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春天(真实的鬼怪灵异故事)

  第一百四十二章
  每次只要我孤寂和伤感的时候,我就有下笔千言但离题万里的本事,就是说,只要一个人,我总是想写点东西,管它写成什么,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个事做。
  照例的,我从玉祥的部队回慈云寺以后,又开始陷进了孤寂中,白天我忙着做事,每一分钟都不敢闲着,天天是忙到晚上洗完澡洗完衣服再到学习室去写小楷,写完小楷差不多十点了,这时间如果是在过去,我是会和师兄们谈天的,就象辩经一样,说说经典上的事,说说修行的事,说说人间的疾苦,但是现在,一到这个时候,我还不习惯应对这样的无声的生活,所以一个人回到楼上,每天我都会带一本新的经典到楼上随手翻阅,如果遇到自己不太喜欢看的,我就停下来拿出纸笔写东西,写得最多的就是我每天做的菜,只要做了一个新花样,必仔细记录下从采摘到做成菜吃完以后的感觉等等,这种记录寄到报社,很容易刊发。
  我对写爱情故事完全是个外行,试着写了几次都不成功,因为我的文字不华丽,不唯美。
  晚上洗浴再不用到西楼上的房间里去了,已经有了专门的浴室,建造的极唯美,浴室有个房间那么大,买了最贵的木浴盆安得与地同平,外围用了水泥,那浴盆是活动的,可以更换,以备将来坏了的时候可以更替,只所以用木头,可能是师父历来崇尚的吧,她在生活上异常讲究,唯吃东西很随意,经常是一碗稀粥,一小勺豆辩酱就是一顿,我们不吃菜过不得,她可以不吃菜,我就很少看到她吃菜,只是有一次,我将白菜的黄边叶儿扔在地上,我正在择菜呢,她进来看到,又拣起来放进菜里,我看她出去,又扔了,心里想白菜那么便宜,边叶就不要了,何必呢,再小器也不能省到吃黄叶子啊!不料想一分钟后她又进来,看到又让我扔在地上的几片黄叶,大为光火。
  却说那浴室造得宽大讲究还在其次,里面共有九间,间间华美,师父说万一有香客借宿, 不能不沐浴,浴室里有方方两米多宽一米多高的一面墙镜,奇的是再大的雾气也不会让镜子上汪上水珠子,所以人在盆中,完全可以在盆中看到自己,最怕的事也就在这儿,出家人们都是未婚出家,身子除了小时候父母换衣服的时候看过,长大了就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显露过,所以一向洗浴是避着人的,个人一间,所以才会有当年我们在西楼碰到无形众生一事,如果是我们俗人,如果害怕了,就会几个人一间,同时洗浴,为这事,我一向苦恼,因为我一进浴室就会发毛,那时想不起来,为什么不在正午她们中睡时洗浴呢,而偏偏要等到晚上?这是一种习惯,形成习惯了就想不起来改变了。
  寺院里长住着两个居士,但是她们上了年纪,都是六十来岁了,我也不好意思让她们看到,没法儿,天天晚上都是八点过了自己干完活儿一个人进去,我不敢看镜子,深怕会看到个什么,都是背着镜子胡乱的洗。
  有一天晚上,不自觉的感觉镜子里有人,转回头一看,看到镜中一个谈谈的影子,没有看清是什么人,但立马想到了姬仙月,这个念头才出来,我就吓了一跳,在这个世界上,若说我欠谁的,可能就是姬仙月了,我在她最后的日子里完全漠视了她,从来也没有想到过她有多难,她一直是把我当成了朋友的,而且以为我知心,想不到在她死去的最后一夜,竟然不知道她在哪里,如果不是第二天无意中看到了她,我还会以为她跟那个老男人跑了。思想到了这里,我对她极大的歉意,却感知她说:“我是来看看你,你不要怕,世上的人和事,只有你是我唯一想得起来的了,因为你没有心机,你还不懂得算计,正因为不懂得算计,所以从来不会利用任何人,也不会对身边的资源善加利用,你是我看到的最笨的女人,在以后的岁月里,可能会遇到更多伤害你的人,所以增长了你的报复心,你会成为有仇必报的人,而且必以十倍奉还,你就象一颗天生的复仇之星,我现在来,就是想打消你的那些念头,一旦你心里产生复仇的感觉时,就想一想我今天来的目的。因为在宿命因缘的性格中留下了情绪强烈的痕迹,往昔世中从成功到失败的历程,必然在这一世中要由失败到成功所洗刷,所以你的心灵成长课程就是反省和疗愈。反省是反省人生失败的原因,疗愈是要治疗因失败而产生的灵魂伤痕。