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帝记》鲜于冶銋原创长篇:天下巨变时,那些人经历的波澜诡谲事……


  

  悼金庸先生

  武文泰斗,学贯中西。

  大师风骨,后世垂范。

  剑纵四海,气横九州。

  耄耋仙去,生不留憾。

  鲜于冶銋拜敬
  大师仙去,一个时代画上句号。
  金庸先生72年封笔,但其作品在此后四十余年间仍在影响着一代又一代年轻人。

  前段听有个书评人说大作家和小作家的区别,随便看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
  大作家是冷眼看这世界触笔冷酷,小作家却偏偏要时不时加点温情感动什么的。

  按他的逻辑金庸先生也不是他口中的大作家。
  金庸先生曾说小说实际写的是人的情感,他的作品里有太多的感动和真情了。

  不管别人如何,我更愿意做一个文字里有温暖有感动的小作家!

  为悼念大师离世,今后三天每日加更,以示缅怀!
  十九、皇朝天机

  (一)
  这突忽奇来的嘈杂立刻搅乱了祥静的气氛,其实这突然也不意外,如果英军此时还没追到,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少女被打断了诵经,看着秦潇问道:“少侠,你们不会是干了什么犯法的勾当吧?怎么引得这许多官兵追赶?”
  秦潇忙解释:“姑娘,放心,我们都是良善之辈,只是为了救人做了些不得已的举动,可能惊动过大,引得英军追赶。详细的事情过后再跟你详述。不知姑娘作何打算?如若跟我们一起走,可得赶快想个脱身之法!”
  那少女颜色突然转得黯淡:“我本是路过此地去寻亲的,岂料被歹人欺骗,幸得少侠相助,感激不尽!但我先下心惊,脑乱即没有着落,也没法打算,如果少侠不嫌弃,我愿与诸位同行!”说罢深深拜了个万。
  盛思蕊突然说:“你怎知我们要做什么,就要跟我们走?况且我们又不相熟,一路同行定是多有不便,还是找路出去各走各的吧!”
  秦潇微嗔道:“师妹,江湖儿女岂能有难不救?况且现在事态危急,我们先逃到唐先生那里再做打算也不迟!”
  盛思蕊讥笑道:“才回来不到两个月就变成江湖儿女了?你我又经历了几次江湖,你又怎知江湖的风浪,人心的善恶,不要总是强充老江湖!你忘了师父们经常教导的小心谨慎了?”
  秦潇本来素是让着这位刁钻的师妹,但现在有两个外人在场,也觉有些下不来台。
  他反问道:“那你就忘了师父们教的习武人‘扶危济困,行侠仗义’的本份了?现在人家有难,却撒手不管,这是不是太有违师训,有悖良心了?”
  盛思蕊在几人中占上风说话惯了,哪里听得了这般反讥,不禁杏目圆睁道:“你是说我没良心了?你不要忘了……”
  这时少女突然插口幽然地说:“请二位不要为了我坏了师兄妹的和气!我即无缘与大家同行,那也是我的福薄,怨不得他人。请你们赶快自行寻路去吧,不要管我了!”
  盛思蕊见她插口话锋一转:“姑娘倒是说得满口漂亮话!这里里外外你倒是真可怜人了?我倒是问问你,你说被洋教士蒙骗,那人看起来根本不会说汉话,如何骗的你?”
  “还有你身上衣裳鲜亮不乱,神色悠然自若,哪个被骗的是这个样子的?还有你说路过寻亲,别说现在兵荒马乱,就是平时也没见哪个年轻标致的少女单独出门,那你的同行又在哪里,他们不会找你吗?……”
  这时一直在悲痛中的明墉突然说话了:“盛姑娘,你说的都有道理!但我想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尽快从这里脱身出去!至于那些疑问,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你看好吗?”
  盛思蕊回头瞪了他一眼,明墉赶忙面现乞求的神色,接着说:“姑娘,看在我已故师父的面子上,先出去再说好吗?”
  他双手连连作揖。盛思蕊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少女屈膝做了个万道:“谢姐姐容我同行!现在前门被堵了,想是出不去了。但我是被从后门带进来的,不知现在有人把守没有?”
  几人一听忙动身向后面走去,秦潇见明墉将锁王的尸身扛在了肩上,问道:“难道你要把尊师的遗体一道带着?”
  明墉不假思索答道:“当然!换做是你,你会将师父的遗体留在这任贼人糟蹋吗?”

