头,领众人,对我,抱拳,齐施礼。
  “仙道永驻,弟子恭祝大师父,福德齐天!”
  众人喊声如雷,灌入我耳中。
  我不以为然,淡淡一笑,挥了挥手,接着漫步穿过了人群。
  回到方才沐浴的小楼。
  黄妹子一脸欣喜,一边告诉我,居然在这里找到了一款陈了将近二十年的老铁。(老铁观音),一边喜滋滋地跟我祝贺。
  接着,程师父领了几个师父进来。
  黄妹子给大家沏茶。
  我们围案而坐。
  程师父对我说:“坛场立起,范大师父,这一局棋,你赢了三分之一了。”
  我说:“明白。”
  程师父又说:“剩下的三分之二,都在南海,那边,仙道会是帮不成你什么了,一切,全看你自已了。”
  我对程师父笑了下,接过黄妹子递来的茶杯,一饮而尽。
  果然,汤稠味醇,好喝!
  再来一杯吧!
  接着,又喝了一杯!
  我喝了三杯茶,又对程师父说:“我将韩师父调走,他的党羽,手下,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做了。另外,坛场我立了,这块,别人想说什么,他们也说不出来。除了这个,老周的刀术,非常霸道,可以安排几个露脸扬名的活儿给他干。”
  “再有就是,我那兄弟,老陆的鼻子霸道,让他跟懂风水的师父搭伙,基本就是无敌了。”
  程师父一一点头应允后,又交待了几件到了海上要注意的事儿。
  刚讲完,正好手机响了。
  拿起一看,正是蒋先生来的。
  我接了。
  蒋先生直接说:“都准备好了,范师父,今晚七点,我们就出发。”
  第四百五十一章韩师父的威胁
  蒋先生行动果然速度。
  当然了,这速度,有一多半韩师父功劳。
  韩师父的小心思,我再清楚不过了,他典型怕夜长梦多的那种人。不过,好在我一路比较顺,总算是把这个坛场立下了,接下来,我就得离开香港一段日子喽。
  忖过,我把那个法螺拿出来,交到黄妹子手中说:“这东西,是谁的,你应该知道。回头儿,你得尽快给人家送去。好借好还,再借才不难。”
  “另外,程师父,新加坡,大马,菲律宾那边的分坛,你要打好招呼。”
  程师父回说:“这你放心,你的资料,图片,我都已经传过去了。只是,大马和菲律宾,也有老韩的人,到时候,龙蛇混杂,怎么分,怎么处理,全看你自已了。”
  我说:“明白。”
  当下,大家不再啰嗦闲话。
  我起身同时,黄妹子又敬了我一杯茶,我喝了后告诉她,我的两个护法,都有来头。让黄妹子好好引导一番,另外,我出去南海的事,先不要告诉小仙女实情。
  黄妹子点了下头:“我懂,她要是知道,就算玉皇大帝要拦,估计拦不住她,一准儿跟你一起杀南海去。”
  我笑了下说:“哎!这丫头,行了,不多讲了,程师父,几位师父,我们就此别过。黄姐姐啊,这最后,你开车,送我去码头吧。”
  黄妹子:“好的!”
  临行前,我把身上这套衣服换了,然后跟黄妹子一起下楼,出去,坐车。
  车驶离这个区域后,黄妹子又在街上找了个家卖户外用品的店,给我买了几身换洗的衣服,除外,她又给我买了把据说是什么贝爷原版的求生刀。
  黄妹子拿了刀,在店门口,郑重跟我说:“宝刀赠英雄,这把刀,算是我给你的小礼物吧,希望,你这一趟永远都不会用到。”
  我接了刀,试了锋利的刀锋。
  难得,这刀居然是开过刃的了。
  当下,我收好后,对黄妹子说:“行了,我也希望,永远用不到。好!不多说了,咱们走吧!”
  说是马上走,路上还是到了一家店,又吃了一顿大餐,然后车到指定的码头,正好是晚上六时十分。
  这会儿的天,已经快黑了。
  黄妹子给我送到码头入口处,我就让她闪身走人。
  妹子没说什么,只是用复杂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依稀见到,她眼角,有一抹晶莹的泪花儿。
  我过身,不去看那一抹泪眼,而是背了大包,掏出手机,跟蒋先生联系上了。
  蒋先生问了我位置后,他告诉了我会有两个人过来接。
  沿码头,一路往里走,很快我见到两个来接我的人。
  都是陌手面孔,皮肤黑黑的,脸上布满了风霜痕迹,另外,两手什么的,看上去很是粗糙。这打扮一瞅,就知道是常年在海上跑的水手。
  跟着这两人,然后一路行进,七拐八拐,到了海边后,先是坐了一艘小快艇,开出差不多六七分钟,我看到了一艘停泊在海面上的大船。
  当然了,说是大船也是那种,大货轮,那就有点太夸张了。怎么讲呢,我对船不是很懂,这船其实就是一艘正常的柴油机轮渔船,只不过,这船让蒋先生给改装了一下。然后,看上去,游艇,娱乐的风格重了一些。少了点,工作船的样子。
  快艇到近处,马达就熄火了,然后,两个人划着那个浆,一点点给我送到了船尾处,我够着一个垂下来的铁梯子,就这么登上了甲板。
  到了甲板,四下一瞅。果然,好端端一个渔船,硬是给改成了游艇风格的船了。
  扫了一圈,正好看到蒋先生一脸笑意地走过来,然后他给了我一个力道十足的拥抱说:“好,范师父果然一诺千金,放心吧!这次,要是能治好我弟的病,或是能打捞到父亲的棺椁,我蒋国雄,绝不会亏待范师父你的。”
  我听了淡然一笑:“蒋先生客气了,咦,韩师父呢?”
  蒋先生:“哦,他们正在茶室里用茶,来来,这船,等下要海关过来检了后,才能开走的。来,我先带你到各处转一转。”
  就这么,蒋先生领着我,开始熟悉这条船了。
  说实话,船不小。并且,蒋先生还安排了诸如茶室,餐厅,医务室,这样的地方。此外,他将原本的渔舱什么的,全给改了,改成了一间间上档次的卧室。
  蒋先生给我领到我的舱室门口,同时给了我一张卡说:“这里,我都是按大邮轮的格局改造的。咱们的船,虽说远没邮轮那么大,可设施,绝对一流。来,进来看一下。”
  刷卡,推开了门,见屋里很整洁,除了一张大双人床,靠窗子边儿,还有一个小写字台。总之,干净,漂亮,上档次。个人,很满意。
  当下,我扔了包儿。然后蒋先生手里一个对讲响起来了,说是海关的船到了。
  蒋先生笑了下对我说:“例行公事,例行公事,那个,你先上去,跟韩师父喝会茶,我去跟他们签个文件。“
  我说:“好,好。”
  当下,我放下包儿后,跟蒋先生一起出了舱室,来到了外面。
  到甲板,蒋先生跟我指明了茶室方向,就奔去另一头,跟海关的人例行公事去了。
  我则径直奔茶室那间船舱走去了。
  一切,正如蒋先生所说,茶室修的很漂亮。
  我赶到时,正好看到韩师父,跟了那个墨镜小伙儿沈冰在一块喝茶聊天。
  见到我,韩师父一笑说:“来,过来坐。”
  我笑了下,过去,在韩师父对面坐了。
  韩师父笑了下,很热情地招呼我说:“来来,用茶,用茶。凤凰单枞,很香,很香的,味道很厚。”
  我接过对方递来的茶杯,瞥了一眼,笑了下说:“已经喝过很多了,多谢。”
  韩师父哈哈一笑。
  笑过,脸唰的一下,变的阴森冷冰。
  “范剑仁,想不到,我还是低估你了。”
  我笑了下:“怎么讲?”
  韩师父:“你立了坛场,赢了人心。不过,看起来,你好像是赢了。但,实际上你败了。”
  “为什么这样说呢?很简单……”
  韩师父扬了一下手说:“刚刚那个在仙道会,立过坛场的人,已经上了这条船了,而不久之后,这条船,将归我所有!”
  “你的命,在我手中,接下来,我让你怎样,你就得怎样!”韩师父咬牙切齿地对我说。
  我笑了下:“如果,我不要命呢?”
  “随便!要杀要剐,随你便。当然,如果你不想要,你最想得到的东西,你随便。同样,我也提醒你一句,那些所谓的什么催眠,读心,等等一系列的东西,你对普通人有用,但对修心的道家人,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我注视韩师父一字一句地说。
  韩师父睁眼,听我说完,突然,他又笑了,咯咯的,笑的极其不正常!
  “哈哈!范剑仁,你太单纯,太简单了!你以为,我会杀你吗?我会给你施什么酷刑吗?“
  “不会!我不会笨到那种地步,去伤害你,杀你。“
  韩师父笑了下,收回目光,不无阴冷地淡淡说:“我杀的是这船上的人,明天开始倒计时,你不把章师父告诉你的东西讲出来,就会有人死,一天死一个!并且,你放心!到最后,我会把帐,都算到你的头上,然后,这条船会在大马停靠。”
  “再然后,大马的海事警察,会把你关进大马最黑暗的牢房里,最终……”
  韩师父品了口茶说:“到时候,你会求我,给你一个痛快,让你马上死。”
  我微笑:“韩师父,你真的是太残酷了。”
  对方一愣。显然,他没想到,我会用微笑的态度,来对待他安排出来的残酷。
  我继续:“不过,你的建议,似乎可以考虑,不是还有一天时间嘛。好,我就用这一天时间,来消化你的建议吧!”
  韩师父抬手看了下表说:“现在是,香港时间,下午的六时五十五分。明天这个时间,我希望在这条船,你能把你知道的,老老实实都讲出来。”
  “对了,范剑仁,不要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知道,知道很多的东西。”
  “到时候,如果你讲的,跟我们知道的有出入。范先生!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韩师父把茶杯重重放在桌案上,冷冷望着我说。
  说实话,这个节骨眼,我没太注意看韩师父。吸引我的是,坐在韩师父身边的沈冰,这人就好像一个傀儡,一个不会说话的幽灵,冷冷地,淡淡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这个沈冰!
  有那么点意思,看来,我得多花点心思,好好琢磨琢磨他。
  思忖至此,我迎上韩师父眼睛说:“放心吧,韩师父,我是个老实人!并且,在京城也是一路从低层慢慢熬出来的。你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的,那么,您,还有这位沈大哥,您们慢用茶,我先下去了。”
  说完,我朝韩师父一抱拳,闪身,就离开了这间茶室。
  出去茶室,正好看到蒋先生领人奔这儿来,我们在甲板,站着聊了一会儿天后,蒋先生又领我去了他弟弟的舱室,看了下蒋国峰的情况。
  由于之前的医生,因为工作等关系,没办法随船一起走。所以,蒋国雄只好请了一个名叫小艾的护士。
  小艾看上去三十左右,皮肤很黑,面部特征很像马来人。长的呢,非常一般。
  见了我后,只习惯笑了下,然后在蒋先生介绍下,称了我一句范先生,这就算打过招呼了。
  从蒋先生弟弟的舱室出来,船就开动了。
  我站在甲板,眺望着香港,然后,看着它的灯光,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至不见。然后,我返回舱室,上床,死觉。
  我好像是九点多,就睡了。
  然后,迷迷糊糊,我就让甲板上的一阵吵杂声音给惊了
  我睁开眼,耳中先是听到一阵轻微海浪声音,夹带其中,有人大声说笑的动静。此外,由于船身大,再加上海浪很轻微,是以我并没感到船体有任何的摇晃。我抻了个懒腰,打个哈欠,摸出手机一看,现在时间,指向了凌晨的三时五十六分。
  差不多九点左右睡的觉,如今算起来,也小睡好几个小时了。现在,我该起来,还是继续睡呢?
  我又侧耳听了下,甲板上的声音很吵,好像突然涌来了一群人。但由于,层层的舱壁隔绝,是以我仅能听到声音,但却听不清这些人究竟说了些什么。
  我在床上躺了几分钟,感觉到睡意全无,索性下床,光了脚,直接踩在地板上,然后我站起了桩。
  内家功夫,我练到现在这个阶段,想要提升自个儿的本事,离不开 ‘感受’ 两个字。
  但这个‘感受’并非是用我的心,思想,大脑的意识,思维去感,而是要用身体。
  比如眼么前,我搁这地方站桩,我就要用两脚,感受船底下的海水,感觉浪花拍打船壁时的力量,感觉来自周围的海水力量。
  我们人类是强大,聪明的,同样我们人类也是很笨的。
  感受这个东西,对我们来说,冷不丁拿出来,好像是挺深奥难懂的道理。实则不然,生活中最简单的感受,手让针扎了,疼。空气,冷,热气流变化,有风,可以感觉到,冷,热。这些最常见的感受,当让皮肤感知到后,我们的大脑接受信号,然后第一时间,做出相应的动作。或闪避,或不假思索赶紧找件衣服披上。
  内家拳,包括道门的功夫,都要在此基础上,要求上,感受的更可能多一些。
  比如,阳光下,我们触摸一个物体,它的温度,跟它的颜色,就有一定的关系。等等,还有很多的例子,都是通过感受,来得出一个正确的答案,然后,用身体的感受在大脑里描绘出一副准确的图像。
  这样,通过感受极细微物质,现象的训练。人就会拥有高度理性的敏感。
  理性的敏感,不是情绪上感性的敏感。后者,很容易让人变成真正的精神病。只有前者,才能让人成为天才和高人。
  不带喜好,不带观点,淡然,冥思,安静。
  就这么站桩,感受这个船的一切。
  很快,我感知到了整个船,我感知它在快速的前进,我甚至能感知到海浪,它很温和,徐徐,轻轻地拍打船身。
  渐渐随了时间推移,我的感知系统进入到了一个更美妙的境界。
  我身在船中,却又好像不在船中,我在另外一个时空,用一双眼睛,淡淡注视着船。我甚至可以看到凌晨时分,弥漫在海面上的薄雾……
  我看到了吗?
  我没有看到,从科学角度上讲,我根本没看到。
  但是,在道家讲,我看到了。
  我是用身体,感知了这条船,接着又通过这条船来看到的。
  这个方法就好像,我们闭上眼,用一根棍子,就触碰一块石头和一堆沙子,我相信,只要这人不是傻了,就很容易分清楚沙子跟石头的区别,然后,更进一步,描述出,沙堆和石头的大小。
  而这,是中国人独有的天赋,老外在这一块,真的很逊!
  冯教授曾经跟我讲过,古时,真正修道的高人,都在山中隐居,并且他们在物质上,过着极其艰苦的生活。
  但,他们并非不知道这个世界。
  他们在修行到达一定程度后,可以通过一场雨,一记春雷,甚至天空中的一朵浮云,来知道天下都发生了什么。
  然后,为了推动天道因果轮回的发展。他们会潜心推演天机,再找到气运人物,教给相应人物以兵家之道,帝王之术,一身绝世的武艺。传完后,他们又会返回山中,继续隐修……
  就像西游记里,传给猴子本领的那位高人一样,传完功,他会告诉弟子,永不可提及他的名讳。
  是以,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们只会选择合适的时间,地点,在想要找的人面前出现。
  此外,他们没有皈依任何的宗教。
  他们也不宣扬任何的教义。
  但他们不是没有信仰,因为,他们自已就是众人的信仰本质。他们,已经跟天道,大道完全融合在一起了。
  冯教授说了,他将来要做的,就是那样的人……
  我好像几辈子也不可能有那样的成就了,不过,眼下的小成绩已经让我很开心。
  因为我感知到了,有人正在慢慢向我这个舱室接近。
  是三个人,并且,好像还有一个女人。至于,另外两个,如果我感觉的没错,他们是我的老熟人……
  当下,我心中一笑,收了桩式,整理一下衣服,悄无声息地把门打开,端正坐在床畔等人进屋儿。
  我在心里数了二十四个数儿。
  然后,门口人影儿一闪,接着有人说了一声:“咦,这门儿怎么开了?”
  我睁眼,扭头,微笑说:“打开门通通气,进来吧!哟,这不是,这不是老莫吗?”
  我拿出很意外的笑容,用惊讶的语气说。
  没错,门口站的正是老莫,跟在他身边的则是一脸古怪表情的龙大师,外加……趾高气昂的洋妞子,玛丽莲同学。
  他们为什么会在船上?答案很简单,韩师父说了,他们的人,会在中途,到船上来了。
  韩师父,怎么会跟玛丽莲认识?
  同样也很简单,韩师父是被沈冰控制的,而沈冰和玛丽莲同属于Y组织。所以……
  他们,都来了。
  韩师父一行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炮灰的。
  老莫,龙大师,在他眼中,绝对是一级炮灰。并且,这两个炮灰还有个很大用处就是,可以用钱,利益收买。这是其一,其二,这两人由于跟我认识,韩师父可以把他们派到我中间,借以施加一些心理战术。然后,再趁机会,试着从我嘴里,套出一点口风,或蛛丝马迹之类的东西。
  毕竟,相对韩师父,还有他后面的人来说,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才是真正王道。
  老莫见到我,他神情很严肃,非常正经地站在门口,看了我一眼,接着说:“范先生,没有想到吧,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我装作惊讶的样子回说:“哎呀,老莫大哥,你……”
  谁知,老莫一摆手:“什么大哥小弟的,称我莫先生。”
  我好奇问:“你这是……?”
  老莫:“实话跟你说吧,我现在已经是‘阿斯克勒庇俄斯之殿’的亚洲事务执行使了。”
  我使劲眨了下眼睛,不解问:“什么东西?阿,阿,阿斯什么?”
