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长江 2016-08-31 10:14:00
我长年上火,喉咙经常发炎,有什么去火的中药可以日常长期喝的?谢谢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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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火,要看是不是真上火,是真寒假热,还是真正的实热火症。这个要认清楚才行。
孔方抻腰,嘟囔道:“真是怪,这等深山之所,竟还有讨饭人,唉,这世道,真不知我那家业,还能维系几时。”
楼英道:“能维一时,就好生维一时罢。洪二我听那声音很是苍老,估计是逃荒走失的老人家,你且领过来,与我等一同用些饭来吃吧。”
洪二道:“好的公子。”
回过话,洪二拧身移步,扬声道:“喊话那人,你在哪里,露出头来与我瞧瞧,我好过去请你来食饭。”
草丛中有苍老声音回道:“这位说话小公子,且等等啊,老夫正出恭呢,这肚中浑浊之物尚没排尽,且等些时候,等些时候。”
洪二听这话,他呸地淬口唾沫道:“你个老家伙,当真无礼,我等这边做饭,你在那里出恭。你,你这老人,我,我竟无言骂你了。”
草丛中老者哈哈笑道:“都是天地物,肚里转一回,落到尘埃处,再来生五谷。”
洪二听这话,一时怔住,不知出何言答对。
不想此际,孔方来了兴致,他挑帘起身,负手朗声道:“妙啊,当真是妙啊。我等食的饭,正是五谷之物,这五谷呢,又是地里庄稼长出,这庄稼呢,离不开肥料,这肥料呢,又是人出恭所化五谷所在。”
“只是·······”
孔方眉宇一拧,愁上心来,缓言道:“这天下,是何人出的第一道恭,这第一道恭,落得尘埃,又化生的是何种事物呢?”
“若如此,这出第一道恭的人,又是食的何物呢?是生猛血食之物,还是果蔬采摘之物呢?”
草丛老者听孔方言语,他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这位说话公子真是博学,老夫在这里拉几条屎,你那边也能生出这般感慨,佩服,佩服。”
孔方抬头,对草丛拱手道:“这位老人家,承蒙夸奖,晚辈只是有感而发,并无多深奥玄妙之理。”
言罢,孔方面上露出谦虚,淡淡看着身后来的楼英。
楼英微叹道:“好了,这饭食已好,老人家······我们先等你啊,你莫要急,这煮的饭足够我们食。”
“好好,不急,不急,我这就净五谷轮回之门户,过来与你等食饭。”
楼英听这话,忙让洪二多备一套碗筷。
稍许,不远处草丛轻动几下。楼英抬头,见一穿了百衲补丁破衣,披散花白头发的老者在手里拄一根沾满污渍的木棍,赤着双污泥大脚,正咧嘴嘿嘿笑着奔他们过来。
孔方见老者这模样儿,他咦的叫了一声。
洪二见此也是皱眉。
楼英看老者装扮,只当他是流离失所的灾民。
先前鱼仙姑讲过,若遇到一群灾民,当考虑自身情况,再决定是否救济。可眼下对方只一人,自家这里却是三人。又何况这老者年岁很大,这般人多半无害,是以自家定要细细体贴,慰其身上疾苦,当是行一善事。
当下楼英起身,对老者拱手道礼。
老者移至近处,哈哈笑过道:“三位小公子,叨扰啦,老夫就是闻到饭香,暗忖正出恭,待恭尽时,必然肚空,是以先把这顿饭定下。不然,老夫可是舍不得出那恭呢。”
孔方怔道:“这,这有何不可?”
