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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就在清兵举刀频频杀得起兴时,空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厉喝:“住手!”
为首军官刚回头向后面看,就见一条人影飞一般的已跨在他的马后,而后一只手眨眼间就锁住了他的咽喉。
一个声音厉喝道:“快都住手!要不你们的官就没命了!”
军官身边还有一名骑兵,那人抽刀就向来人砍去。
只见那人手都没松开军官咽喉,只是在马上腾身飞起两脚,一脚把来刀蹬飞。
另一脚则直接蹬在骑兵头上,将其一脚踹下马来。
另一侧的骑兵见势不对,兜马就想过来袭击。
来人从军官箭囊抽出一支箭,随手一抛,一把就扎在了那人的腹部。
那人受惯性吃痛倒地,哀叫不止。
这时不远处的几个骑兵也想举刀围过来,就见来人又抽出只箭来,一把插在军官的腿上。
还没等军官叫出声,就夺过马刀横在他的颈项,稍一用力,肉皮即被割破。
那军官虽然腿上巨痛,但眼见小命难保,慌忙大叫道:“王八羔子们,都给我住手!”
随后他举着双手,动也不敢动了。
秦潇见众清兵都停了手,用刀背拍拍那军官的脸厉声道:“你们这帮禽兽,竟然杀戮手无寸铁的百姓!”言语激动之处手都微微颤抖。
之前他见到这对骑兵起了杀心,就催马狂奔前来阻止。
可毕竟有数里之遥,又在道路上窜行,哪能一时就到?
等他的马踏上海滩之时,清兵已然开始了第二轮屠杀。
他知道对方人众,且都是官兵,轻易杀不得。
但他历经几次已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忙足踏马背,几个起跃间就跨上了那看上去是军官的马后,一把制住了他。
此刻那军官受制,背对着秦潇,可眼神一点儿也没闲着。
他向不远处一骑兵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突然吹了声口哨。
秦潇一紧张,知道有诈,但由于制人只能看到身前,便逼那军官转马回身。
就在这时,听得‘砰’地一声枪响.
他大惊,没想到这队人还配了火枪!这下自己可是大意吃亏了!可体感又不像中枪的样子。
接着又是一声枪响,他猛回头,见远处一名端枪骑兵应声倒地。
(十六)
他忙向来路看,只见莫沁然正在远处坐在马上,。
她举的正是之前自己送她的那把左轮枪!而她身后还跟着自己的那匹马。
他当即就明白了,是莫姑娘开枪救的自己,可是第一枪是怎么回事呢?
莫沁然虽被嘱咐等着,但也跟着一路过来救人,不过比秦潇晚了些。
等她进入海滩时,秦潇已经制住了带头军官。
她见秦潇没有鲁莽杀人,脸上微显苦笑,可随即就听到一声口哨,忙举目查看。
果然见远处一名骑兵正取枪端枪在手,瞄准要射,她忙从怀中掏出那柄左轮,一枪就打在那人枪上。
要说她虽然从未露过,但枪法远超秦潇他们几个师兄妹。
她并不想直接杀人,所以只是开枪打脱那人的毛瑟枪以为警示。
可一扫之下,她竟发现旁边又一人举枪要射,便心下一狠,一枪就把那人掀下马来。
要说打到人人可比打到枪容易多了,但容易的往往更有震慑效果.
一时间外围的骑兵,还没反应出哪里来的神枪手,就都不敢动了。
秦潇仗着功夫也是救人心切,根本没来得及细看这些骑兵,只想一心制住兵首。
哪成想对方还真是个横的,被制住了还敢招呼手下偷袭自己。
他心下恼怒,便将插在他腿上的那支箭又往里狠钻了一下。
在他的惨叫声中他大声喝道:“你们再不老实,我就让你浑身是洞!”那人忙点头。
秦潇又道:“叫他们都下马把家伙扔在地上!”
那人哪敢不从忙号令手下,一阵声响后沙滩平静了,只剩下地上伤者的哀号声。
而所有死里逃生的难民,都在用疑惑惊恐地眼神看着这一幕。
秦潇看着莫沁然举着手枪缓步催马而来,心中是不尽喜悦。
本以为以对方的千金之尊,应该不会来帮忙的,没成想不但帮了,还救了自己!
不过想想也是后怕,她若没来呢?
自己以前真是从未独身行动过,哪次不是还有个帮手?
自己第一次鲁莽行动,就差点儿遭了暗算,以后可万万不可如此了?
可当时的形势若自己晚一丝,就要有人倒毙在刀下,那可如何选择呢?
