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转眼之间已是八月中秋,这几天因家家团圆,故而幼儿园里的孩子已经提前几天都给接光光,连长年全托的孩子都给接走了,幼儿园里空荡荡的,园长便对众人说,放三天的假,若有事的家近的尽可以回家,我听了这话十分欢喜,自从春天离开家乡,日夜担心母亲受了新媳妇的气,因母亲眼睛近来十分不好,已经不能写信,可能是离别得太久,她也不让人给我写信,只有我偶然有信回家,却没有一封家信来到过,只是寂然无声的一天又一天的发信或者带钱回家,好在并没有一张汇款单打回来过,这让我宽心不少,现在有三天的假,除去路途上来去各一天,还有完整的一天可以待在家里,欣喜若狂,便不顾一切地回家了。
家中外形上还是老样子,我正疑心弟弟是不是已经离婚,还是别的事情发生过,这时却看到弟媳从门里走出来,她看到我,马上返身回去,一脸惊惶,她比以前更胖了,确切地说,她是怀孕了,而且看样子快生了,我心里为弟弟挂着的那块石头落了地,原本我还向人打听过,听说麓茸可以治那种病,现在好了,原来一切都没有问题。
我开心地进了家门,母亲正在炉边坐着,看到我,一时吃了一惊:“啊!宝仙噶?你回来了啊?”这时我发现家中堂屋里放着两只炉子,对面相向,距离不远,两个炉子上都坐着锅,正在煮东西,母亲见我盯着两个炉子看,就低声说:“已经单另过了,早都分过家了,才娶回来一个月就分家了,不敢告诉你,也没有人给你写信,我们娶了个母老虎来。”她压低着声音说的,但从弟媳的眼里,分明已经感觉出了她都知道妈会对我说什么了。
挨晚些,弟弟回来,我和母亲正吃饭,弟弟叫他媳妇:“为什么不叫姐姐和我们吃,妈老眼昏花的,做出来的连你都嫌了。”弟媳没说话,只是赌着气炒菜,我也没有说话。”弟媳将炒好的菜心和火腿各端了一碗放在我们桌上,对我说:“姐姐,你理当和妈吃饭,别听你兄弟瞎说,你明天早上再和我们吃罢。”我觉得她还是蛮讲道理的,并不象个是非不分的人。
嫂子象上几次一样,带了侄女儿在门外张望,不肯进来,我出去,她拉了拉我的手,非常感慨地握紧:“常回来看看妈,她过得不好。”我点着头:“有机会我就会回来。”
母亲边做饭边哼小调,沉浸在自己的感觉中,弟媳在一边擦碗柜,因用力过猛,柜子竟然晃动起来,这时放在柜里的一瓶酒从柜里掉出来,摔在地上,粉碎,酒水一地都是,弟媳呆了呆,完全不顾地下玻璃碎片,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痛哭。
弟媳一坐下去,就哭了一整夜,母亲在被窝里和我说:“你瞧瞧,穷是穷,也没有穷得这样伤心啊!不就是一瓶子五元的酒吗?值得她哭这一个晚上!小见人!她骂我我活一辈子还不如她活一个早上,就她这种没有见过钱的,没有见过世面的,我还真的没有见到过!”母亲当然有资格说这种话,她原本是孔家的一个小姐,出身于书礼大家,听说十八岁之前连饭成之前是米都不知道,还以为米就是饭,原本就是那种大粒儿,直到有一次下冰雹,鸡蛋大的冰雹把所有的农作物都打在地里,母亲的叔叔管理农庄,劝外婆让家里的姑娘丫环都去捡豆子,母亲才第一次看到土地,看到地里的粮食,每说起那次的经历,她就会说:“粮食给人精神振奋的感觉,那么大片大片白花花的豆啊,全都给冰雹打出来了。
我没吱声,我身上装有一千块 ,都是平时我除了寄给母亲之外的我积攒下来,除了去看玉祥时买过东西,别的钱我一分没敢花过。
早上起来,我手里握着仅有的一千块,这是我带回来给母亲的,虽然我每月已经给她寄过几百块,但心里委实不能放心,我听大哥说,分家以后弟弟和大哥同意两家人每年各给母亲八十公斤米,那就是一百六十公斤,那够做什么呢?也可能够母亲吃了,但弟弟家的米根本就没有拿出来,因为他们新分家,家俱什物的都没有,所以把粮食大部份的卖掉了。
我到了大哥家,和大嫂说到弟媳为一瓶子酒哭了一夜的事,大哥说:“那是,那女人小气且不说了,他们结婚后真的有点儿穷,才结婚就分了家,后来你寄钱来给妈妈以后,可能小两口也后悔过,如果不分,可能还能有点用的,分了,就断了财源,他们不会做生意,只会种地,能有什么收入吗?有点偶尔给到街上打点零工,一个工钱就七八块钱,累死累活的,哪舍得花啊,是过中秋节了才买的酒,平时只怕连酒星子还不敢喝呢,也是你回来,他们想叫你吃饭,才买的酒,这一下打乱了,自然是伤心,怨不得!”我拿了三百块钱给大哥说:“这三百块给你们过年吧,我也给他们三百块,另外有四百就给母亲了,本来都拿回来给母亲的,只是他们都穷成那样,不忍心看到他们这样子。”
大嫂跑上来拒绝说:“宝仙,你怎么能这样?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苦的这文钱容易吗?你也得为自己着想,你一心的想着别人,只怕未必讨好,人家心里骂你傻呢!”我笑说:“都是自家亲人,爱骂的就骂吧,我以后的事自然由着命运,它对我好便叫我好,不好也怨不得,再说,你瞧我象是那没福气的人吗?我以后自然会比你们都容易些,大嫂别以为我说满话,这也是我活着的一点儿理想和自信。”大嫂点头:“我知道,但是这现当当的钱的事,我们好好的一家子人过,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们倒要了你的,如何好意思呢?”我笑道:“给侄女儿买个衣裳吧!你们不要,我也不好得给他们两个,体谅我些。”大哥笑对大嫂道:“你就接着了,妹子的钱用着不妨。”大嫂哭道:“你没心没肝的,她一个姑娘家赚这点儿钱容易吗?妈妈那边就全望她,我们如果再望她,我们还算不算人了?”大哥没话,侄女儿把钱接了,数着,说:“好多啊!我和奶奶去邮局取了好多次钱了,取一回钱奶奶就哭一回哦!”
我回到母亲这边,弟媳正红着眼睛炒菜,勉强笑了笑对我说:“姐姐,你上哪儿去了,我正说去找你呢,今早你就在我家吃罢,妈也在这边吃了,你弟弟打酒去了,妈好喝个酒。”我把三百块钱拿出来,递给她:“你好象快要生了,这钱算是我给孩子的满月钱,到时我回不来,就不再多那一份了。”她愣住了,抬起头来,看了看我,又看母亲,母亲点头:“你收下吧,这是她做姐姐的一点心意,她已经给了我四百了,比给你们的多,真的,我等会拿一百给你,你先买点鸡蛋啊母鸡啊的备用,别到时候忙乱。”她在衣服上擦拭了一下手,才接过钱,这时弟弟正好回来,看到,他笑了笑说:“哎呀!我才到村长那儿打了五块的借条,给村上借了五块钱呢!”他边说边扬了扬手中的酒,那是很一般的瓶装包谷酒,不过后来玉祥喝到过我们故乡的酒时说:“有点儿茅台的味道。”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小高山的事让园长伤的脑筋还没有完,又来了个三岁的小女孩,这孩子叫月月,三岁都不会说话,而且病秧秧的,瘦弱得象豆芽菜,月月的父亲是个公务员,是个单身父亲,一脸苦恼,他们单位的幼儿园不收月月,原因他没有说,但马上我们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月月一直坐在痰盂上,谁拉她都不动,一拉就哭,从早到晚就那么坐着,哪儿都不去,一旦有孩子接近她坐的痰盂,她就在最短最快的时间里,搬过对方的脸,对着脸巴子就狠狠一咬,在短短一周内,就有四个孩子让她咬伤了脸,脸上留下齿痕,家长们哭天抹泪的找来,怕孩子破相,怕人咬了难治等等,老师们千防万防,却一直难以防范,小孩子他们都不懂事啊,不象大人会马上有反应,所以最后竟然有六个孩子给咬伤,再也不能留她了,她的父亲更加的愁眉苦脸,拿钱赔偿了别的孩子的医药费以后,他抱着他的女儿,眼里满是痛楚。
第二天,他还是把月月送来,哀求园长:“你就收她吧,我一定想办法让她改掉这个毛病。”园长先是坚决不收,后来是那年轻的父亲哭了,眼泪掉下来。
月月有着冰冷的双眸,苍白无力的脸色,细洁得象秋风中的白菊花一样的形体,这样的孩子,根本不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想干什么,她从来没有笑过,不知道她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好象她对这世界是没有什么感知一样,除了对她面前的孩子的脸有感觉,对什么都不知不觉,那也只是在她扶过别人的脸要咬的时候才会有表情,然那是怎样的表情啊,我记得最后一次她咬人,是她呆坐在痰盂上,谁都没有办法拉动她,我们一拉她就哭,而且还会撞人,有几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在她的周围快乐的跳舞玩耍,有人碰到了她,她那毫无光泽的细白的脸突然狰狞,目露凶光,我离她有十步之遥,想跑过去,但已经来不及了,旁边有老师在逗一个孩子笑,我叫那老师的名字,却还没有叫完,月月已经把牙齿深深的扎进了旁边一个小男孩的脸上。
这次事故让月月的父亲很难堪,园长问他:“你给月月吃过打虫子的药没有啊?”他笑笑说:“吃了,可没有打出虫子来,医生也说没有虫子,是这样的,我一直没敢说,月月的妈妈是得了精神分裂症去世的,我想可能月月遗传了她的母亲,现在要走了,才敢说出来,给你们添太多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我服侍了几个孩子睡下,关灯准备睡觉,这时听到窗口哐的响了一声,我赶紧把窗子关了,把窗帘拉上,回头正要睡,却看到床脚的痰盂缸上,坐着月月,别的地方却都暗,唯独这一处清清楚楚,我闭上眼睛,那情景都还是在眼前,这是一种感觉,不是看到,感觉上她穿着月白生小红花的罩衣,就那么两眼无神地呆呆地坐着,我的心上突然发毛,莫明其妙的地心里祷告说:“月月,如果你已经去世,如果你有灵有感,希望你能忘记你这三年的不幸,三年很短!你不要老坐在痰盂缸上了,这是个肮脏极了的地方啊,你真傻!”
