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ring_112 2018-10-25 16:29:31
楼主,好棒,文笔很不错,写的特别好,算是长了见识了,咱会一直追下去,还有就是真的很想听听金沙江淘金的那段故事的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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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要写,真的可以写个长篇,里面很多关键点都是一笔带过,比如,“点金石”上的比试为什么金苗会输,比如汉帮刀手的来历。。。
刘太太没再多问,只是因为前一夜睡得不好,这一天都无精打采的。
当夜吃过晚饭睡下,刘太太突然又像前晚一样,感觉一个人影向自己走来,越走越近,最后仿佛再次融入到她的身体,不多时,又沉沉的睡去。
像是预订好的一样,一睡过去,梦境又重新再现。
这一次刘太太站在码头上,码头旁边停了一艘三帆的大红船。
戏班的伙计忙忙碌碌的从码头向船上运各种衣箱和道具,她身边站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那个影子拉着她的手道:“自有红船以来,为了避嫌,从来都是花旦男扮,阿贞你开了先河,今后女旦必将大行于南腔。”
那影子握了握她的手,又道:“这些年你辛苦了,从挂‘蓝灯笼’跑龙套,到演‘天光戏’,再到做二旦,现在挂了福和的正印花旦,多少人看着眼红,你自己随红船去香江,定要格外小心。”
旁边路过的红船子弟听到了,纷纷起哄:“靓诚,你早点娶了阿贞吧。”
刘太太在梦里笑意浅浅。
上船后,所有的红船子弟开始抽住筹,她运气不错,抽了青龙位,虽然不怎么通气,但好在有阳光。
刘太太抬眼望了望岸上,被唤做‘靓诚’的影子正远远地向她招手,红船越行越远。
一瞬间,镜头再次切换,刘太太站在戏台上,戏院里掌声雷动,叫好声、喝彩声以及返场声,不绝于耳,既然是正印花旦,刘太太的一出帝女花必定是压轴的,所有演员纷纷从左右虎头关涌出,整个戏班的向下面的曲友致谢。
刘太太在台上不停的向台下打着千儿,突然间她感到后背一阵发冷,那感觉就像是被一双恶毒的眼睛盯上了一样,后头看时,身后全都是戏班的演员,别无异样。
她再转回头向台下致谢,后背突然被人猛地一推,观众一阵惊呼,刘太太差点跌倒台下。
刘太太自然也是吓得浑身一颤,只是这一颤,刘太太又醒了过来,睁开眼才发现,天已经朦朦亮了。
刚才,是做了一夜的梦,刘太太想翻个身,看看女儿,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被定住了一样,完全动不了,
她躺在床上吓坏了,想叫又叫不出声,眼睛向左右扫去,刚好看到粉蓝假彩花髻正放在自己旁边的床头柜上。
刘太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过了许久,身体才逐渐能动起来。
扶着床坐起身,这才发现,又是一身的大汗淋漓。
这次刘太太是真的怕了。
这两天她身上的怪事频频,有些算是巧合,还能说得过去,但是连续两天做的梦都这么诡异,而且能衔接在一起,这就太匪夷所思了。
早晨起床吃饭,刘太太又问父亲,原来戏班的班主叫什么名字?
父亲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回道:“时间太久了,已经记不清楚,好像是叫做赵兰诚,当年也是个有名的武生,生得俊秀,当时人们都叫他‘靓诚’。”
刘太太的父亲提到“靓诚”的时候,她正咬着嘴里的灌汤包,刚好一股热汁“嗤”的一下喷出,烫得刘太太咧了一下嘴。
这一烫反而让刘太太一下精神起来。
“原来真的有‘靓诚’这个人”,刘太太心里暗想,“虽然每晚都做这样的梦,可总归梦中人没有害过自己”,这激起了刘太太的好奇心。
她决心一定要探出个缘由。
上午把女儿交给母亲,自己坐着地铁到了广州近代史博物馆,按照索引,找到了艺术类的卷宗。
一整个上午,刘太太都在浩如烟海的卷宗和档案中,寻找梦境中的蛛丝马迹。
中午时分,她终于在30年代的一张广州《越华报》上的一则堂会广告上找到赵兰诚的名字。
广告只占了小小的一个方格,竖行排版,右侧第一列是大大的繁体《风雪山神庙》几个字,左侧是一个头像,第二列下行写着“赵兰诚,师傅从下四府,擅演文武生”,再后面是演出的地址和时间。
除此以外,再无别的收获。
刘太太揉了揉疲倦干涩的眼睛站起身,在档案馆附近随意吃了点东西。
下午,她又回到博物馆中寻找档案中的线索,但却再也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正翻得头痛,她突然灵机一动,想到在梦里那个叫“一线贞”的女艺人是去香港演出,于是,她又检索出30年代香港资料。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在32年的《大公报》上看到了一则头版头条,头条的标题是《‘一线贞’星命陨香江 帝女花香夭成绝唱》。
再仔细看内容,报纸已经泛黄,脆腐不堪,有些字迹已经很难辨认,但隐隐的能看到“广府花旦近日赴港。。。,南腔女伶《香夭》惊四座。。。夜宿红船。。。失足坠江,帝女花已成绝唱,令人扼腕叹息,云云。”
刘太太长舒了一口气,总算知道了自己梦境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知道事情的缘由,她完全不怕了,只是替这个叫‘一线贞’的女人感觉到可惜,刚刚要大红大紫的时候,突逢变故,韶华早逝,让人感叹万分。
回家的路上,刘太太倍感轻松,因为照现在看来,不过是这个叫‘一线贞’的民国女伶死时心有不甘,魂魄不肯离去,负于花髻之上。
刘太太想了解如何超度,能够让她的魂魄安然离去,不再纠结往事。
所以她拿起了电话。
这也正是我知道这件事始末的原因。
我听完刘太太的描述,却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只是这样,便心有不甘,通常是不可能,出现这样情形,除非是‘一线贞’的死,另有他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