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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明墉听到了声音,忙飞身进了屋,火光下见盛思蕊定在当地。
他一把抓住她的肩头,用力地摇动起来,口中叫道:“盛姑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火光中只见二人面前不远,天顶上伸出两根钢索,钢索的下钩头吊着一块事物,不应该叫事物,应该是一个残缺的女人。
只见她没有四肢,赤裸的身躯就像是连着脑袋的一整块肉,被她的一头披散乱发胡乱地掩着。
她的脸上横七竖八的有几条刀疤,上面是没有眼珠空洞的眼眶,下面的舌头被钩了出来,但舌头只剩下了一小截,前边全已被割掉。
最为惊悚的是这个一动不动的残缺死尸竟然栩栩如生,没有半分腐败的迹象,皮肤甚至还发着惨白的光泽。
此时的盛思蕊突然好像被解了咒一般,挣开了明墉的手,跑到外面哇哇大吐起来。
过了半晌她才抹着嘴虚弱地看着明墉骂道:“好你个该死的混蛋!竟设计要我看这个!”
明墉马上十分委屈道:“姑娘,我可是再三阻止你了,你一意孤行,我有什么办法!”
“那你可以告诉我是这般模样啊!”盛思蕊又干呕了几声道。
明墉叹口气解释道:“难道让我说里面有个被切掉四肢挂在上面的活生生的……”
“别说了!”盛思蕊忙打断他,又欲作呕。
明墉叹道:“你看,我还没说完,你就受不了了,所以让我怎么说呢?”
盛思蕊又干呕了几次,这才慢慢平复过来,身上也恢复了些力气。
她回来时路过印尼的巴东,也曾见过恐怖的死尸。
但那时一是远,二是当时怒火中烧,只想给同胞报仇,完全不像此时这般近距,这般真实,这般震撼。
她完全想像不出这里面的人究竟是与上面的天下第一人结下了何等的仇怨,才回遭受此等罪孽。
明墉叹了口气道:“这里面的人我大概能想出个端倪了!”盛思蕊只是扶着墙倒着气,挥手示意他说下去。
这次她倒是真想听听此间的原委了,至少能给自己一个忘掉或偶尔浮现胃部不会痉挛的理由。
(十八)
明墉接下来就边扶着她上去,边把他的猜测说了一遍。
坊间传闻,咸丰爷在世时,最为宠爱的女人除了现今的太后外,就是丽妃了。
这位丽贵妃不但千娇百媚,能歌善舞,还相当地飞扬跋扈,完全不把当时的懿贵妃也是后来的太后放在眼里。
宫中的明争暗斗是看不见硝烟的战场,其惨烈程度却丝毫不亚于刀来剑往。
在这场争宠大战中懿贵妃以生下儿子被确立太子最终胜出,但其间的过程真相又有几人能知道呢?
可是事情并没有完,英法联军进京,咸丰北逃热河架不住劳顿不幸病死。
虽然在立嗣上已经没有疑问,但以肃顺为首的顾命八大臣,与新册封的太后间权力的争夺立时剑拔弩张。
当时的孝贞显皇后也叫母后皇太后和慈安太后,本性并不张扬,权欲也不重,是个比较淡泊的人,最初摆出的是一副两不相帮的架势。
加之她是先帝的皇后,是正宗的东宫之主,有了她的态度,肃顺等顾命大臣就更不把慈禧放在眼里
而一向与慈禧有龃龉的丽贵妃就投向了顾命大臣一边,试图在宫内宫外压制慈禧太后。
可这位太后可是一般人?她是一头劝说拉拢慈安,一头秘密接触恭亲王奕訢,最终说服二者联合发动政变。
一举剪除了实权在手的顾命大臣的势力,诛杀了肃顺等八大臣和其党羽,实现了‘两宫垂帘,亲王议政’的政治格局。
并在之后逐步地实现了大权独揽的时代,直到今日。
明墉说到这顿了顿问道:“那下面的人你就应该能猜出是谁了吧?”
盛思蕊已经在上面的密室处喘匀了气,稳住了心神,她不假思索地答道:“莫不是那丽贵妃?”
明墉点头道:“坊间传说,等太后彻底铲除了异己后,便专门对付起这位丽贵妃!”
”她仿照汉朝的吕后,将丽妃的四肢斩去,浸泡在装满粪水的大瓮中做成‘人彘’!”
“并挖去她的双目,戳聋她的耳朵,割去她的舌头,要她有眼无珠,有耳不闻,有口莫言,并一直养着要她不生不死受尽折磨!”
