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闻手记》:十年记者生涯,从未公开的神秘采访手记

  他点了一根烟,有些含糊地说道:“我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就是觉得在水体变红、电站食人魔以及鼠潮这三者之间,模模糊糊地存在某种联系。”
  这时,程鑫提议道:“既然付大记者都暂时没搞明白,那我们也莫要瞎折腾了——时候不早了,还是填填肚子再作计较。”
  一行人早已是腹中聒噪,于是竞相点头赞同。
  二十分钟后,天已渐黑,一行人回到了矿场外的主街道上。
  在矿场门前举目四望,付夫有些郁闷地发现,诺大一个场镇,竟然只看到秦小面一家开了门的馆子。
  “付记者,走,我请你整一斤面。”申正义把手一挥,很豪迈地说道。
  “一斤?你小子当我真吃不完是不?”付夫讥笑道,满面挑衅。
  “哟,看不出来,付记者饭量还真不小。”申正义一愣,旋即讪笑道。
  “你懂什么?”这时,程鑫插话道,“付记者这叫富贵肉,表面上看起来好像不怎么胖,实际上却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小胖子。”
  “程科长,你骂我呢!”付夫闻言佯作不悦,大喝道,“走,吃面去,谁吃得少谁请客!”
  这群满面胡茬的老男人,旋即像一群小男孩般嚷嚷着向面馆飞奔而去。
  看到有生意上门,秦老板乐得满面春风,硬要送一叠卤牛肉。
  四个人也不推拒,各自点了米面菜肴,哼哧哼哧吃了起来。
  风卷残云之后,桌面上就剩下杯碟狼藉。
  付夫站起身,正要给钱,却被念叨着“能和付大记者通吃牛肉面三生有幸”的申正义一把拦住,掏出钱包就要付账。
  付夫岂能示弱,于是二人你来我往,都争着给钱。
  等二人磨磨唧唧着来到秦老板面前,却见老板满面媚笑:“二位客官,这钱程科长已经给了。”
  二人同时一回头,就见程鑫正满面阴笑:“就你们俩这磨蹭劲,恐怕到半夜才能把钱掏出来。”
  于是四人又是一阵大笑。
  迈出秦小面,谭原野悄悄凑到付夫耳旁,小声问道:“付老师,明天确定下井吗?你确定的话,我这就联系。”
  付夫点点头,说道:“当然——明天到矿井里找王财的工友问一问,看能不能再收集到什么信息。”
  闻言,谭原野很顺从地点了点头。
  二人的对话,程鑫都听了个真切。
  就见他皱着双眉,有些担忧地来到付夫身旁,念叨道:“付记者,要不明天我把王财的工友叫到办公室,你就在办公室问问他们算了——到井下,我心里没底!”
  看到程鑫担忧的表情,付夫也明白他是在为自己的安全操心,于是很温和地安慰道:“没事,程科长,明天不是有一大群矿工也要下井吗?再说了,明天我不仅要询问王财的工友,还要到井下看一看当时鼠潮发生的环境,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看到付夫的态度很坚决,程鑫只好摆摆手:“罢了罢了,付记者竟然决心要下井,我也不阻拦,但是我有一个建议,希望付记者看在我的面子上予以采纳。”
  听到程鑫这么说,付夫当即点了头:“有什么条件,程科长请讲。”
  闻言,程鑫却没有立即答话,而是很严肃地盯着付夫瞧了一会,这才慢慢说道:“我们紫金矿场建矿已有百年,在为国家提供大量珍贵紫云矿石的同时,也一直在造福地方百姓。因此,如果明天到井下看到了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还请付记者笔下留情,不要在公开发表的杂志上登载出来。”
  闻言,付夫一愣,申正义和谭原野的表情更是骤然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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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鑫你这愣头青,这不是在给付记者使绊子嘛——人家是省城大媒体的名记者,你一个偏远小镇矿场的保卫科长,凭什么要求人家不登报?”申正义心里暗骂。
  再瞧付夫,愣了片刻后,旋即恢复了嬉皮笑脸的表情,深邃的双眼却闪出两道冷光:“程科长,你的集体荣誉感很强嘛!按你这么说,你是准备阻止小弟采访了?”
  这时,谭原野已经激动得跳了起来,结巴道:“程、程、程科长,你、你、你没有这个权、权、权力!”
