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结婚,婆家非但没有出钱出力的意思反而向我娘家提要求

  “小两口配合得挺好吗?一个打水一个洗的。”
  爽朗的笑声打破了两人的沉寂。是势成的大舅妈高凤英来了。
  对于大舅妈,势成一直怀有感激之心,因为她经常过来照顾妈妈。他立即换上热情的笑容:“舅妈您来啦,快到屋里坐。”
  欣想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舅妈,出于礼貌,她也抬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我哪里有时间坐,你妈要洗头洗澡,我来烧水的。”高凤英手脚麻利地帮着欣想将洗好的碗放到箩筐中,又看着势成笑,“难怪你妈妈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这个姑娘确实讨人喜欢。我要是有这样懂事漂亮的丫头,睡着了都要笑醒的。”
  是人都爱听奉承话,只这两句,便让欣想对眼前的女人顿生好感。
  高凤英不由分说地从欣想手中将箩筐抢过来,送到厨房中去,又顺手拿过一只桶出来,要势成帮她打水,口中还不忘记与欣想说话,热情并且体贴。
  欣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势成的婶婶、舅妈都是这样好的人,势成的妈妈却如此难应付呢。
  柴锅烧水快得很,不多一会儿,两大铁锅的水就烧好了。势成帮着大舅妈将洗澡的大盆抬过来,又和欣想一起去掺扶妈妈。
  高凤英看着程玉玲笑:“我就说你的好日子不会远嘛,你看看,这个儿媳多惹人喜欢?玉玲,我今天冲着南边说的这句话,以后还会向之前那样,人人都羡慕你的,你就等着享福吧。”
  势成妈也笑了,甚至还疼爱地看了欣想一眼。
  一切准备就绪,按照势成的意思,要留下欣想给大舅妈作帮手,可大舅妈死活不同意,不仅如此,她还责备势成不该让欣想做家务。
  “现在女孩子可金贵着呢。我家菲菲要在人家这样干活,我这当妈的还不得心疼死呀?时间不早,你们赶紧回南京,家里的事就都交给我了。”——菲菲是高凤英的独生女儿。
  欣想的心里被她说得热乎乎的,转即却又想到人都是有定式思维的,势成妈这样为难她,或许是因为没有女儿的缘故?这样一想,她对势成妈一天的怨气顿时又势到九宵去外了,亲亲热热地与程玉玲着着别。程玉玲的反映也是热烈不舍的,这倒与欣想想像中的一致,由此更觉得方才是自己小心眼了。
  小两口手牵着手地出门,打道回府。
  在镇上等车的时候,势成却忽然想起来,天热了,农村里蚊子太多,妈妈的房间却连个蚊香都没有,这如何使得。想也没想,他便冲进超市,替妈妈买了蚊香液和蚊香器,贵是贵了些,可比盘装的蚊香味道好闻,妈妈晚上睡觉也不会再被烟呛到了。
  势成歉意地看着欣想:“那五千块钱是妈妈专门拿给咱们弄房子的,现在只能先拿出来用一下了。”
  欣想表示没有关系,却又很诧异他的说法,五千块怎么买房子?一平方也买不到呀。不过,时间紧急,他们却无心争论这个。
  东西送回家,势成妈还在后院洗澡,势成只能将东西放进房里,安放好了,然后让欣想去告诉妈妈。
  欣想欢快地答应了。走到门口,她刚想抬手敲门,却忽然听到大舅妈与势成妈正在议论自己。
  大舅妈现在说话的语气可不是刚才那样热情扑面式的:“玉玲,你这样一说,这小丫头也挺有心计的嘛。家里明明那样有钱了,还想方设法地让势成回来要这样,要那样。你不要嫌我说话难听,这婚事可长不了。人家那样有钱,凭什么要跟着势成?我看小丫头的妈妈提三个条件,就是弄点难题来为难一下你们,让你们知难而退罢了。势成的叔叔婶婶也有意思,跟在后面上窜下跳的。”
  势成妈吱吱唔唔地说了两句,欣想却听不明白。
  大舅妈又笑:“她虽然不是省油的灯,可你也不要太将她放在心上了,只要势成拿得住她就行。如果拿不住,那这个姑娘宁可不要。娶个媳妇弄得倾家荡产的,有必要吗?你还真给她钱去买房子,真是……我要是早一点到,这钱绝对不许你拿的。向你开口要钱,她们也真张得开这个口。”
  欣想气得手都发抖了。势成家什么时候给她拿钱买房?难道势成妈指的是那五千块?真是笑话!一个平方都不够的!