老者接过洪二递来碗筷,装着米饭,摇头叹道:“出过恭,肚就空,肚一空,人就饿,人一饿,就眼花,力乏。就会心生饥渴之欲,欲不得满,就生念,念久成志,志不得,就必行那天理难容的粗暴之事。”
“嗯,这饭,好香。”
老者说话工夫已是将一口白饭吞到嘴里了。
楼英听这几句言语,暗觉老者非一般人。这就出言道:“老人家慢些,对了,这里还有干肉。”
“洪二,把干肉割几大块与老人家食。”
蒙人营帐有不少干肉,这等干肉是随军口粮,食起来,极能饱腹。是以几人计划着用这干肉做回家路上的口粮。
洪二听楼英这样说,虽不舍,可还是取出装干肉的包袱,拿刀来,切了几大块与老者。
老者眼放光,惊道:“哇,竟然有肉,这等稀罕物,难求,难求。”
讲过这句,老者眼中忽地抹上层黯然道:“只可怜我一个老人家,体弱无力,今日食过这顿饱饭,下一口吃食,不知能否吃到嘴里,唉······”
叹过,他小心接过干肉,直接放到了怀中。
楼英闻此言,他静心想了想,复又抬头对孔方,洪二道:“我等都是年少健壮之体,我见那马车上还有一些面粉,不如这样,等下我们用这锅来烙些干饼,路上用那饼来充饥,这肉干,我们赠与这位老人家吧。”
洪二咽口唾沫:“公子······”
楼英道:“老人家年岁大了,行走不便,动手做起饭食来也是不便。这干肉能保存许久,正好让他带在身边,饥时,嚼上一块,好过肚饿是不是。再说了,此物也不是我们身上的东西,我们也是替人行了善举。”
这番话说过,洪二叹口气,正要把干肉给老者食。
不想老人家不仅不接这肉,反倒拍手道:“啊呀,我才想起,方才来的急,还有几件东西丢在路上,三位公子,能否帮我去寻回呢?”
楼英忙起身道:“好好,但听详闻。要去哪里去寻。”
老人家一指道:“你去北方,你······”他指洪二道:“你去南边。”末了又指孔方道:“你,你去西边。”
三人听这话面面相对,心中横生了无穷不解。
楼英亦不知这老者是何打算。
心中初始亦有猜疑,但稍许,他打量老人家眼眸;见那眸子里,无深沉,亦无高傲,更无读书人的睿智,武人的冷意,指点江山的豪气亦是不见。有的只是一道浓浓的孩童纯真之气!
楼英摇头笑过,只把老人家当孩子做游戏了。因他知道,老人到老,素有老小孩儿一说。此外他在楼塔见过许多老人家,其中也不乏这般性情天真,古怪,有些许童趣的长辈。
想通这处,楼英起身,拉住孔方,洪二道:“老人家性情就是这样,我等莫多思,按他指的方向寻罢。”
三人只好点头。
分开走前,洪二摇头叹说:“只可惜那些干肉了。”
楼英道:“不可随意揣测。但行就是。”
三人这就分开找。楼英去北方,行了几十丈,忽见前面一块石上好似放着什么东西,他移步过去,发现是个破布包。
想来这应是老人家的物件了,楼英伸手拿起布包,转身向回,走过几十步,刚好也遇见,取了东西的孔方,洪二。
孔方手里也是一个长条布包。独洪二不同,他手里拿的是一根齐眉的铁棍。
三人寻到物件,又一起把目光投向营帐,不想这一看却发现,老者不知何时,竟消失不见了。
洪二担心他的干肉,米面,急急的提棍跑过去。
楼英,孔方随其后,到了近处一看。
老人家只食了一碗饭,拿了洪二给他的干肉,其余事物,皆是分毫未取。
“咦,公子,这里好像有封信呐。”
洪二打量间,拿起一张叠好的纸,抬手送至楼英面前 。
纸张很大,叠的是四四方方,楼英接手中,正欲展开,忽见上边有字,仔细观看,发觉是,欲启信,先识物。
欲启信,先识物,楼英明白这里讲的意思是,要读信的话,先把手里拿到的东西打开。
想到这里,楼英忙把信放好,拿出方才取到包裹,层层打开,放到眼前一观,他不由呆住。
这包裹装的却不是什么紧要物事。
里面只有两件东西,一个是用久了的,巴掌大小,磨的泛了紫色的葫芦。葫芦有盖,楼英拿住,将盖塞移开,先晃动几下,又贴眼观过。发觉里面空空无一物。于是就把葫芦放好,又去看另一件事。这一物却是本厚厚的书册。
书册封面无字,楼英翻开,发觉里面亦是空无一字。
这两物事,古怪的紧呐。
楼英不解间,转头看向孔方,却见孔方手里拿着一个打开木匣,里面安然放着一枝笔。
孔方拿出这笔,对日光打量道:“咦,此笔怪呀,笔体极沉,笔杆似金非铁,细观如竹,可又非竹类。这,这是何物呢?更怪之处,这笔尖沾的红物是·····”
楼英凑近,打量笔尖上的红色粉末,观些许,他捏过一点,放到舌尖上试过一下,品了气味,楼英忙低头吐出道:“是辰砂。”
孔方不解:“辰砂?这笔用辰砂书何文?”
