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魂啊!”
他冷瞄了我一眼,然后从我睫毛上摘下一根半白的头发。
我缩在沙发边缘,整个人像被点穴了异样不敢乱动。
刚才那一瞬间,我究竟是想什么呢?
这一刻的安湛单手还撑在我一侧的沙发背上,这样的相对距离真的太……呃……
“你才几岁,怎么就有白头发了?”
安湛打量着这跟头发,吹吸从头发一侧扑过来,温热的几乎都要到我脸上了。
“熬……夜,熬出来了的。”
我略显可怜兮兮地表示,安总您能放我回去睡觉么?
“我有绑住你么?”安湛撑起身来,把白发放在茶几的一张纸巾上。
我:“excuse-me?”
“是谁今天从回来就一直赖在我家,听故事喝茶喝咖啡,一直没提过要走啊?”
我:“……可是,可……”
我百口莫辩啊,但安湛说的也没错啊!
我只是回家的时候在停车位上看到人家挖花泥,直接就吓成孙子了,然后跟着安湛回来喝茶压惊。
“是你大晚上的像个盗墓贼一样在花坛里挖土,把我吓坏了难道不负责么?喝你两杯茶怎么了!”我不服气道,“你自己试试看,用远光灯一照,你那惨白的衬衫惨白的脸色又多吓人!我还以为你在杀人埋尸呢!”
“那你应该报警啊。还照凶手的脸,不怕我灭你口啊?居然还敢跟我回家,你要不要进洗手间查查看?那里还一池子血呢。”
安湛的表情故意变了变,我当时吓得瞌睡全无!
“你别开这种玩笑好么!”
我说我会当真的呀!我知道战场回来的人一般都会有战争心灵创伤,你要是真一时崩溃把送披萨的小哥肢解了我也信!
“神经病。”
安湛站起身,帮我合上了电脑。
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了,他将我送到对门,然后告了晚安。
“这里离公司近,现在洗澡睡觉,也来得及八小时睡眠。”
“恩,你也早点睡。晚安。”
我好久没有这样高质量的睡眠了,没有乱梦也没有惊悚。
阳光没能吵醒我,倒是手机,一大早的就跟中邪似的——
我以为是闹钟,直接就给按了。
然后十分钟后,咣咣咣的凿门,跟死神来了似的。
我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来,心想不会是物业通知着火了吧?
“沈夏!你在家么!是我!”
林千仪的声音?!
我盯着一脑袋鸟巢,穿了个背心短裤就去开门了。
谁知道跟林千仪站在一起的还有一男一女。
吓得我赶紧又滚回去,胡乱套了衣裤才重新开门。
“什么事啊?你怎么还带着……”
我打量着那两个人,陌生的脸孔里没有我认识的痕迹。
林千仪急道眉头乱拧,随手指着介绍了两句:“这是我公司的。资源渠道部的Kevin和法务部sunny。”
我一听更懵了,敢情是公事啊?公事你带人闯我家?两条街外就是公司,你上这来害我出糗?
“沈夏你看看都几点了!我打你电话你给我按死,火烧眉毛了都!”
我这才盯了一眼林千仪的手机屏幕——都九点半了!
我直接懵了,安湛说今天上午十点例会啊!新股东来啊,要听我的项目企划啊!
我咣咣砸了砸安湛的房门,没有人?!
这家伙已经去公司了?早上,都不叫我么……
“安湛早上还负责叫你起床?”林千仪瞄了我一眼。
我噤若寒蝉,赶紧摆手:“不是不是,你误会了!唉,你到底什么急事啊!一大早的。”
林千仪把手机打开,滑到微博界面,然后我就看到热搜排行第一位,那个标题旁边,暗红色的一个爆字!
【当红人气偶像隋秋,深夜约会小鲜肉】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起昨晚跟安湛聊工作的时候,怎么特么的不拿个毛衣针把他的乌鸦嘴给缝上啊?