  她用力地一推门,屋里的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大舅妈立即变了脸 ,满面笑容:“你这孩子,怎么又回来了?”
  若不是她眼神中的慌乱,欣想一定不相信刚才的话是她说的。
  开门前,欣想气鼓鼓的,可真开门后,什么话却又说不出口了。这两个都是农村妇女,难道她还真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与她们理吗?不要说自己说不过她们,就是说得过又能怎样?人家不不是说她这个小姑娘不懂理,顺带着说不定还会责备自己的父母。
  她暗暗地叹了口气:“势成特地买了蚊香,已经在房里安好了。”她默默地带上两扇门,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才没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势成在外面已经等得很着急:“你这个丫头,做事如此慢吞吞的。不知道这班车开走了,要一个小时后才能有另外一班车吗?”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送他们回来的搭客摩的车主,已然等得很不耐烦,想要加钱。
  欣想咬着嘴唇,竭力压抑着自己的不快,不让自己哭出来。可车一开起,只剩下她与势成两人在车厢中时,她却真的哭了。
  势成吓了一大跳,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到底发生过什么事,竟然会令欣想伤心到这种地步。
  眼泪既然流下了,那就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怎样止都止不住的。欣想的委屈便也随着这眼泪,一鼓脑地发泄出来。
  势成沉默了。他没有想到家里的人会这样说,让他有什么面目对欣想和欣想的家人?
  摩的停下的时候,欣想的倾诉才被迫打断。欣想委屈得只会哭。
  势成安慰着欣想一切问题都会解决。他谈起了自己的叔叔与婶婶,当年也是白手起家,一根筷子都没从老家带出去过,现在两人却混得风声水起,手上都有两套房子了。
  欣想苦笑:“你叔叔有本事嘛,可是两套房子好像有一套就是婶婶家的,还有一套也是婶婶家付的首付吧?”
  多谢各位亲的支持。近来工作太忙,写作进入瓶颈,读书那边可能要慢了,不好意思啊……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索性什么也不讲了。
  临上车的时候,势成看到车站旁边有卖活珠子的,这是婶婶最爱吃的美味。与南京煮好的不同,这是生的,分明刚从炕房中拉出来,新鲜。势成摸了一下口袋,买完车票只剩下不到二百块,但这种机会实在难得,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将小贩剩下一百个活珠子全都包了。小贩没想到快回家了居然来了个大主顾,当即高兴至极,再三再四地教势成如何保存。而势成略有些不耐烦的态度令欣想有些看不下去,小两口又吵了两句,坐上车背对着背谁也不肯先开口。
  欣想一直默然不语。势成却不知道如何劝慰,当着一车人的面责备自己的母亲,这让他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可是不责备家人,欣想的这口气却咽不下去。思来想去,他只能保持沉默,只希望时间可以过快一些,让时间冲淡一切。
  只是他的沉默,让欣想更加伤心。
  怎么,她刚刚讲了那么多,他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一切又让蒋苏苏说中了,势成就是个愚孝之人。不管什么情况,都只会维护自己的家人。
  车进南京的时候,势成给林雪打了个电话,说要去林家看她。林雪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和蔼,听说势成给自己买了好吃的,态度更加温和。
  “那么你来外婆家里,晚上让给你做些好吃的。”林雪挂上了电话。
  势成心里暖暖的,婶婶不是自己的妈妈,却比妈妈更能明白自己、心疼自己。他捅捅坐在身边的欣想:“我婶婶想你了。”
  欣想虎着脸没有开口。林雪在电话中说什么她不知道,可势成在身边说了什么她却明白。什么林雪想她,只是一个借口而矣。势成又觍着脸说着好话,悄悄地将手伸到她胳肢窝下挠痒,欣想忍不住笑了,她最见不得这个。
  “婶婶已经回家啦?”她拢了一拢有些凌乱的长发。
  势成苦着脸:“还没有。”他叹了口气,婶婶回家好几天了,奶奶也没有回老家的意思,这婆媳之间的气还不知会生到什么时候。虽然他与势成去过外婆家好几次,但婶婶这一回是铁了心,坚决不肯回来。
  “你去劝劝婶婶,或者她会听你的。”势成趁机和欣想这样说。
  欣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其实她也一肚子的苦水,现在也只有婶婶才能明白他。但听说一起去婶婶的娘家,她还是不禁有点犹豫。这样的冒昧的上门,合适吗?