  闻言,程鑫倒也不慌张,继续很严肃地解释道:“付记者莫想歪了。我程鑫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却也算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作为记者,你用真相说话是职责所系,我绝对不会阻拦——我只是考虑到矿场的实际情况,希望付记者能否不将采访内容发表到你们杂志上,而是直接上呈有关部门?这样说不定既能保住矿场的名声,还可以从鼠潮口中救下不少矿工兄弟。”
  程鑫此话一出,付夫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
  “你是想让我将鼠潮的稿子写成内参,好直接上报给省里有关部门?”付夫笑道。
  “对!”听到付夫这么说,程鑫登时长出一口气,表情也轻松了不少,“我觉着吧,好记者关心的,绝不仅限于揭露问题,更应该帮助解决问题吧?内参虽不公开发表,却能直达上级领导,因此效果往往较之公开发表杂志更好——鼠潮的恐怖想必昨天付记者已经见识了。按照矿领导当前的办法,是无论如何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内参更能引起上级重视,说不定也可以让上面的领导早些采取行动清除食人巨鼠,这样既能保住矿场,也能救下不少矿工弟兄性命。”
  闻言,付夫心里不禁念道:“看不出来,这个闷头闷脑的保卫科长,还真是一个仁义之士。”
  于是,他很爽快地点了头。
  见付夫同意,程鑫高兴得双手一拍,给了付夫一个大大的熊抱,又说道:“明天下井的采掘队,就是十天前碰到鼠潮的队伍——他们队长跟我比较熟,到时候我帮你搭桥。”
  这时,申正义忽然提出个问题:“对了,今天付记者住什么地方?总不能继续住闹耗子的宿舍吧?”
  “不住宿舍,让我们睡大街去?”谭原野接过话头,念叨道,“这镇上可没有什么像样的旅馆。再说了,大耗子的活动规律主要还是在井下,昨天可能是运气不好,碰到了一小群出来散步的。”
  闻言,申正义正想再说什么,就听到付夫插了一句:“莫争了——先回到宿舍瞧一瞧。如果没耗子,就住宿舍也挺好的。”
  申正义点了点头,说道:“付记者,我和程科长陪你。”
  于是,一行人径直回到了矿工宿舍。
  楼道上,除了地板上一摊被燃烧瓶烧黑的印记外一切如常,仿佛昨天夜里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回到宿舍,申正义和程鑫席地而坐,付夫也兀自吸起了闷烟。
  谭原野则掏出电话,联系了第二天付夫下井的事。
  当天夜里九点,一行人或坐或卧,相继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上午七点,付夫被一阵大力推醒。
  一睁眼,就看见申正义满面讪笑的脸。
  “付记者,起来准备了。”他乐呵呵地递来一根烟。
  付夫接过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申所长,今天你也要下井?”
  申正义笑了笑,用很夸张的语气再次巴结道:“当然要下了。能跟付记者一起下井采访,也算正义三生有幸。对了,老程也要跟你一起下去——有他这个保卫科长在,就算矿领导听说有记者下井,也不会紧张兮兮的了。”
  “程科长想得周到。”闻言,付夫讪笑了一下,起了身。
  莫看这矿工宿舍不过三十平方米,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竟然还配有卫生间。
  付夫从自己背包里取出洗漱用品,转身对另外三人说:“你们三个都洗刷好了?”
  闻言,申正义又开始讪笑:“付记者,我们早就起来了——看到付记者心宽体胖睡得正香,我们也不好打扰,于是就悄悄洗了先。”
  付夫“哦”了一声,旋即回道:“申所长,你这是在笑我懒吧。”
  申正义呵呵一笑算是回答。
  付夫也不跟他计较,转身钻进了卫生间。
  洗漱妥帖,付夫钻出卫生间,就见谭原野拧着一个脸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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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野,你这是?”见谭原野这阵仗,付夫满面狐疑。
  “哦,我去给三位大哥买点早饭。”谭原野笑着说道,转身就出了门。
  “用脸盆买早饭……至于吗?”付夫心里念叨着。
  一旁的程鑫仿佛看出了付夫的心思,笑眯眯地凑到近前,说道:“付记者,‘云雾三号’井长九点六公里,你今天下井可能要受不少累,不吃饱点怎么行?再说了……”
  话到这里,程鑫皎洁地一笑,没把下句说出口。
  “如何?程科长一个性情好汉,怎么不把话说完?”付夫看出程鑫话里有深意,于是催促道。
  闻言,程鑫又是嘻嘻一乐,继续说道:“付大记者不能忘了吧?昨天晚上,我们三个人在秦小面吃了人家三斤面,当时把谭原野吓得一愣一愣的,因此今天上午才会用一个面盆去买早饭。”
  付夫说了声“吃得是福”,也跟着讪笑起来。
  很快,谭原野拧着脸盆回来了。
  “三位趁热。”一进门,谭原野就讪笑着将脸盆往小写字台上一放。
  付夫一瞧,脸盆里堆满了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和葱油花卷,还放了三五包咸菜。
  “开工吧,吃饱了好下井找耗子。”申正义说着,伸手就捏起一个馒头,三口下去,拳头大的馒头就下了肚。
  付夫和程鑫也不是等闲之辈,竞相围到脸盆前,哼哧哼哧吃起来。
  才八九分钟,一整盆吃食就被吃了个干净。
  盯着空空的脸盆,谭原野啧啧称奇:“太豪迈了——买了四十个馒头花卷,我就吃了十个……”
  三人放声大笑。
  这时,程鑫瞧了瞧手表,说道:“七点二十了——我们也该到‘候机室’去了。”
  “等下。”闻言,谭原野嚷嚷了一声,旋即跑到小桌子前,从抽屉里掏出四个系了矿灯的安全帽,每人发了一个。
  看到谭原野的动作,程鑫也像想起了什么一样,俯下身子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三件东西,递给其余三人:“对了,把这个也放包里。”
  付夫低头一瞧,竟是一把长长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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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双眼登时瞪成铜铃:“哟,程科长,昨天你不是没背包吗?你从哪找来了这么大堆管制刀具?”
