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帝记》鲜于冶銋原创长篇:天下巨变时,那些人经历的波澜诡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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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三、青天之后

  (一)
  八字须叹了口气,这时正堂已经跑来了人,见面打千道:“陈师爷,大人要升堂了!”
  “好!一拨一拨带!”
  “嗯,师爷……”来人迟疑道。
  “又有什么?”
  “大人听说一共抓了三伙人,就嫌麻烦,要一起带上去。”
  陈师爷皱皱眉,叹口气回头对立面小吏叫道:“那就写个案由登个名字吧!省得大人着急!”
  秦潇等七人被兵卒叫起,就驱赶着往正堂走去。
  之前还没发觉,此刻站起来了,他才发现这荀氅荀老大个子是奇高,足足高出秦潇一个头多,而一只脚还有些微跛,走路有些一瘸一拐,但没用拐。
  而那程昙的两臂则像不协调般的前后差着劲,虽然双手被缚依旧看得明显。
  秦潇暗想这是两位身有残障之士,不知为什么也被抓了,难道是当街乞讨,有碍府衙观瞻?
  那二人似乎看出了秦潇的关注,荀氅道:“小兄弟,我们兄弟可是身残志坚,不像你想的那样!”
  “那二位大哥是犯了什么王法进来的?”秦潇客气询问。

  “哎?说那些干嘛?等下过堂不就都知道了!”程昙道。
  这时身边押解的兵丁叫道:“都别他妈乱说话!”
  几人就不说了,但却见程昙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几人继续转过临时押解地来到了正堂外,只见这间正堂十分气派,场院那是格外地大。
  此时院中已经挤满了围观的民众,看那呼啦啦一片的架势,是足有上百人。
  而此刻衙门外还挤着不少后来的,但都被兵卒拦在了外面。
  秦潇定睛一看,莫沁然就带着两个孩子站在队伍前面,脸上也没惊惶之色,而是朝他微微一笑。
  见此情景秦潇算是安下心来,可身后突然冒出一句:“那水嫩的小姑娘也在看着,看来对你这小白脸还不错!”是伍芮的揶揄。
  秦潇心道自己竟成了小白脸,但也是心里暖和。
  不过让他疑惑的是怎么衙门堂外,竟允许这么多无关百姓围观呢?这倒是闻所未闻。
  他询问似的看着伍芮,对方悄声道:“别惊讶!别着急!热闹的在后面呢!”
  “等下你们把案子越搅合的掺杂不清越好,知道吗?”
  (二)
  秦潇不知道什么意思,但他理解此举定有目的,应该是为脱罪用的。
  他摇摇头继续抬眼观瞧,只见这正堂外门楣上挂一大匾,上书粗狂大字‘青天在上’。
  而透过外门向里看,里面堂座上还有一块大匾,上书古朴的‘明镜高悬’。
  他不清楚这衙门里难道是挂两块匾吗?但这两个匾额的意思都是强调堂上的这位官家老爷是个清官。
  此时堂中左右八名兵丁手握水火无情棍,黑头支地已经站好,而那陈师爷已和一书吏坐在堂右侧的案边。
  见几人被推揉着进来,两边兵士齐声喊着:“威……武……”并齐手将长棍剁得噔噔乱响,这样子还颇有些震慑感。
  从没上过公堂的秦潇看此情景很是新奇,只是注目看着。
  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叫喊:“海老爷升堂了!”
  就见八名兵丁齐齐停了手中的棍,齐声喊道:“青天之后有青天,海门有后断民冤!”
  在一连几遍得而叫喊声中,一名官员从屏风后被簇拥出来。
  只见他头戴红顶后插花翎,身着前绣麒麟补子官服,一派威严肃穆之像。
  再细看长相身段,那是圆头圆眼圆鼻头,圆腮圆肚圆胯轴,整个就是一副养尊处优的混圆气象。
  这些还都不算什么,只见这位的身后还有两人擎着一套犀牛补子武官官服跟在身后,让人看着那么稀奇古怪。
  秦潇暗想这应该就是耳闻中的海大人了,他虽然对官场所知不多,但也听说过这麒麟官服必须得是满清贵族或高品大员才穿得,而身后凭空擎着的低品武官服又是怎么回事?