  “听说婶婶的父亲是校长,母亲是博士……”天生的,这丫头对老师从心里打怵。
  势成却一再拍着胸脯打包票,让欣想放着心去。
  “你没有看到外公外婆,见过了保准你从心里喜欢他们。你不是一直说我外语好么?是外婆给我补习的,她从小生在国外,解放时才随父母回国的。”
  这不说还好,一说欣想心中更打鼓了。势成家的奶奶只是个农村老太,看她时眼睛尚瞟上天呢,婶婶的妈妈这样厉害,见了她自己还不羞到无地自容。
  路过小区门口的精品水果店,欣想有些买个果篮带着,让势成阻止了。
  “我和你打赌,外婆知道你要来,家里的水果早就预备好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带上嘴吃个够,这才让她最高兴。”
  欣想将信将疑。
  其实势成心里是打算要买束花带到林家,但口袋里没钱,又不好意思对欣想张口。
  到了林家,开门的是势晔。
  “我爸妈听说姐姐要来,出去买菜了。”势晔笑呵呵地,对势成挤了挤眼睛。兄弟两心有灵犀,都觉得这是一次劝林雪回家的好机会。
  势成手指了指势晔家的方向:“奶奶怎么说?”
  “盼着我妈回家,眼都望穿了。可我妈架子大,太后来了也没用,就看嫂子的了。”势晔玩世不恭的语气让欣想啼笑皆非。
  欣想红了脸,悻悻地瞪了兄弟俩个一眼。兄弟二人却依旧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都是有关这两天太后与皇后争斗的新动态。势成这才知道,为了让夫妻俩和好,势清明都请动外婆外公出山了,可林雪依旧不为所动。
  “这可怎么办?”
  势成与其说担心自己的婚事,不如说是因为林雪的愧疚而不安。
  不好意思,昨天加班到十一点多才回来,今天还要去报材料,先走了,88
  势晔意味深长地笑:“老哥放心,我外婆出马,还有什么搞不掂的?只不过早晚的事。”
  这颗定心丸总算让势成好受了一点。
  一进客厅,欣想就愣住了,她认识林外婆,竟然是在大学生中很有影响的黄熙博士,心理学专家,她也是她的铁杆粉丝呢。去年黄博士去她们学校做讲座,欣想排了一上午的队才弄到一张票。看黄博士的精神状态,根本不像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那由内而外透出的优雅和活力令欣想竟有点自惭形秽。
  “黄博士,我认识您。”欣想的语气不由自主的恭敬,一时间竟有点怨势成的意思,怎么不提前告诉她,也好收拾一下自己,现在这样蓬头垢面像什么样子!而且无论如何她也不肯空着手上门,早听说黄博士喜欢鲜花,这是多好的机会。
  林外婆笑了:“在家里还叫什么博士?外公听了要笑我夜妇自大了!”
