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点燃,就见申正义恢复了嬉皮笑脸的表情,伸过手巴结道:“堂堂名记者,有好烟为何不跟弟兄共享?”
付夫笑了一下,将手里的烟递了过去,自己又掏了一根。
二人抽着烟安静了一会,约莫每十秒就抬头朝外张望一次。
忽然,申正义又冒出一个问题:“付记者,话说杨万里被张大伟袭击后,不到半个小时就突变了——如果真如你所说,韩老师也被异形感染的话,为什么到现在他都没变?莫不是你看错了?”
闻言,付夫讪笑了一声:“我说正义哥,到现在你才发现这个?实话跟你说吧,小弟我亲眼看到韩老师左脚踝上有圆孔,而且还跟张大伟家发现的一模一样,至于为什么韩大胖子到现在还没长出长尾巴,这也正是我想弄明白的——就因为这,我越来越觉得,更有必要让王院长瞧瞧他了。”
说着,付夫转头又望了一眼外面。
他旋即惊呼道:“有人来了!”
申正义立即一挺身爬起来,凑到付夫身旁。
透过旧食堂的窗户,他们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钻过学校铁门,蹦蹦跳跳地朝韩山雨和陈七柒奔去。
付夫和申正义看得真切,这个身影身穿一件大红色的防寒服,头上系了两条麻花辫,看上去也就是一十五六岁的小女孩。
一面朝韩山雨和陈七柒奔跑,小女孩一面还挥手嚷嚷着“韩老师,韩老师”,脚下更是阵阵生风。
“原来是韩山雨的学生……”申正义盯着小女孩,抬手瞧了瞧手表,惊呼道,“我靠,才四点过,这妹子就来上学了?莫非是天天熬通宵、注定上清华的殿堂级学霸?”
就见小女孩奔到韩山雨和陈七柒面前,一下子停了下来,有些羞涩地盯着陈七柒。
“韩老师,这是?”小女孩眯缝着眼瞧了好一会,才转头问韩山雨。
“哦,这是我的女朋友——今天才交的。”韩山雨乐呵呵地摸了摸后脑勺,大大咧咧地说道。
闻言,陈七柒俏脸一红,正想伸手锤韩山雨,忽然听到一声嫩生嫩气的轻唤:“师娘好!”
陈七柒一转头,就见小女孩满面红得像小苹果,正双眼放光地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
她俏脸上的红晕不禁更深了。
看到陈七柒的模样,韩山雨不禁心花怒放,乐呵呵笑了一阵,转过头对小女孩说:“对了,小丽,这个时候你跑到学校里来做甚?”
闻言,小丽一对大眼睛眨巴着,尖声道:“韩老师,那个北京来的姐姐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立即到学校跟她签订助学协议——她不是也给你打了么?你不知道?”
听到小丽这么说,韩山雨“哦”了一声,心说:“这有钱娘门就是爱折腾人——人家一个小妹子,大冷天大半夜的,怎么还让人家跑到学校来?”
这时,陈七柒忽然冒出一句话:“你就是小丽?长得真漂亮。来,让师娘瞧瞧你。”
说着,她把小丽拉过来,抱进了怀里。
小丽倒也懂事,小鸟一般笑眯眯地依偎在陈七柒怀里,看来就像一对姐妹。
看到陈七柒温柔的表情,韩山雨心里就像灌了蜜,一张胡子拉碴的大脸上全是笑。
笑着笑着,他的表情忽然一紧。
他就觉得,一阵暖流从左脚踝处奔涌而来,顺着经脉直奔到心脏,又从心脏涌上脑门。
就在热流奔涌的同时,他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感觉:“我肚子……饿了。”
“怎么了?”看到韩山雨愣愣的表情,陈七柒关切地问道。
“哦,没事——好像我肚子饿了。”韩山雨回过神来,憨笑道。
“你这猪妖,怎么跟付哥哥一样贪吃?”陈七柒也笑道。
…………
二三十米外的旧食堂里,付夫和申正义虽听不清不远处他们正说什么,但是从三人的表情动作来看,好像并不跟鼠潮有关。