过了一会,我旁边小班的老师问我:“你嘀咕什么呢?还不睡,小心把孩子们吵醒了。”我悄对她说:“我刚才看到月月了,她可能不在了。”她吃惊:“你别胡说,别这样说些不吉利的话。我来到这儿两年了,这里的孩子从来没有出过事。”我笑说:“可能是吧,也许是我产生的幻觉,刚才关灯时最后一眼看到的是痰盂,所以才这样。”
睡下,心里想了很多,这时墙壁突然明亮起来,感觉一个穿红衣服的胖呼呼极可爱的小女孩,一摇一摆的朝着我走来,确切地说,不是走,是摇过来,因为她的身下没有路,她是慢慢飘浮过来,感觉她就是个鬼,一个分分明明的小女鬼,却并没有太害怕,这孩子就是小班的,小名杨杨,我身上的汗毛全都立起来了,我问她“杨杨你来做什么?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死了呢?”因为她才刚会说话,所以她说话半句半句的,她说:“水,水!”用手指指着别处。我不解其意,她哇一声哭起来,随即不见。
是日,正遇上孩子们应该到附近的免费公园的日子,早上吃过早餐,我们组织好孩子们一个拉一个的衣服尾巴,我特别的看了一眼杨杨,她站在比较靠后的位置,我心下想,我今天一时一分也不离她左右,哪怕是送了性命,也决不让不幸的事在自己眼前发生,我最担心的是马路上的车来车往,怕孩子跑丢,我一路拉着杨杨的小手,因为她长得太胖,加上衣服也穿得多,就象一团小球似的,但脸较瘦,并且秀气非常,是个极可爱的孩子,她也非常小心,不让自己的手断开前面的孩子的衣服,另一只手因为在我的手里,所以她走得很摇摆。
一路无事,到了公园里,我们几个全部坐在喷水池子周围,以防大一些的孩子想玩水,别的地方都极安全的。看着水,我突然有点胆寒,因深怕自己眼错照看不周,我就跑到孩子们正玩乐的地方,把杨杨拉过来,一直牵着她,到哪儿都牵着,她也非常乖,而且最与我相厚,虽然她是小班的孩子,平时都是围着我转的,所以大家也都不以为怪,只是园长说:“你别把她宠坏了,虽然杨杨很招人心疼的,但有些幼儿园的老师也会把长得漂亮的孩子娇宠坏的。”我但笑不语。
当日无事,杨杨父母来接孩子的时候,很开心,这是一家做海鲜批发生意的,象比较有些家底的人家,夫妻俩穿着都很讲究。
是日,到了上课时,杨杨都还没有来,我下了一节课,去问园长:“杨杨今天没来吗?”她正低头给一个孩子剪指甲,她说:“没有来?对!好象没有来,没有来也很正常吗!人家或者今天大人有时间带出去玩了呢,我瞧你真的很关心杨杨,才一天不见就想她了。”我没说什么,走开,却又放心不下,回头问园长:“你有她家的电话吗?我老感觉心惊肉跳的。”园长有点纳罕的看着我:“你说什么呢?这些孩子人家爱不来就不来了,打电话去她父母不是要感觉奇怪紧张了。”我不言语,却心里老是放不下,出入不安。过了一会儿,园长过来,脸色灰白,她狐疑地看着我说:“出事了,杨杨昨天傍晚才回家和隔壁的小孩在她们家边的水溏边玩,掉水里去了。”我张着嘴巴,半天才问:“淹死了?”她点了点头,有些沉重,却有点惊怪地看着我:“你怎么会这么了解呢。”我低了头,半晌才说:“感觉!”她一直呆呆看着我,不言不语。
未完等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杨杨的突然失事,让我一下子魂无所依,我当天便不能上课,呆愣在大门口一个多小时,园长也不再理事,由着学前班的孩子无法无天,因为他们都是大孩子,俱都楼上楼下瞎跑一气,我心里紧得透不过气来,眼泪都哭干了,园长对我说:“你到哪儿去玩玩吧,这里孩子吵得慌,我一会让人代你,这样的事,真的太意外了,不过你切不可放在心上,你想想一个人要长大,要经历多少生死劫,活着真的是一种幸运!”我不吱声儿,只是掉泪,舍不得杨杨,是因为她虽是小班的孩子,但对我的依恋不同别人,只要下了课,就四下里找我,看到我便忘情地笑。
园长又说:“我吃了中饭去看看她父母,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我给你两天的假吧,加上周六和周天,有四天,你去看看你那个解放军,可能你会心情好一些,他也好久没有来了!这周值班的事,我叫人代你,她们虽然也会震惊难过,但相比你可能好一些。”她说了后拿了一件新买的连衣裙来,问我:“这是我图便宜买来的,我却不能穿,你穿个试试,才五十块钱,如果你合穿,就送你吧!”我想了想:“我倒合穿,只是这颜色太静了,这种粉蓝不是我喜欢的色,你让她们试一下。”园长勉强笑说:“她们都不高就低,不合穿这个色的连衣裙,我瞧你穿着可能好,我还真的不哄你,你试一下。”
我听她说这么多遍,不好意思不穿,穿上一看镜子,竟特别的合身,是细开司米线织的,正是深秋的裙子。
到部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过,几个士兵看到我,便笑言:“排长到城里买锅盖去了,才走。他可能是想你了,本来可以别人买的,他抢着要去买。”有人叫通信员,叫他:“给嫂子开门。”那通信员是新换的,他嘀咕说:“哪个嫂子啊,排长说了,任何人来都不开门,只能在会议室。”那些士兵们全笑起来:“她就是排长的女朋友,你不给她开门看排长回来收拾到你。”通信员抬头看我,半天才说:“哦!是是。”他象个小迷糊,这通信员最多也就十六岁,天知道是怎么当上兵的,原来玉祥讲过,有的战士当兵早,十五岁就到部队,然后十八岁回家,再来当一次都可以。
通信员给我开了门,泡好茶,我问他:“你是哪儿的,今年几岁了?”他说:“四川的,我都19岁了。”他怕我不相信,又说:“真的真的,我是样子长得小。”他还真的,一定是改过年龄来的。
一直坐在房间里等,因无事可干,便打开他上届女友的来信,一封封看起来,这些信都随时间顺序装订成本,有一大纸箱,原来我也经常看,还是他让我看的,但看了多次都没有看完,每天一封,有时两封,三封,可见是情到深处,信纸各色各质,信的内容都是爱废话,但都是相当有格调儿的废话,说明他们曾经有过最美,有过最爱,有过最欢,只是越来越怀疑,越来越不信任,最后终于走到了爱的边缘。我边看,边想,他们好到那样的地步,还分手,我和玉祥是不用写信的,我给他写过一次,他收到信的时候我正好在他部队,他收到信在外间把它看了,然后进去,紧紧搂着我,眼中泪光点点,我很记得那一次!