  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林外公抬起头,嘻嘻地笑着:“太太,你夜妇我夜郎正好一对,都是坐井观天。”这称呼不仅不让人觉得别扭,反而有一种风趣。
  家中的笑声略略除去了欣想的不自在。
  势晔将晾好的果茶递给欣想:“嫂子,您别不好意思,我外公外婆潮得很,他们在家是时常要秀恩爱的,我们就当没听见没看见好了。”
  “这小子!”林外婆给了势晔一巴掌。
  势成已给将活珠子在厨房保鲜柜中放好,出来了以后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拿起冰好的西瓜就啃。
  林外婆状抢了下来:“说你多少回了不听,一进门就吃这样凉的,对身体不好。”回头看着林外公,“外公,这都要怪你,女儿没有好的养生习惯就算了,现在又将两个小子都带坏了。”
  外公好脾气地笑着:“太太,你这就不懂,这时候吃才有凉到心里的痛快。”
  但林外婆却执拗地让势成先喝杯茶,缓过劲后再吃凉的。
  欣想惊奇的发现,此时林外公竟给势成兄弟脸做了个鬼脸,活像个怕老婆却又不敢与老婆顶嘴的老小孩。而势成与势晔也用鬼脸回应了外公,三个人分明是一条心的,却又都宠溺着外婆的任性。
  林外婆叹了口气,羡慕地看着欣想:“还是女孩子好,又文静又听话,当然你的宝贝女儿除外。”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林外公说的,因为这时候老人家脸上露出些得意的神气。
  林外婆热情地让欣想喝点果茶去去暑气,又拿出一些休闲小食品,让她吃着解解闷。外婆与欣想谈着社会上一些流行元素,简直如数家珍,有些连欣想都不知道,这令欣想佩服得五体投地。
  此时的欣想已经没有一点拘束,外婆的身上有婶婶的影子,却又比婶婶平和一些,也更让人觉得可亲。乡下回来的闷气,便在这谈笑声中渐渐散去。同时她也发现,势成在这个家倒比在其他地方还要自在些。三个男人凑在一起下象棋,争抢着棋子,笑声不断。
  外婆皱着眉:“我最烦他们爷几个下棋,能房子顶起来。幸好这是复式楼,不然邻居家烦都要烦死了!”
  话是这样讲,但欣想怎么看怎么觉得外婆是高兴的。
  时间便在不知不觉中过了一个多小时,势清明夫妇也回来了,大包小包地拎了一堆东西,一见门林雪就直叫热,见欣想站起来迎接自己,她笑着摆摆手让她坐下,口里却开着玩笑:“妈,今天可找到个知音了,欣儿与你谈流行再合适不过,免得您总嫌我落伍!”
  她拿起桌上的西瓜就啃,吃了一口却又放下。
  “这瓜怎么一点都不凉!”林雪抱怨了一句。
  不用她亲自动手,势晔早就从冰箱中取出一块新的西瓜,毕恭毕敬地送到老妈跟着:“皇后娘娘请用。”
  “得了,放着吧。”林雪学着甄环传中的口气。
  林外婆看着林外公:“瞧瞧你女儿。”
  林外公却只是笑,他和势成的棋下得难舍难分,且没有心情去管别的事。
  林雪笑到欣想的身边:“怎么样?和外婆聊天长知识吧?”
  欣想佩服地点头。
  “这孩子不在我们学校,要不然……”
  林外婆的话没说完,林雪便抢了过来:“要不然,您非要收到麾下不可!妈,您现在不是只带博士、不带硕士吗?你要早说,我就让欣想报您的研究生了,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她看了看腕上的表:“时间不早,你的女儿和女婿得做饭去了!”她的声音大大的,与其说是自己准备进厨房,不如说是讲给势清明听的。
  势清明正凑在一边指点势成下棋,听了这话却不得不站起来。
  林外婆拍了一下女儿的手:“妈去做好了,让清明歇会儿!”