这时,学校大铁门方向再次传来“哐当”一声闷响,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匀匀传来。
付夫和申正义立即转头。
亲爱的文友们见谅哈,今天付夫出门陪爸妈吃饭,回家好像感冒了,刚才吃了感冒药狂想睡瞌睡,今天第三更比较少,明天补上哈,亲爱的文友们明天见。
就见一辆深黑色商务车,正慢慢驶进校园。
“这时候来的……十有八九是他们等的人到了。”付夫盯着商务车,低声道。
汽车进了校园,径直低速移动到韩山雨等人面前。
一扇车门忽然被推开,韩山雨等人随即鱼贯钻进了车里。
“我操,是绑架?”申正义差点喊了出来,旋即又努力减小音量,讪讪道,“不可能,看他们的表情,好像很乐意钻进车里呢。”
付夫也不搭理他,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汽车的。
就见车里亮了灯,能看见模模糊糊的人影闪动。
“他们好像在谈什么事。”付夫念叨道,“也不知道车上坐的是什么人。”
“要不我们拦车瞧一瞧?说不定车里就是整个事件的幕后主使!”申正义有些激动。
“莫打草惊蛇。”付夫低声道,“瞧瞧再说。”
申正义“哦”了一声,缩回身子俯到付夫身旁。
说来也扯,韩山雨等三人钻进这辆汽车之后,就好像在和车里的人很轻松地聊天。
而这一聊,竟然就到了天边发白。
亲爱的文友们见谅哈,今天晚上付夫要陪家人娱乐一下,因此第二更提前一会,第三更会比较晚一点。
“我靠,七点二十了。他们到底在扯什么。”申正义早已等得不耐烦,“要不我们还是直接到车上问问吧——等了这么久,说不定韩山雨已经成了异形,把车上的人都同化了。”
闻言,付夫正欲说点什么,忽然就听到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响起。
不远处的汽车忽然启动,慢慢转过车头,朝学校大门一路驶来。
“我操,他们要跑!”付夫一声惊呼,立即蹦跶了起来,准备冲出旧食堂拦车。
可是,等他和申正义急急奔出来,汽车已经钻出铁门,迅速远去。
“妈的,我就说应该早点拦车——付记者,这下安逸了!”申正义瞧着越来越远的汽车,气呼呼地嚷嚷道。
“吼毛啊,你小子记下了人家车牌没?”付夫有些不满申正义的毛躁,冷声问。
“记下了。”申正义旋即转怒为笑,“这个车牌牛得很哟——竟然是‘999999’。”
“申所长果然有神探风范。”付夫也笑道,“凭我们的两条腿自然是追不上汽车的——但是用你办公室的内部电脑登录公安内网,凭借天网找到这辆车还是可以的。”
闻言,申正义一声惊呼:“果然是名记者,贼精!”
他拉起付夫拔腿就跑。
十分钟后,二人回到了派出所。
一跑进派出所大院,就见整个大院空空荡荡,一个人都看不到。
“我操,怎么没人?”申正义念叨道,抬脚就迈进了办公楼。
一楼大门右侧就是传达室。
传达室里,一个小个子民警正玩着手机。
“人都跑哪去了?”申正义黑脸问道。
小个子民警一愣,讪笑道:“申所长,你真是贵人好忘事——今天凌晨你不是下令,让所里能动的都到矿场去吗?我是因为前些天崴了脚,他们才让我好好看家,要不这会也跟着下井了。”
好了,亲们,今天第三更会比较迟,还请亲们见谅一下哈,亲爱的文友们等会见。
听到这话,申正义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瞧了一眼付夫。
付夫也一脸惊异,说道:“矿场的谭宣传也去了?”
小个子民警点点头:“今天七点过就出发了。”
申正义抬手一看手表:“遭了,快八点了——白班矿工就是八点下井,我们迟到了。”
说着,申正义转头对小个子民警说:“小胖张,你快到办公室登录公安内网,给我查询一辆汽车的信息,车辆牌号是‘999999’。”
“遵命!”小胖张“啪”地敬了一个礼,讪笑,“瞧这车牌,莫不是城里大富豪的车?”