这个女孩子是个多情的人,因为等到绝望,所以离开,这让我嫉妒,玉祥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外间发呆,地上桌上收拾得干干净净,我听到有人和他说话,我听到了他的声音,便跑出门看,他头顶一个大大的草锅盖,有人和他说:“排长嫂子来了一天了,她一直在等你呢。”他抬头看到我,非常高兴。
到了楼上,我在门口迎着他,急促地问:“你去过我们那边了?”他点头说:“去过了,今天周四,我没有想到你会到这边来,我还说去看一下你,这么久都没有亲自去看你了啊!结果今天却扑了个空,我特别的争取到的买东西的权利呢!”我问他:“知道我们幼儿园小杨杨的事了吗?”他点头儿:“你们园长说了,还说这件事对你打击非常大,你好象有点受不了,叫我劝劝你,不妨事吧,有时你也想开些,在这里玩几天吧,我想后天和你进城照一下婚纱相,本来我二嫂是照相的,她的技术相当好,但感觉你好象忧患意识过于严重了,我希望能给你一点安慰。”我哭着说:“谢谢你这样对我,我非常的怕,真的,刚才我瞧了好多她给你写的信,你们曾经那么好都分开了,那么好啊。”他哄着我:“我和你以后会更加好,还有那么多年等着我们,对未来要有信心,你吃饭了没有?我看部队好象开过饭了,有人给你送饭来过吗?”我讲:“通信员送来过,我没吃,一个人哪里吃得下。”他点头:“我们到镇上吃米线好不好?我也没吃。”
镇上的米线馆好几家,进去要了两般炒料线,这时进来了一条大黑狗,然后跟着进来一个拉黑狗的人,是个士兵,士兵笑着和玉祥打招呼,玉祥问:“这狗是买了多少钱?”那士兵说:“三千块。”我吃了一惊:“一个人也只值三千呢,给拐卖的媳妇一般就是这个价。”他们两个人都笑起来。回来的时候,玉祥和我说:“团长喜欢狗,不过上一条狗让我们连的给吃了,我们厨房大,经常有狗进来找吃的,他们就拿骨头下狗,在骨头上装上铁钉,狗吃了就跑不掉,团长的狗到我们连里来,饮事班的都没有发现是团长的狗,搞死了才知道,只好把它偷偷吃了,后来团长气得发疯,他把全团集合起来,说如果知道是谁吃了他的狗他把谁的牙齿拨下来。”他边说边笑:“谁敢认啊!我们全都守口如瓶,这不,他自己又另外买了一条狗。”
晚上我和他坐在床的两边闲谈,说着话我突然感觉自己头剧烈的疼痛起来,眼前昏黑一片,全身冒冷汗,因为头太疼,我忍不住朝着墙壁上撞,一下又一下,但每次都撞到他的手掌上,他哭了:“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他忙忙的背上我,朝后山的卫生队跑,中间因为路暗,跌了一跤,把我摔出很远,他边哭边四下里摸我,我听到他的哭声,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我只在心里低声叹息,也许是我快要死了,也许是我的头里有什么毛病,总之我的心完全的灰掉了。
醒来的时候,看到玉祥坐在床边拉着我的一只手,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看到我醒,他非常高兴,房间里有好几个床,全都是白色的,他说:“我们在卫生队,你刚才昏过去了,他们说你没事,可能是因为心情的原因,神经性头疼,没事儿,一点小毛病,你会很快好起来的,打完两瓶点滴我们就回去,好吗,我们要去照婚纱相呢!”听他如此说,我便怀疑自已得了天大的病,我想可能得不治之症了,断无生理了,就想到了家人,想到了母亲,眼泪不住地流下来,他一直握着我的一只手,说着好多好听的话。
未完等续
上面说的故事百分之九十九是真的,只有人名和地名是假的,小孩子的事,你们相信我能编出来吗?我不会编,所以,有些事真的发生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惨事连发,还有我初中时的39个同学,目前在世的只有27个,这个数字很可怕吧,有的是考上大学没有学费自杀了,有的是说亲的事自杀了,年轻的人未经世事,没有相当的抗打击能力,一小点儿事想不开就选择那条路!我的女同学活着的还不足一半!也许是某个年代的人特别的脆弱,对生活不能正视,总以为前程似锦,稍有偏差就吃不住!生命本就是脆弱的,如果自已都不爱自己了,肯定也就走不了多远了!
上面有朋友说自卫反击,这是前几年的事,离自卫反击已经好些年了,没有战争也可能会死人的!
作者:wenyanmi 回复日期:2006-12-23 10:09:00
..胭脂是不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呢?呵呵..我看故事从来不问真假的..
也没有质问你故事真假的意思..我只是自己看完之后,心里的想法而已..不知道我自己“希望”这故事是真的,还是“希望”这故事是假的。。。
我没有误会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是心里感叹这事,我上面说的话只是做个简单的说明,非常感谢你们能来看我说故事,其实大多数人活着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活给人看,一是看别人活,而真能为自己活着的人太少了,我也是个俗人,也摆脱不了这两种活法,真的!这故事写下来本就是想让人看,看一个痴心妄想的女子如何在世上过活!无论最后的目的——嫁一个英雄老公的心愿是否达到,但最少是有人看到过她这样努力过了!谢谢你们!
第一百一十八章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一定走好我的每一步,珍视我的每一天!
玉祥在我病重的那几天天天白天晚上的坐在我身边,三天后我才能自己拿碗吃饭,那天傍晚他二姐夫来了,可能是因为做生意的事路过这边,过来看他一下,因为我还不能到处去,所以他向二姐夫告了罪,留二姐夫在部队吃晚饭,他们两个在外间坐着说他们的家人的事,边说边笑,因为好几天没有好生吃东西,所以我将一大碗饭吃去大半碗,还只是不饱,我听玉祥对他姐夫说:“我去看一下她吃了饭没有,刚刚才好了一点,不能让她多吃了。”边说边进来,看到,大吃一惊,随即笑起来,来抢我手里的碗:“不能再吃了,我叫通信员少打一点,他怎么打那么多,你病才刚好,又重伤了胃,要少吃一点,以后才不会落下什么毛病,若是真想吃,过几天再好好吃罢。”我傻傻对他说:“可我还饿呢。”他笑言:“饿也不准吃了。过会我再重新给你煮一点吧。”
他姐夫是个年轻漂亮的卷毛,他出去时他姐夫问他:“王玉伦不是说你们蛮好的吗?怎么会搞成这样呢?”玉祥说:“没什么啊!她不过是因为头疼的难受,心里想早点儿好,把药都吃了。”他姐夫言:“我听人家可不是这么说,说你虐待她,她自杀的。”玉祥笑:“你别听王玉伦瞎说,他又知道多少,我是那样的人吗?”他们说了一会子话,他姐夫告辞时进来看了我一眼,对我说:“家里都知道你和玉祥好着呢,你可要自己多保重,小两口都在外面,相互信任才好,过年的时候和玉祥一块儿回家吧,父母都盼着见你一面呢。”
玉祥才送他姐夫下山,这时天已经黄昏,通信员送一封信来,交给我:“王排的信,刚来的。”他出去,我闲极无聊,看信封上写有《请送交王玉祥同志亲启》我忍不住的笑,便拆来看,信的内容却是这样的:亲爱的父亲母亲,你们好!我现在在这里一切都好,父母无须牵挂,不过有件事却要你们帮忙,父亲,你快点帮我找个对象,发动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快些快些,再不找我就成老龄青年了,别的事可以靠后,这件事却是万万拖不得,我想下次探家时就马上结婚,可先将我照片拿出去四下里相亲,有看中我的姑娘再寄照片来由我相,满意的便在探家时见上一面,没有别的意见就可以结婚娶到家里,长相要好看一些,脸面要干净一些,脾气要温柔一些,对父母要孝顺一些,别的要求就不用了,你们可以自己看着办,我相信父母不会给我找一个难看的老婆。就这样吧祝父亲母亲和乐安康,你们的孩儿王玉伦敬上。