  玛丽莲这时凑上来,抱臂,微仰个头说:“阿斯克勒庇俄斯之殿。”(英文名:asclepius)
  我一字一句:“阿,斯,克,勒,庇,俄,斯,之殿?这,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老莫挤过玛丽莲,用你先不要说话,我来说的眼神瞪了对方一眼后,他郑重跟我说:“范剑仁,你在国内长大这些知识,你是不会知道的。现在,让我告诉你吧,阿斯克勒庇俄斯是古希腊中,有名的医药之神,他呢,曾经跟一个半人半兽的家伙,学到了人类世界最高明的医术。所以,外国人都叫他是医神!”
  “医神,阿斯克勒庇俄斯太厉害了。然后,那个时候,希腊不是有个玉皇大帝叫宙斯嘛,这个宙斯呢,怕他的医术过于厉害,真正实现人类的长生不死。所以,希腊的玉皇大帝,就降了道大雷,喀嚓一下给他劈死了。”
  “可是他死了,老百姓不干了,大家伙儿,就纷纷地纪念他,然后,希腊玉皇大帝没招,又给他弄活了。”
  老莫讲到这儿,他很自豪地亮出了手臂。
  我看了一眼,只见他胳膊肘的内部纹了一条大长虫,盘在一根棍子上。
  老莫说:“不知道吧,这可是鼎鼎有名的蛇徽。我们的组织,阿斯克勒庇俄斯之殿,汇聚的就是全天下,医术最厉害的名医,然后,我们的目地就是,让人,长生不死!实现伟大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心愿!”
  我怔了下,看了看老莫的纹身,接着又说:“你就不怕,希腊玉皇大帝,喀嚓一下子,都给你们劈死了?”
  老莫一扭头:“呸!晦气。那个……我跟你说,玉皇大帝他老人家,忙着呢,没功夫跟我们这些凡人较劲。我们正好趁这个功夫,尽快达到长生不死的境界。回头,等他老人家忙完了别的事儿,再想起这茬儿来,到时候,想长生不死,也不可能了。”
  我忖了忖说:“敢情,你们这是趁希腊玉皇大帝他老人家一不留神的功夫,你们偷摸干点坏事儿啊。”
  老莫一白我:“怎么说话呢,这叫什么干坏事儿啊。再说了,希腊玉皇大帝他老人家,也是个性情中人,没事儿,也喜欢变个大鹅什么的勾搭纯真不懂事的小姑娘……”
  我嘿嘿一笑说:“行了,甭跟我兜圈子了,说吧,你们这个阿斯之殿跟韩师父,他们是不是一起的?”
  老莫冷哼:“错!范剑仁,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什么叫,跟韩师父是不是一起的,告诉你吧,韩师父,也是我们阿斯之殿的一份子!你懂吗?”
  我装作懂了的样子。
  “噢,原来这样啊,这样……那,你跟我讲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我呆呆地看着老莫问他。
  老莫一下子就愣在原地了。
  “呃,这个,是啊,这个……”嘟囔了两句,他扭头问旁边玛丽莲说:“我们跟他,说这些有什么用啊?”
  玛丽莲用一种,你是废物,你他妈给老娘滚开的眼神瞪了眼老莫后,她抢步上前,一脸正式,用宣布的语气对我说:“范先生,我们之前不是说过合作吗?你当时也答应了,现在,我正式宣布,你是阿斯克勒庇俄斯之殿亚洲区的行动主管了。然后,做为阿斯克勒庇俄斯的追随者,请你把你知道的东西,如实讲述给我听。”
  玛丽莲真不要脸!
  张口不管我同意与否,就给我扣了一个大帽子,安排了一个虚的不能再虚的官职,再然后,让我把肚子里的保命东西,讲出来。
  这科学吗?
  一点都不科学!
  于是我盯着玛丽莲说:“等等,等等,你说的这个什么,什么阿斯之殿,你讲这东西,你之前可没告诉我呀。”
  “我是刚刚,才知道你们是什么阿斯之殿的人,可关键这么个人,你信的这个神,他让希腊玉皇大帝,喀嚓一下给劈死了。这你也知道,中国人办什么事儿,都求一个吉利。咱们信的这个人,让神仙老大给劈死了,你说,这事儿多晦气呀。”
  玛丽莲一时懵住,接着她转身看老莫:“就你多嘴!”
  我咧嘴一笑说:“这样,玛丽莲小姐,刚才讲的,全是开玩笑了。放心吧,你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现在,我跟两个朋友好久不见了。玛丽莲,你看……”
  话音一落,好像正中玛丽莲下怀,她微笑说:“范先生,这次我带他们来,就是想让他们好好见一见你的。好,接下来,我不打扰了。几位,慢慢聊。一会儿,我们到甲板上,用早餐吧。对了……”
  玛丽莲朝我扔了个小媚眼儿说:“今天,外面的阳光很好,范先生有兴趣,我们一起去晒个太阳吧。”
  我礼貌微笑回应:“谢谢玛丽莲小姐的邀请,等下,我会去的。”
  玛丽莲说完,她趁着转身间隙,给了老莫一个微妙的眼神儿。老莫下意识地紧张了一下,接着伸手捂了捂里怀。
  这个动作,很是细微,但却没逃过我眼睛。我立马就懂了,老莫身上这是应该有监听之类的消息儿。
  思忖间,玛丽莲闪身遁了。
  门关上的一刹那,我立马走上前去,亲切地伸开两臂,对着老莫做了个让他倍感意外的大拥抱,同时我低声说:“莫大哥,辛苦你了。辛苦了!你的钱,我已经给你在香港渣打银行立好户头了,这件事一结束,你就能拿到钱,回国,或是去国外定居了。”
  老莫瞬间傻了:“不是……”
  这时龙大师在老莫身后,一个劲地跟我眨眼睛。
  我装作一怔,然后说:“老莫你……”
  说的同时,我直接松开了搂老莫的手,唰的一下,探到他胸口,摸进里怀一扯。
  好家伙,一个戴了小麦克风的古怪装置,就出现在我手中了。
  我一看这东西,立马装了会意,对老莫说:“啊……莫大执行官,好好,知道,知道,来,快坐,快坐。”
  不要小看,这几秒的动作。
  就这么几句话,几个小动作,我就已经把老莫给黑了,坑了。
  这种栽赃,陷害人的手法,非常霸道。
  基本上,当局人,立场不坚,让人一害,他的队友肯定会生疑。然后……
  各种好玩儿的事儿,就出现了。
  果不其然,老莫一听我说话,他脑子上冒了一层的冷汗不说,他一个劲地摆弄那个设备说:“不是……这我,我跟他,我,范……不我说,,这……这不是……”
  老莫嗑嗑巴巴讲了几句,他干脆对着那个麦克风说:“行了,行了,你们……你们先别听啊,我这,我这单独跟他说。”
  说完,老莫直接就把麦克风上的连线给扯断了。
  龙大师这时凑上前说:“范兄弟,多日不见,一切可好?”
  我朝他一抱拳说:“好,非常好。”
  打过招呼,我拧头看见老莫说:“你呢,可好?”
  老莫垂头丧气:“妈蛋!刚才还挺好,你那么一说,他们听见了肯定会误会。这帮人,下手很狠的,这个,他们要是误会了,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我听了这话,没直接回答,而是仰头对了棚顶长叹口气说:“莫大哥呀!当初,我在承德遇见你的时候,你身上穷的都没回京城的钱了,是我姓范的,给你拿了一笔路费,又多给了你几千块,让你回京城,有口饭吃,能解决几天的温饱。”
  “你在香港,快混不过去的时候,还是我,指出了一条明路给你,让你找到一个地方,能混口饭吃!”
  “人呐!可不能忘本呐!我帮了你多少次?可回过头来,你呢?莫大哥,我不求你帮我,我只求你,少在我身上打什么歪主意,坏点子。你要是能做到这样,兄弟我!就算不白认识你这个大哥呀。”
  老莫听这话,他动容了。
  “范兄弟!你,你别!你问龙师父,你问他。我搁那洋女人面前,说过你的坏话没有?我一句坏话也没讲过呀。我这次来,就是想劝你,把该放下的都放下!这个什么什么,阿斯,殿,他们给的待遇真的不错!我是觉得,范兄弟你,到里边去,你能成就一番事业,所以……”
  “我这不,就来了嘛……”
  没想到,老莫话刚说完。
  龙大师闪身上来,啪!就抽了老莫一个耳光。
  “老瘪犊子,臭不要脸,是谁刚才在船上说,一定要把姓范的拿下,要是拿不下,你还要亲手给他吊起来,割了手腕儿喂鲨鱼,这是不是你说的话?”
  龙大师恨恨地瞪着老莫。
  老莫一急:“我,我那不是也没办法嘛。我不可能下手的,我……”
  我冷然:“莫大哥,你要是真想害我,我范某人,二话不说。只是对老天爷说,我欠莫大哥你的,我这辈子,还清了,两不欠了!行吗?”
  我情绪,略激动地说。
  老莫急的搓了搓手,接着他哎呀!一咬牙说:“范兄弟!我真不是那样人,我……”
  这时,我偷眼看老莫的表情,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老莫是什么样人?
  他是伟大而又拙劣的演员,他没有自主的个性,没有目标,一切只跟随周围,附近人的意愿而走,而行动。
  对,我现在跟他提兄弟感情,他恨不能把一颗活心掏出来给我看!他是认真,投入,并且,满腔真诚的。
  但是,如果转眼,到了玛丽莲,韩师父那儿,对方一吓唬,一勾搭。
  他立马,又会将我给卖的根毛不剩!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现在,我掌握主动了,将玛丽莲拿下,给他一把枪,让他杀了玛丽莲,他丝毫不会犹豫,砰的一枪,就给她杀了。反之,倘若换成玛丽莲将我控制了呢?
  他顶多会说,兄弟,对不起了,我也不想这样,这都是被逼的,你死了,别找我麻烦啊,然后,砰一枪!他亲手给我杀了。
  冯教授在跟我讲人格特质的时候,他专门讲了这种人。这种人,现代社会中,还有很多呢。
  他们是标准的奴性小人特征。
  他们跟你喝酒的时候,会一起怀念过去,流泪,痛哭,大醉,搂着你喊,兄弟,这辈子,我就你这么一个兄弟!
  过后儿,转眼,他们还是会把你卖的根毛不剩!
  那一刻,喝酒的时候,他们是动真情感的,流露的全是真真的情感。而卖人的时候,同样,也卖的真真的,一点都不含糊。
  这就是他们!
  奴性小人的真实写照。
  这不,刚忖到这儿,老莫流泪了。
  “范兄弟!你真的是我,亲兄弟啊!我,我全是为你考虑啊。你难道不明白吗?”
  我也显出一丝的激动,搂着老莫说:“莫大哥,我何偿不是也为你考虑。刚才,那番话,我完全是发自内心呐,莫大哥,另外,你的钱,我真给你准备了。”
  老莫听到这儿,他大身板突然就是一动。
  我朝他点了点头说:“不仅是钱,还有你的身份,你将以艺术投资人的身份,回到内地,你的主要工作是投资拍电影,当然了,拍电影,只是醉翁之间不在酒了,你的真正目地……”
  我朝老莫笑了笑:“年轻,漂亮,二十岁的小妹妹……”
  老莫咽下了口水。
  我说:“希腊玉皇大帝还得装个牛啊,大鹅呀什么的,才能骗到小妹妹,到时候,你不用,你只要让她们演个小片儿,那就齐了……”
  老莫肾上腺素开始激升了。
  我又说:“大洋妞儿,皮肤糙,身上又全是一股子味儿,多没劲呐。还是……”
  我朝他眨了眨眼。
  老莫已经微微颤抖了。
  别人可能不了解老莫,我太了解他了。老莫这人,好色大于好财。
  他是那种,只有一千块,也要先去嫖,嫖完,再琢磨怎么吃饭的人……
  财上,可能打动不了老莫。
  但色上,只要稍微帮他YY一下,他立马,就飘了。
  对,都不用亲临现场,帮着他意淫,他都能飘……
  第四百五十四章灌迷魂汤,套消息
  我给老莫打完了鸡血,接下来的一步,就是准备好要种料,套料了。
  种料,套料,就是,把我安排的话,递到他耳朵里,然后,通过他的反应,再套出来我想要的东西。
  这招儿现实中也经常用,比如有个刚认识的妹子,不知对方有没有男朋友,就会说,像你这么带劲的妹子,你男朋友一定得把你当成天下最大的宝贝,天天哄着你吧。
  要是妹子说,没有啦,没男朋友了。
  得,有机会。
  要是妹子说,是啊,就是这样的。
  好,咱把她从她男朋友手里,给硬抢来!
  眼么前,我拍着老莫肩膀,让他搁一张椅子上坐下,末了我对他说:“莫大哥,兄弟不想瞒你。但你真的不该上这条船上来。”
  老莫一愣:“兄弟,这话什么意思啊?”
  我阴冷,压低声音说:“今天傍晚,就会有人,突然出现,然后把咱们这条船给劫了!”
  老莫摇头:“不可能,这船上火力这么猛,怎么可能给劫了。“
  我说:“哪有什么火力,这就是一条改造的钓鱼船。“
  老莫:“是的,这船主没火力,这不,刚刚我们十来个人,都拿了枪,还有子弹啥地,上来了嘛。哼,刚上来那会儿,船主都傻了,还以为遇见海盗了呢,另外,大火力还都没露,全堆在一个破仓库时在放着呢。哎,你是不知道啊,这帮子人,也不知是想炸船,还是要炸岛,他们运来了好多的炸药……“
  “哦,还有……“
  老莫这是打开话匣子了,又跟我说:“那个……叫什么来着。对韩师父,外加那个什么沈冰,现在,这两人,谁都不见了,除了玛丽莲,谁也不能到近前去。“
  我忖了下说:“怎么个意思,让人软禁了?“
  老莫:“不是!天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反正他们就躲起来了,谁都不见了。另外,还安排了几个外雇的白人猛汉,搁门口守着。”
  “对了,我听说了,是这么回事儿,好像是保镖吧,对,就是保镖的意思……”老莫看着我,一脸郑重地说。
  我听了老莫的话,我一下子,都快把肠子给悔青了。
  为什么?
  因为我失去了下手的最佳机会!
  傻子都知道,对方把韩师父和沈冰保护起来是什么意思?
  这是怕他们出事。
  为什么怕他们出事?
  因为,他们不仅弱,还是要害,正因如此,就怕他们出什么意外,从而影响整个计划的发展。
  听到这儿,我对老莫说:“你们这次上船,一共来了多少人?”
  老莫说:“不算我,老龙,还有洋妞儿,他们一共是十一个人,全是训练有素的洋鬼子,好像是,他们花钱请的人,对,就是花钱请的人。”
  我又问:“你们在哪儿上的船?之前,去哪里了?”
  老莫脱口就说:“之前就跟那个洋妞儿一起坐了条渔船在海上转悠,天天的,也不知道是干个啥。对了,那渔船上有海事卫星电话。玛丽莲就是天天搂着个电话,躲没人地方,跟人通话,听指挥。“
  “完了呢,前天,玛丽莲宣布,我和老龙都被编入那个阿斯什么组织了。“
  “再然后,又开船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小破岛上接了那些大汉和军火,完了,今儿后半夜,就跟你这条船接上头儿了。”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眼下,我的行动,已经非常被动。
  玛丽莲在外围,负责套我的话。然后,沈冰控制韩师父在里面。
  沈冰和韩师父为什么要被保护起来呢?因为,阿斯之殿还没有放弃对仙道会的控制,韩师父是个点,并且,这一路上,韩师父不能出任何的事。
  正因如此,人都到齐了后,兵马布置妥当,就等,磨刀,对准我开杀了。
  我还是大意了呀。
  再确切讲,不是大意,而是胆子太小了。
  如果,刚上船的时候就行动……
  不对,那样也不行,这里好像存在一个地域和时间的问题。
  当下,我问老莫:“刚才你们是在什么海域,上的这条船?”
  老莫不假思索:“公海,我们之前就要公海里等着来着……”
  我听这话,冷笑说:“错了,不是公海,而是争议海域。南海没有公海,南海都是咱中国人的地盘,明白吗?”
  老莫怔了下:“呃,我知道了,知道了,是争议海域。”
  我朝老莫笑了笑,然后转过身,拉开窗帘,透过舷窗,看外面起伏的海浪。
  对方布局很OK!
  他们算准了,我不可能下手那么狠,所以……
  好!
  既然,这样,什么阿斯之殿,妥,我会争取来第二次机会的。
  机会在哪里?
  机会在矛盾中创造!
  我这时,看了老莫一眼说:“行了,这帮人就算手段再强,又能怎么样?到时候,我的人来了,不还是一样送死。还有啊,他们内部肯定也不咋地。对了,老莫大哥,你跟那个洋妞儿,到底怎么回事儿?真爱吗?”
  话音刚落,没容老莫搭腔,龙大师愤愤说:“真爱个粑粑,就他妈的是狗男女,完了,男的还沾不着便宜,一个劲地让女的玩儿。”
  老莫听这话脸红了,涨通红地说:“谁说我没占着便宜,我占了!”
  龙大师:“你占啥了?我怎么尽看她把你招之既来,呼之即去呢?”
  老莫一急:“我,我,我摸她扎儿了!”
  我一听这话,记摆手对老莫说:“行了,行了,打住啊,打住,反正,你们要不是真爱,我就放心了。”
  老莫一听,他来劲了:“啥意思,她咋地啦。”
  我白他一眼说:“行了,行了,不该打听,别瞎打听。”
  老莫:“咦,你细说说,她咋地,怎么了?”
  我看着老莫说:“我说了,你可别告诉她啊。这事儿吧,就你这个什么组织。之前,我在章师父那儿,也有听说。章师父知道是谁不?”