你的符号在占星术中以蝎子老鹰和火凤凰来表达,蝎子代表阴暗自责而忿恨的人生,代表生命的种种苦难和不幸,代表往事历历,不堪回首,代表生命的路为什麽愈走愈窄,沈溺在伤痛中的灵魂永远继续创造伤痛,蝎子的符号意味走得艰辛和走不出来。但老鹰的符号代表蝎子的进化,老鹰是生命的战士,老鹰是放弃向後看,不断往前看的象征,生命的战士以追寻生命的真谛为第一优先,在追寻生命的真谛中,老鹰已经不再相信仇恨了,也亟思摆脱往事的阴影,但该重新相信什麽?却尚待追寻。在追寻过程中老鹰却发现了自己拥有无限的能量和无穷的能力,才慢慢了解极度的苦难其实是无限创造力的负面运用,才了解创造苦难的力量和创造美满的力量其实同源,这时候老鹰又慢慢蜕变成火凤凰了,火凤凰了解生命只有付出,施比受更有福,而付出的原动力无穷无尽,正是这个宇宙的真理,这个源头就是丰富,就是生生不息,给的更多,得到更多。 你的位置是要示现蝎子即凤凰、丑小鸭即天鹅,毛毛虫即蝴蝶,极度的苦难也是接近宇宙的核心,创造苦难和创造丰富的来源是同一的,只要改变观点,丰富马上进入生命,而改变人生观的关键在於自省以及疗愈了灵魂的伤痛。你也告诉我们回顾和沈溺在往昔的伤痛中无补於事,生命唯有往前看,有理想去追寻,肯向需要的人给出,才能拥有丰富。肯走出情绪拥有丰富的人才是热爱自己生命的人,能爱自己才能让生命完整,而完整的自己才能够和别人分享。”
  我有仇吗?我怎么可能会和谁有仇呢?我一向采取避世的态度生活,除了爱情,我想不起来我还会和别人有什么交接,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寻过仇,当然,这不表示我不会记仇,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黄志花这个人,我永远不会忘记她在心理和生理上对我的强烈打击,我差一点成了水鬼,这个责任我一定要叫她负,总有一天。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如果一个人不期待什么,就会发现日子过得非常的快,我每天重复着自己的工作, 有点不知不觉的,马上已经是秋天,我们忙着收莲花白做泡菜,我把菜地里的莲花白都收到观音殿前砍开来晒得半干,再洗干净晾干水,用几个大坛子,一坛一坛的淹起来,冬天没有菜吃的时候,这成了主菜。
  我正忙着淹泡菜的时候,银本贵打电话来,是大师父接的电话,接完电话她把内容一字不落的写来给我,银本贵说:“你转告她吧,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应该负主要责任,如果当初我娶了她,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我不配做人,我做人做得非常的失败,我现在真想和她在一起,我想和她永远的在一起。”
  我看着电话内容,苦笑一下,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他已经是黄志花的丈夫了,那女人就有那个本事,那么遥远的距离,两人一次面也没有见过,就可以把他的魂沟走,在婚礼举行之前把他抢走,真的是非同小可的本事,如果玉祥不走,我可能会忘记这些仇这些恨,但玉祥不在了,心里空空的没有事做,就经常会想到过去的种种,当然,能够遇到玉祥,本是我生命中一件最开心的事,虽然只有仅仅一年的时间,但人生没有多少个一年,已经很好了,爱情在女人的心中好比证道,要的就是那份感觉。
  冬天银本贵到四川征兵,就在成都,离我们寺院很近,有个星期六的他突然过来。
  那天我和四师兄在磨豆子,银本贵没有穿制服,穿着一般的休闲装,他和玉祥不一样,他只要离开部队就喜欢穿便衣,因为他更加怕羞。
  我正在围着石磨转,看到他我停了下来,四师兄正在旁边拣黄豆里的细沙,四师兄见来了个男的,对方一直看着我,她更走开去了,我指了指回廊的边,意思让银本贵坐,他非常激动的样子,黑脸微红,我不缄不淡的看着他笑,他坐了下来,我继续磨豆,他坐了几秒钟,便不自在地站了起来,走到磨边来上下看磨,这时四师兄已经泡了一杯茶打那边端过来,笑对银本贵说:“你喝茶。”银本贵说谢谢。我已经在漫长的失声岁月中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看别人嘴皮分辩对方说什么,而且可以用手势表达一些基本愿望和心声。