楼英摇头间,洪二掂量他捡的铁棍道:“我这棍,也不知是什么铁打的,拎着比寻常铜棍还要沉重。”
楼英接道:“既这样,我们把这信展开吧。”
当下,楼英放好物品,展信读之。
内文如下。
三位公子心存善念,行事端庄,极是难得。本欲赠三位公子奇珍华物,又恐物件宝贵,耽误三公子前程。反复忖过,遂赠三位公子三件立志之物,因缘之物。
铁棍乃一游方僧人所赠,取奇铁打造,不锈,不蚀。此棍为信物,拾取者,日夜练习,自知棍中秘术。再得强艺,可保他人平安。
匣中笔,为祝由巫科点灵笔。
此笔非独用,尚需点灵砚,辰砂粉,再获印授加身,方可行使祝由科术,福泽苍生。
葫芦为空物,乃我山中偶然所得,非稀罕物事,只是放置多年不用罢了。赠与有缘,盼能悬壶济世。
空书一本,望公子游走四方,广学医术,著作成书,遗福后世。
信至此,结束。
末尾有名,卧龙谷主人。
楼英微微一惊间,他万没想到方才那个浑身污衣的讨饭老者竟是卧龙谷主人。
这,这怎么可能?
稍一生疑,再加思忖,楼英暗道:“是了,是了,他那眼,虽满是童真,却又不似乡下老人那般的糊涂,有的是一股子清冽冽,淡淡然的精神。是了,这就是高人,真正高人!”
思忖至此,楼英反复读过信中字,他已是明白卧龙谷主人的一番苦心之举。
这哪里是赠物,这赠的是因缘,志向啊。
若赠物,物再珍,再贵,亦是一物,是死器。
可这几样东西,无一不是鲜活之器,放在手中,只需立志,可成大事矣。
休看葫芦,空书无用。可这却是志向之物,有此物在,正合了楼英心中大志。他那弃儒从医,以医术济天下苍生的志向,不觉间,已是深深融了血中。
这一赠,是比万两黄金还要宝贵的东西。
楼英心中念着,感着,当下放好东西,对空遥遥拱手道:“晚辈楼英,谢前辈赠至宝,谢前辈赠至宝!”
方念这话,孔方执了点灵笔,对空虚划两下,又看着楼英不解道:“你这两样物事也是宝?哼,我看不如我这笔金贵。”
楼英笑道:“是了,孔公子的笔,又称点灵笔,当真是宝贵非常呢。”
孔方又不解道:“可,可这人怎么送人东西,不送齐全呢?只送了点灵笔,还差什么点灵砚,印授之物,还有什么辰砂。我知辰砂是药,这个倒不难寻,但这点灵砚,什么印授 ,如何寻得?”
孔方摇头不解。
楼英道:“你这笔只是一个因缘信物,缺的东西,尚需因缘开启方可使用。小心在身边放好罢,待因缘来时,它自然会有大用处的。”
孔方点过头又面露不解道:“祝由科术,那是哪一科?外科,伤科,骨科?是医家,还是?”