说着,他也不等答话,就急急钻出了传达室。
“快到矿场!”申正义则转身嚷嚷了一句,旋即奔下台阶,和付夫一起朝矿场狂奔。
很快,二人就钻进了矿场大门。
庞大的矿场安静如常,水泥大道上一个人都看不到。
“怎么和所里一个德行?”申正义东瞧西望,嘴里不断低声念叨。
“我看,十有八九是管铁男为了预防程科长他们阻拦,把大部分人都叫到‘候机室’去了。”付夫轻声道。
闻言,申正义心里一紧,嚷嚷了句“我操,老程怕是扛不住了”,就急急朝“候机室”奔了过去。
其间,他拨通了程鑫的电话。
电话通了,程鑫却没接。
两人的脚步不禁又快了些。
又过了十分钟,他们顺着通往“候机室”的水泥主道,来到了矿场家属院外的大块空地上。
就在昨天夜里,他们就是在这里和袁林、胡奇恒以及一大群巨鼠激战了一场。
而现在,除了地上生存狂火焰喷射器的烧灼痕迹和已干涸的淡淡的液体印记之外,已经看不出巨鼠袭击的痕迹了。
匆匆瞥了一眼这块空地,付夫和申正义又继续朝前跑。
却不想,转过一个急弯,申正义就看到前方主道上,七七八八地胡乱摆放了一大堆东西。
付夫也看到了。
就见二人前面约十米处,三四顶警用防暴头盔胡乱摆在地上,光亮的透明面罩兀自张开。头盔周围,巨大的透明防暴盾牌和镶嵌了护手的塑胶警棍散了满地,还有一把警用匕首斜斜地插在水泥地旁的一个草丛里。
而在这些警械周围,星星点点地分布着一滩滩混合了啮齿动物毛发的粘稠液体。
对申正义而言,眼前这些东西再熟悉不过了。
“弟兄们……我的弟兄们被伏击了!”他尖声叫道。
当天上午七点五十七分,紫金矿场下井主道一公里处,一阵阵吼叫声在清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
“弟兄们,我的弟兄们,是我害了你们啊……”申正义双眼圆瞪,满面潮红,像发了疯一样跪在地上,抱着头一声接一声的尖叫。
他身旁,付夫却双眉紧锁。
面前,鼠尸化成的粘稠液体,密集分布在通往“候机室”一侧的水泥主道上。而地上的警械,则很有规律地散布在靠近矿场大门的一侧。
如果站得高点就会发现,粘液和警械大致形成了两条彼此对峙的战线。
观察了一会现场情形,付夫心里开始还原出当时的情景:“想必是幕后主使早就知道派出所会增援程鑫,于是就在通往‘候机室’的路上埋伏了一队巨鼠。刚才民警一到就碰到了伏击,双方一场乱斗之后……”
想到这里,付夫忽然吼叫起来:“正义哥,莫嚷嚷了,你的兄弟都没事——快给程科长打电话!”
闻言,申正义楞楞地抬起头,云里雾里地瞧了瞧付夫。
“没见这里全部是耗子化成的黏液么,根本没有人形的!”付夫嚷嚷道,“这场伏击的真正目标是拖延时间,好让矿工们下井!”
听到付夫这么说,申正义旋即回过神来,急急掏出手机,拨通了程鑫的电话。
电话通了,还是没人接。
放下手机,申正义满面恐惧地念叨道:“老程的电话没人接……莫非‘候机室’已经被耗子攻陷了?”
闻言,付夫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候机室’!”
二人又发了疯一般狂奔起来。
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候机室”外。
就见这座方方正正的平房出奇安静,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侦察侦察再说。”付夫朝申正义低声道。
二人于是猫下腰,快步疾行到“候机室”虚掩的大铁门外。
申正义轻轻抽出匕首,反手握着,准备伸头朝里观望。
付夫一把拉住他,伸手掏出了手机。
申正义有些不解,愣愣地回头瞧着他。
付夫把手机调成拍照模式,又用手捏着手机下端,慢慢将摄像头贴着墙面移动到大门的缝隙间。
手机屏幕上,旋即出现了“候机室”里的情形。
就见一个身材结实的小个子汉子背对着镜头,颓唐地坐在地板上。满是疙瘩肉的身体不断颤抖,还不时抬手抹一把脸,好像正在隐泣。
小个子周围,三十来个身穿警服的男人或站或坐,一个个也是满面怒容。
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十来个矿工埋着头蹲在一起,就像是刚被捕的扒手。
这些矿工,付夫和申正义都认识——他们就是三天前和自己一起下井的张庆成手下。
看到手机画面的一瞬间,付夫心里登时疑云密布,申正义却已泪流满面。
就见他腾跳而起,一转身就冲进了“候机室”,吼叫道:“张八德,李三宝,陈万山……你们这帮混账都没事?”