信的日期是两年前,字迹极苍劲有力,用软笔写的,个大洒脱,漂亮极了,这是谁寄来的信?我想了半天,才想可能是玉祥的父亲给玉祥写信来,却因为王玉伦过去寄回家的信在一边,他装错了将二儿子的信寄给了三儿子,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便想到他哥儿弟兄们一些可笑的事,想不到这王玉伦竟也是个怪人,与众不同的,这样要求父母给他找来的对象!信又简单又惹笑,彼时玉祥正好回来,看到我在看信,便也拿过去瞧了,之后百思不得其解:“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没有做声,却由他姐夫先时那些话儿联想到好多事,如果别人都以为我是在他们部队恶意自杀,我这恶名便背定了,以后他会不会对我有所防范,或者恨我?这么一想,便感觉这件事可能要出岔子,想到王玉祥的诸多好处,这样一个人,如果离开了他,哪里再去找个一样的,这样一想,就想哭,泪水掉下来,玉祥有点惊讶:“这是王玉伦的信,又不是我写的,你看清楚了,根本不是我写的,我不可能再到哪儿去找对象,你可不能误会了我,我根本是清白的。”他哪里知道我心里想些什么,只是一个劲为自己辩解,怕我误会,我含泪笑说:“有这样的老子,才有这样的儿子,你瞧你父亲,和你一样毛手毛脚的。”直到这时他才笑出声来,连说:“是是,我父亲总是这样,好几次他自己到邮政局寄信,邮票也不贴,军邮章也没有,就发出来了,居然还都收到了,有时口也不封!你说这邮政事业怎么不垮掉呢!生生要给这些没有邮票就寄出来的信给拖垮了!”说到他的两个哥哥,他讲:“我二哥还算是个正常人,我大哥才可笑,现在都是团长了,但是从来不肯洗袜子,别人的袜子脱下来是软的,他的脱下来是硬的,也不让人给洗,他说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的人,是不成器的角色,我大哥这样也还罢了,最奇的是我大嫂,她只有中专文化,在我们家是文化最低的一个,但她是个教师啊,所以摆着一副知识份子的臭架子,端得正正的,我们一起在家过年的时候,你没有看到她那样,我们经常嘲笑她。”
中专毕业的人让他们嘲笑了,我还没有任何文凭的呢,我不是活该被嘲笑了,我一下子难过起来,他见我如此,便道:“你还想不想上学呢,如果想上,一应上学的费用我来办吧,你要不再高考一次?”我一听,便感觉自己象是给毛毛虫咬了一口似的,这正是说到了我的短处,如何受得,我立时问他:“你嫌我没有文化当初就不要找我啊!你应该先问问我啥学历啊!我如果能象你有个当官的老子,我也可以上大学,上研究生,也不至于让你这样笑话我!”边说,我就边哭,他叹息说:“你瞧瞧!我并没有嫌你,是你自己多心,我只是想你如果上几年学,我们正好可以结婚,而且我也可以硕博连读,这样不是很好吗?好了,不上就不上罢,这样也好,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还是感觉他在嘲笑我,哭说:“你就说够了吧,一次说够,无才便是德,我到底怎么样个无才法?”他只好笑着哄我:“你怎么一下子又多心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我不说了,我发誓,今生今世,我不负你,我若负了你,便要天打雷霹,不得好死,遇火火烧遇水水淹好不好?”他这么说倒让我感觉自己在无理取闹,便说:“好了,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他说:“还不是你要我说的,我一直都是又信任你又爱你,你却一直怀疑我。”说着上来亲了我一下,我推他,他眼睛盯了我的胃部问:“现在还疼不疼了?”这时熄灯号响了,整个军营一下安静下来,他便笑:“我们睡罢!”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在玉祥送我回城里的时候,我们决定照婚纱相,选在一家中档的影楼,他看着有些污迹的白色礼服,问我:“我可以穿军装吗?我不喜欢这个礼服,不知多少人穿过它了。”他不化妆,也不穿那礼服,只是照了一下镜子,整理了一下军装,照相的问他:“你想好了没有,这可是大事啊!”他笑言:“想好了,反正我一辈子都是军人,结婚都有可能是穿着军装结的了。”
因为我心里紧张,所以一直表情不好,照片的人说我不配合,我笑说:“对不起啊,我这是第一次照这种相呢,下一次就会好些了。”玉祥瞪着我问:“你还想几次?”我才知自己说错了话,照片的人都笑了起来。
一个星期以后才取得到照片,他把票拿了,说他来看我的时候顺便取,然后要带我去医院做体检,我一听这话就怕,死活只不肯去,我平生最怕的就是医院,我很怕真的查出些什么毛病来,到时可怎么办呢。
他站在路边瞧着我,眼神关切:“还是去看一下,就算是很健康也要经常检查一下身体,好吗?为了我,还是瞧一下。”他用他自己来说话,我还能说什么呢。
到了医院,正好在走廊上遇到王玉伦,王玉伦瞧见我们,先是和他弟弟夸张地拥抱了一下,然后问他:“带她来检查的?我最近得了一个彩超的票,因为我年年体检年年好,所以想叫你来瞧瞧呢,你也顺便看一下。”
在检查室,清清楚楚写着男士勿进,但玉祥却在我进去时也跟进去,竟然没有人打发他出来,好好让他在旁边观察,这样医生检查我的时候他从头至尾的就在一边看,眼神极度关切,以至于别人检查我时倒盯着他看半天。
做完了各项检查,他把我带到王玉伦房间里,对我说:“你先在沙发上睡一觉,我去把他的彩超票用了,然后来接你去吃饭。”我也真的困了,他拿了床被子来给我,然后打开电暧炉,便出去了,结果三个多小时他才回来,那时天都快黑了,他轻声问我:“饿极了罢?”拉我起来去外面吃饭,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吃饭时还是和平时一样,我问他:“彩超照了以后怎么说?”他言:“没什么!过几天才有结果,现在不知道。”之后他再也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把我送回幼儿园,我进门之前,他紧紧且深情地拥抱我,之后说:“多保重!”便不等我进门,已经离去。
他的有点反常的举动让我心中疑云丛生,难道是我真的有什么精神分裂之类的倾向,有医生单独告诉他了?不然为什么突然变得有点冷淡了起来呢?
我等着玉祥送婚纱照片来给我看,但三个星期过去了,他再也没有来过,因为我曾经在部队出过那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也根本不敢去部队。
这一天是周六,百灵来看我,她带了些异国的丝巾及一些别的小纪念来给我,见我精神不好,便问是怎么回事,我和她详细说了不敢去玉祥部队的事,她听了之后说:“这有何难,我明天陪你一起去,看看他的表情,再说你可以找借口,说要照片的单子来取照片,而且可以问他要体检结果啊,这都是你自己应该了解的事。”
有百灵陪我是再好不过的了,彼时百灵经常飞国际航线,已经出落得洒脱大方,她本就气质佳,加上几年的空姐经验,竟是个倾城的绝色模样,有如此美人作陪,不怕那些现役军官笑话我,就算看在此美的份上,也是会原谅我的错误的。
是日,我穿白色毛衣黑色长裙,因为病过那一场,头发掉的多,所以回来以后剪成了短短的寸头,而百灵则是长发,穿火红的风衣,我们到火车站坐交通车,为的是先探一下他们的气息。
交通车在火车站停十五分钟,上面有十来个人,几个士兵,几个干部,另外还有连长的妻子,她是卖票的,他们看到我们,俱都有点吃惊,当然是吃惊百灵非凡的美丽,但连长的妻子对我却完全不似往日那般热情,神情颇显冷淡的问:“要过去啊?”我点着头。心下暗想,不用猜了,可能是出什么问题了。
车到了部队,连长的妻子却大叫:“阿祥,你快出来,看谁来了。”玉祥闻声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我,有点惊喜交加的样子,但却站着不动,好一会才慢慢走下楼来,看着我的头发:“怎么剪这么短?”我不言,他看了看百灵,这时部队正在集合唱歌准备开中饭,他叫一个士兵来对他说:“去下面要几个菜,要最好的。”士兵领命而去,指导员连长副连长他们全都出来了,他们都用有些吃惊的眼神看着百灵和我。
在指导员的房间吃的饭,他们用接待贵宾的标准接待了我们,随后玉祥带我和百灵上楼,副连长一直痴痴地看着百灵,我和百灵悄言:“他的妻子是个漂亮的小眼镜。”百灵悄语:“我最瞧不起这样的人,守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因为有副连长和另两个年轻英俊的军官守着百灵讲话,玉祥便将我拉进里间,他和我说:“体检结果出来了,你很好,没什么问题,以后别胡思乱想了。”我扑进他的怀里,说:“我想你,非常想你,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到城里拿了那些都不来看我。”他全身一震,却说:“是王玉伦送过来的,我因为没有空,并没有去拿。”我问他:“照片呢?”他说:“照片照坏掉了,都没有了,以后从新去照罢。”我问:“那钱呢?他们还给你没有?”他:“哦!还了呢。”他亲了亲我的脑门,但随即轻轻将我推开,有点陌生的感觉。
因为连长吩咐玉祥好好陪我们玩儿,所以玉祥陪同我和百灵转了转部队外面的风景,他们俩天南地北的聊,很投机,百灵和我说:“这人相当有才华,而且看得出非常爱你,他的眼神一直跟着你。相不到军队中有这么优秀的人!”