楼英道:“祝由科术,我懂的亦不是很多,只听父亲曾讲过,那是上古巫术一脉,专医阴邪鬼魅之物侵体所犯的诸般杂病,此术,我亦是不懂。”
孔方道:“哦,是医病的,不对,你说什么,阴邪鬼魅,啊······鬼物?”
孔公子吓的一哆嗦,险些让手中笔掉落在地。
楼英忙上去扶了他,把笔装入匣中收好。
孔方回过神,轻抽嘴角,心惊道:“子不语怪力乱,乱,乱神也。这,这鬼物,这,我·····我不妥,不妥。”
楼英苦笑,心中万般不解,卧龙谷主人因何会把这样一件东西,交给胆子这么小的孔公子。
似这样胆子,让他行祝由医科手段,实是让人费解!
此时洪二又凑上前,舞动铁棍道:“公子,这棍倒合我心意呀,我刚好拿它来打磨身上气力,这回家后,每天里,我可有得玩喽。”
楼英见状笑道:“好好,既喜欢,倒也是合主人美意。这样罢,我们一起对这里主人谢过吧。”
洪二,孔方齐声言是。于是站定方位,拱手对虚空,齐齐大声说了谢。
这边谢过,孔方又黯然转身,忧声道:“方才忘件大事。我怎不问这里主人,我家娘子何时能出来呢?这,这都等数日了。”
楼英见状,拍孔方肩道:“孔公子无需多虑,你家娘子无事,这里有我和洪二陪你,你不必多虑。”
孔方转了头眸含哀怨道:“楼公子,洪公子,亏得你二人伴我,不然,我独单单一人守这许多新立的坟茔,到夜里,怕是吓,也要生生吓死了。”
楼英见孔方这模样,有心笑,却又怕对方多心。这就收敛心识道:“无事,无事,有我二人伴你,再加上这些吃食,我们在这里多住些时日也是无事。”
孔方喃喃:“这就好,这就好。”
三人这就约定,金姑娘不出来,决不先行回家。
孔方心安之余,一时又诗兴大作。负了手,望那些坟茔,喃喃语道;天化真龙卧深谷,齐集仙草归铜炉,凡心蠢动长生念,过林越岭求身福,意把性命托上药,不想横遇阎罗虎,非是大道无处觅,只叹意马心性毒。妙本无根·······
无根?
孔方卡在无根二字上,一时不知接何词。
楼英在旁有感道:“妙本无根树生花,摘得灵叶浊作茶,饮过红尘汤三碗,来生再托他人家。”
孔方听这词,他转头咦了一声道:“公子前面几句皆是妙,后面这一句,来生再托他人家,作何解呀?”
楼英笑道:“儿时,与村长辈闲话,说是人如树叶般,有芽,有长,有荣,有枯,有落,复又再生。念到这儿,想到你的词,这就胡乱接过一句。笑话,笑话了。”
孔方侧头静思道:“妙本无根树生花,摘得灵叶浊作茶,饮过红尘汤三碗,来生再托他人家,妙啊,妙,可是,这究竟是怎么一个妙呢?”
楼英笑道:“我亦是不知啊。你问洪公子吧。”
洪二一旁舞棍,虎虎生风瞪孔方道:“什么这个妙,那个妙,我看都不如这棍来的妙,哼,看这世间,再有何等凶煞之人,我,我一棍送他去阎罗殿罢。”
孔方看的一惊,闪身道:“莫打,莫打,洪公子,我与你无怨,你,你切莫使那棍打我呀。”
洪二哈哈大笑:“我是有感而言,孔公子,不怕,不怕。”
孔方抚胸:“不打就好,唉,吓死本公子,吓死本公子了。”
众人笑过,又聚一处,聊些闲话,论起诗文了。
如是,入夜,食过饭。楼英静坐,守帐外,护着洪二,孔方二人沉睡。
耳听帐内鼾声起,楼英淡然间,正要打坐入静。忽地,他听山谷深处,传来一记柔柔喊声:“公子,你在哪里,公子,孔哥哥,孔哥哥,我是兰儿,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