(十九)
盛思蕊听到这些手段都觉得浑身发寒,她再次微抖道:“这太后太也阴狠毒辣了!竟然这般折磨一个人!”
“就算她曾经与己为敌,杀掉解恨也就够了,怎么能这样残害!”
明墉叹道:“上边的还没完,你看这下边的情形,显然就是在她死后,将她的尸身做成不腐吊起来,又拿了诸多道家的法器符箓来镇她。”
“加上这铁门上的九把大锁,和门间风吹过就会发出乞求哀号的装置,更是要她永远不能解脱折磨,每日哀号,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盛思蕊听得是浑身如堕入冰窖之中,阴风吹过觉得浑身凉湿湿的,显然浑身已被冷汗浸透。
她黯然叹气道:“没成想恨一个人竟能毒到如此地步!这人心的毒辣岂不与魔鬼没有二致?”
明墉也叹道:“盛姑娘,你刚回到大清不久,根本不知道比这狠辣的整人办法多得是!比这恶毒的整人者也多得是,这已经算客气的了!”
盛思蕊赶忙作势要捂起耳朵道:“可别再说了!我可不想再听了!”
明墉只得叹道:“恨无垠!果然是……”
刚说了一句,他突然脸色一变‘咦’道:“不对呀!”
盛思蕊以为他想到了什么其它的,忙问:“想到什么了?”
明墉皱眉道:“我去过东陵,在定陵妃园里第一排就有这位丽贵妃,下葬的时间是光绪十九年,怎么会……”
“难道传闻都是错的?这里并不是丽贵妃,那这里的是谁?”
盛思蕊一听他还在这纠缠这个问题,就打断道:“行了!你怎么这么好事!皇家的事与你何干?反正这是个可怜的女人就对了!”
明墉忙回过神来歉声道:“对!这不问当事人,还真不好猜测!”
盛思蕊讥讽道:“那你就等太后回来自己去问她吧!”
明墉当时就讪讪一笑,转而道:“那姑娘你猜不猜得出这上面的又是何人?”
盛思蕊不耐烦道:“他是谁又与我何干?管他是俊俏的御医还是英武的王爷,那也都是太后的私事,我为何要知道?”
“我们还是赶快找东西,找密道开关,赶快出去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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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明墉这次倒颇有些肃然地看着盛思蕊道:“姑娘不昧世俗八卦,真是让人钦佩!”
盛思蕊一边去翻柜上的东西一边回道:“这世人也真是闲得肉疼,有那个数落家长里短的空,多干些正经的不好吗?”
明墉更是暗自点头佩服这个不媚俗的小姑娘,就在这时,忽听盛思蕊道:“哎,你来看看,这是不是我们要找的?”
明墉忙过去一看,就见盛思蕊从架子上的一个麂皮袋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盒。
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排排拇指肚大小的蜡丸。
她拿起一颗,对着烛光,只见蜡封的药丸似乎还隐隐泛着金光。
明墉看了一下道:“这蜡封的应该是药丸吧?”
盛思蕊点点头思索道:“当时我们从巴黎求药时那药丸也是金光闪闪的,掌柜说是金漆封了一层保质的。”
“这个却又有了一层蜡封,想必是不会更是为了长久保存的吧!但那药比这个大些……”
明墉接口道:“不一定大颗就是好!皇家的东西怎么差的了?赶紧带着!”
他接着又把柜子上的东西翻了个事无巨细,仔细的程度犹如过筛子。
盛思蕊冷眼看着突然说道:“你是想从那鼻烟壶里倒出古董字画吗?”
明墉的用心被拆穿,只得讪讪地笑了两下,停止了类似刮地三尺的翻找,摊开双手道:“好了,看起来也没什么好用的了!”
盛思蕊涮了他一眼道:“贼性不改!都到了这时,还不赶快去找入口的开关!”
明墉虽遭抢白也不生气,忙不迭地要出去,却被盛思蕊突然叫住。
他回头见对方秀眉紧蹙,眼色低沉说道:“要不我们把那女尸摘下来火化了吧!人都死了还要受这无尽的折磨,想想都是可怜!”
明墉叹了口气道:“姑娘真是菩萨心肠!可是这事恐怕办不到!”
盛思蕊挑眉道:“为什么?难道你竟能熟视无睹吗?”
明墉摇头道:“非也!只是那女尸已经被通体密封浇灌进了水银!要不怎会经过这许久还面貌若生?你在西方学习过,应该知道它能点着吗?”
盛思蕊先是一惊而后黯然道:“哎,原来如此。水银不能点着,虽遇高热可以挥发,但也会有剧毒!可是难道我们就看着这惨状不管吗?”