  (二)
  几人行至后门,刚要开门,就听见大量杂乱的脚步声临近,忙各自寻了些重物抵住门。
  众人眼见英军前后夹击都是四下无措,明墉突然对秦潇说:“有了!不如我们就像在疯人院那样,放把火趁乱逃出去!”
  秦潇马上回道:“明兄,现在出口都被堵住了,我们放火不是要自己给困死在火海!”
  明墉知又是失言,忙偷瞄了一下盛思蕊,见她仿似并没有听见,便放下心来,但也不敢再随意放言。
  少女突然说:“这教堂也不是只有两个出口!”
  秦潇忙问:“还在哪里有?”
  少女仰头指指天顶道:“我在进来时见顶部有一圆形塔顶,上面有口钟,既然有钟怎能没有敲钟人进去的通道?只是这出口在教堂顶上,我们怎么出去?”
  秦潇一听惊喜道:“还是姑娘观察细致,这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放心,高的地方我们照样出得去!”
  说完一众马上寻找上去的路径,终于在二层找到一处上去的旋梯。
  只是这旋梯异常狭窄,仅容单人弯腰通过,明墉扛着遗体试了几次,都没办法上去。
  秦潇叹了口气道:“即如此,只能把尊师遗骨拖将上去,不过这样一来,在旋梯的狭窄转弯处,难免会碰个骨断筋折!”
  明墉皱着眉想了良久,似是经过了极大的挣扎然后说道:“其实师父临走前就吩咐我千万不要厚葬他,以免盗墓贼糟蹋尸身,最好从虚无回到虚无。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好火葬了!”说罢二人留下两名少女下去放火。
  明墉把锁王的尸身放在前门堆满的长椅上,跪下磕头道:“师父,请恕徒儿不孝!现在的局势实在没法将您的尸身带出去,只好将您火葬了!‘尘归尘,土归土’愿您在天有灵安息!”说罢起身到圣坛上拿起一只烛台回返。
  秦潇此时已将后门的堆积物点燃,正回来寻找一些助燃之物,就见明墉把火烛扔在木椅堆上,用烛台尖刺一端刺入锁王的右臂七芒星伤疤处,用力划开。
  他用手从里面掏出一个污黑的细长条油布包,约莫食指大小,随即又磕了几个头,将旁边的烛油火把扔到了尸身上,而后默默转身走向自己。
  秦潇问:“你干嘛要毁你师父的尸身?”
  明墉瞪了他一眼:“那是师父英明,提前将门中的秘传之物藏于血肉之中,要不大师兄那叛贼早得了此物,师父也早不在人世了!还有你们要开的锁靠的就是这东西!”
  二人点火完毕,见火势已起,就回到了旋梯处。
  见二女还站在那里,只是隔得很远,互不说话,秦潇就问:“你们怎么不上去?”
  盛思蕊没好气:“你们走的匆忙,却不知上面有道带锁的铁盖,怎生出去?”
  明墉也不答话,几下就窜了上去,只转眼之间就叫道:“几位上来吧!”
  (三)
  几人顺着旋梯上得塔顶,只见塔中除了悬钟也就刚刚能容几人立身。
  这种拜占庭建筑风格的东正教堂,在顶部会有三个圆弧形的塔顶,除了钟塔之外,左右还各有一个,塔身四面都是空阔的瞭望窗。
  几人举目四望,就见西北处隐隐仍有火光窜向空中,知那就是被烧的疯人院。
  再向下看去,后面有穹顶隔得远看不真切,但前面的确有几十英军围住大门。
  此时他们已然发现了教堂火起,正杂乱地等着长官的号令。
  盛思蕊一指东南方一片灯火通明的地方低声说道:“唐先生的宅子就在那里!比我们要去的接头点还要近!”
  秦潇看通向那个方位近身处稀稀拉拉的有几栋建筑,高矮不等,但最近的屋顶离此也有五米左右,且中间路上也有几个执枪英军。
  虽然从这边高处还是能够飞跃过去,但难保不被发现咬住。
  他正寻思间,就听盛思蕊在另一边轻声叫道:“大师兄,你看那边!”
  秦潇顺声望去,就见离此两条马路的中央,正有一辆马车在那里徘徊。
  那赶车的人正侧头向这边张望,路灯下一张敦厚的脸,虽在夜色中看不清轮廓,可不正是周烔吗?
  盛思蕊起身向他招手,但他只是盯着门口远望,根本就不抬头。
  盛思蕊恨恨地小声说:“这个二师兄,真是呆子!怎么就不知抬头看看?”
  秦潇见此情景,突然灵机一动问道:“师妹,你那‘升天猴’还有吗?”
  盛思蕊当即明白:“有是有,不过一放上去,下面的追兵不立刻发现我们了?”
  “没关系,你拿来,我自有安排!”
  秦潇接过‘升天猴’,弯身从屋顶揭下几片瓦,交到盛思蕊手中说:“等下,我们飞身过到那边屋顶时,你用瓦打那些英军!”
  盛思蕊接了,大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就道:“可行是可行,只不过还是有风险!”
  秦潇笑问:“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以前那个不惧天地的捣蛋鬼哪去了?”
  盛思蕊轻捶他的胳膊,明墉看到此景眼露倾羡,而一旁的少女却嘴角略过轻笑。
  秦潇转头对少女说:“姑娘那边你能跳得过去吗?”
  少女连连摆手道:“我又没练过功夫,连看几眼都觉得头晕脚软了!”
  “那等一下我抱着姑娘过去,情非得已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少女似是面红耳赤地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微声道:“那就辛苦少侠了!”
  盛思蕊在背后嘟囔道:“为何不让我抱她飞过去,由你来用瓦片打人?”
  秦潇全当没听到,继续说道:“等下师妹当先,边飞边讲英军打倒,明兄紧随,我殿后放信号!”
  只是眨眼功夫,几声闷叫过后,盛思蕊和明墉都已站在了对面的屋顶上。
  秦潇一拉引线,‘嗖’地一声,‘升天猴’升到空中,秦潇不假思索,拦腰抱起少女飞身跃向对面屋顶。
  更新来了!各位亲!

