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闻手记》:十年记者生涯,从未公开的神秘采访手记

  听到谭原野的话,付夫做出一副很恼怒的表情,厉声道:“去去去,滚一边去——你小子为了把我骗来,真是废了不少心!”
  看到付夫的表情,谭原野更加紧张起来,急急手舞足蹈地解释道:“付老师,也、也、也不是全是骗、骗、骗你的。”
  “哦,怎么说?”付夫停下脚步,笑眯眯地问道。
  闻言,谭原野张着嘴巴愣了好一会,又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水一起喝了一大口,情绪这才平静了下来,说道:“我在电话里也说了,松柏河的河水发红后,我们就听到镇上不少老人说,河水变红就说明镇子的末日要来了!当时搞得全镇人心惶惶的,镇政府还准备请市里专家来检验。结果,红河仅仅持续了一天,第二天河水就又恢复正常了。然而,也就是河水恢复正常这天,矿井里就开始闹鼠潮……”
  话到这里,申正义和程鑫也站了出来,插话道:“谭宣传说得没错,当时镇里头的确有老人到处跟人说,河水变红是镇子末日的征兆——但是我们全当是迷信,也没当真。”
  听到三人这么说,付夫很随意地“哦”了一声,讪笑道:“也就是说,实际上你们并不能证明河水变红和鼠潮之间存在必然联系?”
  谭原野的脸刷地一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时,一行人已经来到沙洲西侧。
  一座水泥和河沙混搭的平房,出现在四个男人面前。
  “就是这里了——上回井下出现大耗子后,我曾来这里调查过。”程鑫抬手指了指平房,急急说道。
  说话间,一行人已来到平房前。
  申正义抬起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门响三声,屋里传来一声女人的问询:“谁啊?”
  “大姐,我是申正义,派出所的。”申正义将身子凑近房门,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门“嘎吱”一声开了。
  今天付夫已经回家了,会加更哈,亲爱的文友们等会见。
  一个满面憔悴的农妇钻了出来。
  “哦,申所长,快请进来。”看到申正义,农妇很热情地招呼道。
  一行人进了屋,就见农妇又抬来长凳,请他们各自坐下,还提来了大锑壶给倒了茶。
  看到农妇这样热情,付夫不禁阴测测地瞧了一眼申正义,眼神仿佛在说:“你小子,群众基础很好嘛。”
  看到付夫的表情,申正义眉毛一抬,仿佛在回答:“怎么?羡慕嫉妒恨?”
  跟付夫显摆了一阵,申正义转头对正在找瓜子水果的农妇说:“朴大姐,你莫张罗了——王大哥在吗?今天我来找他再问问话。”
  闻言,朴大姐原本还堆了些笑容的脸上旋即一愣,眼圈瞬间就红了起来。
  看到朴大姐的反映,付夫心说“不妙”,旋即急急问道:“朴大姐,我大哥他怎么了?”
  听到付夫这么说,朴大姐的眼圈更红了。她抿着嘴巴愣了好一会,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他……成了傻子了……”
  朴大姐话一出口,四个人登时愣在当场。
  片刻后,付夫朝申正义挤挤眼,又向王家里屋扬了扬眉毛。
  申正义立即心领神会,于是对朴大姐说:“王大哥在里屋吧?快让我瞧瞧。”
  这时,一旁的程鑫也凑过来,满面关心地说道:“对,让我们见见王大哥吧——我是矿里特意派来慰问他的。”
  朴大姐点点头,起身领着一行人进了屋。
  穿过堂屋,往西钻过一道门,就是王财俩口子的卧室。
  来到房门前,付夫抬手就准备推门,却被朴大姐一把拉住。
  “还是让我来吧——免得等会吓到你们。”朴大姐回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说着就抬起手,竟然用哄小孩一样的口吻说:“财财,我来了,你要听话,莫要吼。”
  听到“财财”这名儿,门口四个大男人就是一愣。
  这时,朴大姐已经推开了门。
  就听到“嘎吱”一声,里屋的情景展现在人们面前。
  这是一间寻常的农家居室——没铺瓷砖的水泥地面,被简单粉刷过的墙面,三五件乡镇作坊里加工的崭新而俗气的家具,还摆了一台大彩电和一台影碟机。
  看到房间内的情景,并无特别——付夫还冒出一个印象“这家日子过得还可以”。
  而随后的一瞥,就让他瞬间紧张起来。
  就见大彩电后面,靠墙根的小转角里,一个身材高大、浑身疙瘩肉的男人正蜷缩着身子,双手抱着头不住地颤抖。
  男人的双眼,从双臂缝隙间直直望向来人,充满了惊恐和敌意。
  “这王财……看来是真疯了。”付夫心说,心里不禁疑窦丛生,“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会被整成这样。”
  这时,程鑫慢慢朝王财迈出步子,一面挪步一面轻声念道:“老王,我是矿保卫科的程鑫,你还记得我吧?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些日子不见就……”
  看到程鑫靠近,王财浑身就像筛糠一样抖得更猛了,双眼射出的光芒也更加凌厉。
  就在这时,朴大姐忽然发出一声惊呼:“程科长,小心!”