  老莫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继续:“章师父给我透了一些底,说这个组织很严密,有些事儿,要是泄露的话,可能就会直接给灭口了。完了,这个玛丽莲呢,她好像是什么地方出岔子了。因此,就算我的人不到船上来,完事儿她也是一死。”
  老莫听完,一拍大腿说:“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儿!玛丽莲来时还说呢,不能让沈冰把功全给抢了。另外,沈冰暗中勾搭上那个日本女人,对了,你知道吗?你在仙道会认识的那个叫小白的,她是沈冰安排过来的人。”
  “沈冰就靠妖术,妈蛋,糊涂了玛丽莲的老大,然后,现在位子比谁都高。哼!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我释然一笑说:“好了,咱们该说的也都说了,放心吧,老莫大哥,接下来,不管怎样,我都会保你荣华的。”
  老莫嘿嘿:“要的就是兄弟这句话,嘿嘿。”
  这就白话了一通,先把小迷魂汤给老莫喂上了几口,接下来,我们商量着出去吃早餐。
  出去外面,到甲板上一看,果然,来了很多不善之人呐。
  一个个的,长的五大三粗,都跟美国那摔角运动员似的。是的,本身他们就不是黄种人,一个个的全是白肤金发鬼子佬儿。
  但不得不说,这伙人的肌肉,真赞呐!那型儿,看起来,倍儿正。
  眼下,我和老莫,龙大师,刚从船舱出来。老远就见到蒋国雄一脸紧张地奔我来了。
  我眼见这人来了,忙给老莫一个眼色:“快去,先跟龙大师,去餐厅等我,我跟船长说几句话。”
  老莫和龙大师没说别的,转身,自顾就走了。
  蒋国雄到了近处,伸手抹把脸上汗说:“范师父,范师父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这韩师父接了条船,上来这么些人不说,那些人还把海事卫星电话给拿走了,说什么,替我们保管。我想找韩师父问个清楚,没想到,这家伙,直接闭门不见客,跟那个什么沈冰,躲在茶室里不出来。”
  “另外,我这儿,还有两个船员,让刚上船那伙人给打了……”
  我一听忙问:“怎么搞的,这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蒋国雄说:“这不是,要拿卫星电话嘛,船员不给,你瞅瞅,这伙人就动手了。”
  我说:“行了,行了,快点,去看看吧,到底伤的怎么样。”
  当下,走了几步,拐了两个弯儿,中途遇见了三个,金发大鬼佬,鬼佬牛气冲天,并且手上还陀了枪,笔直站在那里,一个劲地盯我们。
  我和蒋国雄没说话,低头,就这么摸进了船员的舱室。
  舱室空间很小,一排排的全是密集的上下铺。见我们来了后,六七个围坐在这儿的船员让开,我和蒋国雄进入,低头一打量,见左右两边铺上,各倒了一个伤员。
  一个眼眶青了,鼻子出血了,还有一个,捂了手臂,哎哟不止。
  我大概看了一下。
  鼻子出血的没啥事儿,没骨折,并且,血已经止住,休息一会儿就行了。
  胳膊坏的那个,有点不太妙,好像是骨头裂了,但没断。我让人,直接找了一张废纸壳,剪了个简易的夹板,然后又用布条给这兄弟做了个固定。
  忙活一番后,一个四十来岁,身子骨结实的黑胖中年人不干了。
  “船长!你说这!这都是什么人呐,是海盗吗?怎么上船,抢我们东西,还把我们人给打了,这事情,没有个说法,不行!”
  我一听,这黑胖中年人有浓浓的客家口音,我一下子就感觉,接下来的事儿,有戏了。
  对,我怎么忽略船员了呢。
  尤其,是血性气十足的客家人!
  这可都是咱中国人,自已人呐!
  蒋国雄看了眼黑胖中年人说:“阿海,不要胡说,范先生在这里呢!”
  名叫阿海的船员丝毫不惧:“他在这里又怎样?中国人,叫了洋人来欺负中国人,我就是看不惯。还有这船,是蒋先生你请来,让我们大家帮忙一起开到南海,找你父亲棺材的。我们也是因为这,才上的这条船。”
  “现在,船被那些洋人给控制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出海这么多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没有受过这样委屈!蒋先生,你要是不说话,我就要跟兄弟们一起,想办法自已解决了。”
  阿海一脸怒意地望着蒋先生,等待对方发话。
  与此同时,他身后,也聚了很多,跟他一样愤怒的船员兄弟。
  这会儿,听阿海讲完,我看了眼蒋先生,发现他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蒋先生是怎么想的我太清楚了,他以为,韩师父跟我是一起的人。所以,发生这样的事,他感觉很尴尬,有些不太好说话。
  那么,我……
  我现在应该到了表明态度立场的时候了。
  我看了眼舱门口,见那儿没洋人把风,我就对蒋先生说:“蒋先生,现在到了海上。事情突然一下子不被我们掌控。对此,我能说的是,这里边,也有我的责任。因为,我没能在第一时间告诉你真相。”
  蒋先生一下子愣住:“真相,什么真相?”
  我说:“韩师父,已经不是仙道会的韩师父了,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我还不太清楚。但请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能给你一个答案。现在,我们首先要解决的是,夺回这条船的控制权。”
  话一出口,不仅蒋先生愣了,在场所有人都愣了。
  显然,他们不知道,我究竟是哪一伙儿的。
  眼下,不是解释的时候。于是我对众人说:“大家不用想太多,我的想法跟蒋先生一样,就是出海,解决他弟弟的病症,外加寻找他父亲棺材来了。就这两个理由。现在呢,船上来了这十一个拿枪的洋人,对了,听说他们还运来了不少的军火……?”
  “是的,我知道,就在存淡水那个水罐旁边的储物舱里,他们把箱子都抬到那里了,然后,还安排了两个人看守。”
  人群里,一个长的很瘦的年青人,抢答了我的话。
  我朝他点了下头又说:“这伙人,有军火,手上还有枪,并且,每个人都受过训练,我们直接凭一腔热血跟他们拼是不行的。这样,等下,我会想办法,跟韩师父还有那个沈冰接触上。到时候,阿海叔,还有蒋先生,你们等我消息吧!”
  蒋先生听此,他用赞许目光看我一眼,又对众人说:“放心吧,我们一定要相信范先生。现在,大家先在这里休息,然后,需要什么东西,我会马上送过来的。“
  听了蒋先生这么一说,我又安抚了阿海叔几句话,这才平息了船员们的怒气。
  随后,蒋先生跟我一起离开船员舱室。
  走的时候,蒋先生说:“范先生,多谢你。这些船员都很团结的,以前在海上,遇到印尼海盗,他们都亲自拿刀,拿枪过去跟他们一起打过,真的,很厉害的。“
  我点了下头说:“嗯,正因为他们是自已人,所以现在更不能轻举妄动,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蒋先生点下头,又说:“范先生,那你看……“
  我示意他别说话,因为,我们已经来到金毛鬼佬的视线范围了,我朝鬼佬笑了笑,接着对蒋先生说:“走吧,我们先吃饭吧。“
  蒋先生会意,回了个好,直奔餐厅去了。
  中途,我对蒋先生说:“方便的话,看好你的弟弟……“
  蒋先生苦笑:“都不用我看啦,有人已经给看护了。“
  我一愣。
  蒋先生苦笑:“一样的啦,他的门口,也有一个人给免费站岗。”
  我听罢摇头,心说,这帮子家伙,还真是卖力呀。
  说话间,这就到了餐厅,推门正好看到老莫,龙大师,玛丽莲,三人正一块吃早饭呢。
  看到我来,玛丽莲忙跟我招手,示意我过去跟她吃饭。
  当下,众人就座。
  我看了眼食物,就是面包,还有麦片粥,外加煎鱼,水果,培根之类的东西。
  补充能量是首要的事儿。
  我没客气,拿了大面包,就开吃。
  吃完了正餐,又用了点水果。
  席间呢,我们相谈很欢,我跟蒋先生介绍了,说同玛丽莲小姐一早就认识,大家呢,也算是朋友了。另外这两人跟我也是朋友,也算是旧相识。
  蒋先生脸上表情略有一丝的尴尬和不解。
  我知道,他心里还是在担心,怀疑……
  做为一个船主,面对这样的突发事件,有这样的怀疑,是非常正常的。相反,如果蒋先生不怀疑,而是很合拍地跟着我的节奏走,那反而可能存在什么问题了。
  事实,胜过任何的雄辨,蒋先生,看我范剑仁,接下来,怎么做吧!
  当下,我揪了一点餐巾纸,擦了下沾上果浆的手,然后对玛丽莲说:“玛丽莲小姐,我看今天的太阳很好,甲板上的海风也很温和,不如我们一起,到外面晒晒太阳好吗?”
  玛丽莲傲娇:“那样的话,范先生,我先要换一件泳衣。”
  我微笑:“好的。”
  目送玛丽莲起身,我对老莫和龙大师说:“蒋先生对养生之道,也很有兴趣呢。莫大哥,这方面,你可以对蒋先生讲解一下。”
  老莫:“哦,好好,这个东西,我最是擅长了。”
  交待完毕,我朝蒋先生笑了下,转身,去了甲板。
  甲板上有两个陀了枪的大洋鬼子,来回走动,并且,看到我时,还脸露轻蔑之色。
  我报以微笑,回应。
  接下来,我找到了一个躺椅,坐了上去,然后,眺望前方天际。
  天真的很蓝,且浮了一朵朵的白云,空气很温润,虽然这里是北半球的冬季,但因为接近赤道,所以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我坐了大概五六分钟。
  然后,就听到身后有人娇说了一声:“范先生,我如果请求你帮我在背上涂一层防晒油,你会拒绝吗?”
  我闻言,微笑回眸。
  玛丽莲穿了一身黑色比基尼泳衣,正一脸笑意地看着我呢。
  我笑了下:“我很荣幸,怎么会拒绝呢?”
  玛丽莲笑了,接着她递来了一瓶写满了外国字的防晒油,转了身,探手解开胸衣后面的带子,同时捂住前边的胸衣,背朝我,在躺椅上趴下了。
  我挪了下屁股,凑近后,倒了点油在手上,擦热后,手掌贴到她的后背,开努慢慢地揉搓起来。
  近距离,观察,洋妞儿的皮肤也不是那种纯白色。她们应该是在淡黄的基础上,无限接近于白。此外,洋妞儿毛很厚,真的很厚,这么近的距离,可清晰看到,白晰后背上的那一层,淡淡的,毛茸茸的毛发。
  此外……
  我抽动下鼻子。
  玛丽莲身上的香水味很是厚重,而除了香水儿,还有一股子,让人难以言表,介于狐臭与汗酸味之间的,浓厚的体味儿。对了,还有一道牛肉的奶膻味儿。
  这,大概就是洋妞儿的味道了。
  说实话,挺冲的!略呛……
  我给她搓着油。
  玛丽莲嗯哼一声后,她说话了。
  “范先生,你在这条船上,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儿。不要小看那些人,他们都是真正的战士,是受过训的士兵。而除了他们之外,你可以到雷达室,看一看那个大大的液晶屏幕,然后你会发现,在我们船的后边,始终有一艘船在跟行。”
  我就知道,真相会是这样。
  要不然,这一船人,是哪儿来的?不要告诉我,他们是凭空瞬移来的!
  船把人运来了,肯定是会跟行的,这个,非常科学。
  我揉着玛丽莲的肩胛骨下边的一小块粉嘟嘟的大白肉,我抬起手看了一下笑着说:“玛丽莲小姐,你多久没有好好洗澡了,这都,搓出泥了……”
  玛丽莲娇躯微抖。
  其实,倒不是洋妞儿脏,而是咱,专注职业搓澡二十年,那手法儿!你天天冲凉,我都能给你搓出一身灰来,不信,来,躺好了试试!
  哼!我轻轻一抖手,把灰儿,给抖飞了。然后我对玛丽莲说:“其实,我并没有任何威胁你玛丽莲小姐的意思。恰恰相反,我是在帮你。”
  玛丽莲笑了下:“你按我说的做,就是在帮我了。”
  我笑了,伸手轻抚玛丽莲尾巴根儿说:“不管怎么做,你都做不过沈冰的,沈冰才是这一局中,你们老板想要成全的人。你,就是一个配菜罢了。”
  玛丽莲不说话了。
  我继续说:“正如我们之前说的那样,你跟我,在一起,合作了!是的,我们是合作了。但我们的合作,不是给别人当配菜,不是给他们打工,不是给任何人卖命……”
  “相对比老莫和龙大师那两个人而言,玛丽莲,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吧。”
  “如果你熟读中国历史,你应该知道,有一个叫吕不韦的古人。他是个商人,他用他的眼光,看中了一件,无比尊贵的货,只是那件货,需要养,然后,他养出一个名叫大秦的帝国!”
  说完,我在玛丽莲的腰眼处,重重按了一下。
  玛丽莲一记轻哼。
  五秒后,她用生硬的中国话对我说:“没有办法的,人太多了。”
  我淡然:“很好办,只要你,能带我见一见韩师父和沈冰,我去试徒,说服他们!”
  玛丽莲:“你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说服。”
  我说:“试一试,试试,终归比不试强吧。”
  玛丽莲挪动了一下大蛮腰,呢喃着说:“范先生,你有计划吗?你见到沈冰,你怎么跟他说,你要说服他们什么?”
  我笑了下说:“说服他们,放弃对我的约束,然后,让他们改变计划,离开这条船。”
  噗嗤……
  玛丽莲笑喷了。
  “范先生,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沈冰和韩师父都是傻子吗?能让你轻易说服?我看你还是干脆死了这条心吧。”
  我伸手在玛丽莲腰俞的位置揉了揉说:“玛丽莲小姐,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有做过,言行不一的事吗?我有对,玛丽莲小姐你,说过什么大话吗?当初,我刚从内地到香港,只是一个小小的,并且被仙道会看不好的仙师。”
  “现在呢?玛丽莲小姐?”
  “我相信,你也知道我在香港干了些什么吧。我现在回到香港,回到仙道会的总坛,我这个年轻人说话的份量,是否可以影响整个遍布东南亚的仙道会。你想想,能不能?”
  玛丽莲听这话,她忽然不作声了。
  我能感觉出来,她陷入到沉思中了。
  我加把劲儿,又揉了揉她的尾巴根儿。
  玛丽莲:“嗯,要是这样,范先生,你倒的确可以值得托付。只是,我会得到什么?我有什么?”
  我淡淡说:“我会让你,把属于沈冰的功劳给夺回来。这是其一,其二我们之间仍旧保持合作关系,我不会破坏,仙道会。然后……“
  我笑了下说:“仙道会最终将归于阿斯之殿的名下,而你,将是此事件的,最大功劳获取者。”
  话音落时,玛丽莲的大身板,微微颤动了一下。
  三秒后,她说:“沈冰和韩师父现在非常敏感。他们交待了,给你充份的时间,到今天晚上,然后,他们会让你把他们想知道的东西告诉我。接着,再由我来转达他们。”
  我不解:“为什么这样?让我直接对他们讲,不是更好吗?”
  玛丽莲忖了下:“好像是,一种奇怪的信仰。对,是一种奇怪的信仰。那个叫沈冰的年轻人说你会对他产生威胁。所以,在接下来,直至最后的时间里,他不能跟你见面。”
  我想了下问:“那后面的船呢?”
  玛丽莲:“这也要拜那个奇怪的信仰所赐,他们说了,你有可能会在暗处安排偷袭的人员,所以那条船就是一个控制者,和危机应对人,他们负责在最快的时间内,应对你制造出的麻烦。是的,他们对你很看重,认为,你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我听这话,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句,他大爷地,这帮家伙,果然够狠!
  冯教授都说了,我的命运,心念,不太容易让奇门术师所捕获。
  而他们,能够如此准确的得知出,我的一些想法和行动计划,这已经超出奇门的范畴了。
  这是,鬼神邪术!
  对,这就是类似,章师父之类的鬼神之术。当然,也有可能是……
  传说中的道门禁法,圆光术!
  圆光术,可以实现这样的效果,当然,那样做,就涉及到一些更复杂的理论了。这个,不在本书讲的范畴中。但是,圆光术,的确可以做到未卜先知以及查验事件真相。
  当下,我想了想,然后对玛丽莲说:“既然,我在你们眼中如此重要,你更应该知道,合作对我们意味着什么。”
  玛丽莲说:“嗯,是这样,范先生,我会想办法试徒说服他们。对了,如果你不介意,你看,我这样说好不好。我就说,你打算坦白一切。但是,你要当面跟他们讲。”
  我想了下:“好!”
  玛丽莲自顾说:“不过,范先生,我还是觉得,你成功的希望很渺茫。所以,范先生,用一句你们中国人的话,咱们丑话说到前面,到时,你不成功,我可就要,不要好意思了。”
  我笑了,轻轻掐了一下玛丽莲的后丘说:“随便你什么意思!”