  但是,我现在没有任何可要向银本贵表达,自从他找的女人严重伤害了我,我就一直在心里仇视他,虽然我找他并不完全是因为爱,但我想如果他娶我,一定会生活得更加正常一些。
  银本贵坐了很久,直到我把豆子磨完,把豆瓣儿拿到厨房里泡好,这期间又要做饭了,所以一直没有理他,四师兄示意我和他谈谈,四师兄很含蓄地把所有的活都抢着干完了,二师兄是管理所有的内务的,所以她已经打开一间西楼的客房,告诉银本贵,他晚上可以住在那里,因为天太冷,所以拢了一小盆火在客房里,我和银本贵到了房间里,一房的暧意,火正烧得红红的,非常舒服,我的思想有一刹那跑马,立时联想到和玉祥在他哥哥的房间里烤火吃烧烤的情形,我想如果今天来的人是玉祥,那可真是良辰美景!我是个现实的理想主义者,浪漫的念头从来不少,但现实的生活也很崇尚。
  银本贵见我笑了,马上高兴地和我说道:“这个地方真不错!怪不得你喜欢来!”他说过之后突然明白他说的话我可能听不见,所以有一丝不好意思,但随即自言自语:“如果你过去象你现在,不吵不闹,没有声音,不会经常惹我不高兴,可能我们也不会分开,宝仙啊!你一点儿也不知道,我过得非常不好,我现在那个媳妇,我怎么会娶了她呢?我现在才感觉和你相处的岁月多么宝贵,我们曾经那样的亲密无间,我和她相处的日子,虽然结婚了,但说来可笑,总共不过二十天,而且她上她的班,我都是到外面找人打麻将,这一手学得现在把我害惨了,手气不好,赌得又大,她又天天逼我要钱,我以为我找了个可以自己赚钱的女人,她可以自立,我正是怕你分我的工资花,怕你随军,更怕你因为看不起我而不快乐,还有,看到了那个一排长的死,我担心你嫁给一个军人不合适,你的爱情太强烈了,强烈到爱上一个人可以不顾一切,我因为害怕所以才离开你!可笑,报应!她天天逼我要钱,惹上了大马蜂了啊!你倒好,不能说话了,不能出声了,安静起来了!”他边说,眼睛就红了,要掉泪的样子,但终究没有掉,他以为我听不到,便不知道他说些什么,但凭借着我对他的了解和他的嘴动的形状,把他的活全都看到眼里。
  他搬了两个小板凳放在火盆旁边,我们安静地坐了一会,他拿出纸写字给我,他说:我真怀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多的士兵都没有忘记你,他们经常会问起你,有一天歌星问起我目前的情况,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和我好的小中尉,他现在是上尉了,他说,银本贵啊银本贵,你这一生就是走错了一步。我说是啊,这个老婆把我害苦了,虽然才结婚一年,但已经看出来了,这女人不是善茬儿,我们回忆了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们说着说着我都掉泪了,你知道我这人是从13岁那年哭过一回就再没有哭过的,没有掉过泪,宝仙,要不你和我回去吧,我马上和她离婚。
  我看了这些,心里有些感慨,但想到他弃我而去的种种,也不是一点都是恨他的,于是写字告诉他:你早干什么去了呢?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这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但是我想知道一件事,你父亲去世的时候,我给你打过电话,因为看到桌上的电话在我面前跳舞,但是那个姓黄的你的战友说,你早已经结婚了,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银本贵显然很吃惊:没有啊!我那时根本没有结婚,不过很快黄志花就到我家里了,那时并不想结,因为想着你会回去,原来这些好朋友全都是这样对我的!这王八蛋!把我害惨了,什么朋友!宝仙,我对天发誓,那时我期待你回去,我收到了你寄的书,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而且我完全看不懂那些书。
  我问他:你把那些书拿哪儿去了?
  他答:我怕人看见笑话我,我都拿到山上烧了。
  我听了差点气结,原来我攒下来的好东西,竟被他当成了影响他身份的异物,放火烧了,天下还有这样的事这样的人,我只给他写了四字:不可救药。便下楼继续马着脸干活,四师兄转到我眼前,仔细审视我,摇头。
  