  闻言,申正义笑道:“付记者,老程今天早上五点就起来了,专程回家给我们取来的——有备无患嘛。”
  付夫“哦”了一声,暗自赞叹,程鑫这人外表看来糙男一个,内心却极其缜密细致。
  “妥了,行动。”申正义将匕首放进背包,第一个出了门。
  二十分钟后,一行人来到了“云雾三号”井的下井集合点——“候机室”。
  迈进“候机室”,付夫好奇地左右观瞧起来——
  就见“候机室”里,上百张整齐排列的蓝色塑料椅子组成了一个方阵,现在,基本上每张椅子都坐了人。
  “候机室”正前方,一台安装在铁架子上的大彩电里,一个城乡结合部风格的美女正在念叨:“下井前请务必检查安全帽……”十分钟后,这位美女又会将刚讲过的话重复一轮。定睛一看,原来电视里正轮番播放“矿井安全作业三十条”。
  而在电视机旁,大群矿工正在一道看来有些像澡堂的房间门里进进出出。
  付夫仔细瞧了瞧,进去的都是穿着寻常衣服的普通男人;再出来时,就成了身穿蓝色棉服、背后还背了氧气瓶的矿工。
  “原来是更衣室——也不立个门牌,让我一阵好猜。”付夫心里念叨着。
  而“候机室”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正中央的墙面上,一个被重重护栏围起来的巨大电梯间。
  “这就是罐笼吧—等会我们就要乘坐这个在矿井里升降。”付夫心里兀自念叨道。
  这时,就听到背后一声高亢的吆喝:“谭宣传,这位就是你说得大记者?哟,这不是申所长和程科长吗?二位领导也亲自下井视察?”
  一回头,付夫就看见一个身穿矿工服、皮肤黝黑、肩膀上还系了一个扩音器的小个子男人。
  这男人正满面笑容,挤出人群凑到了一行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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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小个子男人,谭原野立即笑着介绍道:“哦,张队长,这位就是三喜是杂志社的名记者付夫。”
  说完,他又转身对付夫说:“付老师,这位是张庆成张队长,今天,我们就跟他的采矿二队下井。”
  闻言,付夫面庞上立即浮出了职业化的笑容,右手也迅速伸了出来,道:“张队,你好哟,今天要叨扰了。”
  “付记者真真不愧是大才子,说话都这么有文化。”张庆成爽朗大笑了一声,和付夫握了握手,又说道,“我们矿场这些年不容易哟,现在矿领导正在发展什么洞穴旅游项目——要想成功转型,还需要付记者这样的大才子好好美言美言。我张庆成是粗人,在这里先谢过付记者了。”
  闻言,付夫不禁瞧了瞧满面清纯的谭原野,心里就是一声轻笑。
  付夫正瞎琢磨间,就听到程鑫一声催促:“老张,你小子莫叽叽歪歪的,付记者时间宝贵得很!”
  闻言,张庆成旋即明白过来,又是爽声一笑道:“我看各位已经准备妥帖,这就不废话了——等会我让人将罐笼升上来,我们立即就下井。”
  看到张庆成红得发亮的面庞,付夫不禁心生亲切:“谁他妈说矿工是粗人——我看这张队长豪爽耿直,比不少写字楼里满口英文的白领靠得住。”
  “张队,你们不是第一班工人吗?怎么罐笼会还在井下,现在夜里不是不开班了?”闻言,申正义插了一句话。
  “申所长不愧是申所长,观察得这么仔细。”张庆成笑道,“说不定是昨天下班时,当班班组从另外一条巷道做猴车升了井,因此罐笼才被放到了井下没提上来。”
  “‘云雾三号’井还有另一条巷道,矿工可以乘坐猴车从另一个出口升井——这样的事经常发生。”程鑫也补充道。
  五个人正说话间,“候机室”地面下方,传来一阵“哐哐哐”的声响,仿佛有列车从地下开来。
  少顷,就看到一台巨大的笼子般的电梯,赫然升到了“候机室”间。
  看到罐笼升井,就见张庆成大手一挥,朝满屋矿工一声大喝:“弟兄们,下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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