  玛丽莲大身板一拧咯咯就笑了。
  笑过之后,一切该干嘛,干嘛。玛丽莲也不晒太阳了,让我帮着把她咪咪衣的扣子,给扣上了后,她起身,披了一条大毛巾,转身就领我朝韩师父和沈冰呆的地方去了。
  韩师父和沈冰在茶室,而茶室是整条船的至高点,上到茶室,需要先从一个小舷梯,走上去才行。
  我跟在玛丽莲屁股后头,到了舷梯这儿,打眼就看着两个陀了枪的猛汉,正一脸杀气地望着我们呢。
  玛丽莲到近处,张口说了一串英语。
  猛汉回了一串。
  玛丽莲又说了一串。
  你来我往,对了六七句话后,猛汉这才闪开身,让玛丽莲上去了。
  大洋妞走了两步回头跟我说:“范先生,你先在这里等啊。”
  我说:“好。”
  就这样,我在下边,跟两个洋猛汉对眼儿玩儿。
  对了几秒,对方嬉笑着,指了指我的小胳膊,又抬起他手臂,向我展示夸张的大肌肉。
  我朝他竖了大拇指,意思是,您这真厉害,霸道,太强悍了。牛X呀。
  大猛汉洋洋得意。
  是啊,在洋人大猛汉面前,我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弱不禁风,那么的不抗打,看起来,好像随便一拳,就能给我打飞到海里去。
  我用弱弱地眼神儿,看了眼猛汉,我自动闪到一边去了。
  两分钟后,玛丽莲站在上一层的舷梯对我说:“范先生,你上来吧,他们说了,你只有五分钟。”
  我回了一个OK。
  然后,一步步往上挪。
  出人意料地是,两猛汉竟然没拦我,而是朝我比划一下大肌肉块子,做势吓唬我。我装了很害怕的样子,嗖嗖就跑了上去,身后猛汉哈哈哈,爆了一串不怀好意的长笑。
  到了顶层,还是熟悉的门,还是熟悉的茶室。
  门外没站人。
  为啥呢,因为风大呗。
  推门进去,屋子里的音响,放了古筝小曲,韩师父和沈冰两人,坐在茶案旁。看到我和玛丽莲进屋儿后,韩师父笑了一下说:“怎么,范仙师,你都想好了,要把一切都说出来。”
  我如释重负地长叹说:“不说?继续坚持吗?再坚持,又有什么用呢?没用,真的一点用都没有。”
  韩师父笑了:“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说吧,你从章师父那里听说了什么。”
  我说:“好!”
  然后,我没直接去茶案那坐,而是在茶室边上踱步,边走,边说。
  “章师父说了,其实,仙道会在南海一个岛上,是安排有一个类似基地的那么一个地方的。当然了,对外肯定不是什么神秘的山洞啊,之类的,那可能只是一个别墅,一间大屋子,一个某位匿名有钱人,修建的私人领地。”
  “不过,南海岛屿实在是太多了,并且很多都被茂密的植被覆盖,因此,我们没办法找到那个岛,我说的对吗?”
  韩师父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他补充说:“不过,章师父显然,没跟你提,这里有一个仙道会的秘密圣地……”
  我笑了:“当然提了。不仅提了,他还说出了圣地的真正秘密呢。”
  我这时,来到了沈冰的身边。
  接着我说:“圣地,对外好像很神秘。其实,严格上讲,它的确也非常神秘!韩师父你一定不会想到,圣地的地底深处,究竟有什么东西。”
  韩师父一惊说:“说,是什么东西?”
  我郑重,欠了下身说:“一个真正神秘的东西。他,就是来自塞伯斯坦星球的伟大汽车人领袖擎天柱!”
  韩师父……
  我相信,不仅韩师父,在场每一个能听懂中国话的人,估计这会儿,肯定都得抓狂。
  是的,就是脑子,猛地一下变空白了,然后,傻傻凌乱的那种抓狂。
  没错,哥要的就是这个劲儿!
  就在对方,集体凌乱的一刹那,我果断掏出了黄妹子送我的求生刀,然后,想都没想,转手提刀,噗!
  角度,力量,距离,位置,这都在脑子计算妥妥儿的了。
  沈冰就坐在那儿,距离我,大概五十公分,不算近,但也不远。我抽刀,刺,再收刀,整个过程,也就一秒吧。
  刀锋直接从太阳穴刺入,没到根儿,感觉到刀鄂阻力,再唰。抽刀而出。
  刀抽出一瞬间。
  沈冰扑通,倒在了地上。
  而在沈冰倒的同时,韩师父如遇雷击,身体一颤,眼珠子一翻白,嘴角白沫子一吐,扑通,也倒在了茶案子上。
  我将刀锋在沈冰衣服上蹭了蹭,然后对玛丽莲一笑,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说:“坐吧,现在,咱们继续谈谈刚才的生意。”
  玛丽莲吃惊捂嘴,小声喊着:“哦卖糕地,卖糕地,卖…”
  我看了下,身边倒下的两个人,又看了看沈冰。接着,我心中一动,走过去,伸手将沈冰脸上戴的那个黑墨镜给摘下来了。
  眼镜一除,立马看清楚了这人的模样儿。
  啧啧!
  这家伙,长的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儿。只不过,现在他死了。
  这时,玛丽莲凑上来,看了一眼说:“他一只眼睛是假的。”
  我扭头一瞅玛丽莲:“你说什么?”
  玛丽莲很汉子地伸手将沈冰左眼一挖,一颗没有血肉,但却跟真眼珠完全无异的假眼,就让她给摘下来了。
  “这是一块罕见,并带有一定放射性能量的猫眼宝石。沈冰在西藏的时候,曾经遇见过一个……”
  玛丽莲讲到这儿,她顿了下说:“他有一个师父,不过那个人,早已经死了。他师父的真名,这世上,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但对外的化名,大家都称他是顾先生。”
  “沈冰是已知顾先生在世上现存的唯一一个弟子,但他学的全是一些……来自西域古老苯教的邪术。比如,这个控制人心灵的手段,就是其中的一个方法。”
  “他太强大了,只要他用心去研究一个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控制对方。然后,将对方变成他的傀儡。”
  “这种属于你们东方的邪术,在我们看来是邪恶的。但不可否认,他非常的有用。”
  “沈冰跟那个日本女人是在尼泊尔认识的,后者,想带他去日本,然后帮她恢复,她的那个教派。恰好这个时候。沈冰进入到了我们的视线,然后,我们看出他们缺乏必要的钱财。于是就给了他们很大一笔资助。这样,他就加入到我们的阵营中来了。”
  “沈冰加入后,就表现了他可怕的力量。在泰国,澳门,还有广州,他帮我们干掉了至少,六个以上的敌对者。”
  玛丽莲耸耸肩,又说:“但他太可怕了,所以,我们把他调到香港后,当你进入我们视线。我们决定培养你,然后用你来制约住沈冰。”
  “你很出色,果然吸引了沈冰的注意力。但是,他好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说了,你是他的命中宿敌。他应该把你杀了,所以,他指使那个日本女人,对你展开了一连串的疯狂式刺杀计划。”
  “但你,真的非常,非常厉害。你成功躲开了这些刺杀。“
  “与此同时,沈冰……“
  玛丽莲撇嘴说:“他改变主意了,他不想杀你,他想利用今天晚上的一个机会,来控制你。对了……我想起来了,今天晚上,按照你们中国人的说法,是一个月圆的日子。然后,沈冰的法术,需要借助月亮的力量来完成。”
  玛丽莲说:“他如果控制了你,他的力量就更加强大了。你知道吗?之前你遇到的韩师父,其实,并不是韩师父本人。“
  我一愣,问道:“那他是谁?“
  玛丽莲:“他就是沈冰,韩师父说的所有的话,全是沈冰说的。韩师父,只是沈冰的一个工具,一个替身,一个用来说话的人。“
  “沈冰说了,他会想办法,一定控制住你。然后,今天晚上就有一个期限。到时候,如果没能控制住你。就采取第二个方案,就是由我们的人,来强制,硬性地控制你。”
  “但现在……”
  玛丽莲摊了下手,又胡乱揪了揪头发说:“射他!全都搞的一团乱,全都乱了。”
  我听到这儿,我有些无语了。
  我能说,我让玛丽莲的话给小小震了一下吗?
  一切,还是老莫说的对,真相往往比想像的还要离奇!
  我以为沈冰只是粗通一点邪术,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是玩邪术的大行家。而这种邪术,只能以道家的术法,真正道门术法,来与其抗衡。(这些东西,不属于医家之类,而归于术法,通神,驱鬼之类。在道家讲,是天师道‘正一派’的东西。)
  但是,我不会!
  真的,我真的不会!
  术法上,我没办法跟这个沈冰相拼,相搏。我靠的只是,脑子里已知的全部线索。
  吴老爷子托姬青姐捎给我话,那些话,让我重视起沈冰这个强大且未知的对手,也是从那一刻起,我对沈冰,第一次,起了杀念。
  就像我在庐山干掉宋仁一样,我第二次,在心里起了杀念。
  这人,一定要除,并且除了我,别人除不掉!
  一切,正如沈冰所说,我就是他命里的天生对头,他的出现,就是为了被我杀死而现身。
  这听上去,好像很荒诞且不合逻辑,但发生的事实说明,的确就是这么一个因果。
  思忖间,趴在案上的韩师父突然抬头了。
  “啊……啊……饿,饿。”
  韩师父张了张嘴,又拿手比划一下说:“吃,吃,饿……”
  与此同时,这位仙道会的大师父,他脸上流露的,竟然是白痴一般的表情。
  见此,我跟玛丽莲对望了一下。
  玛丽莲摊手说:“这个……好像是沈冰说过,只要控制傀儡的主人一死,那个傀儡,就会成为白痴,并且是真正意义上的白痴。当然了,如果,不死,那个傀儡也是白痴……因为他在成为傀儡的时候,他的主观意识,思维,就已经完全消失了。”
  我呆了呆,然后说:“邪术。”
  玛丽莲肯定:“对,就是东方的,邪术。”
  我看着韩师父,我再次感到无语。
  是的,韩师父成为白痴,也是我意料外的,我没想到……
  好吧,沈冰!
  你死的不冤。
  玛丽莲讲完了关于沈冰的事后,她转身抱臂,一脸郑重地跟我说:“范先生,我们,怎么办?”
  我猛地回过了神儿,想了两秒,我指了指沈冰,又指了指外面的说:“那些,你们,请来的勇士,他们知不知道沈冰?“
  玛丽莲想了下,摇了摇头说:“他们不知道,他们只负责保护这屋子里的人。“
  我说:“好!”
  “但是……”
  玛丽莲犹豫了一下说:“我担心的是后面船上的人……”
  我说:“谁?”
  玛丽莲:“一个对沈冰很器重的人,当初,沈冰就是他发现,并一手培养的。同样,他也是这次计划的真正指挥者,也就是吞并仙道会的计划,完全是他一手主持。”
  我怔了怔说:“真正的大BOSS?“
  玛丽莲讪笑:“不是,我们的老板不在船上,但他的地位,很高,很高,差不多,仅次于老板了。”
  我看着玛丽莲,我说:“又一个精通东方邪术的高手?”
  玛丽莲撇嘴:“哪里有那么多的人呐,再说了,邪术这东西,都没有好下场。这一点,你看看中世纪英国的那些女巫就知道了,虽然,很多是被人诬陷。但不可否认,那里面有真正懂得巫术的女人。但毫无例外,她们都让人捆在铁柱上,被活生生地烧死了。”
  玛丽莲讲到这儿说:“那人是个华人瑜伽师,真正的瑜伽师,他没有名字,我们都尊称他为‘导师’”
  “导师负责在后面那条船里,监控这里的发展。因为,聪明的猎手都喜欢躲在暗处。还有,你们中国的老话,螳螂捕蝉,一种鸟类,在后面……”
  玛丽莲费力地表达着这句话。
  我点头,表示理解。
  “我不希望你跟导师有冲突,他的地位之高,没有人能够动摇。所以,我希望你能跟他合作。”
  玛丽莲讲到这儿,她想了想说:“所以,你最好,是能够跟导师,坦白你在这里做的一切。然后……”
  我微笑看着玛丽莲说:“然后,洗脱你的嫌疑对吗?”
  玛丽莲不说话了,咬了咬嘴唇,别过了头。
  我此时,望着地上沈冰的尸体,陷入到了沉思。
  杀沈冰是对的!
  明处,沈冰对我而言,他没有什么战斗的能力。但在暗处,我不是沈冰的对手。可以说,从上船到目前为止,我的小命一直都悬着。
  我没办法面对,暗处的邪术,这个真的没办法。(PS:虽然施术者本身,也会惨遭暴死横祸,但这个东西,真的没办法在暗处拼。)
  哪怕,沈冰,有一点想要动我,真正立了杀心,要害我的心思。我可能都没办法去抵挡。
  当然,可能我低估自已了,我或许会找到什么方法,来对抗一阵子,但不可否认,我心中的计划将会因此,而被全盘打破。
  现在,沈冰死了。
  我呢?
  安全了吗?
  答案同样也是否定,后面那条船上的人,现在只要给这帮大猛汉下一个小小的指令,我瞬间就得让他们给牢牢控制住,然后,我……
  面对十一个训练有素的陀枪猛汉,硬拼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我还有几个小时可以用,我只能拖到晚上,晚上,如果再没有消息,后边船上的人,极有可能会直接追上来。
  那么,现在……
  我扫了眼地面,我忽然鬼使神差地弯下腰,接着拿起了沈冰的墨镜戴在脸上,我转头对玛丽莲说:“你看,我像是沈冰吗?”
  玛丽莲惊了一下,接着她仔细看了看,又指了指地上的沈冰说:“如果,你穿上他的衣服,我感觉会更加的像了。”
  我笑了笑,然后开始动手,跟沈冰换衣。
  沈冰的身材跟我有点类似,但比我瘦了一些。
  此外,我在换衣的同时,我发现他的身上遍布了许多奇怪的纹身,那些纹身无一例外,全是面目狰狞的鬼神画像……
  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来历?他学的又是什么东西?
  真正的道门医家,是不问鬼神,不借鬼神之力的。是以,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只能是浮云了。
  两分钟后,我换好的衣服。
  接着,又跟玛丽莲一起,将我的衣服,套在了沈冰的身上……
  “对了,他从没摘下过黑镜吗?”我对玛丽莲如是说。
  玛丽莲:“是的,有人说过,他的假眼,要是让阳光直接照到,他可能会马上疯掉。但如果是月光……”
  玛丽莲喃喃:“他的眼睛,就有了可怕的魔力。”
  第四百五十八章犯一个不顾整体的错误
  我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玛丽莲。
  玛丽莲以惊讶目光看了看我。
  三秒后,我俩一起看了看地上的沈冰。
  玛丽莲嘴角抽动一下:“可惜,他现在已经死了。”
  我对沈冰,叹了口气说:“也罢,死者为敬,你收拾一下,让他干净一些吧。”
  玛丽莲怔了怔,末了还是拿过桌上的纸巾,打湿后,小心帮着沈冰擦去了太阳穴,还有脑门,脖子上的血渍。
  一通的忙活,都给收拾利索后。我看了眼坐在椅子上,两眼木愣,直视前方的韩师父,我对玛丽莲说:“你先在这里看着韩师父,不要让他到处乱跑,我先出去然后找人想办法,处理这个家伙的尸体。”
  玛丽莲:“范先生,这样,不太好吧,不如,我们一起。”
  我笑说:“一起,好像是不好吧。你还是留在这里吧。外面,太危险,再说了,这是个老头子,已经没有记忆了,你怕他干什么。另外,还有这个死人,你怕他变成丧尸吗?”
  玛丽莲撇下嘴,没说什么。
  我太清楚这洋妞儿心里的小算盘了。
  我是不会让她先出去的,只有把她留在这儿,她才能成为我的真正同谋。
  她要是到了外面,跟我一起,那这屋里事儿,算是怎么回事儿?那没法儿说了,再者,韩师父都这模样儿,总得有人照顾他吧。
  玛丽莲,辛苦了。
  当下,我朝洋妞儿,一抱拳,闪身,这就走出了舱门。
  第一步稳定了,接下来要干的事,可就是夺船喽。
  船上一共十一个猛汉。
  大概分布是,我下边舷梯底下有两个,舵舱那里好像是有三个,然后船员舱室那儿有两个,储物室那有一个,此外,还有三个,在甲板上来回地巡视。
  这伙人……
  我正思忖到这一步,突然我听到舷梯底下,有人在吵着什么。
  我睁了眼,俯身往下一看。
  老莫竟然拿了一个不是很大的卫星电话,站在那里,跟那两个壮汉一个劲地搁英语白话呢。看到我后,老莫先是一愣,接着扬声说:“沈,沈先生,沈大老师,沈大师,快,你电话,找你的,这兄弟不让我上去,你快点来接一下。”
  由于距离远,再加上老莫这人挺着急的,是以他就没细看,我借坡下驴,也就掩了脸,低头往下走了几步。
  到了近处,两壮汉没搭理我。我直接伸手就跟老莫要电话。
  老莫看到我,这回离的近了,他好像感觉有什么不对,是以,他咦……
  就咦了这么一声儿。
  我咳!
  我就着他这个劲儿,咳了一声儿,拿起电话,放耳朵上,闪身就往外走。
  这期间,两壮汉好像没看出什么不对,是以也就没拦我。
  我走了十几步。
  闪到船舷那儿,倚到栏杆上边后,老莫撒丫子就奔我来了。
  “咦,咦……”
  他一个劲地咦,同时上下左右,不停地打量我。
  我跟这货挥了下手,接着对电话那头说:“喂!”
  “哦?你是?”
  对方很厉害,一下就听出我声音不对了。
  我说:“我……”
  还没等我说完,对方就打断我说:
  “范先生,你好啊。“
  哎呀我去!我小吸一口凉凉的海风……
  这货成精了吗?他怎么知道,跟他通电话的人是我呢?
  我稍收拾一下心情,接着说:“你好,哪位?”
  “他们喜欢称呼我,导师。”
  对方很自然就报出了名号。
  导师笑了下,又说:“范先生,谢谢你帮了我们,解决了一个最大的麻烦。“
  我又怔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导师:“你已经杀了沈冰了,否则,你不会接听到我的电话。同样,这世上,也只有你才能杀沈冰!”
  我望着海面,笑了下说:“这位先生,你不觉得,这话说的有点太唯心了吗?”
  导师:“我很好奇,你明明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你还要问这样的低级问题。沈冰是一个对周围人气场感应非常灵敏的人,他可以感应一个人,对他有,或无威胁。并且,他只是感应,他很少,或者从不与人交流,打交流。而当他跟一个人,正式交谈的时,也便是,他想要解决,或控制那个人时候。”
  “所以,你不觉得,你杀了他,很奇怪吗?”