  未完待续
  
  作者:宝贝慧子 回复日期:2007-1-17 10:25:00
  
    黄志花那女人后来怎么样了?
    
    真讨厌
  
  那女人生了个女儿,现在带着女儿过活,过得不好,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有几次都想自杀。
  
  作者:爱玩的狗狗 回复日期:2007-1-17 12:42:00
  
      今生还可以相信爱吗?
    
    lz文章里的寺庙在哪里呀?
    
  要相信爱,因为真爱是存在的,只是有太多的人没有找到过。寺院在四川
  
  作者:叁成 回复日期:2007-1-17 20:25:00
  
    那个苹果后来怎样了,是吃掉了还是放坏掉了?
    
    要是我肯定把它吃了,呵呵
    
    ong ma ni bei mei hon
  
  那苹果后来放着放着找不到了,可能让人给吃了还是自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银本贵的到来,给了我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震动,其实我和他的事,无天时无地利无人和,失败是必然的。
  晚上,吃过饭,他看着我收拾厨房,厨房走之前是要抹扫得一尘不染的,他一直羞涩地在一边观看,他的眼睛很大,但里面因为装着太多的内容,所以显得不洁净,其实过去我一直认为,这世界上但凡离婚的人都是可耻的,结婚是自愿,那么就应该对自己的婚姻负责,凭什么想结就结想离就离,但自从见到过黄志花和我弟媳那种女人后,才知道婚姻生活的不幸可以称之为水深火热,她们这种人话都不多,看起来又坚硬又刚强,干活也麻利,非常吃得苦,忍耐力超强,有什么痛苦从来不说出来,都用行动来表达,不会哭不会闹,但就是有本事让男人完全崩溃。
  银本贵不是个会头脑发热的人,他精于计算,可惜,命运这个东西经常是不能计算的,它象彩票,可能有些人确实有能力知道一点大概的结果,但这种人相当的少,而且往往只有个别数字是对的,命运也带有很大的随机性。
  银本贵在山上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我端了头晚泡的豆瓣儿去磨,我们一周最少要吃两次豆花,银本贵一直在旁边看我操作,直到把豆花点出来,他惊讶地看着我们做完这一切,叹道:“真看不出,原来你们什么都会做的!”我记得我第一次到部队去看他,那裙子就是我自已用了几小时手工缝制的,因为太穷了,舍不得买裙子,所以买便宜的布来自己做,他当时还夸过我,还说我多么的心灵手巧,这是男人心目中最理想的贤妻,但是贤的不一定能成为妻!大多数男人都喜欢有不贤的妻,这样他们才感觉自己象个男人,那种让女人牢牢控制住并且让他们有点头疼的感觉也许更好吧。
  中饭吃过,我送银本贵下山,一路上我们都只是悄悄地走路,到了山下,我就站住,他走过来,想拥抱我一下,我让开了,他自嘲地笑了笑,走得很艰难。
  我慢慢回到山上,三师兄在大殿里看到我,赶紧出来,仔细看了我几眼,我笑笑,她也笑笑。
  后来,没过多久,大师父接到过一个奇怪的电话,她说是个女人打来的,对方问我现在的情况,然后问:“她为什么还不结婚?你叫她快点结婚,否则会出大事的。”
  我听了这话,有点恼怒,我结不结婚关别人什么事呢?这根本是无中生有,出什么大事?无非就是某某人感觉自己的地位倍受威胁,有了想死的念头,死有什么可怕的,我已经死过无数次了,我还会怕一个人用死来要挟我吗?那她真是太不会使用了。
  后来相同的电话接到过好几天,大师父把这事当做笑话记录给我,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诸如我现在有没有同银本贵在一起啊,过节的时候怎么过的啊,中秋,五一,国庆,新年,都是怎么过的等等。这个女人误以为我和银本贵经常在一起呢,她完全不了解部队的情况,而且完全不了解自已的丈夫,后来打听得知,问这些事的人并不是黄志花,而是银本贵的亲嫂子,是因为黄志花找到银本贵的家人,哭诉了丈夫的不忠。