  这话一出口,就看到王财从电视机后一跃而起,尖叫着扑向程鑫。
  就在这一瞬间,付夫真真切切地看到,王财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表情,以及近乎疯狂的目光。
  “他有攻击倾向!”付夫和申正义立即就像明白了什么,同时朝王财猛冲过去。
  就在王财张口准备往程鑫脖子上来一口的时候,付夫和申正义已经扑到近前。
  就见付夫右臂发力,一巴掌拍向王财胸部,将他拍了一个趔趄。
  看到王财攻势被阻,申正义一脚踢向王财脚踝。
  “啊——”王财脚踝一阵吃痛,整个人向前扑倒,申正义顺势跳到他背后,将他双手紧紧锁住。
  “你们——你们干什么!”朴大姐见王财被擒住,登时尖叫着冲过来,拉着申正义大声喊道,“申所长,我们家男人从来老实,他没犯法,你莫要伤他。”
  见到朴大姐通红的双眼,申正义心里一软,双手一松,王财立即挣脱了束缚,又重新蹿回到墙根下,抱着头蹲了下来,放声大哭起来。
  “你们这些鼠辈,大耗子,又来欺负我——呜呜呜——”这么个浑身疙瘩肉的男人,竟然像孩童一样抱着头,开始一面痛哭一面嚷嚷。
  这时,朴大姐立即凑了过去,俯下身抱住王财,继续用哄孩子的口吻安抚道:“没事儿,我们家财财最听话了,不哭不哭。”
  看到这个情景,付夫竟莫名生出些伤感。
  一转头,看到近旁的申正义眼眶竟然有些发红。而门口的谭原野,却捂着嘴仿佛在努力不笑出声来。
  注意到付夫正盯着自己,申正义抽了抽鼻子,凑近付夫小声道:“这王财是家里的顶梁柱,也是村里出了名的好男人——他现在变成了这样,朴大姐以后要受累了。”
  这时,程鑫也回过了神,表情黯然地补充道:“朴大姐找到他时是二婚,领着一儿两女三个孩子。王财也不嫌弃他们,拼了命一样下矿井找钱,人家开一班,他开三班,是矿场出了名的拼命三郎。十来年了,他就靠卖力气和朴大姐操持着这个家,把三个孩子都拉扯成人——莫看他满头都是白发,实际上他才刚满五十岁。”
  闻言,付夫忽然明白了自己心里感伤的原因——面对生活的困苦,眼前这对平凡夫妻不经意间的相互依偎,就正像暗夜里的明灯一般让人温暖。
  少顷,付夫收住了情感,用很温和的语气说道:“朴大姐,王大哥怎么会这样的?申所长和程科长上回来的时候,他不都是好好的吗?”
  闻言,朴大姐抹了一把泪,轻声说:“就是申所长他们来的当天夜里,王财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跑出了屋。第二天我发现他不在家,吓得到处找,结果怎么也找不到他。一直到三天之后,我才在后山上找到了他。当时他满头是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我好不容易把他弄回了家。第二天他醒了,但是整个人却成了这样。前天,我把他送到市里的医院去看——结果医生说,王财伤到了脑壳里的什么皮子,成了傻子,治不好了……”
  “皮子?”付夫心里紧了紧,“是大脑皮层?”
  “对。”朴大姐点点头,“医生说,可能是他一个人跑到山上受了伤才这样的。”
  今天小宇宙大爆发了,哈哈哈,这些天在外面采访更新又出错又减量,还真是觉得很不好意思呢,明天和后天会继续加更滴,亲爱的文友们明天见。
  闻言,付夫面庞上登时布满阴云。
  片刻后,付夫才继续说道:“大姐,大哥他能说明白话不?能的话,我可以跟他说说话吗?”
  朴大姐一面搂着浑身颤抖的王财,一面有些担心地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们要轻声细语的,莫再吓着他了,行吗?”
  付夫很认真地点点头,旋即慢慢来到王财俩口子身旁,又慢慢弯下了腰。
  这时,申正义、谭原野和程鑫也准备靠上来,却被付夫挥手阻止。
  “王大哥,你不认识我,我可是认识你哟。”回过身,付夫很和善地笑道,“听说你是矿井里的大英雄——你跟我说说,你们矿井里有什么好玩的?”
  听到付夫这么说,王财却跟受了惊的大猩猩一样,一个劲往朴大姐怀里钻。
  “财财,没事,快好好跟哥哥说。”朴大姐拍了拍他的头,轻声细语地说。
  听到“哥哥”二字,付夫身后的谭原野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付夫猛一回身,狠狠瞪了他一眼,又转身继续对王财说:“财财,你说说,你们矿下面有什么好玩的?比如说,有没有猫猫啦,狗狗啦,或者是……小老鼠?”
