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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婆婆,我和我深爱的老公离婚了

  我委屈地说我不是害怕他一个人在屋子里出事么!要不是你突然回来一路上都在跟我讲话,我能把孩子给忘了?!
  还好,扬扬这会儿就乖乖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只不过,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一位穿着得体的老先生,拄着一根精致的红木拐杖,坐在扬扬身边,笑容可掬地跟他说着什么。
  我和安湛凑了上去,就听扬扬礼貌而耐心地对那位老先生解释道:“这个是酒店大堂的wifi,跟你房间里的wifi密码不一样,你要改个大小写。”
  “哟,这两个不一样啊?太久没过来我都忘记了,这眼睛也是花了……”
  老先生说着,端出一个老花镜,往脸上这么一戴,我登时就认出他了!
  “何老先生?!”
  我倒吸一口气,几步上前迎在了扬扬和这位老人跟前。
  这位衣着考究的老先生,不正是我那座公寓的房东何以生么?
  “小沈是你?这是你的——”
  显然,何以生多半是误会扬扬是我儿子了。
  只见小男孩冲我甜甜叫了句沈阿姨,然后起身跑到安湛身边,抱住他的胳膊。
  “沈夏,你朋友?”安湛上下打量了这位老先生,眼神稍有顿挫地看了看我。
  我赶紧解释了一下,说这位是我房东,也是你的——邻居。
  安湛的房子就买在对门,我相信他能打听到我是租客,也一定能打听到谁是房东。
  只不过之前没机会见到何老先生真面目就是了。
  这会儿安湛微笑着跟何以生握了握手。点头示意了一下,同时以虔诚乙方服务者的态度对老先生说:“何老先生,我是这边酒店的负责人,有什么需求可以找我们员工帮助。带来不便请谅解。扬扬,该睡觉了。”
  说着,安湛拉住了扬扬的小手。
  “老爷爷,我要跟我爸爸回去了。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去问那边服务台的阿姨。”
  “谢谢你,小朋友。”何以生站起身,跟扬扬招了招手。脸上洋溢的笑容,在病态的容颜上平添了几分滋润色。
  我也有点不好意思,微微冲着何老先生尴尬一笑:“您看您这来了还要住酒店,早知道可以先跟我说一声,我晚点再搬过去也成啊。”
  “小沈你太客气了。我习惯了,早年做生意嘛,总是酒店为家的。”
  何老先生一边笑着,一边把眼镜收回了口袋。
  于是我说,那行,我们先上去了——
  话一落,我觉得怎么怪怪的?好像我和安湛带着儿子要上楼——呃!
  “不是,我的意思是,安湛是我总经理,我是圣温莎的员工,今天有点事儿在公司值班……”
  何老先生微微一笑:“这么晚还要加班,看来你们酒店行业也不好做呢。你们总经理,对你们很严格?”
  我不好意思地表示:“也不一直这样,最近有总部股东boss要来,我们——那个,何老您早点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那个我……对了!”
  我想起来上次收拾书房的时候,在角落里拾到过一本现代诗集,里面还夹着何老先生一家三口的照片呢。
  不过这东西我又不会每天带在身上的。
  于是我赶紧把事情跟他叙述了一遍,并表示,我明天过来把照片和书给您送过来。
  何老先生听完我的话,神情似乎有所异样。
  最后他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帮我处理掉吧。那不是我的全家福。”
  唉?
  我愣了一下。
  照片年代久远,但依稀可辨认的是何以生那熟悉的五官轮廓。那怎么就不是他的全家福了呢?
  不过,一大把年纪的人谁还没有点秘密呢?我不愿多事,只在心里打定了主意,等回家把那本书和照片拿着,尽快给人家送回来罢。
  眼看着安湛已经带着扬扬站在了电梯口,我赶紧同何以生挥手告别,然后快跑了两步追上去——
  “等,等我一下!”