回到连队,我便心血来潮,在进了房间后盯着玉祥的床看了一会,然后把床垫整个的掀翻。看到漂亮的婚纱相齐齐放在床板上,彼时他正好伸脚进来,看到我在看照片,一下子呆住,我冷声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怕我丑得见不得人吗?明明照好的照片要说没有照好,而且你这些日子里肯定亲自去过城里了,你为什么不敢见我?”他不吱声,只是把那些照片又放回到床下。一张都没有给我,我说我要几张,他把我一张单独的给了我,但凡与他合影的一张都不肯给,我便感觉出他变了,他不再想要我了。
晚上,营长派了车,让他送我们回城里,因为百灵的家在西边,所以百灵先下,车上就只有司机和玉祥,到了幼儿园门外,玉祥吞吞吐吐地说:“宝仙,我这些日子仔细地考虑过,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先冷静一下,我们的性格有些合不来,虽然都是好人,但好人不一不定能和好人愉快相处。”我冷笑:“你别说了,我知道你不打算要我了,只是找个借口罢了,什么冷静冷静,是想离开我埋下的伏线,我知道你早晚要离开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我什么地方不对,你可以叫我改,那吃药的事,你是知道的,我不是故意要让你难堪的,是不是?你为什么不要我呢?”他注视着我,双眼充满了痛楚和哀伤,一直不说话,我看他还是疼我的,所以我摇晃着他的肩膀:“你说话啊!你不是说要和我白头偕老的吗?为什么这么快就要离开我了?”他一言不发,眼泪顺着脸往下淌,他半站起来,强硬而无情地把我推下了车,然后回头对司机说:“开!”小车绝尘而去,我站在路边大哭。
未完等续
第一百二十章
我完全的被玉祥甩了,倒突然的有落地的感觉,本就一直为他的英俊不凡担忧,现在可好,再也没有可忧的,却出进都心里空荡荡的感觉,女人的事业是爱情,尤其是我这种不成器的女人,平生无大志,除了爱情什么也不会想,才一个星期,人一下子瘦得鬼似的,虽然神经性头疼再也没有发作过,但因为长期不眠不休,一下子病倒了。
因为幼儿园里功课繁重,而以我的心情已经不能胜任课业,虽然园长并没有表示多心,但我感觉自己力不从心,所以只能辞去工作,在红妹她们几个的帮忙下,让我同一个绰号小老奶的女子合租了一间房子,借以养病,小老奶其实只得22岁,但她头发总是挽起,面相清静,给人冷漠的感觉,她的真名叫王美焕,个子小而身圆,背影象个老太太,她本是到商场食堂里来工作的,但因人太多了,来了几天后被老板辞了,无处可去,红妹最是个热心的姑娘,就到附近给她租了间小房子,价钱很便宜,一个月才一百块,我已经不能工作,自然也是无处可去,她便带我到那里。
王美焕看到我去,上下打量我,随后问红妹:“她是让男人甩了吧?”红妹瞪了她一眼:“不许乱说,你瞧她那么漂亮个人怎么会被甩了,他们只是一时呕气,以后自然又好了,哪个谈恋爱不是千波万折的,她来你这儿住,我经常送些米面菜来,房钱是不会少你的,你早晚做饭时多做一些,待她好了就去工作,”红妹离去后,王美焕观察我好一会,才说:“你好好睡着吧,我去做饭,来到这里不要客气,要水要饭的都叫我,都是离家在外的人,不必拘泥啊。”
我以为过一些日子自然会好,但因天天心里胡思乱想,病越来越重,最后连起来都成问题,而且一到晚上王美焕就不在家,白天又总是回来睡大觉,几天后我就怀疑她是下了海做了小姐,所以有个晚上她在一边煮东西的时候我问她:“你做的是什么工作呢,怎么天天一到晚上就出去?”她抬起头来看了我,脸色不太好,但还是说:“说了你不要瞧不起我,我这样的身材这样的文化能做什么,我是结婚三年的了,因为老公和人打群架,判了四年的刑,在坐牢,我们有个女儿,现在在我父母那里,我老公每个月要一些钱,我打工没有人要我,没有办法,我做了三陪!只希望不要有人知道,女儿要我养活,丈夫要我看!”她说着,眼泪掉下来:“你如果给红妹她们说,以她们的脾气,是肯定不会让你住我这里的,我一个人十分孤单,你就口下超生,不要告诉她们罢。”
我不吱声,心下却想,原来是真的,可见人不可貌相,她实在不是那种风流模样,不象是吃这碗饭的人。
好几天没有出过门了,有天傍晚,我想出去走走,希望能走到红妹她们那儿,和她们坐坐,解个闷,但才出门走到半路,就一跤铁倒在路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在失去知觉之前,我看到不远处有个穿警察制服的人正快步朝着这边跑过来。
王美焕坐在床边嘤嘤的哭,旁边还坐着百灵,以及一个警察,那警察问我:“你没事了罢?”我问百灵:“你怎么来了?”她说:“是这个警察打电话叫我来的,因为你昏倒在路上,你的这个室友正好看到,让警察一起带你回来了,她说你不是病,没有必要去医院,心好了自然就好了,你有我的电话号码,所以这个警察让我来看你。怎么才这么些日子你就成这个样了?失恋真的那么可怕吗?”我没有说话,只有哭的份。那警察叹息了几次,然后告辞走了,百灵偷偷问我:“这个女的是做什么的?”我没有说话,只眼神略动了动,百灵便了然地说:“哦!这样方便吗?我给你那个王什么的写封信吧,或者他会来看看你,虽然不能根治心病,聊解相思之苦。”她说完,苦涩地朝我笑笑,便打开纸,慢慢写起来。写完后她也不念给我听,便封好,告别时带走了。
第三天,我正自昏睡,听到猛烈的敲门声,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去开门,只见房东,我没有开口,他便说:“刚才有个穿制服的人在这里站了一个多小时,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我想可能是来找你们谁的吧?他才走。”我一听,什么都顾不得了,提起脚,也不感觉自己有病,飞一般朝外面跑,正看到玉祥的背影要转过小港的尽头,天上飘着小雨,我大叫他的名字,他回过头来,茫茫然地看着我,我哭着唤他:“阿祥!”又朝前跑,因地下是石板路,洒了些雨点儿,十分的滑,便一下摔倒在地,本来他一直站在那里,犹豫是否返回,见我摔倒,便飞奔过来扶我。我们抱头痛哭。
回到房间里,因房间是最下面一层,又正是冬天,所以十分的阴冷,他才进门,便说:“这地方住不得,没有病都要住出病来。”我只是不说话,把头靠在他胸前,哪里还有自尊什么的可言,此时只巴望他不要走,就紧紧搂着他,低泣不止。
玉祥待我哭够了,才说:“你回家去待些日子罢,只怕和亲人在一起,会好一些。”我哭道:“妈妈要是知道我现在又让你给甩了,不是更加要伤心死了,我这样的情况,如何回得家?玉祥我们不要分开罢,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叫我上大学我就上罢,只求你不要让我离开你。”他不再说话,只是把脸贴在我脸上,他的脸上泪飞如雨,我说:“你也是舍不得我的是不是。”他不说话只是掉泪,随后说:“走吧,我带你回部队,这里住不得,这地下潮气重,等你病好些我再送你回来。”我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这让我看到了一点点曙光,这说明他还是有些恋恋不舍,原来男人也有心软的时候,有情有爱淋漓尽致的。
我们在桌上留了字条儿,玉祥便将我半带半扶的带到了回部队的公交车上,因部队交通车早已经走了,坐的是地方车,一路上他一直紧紧拥着我,也不再给别人让坐,因为快过新年了,所以进城出城的人都很多,车子很拥挤,卖票的人在车上挤来挤去,玉祥拿出钱买了票,便一直搂过我的肩膀发呆,这时后面卖票的人说:“到底有钱没钱啊。”我转过身去,看到一个陆军女军官满面通红,正在包里翻着,但翻来翻去,几分钟过去了,一毛钱也没有翻 出来,那女中尉脸上越来越挂不住,好多人看着她,卖票的人眼巴巴儿的看着她,玉祥伸手摸出一张十块的钱,偷偷从一边塞给女中尉,那女中尉一愣,随即朝我们笑笑,拿那钱买票。
车子过了西山,女中尉便拍了拍我的肩:“你们要到哪儿,有空先到我们部队去坐坐吗?我们部队就在这边。”她随后说了部队番号,并说了自己的名字,玉祥笑言:“不了,我女朋友身体不好,我先带她回去罢。你是因为大手大脚把钱花光了,忘记留车费了吧?”那女军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本来是三个人一路的,因为挤散了,才!”非要玉祥告诉他部队番号,以便答谢,玉祥笑言:“大家都是战友,没必要这样。”
我和玉祥到部队,指导员正好出来,看到,有点震惊的表情,玉祥低头,扶我上楼。他们全都呆在楼下,直到我们进了房间,他们都张着嘴巴没有合拢。
我听指导员在外面叫玉祥,他出去,我在里面清清楚楚听到指导员压低了声音问:“你是怎么搞的,怎么又让她来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这样心软,以后怎么办,我看你到哪一天才放得下她,难道让她眼睁睁的看着?”我听到这话,已经是百感交集,原来他都是听了指导员的话才不要我的,这指导员原来竟是这样的坏,平时一点也看不出来,总以为他象个大哥哥一样关心我的玉祥的事,原来都是他在背后捣的鬼。本来我已经精疲力歇,此时因怨怒在心,便挣扎着起来走出门去,正好看到他们两个在嘀咕,我伤恨地看了指导员一眼,他有点难堪,倒说:“你来了就多住几天罢,这里过新年还是好玩呢。”随后他便借口跑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空气似凝固了一般,在玉祥他们部队,只要我在哪儿出现,哪儿的人就看着我发呆,这让我很难面对,玉祥虽然把我接了过去,但经常是不在家里的,只是早晚吃饭时过来和我一块儿吃饭,别的时间都不知他去了哪儿。
那是我到那儿的第三天了,他从中饭吃了就再没有回来过,我一个人坐着看书,一直到了傍晚,还是不见他,开饭了,通信员给我打了份饭来,默默放在桌上,出去,我叫转他过来问:“他上哪儿去了?”通信员回说:“不知道!”他没有敢正眼看我,低着头。想了想他又说:“可能是到二连或者三连去打麻将了吧!”我说:“不是不让打麻将的么?”他低头:“我不知道。”正在这当儿,副连长的妻子过来,和我说:“小宝,今天副连长过生日,你和玉祥过来坐坐。”我道:“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从中饭吃过就出去,再没有回来过。”
大家正在猜测他可能去了哪里,这时王玉伦突然的出现在门口,他问我:“玉祥呢?”我摇了摇头,不语,他坐下来,埋着头不说话。我出门,硬着头皮,去到后面的连队,二连,三连,四连,一个连队一个连队的去问:“王玉祥今天来过这里没有?”我从来没有到过这些连队,但这些人看到我,表情竟是与他们连队那些人一样,眼神怜悯地瞧着我。我再也受不了这些眼神,到了六连,更不敢再走下去,从大路上返回,刚到他们连队边上,正遇到30多名军官到彼,他们全都看到我了,于是停了下来,一个上校问我:“王玉祥没有在连里吗?”我回说:“不在,我听通信员说他出去打麻将了,但不知他在哪个连队。”大家怔怔地看着我,这时我才发现他们指导员在那些首长面前,面红耳赤,刚才问话的上校便对我说:“别着急,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我会叫人找他回来。”然后他吩咐几个军官:“叫人去找回来,到底上哪儿去了。”