就在他左思右想之际,就听到海里突然传来断断续续的救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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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秦潇放眼望去,只见那已被淹没的通道方向,正有两个孩子被托出海面。
而一颗脑袋正在海中,趁着浮浮沉沉之际,喊着救命。
秦潇心下焦急,可自己脱不了身,就向身边叫着:“老乡们,你们快去救救自己的同路人呐!”
人群这才在惊惶中转醒,一个退到海边的船老大和几个船工七手八脚地向那边游去,不一阵就救上了一大两小三个人来。
那一男一女两个小的都惊吓地说不出话来,而那男的在被按出几大口海水缓过劲儿来。
他就爬到海边痛哭道:“孩他娘,你在哪哈?快露个头啊?”
“各位大哥,帮忙救救孩他娘吧,我求求你们了,大恩大德……”
旁边一人道:“早都不知被海水冲哪去了,没救了!你们也就是捡条命!”那汉子闻言又是大哭。
秦莫二人可是一直都没干闲着,他们逼迫着清兵把自己人捆扎起来。
直到最后秦潇出手,捆了最后一名清兵和军官,确认这些人没法再动,才停了手。
而当他怂恿那些青壮们把刀捡起来防身时,却遇到了大困难,根本没人敢捡落在地上的刀箭,每个都像躲瘟神般不敢靠近这些利器。
秦潇叹气道:“你们现在赤手空拳的,若再遇上像这般的凶兵恶匪,岂不是死路一条!趁现在有最起码能拿个家伙防防身呐?”
说罢他亲手捡刀往人手里塞,可难民们更惧,纷纷躲开。
一个没来得及躲开的触到刀,就像是碰到了烧炭般直接扔在了地上。
而后他跪下拜道:“大爷,你饶了俺吧!俺们只是小老百姓,这刀只是衙门官兵用的,俺们哪敢碰?”
“要是被发现,俺们不都是犯了王法,不都得死啊!”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
这些人的举动让秦潇悲从中来,几千年了,百姓被官兵衙役欺压、凌辱甚至砍杀,都形成骨子里的习惯了!
以至于能让他们反抗一下的利器就在手边,都没人敢碰一下。
那些老的自不必说了,可眼前这些也就是不到三十的青壮,却也没人敢动碰一下的念头。
为奴为婢当人牛马都融在血肉里了,那可怎么救呀!
(十八)
这时后面一个大汉上前,狠狠咬牙跺脚道:“大侠!我拿一把!”说完就抄起了一把钢刀!此
时他身后一人叫道:“石球!你疯了!百姓拿刀可是造反!可是要被杀头的!”
“那俺们手无寸铁跪地求饶,官兵也不是没饶了俺们!”大汉一脸悲愤。
“那不是俺们违了王法,偷渡到关外来了吗?”
“那就该杀呀!俺们的命是不是猪狗还贱,想杀就杀!”大汉目眦欲裂。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这里绝大多数都是同村有闯过关东的。
虽然也有人被抓住遣送回来了,但最多也就被打个残疾,哪里刚到岸就被宰了的?
这些穷苦人虽不知犯这王法是个啥罪,但总不是死罪吧?很多人听着就犯起了嘀咕。
那大汉又叫道:“俺们只想做个能活着的百姓,又没犯死罪却无端端被官兵杀了,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最起码俺石球有刀在手,谁想杀了咱,咱也好顶住问个理是吧?
此言一出,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又出来了几个捡起了钢刀。
那大汉又道:“咱们一起闯过来的,就是同路人。”
“可现在咱们是两眼一抹黑,之后又要遇上多少理都不讲的官兵谁说的准,还有要是遇上土匪呢?”
“好不容易过来难道等死呀!还不拿上些家伙防身用呀?”
这话一出,又有十来个上前拿起了刀。
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随意被人践踏已成习惯,早已习以为常把这一切都归于命运,只求卑贱的活着。
所以无论秦潇或什么外人说什么大道理,他们根本就不会去听。
可他们的同乡亲人这样说就不一定了,毕竟相同的境遇环境经历,使他们对自己人的话和经历更容易接受些。
试想一拨又一拨的闯关东大军,不就是受了一代又代身边够得着知老底的前人感召吗?