明墉想了想道:“如果姑娘真的想帮,等我们打开了通道的大门,将她带出去找个地方掩埋了,也算是为饱受摧残的逝者入土为安了!”盛思蕊只得点头答应。
(二十一)
明墉最后从囚禁太医的密室中找到了开门的机关,原来就是大床里侧雕刻的凤首。
他叹了一下道:“恐怕当初这位御医肯定被告知,只要答应了太后的要求,按一下凤首就可以重获自由之身。”
“可是这位呀可真是正人君子的太也教条了!就这样送了大好的性命!”
正在屋中搜索的盛思蕊此刻找到了一个药箱,正在翻看着里面的东西难得其解。
听他这般说她回道:“难道为了道义不屈强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错了吗?那要是换了你又会怎样?”
不等对方回答,她又笑着摇头道:“我这般问可真是白痴了!你还不早就巴不得呢!”
明墉被他抢白惯了,一点也不气,反而正经道:“摇尾乞欢这般事应该干不出,但平白无故丢了性命却也绝不会!”
“人生天地间,虽匆匆几十载,但要做能做的事情多着呢?千万不能随便的抛弃性命!”盛思蕊突见他说得正式,不禁看了他一眼。
明墉略顿了一下随后说道:“盛姑娘,等下你守在这开关边,我去入口,等我喊开,你就按动机关!”说罢,飞也似地蹿向通道口。
盛思蕊等得到了对方的示意按动了机关,她也隐隐听到了墙体翻动的声音,可是等了良久,还不见明墉回来。
她按捺不住也要出去,可又担心这机关是否还有后招。
正举棋不定间,就听通道内一阵尖声细气的求饶声响起,接着就是明墉的叫喊声:“姑娘,出来吧!看我抓了谁?”
盛思蕊赶忙出来一看,明墉正拽着一人的小辫子往这边拖着,细看那人竟是那先前带路的太监小存子。
明墉笑道:“我一出去,就见到一人影就在宫里窜来窜去找东西,拿住一看原来是这小贼!”
“这家伙贼心不死!以为囚住了我们,就放肆地偷东西,是也不是?”说罢使劲儿一揪那辫子。
太监吃痛叫道:“二位爷爷奶奶,饶了奴才吧!小的只是吃了猪油蒙了心,才敢……哎呦,爷爷您轻点儿!”
盛思蕊却突然眼前一亮说:“正好让他掩埋那死尸!”
明墉也笑道:“这回是跟姑娘想到一块去了,我正有此意!”说罢就拽着太监下去取尸。
(二十二)
盛思蕊见这药箱里有一些格子里放着说不出是什么的各式丹丸,也就不加分辨,连着之前找到的一匣药丸,一并带在身上。
再出去,两人逼那太监拿了个烛台在宫院中草草埋了尸体。
等黄土终于没过了尸身的头发,盛思蕊突然叹道:“红颜虽天定,不慎却殃身!愿你下辈子托生个普通人家,生个平凡相貌,再也别踏入这皇家的后院了!”
明墉欲言又止,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
那太监忙乱地踩平了地面,跪下道:“爷爷奶奶,小的做完了,二位大德,就饶了奴才吧!”
盛思蕊还在心中慨叹自己的绝处逢生,重见天日,还有这冤魂遭了几十年苦难,今日才得深埋黄土,压根就没理会。
明墉却冷笑道:“就你犯的过错,宰了都不嫌过!不过爷现在心情好,只要再让你带路去个地方!”
说罢转向示意盛思蕊道:“姑娘,我们该去汇合了!”
盛思蕊往往天叹道:“时候却也差不多了,走吧!”
二人拽着太监顺着所指一路飞跃到了佛堂,到了这里他们就可以按照事先看过的图找到地道入口了。
明墉再次打晕小存子扔在树丛中,只是这次出手对了,估计他不到天明是醒不过来了。
二人潜身在墙角处仔细观瞧,就见此处虽也空无一人,但地上没什么狼藉之物,显然洋鬼子并未在此间抢掠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二人正要按所指去那偏殿的密道入口,却见大殿的门‘咯吱’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影突然从里面畏畏缩缩地钻了出来。
月光下虽看不清容貌,却见他一身官服,身形佝偻萎缩。
只见他左右张望了一会儿,确信无人,便踉踉跄跄地向着偏殿蹭了过去,到了门口又四下张望了半晌,才悄声地推门进去。
盛明二人对望了一眼,心中都是疑道:‘难道这地道入口还有别人知道?’
忽然殿内发出一声惊呼,随后声音戛然而止。
二人眉头一皱,都在自问:‘难道出了什么变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