  真是未经江湖是雏鸟,一头扎进林子黑!完全就是不明就里嘛!
  这时见海大人先往堂中一站,陈师爷等马上上前叫道:“还不给海爵爷下跪!”
  随后他率先跪倒,而堂中所有人包括堂外围观者,都被逼着跪倒叫‘爵爷’。
  那海大人双手一挥倒是平和道:“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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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随后身后的人马上为他套上了那套犀牛补的官服,秦潇正觉得奇怪,就听海大人接着道:“本官虽世袭爵位,但也是青天海瑞之后!”
  “你们之前给本官下跪的是朝廷明制、祖代的功业。”
  “现在本官升堂断案,一众人等如无宣叫无须下跪,以示本清官的优渥爱民之心。”
  一边的陈师爷闭眼听着连连晃头,就如学堂先生在听学生背诵一般。
  秦潇起来后心中是连连打鼓,疑惑不解:这海瑞不是明朝不二的清官吗?
  可这海大人仅看穿着就至少是满清的亲贵后人,他也说了世袭爵位,那和海瑞能扯上半点关系吗?
  还有这世袭的亲贵不是不能当官吗?就像乾隆年的和珅,只能从侍卫做起呀!
  虽然最后成了魁阁,不过也没听说当过什么地方官呀?
  此时要是能和莫姑娘说上话,或许她能为自己解释其间疑惑。
  他回头看了莫沁然一眼,却发现她也在微微皱眉看着这一切思索着什么,似乎也有不解。
  其实这并不怪他们不解,因为这海大人的履历是一般人都无法理解的。
  他本名海旭,祖上是地地道道,战功显赫,留镇盛京的老八旗勋贵。
  当时被封为一等精奇尼哈番,也就是子爵。
  按照顺治入关后定下的制度,这一爵位可世袭十四代。
  而到了海旭这辈,正好是第十四代精奇尼哈番加个云骑尉虚衔。

  其实以他祖上数百年留下的田产家宅基业,就算是没这个袭爵,他家也能在地方富贵显赫,飞扬跋扈。
  每日里就算胡天花地、纸醉金迷也足够了。
  可显然这位海旭,是个与众不同的主儿。
  当时满不举文,汉不纳武。
  虽然武官这行在雍正爷间就已有汉人染指,但满人通过科举谋得文官的却是凤毛麟角,。
  数是到了乾隆时期通过关系金钱补缺上来的,所以这学问自然就是没有的了。
  而这位海大人,出生就衔着爵位,每日锦衣玉食,声色犬马。
  别说苦读经史子集,就连识字都颇为有限,却有着另一番不同于其他八旗纨绔的上进追求。
  眼见着袭爵将终,他就有了谋个官职的想法。
  其实在满人入关一统天下之后,关外东北一开始施行的是军管。
  盛京、吉林、黑龙江三省,分设将军管辖。
  而随着东北的人口经济逐渐增长,慢慢地就出现了军政共治。

  (四)
  在地方的州县出现之前,各军制的巡司已出现。
  随后与地方衙门并存,出现了治理上分散却繁乱的景象。
  虽然各代皇帝对辖区民政调整频仍,但繁多的军治司所依然充斥其间,自行其政。
  这义州巡司使,就是海旭通过其在盛京的姨舅姥爷谋来的,本来也就是个巡检盐运矿采不过几十人的小衙门。
  但仗着他近千人的亲卫,愣是做成了一股地方政务不敢管的僭越机构。
  海旭也是仗着自己的势力,对周遭的义州、北镇甚至锦西县的政务都要横插一手。
  他还尤其喜欢升堂断案,每每让手下经常四处巡查,遇上各类案件官司一律拿来查问。
  这说是瘾头,也是他对古代清官民誉的憧憬。
  那些个清官被万民称颂,有万民伞,甚至都能被供进祠堂,他为何不可?