操他大爷的,什么叫一语成谶啊。
不过安湛的嘴唇长得是真好看,薄薄的,形很好,有种薄情淡漠的质感,但就是特别撩——
“沈夏你傻了啊!想什么呢?”
我一不小心走神走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那边林千仪气得直接怼了我一巴掌。
“啊?”我说千仪你先别急,你让我看看到底怎么个来龙去脉。
我点开微博正文,说真的这家狗仔还是挺有职业素养的,隋秋的正脸拍得那叫一个清晰。虽然带着口罩,但她那标志性的黑长直,加上同款出境过的订制鞋,基本上板上钉钉了。
按理说,艺人约会是他们的自由,但偶像明星不一样。
隋秋卖的是人设。她非科班出身,也没有像样的演技和作品。
人设是什么?说白了就是为了满足粉丝的意淫,而可以打造出来的虚拟现象级特征。
隋秋的定位就是高冷,文艺,知性又不失纯真的新生代少女偶像。
这大晚上的跟小鲜肉拉着手出现在大马路上,还有那几个激情拥吻的镜头,简直是往粉丝心口上戳刀子好么!
我说千仪,这个事也不是咱俩私下一谈就能解决的啊。隋秋是跟我们公司签约的,现在出了这个状况,我们双方肯定都是希望能在第一时间打压下所有的负面影响。
你等我换件衣服梳洗一下,咱们去公司谈。
“哦,另外你们的公关团队现在什么意思?已经开始策划公关方案了么?”
林千仪点点头:“非凡的公关是外包的,已经到你们圣温莎了。我这不是想着先过来找找你么。这个事儿太复杂了,我们双方得想办法搭配方案。”
我说你别急,这种事儿说复杂就复杂,说简单就简单。
明星么,吃喝拉撒性,跟常人没啥区别。
我做公关这么多年,一个事件的峰顶峰谷基本上都有数。
“哦对了,这个小鲜肉是谁?不是你们公司的吧?第一步要先查清对方的来龙去脉,一定要防止有人恶意捆绑炒作——”
我一边说,一边对着镜子扎头发。
然后就觉得镜子里的林千仪神情有点不对。
“夏夏,你没仔细看微博么?”
我啊了一声,一脸惊讶看着她。
“这男的是你们酒店的私教啊!你那个邻居,什么浪浪的!你那么大眼睛这半天看鬼呢啊?!”
我:“!!!”
我跟林千仪和她两个同事闯进酒店大会议时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五十分了。
安湛和杨运都在,几个部门高管也在。
徐浪浪就跟做错了事的鸭子——哦,不,孩子一样,被他们拎到会议长桌的最角落。
看那个架势,就差在脖子上挂个牌子准备去浸猪笼了。
我还看到几个生面孔,与安湛他们对席而坐。
等林千仪和她的两个同事一块坐到那边去,我才意识到,其中那个稍微有点眼熟的眼镜男是隋秋的经纪人,另外一个是非凡的经理人。
徐浪浪的脸上,呈现出几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淡定。
等我看向他的时候,他眼睛里貌似还有几分柔软的歉意。
那一刻我真是心乱如麻,就好像自家小弟弟闯祸了似的。
管是不能不管,抽也是真想抽他。
“小沈你也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几日不见,我觉得杨运好像又胖了一圈,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居然还能抓到我的身影。
妈的他到底分不分敌方我方啊?
“快坐吧,小沈,咱们好好聊聊?”
我稍微有点尴尬,因为这办公桌前明显没有我的位置了。
也不知道是杨胖子故意安排的还是怎么的,唯一一个空地方,就在徐浪浪身边。
我这要是坐下去了,可就坐实了跟徐浪浪一并受罪的暗示了。
呵呵呵他大爷的,就算徐浪浪真的跟隋秋搞在一起了。他一个成年大小伙子,难道还要我整天看着他的裤裆么?