  她怎么知道我们这边的电话号码的,我知道黄志花已经没有胆量面对我,许多年后,有一天我突然打个电话对黄志花说:“我姓张,我还活着,你没有想到吧?我说过,十年后你会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没想到还不到十年,你就现形了!”她手里的电话啪就掉到地上,很久,沉默,五六分钟以后,电话挂断。她是个天生的胆小鬼,除了在阴暗的角落里杀人时大胆,面对别人的时候,她象他丈夫一样懦弱和害羞。
  我是个直面人生的人,我不会逃避因我而发生的任何事,所以我最不喜欢这种有事就找别人来顶的女人,她完全可以自己来问,她甚至可以象陈少友的媳妇一样的找上门来,她完全有这个权力和资格,然而她没有,她不敢,出了什么事只有借助于银本贵的嫂子来说,所以我从心底里就已经看她不起了,我讨厌习惯于麻烦别人的女人,而这人又不是她最亲的,比如爱人什么的人,这就使我感觉她可恨,她因为一直在用别人来为她作战,为她冲锋陷阵,所以她的成功完全不是她努力的结果,她是得了人和,但银本贵不喜欢她以后,连带着为她冲锋陷阵过的人都成了银本贵讨厌的对象,事实证明了这一点,银本贵一向敬重其嫂,但后来的很多年里,为了逃避黄志花的要钱行动,就拒接其嫂子的电话,并且把嫂子讨厌到无以复加,感觉她恶心得和黄志花一样。
  当时我是不知道有这么多的事的。二师父在要过年的时候突然病重,那是早上刚下了早课,大师父好几个月不上早课了,但二师父不敢不上,所以那天早上下殿以后脸色突然很不好,她没有来吃早饭,四师兄说她不舒服,我端了一碗粥带了一个馒头上楼去看她,只见她坐在床则的椅子上,全身打颤,面色发白,我一下吓到了,因为平时都知道二师父得了白血病,都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出事,所以我碗都吓掉到地上,二师父睁眼看了我一眼,说:“可能是感冒了,不要瞎紧张。
  我却不信,飞奔下楼,见到大师兄在扫地,但我并不找她,因知她向来不关心二师父,所以急着找二师兄,二师兄正在西楼上做工艺包,卖的那种,我慌里慌张的跑到楼上,才见到二师兄,眼泪成串的掉,她吃了一惊,站了起来,跟着我跑下楼,到东楼上,二师父都晕过去了,这时大家都得到消息过来了,大师父也来了,她二话不说,背起二师父就往山下跑,想不到平时看大师父也很单薄,却能背起有她一个半体重的二师父,可见她平时虽然对二师父严了些,但心里还是很紧张她的。
  直到晚上,大师父才回来,和我们说,二师父呢可能要住个把月的院了,已经叫了一个居士看护她,我们就不必担心了,不是感冒,而是她的病犯了,不过这次不会怎么样,叫我们都放心,饭呢也由山下的居士送,我们素知这里的居士都敬怕大师父,但都有些爱护二师父,所以也就完全的放心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几天以后,我和三师兄下山看二师父,发现六师兄也在,她佛学院还没有毕业,也不知道学些什么,我这次到慈云寺里再没有见着她,现在她可能是休年假回山来了,她正和二师父说着话,这个六师兄和二师父也并不亲热,正象大师兄似的,她们敬服的人只有大师父,而且她们喜欢大师父那种风度,在她们眼里,二师父是不求上进的,象个小孩子一样不懂事,只知到处玩玩,乐乐,虽然干活是很勤奋,待人接物似乎太差似的,这不象是大修行的态度。但恰恰是二师兄三师兄和四师兄五师兄,都对二师父有好感,因为这几个年轻一些,对二师父的为人处事更加顺眼,她们还体会不到名利是个什么东西。