  (四)
  秦潇只听到火器在空中的爆炸声,手臂中纤纤一握,柔若无骨,轻如飘絮,清香阵阵,脚已踏在对面屋顶了。
  他回头一看,后面周烔驾的马车已然启动,飞快地向这边驶来,而地上眼尖的英军已然发现了屋顶的异动,纷纷举枪瞄准。
  秦潇叫道:“快掀瓦打他们!”一阵瓦片飞舞,倒是把英军打得是到处躲蹿,来不及用枪反击。
  这时周烔的马车已到了英军身后,追敌毫无防备被冲撞地是一阵七零八落。
  马车去势不停,秦潇几人见马车已到近前,就飞身跳到了车顶。
  车体一沉,速度就慢了下来,背后的英军已然看清了形势,忙举枪追击。
  周烔扭头看秦潇笑道:“大师兄,你没少了什么吧?咦?怎地多了个姑娘?哦?锁王怎么这样年轻?”
  这时后面追兵的子弹已经打到马车上了,几人只得藏在车顶不敢露头。
  只是这车顶十分狭窄,几人就差人压人了。
  周烔叫道:“大师兄,车太沉了,跑不快!你下来驾马,我下去阻挡追兵!”
  秦潇叫道:“师弟不要逞强,他们可都有快枪!”
  周烔笑道:“不怕,你看这个!”只见他旁边立着一个圆形铁盾牌。
  “钱先生料敌机先早给我准备了!这些天可把我闷坏了,可算能活动活动筋骨了!师兄接缰绳!”
  秦潇见他有所准备,就灵蛇般滑下去,接过缰绳道:“万事小心,可不要恋战,他们人多!”
  周烔大笑道:“放心好了,等会儿唐先生宅子里见!”说罢,一个翻滚跳下马车身形就隐入路边的黑暗之中。
  马车少了周烔,仿佛真的是轻了不少,秦潇一鞭抽在马臀上,那马嘶叫一声甩开四蹄,放足狂奔。
  周烔这些天可真是呆的快要头上长草了,自打得了吩咐在前门接应,他就每晚驾着马车躲在前门外,可谓是从不乱动寸步不离。
  也亏了他这份韧性,换作别人,一个人在蒸腾闷热蚊虫肆虐的夜晚,苦等这么多天怕是早就撑不住了。
  其实周烔也有些撑不住了,今晚他见疯人院火起,就想着不管是不是师兄那边得手了,自己也要冲进去趁乱救人。
  但到了门口,看见林立的警卫,他又犹豫了。
  他想起每天出门前宋婉毓都会对自己说一定要保重万全,大家都完好回来,他还是决定不要胡乱冒险,等看清情况再说,要不哪里对得起三师妹的嘱托。
  等他见到一众病人呼啦啦走向门口,心想机会终于到了,刚要策动马车,就见一大票英军已经呼啸着涌了过来,只得再次隐身。
  直到乱局过后,英军都冲向了后院,他就猜到师兄肯定是从后门走了,那边有四师妹接应。
  再到看见了‘升天猴’的烟花,就驾着车直奔接应地点。
  可是半途之中他又听见混乱的枪声人声,驾车到江边一看,好家伙几十名英军正在开火追击,就知道他们被咬上了。
  他忙驾车过桥来到对岸,一路寻着英军的踪迹,直到这教堂外才看见。
  当他看到信号指引,才冲出来救援。
  (五)
  此时他举着盾牌蹲伏于地,见一英军正端着枪从眼前经过。