  我想了下笑说:“确实,确实很奇怪。”
  导师:“其实答案很简单,上一次,我在庐山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即将进入,见证天地的那一境界。”
  “也就是说,由于你度过那些受尽苦难折磨的强大怨魂,你积累的功德和灵性力量,即将达到一个,与天地相合的地步。”
  “哇哦!”我惊了一下说:“我这么屌,我自已怎么不知道?”
  导师笑了:“我就是喜欢你身上这股子,属于年轻人的任性,放浪劲儿!”
  说完,他在电话那端又笑了下说:“这个道理很简单,就像是一个身强力壮,无往不胜的优秀拳击手,他并不认为,自已多么强大,因为身体已经不再是他担心的事,他感受更多的可能是情感,婚姻,孩子,等等其它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也就是说,当一个人在某方面圆满,成就了之后。他便不再会去想了……而只有他最为挂念,最为忧虑,想要迫切解决的,也正是他最为欠缺的东西。“(应了江湖算命术了,缺什么,就挂念,惦记什么。)
  我笑说:“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跟我讲大道理吗?对了,你说见过我,在哪里来着?”
  导师:“庐山,曾先生女儿那一局中,我也有出力。当时,曾先生的两个女儿拜你为师,我也在场,算得上是见证人。不过,当时,在场的人很多,可能你根本没注意到我。当时,你进入我视线后,也就有了今天这一局。”
  “其实,在香港的时候,你就应该出手的。但是你比较聪明,你先在仙道会稳定了自身的地位,为自已将来,打下一个坚固的基础后你才选择,想办法来对付沈冰。”
  “沈冰很强,但那是晚上,他由于修练了苯教的一种法术,是以白天时间,大多精神恍惚,很难集中思维。”
  “这也是你能够轻松得手的重要原因。”
  我听到这儿,脱口问道:“那你为什么不亲自把他解决了?”
  导师:“沈冰答应跟我合作的重要条件之一,就是我跟他一起起过誓,真正的焚香对神灵起誓,我发誓,绝不会伤害他,还有我组织里的人,都不会伤害他!”
  “但这不表明,他不会被别人干掉!正如你杀死章师父一样,我选择了借刀杀人。”
  我听到这儿,后背冒了一层小冷汗。
  这他妈才是真正高手有没有,竟然把我也给算计进去了……
  导师继续说:“你白天出现在沈冰身边,沈冰意识不够集中,起不了神念,再加上你已经步入证道的境界,是以,他察觉不出你的杀气。正因如此,他才会答应跟你见面。”
  “好了,沈冰已经死了,对你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因为,我这辈子,再不想跟他那样的人合作了。”
  “那么,接下来呢,我们玩一个小游戏……”
  导师笑了下说:“你记得,在香港曾经见过一个叫维克多的英国人吗?对了,这个维克多,好像还会说几句中国话。”
  我说:“记得。”
  导师说:“很好。我呢,一会儿,会把你将沈冰杀死的消息告诉维克多。沈冰呢,当初曾经救过这个维克多的妻子,因为那个时候,她妻子酗酒过度,造成了酒精中毒,出现强烈幻觉。沈冰出现了后,救下了维克多妻子的命,并治好了,他妻子的酒瘾。”
  “难克多,现在就在距离你船大概两百多海哩的地方。”
  “他首先会通知你船上的人,然后,让他们把你控制住。接下来,他会亲自到场。再接下来,我不敢保证,维克多会不会对你滥用私刑。”
  “好了,你的时间不多,接下来,你是准备血战到底,将船上的人都干掉,还是选择束手就擒,我很想,看到你的表现,OK。不要让我失望,范剑仁先生。”
  说完,导师撂了电话。
  我结束通话的时候,我摘下鼻梁上墨镜,我给它飞到了海里。
  此时,我将永远记住,我的老师,教会我一身道医本领的老师,跟我说过话。
  “永远不要暴露于众人的目光之下,永远要保持足够的低调。”
  “永远要记得,那个存在,但是你却看不见,不了解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我触犯了第一条,我在庐山,因为曾爷,过于抢风头,过于耀眼,以致于落入了某些人的眼中。
  第二条,我在预演模似,南海之行时,我只考虑了韩师父,沈冰,而忘记,他们身后的势力了。
  中医,讲究的是,从整体来布局,利用调节整体,兼顾,治愈病灶。即便是重病,大病,需要直接对病灶操作的时候,也要不忘整体,大局。
  我犯了这个毛病,忘了整体。
  如果,我在一开始,踏上这条船的时候,我就充份考虑了,韩师父,沈冰后面的力量。可能我不会这么被动。
  但同样,我可能会费一番的曲折,但绝不会这么被动。
  现在!
  我干掉了沈冰,看似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实则……
  我布入导师设计好的圈套里了。
  因为,我有可能是第二个沈冰,也就是导师的第二把枪。而我这把枪要用来对付的就是,维克多的力量!
  第四百五十九章是勇士,就来一场战斗
  但事实果真就是如此吗?
  果真就是维克我要利用我吗?果真就是,他想要害我,玩我,坑我,再利用我,最终用完后,把我扔一边儿去吗?
  这一刻,我没去想,同样也没去理会,边儿一个劲儿瞅我发愣的老莫。
  我在……
  观海听涛!
  冯教授曾经教给我一种非常强悍的思考方法,就是当一件事,想不太明白,搞不定的时候,就在脑子里把这事儿给清空了,然后,看看别的,让别的东西,洗一洗脑子。
  我没别的事儿可干,就近,我唯有观海听涛了。
  海很蓝,涛声荡荡……
  我凭栏而立,把脑子清空,也就那么十几二十秒的功夫。我又抽回神儿。然后我全懂了。
  沈冰,并不是我犯的一个大错误。
  这只是一个小错。
  小错如果不弥补 ,就是我接下来将要犯的大错的导火索。
  我干掉沈冰是对的。因为,这一点吴老爷子,也曾提醒过我,这个人,没有第二次过招的可能。他阴至极,险至极,必杀!
  但我下手,下的有点急了,太过于急燥,求进。而争的根本,在于我想保身。
  这样一来我杀他的动机,就成为,我为了保全自已,保护自已的安危,而必须除掉这么一个敌人。
  而这样的理由,念头,将会催使我犯一个把自身安危置于整个事件之上的大错。
  那样,我将会一败涂地,败的不能再败!
  导师的心理战术,玩的特别好。这点,我必须佩服他。
  他巧妙地提了一个我不了解的维克多,然后又将当前矛盾全部引到了我的身上。
  于无形之中,我的安危,就凌架于整个事件本身,变成了我要迫切解决的问题了。
  但,我是什么?
  我只是一个标准的人类而已。
  我只有一条命,一样两条腿支着半截身子。
  是仙道会,黄妹子的父亲,还有玉先生,还有等等许多人的因果,才突显出了我的存在。
  事物的本质,是仙道会的因果,而非我范剑仁个人!
  忘身,而精专于事物!
  这才是,修道人真正要时刻提醒的东西。
  眼下,阿斯之殿,这个什么组织,他们在这个海上,有足够的火力除掉我。而没干掉我的主要原因,一是我还有点用处,对他们来说,有希望。二是我没有跟他们形成最为实质性的冲突。
  这个组织,不用说,其核心肯定就是白人。
  白人和中国人,永远是两条心。
  这不是我宣扬大民族主义,而是冯教授,跟我举了很多铁一样的事实来说明的。尽管,他们表现的如何,如何好。尽管,他们在国外,对你表现的好像很尊重。其实,不过是不想背上种族歧视的骂名罢了。
  也就是说,表面功夫,做的再好,根儿上骨子里,还是觉得你是一个黄种人!
  对,黄种人!
  这个称呼本身,就有一种‘种族’的味道。
  是以,如果我以自身安危做出发点,跟这船上的佣兵们起了冲突。
  那么OK!
  阿斯之殿,不会给我好果子吃的。可能在没到达目标地之前,我就让人,砰,一枪给干掉了。
  如果,我不动呢?
  不动的话,维克多会不会打电话来?会不会,跟我产生正面的冲突?
  答案是……
  想最坏的后果。
  反墨菲定律,就是一个事物,可能会发生,就把它发生的细节,全番推敲一遍。这样,在某种程度上,会减少,降低事物对本身的干扰。
  没有正面冲突,我现在尚没构成重要的威胁,所以,阿斯之殿,最多会将我关起来……禁闭……也可能……
  我站在这里,把思绪想了想……
  渐渐,我明白了。
  维克多,会打电话,同样,船上的佣兵也可能会控制我。
  但是……
  我现在,却不能采取什么暴力的夺船手段。
  对,现在必须忍,现在还不是逞强,逞能的时候。
  脑子里把情况大概模拟了一番后,也就二三十秒的功夫,我想妥了我的计划和方案。
  这时,老莫忽然上前,碰了我一下说:“喂,兄弟,喂……你……怎么?”
  我看着老莫,我忽然就笑了,然后说:“我犯了个小错误。”
  老莫:“啊……你……”
  我摇了摇头,随之,闪身,挪步,直接就奔我的舱室去了。
  期间,偶然见到了几个佣兵,他们朝我股来警惕的目光,我丝毫不惧,迎着他们,点头微笑之余,继续走我的路。
  就这么,我一路顺,回到舱室,先到小洗手间,脱下衣服,用这里的净化海水冲了一个凉,接下来,我出来,把我带来的衣服又给换上了。
  换好衣服后,我坐在床上,静等来人。
  时间流逝。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匆乱的脚步音。转眼,脚步声到了门口,砰砰砰,先是大力的敲门,敲了几下后,砰!
  一个佣兵直接就将门给踹开了。
  随之,三四个人,一鼓脑拥进我的舱室,一边喊着英文,一边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
  我淡然,不动。
  维克多现在没过来,他应该还在路上,这是佣兵们收到消息,开始行动了。
  没错,一切正如我猜测。
  导师给了我足够的行动时间,让我在船上制造出一场大规模的冲突,但我没这么做!
  我听不懂佣兵们的话,是以我不动。
  他们情绪很激动,大声吼着,好像随时准备开枪一样。
  我仍旧是不动。
  就这样,大概三四分钟后,玛丽莲脸色苍白地领着浑身哆嗦的老莫过来了。
  “范先生,我,我瞒不住,他们什么都知道了。”
  玛丽莲站在门口,神情沮丧。
  我还是没动,而是对玛丽莲说:“你来翻译一下,告诉这些佣兵,如果他们是真正的勇士,就不要拿枪对准一个赤手空拳的人。如果他们想要控制我,就要像角斗场里真正的猛士那样,来一场,真正的格斗,如果我败了,我愿意接受他们的控制,如果我赢了,我将在这船上,得到足够的尊重和自由,直至,我们到达目标地。”
  玛丽莲小惊片刻,然后直接把我的话,翻译过去了。
  这帮子大兵听完后,他们彼此对望,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接着一人指着我嘀咕了一句话。
  我问玛丽莲:“他们什么意思?”
  玛丽莲说:“他们说你是个只知道讲笑话的小丑。”
  我笑了下说:“好吧,就算我是一个小丑,但拿枪对着一个小丑,你们的胆子,是多么的小啊,简直比下水道里的老鼠,还要小。”
  玛丽莲听了一怔,接着,她把我的话翻译了。
  三秒后。
  佣兵们怒了……
  玛丽莲告诉我,我惹怒了这群佣兵,他们想要教训我。
  我让玛丽莲跟佣兵们讲,不要说什么教训,如果是真正的勇士,就来一场决斗,把你们当中,格斗术最好的人叫出来。而如果我倒下了,我愿意接受,他们的任意羞辱。而如果我没倒下,或是我赢了。
  他们必须给这船上的每一个人以足够的尊重!
  佣兵们很快就接受了我的决斗邀请。
  两分钟后,我在他们的看管下,来到了甲板……
  这会儿正好是中午,太阳非常的暖和。
  佣兵们彼此用对讲机联络,然后全聚到甲板上来了。
  大家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圈子,放下枪,用玩味的目光打量着我,好像等着我被虐。
  很快,他们选出了一个人跟我决斗。
  这货,将近一米九零的身体,粗大的胳膊,浑身的肌肉疙瘩。
  他面对我,极其不屑地朝我竖了下中指,接着他活动下腿脚,摆出了拳击的架势。
  我距离他两米左右。
  他不停地变幻步子,跳跃,移动的速度很快,并且左刺拳打的相当漂亮,一下下地,慢慢朝我接近,而他的右手一直在蓄力,准备寻找合适的角度,给以我重重一击。
  非常的职业!
  我扫了一眼,身体随着他的游走,开始变幻角度。
  转尔,当这家伙,距离我将近一米五远的时候。
  我突然一蹲。
  这一瞬间,我脑子里全是权师父!
  讲的夸张一点,我就好像是权师父附体一般,然后,整个人仿佛一个大弹簧般猛地一缩,两脚发力,嗖!
  我跳起同时,上身向后一仰,两个膝盖猛地朝这个大猛汉撞了过去。
  此时,我听到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猛汉不弱,先是用准备好的刺拳打了我的膝盖一下,以此来试探我的力量。接着,蓄好了力的重拳,直接就奔膝盖来了。
  但这一刹那,我的两腿的肌肉却松下来了。
  松,并不是垮,而是为了更好地传导力量。
  是以,将重拳打到膝盖的时候,我全身一震!
  身体的重心,随之就是一变,恰在此时,他的第二记重拳也要发出来了。
  老外的拳击不容轻视,非常的快,迅猛,有效!
  但我的手,却抢了一步先机,单手化掌,抓了他的重拳一下。
  强调一下,这里特别提到了一个‘抓’!
  拳套,是没有抓的,这也是国术在近战搏击场不吃香的重要原因。
  一抓之下,他本身回臂来缩。我则在紧抓不放的同时,身体借了这个拉扯力,用准备好的拳头轰在了这位猛汉的脸上。
  如果我是直拳,全力而打,他可能会死。我不想让这个人死,是以我用了摆拳,打的是他的下巴。
  猛汉头一扭一荡,瞬间眼神发呆,身体发软。
  而当我两脚落在地面上时,这货已经扑到了我的身上,转又,慢慢地,扑通一声,仰面栽倒。
  两秒后。
  我傲然负手而立,环视众人。
  接受的,全是一道又一道敬畏有加的目光!
  第四百六十章干活前,放松最重要
  我看着周围人或不解,或恐惧,或紧张的眼神儿,我在心里笑了。是的,我赢了,年是绝对真正意义的赢。
  我的赢,倒不是说,我跟这帮子佣兵结成了什么亲密的朋友关系,或师徒关系。而是,我能够跟他们平起平坐,让他们正儿八经,把我当成一个真正的对手来看待了。
  什么叫对手?
  一是足够的尊重,二是敬畏,三是正大光明的战斗!
  春秋之前那会儿人打架是不讲什么阴谋诡计的,大多都是面对面,找好了人,武装好士兵,喊一二三,预备,打!
  然后,啊啊地冲上去。
  谁最后剩的人多,谁就赢。
  不要笑话古人脑子笨,不想阴谋诡计,而是他们认真!
  即便是战争,也要认认真真地对待,强就是强,弱就是弱。
  计谋太多!
  有时候,真的不好。
  有时候这人呐,就是心眼子太多,多到了用不上正地方。然后,过于圆滑,人就失了信,失了一信,那老天爷也不会眷顾这人,就会让这人倒霉了。
  反观到现实,心眼子就是思想,就是阴性的动力。而行动力,执行力,则是阳,是阳的动力。两者只有平衡了,才能诞生出,冠绝千秋的伟业和功绩。
  玛丽莲在我身侧坐陪,我身后,两大保镖护法,老莫立保镖之侧,胆战心惊地站之,至于蒋先生,他则搬了个茶台出来,一脸忧色地喝着茶水。
  正喝着酒,不觉间,又引来了几个船员兄弟。
  期间,有人不由自主,就哼了一个小曲。
  曲子一响,众人跟着吟唱起来。
  “夜静更深对朗月 朗月清辉亮”
  “行遍天涯离开家园 沉痛看月亮”
  “何堪天涯回首家乡 夜夜暗盼望”
  “笑对朗月 月光光照地塘上……”
  唱着唱着,我感觉不对劲,这不是那个什么道长的主题歌嘛,这……这也不太应景儿啊。
  恰好这时,老莫手捧的卫星电话突然就响了。
  老莫一脸紧张地把电话双手拿过,递到我面前 。
  我没回头,直接就伸手将电话拿了过来。
  接通。
  我直接一句:“导师先生,你好啊。“
  电话里一阵轻描淡写的笑声儿。
  “范剑仁呐,范剑仁。果然,一切如我观的卦象所示,只有你,才真正称得上,是我的对手。”
  我喝了一口冰爽的啤酒:“你这么说的话,我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呢。导师先生。”
  对方乐了两声儿。
  “行!范剑仁,我还真挺喜欢你这个心理状态。好吧,先这样!今天晚上,我们再找个时间,见上一面。”
  我笑说:“很好,我也想看看,传说中安排这一切的导师,究竟是副什么样子。”
  导师淡然:“我长的,很一般。”
  我说:“没指望你帅的惨绝人寰。”
  导师……
  稍许。
  “范剑仁,你肚子里究竟有没有货,今晚便知道了。到时候,你再耍什么花样儿。我保证会用最残酷的手法对待你。”
  我说:“很好!想一想今晚,我还挺期待的呢。”
  导师:“呃……”
  三秒后,这货撂了电话。
  我直接关机,然后一扬手,把电话递给老莫,同时说:“阿海叔,再拿两扎啤酒!”
  “好的!”
  阿海叔得令,转身,又拿了两扎啤酒过来。
  继续,喝酒,撸串子!