而反抗也是一样,必须得他们自己人中有人出头,才有示范效应。
而这些人把刀拿起来,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
几十人平白无故的,甚至都来不及跪地求饶,更有早就跪倒乞怜的都被毫无缘由地杀掉了。
这血淋淋的震撼,让他们有了对自己一味忍让的怀疑。
他们只是来求条活路,可一落地就变成了野鬼,这让部分年轻人因受到了强大刺激而激发出了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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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当然秦潇并没有跟这些可怜人多说什么,现在他的问题更复杂了。
暂时保住这上百人的命容易,之后怎么办?这些被捆住的官兵怎么办?自己可从没遇过如此棘手的事情。
这时莫沁然拉着两个孩子走了过来,那一男一女两个小孩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甚至都没反应出自己的娘已经淹死在海里了。
两人手中拿着莫沁然给的干粮,正在一边吃一边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团陌生。
莫沁然叹道:“这两个孩子真是可怜,母亲没能挺住,葬身大海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仍在海边嗷哭的男人,接着叹道:“那个父亲伤心过度,有些失心疯了。”
秦潇皱着眉,一副询问的样子。
莫沁然见状问道:“是担心官兵和这群人吧?”
秦潇点头道:“真不好办,两头都烫手!”
莫沁然放开孩子走到军官跟前,冷冷问道:“你们之前把青壮年都挑出来想干什么?”
那军官见来者是个如水般的女孩,轻佻道:“关你这小娘们屁事?”
“告诉你,赶紧把官爷们放了,要不等我们援兵到了,非得把你扒光了玩死!”
莫沁然却毫不动气,而是掏出火折子,一下燎着了那人的头发。
那人大惊,顶着一头火光,听着滋啦啦的燃烧声,忙想倒地打滚扑火,却被莫沁然一脚按在地上。
她冷冷地道:“噢,对本姑娘出言不逊,把你点了天灯吧!”
其实天灯不是这样点法,但此刻的效果却更加恐怖。
那人忙叫道:“姑奶奶饶了我吧!我们是想把青壮的卖去做工的!”
“那用不着的就都杀了?你们配当人吗?”
那人头上火已经把辫子全燎着了,转眼就把那人头上烧起一片大泡。
那人杀猪般大叫道:“饶命呀!姑奶奶!我们也是听上头吩咐,以前都是这么做的!”
莫沁然听到以前都是这么做的,眼睛突然一立,目光如刀道:“那我就让你尝尝和以前不同的滋味!”
说罢脚上加劲,那人是动也动不了,只剩拼命惨叫。
秦潇见那人脑袋已被烧得像个火球,生怕闹出杀官兵的事情,忙劝道:“莫姑娘,可千万别闹出人命!”
莫沁然闻言,颇为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慢慢地松开脚。
那人忙在沙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不多时火虽然灭了,可头却像个烧过的土豆般黑黢黢地冒着烟。
(二十)
秦潇见人活着,刚松口气,就见莫沁然几脚将军官踢向海边。
到了海水边,她脚抵着那人胸口接着问道“卖去哪儿做工?”
那人眼里已是说不出的恐惧,忙道:“回姑奶奶,去兴城,兴城,我们就是城卫的营兵!”
莫沁然冷声道:“我可没你这造孽的龟孙,滚!”说罢一脚把人蹬到海水里了。
那人头上的烧伤浸到咸涩的海水,立刻被渍地嚎叫起来。
莫沁然扫视着剩下的一言不出的剩余清军,那些都已被吓破了胆,连忙低头回避目光。
莫沁然冷问道:“兴城在哪里?”那些人十分听话,齐刷刷地头点侧方。
莫沁然接着道:“现在我们还有事,暂时饶了你们!”
“等下把你们留在这儿,谁敢大叫求救,保管会比那个下场还惨!”
这些人虽平时坑杀百姓惯了,但遇到真横的也都怕的不敢出声,只是连连点头。
随后莫沁然叫上些难民在地上挖了大沙坑,把那些官兵都埋在里面只露个脑袋。
那些人见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竟有如此狠辣的手段,也是怕得要命,哪敢不从。
只一炷香功夫,沙滩上就露着一片如扎着尾巴猪头般的脑袋,一律面朝大海。
而她这一番行止是流畅连贯,不见丝毫泥水,不但镇服了官兵,连这些难民也开始对她恭谨有加,惟命是从了。
办好这一切,她对秦潇道:“少侠,等下我们向那边去,应该就碰不到他们的人了,这些畜牲也该老实了!”
秦潇叹服道:“我一切唯姑娘马首是瞻!”
莫沁然却苦笑道:“我见少侠虽有惩治之意,但无伤人之心,下手定会瞻前顾后,所以就只得代劳了!”
“以后还得倚仗少侠!实话讲,我真不想碰这些肮脏的畜牲!”
秦潇虽然刚才见她出手狠辣,也是看得心惊。
但知道她这番考虑后,也是心悦诚服。
他想了想问道:“可这么多人,要带着他们去哪儿呢?”
放眼四顾,此时经过了一大通生死折腾,日头已然见沉,对这他也两眼摸黑的茫茫关外,又该往何处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