看到申正义,民警们就像见到救星一样,齐刷刷围拢过来。
“所长,你怎么才来!”
“所长,你不知道,我们被大耗子整惨了!”
“所长,这些耗子好像是有组织的,我操,围点打援,暗度陈仓,那才叫一个战术配合,都快赶上咱们省厅的特警支队了。”
…………
听到民警们七嘴八舌的嚷嚷,申正义又庆幸又激动,脸上也溢满了安心的笑容。
看到申正义的表情,付夫心里不禁一阵感叹:“上下级关系不错嘛——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深得部下信任。”
“莫吵吵了!”这时,申正义朝民警们吼道,,抬手指着领头的民警,“张八德,你是领头的,你来说!”
张八德笑眯眯地扒拉开人群,凑到申正义面前:“所长,今天我们在到‘候机室’的路上碰到了一大群巨鼠。哦,对了,就是在矿厂家属院附近……”
三十分钟前,因为申正义迟迟没有回派出所,民警们见矿场即将开工,于是开始动身赶往“候机室”,准备阻止矿工下井。
一路上,民警们没碰到任何人——就连矿场大门的传达室都空无一人。
却不想,途经矿场家属院之后,他们忽然发现前方道路上出现了一排黑点。
凑近一瞧,竟然是一大群排列整齐的大耗子。
面对突然出现的耗子,民警们的内心是崩溃的——鼠潮爆发之后,虽然他们也曾见过一些大耗子,却从没和这种恐怖生物正面交过手。加之先前听申正义介绍了一些和鼠潮搏斗的情况,民警们更是深知,面前这些啮齿动物绝非善类。
然而,军令如山,就算是再害怕,民警们也得按时完成任务。
“立即整队,用防暴队形!”张八德拿定主意,大声下令道。
就见弟兄们各持盾牌警棍,十人一列,以三列横队组成的长方形防暴阵列向巨鼠群逼近。
说来也扯,看到民警们逼近,大耗子却没有如往常一般见人就咬,而是继续保持着队形,就像在等民警们动手。
于是,通往“候机室”的矿场主道上,出现了这样一幅很穿越的画面——
在矿场大门方向,穿戴了全套防暴护具的民警仿佛军容严整的古罗马军团,手持盾牌警棍,以齐整方阵排山倒海一般向前推进,缓慢而不可动摇。
而在“候机室”一侧,上百只体大如猫的巨鼠密密麻麻排成一行,仿佛顽强抗衡罗马征服的荒野蛮族,野性中隐隐透出凛凛寒意。
就在双方阵型接触的一瞬间,战斗爆发了。
亲爱的文友们,今天暂时就到这里啦,今天付夫可是小宇宙爆发啦,哈哈哈,亲爱的文友们明天见。
没有任何指令,巨鼠群就像条件反射一般腾跳起来,如拍击海岸的层层怒涛,迎头冲向林立的盾牌。
“咚咚咚——”在一连串密集的响动声中,第一波发动攻击的巨鼠如同在防波提上飞溅的水花,在坚实盾墙上碰到头破血流。
一转眼,第二波巨鼠已扑到近前。
“揍它们!”张八德一声吆喝,民警们旋即提起警棍,劈头盖脑朝巨鼠一阵猛击。
一串大耗子碰到盾牌的“咚咚”声和警棍敲击巨鼠的“当当”声之后,鼠群退潮一般败退下来。
可是,原本密不透风的防暴方阵,也因为短兵相接的近身战出现了缝隙。
大耗子们迅速重整了队列,眼看就要发动第二次冲锋……
说到这里,张八德挠了挠后脑勺,讪笑道:“所长,幸亏有你平时的严格教导,我们就这么你来我往了三五回合,虽说没能突破大耗子的拦截,却也没有弟兄被拖出去啃成骨架,还顺手消灭了十来只耗子。原本我还以为,这些耗子是铁了心准备要把我们当早饭吃了,就像它们在井下对矿工们做的一样——却不想……”
“却不想什么?”付夫和申正义异口同声。
“却不想,在又一次被击退后,耗子们刚刚整好了队,却忽然一个个调转方向,朝‘候机室’方向逃跑了。”张八德说。
“跑……了?”闻言,付夫和申正义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脸上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路上那些盾牌警棍,原来是这么给落下的——然后呢?”申正义急急问道。
“然后?然后我们就慌慌张张往这里赶呗。”张八德说道,“结果到了‘候机室’一看,一只大耗子都没有,却看到张队长被绑得跟粽子一样,旁边还守着十来个他自己的弟兄。而程科长和大队矿工,早已不知了去向……”
就见这座方方正正的平房出奇安静,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侦察侦察再说。”付夫朝申正义低声道。
二人于是猫下腰,快步疾行到“候机室”虚掩的大铁门外。
申正义轻轻抽出匕首,反手握着,准备伸头朝里观望。
付夫一把拉住他,伸手掏出了手机。
申正义有些不解,愣愣地回头瞧着他。
付夫把手机调成拍照模式,又用手捏着手机下端,慢慢将摄像头贴着墙面移动到大门的缝隙间。
手机屏幕上,旋即出现了“候机室”里的情形。