就在这时,安湛站起了身。
“沈夏,你坐我这里。”
我当时就愣住了,包括在场所有的自己人和外人。
我当然不敢啊,这可是总经理的位置呢!
“安总,你……”
安湛不慌不忙地绕了下桌子,从杨运光秃秃的脑壳后面蹭去,也从林千仪披肩的秀发之后穿过。
他一边走着,一边按住了想要给他让座的其他部门领导。
安湛说:“我这腿恢复的差不多了,按照徐教练的指示,每天还是应当有一千步左右的运动量。你们安心坐着,我走走就好。”
说着,安湛就这样在一众人惊讶的神情中,走到了徐浪浪的身后。
“我想你们可能误会了,徐教练是我的私人教练,是我带到圣温莎来的。他并不是这里的员工,只是为了满足我的健身康复需求,才留在这边的健身房服务待命。他是我私人直聘的雇工,在合约里,并没有一条要求控制徐教练的私人生活自由。
他选什么样的女朋友,与我个人无关,与圣温莎酒店亦无关。
当然我也很遗憾,徐教练跟隋秋小姐的约会很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带来负面的品牌效应。
但有一点希望大家明白,隋秋小姐是明星,徐教练却不是。我们圣温莎的公关部当然会竭尽全力协助贵方,挽回一切有可能造成的不利影响。毕竟,合作开始的那一天,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但是刚刚唐先生您在所提到的,以我们双方合约里的一条‘甲方为乙方提供具备合约履行条件的工作环境,并保证乙方提供艺人在代言期间不受因甲方单方面原因造成的骚扰,伤害等影响’为违约条款,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安湛的话,我这么笨的脑袋都听明白了,我相信在场没人听不明白了。
可能在他们看来,安湛这是为了公司的利益,牺牲小我去给徐浪浪擦屁股的行为符合一个职业经理人顾全大局的素质。
但只有我知道,安湛是有多讨厌徐浪浪的。
说真的,这都不感动我就太不是人了好么。
场下议论纷纷,就连徐浪浪的脸上都褪去了刚才那副死鱼样。
我估计他要是能再没下限一点,当场就能被安湛给掰弯了好么!
“安总,”非凡那边的人有点不淡定了,笑容也尴尬了起来,“你看这件事弄成这样,我们双方肯定要考虑先抱团取暖对吧?我们这里有个公关方案,希望隋秋在这件事情里,这个……出于一个酒醉的被动方。毕竟你也说了,这位徐教练又不是圈内人,又不是你们圣温莎的员工。当然,徐教练的个人名誉我们会用一部分公关资金来补偿的。”
一时间,全场人的目光唰唰唰地落在徐浪浪身上。
这什么意思?
只要能帮隋秋洗白,哪怕说徐浪浪是迷-奸她都行?
反正徐浪浪就是个普通人,而且口碑也不好?
那一刻,我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着。
在公关这一行做久了,我太清楚什么叫罗生门,什么叫颠倒黑白了。
权利和资本站在媒体的最顶端,想让你在别人口中活成什么样,就能活成什么样。
在通信基本靠吼的古代,也有句话叫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何况这麻痹的互联网,吃人骨头都不吐。
“呵,”杨运哈哈了一声,“这招倒是不错,反正徐教练一直以来不也就是这样的生活作风么?”
我气得内伤,却始终无法反驳——因为徐浪浪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
可是人护短的时候,三观且不顾。徐浪浪有着怎样的感情生活,不是我作为邻家大家应该管的。
“不可以。”
安湛的脚步停在与杨运正对的桌面另一侧。
不轻不重但掷地落声的三个字,让所有人都不敢再多言。
“隋秋是我们签约的代言人,出了状况。公私分明,风险与共。解决矛盾的方法不是用一个谎言套另一个谎言去亡羊补牢,万一有天全都穿帮了,我们圣温莎要被置于什么立场上?