  这一通喝的那叫一个过瘾。
  客家兄弟们,也很过瘾,吃饱喝足,已经是下午两点五十分了。我打了个饱嗝,去洗手间放了个水,清了下肚里垃圾。然后,转悠着,摸回我的舱室,推开门,进屋睡觉。
  当然,门口自然少不了两个老外门神帮我守着!
  我睡的很香!
  闭眼就人事不醒了。
  再睁眼,拿手边的手机,摁亮了一看,好家伙,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分了。
  这一觉睡的,真是过足了瘾呐。
  起床,脱光了衣服,我去洗手间,用热水器,烧了点水,然后冲了一个舒服,奢侈的热水澡。
  没错,海上淡水很贵的,虽然是净化,但净化要烧油电,也是花钱的……
  一个热水澡冲过,我浑身舒服多了。
  接着,我对着镜子里把小身板擦干,又跟镜子里的我对视了一下。
  是骡子是马,是死是活,能不能成功,一切全在今天晚上的了。
  自从我上船,这条船上的人,还有安排这一切的导师就一直在给我制造紧张空气。
  紧张是人的大敌,不管是好是坏,都不要紧张。讲白了,死的时候紧张,都可能死不利索,一不小心,成个那啥,什么的。
  所以,无论什么事儿,都不能紧张。
  是以,我借撸串,喝酒,然后小醉。这么个行为,其实是放松自已。
  让紧绷的神经全都松下来。
  一切松下来后,才会有新的生命力和机遇注入进来。
  这个,是真理。
  思忖一番,我穿上衣服,鞋子,刚转身把门推开出去。
  突然,迎面就见到玛丽莲领了老莫急匆匆地奔我来了。
  到了近处,玛丽莲打理我一番说:“范先生,还好你及时起床。维克多先生来了,他想要亲自见一见你。”
  我笑了下:“什么时候到的?”
  玛丽莲:“大概一个小时前。”
  我思忖:“还有多久,我们能到达指定海域。“
  玛丽莲:“刚有一个小型的台风在南海附近海域形成,然后,距离之前预计的时间,我们可能要晚上三个小时。也就是说,差不多凌晨两时,到三时的时候,我们才能到。“
  我说:“好!带我去见维克多先生吧。”
  第四百六十一章一个狂暴的斯文流氓
  玛丽莲点头答应,与此同时,身后两壮汉转身,‘护送’我一路走出舱室,直奔船上的一个小会客厅去了。
  有必要提一下这个会客厅。
  这里是整条船上装修风格仅次于茶室的所在了。只不过,相对茶室来说,这里摆满了各式的洋酒,我曾经听蒋先生提过一嘴,他说了,每一瓶酒都拥有不俗的年份。此外,价格并不能衡量这些酒。因为,就算是有钱,也不一定可以买到它们。
  是的,在这个世界上,有钱,同有品,有路子,有面子,并不划等号。
  因为,有的人,就算是富可敌国。但过于浅表的知识和涵养,让他在众人眼中只是一个钱多的傻X而已。
  真正的有钱,是利用手中的钱,广交人脉,畅达天下,一呼千应,万应!
  那才叫,牛X!
  我脑子里,想着有钱,没钱,没钱怎样,有钱又怎样的事情。然后,一步步,走来到了会客厅。
  漂亮的厅里头,点了圆润的奶黄色灯光。
  尽管,舱室外的海面现在惊起风浪,但这里,仍旧非常安静。
  我看到了维克多,这个之前,仅打过一个照面的英国人。
  他一丝不苟地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皮鞋一尘不染,目光温和而有力。
  对,这里我强调了‘有力’两个字。
  而这两个字,在开始时,并没出现在他的脸上。
  这才是真正的维克多,一个有着绅士外表和野兽内心的苏格兰或爱尔兰血统的斯文流氓。
  维克多坐在一张铺了小方格餐布的餐桌上,桌子的两旁,摆了餐具和用白钢罩子,罩起来的食物。
  维克多见到我后,他朝我微微笑了一下,伸手示意我过去。
  我向前走了一步。
  身后两大护身,正要继续跟的时候,维克多朝他们摆了下手。
  对方,很知趣地退下,并将舱室的门关上了。
  维克多朝我笑了下,接着他一扬手对我说:“大概你还没有吃晚饭吧,试一下,我发现这船上的厨师手艺真的很棒!尤其,更让我惊叹的是,我竟然在冰箱里找到了几块速冻的日本神户牛肉!”
  “你完全想像不到的它的级别,它竟然是12级的顶级牛排,那浑然天成的质感,漂亮的白色花纹……可惜,它被冷冻了。但如果,不被冷冻,我们也很难在船上吃到它,不是吗?”
  维克多一笑,他脸上展露出了深深的法令纹。
  我笑了下说:“是的,先生,这样的牛肉,的确是难得。但是,我很好奇,对于一个英国的绅士来说,你的中文……”
  维克多笑了:“我的先祖是英国的贵族,他曾经供职并效力于著名的东印度公司。中国对先祖来说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国度。它拥有灿烂的文化,悠久的历史。并且在早些年……”
  维克多想了下说:“大概,明朝时,中国拥有可震摄任何一个国家舰队的强大海军。”
  “所以,我们的先祖,对中国是敬畏的,而这种敬畏,所针对的是中国灿烂的文化,比如,春秋时代的伟大思想,唐朝的兴盛,宋代顶级的瓷器,绘画,书法艺术。明朝的军事,令人生畏的火枪技术,这都足以让人敬重。”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我呢,从小就接受了家庭教师的教导,我从小就学习了你们的书法,中国的文字,我看过你们的书,从孙子,老子,到鬼谷子。那里面提到的哲学思想,让人着迷的几天几夜无法安眠。”
  “正因如此,我是一个标准的中国通,不仅会说,你们讲的普通话,我还会说广东话……”
  维克多最后一句,用的是字正腔圆的广东话。
  “好了,范先生,我们用餐吧。”
  维克多笑着,扬了一下手。
  我掀起了白钢罩子,坦露出的是一块煎的很轻微的牛排。
  我用刀划开,里面露出一片血丝。
  我试着切了一小口,嚼过一口。
  嗯,相对还说,还算是那么回事儿吧。没有一般的牛肉老,硬,有的是柔软酥和的质感,并且,味道并不是特别的腥。
  当然了,相对这种昂贵的牛排来说,我还是喜欢纯正的酱牛肉。切成很薄的小片,一片片的吃,用的是正宗的黄牛……
  牛排在吃。
  期间,维克多特意欠了下身,拿过一个装满了红酒的醒酒器,给我倒了一杯,据他说是这里最好的红酒。
  说实话,这个东西,我真的不太会品,但口感嘛,很醇和,我能说的就是这样了。
  喝着红酒,吃着牛排,晚餐进行的很愉快。
  大概半个小时后,牛排干掉。
  维克多端起红酒杯子,跟我示意着切斯了一下后。他笑说:“谢谢你帮我除掉了沈。”
  我看着他说:“为什么?”
  维克多喝了口酒微笑说:“沈这个混蛋,他害我差点失去了一亿七千万英镑的继承金。”
  我一怔。
  维克多耸了耸肩说:“我的前妻是个婊子,我好不容易让她沉浸入酒精和大麻的快感中,原本我是想让沈找个机会尽快结束她的生命,但我没想到,那个家伙误会我的用意。他救了她。但还好,他醒悟的及时,然后,终于让她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从伦敦一座高级公寓的顶楼上跳了下去。”
  “不过,我仍然恨他,因为,我前妻死的时候,她身上居然没有穿衣服。这,让我真的很没有面子。”
  维克多撇了下嘴,然后端杯小喝一口红酒。
  这货是个纯恶棍!
  虽然,一开始见面的时候,我已经猜出他是个恶棍了。但我没想到,他比传说中的恶棍还要阴毒,险恶!
  他的妻子,绝非他所说的那样只是个婊子。可能只是一个,不知道他真正险恶用心的可怜女人,但悲哀的是……那个女人,一直到死,都不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这么一条披着斯文外衣的恶棍流氓。
  “我喜欢中国女人,她们的皮肤很好……”
  维克多笑了下:“我在香港,认识了几个女孩儿,打算在她们当中,找一个结婚。”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把这起事件,做一个了结。”
  “范先生,我知道你掌握了一个很重要的秘密,你知道通往,那座神秘岛屿的路径。因为,我们接下来要前往的是一片复杂的礁石海域,那里面遍布了漩涡,地下的暗流,岩洞,等等一切能想到,不能想到的复杂地质结构,都会在那里出现。”
  “所以,范先生,告诉我,黄庭岛,它在什么地方?”“
  我终于知道,这伙人,想找的是一个什么地方了。
  OK!
  这个地方,它的名字叫黄庭岛。
  当然了,这肯定不是官方的命名,官方提供的地图上,肯定没有这个岛的坐标。
  它可能,丝毫不引人注意,并可能拥有一个,极普通的名字。但,它在仙道会,乃至很多,守护古老道家秘密的人心中的名字,就叫黄庭岛。
  黄庭!
  有必要说一下这个词。
  道家,讲黄庭为人体的修练重要部位。
  道家典籍,内景经里面讲,黄庭在人体有三处。一为上,二为中,三为下。
  上居脑,中居心,下居脾。
  脑为一身诸神之府,心为一身诸神之统,脾为精微水谷转化之所在。(PS:这里的脑,心,脾,指的不是,单纯西医解剖学定义的器官。而是一整套的不同几个器官功能的总称。)
  是以,听到黄庭岛这个名字,我大概能猜出来,这个地方,指的并不是一个点。而是至少三个岛连成的一小片岛屿。
  并且,这三个岛的面积应该不大,且相互连接。
  而这种地形的岛屿在南海,有很多,很多……
  因此,这个,真心不好找。
  这时,维克多探过头来,用很急的语气对我说:“范先生,告诉我,请你告诉我,你知道那个地方吗?“
  我凝聚目力,对着维克多说:“是的,我知道,维克多先生。我知道。“
  维克多立马啪!拿出一张大幅的南海地图,然后粗暴地将餐桌上的盘子,刀叉,一胳膊划拉到地上,接着将地图铺开,激动地对我说:“它在哪里,告诉我,它在哪里。”
  我凑过身,低头看了下,伸手大拇指,对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说:“它在这里!”
  维克多低头看了看,然后他吼了一嗓子说:“FUCK!我该换一张大些的地图,换一张大的!玛丽莲,玛丽莲,你这个婊子,死到哪里去了,我他妈现在需要一张大的地图!”
  维克多一边吼着,一边伸出手来,粗暴地拉开了门,然后把头伸到外面,大声地狂吼。
  我注视着这货的动作,然后我忽然明白他是个什么了。
  没错,这货有病!
  他有很严重的狂躁症,但有趣的是,这种类型的心理性疾病病人,在平常时候,大多表现的非常安静,他们彬彬有礼,做事一丝不苟,认真,负责。但只要他们无法承受内心波涛翻涌的情绪,他们瞬间就进入到狂暴状态了。
  那个时候,他们,不再是人!
  思忖至此。
  伴随舱门打开,忽然一道强劲的冷风,呼的一下,就吹到了舱室。
  喀嚓!
  一道惊雷闪过。
  然后,唰!
  船上的灯,瞬间就全都熄灭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风雨雷霆现道心
  我站在门口,耳中听着足以碎裂耳骨,但实际上我耳骨压根儿就没裂的强大雷音。然后,我亲眼看到这间舱室后边,轮机室旁边一个类似配电箱的东西,爆起了一阵耀眼的火花。也是这一刻,灯光全无。
  人类是渺小的,尽管这条船上的科学技术无比先进,但还是没法抵挡这海上低空的雷暴,是以如果我猜的没错,船上的电路系统好像已经完蛋了。
  维修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黑夜,这么大的风雨。并且,你看那海浪……
  在巨大的黑暗中,狂风裹着暴雨,一道又一道起伏的黑色脊梁仿佛海中的狂猛巨兽,正慢慢地朝着我们的船接近!
  我感受着空中强劲的气流,还有海面拱起的,巨兽般的大海浪,我猛地意识到,我们遇到的不是一个小台风,应该是一个比较强的大台风,并且,我们正处于最危险的台风边缘。
  面对这样的天气,再牛逼的大仙儿,也得找个地方藏起来。大自然,可不是人类能对付的存在。
  瞬间,我想都没想,直接就闪回了房间。
  此时,维克多走出了这个会客厅,完全不理会,外面的风浪,而是疯了一样狂吼,FUCK,怎么断电了,我要电,玛丽莲,来人……
  他一声声地骂着,全然无惧这可怕的天气。
  就让他,与这风浪搏斗吧。
  我默默退回到屋子里,然后解下上衣,坐在地板上,将会客厅的桌子腿,跟我的腰身紧紧捆在了一起,同时我在肚子那里打了一个结。
  船上的桌子下面都有极坚固的铆钉加以固定,是以,等下……
  没容我多想。
  轰!
  仿佛一枚巨型榴弹炮在我耳边炸响,强大的巨浪裹着令人胆寒的气势拍到了船身,接着随之我目所能及的所有玻璃类的制品倾刻间全部破碎。
  而当巨大的轰响结束,我听到的是不堪重负的船体发出的一阵阵吱嘎的金属呻吟声……
  维克多怎么样?他有没有挂?
  这个我真心不知道,因为这个时候,谁也不能出去,谁出去,就是在找死。
  至于,其它人,我相信这条船上的船员比我有经验,蒋先生跟客家兄弟们在一起,他绝对不会出事的。
  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人类在自然面前真的是可怜又可笑……
  不知为何,我脑子忽然浮现了这样的句子。
  就算我们有再多的阴谋诡计,再多的能耐,再怎么能打,穿的再光彩靓丽,再怎么有钱……面对这样的风暴,我们除了躲死,保命,我们没有任何的办法阻止海浪不拍打到船上。
  导师、维克多、包括我这个小小的不是很出色的小道医在内,我们的一切计划,都被迫中止,然后一起来面对这场可怕的风暴。
  轰!
  思忖间,又一道大海浪拍到了船身上,大股海水倒入舱室,眨眼,我就让咸腥的海水浸透。
  我耳朵里,听不到任何与人类有关的声音。
  到处是怒吼的狂风,震耳欲聋的雷鸣和暴虐的海浪,以及船体金属发出的吱嘎响声……
  我抹把脸上海水,奋力睁开眼,我想学一把威武的杰克船长,我试着站起身,可我发现,我他妈让电影特效给骗了。杰克船长除非不是人,是神仙,否则他绝对没办法在如此狂暴的海浪中,稳稳地站立。
  我根本站不起来……
  轰!
  又是一道大海浪。
  这下屋里其本没什么东西了,能看到的,全给卷到海水里了。
  并且,我也感到有股子强大的拉扯力,拉着我跟随海水往外走。
  庆幸,我把自个儿给绑了。
  有风,有雨,有雷,有电,有大浪……
  我范剑仁,能经历此劫,这辈子,真就没什么遗憾了!
  渐渐,伴随大浪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我反而不再害怕,而是如老僧入定一般,格外淡然。我坐在这里,身下是一道道流动的海水,我合上两眼,竟开始感受这风雨中的一切。
  我没有恐惧,没有害怕,什么都没有。
  我放下了一切的一切,坐在这里,静心,倾听海风的怒吼,霹雳的雷霆。
  虽然没有人告诉我,我得这么做。但是我的本能,就让我,必须这么做。
  随之,我发现这一切竟然是那么的,带劲!
  这力量,非常的纯正,不带一丝的情感和人类固有的脑补画面。只是单纯,纯粹物质的力量。
  水,风,雷……
  我感受这几样不同的物质,感受它们的流动,怒吼和咆哮。
  古老华夏的道门修行就是这样。
  除了要发掘自身的终极奥妙,还要视生死如等闲,然后全身心的去感受这个自然。
  一草一动,一风一物。
  所有一切的一切。
  道祖老子写过一本道德经,而让后世传诵数千年。道德经的核心精髓,上善若水等概念,皆是老子对自然世界的观察总结经验。
  这,便是入道。
  道德经,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提纲。
  真正的书,是这个世界,是自然!
  而除了伟大的老子,还有很多我们不知名的前辈,他们并没有读道德经。但他们做的,却是和老子一样的事,即,观察,总结。只不过,他们没有留下任何的典籍罢了。又或是,有,只是,我们尚没能发现……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即,我所经历的一切,不是显的我多么的伟大,多么的厉害。而这是我选择的一个课程,一个让我学习的一个课题。
  世间物质的形态取决于因果。
  这扑面而来的一滴海水里所包含的原子,在极遥远的上古,有可能是一位部落首领的鲜血。更有可能是哪位放荡妇人的大姨妈!
  这,都有可能!