  六师兄站了起来,笑容很好,这几个徒弟其实尽都兰心惠质,只是各有主张,六师兄看到我,对我笑得更加热切些,我把从山上带的一些小缄菜放在二师父的床头柜里,二师父仔细看着我,有些高兴的样子,三师兄忙着和他们说话,我只得在旁边静坐,这间病房只住了二师父,原来这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尽都和山上的这几个出家人熟悉,就单独给了她一间,这么特殊,倒是我没有想到的,其实无论人们怎么尊敬出家人,在人们的心里,他们尊敬的是佛本身,代表佛的穿着僧衣的出家人,她们并不尊敬,经常还在暗地里说些她们根本无法想象的事,谁只要听到谁出家了,就会感觉对方是很可怜的得不到爱情和亲人的人。
  我经常遇到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认为出了家就是一切都完了,是没有希望的人才出家,这种偏见的人很多。
  六师兄的笑容固然好,但我一直不怎么喜欢她,自从看到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以后,就开始对她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最先还是把她当成了这里最文化的一个人来看待,凡事都敬她,只感觉别的师兄和她关系并不亲密,以为正是文化层次的分别,后来才发现,文化在某些情况下可能真的会误人误已,难保不会有人持文自挟。
  六师兄很少做劳动这方面的事,不知是其本身并不会,还是因为大师父疼她多些,就我估计,可能是不大会,不然不会在人手那么少寺院还需建设的情形下把她送往佛学院,她只有24岁,远没有到佛学院规定的不能进的年龄,机会蛮多的,后来我回到红尘时和几个小媳妇交往过,她们对于我会做各种菜式佩服得很,只是我说我可以教她们,她们全都异口同声的说:“不行,我们宁可不会,宁可不吃,也不要学会了受罪,你会做什么,你就得永远做什么,从此暗无天日,还是让男人们做吧。”
  六师兄经常干的事就是下了早课扫扫院里的梅花,快过年了,梅花正在谢,别的师兄们都穿着短的僧衣,以便好做事,只有六师兄从来没有穿过短的,她一向就是长袍,围着个咖啡色的围巾,看上去几多萧洒。
  大冷的日子里,我们都坐在西楼上的缝纫室里,二师兄踩着机子做衣服,另几个师兄则好好的做些手工艺品,速度极快,一天可以做好几个包或者别的小物件,五师兄摸着新剃的头,刚从外面发货回来,冷得直哆嗦,我站起来的时候,刚想也去摸一下她的头,五师兄脸色大变,一下子隔开我的手,有些愠怒,旁边的几个人也惊呆了,我便知自己犯了她们的忌,一下子羞得不知所措,坐在小椅上半天动弹不得,这时五师兄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极尽安慰,四师兄则边比划边摆手,意思她的头摸不得,原来这些持戒的人的头都是不能让人摸的,我只一直的记着阿Q正传里的阿Q摸着小尼姑新剃的头的事,因为感觉五师兄的头好亮的,心生欢喜,故而伸手想摸,平日里不过总记着她是个年纪和我仿佛的女孩儿。
  五师兄原来没有出家的时候是做发型设计的,她只上了个初中,就因为家庭破裂而放弃了上学的打算,其姐姐的婚姻非常的不幸,她姐经常挨打,年仅十五岁的她先是学做头发,十六岁就已经做得相当的好了,到了十七岁上,竟是一个城的人都比不过她,不过也就在十八岁那年,唯一疼她的姐姐去世了,她到寺院里要求出家,考查了两年,从此以后,但凡别个剃头,都找她帮忙,不过这里的出家人就没有不会剃头的。我原先听四师兄说:“你们五师兄来的时候,那发型又新奇又好看,而且头发厚,她就在剪头发的那天哭了,因为舍不得那把头发,亮得象水似的,那时真是无双的漂亮啊,她姐姐的婚姻太不幸了,就在她十八岁那年她姐因为离不了婚又经常挨打,自杀了,这事对你们五师兄的剌激实在是太大了,她当时就一心一意的要出家,她说这一生不让任何男人靠近,等她出了家呢,因为经常看到一些个来山上的居士师兄对家人和朋友都很好,她好象也后悔过,那时才发现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象她姐夫那么浑的,但是为了得到正道,也就彻底放弃了嫁人的打算,她现在都有收藏着她的头发呢,经常会拿出来看看。”