贵公司是娱乐行业,大众对你们的期望值和公信性,与我们这种做服务做口碑的行业截然不同。
我必须要考虑行业敏感性,否则后患无穷。
我今天是圣温莎的总经理,我不想有天我离开后,还会有人说我在位之间给公司埋下的品牌祸根。
我个人建议,解约。”
“安总,你能不能通融一下?”唐经纪人掏出手帕擦了擦脸,“隋秋这件事是我们控制不周到,但是这个时候,如果连你们也要解约,岂不等于雪上加霜?”
“是啊安湛。”林千仪站起身来,情急之下甚至直呼了安湛的姓名,“隋秋是我一手带起来的艺人,谁年轻时没有个膨胀,没有走过几次错路?其实我觉得,我们唐经纪人和公关团队的处理预案还是有可取处的。毕竟徐教练不是圈中人,我和夏夏之前——”
“所以你们的艺人年轻犯了错。徐浪浪就不年轻,不能犯错了?”
安湛提高声音,震慑全场,我几乎能看到林千仪的眼眶都湿润了!
“你跟沈夏是朋友,那么徐浪浪跟沈夏就不是朋友了?你们想要守住隋秋的人设,OK,你让徐浪浪承认自己是路人黑,私生饭还是醉酒迷-奸啊?他就不要名誉,不要前途了么!”
眼看场面略有失控,我真恨不能给自己抽两巴掌。
早就说了,姐妹之间不能共事,不能有利益关系,不能跟同一个——呃,男人扯不清楚。
现在这个状况,最他妈得意的要数杨胖子了好么!
他恨我恨得牙痒痒的,巴不得我周围一圈人都撕起来。
“好了你们别说了行吗!”
徐浪浪呼的一下站起来:“你们拿我当什么啊?我跟谁约会跟谁睡觉,都特么管得着么?
那个谁,你说的,我觉得成。就说我强吻的隋秋,我认了。多少钱吧,你给个价——”
一听徐浪浪这话,我气得差点冲上去给他一巴掌。
我是真心把他当弟弟才管他死活的好么!
“徐浪浪!”
“沈夏你也闭嘴!我特么什么样的人你第一天认识啊?就这么说定了哈,我先走了。想好了怎么公关,直接给我打钱就行了。”
说完,徐浪浪抬屁股就走。
然后非凡的人也跟着离开了,林千仪路过我的时候,我明显能感觉到她的情绪非常糟,甚至连招呼都没打。
一时间,大会议室里又呈现出一副窝里斗的状态。
麻痹的杨运得意得快高潮了似的:“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我揉了揉眼睛,正色道:“杨总,徐浪浪是我招进来的,我愿意受人事部的惩处。但是这事儿跟安总无关。”
“我知道跟旁人无关,那徐教练跟你是什么关系,你自己心里还没数么?”
说完,杨运往桌上狠狠甩了一把照片。
“呵呵,今早有人快递给我的,真是精彩的沈经理。我早听说你要闹离婚了,没想到——”
我狐疑地低下头,捡起那些借位借的十分不友善的照片。
那是徐浪浪和——
和我?
地点就在我家老房子的小巷子口?
“开什么玩笑!我俩是邻居,一起回家有什么奇怪的!”
“那不管。”杨运冷笑,“现在徐浪浪已经跟隋秋闹了这个事,再有人多炒作一条祸乱经理人的罪名,也不是不能蹭热度。沈夏,你是个专业的老员工了。这种时候还不知道避嫌,你跟谁讲公平合理啊?”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了。
就看到杨运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何董你看看,真是不巧。员工出了这样的事儿,实在是我们做领导的失职。”
然后我就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助理扶着一位衣着考究的老先生走进来。
这不是我的房东何以生么!!!
74
那一刻我想的是,如果我这张脸被静止成了表情包,那配字一定是——
我是谁?我在哪?我到底遭遇了什么?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会租住了公司董事的房子,然后跟总经理做了邻居啊!