就见一个身材结实的小个子汉子背对着镜头,颓唐地坐在地板上。满是疙瘩肉的身体不断颤抖,还不时抬手抹一把脸,好像正在隐泣。
小个子周围,三十来个身穿警服的男人或站或坐,一个个也是满面怒容。
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十来个矿工埋着头蹲在一起,就像是刚被捕的扒手。
这些矿工,付夫和申正义都认识——他们就是三天前和自己一起下井的张庆成手下。
看到手机画面的一瞬间,付夫心里登时疑云密布,申正义却已泪流满面。
就见他腾跳而起,一转身就冲进了“候机室”,吼叫道:“张八德,李三宝,陈万山……你们这帮混账都没事?”
看到申正义,民警们就像见到救星一样,齐刷刷围拢过来。
“所长,你怎么才来!”
“所长,你不知道,我们被大耗子整惨了!”
“所长,这些耗子好像是有组织的,我操,围点打援,暗度陈仓,那才叫一个战术配合,都快赶上咱们省厅的特警支队了。”
…………
听到民警们七嘴八舌的嚷嚷,申正义又庆幸又激动,脸上也溢满了安心的笑容。
看到申正义的表情,付夫心里不禁一阵感叹:“上下级关系不错嘛——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深得部下信任。”
“莫吵吵了!”这时,申正义朝民警们吼道,,抬手指着领头的民警,“张八德,你是领头的,你来说!”
张八德笑眯眯地扒拉开人群,凑到申正义面前:“所长,今天我们在到‘候机室’的路上碰到了一大群巨鼠。哦,对了,就是在矿厂家属院附近……”
三十分钟前,因为申正义迟迟没有回派出所,民警们见矿场即将开工,于是开始动身赶往“候机室”,准备阻止矿工下井。
一路上,民警们没碰到任何人——就连矿场大门的传达室都空无一人。
却不想,途经矿场家属院之后,他们忽然发现前方道路上出现了一排黑点。
凑近一瞧,竟然是一大群排列整齐的大耗子。
没有任何指令,巨鼠群就像条件反射一般腾跳起来,如拍击海岸的层层怒涛,迎头冲向林立的盾牌。
“咚咚咚——”在一连串密集的响动声中,第一波发动攻击的巨鼠如同在防波提上飞溅的水花,在坚实盾墙上碰到头破血流。
一转眼,第二波巨鼠已扑到近前。
“揍它们!”张八德一声吆喝,民警们旋即提起警棍,劈头盖脑朝巨鼠一阵猛击。
一串大耗子碰到盾牌的“咚咚”声和警棍敲击巨鼠的“当当”声之后,鼠群退潮一般败退下来。
可是,原本密不透风的防暴方阵,也因为短兵相接的近身战出现了缝隙。
大耗子们迅速重整了队列,眼看就要发动第二次冲锋……
说到这里,张八德挠了挠后脑勺,讪笑道:“所长,幸亏有你平时的严格教导,我们就这么你来我往了三五回合,虽说没能突破大耗子的拦截,却也没有弟兄被拖出去啃成骨架,还顺手消灭了十来只耗子。原本我还以为,这些耗子是铁了心准备要把我们当早饭吃了,就像它们在井下对矿工们做的一样——却不想……”
“却不想什么?”付夫和申正义异口同声。
“却不想,在又一次被击退后,耗子们刚刚整好了队,却忽然一个个调转方向,朝‘候机室’方向逃跑了。”张八德说。
“跑……了?”闻言,付夫和申正义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脸上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路上那些盾牌警棍,原来是这么给落下的——然后呢?”申正义急急问道。
“然后?然后我们就慌慌张张往这里赶呗。”张八德说道,“结果到了‘候机室’一看,一只大耗子都没有,却看到张队长被绑得跟粽子一样,旁边还守着十来个他自己的弟兄。而程科长和大队矿工,早已不知了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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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八德说这话的时候,付夫和申正义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张庆成。
刚才还一直背对着众人的张庆成,这时已经慢慢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对人们。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付夫看到,在这个地下硬汉的脸上,果然挂着两行浑浊的泪水。
他急问道:“张队长,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程科长和矿工们哪去了?”