我突然发现玉祥正从指导员房间里转出来,而且那些人也都看到了他,那上校把他叫过去,简单问了一些话,因为声音太小,我并没有听清,随后那些人便都走了,直到这时,他才上楼来,他没有看到他哥哥在家里等他,而是微笑着来拉我的手:“去副连长那儿坐坐,他过生日呢。”我拉着楼栏,不放手,他便轻声和我说:“去罢,让他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又怎么了。”我告诉他:“你二哥在等你。”这时王玉伦已经出门来,他们弟兄两个对视良久,他二哥才笑笑说:“过来看看你,怎么样,还好吗?”他笑:“我会有什么不好!走,我们副连长过生日,一起喝一杯罢!”我却不想去,一则是身体困乏,再是也不好意思再面对他们那么多的人,他叫他哥先下去,然后揽了我的肩回房间,看到桌上放着的菜:“没有吃饭吗?一会我叫人从副连长那里送点过来。”我摇头说:“不想吃了。”他扶我上床躺下,被子拉好,才说:“我等会自己送过来罢。”
大约也就十多分钟以后,我刚迷迷糊糊的睡着,却听到玉祥轻声呼唤:“小朋友,小朋友。”我睁开眼,见他半脆在床边,床头柜上放着一些菜,他可能是喝过一点儿酒,他笑着说:“我才喝了一杯酒,没有喝多,营长不准我喝了,他叫我来陪着你,来,吃点儿菜罢。”他夹一点菜往我嘴里喂,我却咽不下,所以摇头不吃,他叹息说:“营长,团长他们都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儿,这世上再找不到比你更加爱我的人,他们说,虽然我们今生今世情深缘浅,但我比很多很多结过婚的人还更加的幸福,你知道吗?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团长他们说,我更加的不能伤害你,只要有一点点的机会,都要让你快乐。”他笑着,却是笑中含泪,他的脸,因为是脆着的原因,所以就在我的脸旁边,他又说:“过两天你好多了的时候,我陪你回一转家罢,我送你回去,你过了春节再过来,这样可能就好了。”我问他:“他们是这么说的么?那你为什么还不想要我呢?”他不再说话,而是把头埋进了被子里,良久,他抬起头来说:“不说这个了,来,吃点东西。”
对于有玉祥陪着我回家这一件事,我感觉特别的可笑,原本以为,总有一天会夫妻双双把家还,而今,竟是因为他想要离开我,怕我出事才把我送回家的!母亲正在街上买菜,此时离过年还有一个月,母亲在菜场上转过身来看到我,又惊又喜,奔过来拉了我的手:“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过年才回来呢!”她回头看到玉祥,有点意外,母亲悄对我说:“怎么照片上的他和真的人不太一样呢,照片上那么神采飞扬的一个人,真的好象很憔悴啊!”我转头看玉祥,果见他面色灰暗,神情疲惫,他勉强朝着我和我母亲笑笑。母亲说:“这人脸色不好,可能身体有什么问题,你可要当心了。”母亲拿出平时舍不得用的碗来接待玉祥,但玉祥只吃了一两左右的饭,母亲以为他胃口不好,这时大哥过来叫我们,于是两个人一起去到大哥家,大哥本以为他是自己的妹夫,但看到他的神情,还不等吃饭,已经对我说:“这小伙子好象有什么心事,并不象是要想娶你做妻子的样子,而且神色也不太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哪里敢说,只是说我想家了,他顺便过来看看,大哥要他喝酒,打的散装白干,他喝了一口,笑对我说:“有点茅台的味道。”他们随便的闲聊,并没有说到什么事,饭只吃到一半,大哥便笑对他说:“我知道你是到我们家来干什么的了,来,我想让你放心的来,放心的走,我们妹妹虽然不才,却不至于怎么样!你可以放心的走,来了就多住几天,乡下没有什么风景赏玩,不过有些土亲!”
晚上玉祥和大哥睡,我和两个侄女儿睡,他们在那边咕噜半天,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是日一早,玉祥对我说:“你大哥可真是绝顶的聪明,可惜是在这样的地方,若是生在大城市,不知道会生出些什么故事来!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玉祥住了两天,期间隐隐是要我大哥解劝我,意思这样的感情不如意,原也是平常事,不值一痛,慢慢过了也就好了。玉祥自己一个人回去了,我在家里住了一周,更加无所适从,虽然大哥大嫂也说了一车子的话,意思这小伙子还算是仗义之类的说法,大哥说他:“一点儿也不坏,可能是因为你们确实合不来罢!”嫂子私下里却和我说:“你大哥说了,这小伙子那么年轻的,脸上一脸黑气,象是有什么重症状,只怕时间不久了,这小伙子眼神忠义正直,不象个玩弄女性的人,如果不说出来,只怕你要恨他一生一世,这样于他于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你且宽心在家住些天,反正你二哥大多数时间也是在学校,并不回来,你也不要怕,就算是怕,只到我家来住,不过去就是了。”
我听大嫂这么一说,才感觉玉祥与我初见时相比,确实是更加虚弱,但只我经常见他,并不感觉有什么异样,而在不曾见到过他的人眼中,他竟是有病的人!这么说来,我竟是一个只知取不知给予的人,从来也不关心他的身体状况,而且一路折腾他,让他为我流了不知多少泪水,伤了不知多少心!
我想来想去,便告诉母亲,我还是不想呆在家里了,母亲送我,穿着我送她的一件大紫色的棉褛,那棉褛是我回家的时候买的,因嫌颜色太艳丽,自己便不想穿,便假说是给母亲买的,反正才只穿过半天,母亲根本不可能知道,她果然非常高兴,穿了那件棉褛送我,还遇到熟悉的人便对人家说:“我姑娘给我买的。”我羞愧得头都抬不起来了。因她个子小,包在长大的棉褛里,显得越发的瘦小干枯了,我心里暗想,下次回来专门给她买一个吧,贵一点,材质好一些,更暧和一些。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匆忙回到昆明,先是到王美焕的房子里,打开门来,看到屋中间站了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大眼睛,很瘦,穿着少数民族艳丽的服饰,我笑问她:“你是从哪儿来的小东西?”她嘀里哒啦说了一大通话,口齿清脆,我却是一句也没有听懂,完全是少数民族语言,这时我听王美焕在我身后说:“我的女儿,阿秀。”我回身,只见王美焕右胳膊上缠着绷带,脸上也有血痕,面色腊黄,惊异地看着她,她叹了口气才说:“你回家以后,我感觉非常孤独,就回家把女儿接来,想让她陪我过个年,而且我也歇了不敢做了,因为这一晌太紧,我想好好陪陪阿秀,昨天带她出去玩,路上出了车祸,司机逃了,我没有办法,这只胳膊断了,我正在着急呢,幸而你来了。你可以送我们回老家吗?在这里要看好可能要好几千块甚至上万块,我们老家有专门接骨的草药医生,只消几十块就能看好,也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你知道,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一条胳膊就相当于一条命。”她说完,眼巴巴的看着我,我看了看她的女儿,又看看她,便点了点头:“好吧,明天早上走吗?今天晚上把东西收拾好了。”
是日一早,我背了个大包,然后怀里抱着阿秀,有点儿吃力,幸而阿秀因瘦,所以也还不感难行,因为春运已经开始,虽然她的家就在省内,坐汽车几个小时可以到,但还是挤得非常吃紧,上了车,已经是疲劳非常,王美焕在一边十分不好意思地说:“你的病才刚好,又让你这样,真的是不好意思,但我在这里没有一个朋友,实在难为你了!”我拍着她的肩,朝她安慰地笑笑。
车到了她们县城,还有十几里山路要走,如果超近路,有五公里,要通过一处部队的营区,那营区盘查严历,不过因为她会当地语言,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在走到那部队大门口的时候,几个士兵吹着口哨,有喜悦之状,王美焕赶紧说:“我是前面村子里的,我胳膊摔伤了,这是我的朋友,她送我回家,小孩是我的女儿,希望你们能让我们过去。”士兵们点着头,这时一名军官路过,问了情况,王美焕复述了一遍,那军官点了点头,对那些士兵说:“让她们过去罢。”
因为一向很少行动,很久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过了部队营区,早已经是精疲力竭,前面是一个大大的水库,水清蓝美丽,三个人坐下来歇息,天气寒冷,真的很难受,然阿秀却是个极为懂事的小女孩,不哭不闹,王美焕说:“一会你让她走路,走累了再抱她,我瞧着你都支持不住了。”
后来的路就是走走停停,阿秀也是走一路,累了便让我抱,这样到了天黑,才回到她的家,她的父母都已经很老了,看到女儿外孙女回来,很高兴,做了许多好吃的,那是两个从来没有走出过大山的老人,纯朴好客,一定要留我住一星期,我心里记挂着玉祥,心里千回百转的想他是病了才离开我,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我一定要问个明白,因为担心他会请假探家,所以急着回昆明找他,王美焕深知我心病,倒也不挽留,只说了一句:“大恩不言谢!可能只有你才肯这样二话不说送我回来!”我说这事原本是很自然的,第二天便辞别了王美焕一家,坐上回昆明的车。
来不及换衣服,便忙忙的到了玉祥他们部队,连长的妻子恰好从门里走出来,看到我,赶紧闪身回去,我心里很难过,想他一个人躲我,就整个部队的人都开始躲我了!没有一个人理我,虽然里面人来人往。
我只好默默的走到二楼上,到玉祥住的房间门口,却见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种陌生的气息让我瞬间心跳凝固,一个如鲜花般美丽的中尉军官转过身来看着我,他叫了一声:“小嫂子!”随即感觉这样叫似是不妥,这人是水含笑,他是才下中尉命令不久的,他看着我我看着他,都发怔,约莫一分钟以后,他才又说:“他调走了,不在这里了,这房间现在是我住,我任他的职。”我声音颤抖地问:“调哪儿去了?”他摇头:“不清楚。”我发疯似地跑下楼,朝着指导员的房间跑,我要质问他们为什么,房门紧闭,我两只手只顾捶门,完全忘记了礼节自尊。门开了,却是陌生的人,也是一个上尉军官,对方问我:“你找谁啊?”我怔住,感觉自己在梦游,一种不真实感瞬间让我言语不得。
这时水含笑已经跟下来,对那人说:“指导员,这是我师兄王玉祥的女朋友,来找王玉祥的。”水含笑又对我说:“指导员也同时调走了,这是新来的指导员,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以后我们也会离开的。”我一步步朝后退,然后往后面的司令部跑,到了后面,我一步步朝着参谋长室前走,我记得,连长过生日的时候,水含笑给我敬酒,参谋长不让他敬,怕我多喝,他是极关怀我和玉祥的,那么他一定会因为怜惜而告诉我玉祥去了哪里,参谋长根本就不在,而且别的团干部也都不在,这是怎么回事呢?我可怜巴巴地围着团指挥部转来转去,最后,一下脆在参谋长的房门前,有人来拉我,我哭着说:“你们不告诉我,我就不起来。”果见参谋长从一间房里转出来,来拉我,叫:“起来,别这样。”我问:“他调到哪儿去了。”他摇头:“不知道。这干部调动不是我们的事,我们真的不知道。”
我明白再也问不出什么了,一个人存心躲着你,尤其是一个军人存心躲着你,怎么可能再找到呢?