  我想,每一个少女,可能都曾经有过一个爱情梦,但有的人从来没有开始过,只因为她们没有机会,不敢开始就彻底的结束了那个梦,四师兄也说过,她小时候也定过婚,男方来过家里几次,她说:“看到他心情会很好,高兴得不得了,可最终没有敢坚持下去,人生太苦了,不想为了那小小的感动放弃成道的机会。”我如果能象她们一样,坚持不懈,可能以我的悟性,不难证道,但我总是心有不甘,想结婚想有个正常家庭的欲望一直很强烈,包括现在已经出现听障语障,还是指望着人生能有一次婚姻,指望能有个人对我全心全意,指望这样的冬天里可以一起品一杯热茶,可以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温暖的自己。
  想什么什么就会离你很遥远,快过年了,我也想家,因为有百灵作线,所以我和母亲之间还维系着过去那种关系,每月三百的基本生活费用我从寺院里寄往百灵处,她再从那边给我寄回家,因为要过年,想到头年弟弟家的艰难,我又另外给大哥和弟弟家各寄三百,这些钱全是平时攒下来的稿费,但凡有大师父发动的为灾区捐款的事,我每次也只敢捐一百,别的师兄们长年都有念经得的红包,所以她们捐得比我多得多。
  因为不方便下山,一应的寄信寄钱都交给五师兄处理,她经常要出货进货,山下有寺院里专用的邮箱,二师父和她各带一把钥匙,五师兄下山是从来不在山下吃东西的,哪怕再饿再渴,也要回到山上来,一则是因为不敢花钱,再是不方便吃街上的东西,所以五师兄的身体很不好,那么年轻的就有了很严重的胃病,饭量很小,经常看到她的嘴唇干干的一点血色都没有,却没有见过她吃过什么药,只是越来越疲倦的样子,现在想来,我和她最是不亲近,但想到她的形象,未免心酸!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年三十的晚上,陈阿姨等三个长在山上的居士都下山回家过年去了,除了几个出家人,在坐的俗人就只有我,那天晚上我和四师兄一起,一共做了十八道菜,把平时吃不着的,不好吃的,最好吃的,全都一起拿来凑数儿了,油炸的黄闷的煎炒的煮的,什么都有,还把平时舍不得吃的几包素鱼香肉丝,素牛肉,素鱼片都拿了来,我心里想,这些个素菜,全指着动物的肉来命名,到底在精神上还是渴望吃到那些动物肉的,那这素不等于白吃了么?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吃了些饮料,我心里却极想红酒,因为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一个人和着出家人在寺院里过,这种感觉太怪了,若是我有家呢,若是我有玉祥呢,应该是怎么的好了!不敢想下去,忙着吃了饭,四师兄在那里做个洗澡的手势,怕我不明白,又写字说;今天晚上一定要洗干净了,出门才有吃的。我一下子失笑,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都已经一年没有出过门了。
  晚上回到楼上,她们几个太兴奋,全都不想睡,在一起说着好吃的东西,我则睡意有些深,跑回房间,才睡下,就梦到自己在跑到楼下去,楼下有人叫我的名字,然后是一个邮递员推着自行车过来和我说:“你的汇款单,签字。”哦啊!一大迭汇款单,全都写着两千的字样,我大喜过望,原来我还有这么多的钱,仔细看杂志社的名字,却不是,而是写着些并不认识的人名。
  才把汇款单收好,就听到有人轻声唤我:“仙儿。”回头,却是玉祥,手里捧着个苹果,轻轻放我手上:“我来瞧瞧你。”我双手捧着苹果,抬眼看他,却见他渐渐消失于眼前。
  我四下发疯一样找他,却看到父亲,还是带着那青色的打够棒,和我说:“你如今有钱了,过得好了,别忘记了去看看你妈妈。”我说是,这时看到母亲在床前站着,我说爸爸叫我来看你。母亲忧伤地点了点头,掉下几颗泪:“小宝仙啊!你可把妈想死了啊!如果不是因为有你,我都不想活着了。”我说我知道呢,我赶紧摸身上的汇款单,对母亲说:“我有钱了,我有很多的钱,妈,这是你姑爷给你的苹果,你吃了它吧。”我把玉祥给我的苹果给了母亲。就在这时,看到电视机里观音的形象突然出现,她从电视里走了出来,我吓呆了,却大气也不敢出,眼睛不敢眨一下的盯着观音菩萨的形象,却见满天空出现了烟火,我就在灿烂的烟火中醒了过来,一看表,才三点过。