  这些天来的憋闷都涌了出来,三师妹的嘱托也全抛到了脑后,他飞身而起,一盾牌就将这名英军抡飞。
  而后快步欺身到就近的另一英军眼前,一盾把他磕飞了出去,紧接着左抡右砸,转眼间几名英军就已经被打倒在地。
  后面的军人见势不妙,忙举枪射击,周烔边躲边挡,一发子弹正中盾心。
  他低头一看,子弹就卡在盾牌中,索性没有穿透。
  他心想亏得钱先生提前准备了此物,要不这一枪不就将我打倒了?
  他心知快枪厉害难防,索性掉头往另一方向跑去。
  身后英军是边放枪边追赶,还好他速度快,没多时就将英军抛在了身后。
  他刚一停下喘气,就见斜侧突然出现了几名头戴警帽骑着马的巡捕,见到他就大声呼喊驱马追赶。
  他心想,怎么刚甩了追兵,又遇了巡捕呢?
  也没法细想,他快步前行想找个胡同钻进去甩掉马匹,可是不知为何此处十分空旷,前方街中有一圆台,几条道路绕着圆台交汇,是个中心转盘!
  这四周的道路都是大路,一时之间找不到任何可以遮挡的建筑。
  他一瞥之下,看见了圆台上立着一粗大水泥杆,杆头挂着一盏硕大的路灯。
  他没加多想,跑上前去,抱住杆身,力运双臂,‘啊’的一声,杆子被生生拔起。
  这水泥杆份量不下两三百斤,十分沉重,他用尽全力抱着粗杆扭身就像身后扫了过去。
  身后紧跟着的乘马巡捕哪里想得到此人竟有此等力气,竟然连路灯杆都拔了出来,本来马身就已冲到了此人的近前,来不及收缰停马,连人带马被一杆扫到了地上。
  周烔突然神力暴起,左右接连三扫杆,将乘警全部扫下马来,其中还扫倒了两匹马。
  剩下还在站立的马可能见此人神勇,纷纷调转马头,向后退去。
  其实刚才这一番施展是周烔占了便宜,此处已是英法租界的边界,而追他的乘马巡捕正是法租界的。
  这些低级巡警一般不配枪,要不几轮快枪下来,哪里还容得他施展功夫。
  周烔见几人倒地,扔下水泥杆,就觉浑身乏力,两臂酸麻,显然是刚才用力过猛脱了力。
  正待他要起身寻个地方略微调息,一瞥间就见一队华人巡捕,正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盯着他看。
  为首一人五短身材,手端长枪,正上上下下地扫着他。
  周烔叹了口气,看样是歇不得了,立马放开两腿向身后的小巷跑去。
  就听身后有人叫道:“兄弟们,他要钻巷子了,我们不要开枪,把他堵在巷子里,等着救援的队伍来!”
  后面的巡捕齐声道了是,就分散开来钻进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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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还有一节!