张庆成接下来的回答,印证了付夫的担忧。
就见张庆成摆了摆手,黑着脸说:“他们都……下井了。”
“糟了。”付夫心里大呼不妙,急急说,“你们不是来拦截的吗?怎么这么轻易就让他们通过了?还有程科长……为什么他也跟着下去了?”
闻言,张庆成眼里又涌起泪花。
看到他的表情,付夫感到大事不妙。
少顷,张庆成缓缓转身,手指蹲在房间角落里的十来个矿工,暴喝道:“都怨这群叛徒——他们把我和程科长卖了!”
听到这话,付夫和申正义的目光竞相射向墙角。
蹲在那里的矿工,也将头埋得更低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申正义嚷嚷道。
张庆成颤巍巍掏出一根烟,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又努力定了定神,这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当天上午六点,张庆成领着大前天幸存的十八个弟兄,提着棍棒铁镐,急急来到“候机室”。
他们到时,程鑫早已经到了。
见到众人,程鑫嘱咐道:“等会管铁男来了,先讲道理。万一讲不通,就硬拦——就算打群架也得给我拦住了。”
当时,张庆成和矿工们都点了头。
一个半小时后,“候机室”外响起雨点般的脚步声。
程鑫和张庆成到门口一瞧,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就见前方来路上,管铁男领了一大队人马,手提棍棒砍刀浩浩荡荡而来,少说也得有个三百来人。
见这阵仗,张庆成登时紧张起来。
一转头,就见程鑫脸颊已渗出汗来。
“我操,管铁男怕是把矿场的看门大爷都叫来了,明摆着是来打架的。”程鑫念叨着,抬手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转头对身后众人说,“弟兄们,等会万一动起手来,我们只管守住罐笼入口,申所长派来的增援很快就到!”
说话间,就见管铁男大队人马已奔到近前。
来到“候机室”铁门前,管铁男瞅了瞅程鑫、张庆成和十来个矿工,轻轻“哼”了一声:“程科长,你又提前上岗啦?很好很好,不愧是我们场里的优秀干部。”
说着,他抬了抬手,第一、三采掘队的两个队长“刷”地闪出人群。
两个队长来到张庆成面前,恭恭敬敬递上一根烟,说道:“张哥,我们都是一起到地下讨生活的好弟兄。昨天矿长也说了,要是矿场停了工,今年弟兄们就算白干了——就算我们求你,莫拦着我们下井啦,行吗。”
随后,二人又转向程鑫,同样敬上一根烟,有些卑微地说道:“程科长,你是矿里的保卫科长,本应保障矿井正常生产秩序——怎么现在却打着大耗子的幌子,跑来阻扰正常生产了?”
闻言,张庆成兀自抽着烟,埋头不语。程鑫则圆瞪虎目,沉声怒喝:“你们真是糊涂!井下鼠潮,可是我们亲眼所见,十三个兄弟喋血矿洞,还能作假?为了十万八万的年终奖,你们竟然昧了良心帮管铁男唆使复工,这不是叫弟兄们继续送死?”