  还有这清誉上来了,以后传到上级大员甚至皇上耳朵里,被升职调到京城也说不准。
  为了这种理想,他找了个饱学绍兴师爷,生攀硬靠,愣是将自己扯成了明朝海瑞的后世孙,并以此对外标榜。
  此外对‘青天大老爷’的门面也是做足了功夫,衙门升堂,允许百姓围观。
  自己堂上允许闲杂不跪,并撤销了杀威棍等诸多手段。

  此举被一众作奸犯科者率先感恩戴德,犯案被追得急了,直接就来海大人衙上自首。
  而海大人也却是恩德有加,对于那些并非杀人放火者一律从轻处罚,多数都扔到自己的亲兵营里服苦役。
  这每每都比律法要轻的惩戒,倒是让不少人脱了重罪,以至于海旭上任没多久,就被冠上了‘糊涂青天’的称号。
  要说这海大人升堂的不伦不类,就从那顶子上就可以看出。
  按说他的爵位是超品那就是红宝石顶子,可身着犀牛补子的七品武官服,应该是素金顶子,这还不够乱吗?
  其实到晚清是官员的顶戴已经有了几次改革,因为雍正一朝节俭,故将原来的宝石顶子一律以同色玻璃替代,而七品以下都换成了纯铜顶子。
  直到进入乾隆朝,这位自诩天下富足的主子,明着就不管先帝旨意了,只要是颜色制式相同,管你用什么材质顶子!于是宝石顶又恢复了。
  可到了晚清,朝廷入不敷出,每每欠着一些闲杂官员的薪俸,不少清贫衙门如翰林院国子监的京官,不得不把真顶子给当掉补贴家用,自己就带个仿的。
  而晚清又盛行捐官,很多捐了品级却没有官服顶戴的就自己出钱制作,所以官服顶戴满天飞就盛行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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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不过这位海大人却是货真价实的亲贵,那威严自不用说。
  等他往公案后一坐,旁边的陈师爷忙递上三张写着案由和名姓的条陈,耳语一番。
  海大人点头一拍惊堂道:“本官明日尚有它务,为节省时间,三案同开,以示本青天的爱民之心!”
  他看看第一张纸,突然扑哧笑了一下叫道:“苟敞毛、程日云何在,上前回话!”
  可等了半晌,见没人答应,海大人又拍了一下惊堂眼睛一立道:“怎么?谁是苟敞毛和程日云,怎么?敢做不敢认吗?”
  见还是没人答应,海大人拍案而起。
  一旁的陈师爷连忙想上前耳语,此刻却又无法接近。
  海大人接着怒道:“苟敞毛、程日云就是损坏朝廷公物的,给我站出来!”
  这时堂下才忽忽悠悠出来两人,一个是脚跛的瘦高挑,一位是双臂不太灵便的。
  二人往中一站,高的先说话了:“大人,我们是毁坏了点儿东西,但那是为民除害呀,哪里是什么毁坏公物!”
  “对呀!况且又没叫我们的名字,我们知道大人叫的是谁呀?”
  海大人怒道:“大胆,叫了名字还敢抵赖!”
  “我来问你们,叫苟敞毛这么不着调的是哪个?”
  瘦高的先说了:“大人我叫荀氅,您是不是叫错了?”
  “嗯?”
  海大人盯着案上的纸喃喃道:“这不就是苟敞毛吗?……”
  这时旁边的陈师爷才得到机会凑了过来,在海旭耳边低声道:“大人,错了,是叫荀氅!”
  海大人疑惑道:“明明三个字都认识呀,怎么还变成两个字了?”
  他瞥了陈师爷一眼,又对堂下道:“那那边儿个就是程日云了?”
  那人答道:“回大人,小人叫程昙!”
  海大人又纳闷了,这三个字也都认识,怎地又变两个了?