  (六)
  周烔接连钻了几条小巷,就撞到了断路墙,再回身钻进另一条巷子,又碰到了死胡路。
  正欲飞身上墙,可是此时他的气息已乱,稍一运气就觉得丹田一阵阵剧痛,显是刚才运力过猛岔了气息。
  若在平时,按师父教的,只要平地坐下,运行几次周天,气息就能慢慢地平稳缓和,可是这个当口要他怎样找得安静的地方呢?
  他再强行运气想要跃上屋顶,可是身子一沉就跌了下来,豆大的汗珠已经从额上冒了出来。
  他心道:‘不好,难道此时要被这些人活捉吗?’
  这时巷子口已经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一支枪口也已探出了墙外。
  不多时那领头的矮个子就举枪探身出来,随后一众巡捕接连出现在眼前,这些人慢慢地向他靠近。
  周烔勉强撑着墙站了起来,看着这一众华人巡捕,心道:‘没被洋人的枪炮吓住,却落入了同胞的手里。此时我已使不出力气,难道就这样束手就擒吗?’
  他握住拳,等着来人靠近就扑过去给他们全力一击,总好过窝窝囊囊地被捕吧?
  正在此时,领头的巡捕突然一抬手,后面的人全都站住了。
  那矮子笑着说道:“这位小兄弟,你不要冲动,我们也是混口饭吃,哪里有无故加害自己同胞的道理?你说是吧?”
  周烔见来人并无恶意,也就站在那里问道:“你想怎样?”
  那人笑道:“我?我想跟你交个兄弟!刚才我见你神力非凡,的确不是常人所为。以前听说过鲁智深倒拔垂杨柳,没成想今天见到真的了!”
  “那杆子比关老爷的青龙偃月刀可是沉多了了吧?说实话,你这份神力我很是钦佩,如果你不嫌弃,我们认个兄弟如何?”
  周烔想破脑袋也猜不到对方竟然有这番言语,不禁愣在那狐疑地打量着来人。
  那人见此情景笑道:“小兄弟,你以为我们真愿意给那些洋鬼子当差,不过是混碗饭吃。平日里给他们缉个盗抓个贼,做做样子还可以,碰见真英雄怎能来真的?难不成就为了给他们效命坏了道上的规矩可是万万不成的!是吧,兄弟们?”
  后边的巡捕参差不齐地应着。
  他转过头来接着说:“看兄弟你肯定是惹毛了那边的英国佬,要不哪里有这般阵仗?你不是杀了他们的领事吧?”
  周烔摇摇头道:“我只是助朋友脱困,打伤了几人而已!”
  那人拍手笑道:“够仗义,不愧是真英雄!要说你今天真是运气,那帮法国兵都到港口迎接他们新来增防的守军去了,听说有几百号,你要是遇上了他们,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吧?”
  周烔一听,几百新到的法国守军?加上之前还看到那坐船来的不下千人的英军,难道……
  他问道:“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英法联军要占领上海全境吗?”
  那人笑道:“嗨,上海但凡有点体面的地方都被他们划进租界了,占那些穷乡僻壤贫民窟有什么意思?只是最近拳民闹得凶,朝廷又要和洋鬼子开战了,他们增兵驻防而已!”
  试了一下,发不出去,告诉我网络错误,
  这回再试一下,先不编文,省得费半天劲发不出。
  呵呵,又行了?那就赶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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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周烔稍稍宽心但念头一转接着问道:“那你们打算拿我怎么办?”
  那人接着笑:“还能怎么办?这边现在就我们兄弟这队当差,当然秘密护送你到安全的地方了!”
  夜色下,一众人拥着被架着的周烔,拐弯摸巷一路来到了法租界的北缘。
  领头那人吩咐放下周烔问道:“兄弟,恢复些没有,现在能走能跑了吧?”
  周烔刚才被人架着省却了许多力气,暗自调整气息,现在已没有大碍了。
  他站直了抱拳拱手道:“大哥此番救助,在下感激不尽,还期望下次有机会能报了这份恩情!”
  那矮子走上来一把抓住他的拳头说:“兄弟,这话就见外了!江湖儿女谁还没个袖长手短的时候,既然我们这么投脾气,不如今天我们就结个异姓兄弟如何?”
  周烔见此人豪侠性情,也觉得甚对胃口举拳道:“大哥在上,小弟周烔拜见大哥!”