程鑫一通怒喝,两个队长一时间无言以对,也只能讪讪退下。
“废物。”看到两个队长退了回来,管铁男一声呵斥,旋即转向程鑫道,“哟,程科长,看你这黑蛮子平时不言不语,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挺能说。”
程鑫“呸”了一声,冷笑道:“管铁男,你这混账莫跟老子废话——今天,要么是你领人退回去,要么是踩了我们的尸体下井。”
听到程鑫的话,管铁男领来的众矿工浑身一震。
亲们,今天先更新这些哈,等一会付夫吃了饭再来,亲爱的文友们等会见。
亲爱的文友们,今天暂时就到这里啦,昨天更新有误再请亲们见谅,后面还有一个月付夫要继续在外面培训,因此明天就回学校了,明天起更新恢复二更,亲爱的文友们明天见。
看到曾跟自己同生共死的弟兄即将对自己动手,张庆成怒不可遏,却一句也骂不出来;程鑫则双眼涌泪,手里的匕首颓然掉到了地上。
来到二人面前,张鹏首先动手卸下了张庆成手里的铁镐,又从包里取出一条绳子,三两下就把张庆成的双手给绑了起来。
随后,他转向程鑫,低声道:“程科长,小的们也是为了养家糊口——今天也就对不住了!”
听张庆城说到这里,申正义不禁怒从心起,转头对蹲在地上的张鹏狠狠嚷嚷道:“你这猪狗不如的混账,当天井下大战鼠潮,若不是老程拼了命冲破群鼠包围,你和钱利来早成耗子屎了。现在竟然敢对老程动手!”
说着,申正义作势就想扑过去揍人,幸好被付夫和张庆成拉住。
“正义哥,冷静一下。”付夫喝道,又转头对张庆成说,“张队长,程科长后来怎么样了?”
这时,铁青着脸的申正义插了句话:“凭我对老程的了解,他是不会就这么怂了的。”
闻言,张庆成点了点头:“懂程科长者,申所长也。”
一个小时前,就在张鹏即将把绳子套上自己双臂的一瞬间,程鑫忽然仰起头,发出一声凌历的尖叫。
闻声,张鹏和在场众人不禁一愣。
就在这一愣的功夫,程鑫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吃惊的举动。
就见他尖利吼叫着转过身,疯了般朝罐笼入口奔去。
“拦住他!”见程鑫一副要拼命的架势,管铁男急急吼道。
张鹏和幸存矿工们旋即也奔了过去。
在被追上前,程鑫已经冲到了罐笼入口的铁门前。
就见他猛然转过身,面朝众人张开双臂,将两条结实的膀子插入铁门的栏杆之间,如章鱼般紧紧纠缠在铁门上。
“姓程的,你快给我滚下来!”管铁男见势大怒,手指程鑫一阵怒喝。
“我说了,除非从你老子的尸体上踩过去!”程鑫双眼紧紧盯着管铁男,冷笑道。
“来人,把他给老子弄下来!”管铁男转头对矿工们尖声道。
好啦,今天暂时就到这里啦,明天一大早又要工作和学习啦,接下来的一个月,付夫继续在外面培训,更新也不会中断滴,长假已经结束,请亲们要继续加油啊,亲爱的文友们明天见。
一阵哗哗哗的脚步声响起,张鹏和三四个幸存矿工快步来到罐笼铁门前,各自拉住程鑫的躯干手脚,开始七手八脚地将他整个人往外拽。
一开始,张鹏他们还努力把握着力道,生怕伤了程鑫。可是程鑫却使出浑身力气,任凭他们怎么拉扯都不松手,于是众人也渐渐加力。到后来,张鹏抱住了程鑫躯干,其他四个矿工则拉住程鑫的双臂和双腿,同时用力向外猛扯。
面对五个大汉的拉扯,程鑫硬是冷笑着毫不松手。
如此僵持了一会,忽然就听到他身上关节处传来“咔——”的一声。
程鑫的左臂脱臼了。
“你们这群混账,他救过你们的命,现在也在救你们的命!”张庆成双手被绑,伸长脖子尖声吼叫着,脖颈上凸起了条条青筋。
“你吼个屁。”管铁男见迟迟不能下井,心里本就毛得很,听到张庆成高声叫骂,不禁怒从心起,抬手朝张庆成肚子就是一拳。
张庆成就觉得一阵吃痛,身子登时缩成一团。
转过头,管铁男从地上拾起一根铁棍,大步跑到朝张鹏等矿工面前,厉声喝道:“把这混账手脚全给老子敲断,我就不信弄不下来!”