  大年初一大清早,我早早起来开厨房的门,才五点过,已经在门外聚集了大帮的人,他们背着菜,等着我开门的,大殿的门还没有开,他们都是平时义务来帮忙的居士,带上来的菜有的是自家种的,有的则是四师兄拿钱给她们让买上来的,他们都想去烧头柱香,把菜全部放到厨房,就跑到大殿门外去候着,只有一个男的师兄没有去,他看着陈阿姨捅开了火,就开始放水煮饭了,他一向都是在初一十五来煮饭的,我是巴不得多有这些日子,只要他们来了,我和四师兄就可以到处转转,不用一直站在灶台前,而且我们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那天的菜会特别的多,什么都有得吃,又极干净,我和四师兄坐在后面的火旁边,要不要的捅一下火,四师兄会把别人送她的果子什么的揣了来带给我,热闹了一天,傍晚人们散尽,一个老太太来和大师父说:“我带了两盆米兰过来,花型虽然不好,但想着过两年也就好了。”我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但四师兄一把拉了我就走,陈阿姨在那个老太太旁边,这老太太似是她带来的,大师父去看,我因为原来听过一首歌,歌里唱,老师窗前有一盆米兰,小小的黄花藏在绿叶间。所以也赶快的和四师兄去看,要瞧瞧米兰是个什么东西。
  老太太带了大师父到前面的茶棚里,茶棚里放着两个脸盆大的景德镇蓝瓷花盆,里面各种着一树绿色的植物,叶子细而碧绿,形象很美的呢,我看了一会子想,这样的好东西,还要求着师父师父才肯收下来,是个什么原因。只见老太太和陈阿姨都眼巴巴的看着大师父,大师父点头道:“就留下来吧,只是这盆子好象是个好东西,你也舍得?那老太太说:“这米兰一直养在家里,放在大茶几旁边,可怜我的儿子媳妇,前些日子买了个新车,都因为前几天到外面施行,出车祸去了。”老太太说着哭了起来,她哽咽着,半天才又说出来:“丢下个孙女,不到半岁,就我一个孤老婆子带着这个孙女,那房子太大太空,我住着害怕,只要了一间耳房,别的都租出去,来租房子的人又不喜欢这两盆花,嫌它们太大占了地方,我想着你们这里地方多,放哪里都可以,又顺便给我那短命的儿子媳妇赎罪。”我看着老太太悲伤欲绝的情形,心里老大的不忍心,却见大师父说:“原来这样,老居士,你放心吧,这两盆花就放这儿,我们十五的做法会的时候把你儿子媳妇的带上,你去大殿那儿让他们记一下你儿子媳妇的名字,功德钱就不出了,就这两盆花吧。”那边陈阿姨扶了老太太去记法会的事,这法会是每记一个名字出五元钱,把全部的名字一起来超度,到时一个一个的念。我看到那老太太到了大殿的记录处,还是抖着手拿出了一张大钞。
  二师父这时嬉笑着跑了来,远远的就和四师兄打招呼,她来到米兰旁边,满心欢喜,蹲着看了一会,找来两个力大的男居士,把花盆搬到了东边楼下的长廊上客堂的两侧,其时正好让大师父看到,她不高兴,过来说:“这又不是什么好花,这么着重的摆在这里?”我见她唠唠叨叨训了二师父一顿,二师父低着头,微笑着,脸却很红,非常不高兴的微笑,我们看着她们师兄弟在那里拌嘴,不好再看,只好先逃离那儿。
  未完待续
  
  
  :爱海的狐狸:如果一点痛苦都没有的人生也不好玩呢!
  
  爱玩的狗狗 :有得有失才精彩!
  
  七日化蝶 :我现在想想他确实很讨厌,当时还不感觉!
  
  :美丽小呆 :我也这么想,人生只要有过一次已经圆满了!再活就是超值了。
  
  尘世水晶 :经常看到你的山!谢谢!
  
  芊若 :你写得真美!
  
  叁成 :你发的网址我都看了。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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