  进电梯后,我明显觉得安湛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对。
  扬扬抬起小脸,手攥在安湛的掌心里,正在怯生生地辩解道。
  “爸爸,那位老爷爷没把我怎么样,他就是来问我知不知道wifi的密码。”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没有大人在身边,陌生人的话不要理睬。”
  安湛严肃地说。
  “可是幼儿园的老师也说,要助人为乐啊……”
  扬扬显然有点委屈。
  后来电梯到了,安湛把扬扬送回房间躺下,我也拖出了我收拾好的箱子,准备跟他告别。
  安湛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秒睡的男孩,对我说,要送我下去。
  我没拒绝,因为我恰好也有几句话想问问安湛。
  首先我当然是要道歉的,把扬扬一个人忘在大厅,是我太粗心大意了。
  “不过,安湛我看你对那位何老先生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你以前,认识他么?”
  “为人父母的警惕心永远不嫌多。”安湛瞄了我一眼,却仿佛故意避开了我的话题。
  我承认,安湛的话一点没错。
  这世上有多少人贩子就是打着孩子天真善良的同情心,以请求帮助为名,问路引路之类,从此把孩子送入了不归路。
  “不过我们也总不能说学校里教育孩子们助人为乐,热心善良是错误的吧?”我矛盾地说。
  “所以我才会告诉扬扬,任何成年人来向他寻求帮助,都不予理睬。”安湛说,“因为正常状况下,成年人若真的需要帮助,是不可能向小孩子请求的。”
  我倒吸一口冷气,恨不能赶紧拿小本本记下来。这一条,回去我要赶紧说给心心听。
  “怎么?”安湛的眼神稍微温和了几分,最后落在我面前,“你已经开始觉悟要怎么做好一个合格的单身妈妈了么?”
  我呵呵了一声:“有觉悟总比一直懵逼的好。”
  “天晚了,你穿太少了。”
  安湛送我到门口,等专车的时候,凉夜的风吹起我凌乱的刘海。
  安湛站在距离我半米的相对位置,眼神里倒映着一片霓虹的忽明忽暗。
  我赶紧别开了脸,用鞋尖踢了踢箱子,小声说:“没事儿,这不就是回去拿……拿冬衣的么?”
  “有围巾么?”
  我点点头:“嗯。”
  安湛单膝点地,撩后风衣的下摆。
  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用修长的手指扳开我皮箱的两侧海关锁。
  咔嚓一声。
  胡乱塞进去的衣物就像爆米花一样膨胀出来!
  安湛顿了下,默默把箱子扣了回去。
  “我……”我的脸红透了,“我走的匆忙,就……”
  安湛说,知道你是准备离婚搬家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去打劫的。
  看样子,他该是没什么信心帮我从这一摊乱如内脏的箱子里找出一条冬天的围巾。
  于是他站起身,将自己脖子上那条暗色格子的男士薄围巾摘了下来。
  套住我。
  “我……不用,我车马上就……”
  “女人的脖颈最容易衰老,护着点。”
  他的声音不大,却丝毫不容拒绝。
  我点点头,轻嗅上面淡淡的男士须后水味,那是安湛身上固有的味道。
  身后轻轻有鸣笛,我知道是我叫的车来了。
  “谢谢,我明天还你。”我伸手按了下意图灌风的领口,把那条围巾微微塞进一些。
  转身上车前,安湛在后面喊了我一声。
  “沈夏,周末别忘了回公寓。”
  “恩,我记得。朋友们,你都通知了吧?我能叫几个我的朋友么?”
  “如果是上次那个对我图谋不轨的健身gay练——”
  我:“……”
  我心说安湛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你怎么知道我想说徐浪浪。
  “因为你也没别的什么像样朋友啊。”
  说完安湛就走了。
  我却在原地被他噎得差点咬舌自尽。
  手里还留着他围巾上的温度,心口窝就噗嗤一声被他捅了了一刀。
  真是个有毒的男人啊!