  而让物质拥有不同形态的最终力量,便是伟大的,且令人难以捉摸的因果……
  我亦一样。
  让我拥有这一切的,经历这一切的,都是因果。
  我想着这一切,思索着这一切,随时间推移,竟与这风暴,这船合为了一体,彼此,分不清风暴究竟是自然形成,还是我思维在这个现实物理世界的投影。(PS:这段是饭饭证道的一个心路,对他的成长,也很关键。证道,既需要内心自我的突破,也需要外因强加来的一种,应激式的突破。当然了,这都是,学到一定阶段后,顺理实现的一些东西,强求是不得的。)
  时间在不觉之中,徐徐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从入定中醒来时,四周空间已经是千疮百孔。
  还好,船没有沉。此外,风雨仍旧在怒吼,但势头对比方才小很多了。再有就是,海浪也不是很大了,我估摸了一下颠簸摇摆的程度,估计这会儿,应该可以站起来了。
  我解开系在腰间的两个衣袖,一点点扶着桌子站起来,稍微稳当那么一会儿后,我感觉有些恶心。
  恶心是正常的,我这会儿没把苦胆给吐出来,我已经很牛X了。
  当下,手摸到胃脘穴,用重手法,轻揉了几下后,我感觉舒服了一些。
  恶心的根本性原因是迷走神经紊乱造成的,而应付这一病症,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已的神经,顺应这大海的颠簸劲势。
  让你的心,跟着风浪一起荡漾,你就能成为‘路飞’一样的男人。(PS:路飞,动漫海贼王里的主角。)
  天气还是黑洞洞。
  估计,应该没过多少时间,充其量两个多小时吧。所以,应该是午夜零点左右。
  我摇摇晃晃地起身,三两步间,刚到门口,伸手把门打开。
  忽然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我低头借远处闪电光亮一看。
  好家伙,老莫和龙大师,这对好机油,拿了条破床单,彼此背靠背捆在了一起,然后正躺在甲板上……
  呃,呃,呃……
  两人,哆嗦一下,打个嗝,然后一股子海水,就从嘴角淌出来了。
  这对难兄难弟,也不知怎么跑到这儿来的,我伸手,拉了两人的脖领子,两脚一使劲,又借了船身的颠簸力,直接就给这两货拉进舱室了。
  进屋儿,我把他们系身上的床单给解开,完了,让两人平躺,伸手对了胃的部位,一阵按压打揉。
  折腾完毕,两人以完全停不下来的节奏开始吐上喽。
  哇哇的!
  大有把五脏六腑给吐出来的架势。
  这一通的狠吐,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末了老莫这才虚弱地喊了一声:“你,你是谁呀。”
  四周很黑,伸出不见六指!
  并且,还没灯,但好在,这个时候,打了一道闪电。
  喀嚓。
  我一探头,打了个扮相:“嘿嘿,你看,我是谁!”
  “哎呀妈呀!范兄弟,你,你果然没死啊!我就说了,你命大,跟你在一块,肯定能沾点光,完了,完了,那群老外,都给卷海里啦,玛丽莲也掉海啦!还有……”
  老莫拖了哭腔说:“维克多,也掉海里了,不过,那家伙机灵,他抢了一个救生圈,所以,不知道,他是死还是活。”
  我听到这儿马上问:“那船主,蒋先生呢?“
  老莫:“他们在底舱,只是,我刚才听人喊,说底舱好像是漏水了,这船,搞不好要沉。“
  “要沉啊,范兄弟,救我,我,我不想喂鲨鱼,听说这地方鲨鱼可凶了,专门找人吃,吃了几回,好像吃上瘾了,它们现在不吃人就难受。“
  我一皱眉:“你这又是听谁说的?”
  老莫:“导师……就风浪刚起时候,他来电话了……”
  我心说,那导师就是一天生擅使‘恐吓’技能的法师。一有空,就打电话来威胁,吓唬人,他呀,可别就这点能耐。
  正忖呢。
  老莫低头,又手扣嗓子,狂呕了一会儿,接着他仰面躺地上说:“哎呀妈呀,这要能活着出去,我他妈,再也不坐船了。”
  恰此时,一边龙大师吭哧说了一句:“姓莫的,你还我钱,你欠我五百块钱呢,这往后,你死活不知道,你要死了,我朝谁要去,你快还我钱!”
  老莫喃喃一句说:“还……还给你钱呢,现在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爱咋,咋地吧。”
  龙大师急了:“你这,你不带这么赖的,你……”
  我这时,喊了一句说:“行了,行了,都别吵了。老莫,你说,那导师打电话来,说什么了。”
  老莫幽叹:“还能说什么,就让我转告你,南海的鲨鱼很厉害。还有就是,既然刮了一场台风,那就人算尽失,一切只能凭……凭天意了。”
  我咬牙说:“天意也不是让咱们喂鲨鱼。放心吧,老莫大哥,南海的鲨鱼们有的是小动物吃,老天爷没把咱们算到它们的食物链上,走!提起精神,船要沉,咱们得尽快找到救生艇,然后大家一起坐救生艇离开!”
  可能我一向运气还算不错,之前老莫知道的,降在我身上的几个大难,都让我给破了。是以,危机关头,我这么一说话,老莫和龙大师顿时抖出了莫大的求生勇气。
  当下,我扶起俩人。
  可刚这么一起身,两人哇哇的又是一通吐。
  “不行了!范兄弟!咱们就此别过吧!我……我姓莫的,一辈子也没干过什么好事儿。估计,老天爷这是算好,让我喂鱼来了。范兄弟,我这临死前,就干一件好事儿吧,我就不拖累你了,我,我跟这船,我死磕了!”
  老莫吼了一嗓子,伸手就去搂一把用铆钉固定在地板上的椅子。
  我见状,摸黑伸手就给了老莫一个耳雷子。
  “我X你大爷!老莫,你他妈有死的勇气,你他妈的不想活!给我忍着!你他妈要是死,信不信,我先把你肋巴条一根根给掐折了。”
  老莫听这话,他长长叹口气说:“好吧,好吧!范兄弟,我跟你走!不过,我对活下去,可不抱什么大希望……”
  抱不抱希望,咱也得拼一拼不是嘛。
  说了话,我一手扶起老莫,一手扶了龙大师,吼了一声,给我起!
  就这么,三人跟随船只颠簸的节奏,摇晃着就走出了这个舱室。
  到了外面,老莫,龙大师两人,还是一个劲的狂呕。
  此时,海风和雷都已经不那么猛烈了,浪也不是很大,但暴雨又下大了。
  好在,南海天气不是很冷,是以,我们几人都没感觉怎么冻。
  沿着甲板,我领老莫和龙大师奔船员舱室的方向去了。
  走了大概三四分钟。
  也就挪动了,七八米的距离。
  太难走了!时不时,就要晃动不说,雨太大,根本看不清前边的路。再加上,船上没电,我们只能是摸黑前进。
  又走了两步,老莫突然仰头,又低头,一阵狂呕后,他拖着哭腔说:“兄弟,兄弟,我,我他妈好像吐出个零件,我,我把胃吐出来了吧。“
  我骂了他一句:“别硬扯没用的,你的零件缺不了。“
  刚骂完,突然,眼么前,唰,闪过三四道手电光。接着我听一苍劲的声音喊:“范师父,范师父!”
  我一听,立马回:“是阿海叔吗?”
  “是我!”
  我当即高声回说:“我在这里,在这里,蒋先生和他弟弟怎么样?”
  “都好,都好,但不行啊,这船底那像撞到礁了,水漏的太快,过一会儿,可能要沉。“
  我说:“船上有救生艇吗?”
  阿海叔:“有,就在船尾,蒋先生让我过来,看能不能接应你。”
  说话间,阿海叔领了几个人,到近处。
  我看到阿海叔,长松口气说:“多谢了。”
  阿海叔:“范先生客气,大家都是自已人,快!我们往船尾走,那里有个救生艇,大家现在都聚在那里呢。”
  我松口气同时,又问:“洋人们呢?”
  阿海叔:“风暴来的时候,有个穿西装的洋人,疯了似的找地图,找卫星定位,结果,突然一个大浪拍来,他和那个洋婆子,就一起卷到船舷边了。”
  “然后,有几个大兵过去救,没想到,又一个浪拍来,结果,那几个人就抓了三个救生圈,掉到海里去了。也不知,那些救生圈够不够用。”
  我摸索着往前走,同时问:“其余的洋人呢?”
  阿海叔说:“应该是卷到海里了,这风浪太大,我们不敢出来,都躲在舱室,刚才出来看情况,结果一个活人都没见到。后来走这边时,发现轮机室有两个洋人,但他们脖子让铁皮刮开,已经咽气了。“
  我闻言叹了口气:“这些洋人也不容易,也是为了挣口饭钱,出来给人家做佣兵,没想到,竟落到这样的结局。哎……“
  阿海叔:“龙王爷这是要收人呐,谁拦都拦不住的。“
  老莫幽幽提问:“是龙王养的鲨鱼要吃肉吗“:
  我使劲掐了老莫一把:“你再提鲨鱼,我跟你急!“
  老莫:“呃,不提,不提了。”
  当下,几人相互就这么扶着,一步步到了船尾,到了那儿一看,果然见到众人正东倒西歪地在那搬弄一个大救生艇呢。
  蒋先生披了个雨衣,看到我,大声喊:“范先生,不行啊,我们快走吧,这船马上就要沉了。”
  我顶雨到近处,扫了一眼说:“你弟弟怎么样?”
  蒋先生一指救生艇:“在里面了,还有韩师父,韩师父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很怪呢?”
  我说:“不用管他了,快,快点上救生艇吧。”
  当下,众人一起忙活,我帮着把老莫,还有几个撞伤了胳膊腿的船员,一一给弄上救生艇后,我发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这条船上的救生艇很大,足以容纳十多个人,但问题一样也来了。这个东西是吊在船尾处的,那东西,跟个吊车似的,人都坐下去后。还得有个人,在船上,慢慢地旋转那个绞盘,把艇放到海里才行。
  要不然的话,这东西,这么吊着,等船沉的时候,估计它也得翻。
  现在,甲板只有我和阿海叔了。
  阿海叔的意思是,他在甲板守着,用来扳绞盘,我进救生艇,等都放下后,他再跳到海里,扒艇舷坐上去。
  我听了,心中就是一动。
  我这心怎么动了?动了,就不对劲了。就肯定有问题!
  是以,我不顾阿海叔的争求,硬推着他上了艇后,我开始去放那个绞盘。
  开始一切都正常,绞盘放下,打开了锁扣,救生艇在海里边荡漾,我站在甲板,瞅准了,拿过一个救生圈,套在脖子上,正要扑通往海里跳的时候。
  突然……
  我是说,突然。
  一个大浪拍来,一下子就将救生艇给推远了不说,还把我站的这条船给推动了一下。
  我一个趔趄,脚底一滑,啪,就把自个儿给扔甲板上了。
  唰!向后一滑,砰!屁股蛋子撞到一个什么东西。
  咝……
  这个疼啊。我疼完了,急忙拿了救生圈,弯腰站起身来一看。
  你妹儿!
  救生艇呢?
  好吧,我只听到,远处人的呼喊音,外加几道在空中乱舞的手电筒光。
  转眼,声音没了不说,手电光,也看不到了。
  是他们不讲究,扔下我一人,跑路了吗?根本不是!事实就是,海浪看似不大,但波动的速度极快,再加上有风,所以,一入海中,小艇立马让海浪给迅速地推远了。
  这个时候,人力划船是没用的,人力再牛X,也没法斗过大海。
  他们,只能是先随波逐流,然后等风暴彻底消失,再想办法,一点点顺着方向划。
  至于我……
  我一个激灵的同时,突然就听到船上,吱嘎嘎嘎……砰!
  什么东西,好像这会就折了。
  随之,我脚下的甲板,忽悠一下,就抬高了许多,许多。
  我一把抓住船舷,同时搂了一个救生圈,我就被吊在了半空中。
  四周很黑,又没个星光啥的借亮儿,我只能凭发生的事判断,这船是打从中间折了。
  现在,大船靠不上了。
  小船也走远了。
  我……
  我一咬牙,把救生圈往脖子里一套,扑通!
  我就跳海里去了。
  海水虽谈不上冰冷刺骨,摄人心神,但其实离那也差不多了。
  真冷啊!嘎巴,嘎巴地冷。
  跳进去,我从海水底下浮上来,张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我把救生圈套好了,然后……
  开游吗?
  答案是错误地,我他大爷地,我奔哪儿游啊。
  四下里,黑咕隆咚不见天日不说,小浪一个接一个,大雨哗哗地往下撒。
  我看了眼环境,又看了看自个儿的装备,只有一个可怜的救生圈。
  我感觉,老莫是个乌鸦嘴。
  难道,真被他说中,我要在南海喂鱼了吗?
  不对,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我快速把这一念斩断,转尔……
  我忽然就在烟雨弥漫的海面上,看到了一条,悠荡,悠荡的黑色影子……
  那东西,随波浪而动,并且看上去体积,足有我坐的那条船的两个大。
  那是……
  转瞬,当那船距离我更近的时候,我看清楚了。
  那!
  竟然是一条,传说中的幽灵船!
  幽灵船并不是大家认为的那种什么鬼呀,神呀之类。冠以幽灵两个字,仅仅是因为,它不易被什么发现,并且拥有难测的航行路线而已。实际上呢,它们只是一些被丢弃的大船。
  近代造船业发展的很快,并且,伴随船舶的新旧更替,一些退役的老船在被拆掉船内的主要部件后,都被扔在港口,等待大型的废品回收公司,加以回收利用。
  但有时候,比如像今天我们遇到的台风啊,等等这些极端天气出现时,大船就会被汹涌的海浪卷到大海的深处。有些找到的,就让拖船拖回来。有些呢,就找不到了,然后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了。
  幽灵船就是废船,它们一般情况下,都是在大洋里,跟随洋流一起飘泊。偶然遇到极端的天气后,又会突然改变方向,继续悠荡。
  正是这种捉摸不定的航向,才被很多人冠以幽灵船的名谓。
  实际上。
  这货,就是一堆长满了锈迹的废旧钢铁罢了。
  但现在,这货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废物,它是个救命的东西啊。苍茫大海,海水里头这么凉,我这小身板,也不像海豹兄那样,拥有一层厚厚的脂肪。这时间久了,真心顶不住的。
  是以,当我在雨雾中看清楚了,这条幽灵船的大体方位,我奋力!我游啊游!
  可很快,我发现,我这就是在瞎折腾。
  游他大爷呀,估计就算给我屁股后头安一马达,我好像都难逃风浪的掌控。
  不过,还好。
  老天爷似乎不想让我这么早挂掉,我游了几下,发觉游不动的同时,我看到那条大幽灵船竟然奔着我悠悠地荡来了。
  喀嚓,远处天际一道惊雷闪过。我得以看清楚这条大船那令人惊赞的身姿。
  长的真大,真沧桑啊。
  大破船,浑身上下布满了黑呼呼的铁锈,船名字,估计早就没了。船上东西,远远一打量,也是拆了七零八落。
  这货,现在除了不沉,它上面,真就啥东西都没得喽。
  眼瞅这家伙,离我是越来越近。
  我打量之余,不免又犯了另外一个嘀咕,我怎么上去呀。
  这船上也没个活人,也不能扔个梯子,绳索什么的,这露出海面将近两三层楼高的,这个高度,怎么解决呢?
  正思忖间,喀嚓又一道闪电。
  我一抬头,我去你大爷,这货已经到近处了。
  巨大黑沉的大破船,距离我不到三米远,这么近的距离,我已经无法看清它的轮廓了。此时,海浪助力,不容我多想,我要尽早敢在这货撞上我之前,想个办法,登上去,不然,过了这村儿,可就没那个店儿了。
  黑暗中,我看不清楚大船的船体,只能凭借海浪,还有内心深处的一份感知,让身体顺着海浪的节奏,轻轻地一动,随即当感觉到船已经撞来时,我伸两手在船上一阵的乱摸。
  终于,手碰到一个冰冰冷的,突起的小东西,当下五指发力,猛地扣住的同时,我的另一只手也摸到了类似的东西。
  船体上的这东西,硬硬的,表面很光滑,并且还不大。我稍微感觉了一下,随之得出结论。原来,这货就是寄生在船壳上的贝类。
  世间万物就是这么奇妙,若是没有这东西,可能我就错过救命的机会,然后,命丧南海,喂大鲨鱼了。
  这么不起眼的小东西,没想到,可以救我一命。
  我摇头一笑,然后松了一只手,又四下摸索,结果,竟然发现这船上有很多类似的贝类寄生在上面。
  海洋船舶,针对寄生的贝类一向很头痛。所以,随着冶金技术的提高,现代造船业所用的钢板,已经可以杜绝贝类寄生了。这船,长锈了,并且贝类很可观。由此可推断,它这岁数,真的是不小了。
  就这样,我扣着船上的寄生贝,掉了后,我再找一个,再扣住。冷了,我就加快呼吸,通过快速的呼吸,再加上燃烧神念,提高专注力,来保持住自已的体温。
  体温是大害,在冰冷的环境,体温一低,血压就低,血压一低,脑供氧不足,就容易失去正常判断。更进一步,甚至产生幻觉。
  而保持体温的一个方法之一,就是急!
  一定要急!
  要突破!不能放松,不能放弃。
  就这么,我跟这一船的寄生贝较着小劲,一边扣着,一边顺着海水,慢慢地动啊动。
  接下来我跟着这条大破船,在海里边,飘呀,荡呀。
  时间悠悠地过,不知过了多久。风雨渐渐就停了。然后,笼在头顶的大块乌云,也倏地一下子散去喽。
  我这时,已经从接近船头的地方,跑到船尾了。
  冷不丁,我见着有光亮,就抬头,结果,咣当一下,我脑瓜子磕中了一个什么东西。
  还好,磕的不是很大力,脑袋应该是没坏。
  于是,又细眯了眼,朝上一望,这下我终于看清楚了。
  眼么前,搁船尾处,居然吊了一个破烂不堪的铁梯子。那铁梯子原本很长,但由于海水侵蚀,一多半已经烂没了,只剩下上边的一截,还在那儿晃荡。
  感谢老天,感谢道祖老子,三清无量天尊,真是不灭我也。
  我看到那铁梯,也不去想,能不能经得住我的体重,就近找了几个寄生贝,用手扣住,慢慢一点点往上挪了挪,接着,又奋力一抬胳膊,终于让我抓住梯子底端了。
  抓紧了,这个梯子的末端,我一点点吃着劲,又抬起腿来,用脚蹬着船体上的寄生贝,手足并用,就登上了这条幽灵船。
  上船,我站起小身板,借了月光星辉,四下里一打量,我终于看清了这船的真面目。
  破呀,简直是太破了。
  甲板都漏的大窟窿,小眼儿的不说,船上的到处是破旧的铁架子,还有,破烂的舱室。
  甭说人了,鬼都没得一只。
  我小心挪动步子,在船上,绕开甲板上的大窟窿,一步步地走。
  就这么,来回走了十几分钟,把船头船尾看了个遍后,我发现,这船以前应该是一条小型的集装箱货运船。
  此外,正如我猜测,船已经废了,好像是轮机什么,但凡有用的零件,全让人给拆了。然后,这就是一个,破的不能再破的大铁壳子。
  我看过一圈,走到了轮机室,四下找了找。
  一点有人气儿的东西都没有。
  破,旧,烂,除了这三样,没别的了。
  我在轮机室坐下,把身上衣服脱了,用手拧干,又穿回到身上,接着,我原地,运动了一下,活活气血弄点热气上来,烘一烘衣服。
  正动着呢,突然,我耳听隐约听到有人喊:“救命啊!救命!救命啊!”