昏昏沉沉走出部队大门,门口水含笑正和几个值勤哨兵说着什么,看我经过,他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我心里叹息:“都是这么无情无义!全都是这样无情无义,就装做不认识的了!”
水含笑好象要到城里办事,因为我一路下山,坐上公交,他竟然也下来了,而且和我同车,我一心要找到玉祥,便想到医院,一路也没有和水含笑说话,他也不理我,当我完全不存在,我找到原来和玉祥到过的王玉伦的房间,只见房门紧锁,门上新贴的字条,道是:如果有什么事,请春节以后再来办,本人探家,一月方回。
世界都暗下来了,没有一个人理我,我站在医院的大门口,无数现役军人出出进进,许多的肩章闪闪发光,但全都是陌生的脸,冷漠的人,水含笑远远的在和一个军医说话,我心里一动,他为什么一路跟我,随即自己解嘲的笑,人家办人家的事,我来得这里,他当然来得,便何况这是部队医院,他是现役军人,倒是我到这儿来才奇里怪了!
全身散了架一般,慢慢走在马路上,一直走到天黑,方才回到住处,灯也没有开,便合衣睡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恍惚了一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一时间看看天,一时间看看地,看着一些人相拥相伴,便会想,他们怎么会找到一起,如何认识的,最后会如何分开?爱情是瓶中的鲜花,一点儿也不错啊!新鲜不了几天的哦!调谢了哪儿去了都不知道。想等王玉伦探家回来时再打听他弟弟到底去了哪儿,因为心中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大错,迫使他这样逃避我。但是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呢,要我怎么等,我也没有心思找事做了,回家去吗?更难受,统共就那么大个地方,那么多熟人看着我,只怕更加不是头路!
正自无计可施,突然想到,曾经因为看他父亲写的信,看到过他父亲的名字,虽然地址已经不记得,但他父亲不是一个将军么,如果到了北京,光用他父亲的名字就有可能找到他的家,到时也能看到王玉伦,就不怕王玉祥会隐身术。
我本是个性急的,想到此便马上行动,高价买得到北京的火车票,随身带了几样换洗衣裳,披了一块云南丽江的毛披巾,便风尘仆仆赶往北京,现在想来,那举动竟是冒大险。
一路上因为都是回家过年的人,我坐的是硬座车箱,人都挤成肉饼状,好在我在车站上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儿,一心要找个现役军官做伴,一是为安全计,再是一路上一定要打听出北京到底有多少名将军,最好能打听得王玉祥的父亲在哪个部门,如果真的有北京的驻军或者家在北京的军人,这个问题是不难解决的。在火车站站外的时候,我就从密密麻麻的人中寻找穿军装的人,其中有四个同路的军官,大大小小的,大的有30上下,小的20出头,旁边还有两名士兵,这几个人特别的显眼,只是神态略显平板,不怎么活泼,但这也行了啊,单独个人毕竟见识有限,三个四个尤其是这六个就不同了。
我先挤过去和他们点头打招呼,他们并不热情,而仅仅只是出于礼貌回答了我的问好,但我在他们旁边停下来,拿出车票说我想到北京,问他们到哪儿,我说我单独,我怕路上不安全,他们就热情了起来,纷纷开始和我讲话,原来这几个人都不是一个部队的,而全都是现在临时认识的,他们有的到西安,有的到石家庄,有的到长沙,不过有两个要到北京,这太好了,大家都活泼了起来,后来聊得起劲了,他们说他们的票都不是在一个位置,但决定全部都坐到餐车里去,因为这么挤,餐车一定也得坐人了,而且他们俱都认为,我应该和他们坐在一起,这样才安全。
我当然不会说我是去找逃跑了的恋人,而是说要到北京找舅舅,我说舅舅在那里是个将军,我说了王玉祥父亲的名字,只说是几年没有联系了,因为我们那地方通信不便,所以现在不太清楚他的详细地址,很担心找不到,他们也不凝有他,大家纷纷发表意见,有的认为能找到,有的说有点难,其中有个听了关天后却说:“我知道,我可以带你过去找他,不过我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只知他所在单位。”我一听,马上赞叹自发的智商,说明我找对人了,不过我还是纳闷儿:“北京这么大,你怎么会知道他呢?”他笑了:“我的家就在北京。”
事情这么顺利,这是我再也没有想到的,因为有这几个军人的悉心照料,我倒也没有吃什么苦头,一路上同他们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到了北京,那个说他知道王玉祥父亲在哪个单位的中尉军官在下车之前给我写了他的地址。
到了北京站,那中尉有人接站,是一辆军用小车,我便明白,这人是出身于军人世家了,他临上车前有点担心我:“你能找到他吗?如果找不到,你给我打个电话?如果没有人接待你的话,你可以暂时过来住在我家,我和我父母说一下,因为北京消费很高,完全不比昆明,你衣裳单薄,不会习惯这里的生活的。”他边说边给我写下号码,旁边接他的一个秘书一样的上尉军官一直站在一边等他,他转过去和那上尉军官说:“她到这里来找人,而且不清楚地址,一个单身女孩儿,不出事才好。”我愣住了,拿过那电话号码,上面还写有他家的详细地址,是一所军校的名称,他解释说:“我父亲是这学院的院长,如果你找不到你舅舅,你打电话我来接你,你也可以直接来家里找我。”他怎么会这么信任我呢?相处不过两天而已,而且他一点也没有那种高干子弟居高临下的样子,而是很平和,因为我听玉祥讲过,那种军校的院长可能是中将。
到了一个部队大院门口,我心情紧张得无以复加,我拿出了写有王玉祥父亲名字的纸条,递给哨兵看,我说我找这个人,哨兵看了看名字,之后打了个电话,然后他说“一会有人来接你,你耐心等一会。”我心跳越来越快,就要按捺不住,这真奇妙!我公然真的要见到他的父亲了。
十多分钟后,一个年轻帅气的上尉军官来到门口,看了看我,然后问哨兵:“是她找首长吗?”哨兵说是,那军官对我说:“你跟我走吧。”我一路非常小心的跟着他,到了一幛办公楼前,许多军人出出进进,他把我带到一间房间,叫我:“你先坐,喝点水,一会儿首长就过来。”
我看着杯子,却不敢喝茶,因为太激动,什么动作也不敢做。等了十多分钟后,进来一个六十来岁头发花白但身体健朗的老军人,他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说:“是你!路上辛苦了吧,你一个人过来的?王玉祥呢?我不是写信叫你们两个都回来吗?”我先理了理自己的情绪,才站起来说:“没有,我就是来找他的。”他有点纳闷,但还是说:“先回家吧,回家再说。”他吩咐了那个上尉几句话,然后带着我出来,上了车,周周转转,不一会儿就到了家,他进家后就哈哈的笑,然后对我说:“来,见过你们母亲。”在一间房间里,一个头发全白但面如美玉一点皱纹也没有的老太太嬉嬉笑着:“老头子怎么这么高兴啊?”玉祥父亲笑道:“王玉祥的女朋友来了,哈哈,你瞧,饭好了没有?再加几个菜罢。”老太太看着我,非常高兴的笑,那笑容象少女一样纯真美丽,我惊讶地看着王玉祥的母亲,这实在是个美丽极了的母亲,怪不得会生出那么优雅俊美的儿子,可以依稀看出王玉祥的模样,只是确实象玉祥说的,下肢已经完全瘫痪,坐在轮椅上,但气色很好,笑容天真美好,真的是完全象个少女。
吃饭的时候,我大体上说了我如何在玉祥的部队吃多了药,他如何生气一节说了,并说是不是因为我在部队造成了恶劣影响,他才避开我的话,玉祥父亲摇头:“不可能,王玉祥做不出这种事,我得先找到他问一下,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母亲则笑嬉嬉言道:“王玉祥这小子是不是长大了变坏了?小时候可是个好孩子呢!”