  林雪拦住自己的妈:“您可别,刚出院没两天,别再累坏了。你女婿别的本事没有,做饭功力却见长,让他露一手。”
  势清明也是一脸的笑:“是啊,妈,医生可说了,你这些日子还是得好好休息。我给您买了两只老母鸡,好好补一补。”
  林雪笑着往厨房走,对于势清明她已不指望再改变他了,在他看来,天底下最好的补品就是老母鸡汤。
  欣想亦步亦趋地跟着林雪进了厨房,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只是这个打算落了空,洗菜烧饭这样的事不仅用不着她,就是林雪自己也只是站在一边指挥,并不亲自动手。欣想屡次想上前,都被林雪阻止了。
  林雪心中的气依旧存在。势老太占倨着原本属于她的地盘,大有与房子之事共始终的意思。林雪再好说话,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让步。若非林外婆前两天心绞痛的毛病又犯了,势清明一直跑前跑后的忙碌,她是不会答应让他进这个家门的。
  不知何时势成满面春风地跑了进来,一举手中的东西:“婶婶,这小菜要不要炒了今天晚上吃?”
  势成拿进来的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是林外婆自已做的萝卜干小菜,用油和青椒一炒,正是夏日喝粥的美味。不过势清明却不喜欢,他从小吃着这些长大,现在一看这些东西就头疼,真的一口也吃不下。
  但今天为了让妻子高兴,他却笑呵呵的:“成成永远只记得婶婶的爱好!”
  这几天势清明在家的日子不好过,一方面是老娘的唠叨,让他简直崩溃了;另一方面林雪这边得理不饶人,放出狠话除非老太太回了老家,否则别想她回家。势晔和势成兄弟到这时也帮不上他一点忙。就在他急得要跳楼的时候,丈母娘却病了,给了他一个绝好的机会。他不是木头,能看得出来丈母娘的病这一次是两分病,八分装,归根究底是要让他们两夫妇和好,才出此下策,他可不能白费了这个机会。
  多谢大家一直以来不离不弃的支持,万分感谢!楼主一定会一直写下去……
  此时,林雪的心里五味杂陈。丈夫讨好自己她不是不知道,所气的是势老太太过分。她步步后退,她倒步步紧逼。但不管气成什么样,日子总还要过下去,说到底势成是个好孩子,欣想也不坏。
  林雪对势成露出了笑:“好的呀。”势成最爱下棋,与外公旗逢对手,这时候肯放下过来,不就说明孩子的心里也是有她的,她还计较些什么?
  势成倒有叔叔的嫡传,知道怎样哄人开心,立即挽起袖子在水龙头下冲洗萝卜干。不一会儿势晔也过来,三个男人一起往外轰林雪与欣想,说什么今天要让男子汉们大显身手。
  林雪笑着摇摇头,儿子纯粹是来凑热闹的,他会做的除了下方便面和煎鸡蛋,其他什么都不懂。不过,数日没有见到欣想,她正有若干的话想与欣想讲,又想探听一下苏州那边的情况。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能将孩子们的婚事搅黄了。
  “欣儿,那咱们到客厅里去坐吧。下乡累了吧?”林雪一面说一面过来拉住欣想的手。
  欣想的心里暖乎乎的,鼻子直发酸。
  势成接着婶婶的话碴:“是啊欣儿,你和婶婶快到客厅里去歇着,这里我给叔叔打下手。”
  势清明笑着:“成成,女人们这样会不会被咱们给惯坏了?”
  林雪冷笑:“做顿饭就将女人惯坏了,这女人也太好哄了。”
  见妻子语气中还有怨气,势清明脸上讨好的意味更浓了:“瞧你,这样不识逗,当着孩子的面呢!”此时的他近乎一种请求,请求妻子给自己留三两分面子。
  林雪终究咽下了嘴边的话,拉着欣想到外面去。可还未走两步,便发现欣想不大对劲,一幅要哭的模样。她改变了和欣想到客厅看电视的想法,将她拉进了书房。
  “怎么啦,欣儿?”林雪从桌上的纸巾盒中抽出两张给欣想,“为了房子的事与势成生气了?”