  咦!
  这又是谁呀?
  难道,我转了一圈,又跟蒋先生的船相遇了不成?
  我从轮机室探出头来,朝海面上望了望。
  大概三秒后,我借月光看清,在不远处的海面,有一辆小皮筏子,正随了波浪一起一伏地荡着。
  蒋先生他们走的时候,坐的是碳纤维制成的船艇,不是这个皮筏子。
  是以,这伙人,显然不是蒋先生一起的人。
  那他们是……
  我感觉,我落水前,心中动的那一念,有着落了。
  心中那一动,不是要我跟蒋先生一起走,而是要我来接受这边的因果。那,这个因果又是什么呢?
  我侧耳之余,听到船上有人喊:“管爷!那船,一点亮光没有,我看,好像是条鬼船。“
  我一听这动静,心说,去你大爷地!
  这因果,敢情是管爷呀!
  我出发前,给管爷在电话里一通的说,目地就是要把他引到南海来。但讲老实话,那个时候,我没想到,他真会来。
  因为,南海可不是京城,上海,买张票就能去的。
  这地方,要有船,要有人,还得有物资才行。
  可是……
  管爷他还是来了。
  并且,还不是以我期待的方式,现身在我面前的。
  管爷要上这条破船,那么,我要不要露面呢?
  我在心里反复琢磨一番,觉得还是不露的好。
  主要原因,露了,肯定会发生冲突,产生冲突,不管我把管爷害了,还是管爷把我害了,那接下来,都不好玩儿了。
  所以,我得藏起来。
  顺着轮机室,往后绕一个小弯儿,那地方就是一个通往底层舱室的楼梯。当下,我没多想,转过身,绕弯儿过去了,手扶着铁梯子,我就奔下边的舱室去了。
  里边很黑,很暗,基本是睁开瞎,什么都看不到。
  我下行了三两分钟,约摸差不多了,然后伸手,喀巴给一个上了锈的铁条掰下来,接着又试着探了探四周,然后我明白了。
  再不能走了,再走,就掉底下去了。
  下边,全是一股子混了海水和不明发臭物体的浓郁气味儿。
  我就这么,在这下边,猫了能有十几分钟。
  然后,我听到甲板上有动静了。
  随之,又听有人说:“管爷!老天这是不让我们死啊!这一趟,咱们肯定能找到仙道会的老窝,然后把他们的东西给端了。”
  管爷没回话。
  稍许,忽然,我听到管爷的声音喊:“你们快,把手电拿来,你看,那海上,是不是有个人!”
  我继续听。
  然后船上声音很杂,大体就是,有人看到了一个人。管爷拿手电照了,结果发现是两个套了救生圈,不知死活的人类。
  与此同时,他们开始商量,要不要救这两个人。结果管爷很快下令,捞人!理由很简单,看看身上有没有用得上的东西,就算没用得上的东西,到时候切了吃肉,也好过在这条破船上挨饿。
  这管爷果然不是一般坏人。
  一般坏人,就算饿到人事不省,估计也想不出吃人这招儿。
  但管爷,他这会还没饿呢,就先给自已预备下口粮了。
  这人心性,有多险恶,从其言行可见一斑。
  所以说,人一旦回归到原始的动物本性,他本身的智慧加上他的凶残,就会让这人,直接蜕变成一个真正的恶魔。
  管爷显然就是这样的人,对此,我没什么话说了。
  随后,我听着甲板上的动静。这帮子人,好像是找了一些破旧的铁管子什么的,反正是弄了一些工具,接着,又有人把东西探到海水里,固定住救生圈,拖着他们往船尾的地方去。
  甲板上很热闹,这些个人,跑来跑去的,大呼小声,忙活了差不多半个来小时,这才终于给人弄上来了。
  人到了甲板,我听他们讲,是一个女的,还有一个洋鬼子。接着,又说两人都是洋人。
  一听两洋人,而且还是一男一女,我立马明白了。这两货,搞不好就是玛丽莲和维克多。当然,也可能是,玛丽莲同另一个掉到海里的佣兵,这都有可能。
  总之,这两个洋人逃过了南海鲨鱼的大嘴,是否又会落入这帮人的口中呢。
  另外他们是死,还是活呢?
  一切,静观其变!
  转眼,甲板的人,开始忙活。我听出来,那意思,好像是看到这人喘气儿了,似乎没死绝。于是,他们开始抢救起来了。
  管爷行走江湖,干的虽说是庸医,坑人的行当,但对这抢救,怎么讲也还是有两下子的。于是,众人一阵的忙活过后,还真就给这两人弄活了。
  我先是听到了一声尖叫,随之,我耳中传来了一记熟悉的声音。
  那是玛丽莲的动静。
  她在大声地质问,对方想干什么。
  不久,管爷回话了:“嘿嘿,小洋婆子,我想起你是什么人了。你他妈的就是那伙子洋人老外,对不对?你们也是奔着仙道会的东西去的!”
  玛丽莲回问:“你们是什么人?”
  管爷:“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可是你的恩人呐,妹子,大家伙儿费了半天的劲,这可是把你救上来了。快说!仙道会的东西在哪儿?”
  玛丽莲不出声儿。
  然后,众人骂。
  又有人提议,剥了这个洋妞儿,看她到底长的什么样儿。
  管爷出言阻止了。
  我暗中也替玛丽莲,长松了一口气。
  玛丽莲是坏人不假,但就算是再坏,咱也不能做什么违反人道的事儿。咱可以,把敌人一枪,一拳打死,但咱不能干出羞辱敌人的事儿出来。
  因为,大家毕竟,都是人。
  审过了玛丽莲,又去审那个男性洋人,但这帮人忙活半天,好像是说,这洋人受伤了,并且伤的不轻,一时半会,看样儿是醒不了了。
  这会儿,甲板上响起了跑动音。
  这些人,好像是在找着什么。
  而我此时,亦陷入了沉思。
  现在,我该怎么办?继续躲在这里?不行!那绝对不是办法?
  出去?
  对!刚才我不能出现,但现在一定要出去,因为,外面有了玛丽莲。
  虽然我不知道管爷会不会对玛丽莲下手,针对她采取什么粗暴的行动。但我跟管爷之间,有了这个外国女人,我们,就很难打起来了。尤其,在我知道管爷也在惦记仙道会的东西后,我这的这种感觉就愈发的强烈。
  一念生出来,就得行动才是。
  于是,我没犹豫,稍微收拾了一下凌乱的心情。我暗暗使了把劲,顺着这个破铁梯子,就一步步爬了上去。
  来到了甲板,发现这会儿天空已经放睛了。
  大海,又变的极其温柔。天空,一轮圆月,悬挂其上。由于海水有一定的反光特质,是以,视野非常开阔,整条船的情景一揽无余。
  我抬了下眼,直接就看到了管爷。
  他牛X闪电地背手,站在一个拱起的铁块子上。其余大概有五个人,包适一个瘸了腿的‘鬼脚义’,鬼脚义,就是让我一脚给踹残废那个宋义。
  他也在这群人当中,正跟着一起,拿着没多少亮光的破手电,趴在甲板上,往下照里面的窟窿呢。
  这伙人,显然是在搜索整条船,并试徒从中寻找一些有用的东西。
  除外,就搁管爷脚下不远,躺了两个人,一个应该是玛丽莲,她一脸的死意,背倚块破桩子,正微微地喘息,另一个,蜷缩在甲板上,背对我看不清楚面孔,但我认得那身衣服。虽说,上衣已经没了,但那让海水浸泡过的昂贵衬衣告诉我,这货就是维克多!
  管爷后背离我,也就三到四米的距离。
  因他的手下,大多在进行急剧的跑动,闹腾的动静比较大,是以他听不到我的声音。
  我轻轻挪了步,慢慢一步步,敛了气息,收去神念,悄悄地,没声息地,就这么走到的管爷的背后。
  这人也不容易呀,你看他,后脖子那儿,还有个伤呢,脑瓜子也不知让什么玩意儿给砸了,血糊糊的,一片。
  我端详了一小会儿,心里想了一个问题。
  这招呼,我是该打,还是不该打呢?
  对不起了,管爷,真要吓到你的话,请多包涵。
  我想了想,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措词,接着又搁脸上挤出一丝童叟无欺的阳光笑容,我对着管爷,我伸手,大力拍了下他肩膀,接着说:“哈,好巧啊,管爷!”
  我永远无法忘记管爷扭过来的那么一张,写满了无穷惊愕,不解,恐惧,慌乱,不安等等一系列情绪的老脸。
  他扭过头来,看着我,嘴角轻轻抽动一下。
  脸上表情一阵扭曲后,定格在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上,随即,这位江湖阴险大佬两眼一翻白,就此晕了过去。
  活生生,赤果果,就这么,让我给吓晕了!
  我伸出双臂,以英雄救美之姿,抱住了晕倒的管爷。与此同时,船上包括鬼脚义在内的五个人停止了搜索,唰一下,把半亮不亮的手电,一起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这种感觉真的非常好。
  我又一次成为焦点了,于是,我微笑,同时大声说:“大家好,好久不见,对了,管爷没什么事,就是激动,然后晕过去了。”
  “范剑仁!我他妈弄死你!”
  鬼脚义一声吼,唰,飞了破手电,撒丫子就奔我来了。
  我见状,抱了管爷,往旁边一闪,同时扬声说:“宋义,当初是你先动手,要结束我性命,我才断的你一条腿!此外,现在你一条腿有伤,身子骨不便。我答应你,在你腿伤好之前,不动你。你腿伤养好了后,咱们找个地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像个爷们儿似的,打一架,你觉得怎么样?”
  鬼脚义停下来了。
  同时,他抬了下手臂。后面跟上来的几个驴逑马蛋的人类,也停止了进攻。
  我朝他们一笑,接着低头看怀里的管爷。
  经历刚才这么一挪动,活了管爷身子骨上的气血,他终于睁开眼了。
  一瞅是我。
  管爷一个激灵,紧接着,整个人跟条鱼似的,一阵扭动,从我怀里挣出来,下秒,他伸手就奔怀里,掏,掏,掏……
  我估计,他是想掏枪,只可惜,他没掏出来。
  “次奥!”
  管爷愤恨地一摔手,后退两步,瞪眼说:“范剑仁,你怎么在这里,你……”
  我笑了:“我怎么不会在这里,你在这里,凭什么我不能在这里。”
  管爷一虎脸:“你想干什么?”
  我扫了眼一脸惊愕打量我的玛丽莲,又看了眼管爷,我说:“事情很明显,我刚才在底下听到你讲,你知道仙道会的一些东西,OK!我到这里来,也是为了这个东西来的。所以,我们有共同的追求和目标!”
  我摊手一笑,又指着玛丽莲和装死的维克多说:“但这两个人显然属于另一伙势力。他们是老外!我是宁愿仙道会的东西,落入你们手中,也不能让它们落到什么老外的手里,这是其一。”
  “其二,我们这条船非常大,据我所知,仙道会还有两条船在附近的海域呆着,那两条船应该没出什么事故。眼下,风暴平息,他们利用船上的雷达,很快便会发现这条船,并过来寻找,所以,他们很容易就能找到我们。到时候,我们如果不结成统一战线……”
  我笑了下说:“妥……咱们,都得废!“
  管爷一怔之间。
  突然,鬼脚义拉了下管爷的手臂,接着扬手一指说:“管爷,这小子说的没错,你看,有船来了!“
  我顺了鬼脚义手指的方向一打量。
  果不其然!
  距离我们几百米的海面上,一艘灯光通明的中型船,正以十足的马力,奔我们驶来。
  恰在此时,倚在一边装死维克多突然一下子跳起来,大声吼着:“help,,help ,help……“
  刚哈了三声。
  突然,一兄弟拎了个破铁管子,砰!
  一管子给维克多放倒了。
  “哈你妈大X,让你哈,哈你妈!”
  铁管兄,一边骂着,一边拿脚踹维克多。
  管爷见状忙喊了一句:“小四,别整了,下手他妈轻点,这人,可他妈是人质啊!”
  第四百六十六章胆大无畏,欺人使诈
  铁管兄呆了呆,复又说:“我这也没使大劲儿啊。”
  管爷急忙过去弯腰低头,查看维克多伤势。
  一边看,他一边说:“还没多大劲儿,这都给打迷糊了,再大点劲,非死不可。”
  查验过维克多的伤势,管爷伸手在这伙计,人中处掐了几把,维克多估计原本也没昏迷,但眼下怕让管爷掐疼了,是以,没掐两下,他就一扭头,睁眼,苏醒了。
  这会儿,他不敢再叫了。
  管爷这时伸手抚弄一下脑门子上的伤,一呲牙后,又极正经地背了手,对众人说:“把这两个洋人给我捆起来。”
  一声令下,几人开始动手。
  发号完命令。管爷牛X闪电地转过身,上下打量我几眼后,他说:“姓范的,你说的好像也是那么一回事儿。我们呢,这人多,也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装逼呀,你人多我怕你们吗?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仍旧一脸笑容地说:“是,是,管爷不跟我一般计较。”
  管爷轻咳,大概他也想到,事情都这份儿上了,这么装,他有点不太好意思。但是呢,人都要面子,硬装吧。
  管爷说:“这样,范剑仁,你看这来的可能是洋人,咱们呢,拿这两个洋人做人质,让他们给咱们拿过来一个救生艇,还有食物,淡水,你觉得,他们能同意吗?”
  对这个,我一时还真不太好说。
  这船,要是维克多带来的那一条,应该会有余地。但如果是导师的船……
  呵呵,那货就是没鱼雷,有鱼雷,他能给我们这大破船来上那么一发。
  我说:“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咱兄弟们,只是先试上一试了。”
  管爷嗯了一声,然后手托下巴,凝视远处海面不语。
  我跟着一起凝视。
  视了十几秒,我问管爷:“你身上伤没事儿吧。”
  管爷嘴角抽动一下:“没,没事儿。”
  我:“要不,我给你看看?”
  管爷想了下说:“不用了,不好意思。”
  我说:“没啥不好意思的,哎哟,这脖子上的口子……”
  虽说管爷感觉很尴尬,让一个敌人来医治他脖子上的伤,好像怎么也说不过去,但他还是没别过我,让我给诊治了一下伤情。
  伤的的确是不轻,我手边也没有什么针具,也没个消毒医治的东西,只能是点按诸如曲池之类的清热解毒消炎穴,提升潜发一下管爷的肌体免疫力。让他不致于落下破伤风之类的病症。
  这边刚给管爷看完。
  大船接近了。
  唰唰唰的一个劲跟我们亮信号。
  可船上的人都不是水手,哪懂这号东西呀,干脆,还是用最原始的土法子,扯嗓子吼吧。
  管爷叫来了生猛的小四儿,安排好了台词。小四儿,扯嗓子,对准大船开吼了。
  用的是呢,就是标准的土腔儿,大意就是,你们的人,一个洋妞儿,一个洋汉子,在我们手上,你们要想让人活命,你们把食物和水,还有一个救生艇送来。否则,我们就杀人,吃肉了。
  喊完。对面先是没什么动静儿,接着……
  #¥%¥#%#
  我能说他们回了一串的英语吗?
  管爷黑脸不说话。
  身边人皆默然不语,稍许小四骂了一句:“次奥!他这妈的,早知道,上学那会儿就好好学英语来着,这,这交流不上,绑票都绑不成。”
  管爷瞪他一眼:“死一边去,让那个洋汉子喊,他刚才喊的不是挺来劲吗?让他喊,告诉他,要好好喊,喊不好,杀了他,吃肉!”
  小四得令,过去跟维克多一阵威胁,后者会意,果然就捂了脑袋站起来,扯嗓子,冲那条船喊上英语了。
  出乎我意料,一通的英语喊了过去。
  对方果然回了。
  然后维克多又喊了一几句。
  就这么,等了十来分钟,我看到对面那条船开始打舵,然后把船屁股朝向我们,接着一个人捧让跳进了救生艇里,打算把小艇划过来。
  管爷见状,急忙问维克多:“怎么个情况?不是说,让他们把物资送来吗?怎么来了个人,还有那小艇里,怎么没装东西呢?”
  维克多解释:“先生,那,那是我的船,上面只有六七个水手,一个轮机长,一个大副,还有一个船长。”
  管爷眼珠子一转:“这么多人,不行!我们不安全。”
  维克多辨解:“没事,没事,东方的勇士们,你们不要怕,他们只是普通的船员。”
  尽管维克多一再暗示是普通船员,没事儿。
  但管爷还是放不下心。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凑过步子来小声说:“兄弟,你看,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蜢蚱了。这样,咱俩要是合伙了,仙道会的东西,我们只要小部份能卖的值钱东西,除外,老闻跟我的恩怨,一笔勾销,你说怎么样?”
  我听了这话心说,这都什么样儿,还厚着脸皮跟我讲条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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