一时间,我仿佛回到了两个多月前第一次在这个会议室里见到安湛的场景。
我简直不能理解他们这些管理者到底是有多爱好微服私访啊?就不能愉快地入职,和和气气地跟员工召开个见面会么?
所以这一刻的我,到底是应该担心看了这些照片的何老先生——
会把我赶出公司呢?还是赶出公寓呢?
反正不管是什么,我都能拿违约金就是了,嘤嘤嘤。
我相信何以生也是认出了我的。透过炯炯斯文的眼镜片,何老先生看向我的眼神有种难以言喻的信任。
只这么一瞥,我整个人就差点被感动得发誓要为公司肝脑涂地了。
“杨副总不要太慌张,麻烦来了公关之。沈经理既然是这方面的专业,相信她一定有办法能够解决危机。”
平平淡淡的两句话,轻而易举地表明了这位大BOSS的职业立场。
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场面上那一个个站得笔挺中立的家伙,这会儿仿佛都跟向日葵似的把头往我这里倒了!
我不知道何以生为什么会帮我,当然刨除他可能不喜欢杨运这种官僚作风的因素。估计也有可能是怕我一时想不开,直接在他房子里吊死了,以后可就卖不上价了好么!
“何董,您,您的意思就是——”
杨运抹了抹脑门,三角眼挤压成缝。
“就不追究了?”
“杨副总的意思是还要追究?”何以生在助手的搀扶下坐在了安湛之前留下的位席上,我注意到他捏着拐杖的手,苍白而颤抖。
听说这位何董的身体貌似不太好,只是没想到他能拖着这么羸弱的身体,还能把气场丰满到如此体面的程度。
“公关危机只是一种特殊状况下产生的负面影响,不一定是谁有错,也不一定需要问责。大事化小在杨副总看来,很困难么?”
何以生的目光从我面前轻轻拂过,落在在场每一张沉默的脸孔上。
他说:“我离开圣温莎已经有些年头了。这次回来,熟悉的脸已经不多了。但我很欣慰,一些新鲜的血液和充满干劲儿的年轻灵魂,依然把这座老牌酒店屹立于当下各种创新服务理念的竞争之中。
我很感谢大家,也感恩于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回到初心之地。希望大家可以团结一致,再接再厉……咳咳,咳咳咳。”
何老先生的话被一阵闷重的咳嗽声打断,我看到他的助理关切上前,给他递上了保温杯。
何以生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转向安湛:“安总,你是今年九月才入职的吧?”
“是,何董。”
“星月岛嘉年华的项目,就拜托安总了。这该是圣温莎集团在高端度假市场里很好的一次品牌打造机会。如果安总有什么需求,可以向董事会提出申请。”
我以为何以生与安湛之间的场面话都是客气和套路,万万没想到安湛居然会这么直截了当提要求!
更万万没想到,他提出的要求竟然是跟我有关!
“何董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客气了。我需要一个项目助理。”
安湛把眼睛看向我,嘴角微微一勾:“沈夏。”
我:“?!”
我想,安湛给我机会我是应当感谢的,可是事实上他已经这样做了。
貌似也没什么必要在正式场合对董事直提要求吧?
搞的好像跟我有一腿似的,偏袒的能不能有点技术含量!
“沈经理。”何以生看着我,“你怎么想?公关部的工作本身是具有时效力和变化量的。如果再让你兼任其他项目——”
我能说什么?当然是表态表忠心啊!可还没等我上前多话呢,就听安湛突然道——
“何董您误会了。公关部的工作压力不容小觑。我个人建议是将沈夏调离公关部经理职位。而圣温莎的公关部,我们可以考虑外包出去。”
我:“!!!”
我以为安湛是提携我的,没想到他是来砸我饭碗的好么!
外包公关部是什么概念?把我和我们整个团队一锅端了?
面对全场议论,安湛稍显提高的声线:“处理公关危机只是公关部门很少一部分的工作内容。未雨绸缪的原则在于管理上的疏通和防护,而不是想尽一切办法来处理怎么亡羊补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