  听到“老鼠”,王财浑身猛地一震,旋即抬起头大喊:“有……有老鼠,它们、它们咬人!”
  见付夫成功引导王财进入了主题,申正义轻轻凑到近前,将一台相机递给付夫:“给财财瞧一瞧,看他认识不。”
  付夫立即心领神会,伸手接过了相机。
  就见相机显示屏上浮出了一幅照片——正是张大伟出租屋墙面上神秘圆孔的照片。
  “财财,你瞧瞧,认不认识这些小洞洞?”付夫轻声说道,将相机凑到王财面前。
  看到相机,王财一愣,双眼随即越瞪越大,因为恐惧而涨红的面颊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就这么愣了一会,王财忽然将头高高仰起,嘴巴里发出一声凌厉的尖叫:“妈啊!这……这是耗子大王给扎的!它、它扎了林雪峰,还、还咬下了林雪峰的腿!”
  “扎的?”付夫闻言不禁一惊,“不应该是被咬出来的吗?”
  “就是被耗子王扎出来的!”王财赫然一声大喝,整个人就甭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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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王财已经蹦跳起来,猛冲向房门口。
  就听到“咚”的一声闷响,慌不择路的王财径直碰到了门框上,随即一个后仰,实实惠惠地仰面倒了下去。
  “财财!”朴大姐一声尖叫,冲过去抱住王财。
  付夫等人也立即围拢上来,就见王财脑门上冒出了血,已经昏迷。
  付夫和申正义正欲凑到近前,帮朴大姐把王财扶起来,旋即听到已满面泪痕的朴大姐一声暴喝:“求求你们了,你们不要问了好不好!”
  看到这俩口子的可怜模样,付夫随即摆手道:“好好好,大姐,我们不问了——我们到外面等着。”
  四个男人旋即退出了房间。
  来到王家堂屋前的院坝,付夫找了一个干净地方坐下,伸手掏烟,给申正义和程鑫各发了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
  三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吸烟。
  吸了一会,谭原野仿佛有些无聊。
  “这个朴大姐真是很扯,竟然叫这么一个大男人‘财财’——太扯了。”他没话找话一样念叨道。
  闻言,付夫、申正义和程鑫同时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这没开过荤的小处男,恐怕连女朋友都还没找过吧?”申正义一声冷笑,“连恋爱都没谈过,怎么会明白人家的爱情。”
  听到申正义的话,谭原野的脸刷地一红,旋即又浮出很不解的表情。
  “等你找到了海枯石烂的爱情,你就懂了——问题是,这世界上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没遇到。”付夫也跟着冷笑道。
  谭原野低下了头,仿佛有些不满,可是又不敢反驳二人。
  片刻之后,他才又重新抬起头,换了一个话题:“我说,这王财是真傻了?”
  听到这个问题,付夫很严肃地点了点头:“他是真傻了——我悄悄看过王财的脑壳,发现头顶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很可能就是这道伤口深入到了颅内,导致大脑皮层受伤。”
  闻言,申正义狠狠吸了一口烟,冷声道:“付记者说得对——我也看到了。”
  说到这里,申正义忽然冒出一句很蹊跷的话:“对了,你们注意到了吗,王财的伤口看来有些不正常——但是我不懂医术,也说不出来怎么不正常了。”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付夫脑海里也闪过了王财伤口的画面。
  忽然,他猛地站了起来,大呼一声:“我明白了——王财的伤,像不像是手术刀划的?”
  “不可能吧?”谭原野双眼圆瞪,满面戏谑地说道,“莫非是朴大姐把王财送到医院看病的时候,被医生给弄的?”
  “不——按照朴大姐所说,当时医生仅仅对王财进行了常规检查。你什么时候听说过,一个常规检查会开颅?”付夫反唇相讥。
  听到付夫有些严厉的语气,谭原野的头一低,又不说话了。
  说完这话,付夫冷笑着向左右一瞥,正好和申正义颇有深意的眼神碰了个正着。
  “付记者,你这话里有话吧?”申正义阴测测地笑道。
  “申所长高明。”付夫又掏出三根烟,递给了申正义和程鑫,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这才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觉得,王财忽然成了傻子这件事,很可能是被人谋害的。”
  这话一出,申正义的表情也凝重起来,黑着脸点了点头。
  “我也有同感——作为矿井鼠潮事件主要目击者之一,原本智商正常的王财忽然发了傻,而且还傻到了不能和人正常交流的程度,这也太巧了吧?再说他头顶上这道疤,怎么看也不像是自己弄的。”申正义说,“看来,这些在矿井里闹事的大耗子背后,还存在着更大更深的秘密。”
  说了这话,三人再次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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