  只是不问还好,一问差点将欣想的眼泪问下来。
  “哪里会有房子,势成妈妈给了我们五千块钱,说是买房子的。”欣想十分委屈。方才平息的怒火这里又有些上涌。
  林雪吸了口冷气,势家人还真是做得出,真的就打上她家房子的主意了?
  欣想哭得更厉害,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房子不房子的还算了,成成的大舅妈说我不是省油的灯。婶婶,我真是委屈……”
  事情的来胧去脉好不容易弄清楚,气得林雪的肺都要炸了,当即也不顾自己的形象,当着欣想的面将势成的大舅妈骂了一顿,连同势成的妈。
  势成的大舅妈是什么角色林雪可太清楚了,典型的小农民,气人有笑人无,成天也不知道赚钱,不是走东家窜西家的说三道四,便是养在麻将桌上打麻将。夫妻二人有手有脚有工作,结果连女儿上大学的学费都掏不出来,还是亲戚赞助的。
  让林雪生气的还有一件事。大舅妈的女儿前年考大学没考好,哭着求着让势清明帮着找学校。势清明费心巴力,还动用了林雪爸爸的老关系,才找定了学校,这其间不仅没有要大舅妈掏一分钱,而且势清明自己掏钱请次了客。结果一切都办成了,人家嫌三万点招费太贵,一句话就不来了,依旧上了原来的大专学校。势清明都不知该怎样和对方解释,这件事真不是一般地丢脸。
  由于声音太大,林外婆开了门向里望。虽然不曾开口询问,但眼神中都是对女儿的谴责。
  背后不论人的是非,是林外婆为人处事的原则。固然这是知识分子的清高,也是林外婆对女儿的要求,可惜林雪年纪越大越做不到。
  林雪堆出个笑脸:“妈,没什么事。”她将母亲推出去,顺手要关上门。
  林外婆去用手抵着门:“雪儿,你是长辈,有时候得改一改自己的脾气。”她犹豫着没有将话讲得太明,其实有多少次她想劝劝自己的女儿,将一切都看开些,钱财也好、名利也好,看开了就不会心里这样难过了。

  
  多谢各位亲的支持!
  “知道了。”嘴上这样答应,林雪的心中却不以为然。就是因为父母的好说话,才让势家屡次得逞。金钱上吃了亏,还不让她嘴上痛快一下,这不把人逼疯了么?女人的优雅固然重要,但也得问是对谁。对势家,她林雪可没有保持风度的肚量。
  好不容易送走母亲,林雪这一次压低了声音:“欣儿你应该高兴才对,大舅妈这是因为妒嫉你才会这样讲的,谁让你长得又漂亮、家庭条件又好?这个女人一向唯恐天下不乱,只有成成的妈没脑子才会听她的。你放心,这件事婶婶一定替你摆平,这还了得了,平白无故说这些话,有天理没有?”
  婶婶与自己同仇敌忾,这让欣想的心里好受了一些,但委屈还是有的:“婶婶,势成还帮着他妈妈和大舅妈说话,反而怪我不懂事。”
  林雪“哼“了一声:“别管他们这些男人!自以为了不起着呢,一切从大局出发,却不管寒了别人的心。”她帮她理了一下刘海,“傻丫头不要生气了,你这样生了气才是中了大舅妈的计,一与势成吵架她不知有多高兴呢。”
  这句话真正落到了欣想的心里,对婶婶从心便也更加亲近。她是个孩子,对谁好恨不得将心扒出来,这时候因为替婶婶抱不平,有些不该讲的话便忍不住要全部倒出来,也不管讲了对自己有没有影响。
  欣想原以为林雪听了势成妈妈的话要暴跳如雷,没想到她却只是一笑,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劝欣想不要放在心上。
  这司空见惯的样子令欣想有点心痛,得要经过多少次千锤百炼,才会对这样的事波澜不惊呐!欣想忽然的有点害怕,婆家是这样吃定了婶婶,将来会不会也这样吃定自己?