  他看看师爷在点头,也只得按住性子问道:“大胆刁民,据报你们擅自毁坏朝廷公物,要不也不会把你们拿到衙门里来,是何情由,快快从速招来!”

  (六)
  荀氅忙辩道:“大老爷明鉴呀,我们兄弟二人真不是损毁公物,只是路见不平,为朝廷除害呀!”
  程昙接着道:“对,大人!今早我们偶遇镇东口,见有一座贞节牌坊,上前一看,那朝廷诰命的人可是大大的不对!”
  “义愤之下,这才一起动手,要砸了它为朝廷正名!”
  “这不我大哥还伤了腿,我还伤了手臂,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把我们给冤枉了呀!”
  海旭问道:“胡扯!那朝廷的诰命有何不对?”
  “那上说的廉老夫人守寡四十年,贞洁烈女,这就大大不对!”程昙辩道。
  这给廉老太太立贞洁牌坊的事,海旭也有所知闻。
  她本人都快六十了,据说儿子在京城仕途风生水起,去年就给亲娘报了这么一项。
  地方小官当然支持,还找海旭联名推荐来的,这还错得了?
  于是海大人一拍惊堂道:“大胆程日……不……那,这廉老太太贞洁守寡四十年,有朝廷的恩赏,有何不对?”
  “大人,都传这老太太守寡四十年对吧?”海旭点头。
  “可她儿子今年才三十八岁,这是为何呀?”
  海旭一听琢磨一下也觉不妥,但还是强回道:“那不许人家有遗腹子吗?”
  “那也该是三十九岁呀!大人您算算,怎么也不能差两年呀?”
  这话说的,怀胎十月,从先夫死到儿子出生差了两年,这的确是说不过去。
  于是海旭问向师爷道:“老寡妇的儿子到底多大?”
  “这要查衙门的人丁档,或老太太家的生辰贴才能知道。”师爷踌躇再三道。
  海旭心思一动道:“那你们完全可以到衙门来举报呀?”
  “就为这个竟敢砸朝廷的恩赏,是不是太目无王法了?”
  说罢他手就向案上的签筒伸去,那里一签就是多少板,看来海旭是要揍人了。
  荀氅见状忙道:“大人,光因为这一个,当然不是理由!草民还有其它的!”
  “说来听!”海旭有些不耐烦,为了点儿疑问,砸个贞节牌坊,这叫什么事?
  “那老寡妇去年还在与人通奸!”此言一出,堂下围观者立刻就嗡作一团。
  在乡里闭塞的环境中,这可是个大事。
  如果此言为实,够镇上百姓聊一年了。
  海旭也是一惊道:“大胆刁民!你若满口雌黄,休怪本官杖下无情!”
  “当然不是妄言!我知道奸夫是谁!”
  “是哪个?”
  “就是我!”荀氅一言把整个公堂都给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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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老寡妇快六十了,看这个虽然模样不济,但也就四十出头,怎么会……
  但任何事都架不住观者的遐想,围观者已经开始猜测说着各种版本了。
  海旭惊问道:“是……是你?”
  “对呀,大人!年初我在她家做工,人穷嘛就被她用点儿小利勾搭上去了!”
  “她还说要再嫁与我,与我双宿双飞。所以我才对那牌坊异常愤怒!”
  海旭觉得此事是匪夷所思,直想把这混球暴打一顿撵将出去。
  但念及自己标榜的‘青天’形象刚刚有些眉头,这般不问情由的做法实难服众。
  师爷善解人意,小声道:“大人,只要把廉老太太和她家府上的人叫来一问便知真伪!”
  “如他真在廉家做过工,至少得签契约吧?拿来一看便知。”
  海旭觉得此言有理,当即就让师爷吩咐下去,而所有人都等着人物二证来衙。
  要说当时升堂断案,就怕传召人证物证,往返一折腾,就至少要耗上一个时辰。
  此次也不例外,见去人久久不回,海旭就直接先推进第二起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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