  出租车停在了我家老城区的弄堂口。
  我付钱,下车,就见一束不厚道的远光灯直接砍过来。
  心里刚要骂,对面的门就开了。
  徐浪浪摇头尾巴晃地从上面下来,然后弯腰撅着屁股往驾驶座的玻璃上贴了下去。
  估计是在跟人家吻别呢,看得我真是一阵阵恶心。
  我也不走,就站在他背后的阴影处。等车离开了视线,我才吼了一句:“干什么呢?那么依依不舍的,怎么不直接过夜啊?”
  “吓!”徐浪浪原地跳了有几公分高,大手在胸肌上砰砰捶两下,“沈夏你神经病啊!吓死我了!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帮你那位什么高大帅的总经理看孩子呢么?”
  “你又为什么回来?”我没好气道,“不是重色轻友的恨不得又黏哪个富婆身上么?”
  说话间,我瞄了一眼徐浪浪手腕上的表。
  这款logo我认识,最近也见过。恩,就在杜晓那天刚拆完的快递旁边放着的个精致的盒子。
  我真是满肚子泄火先被徐晓峰气心梗,又被安湛怼成脑瘫。
  好不容易找到个徐浪浪,恨不能把他祖宗十八代给数落一遍——
  “徐浪浪你到底怎么回事儿?我警告过你别碰杜晓的!”
  “我什么时候碰杜晓了?”徐浪浪委屈地把耳朵从我手里夺了回来,一脸不忿气地扬了下粗壮的手腕,“她愿意送,我愿意收,男未婚女未嫁的,我怎么就那么不受你待见了?”
  我气得说不出话:“你好意思的徐浪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从人家富婆车里下来。你要是还有点人性,算我求你了,赶紧跟人家单纯的小丫头说清楚。就你这种跟擦过屁股的草纸一样的三观,会把她震慑得怀疑人生的!”
  徐浪浪揉了下脑袋,白我一眼:“女孩蜕变成女人是要经过历练的,不被几张草纸蹂-躏过,好意思说自己人世走一遭么?沈夏我就问你,像你跟晓峰哥那种青梅竹马一双人的经历倒是简单纯粹了。往婚姻里一倒,最后还不是搅成屎了?我就问你,难道你从来没动心过,自己要是跟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试试,是什么滋味?”
  “我!”
  徐浪浪冲我一眯桃花眼:“所以啊!女人多几次恋爱经验真不算什么坏事儿。受伤算什么?为了以后不送命,先咬牙给自己来几针。打预防针不都这个道理么?”
  “什么歪理邪说啊!”我冲着徐浪浪大胳膊内侧一拧,掐的他吱哇乱叫。
  “你瞅瞅你!你就是典型的自己欲求不满,看不惯小姑娘成长磕绊!”徐浪浪装腔作势往我耳垂处吹了一口恶心的气,“要不然,哥今天就勉为其难,让你体验一下不同尺寸的?”
  “滚!”我一拳将他怼过去,然后就听身后咔嚓一个亮光闪过。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仿佛有什么黑影一闪而过。
  “什么东西?”徐浪浪显然也意识到了。
  我摇头:“好像是灯,可能又是谁家打远光吧。”
  “不至于,谁那么不自觉啊,看到行人还故意打远光。”
  “你和你那个没品位的富婆不就是么!”
  我和徐浪浪你一言我一语地进了弄堂,然后分手各回各家。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似不经意的一个小插曲,在几天之后竟然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周六那天早上,搬家公司的车一早就过来了。
  我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拒接徐晓峰的电话。因为我已经受够了他沉淀几天,再突然冒出来像个失忆的混蛋一样搭讪了。
  我觉得,就算是夫妻之间,也好歹给给自己留点自尊,给对方明示一种态度吧。
  我要跟徐晓峰离婚,不是矫情的怨妇在以退为进好么。
  “妈妈,今天你是要去新家了么?”
  心心显得有点兴奋,但兴奋之余又免不了黯然几分失落。
  她问我爸爸为什么不来?
  我心里难受。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再一味地回避这个话题了。
  “心心,”我蹲下身,认真看着女儿水灵灵的大眼睛,“如果爸爸妈妈以后不在一起了,心心想要跟谁一块生活呢?”
  “我能和何曼阿姨一起生活么?”