吃罢了饭,他父亲亲自把我带到一间房间的门口,对我说:“这是你的卧室,你的行李我叫人给你送到这里来了,另外你看一下毛巾以及床上用品的颜色,是不是喜欢?如果不喜欢我叫人从新给你换。”房间的床单被子全都是淡淡的粉色,且是全新的,看得出来是刚刚才买回来,我点头说很好,他说:“你安心住下来,我打了电话,明天你姐她们全都会过来,这件事你不要担心,果然是这种小事让他这么跑,我会为你做主的,我们虽然不干涉儿女的婚事,但他要是对你不好,我可是他的老子,不会允许他这样做,且据我所知他也不是这样的人,可能有什么别的原因,或者真的是因为调动太急,来不及告诉你,我们也都不知道这件事,今天晚了,明天我问一下。”
我真的没有想到玉祥会有这样一个家,突然感觉自己这一年来纯粹是在无理取闹,如果玉祥果然喜欢我,完全没有任何外力可以把我们分开,只要看到他的父亲母亲就会明白,这是一个正直,友爱,快乐,民主,自由的家庭。
我很放松地睡在玉祥家,心里美美地想:我瞧你能逃到哪里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在玉祥家的第二天一早,我起来梳洗罢,早餐已经摆好,这时发现在坐的,有个年轻漂亮年纪只好比我略大的女子,穿着军装,她的身边带了个三岁左右的孩子,那小孩子活脱脱就是玉祥的翻版,完全的一个小玉祥,玉祥父亲也在坐,他笑笑说:“你们三姐,玉祥一共有三姐两哥,这是三姐王玉容,是王玉伦的妹妹。这孩子叫帅,她的儿子,”我点点头,笑笑,心里暗想,小孩子取名叫帅,还真是人如其名。
帅正在上幼儿园,今天无事,非要来看小舅妈长成啥样子,说来惭愧,这一家人,竟是这样的里外不分,把我当成了自己家的了,这让我又安慰又难过,安慰的是自己原本猜测了千万遍的寒门与高门的距离是不存在的,难过的是我为什么要糊涂到那个地步,非逼得玉祥在同事面前丢尽颜面。
王玉容目光明亮,肤白如玉,果然玉容。她只是朝我笑笑,并不怎么讲话,言谈之间静惠非常,坐了半天,帅边玩边笑,偶尔不好意思,到处跑,小楼的前方有个池塘,几只鸭子在里面上下,玉祥父亲说:“有只鸭子有一个月都没有下蛋了,不知是下了蛋藏起来了还是根本没有下,反正一个蛋也没有下过。”
王玉容嬉嬉笑道:“必是下在了池子里。”她叫警卫员:“小罗,你拿个东西来,我捞捞看,是不是鸭子把蛋下在水里了,鸭子受惊了也会把蛋下在水里的。”警卫员果然拿来一个九齿钉钯,递给玉容,玉容便拿了钯子在池塘里上下捞起来,捞了半天,鸭子屎也没有捞起一块,别提鸭蛋了,她父母只看着她在水里捞,她把小池塘捞了个遍,寸方未曾放过,最后还是拖了我的手说:“妹妹,我和你到花园里瞧瞧,必是鸭子心细,把蛋下到花园里去了。”
我跟着她,其实我还不知道这侧面和房子的后面竟是个小的花园,里面种有几棵果树,还有一些四时花儿,因为是冬天,花叶多半脱落,她拖着个钯子一阵乱钯,在一棵桃树下,紧靠桃树根子的地方,有块脸盆大的花叶儿,她把钯子钯上去,一大窝儿鸭蛋,可不是,都圆溜溜光滑滑的摆在那里,玉容一看大笑:“可是我说对了,它除了把蛋下到水里,就只这花园里可以下。”马上叫帅:“柳帅,快端个盆儿来拣鸭蛋。”园外一阵笑声,都夸鸭子聪明。
吃罢了中饭,一家人围坐在客厅里说着玉祥的事,他父亲打了电话给玉伦,从玉伦处得知,玉祥调到了四川,至于到底在什么地方,不是太清楚,这个回答很不能让我满意,但比起完全没有消息,也还算好了,后来他们说,大约是在成都的远郊哪个部队。
那王玉伦压根儿就没有探家,说白了,他门上的字是为我留的,就是要叫我灰心,再也不会对玉祥感兴趣,认为一个月以后我早就新生了,哪里还会再找寻玉祥呢,失恋总是有个时间表的,过一些日子自然忘得干净。大约他们都没有想到我会找到他们家里,让老爷子吃了一惊。
那几天里,虽然忧心如焚,但玉祥一家人待我极是亲热,把所有的亲戚朋友家尽皆走遍了,而无论到何处,他们总是以我是玉祥未婚妻的身份介绍的,这让我又感动又有些不好意思。第四天到的玉祥的大姐家,玉祥大姐叫玉芬,长相与众兄弟姐妹全然不同,奔四的年纪,两个儿子已经16,正准备来年高考,据说也要考军校,我在玉祥家时,他大姐来叫我带了一起过去,事前就说:“我那两个儿子,是双生兄弟,一个调皮些,大的那个一听说你来了,就逼着我来接你过去,他说小舅那么帅,别找个不好看的舅妈,他要瞧瞧小舅妈配不配得上小舅。”我听了又是好笑又是气,好笑的是如此少年,气的是我是否真能成为他们小舅妈也还未知!
车才到他们家楼下,正遇上那两个孩子从楼上跑下来,我们才进院门,与他二人狭路相逢,两少年都低着头,其母笑言:“抬起头来,你们不是怕小舅妈长得丑么?你们倒是瞧瞧她长得漂亮不漂亮?”两个少年低着头,只装做没有看见,连问好也没有,脸都羞得通红,忙忙的夹着书本离去,她们母亲说:“要上晚自习,七月就高考了。”我看着他们的背影,这两个孩子,和玉祥竟是那样的相象,相同的身形,面貌,只是稚嫩了些。
一家子快快乐乐地吃着饭,说着闲话,都讲的是玉祥小时候的趣事儿,彼时是在玉祥大姐家,玉伦的媳妇也来了,是个只有23岁的年轻媳妇,穿着水绿衣裳,料子精细,美丽异常,她看着我的毛披肩,笑对玉容说:“这就是云南的好东西了,这东西用来照相可是绝好的。”我知她开有影楼,最喜欢这样的玩艺儿,于是当成礼物送她:“我这个才买过来,没有怎么用过,就是这两天才用着的,因为不是专门来探亲,心下着急,是为找玉祥的事,所以也不曾带得什么礼物,你要喜欢,就留下来吧。”她一听,眼睛一亮,非常高兴,但还是转头看了看公婆,只听玉祥父亲说:“那是,老二媳妇,你把你店里的衣裳也拿两件来给玉祥媳妇穿,她没带多的衣裳,北京又不比昆明,这方更冷。”一块披肩换两身衣裳,我占了大便宜了我。
两个女子站在不远处侍候大家吃饭,一老一少,小的二十来岁,老的都有五十开外了,我先见大家坐下,于是招呼她们:“你们怎么不坐呢?”玉容小声说:“她们不和我们吃,另外有吃饭处。”我还不明白,深感纳闷,却也不好问,不过瞧她们也很愉快,笑容满面的,对于我的到来,似乎都是很高兴的。玉祥大姐玉芬拿了几个菜递给她们两个:“你们也去吧,不用站在这儿了,要饭要汤的我来添。”
到了第五天,在玉容家吃饭,她丈夫是总参部的一个少校军官,30岁上下,不怎么讲话,白净面皮,我看到玉容的丈夫,才突然的想到玉芬家好象没有男主人,于是低声问玉容,玉容停了好一阵子才说:“哦!在自卫反击战中阵亡了。”想了想她又说:“我们给她另外找过,她不肯,幸而她竟有两个儿子,也好做伴,我说不让那两个考军校吧,她也不让,但他们铁了心,非军校不上。”她又转向我,眼神突然变得不太一样:“小宝,我们现在在这里,父母不在身边我才对你说:“玉祥是在成都郊区的一个团里,因为他曾经在草原上受过重伤,本来一直以为事情过去了,想不到一年半以后的现在,才知道身体彻底的垮掉了,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玉伦没有敢把真相告诉父亲,如果你想见他,我买机票让你去重庆,但是这事千万不能对父母说,你就说你想回家去,别说要到玉祥那儿,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本来王玉伦叫我别告诉你,因为,如果真的有什么事,王玉祥他不愿意让你看到他最后的日子,希望你记住的永远是他洒脱英俊的形象,他想有尊严的走。”她边说,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儿,但一直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可能也缘于她身上的军装,她是不会轻易流泪的。
我一句话也没有说,一直呆坐,约莫十多分钟后才说:“我去看他罢!”她点了点头:“明天就走吧,不是我要催你,而是,我了解你现在的心情,也怕时日无多!”我的眼泪这时才迸出来,却因为怕他父亲听到,立时擦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