  一时间欣想有些头疼,渐渐忘记了哭泣。她忽然觉得妈妈的话也不无道理,自己是不是太傻了。
  林雪却误会了,以为欣想平复了心情,便忍不住问了几句李秋云那边对婚事的态度。
  欣想的眉头皱了起来:“我妈妈她……她的态度与之前是一样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
  林雪的心里转了若干个弯,终于还是下了决心。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她一分力气不出,势成与欣想的婚事必然不能成功,可是要她拿出房子来这却永远办不到。势成奶奶的主意打得好呢,让林家的总会是势家的,林家三套房呢,分一套给势成有何不可?可是他们也不想一想,他们凭什么这样不要脸的将别人东西占为已有?
  “欣想,你是个好孩子,势成也是好孩子,婶婶不会不管你们。”林雪仔细斟酌着自己的措辞。
  她叹了口气:“婶婶恨不得能将你们的婚事大包大揽,可是婶婶没有这个能力。”
  今天的林雪豁出去了,她不怕在孩子面前低了脸面,将之前的种种和盘托出,心酸、怨气一股脑的吐出来,越说她心里却越生气。
  “欣儿,婶婶也是人,而且是个普通人,再大方也不可能将一套上百万的房子拱子送给别人,你千万不要怪婶婶。”林雪真心诚意地道着歉。
  欣想羞愧地低着头默然无语,实在无颜面对婶婶。房子俨然成了道鸿沟,拦在她与势成之间,她既无力说通自己的妈妈,也无力让势家人更改想法。泪水悄悄地从她的腮边滑落,她的头低得更低了。
  林雪见她这样,见没来由的一阵心痛,这孩子与当年的自己何其相似,怀着一腔对美好的向往,却处处碰壁,还傻乎乎地不知道回头。
  她抚住欣想的肩膀,有些歉然:“成成一直在我这里长大,他就像我的儿子一般,可毕竟他是有父母的,我不能够真的像对势晔一样一碗水端平……你看这样行不行?房子婶婶实在不能给,这是原则问题。但只要你和势成买房子,婶婶一定鼎力资助,钱不多,保证让你们能付个两室一厅的首付。”
  这话简直让欣想惊呆了。她忘记了自己还满脸的泪水,一下子抬起了头。
  林雪给她擦着眼泪:“欣想,你看行吗?”她的眼神中全是期待。
  这是她想了多日,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南京买两室一厅的房子,再偏的位置首付也得二三十万,这不是个小数目,林雪拿得不是不心疼,但势清明对侄子的事是管定了,不管她愿不愿意,这笔钱最终还是会掏出来,这是势清明已经与她说明白的。与其让势清明背着她去做这个好人,还不如自己顺水推舟算了,至少落两句好听的。扪心自问,林雪对势成也不是没有一点感情。还记得势成上初中时,有一次她感冒了,偏偏势清明出差,父母又出了国,势成每天带着势晔上学不说,放学回来还给她做饭,周末又陪她上医院,俨然一个小大人似的。
  有一点林雪十分赞成势清明的想法,替势成结门好亲是当务之急,若是将来娶个不好媳妇,这钱也一样省不下来。不仅如此,今后老大一家还全要自己负担。欣想的父母与势成的父母有天壤之别,为了女儿什么都肯付出,现在借出去的钱将来肯定能收得回来。为了以后减轻自己的负担,现在付出一点还是应当的。
  欣想感激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只知道点头。没想最终还是婶婶让了步,难怪势成说,现在能够帮她们的也只有婶婶了。
  见她这样,林雪放心地笑了。从抽屉里拿出几张房产广告递给欣想:“这是我这些日子去看的楼盘,其中有几个很不错,有空时你和势成也去看看,如果看定了,咱们就付定金,免得夜长梦多。”
  欣想伏在林雪的怀里,痛快地哭了起来。不知为什么,她的脑海中忽然蹦出门当户对这几个字。如果势成是婶婶的儿子那该多好,她也就不必受这么多苦了!