  心心的话差点把我吓一跟头,我真是没想到女儿竟然会给我这么破天荒地的答案。
  “妈妈,何曼阿姨就跟我说,万一爸爸妈妈离婚了,让我跟她过。她说爸爸妈妈不在一起了就是不喜欢对方,不想见到对方了。我跟着妈妈,就见不到爸爸。跟着爸爸,就见不到妈妈。只有跟着何曼阿姨,你们两个才都会经常来看我……”
  “心心,何曼阿姨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我心下一凛,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可是心心只是摇头,眼睛里仿佛在躲闪些什么。
  “心心你跟妈妈说实话,你最近见过何曼阿姨么?”
  我转了一下目光,最后眼神落在门口装心心玩具的那个红色绸袋里。那是我妈昨晚收拾出来的,让我把心心暂时不要的玩具先给送到新公寓去。
  但是,之前何曼送给她的那条小美人鱼,分明就露出半截尾巴在外面了!
  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视若珍宝的玩具在什么时候会失去宠幸?
  当然是有新的替代品啊!
  这段时间我焦头烂额,全然没有给女儿买过新玩具的好么!
  看着我越来越严厉的眼神,心心怯生生往后退了几步。
  最后小脚丫轻轻碰撞到床尾,小手下意识往枕头那里塞了塞。
  我打眼一瞄,一团卷曲的金发露了出来。
  那应该是个价格不菲的洋娃娃,光看头发的做工就能轻易判断。
  “心心,”我重新蹲下身,抱住女儿的小屁股,“跟妈妈说,是不是又跟姥姥要玩具了?”
  心心摇头,眼泪掉出来。
  “妈妈,不是心心要的,是……是……是何曼阿姨……”
  “何曼?”我像是被猫咬了一口的老鼠,抓着女儿的肩膀不由加了几分力度,“你什么时候见到她了!”
  “就,就昨天……”
  “干嘛呢?夏夏!”我妈从阁楼一身灰尘走下来,“怎么把心心弄哭了?”
  我说妈!昨天何曼又来了?她,她不是出国了么!
  “而且她回来不找我?你也不告诉我!”
  我妈直接懵了,半晌才想起来拿了块毛巾把心心哭哭唧唧的小花猫脸擦了又擦。
  “她不让我说。夏夏,你跟她——”
  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说她不让你说你就不说?你到底是谁妈啊!
  我妈匪夷所思地看着我:“你怎么了夏夏?至于么?徐晓峰有那个心思,又不是何曼的主意。”
  我咬唇,不知道该怎么说。后来我妈解释说:“昨晚去接心心,在幼儿园门口看见她的。我买的菜,何曼帮我拎回来。我留她上楼坐了一会儿。”我妈叹口气说,“她说自己刚回来,本来是想等你的。你不是说要加班么?后来她就走了。她说,要么算了,你现在对她误会深。让我先别跟你提,等过几天亲自找你解释。”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咬唇沉默。
  最后把目光落在还挂着眼泪的女儿身上,我重新蹲到她身边,揉了揉她的肩膀。
  “心心还疼么?妈妈弄疼你了是不是?”
  心心摇头,眼睛依依不舍往床角的娃娃身上瞄了一眼。
  “妈妈,何曼阿姨说的,是不是真的……”
  “小傻瓜,你怎么可能会见不到爸爸妈妈呢?”我搂过女儿,心里杂陈五味。
  我说心心,爸爸妈妈都是最爱你的。即使我们不在一起生活了,对你来说也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只是,你不可能和何曼阿姨在一起的。她会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你只能选择跟爸爸妈妈其中一个。”
  我知道我的语气有点生硬,口吻有点残忍了。
  可是就像安湛说的,孩子有孩子的命格,我们只能引导,却不能永远保护。
  我看到心心的眼圈红了,豆大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她扁着小嘴说:“可是何曼阿姨说她只喜欢心心。妈妈,何曼阿姨去哪了,她好久都没来看心心了……她也是骗心心的么?你和爸爸也骗心心,你们说永远不会离开心心的。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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