  他于西洋日久,早就没了下跪的习惯,只是抱拳拱手弯腰。
  那人稍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我金世荣长你几岁,就不自量叫你声周贤弟了!”二人双拳四握相视都是大笑。
  金世荣说道:“贤弟此处不宜久留,你顺着这边很快就到了黄埔江边,七日后得月楼我们再正式烧香磕头,把酒言欢如何?”
  周烔有些为难道:“大哥,不是小弟矫情,只是此次我只是跟人路过上海,接下来要去哪里尚不得而知,恐怕要负了大哥这番美意了!不如给我留个地址,等我再回上海去找你再叙怎样?”
  金世荣接着笑道:“难得贤弟如此坦诚,不愧真汉子,不会来虚章子!我暂无定所,但你改日回到上海滩,到这法租界,大哥我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话语间颇有点挥斥方遒的气势,倒是衬得他短矮的身形有了几分狂霸之气。
  周烔一听反不觉他口出狂言,只是感觉豪气干云。
  他再抱拳道:“好,小弟等着沾大哥你的光了!”
  金世荣咦道:“哪里是沾光,是大哥等你回来并肩打下自己的天下!”
  周烔听他言语志气非凡,也不免热血上涌,答道:“好!”
  他随即又拜了一下说:“大哥,小弟真的要走了,就此一别,青山绿水……”
  金世荣打断他说:“贤弟,咱不来这虚的,你要快些走,不过临走之前,你要帮我们个忙!”
  (八)
  入夜已深四下廖静,唐季孙府上依旧灯火通明。
  唐钱二人分坐左右饮茶,默不做声,晋先予一直站在窗边盯着月亮。
  而徐三豹则是焦急地在厅中走来走去,要不是这厅室十分宽敞,恐怕地面早已被他走出火星来。
  徐三豹焦躁地走到唐钱二人身前说道:“你们还有心情在这品茶?那下人不是说没等到人影,只是听到了远处的枪声吗?他们肯定遇上了追兵!对方人数众多,手里都是火枪利器,他们怎么跑得了?”
  “还不快想个法子去救人,难道真眼睁睁等着他们被抓?那潇儿烔儿都是男儿皮糙肉厚也就罢了,可是蕊儿再厉害也是个姑娘家,要是……,总之你们再不想办法,我就带上家伙自己出去救人!你去不去,老晋?”
  窗边的晋先予回过头来冷冷地说:“你当我不急吗?可是到哪里去救,你知道吗?”
  徐三豹瞪了瞪眼,沉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紫檀圈椅上,椅子木头发出轻微地咔嚓折裂声。
  唐季孙放下茶碗说道:“这么多年了,三豹你怎么还是这个脾气,一点儿都没见沉稳。先予不是说了吗?到哪里去救?我不是派人多方打探去了吗,不久就会有回信。”
  “ 况且你听那枪声,前后共响了两气,最后一轮到现在也过了快一个时辰,如果真被抓了,那打探的人早该回来报信了。所以你稍安勿躁,静候佳音。“
  ”还有那椅子可是前朝的古董,用一张少一张,你可别太用力给坐碎了!”
  徐三豹一听都这时候了,唐季孙还担心把椅子,更是恼火,双手紧握扶把,眼见那扶把就要化成一堆木屑。
  钱千金忙说:“蛮货就知道用蛮力,你赶快把手放下!你知道大人用的也不过是黄花梨的。这可是紫檀的!”
  “他们小几个前几次的历练你又不是没见过,哪一次失手了?噢,巴黎那次你是真没见过,不过他们都是学有所成,处事机变,诡计多多,哪里像你只懂条饼万番的?最多是在蛛网小巷里找不到路了,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徐三豹怒火正没处发泄,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火冒三丈,忽地站起道:“今天就算你是大四喜,我也要把你抹成清一色!”
  那椅子终于承受不住,喀嚓嚓,碎成了一地,唐季孙看着更是心疼得摇头叹息。
  这时门一开,秦潇几人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钱千金笑着说:“你看,我都说没事了,你还损了……”
  网站不稳定,晚上再来,多谢各位亲们捧场!再三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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