看到管铁男满面狰狞的表情,抱住程鑫手脚的矿工们浑身一震,迟迟无人敢接过棍子。
一直混在人群中没有动手的钱利来和伍七九更是跳将起来,大声求饶道:“矿长,使不得,程科长是好人,你这么整,不是要他的命嘛!”
目光在张鹏等矿工脸上转了一圈,管铁男见他们不敢接招,于是又开始阴笑起来:“张鹏,听说你正准备讨媳妇。你们这边农村的行情,结个婚彩礼钱怕至少也要个二三十万吧——你把程鑫给我敲下来,这钱,我给了!”
亲爱的文友们见谅啊,今天更新又迟到了,刚才付夫在弄另一个稿子,节后第一天就开始加班,都苦逼得想吐了,亲爱的文友们等会见。
闻言,张鹏一愣,抬眼瞧了瞧管铁男满是油光的脸,又瞧了瞧他手里冰冷的铁棍,再转头瞧了瞧依旧紧紧撑住铁门的程鑫。
片刻后,他忽然抬手抱住了头,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嚎叫,旋即伸手从管铁男手里提起铁棍,转身就朝程鑫头上挥去。
“当——”一声硬物相击的闷响后,程鑫脑门上赫然喷出了一道血泉,迅速染红了他的头发和面颊,又顺着他的身体滴到地上。
有那么一两秒时间,“候机室”安静了下来,静得仿佛能听到程鑫鲜血递到地上的“滴答”声。
包括管铁男在内的在场所有矿工,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程鑫,有人目光冷漠,有人眼含同情。
在这些目光的包围下,程鑫慢慢抬起耷拉的头,又仰起了被鲜血洗过的脸,盯着张鹏冷冷地笑了。
看到程鑫的笑容,张鹏不禁一个哆嗦,大喊了一声“程科长,你莫怨我”,又挥棍击向程鑫。
一阵铁棍和肌肉骨骼的相击声接连响起。
“快住手,你们这是在要老程的命啊!”趴在地上的张庆成,眼睁睁地看着程鑫的一条手臂无力地垂下来,就像一根没有骨头的肉条。而他的另一条手臂,则在肘关节处呈现出一种很奇特的凸起。
张庆成心里明白,这是程鑫手臂的骨头被打骨折了。
而受到重击的程鑫,依旧用一条手臂和两条腿紧紧缠住铁门。
他染满鲜血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冷冷的笑。
亲爱的文友们,今天暂时就到这里了,今天付夫加班很郁闷,更新比较少还请见谅,休息日付夫继续加更,另外之前有文友说昨天更新的内容好像有部分内容缺失,也不知道是有更新错了还是系统问题没更出来,付夫已经一段段在评论回复里贴了出来,还请大家谅解哈,好了,亲爱的文友们明天见。
“好汉,真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张庆成伏在地上,眼前的程鑫在淌血,他的心仿佛也在淌血。
这时,张鹏已杀红了眼。见程鑫依旧不肯松手,他提起铁棍,朝程鑫头上狠命挥去。
“当——”一声闷响后,程鑫再次耷拉下了头,早已伤痕累累的身体,也慢慢松弛开来,整个人随即慢慢从铁门上滑下,软绵绵地滑到了地上。
“操,耗了老子这么久。”管铁男朝昏迷不醒的程鑫啐了一口,转头对反水的幸存矿工说:“今天放你们假——你们就在‘候机室’守着他俩,免得又给我闹出新乱子来。”
言罢,他朝大队矿工挥挥手:“下井开工!今天每人工钱加倍!”
大群表情或麻木或冷漠或惊恐或同情的矿工,旋即排着队从程鑫身旁绕过,每三十人一组,鱼贯钻进三台罐笼,一批批进入了井下。
半个小时后,也就是张八德等民警到达前夕,最后一批矿工也钻进了罐笼。
就在满面泪痕的伍七九启动罐笼,准备将这批矿工送到井下的时候,原本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程鑫,忽然醒了过来。
当时,张庆成和看守他们的幸存矿工作梦也没料到,遍体鳞伤的程鑫就像打了鸡血一般一跃而起,径直冲向了罐笼通道。
“老程,你要做什么!快回来。”看到程鑫向罐笼井口飞奔,张庆成尖声喊道。
程鑫却毫不理会。
就见他三两步就冲到了罐笼井口前,朝深渊一般的洞道纵身一跃,竟然直接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