  多谢各位亲的支持!
  
  @小鲜肉最美
  多谢亲的支持……
  本来是来楼里更新的,可没想到大家这样争论起来。楼主文笔不好自己是知道的,所以不敢奢求大家都喜欢。只要大家曾经看过,就是对作为新手的楼主的支持。有意见尽管提好了,楼主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所以希望大家都能心平气和一些。谢谢各位亲了!
  吃过晚饭,林雪终于答应回去,这让势清明喜出望外,家里还有个太后,林雪不回家,他的日子不好过。更重要的是,很多事等着与林雪商量,林雪不在,他不敢拍板。
  势晔却不打算回家,借口是就要期末考试,哪怕临时抱佛脚呢,他也要让外公帮他复习一下功课。这家伙不仅自己不走,还劝势成也不要回家,因为从这里回学校要近得多。势晔一边说一边眨着眼睛,势成恍然大悟,应该给林雪夫妇单独相处的时间,他们有许多话要讲的,而这些话顶好是不要当着他们这些孩子的面为好。
  林雪夫妇上车走了,欣想便也告辞回学校。依着势成的意思两人坐公交回去,势晔却自作主张地向外公借了车送欣想,并且还提议送走欣想后兄弟两人去喝一杯。势成倒有点弄不明白堂弟的意思。势晔喝酒的机会不多,酒量也不大,对酒向来没有兴趣,今天是哪来的兴致?
  坐在外婆家小区对面的烧烤摊上,兄弟二人异口同声地要烤串、要啤酒,说完又对视而笑。
  “哥,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喝啤酒么?就是你和嫂子确立了恋爱关系,拉我出来庆祝的时候。嫂子同屋的几个姐姐真是太汉子了,喝得我睡了整整一天,第二天考试还考砸了。妈妈将我好一顿臭骂。”势晔笑嘻嘻的。
  势成怎么可能忘记,那时候势晔还在上高中,因为喝了酒怕被婶婶发现,躲在势成宿舍一天都没敢回家,借口当然是找势成复习功课。转眼过了三年,势晔提起来却还像昨天刚刚发生的一样。势成忍不住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拿起酒瓶来吹了一瓶。
  两瓶啤酒下了肚,兄弟俩都有了几分酒意。
  “哥哥,你结了婚咱们大概就不能这样自在地喝酒了,”势晔揽着势成的肩膀。
  势成拍拍他的手:“这说什么话,咱们是兄弟。如果我真结了婚,喝酒就更方便,不用为躲婶婶到外面找地方。”
  势晔呵呵地一笑:“哥,咱嫂子颇得咱妈几分真传,到时候只怕你身不由己……”
  势成竭力为自己辩白的,说明自己不会是个怕老婆的人,但势晔却表示不相信。兄弟俩就是这样,常为一件小事掰扯半天,争得面红耳赤,却乐此不疲。在他们看来这是增进感情遥方法,吵过闹过之后,事情再回到正轨,任何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哥,你和嫂子一直为了房子的事婚事订不下来,我妈不是小气……”势晔的脸红红的,带着几分孩子气的羞涩。他想替妈妈辩解,却又拙于言辞。
  势成这才明白他要留下他的真实用意,原来是替婶婶陪不是。
  “外婆为这件事也劝过妈妈,可我妈与奶奶现在水火不容……”势晔叹口气,喝光了第二瓶酒。
  他的意思势成明白,小辈无法评判长辈的是非。
  势成拍拍他:“婶婶没有错,你不要瞎想,是我爸妈让婶婶寒心了,她才……”
  势晔苦笑着举起一瓶酒。
  势成赶紧拦他:“老弟少喝两口,不是就要考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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