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不语——记元明时期的一段尘封高人往事

  屋内场面一时冷下来。
  稍许,怀松长叹息道:“屋外大猫,是你暗中手段吧。”
  色目人回道:“是也不是,不是也是,你休管其它,看好自已,等下,别惊出魂即可。”
  说了这话,色目人移步,到窗前,伸手将窗纸捅破,眯眼看外面形势。
  怀松看了眼楼英,示意对方闪开。
  楼英退后一步,怀松沉脸走到色目人身畔,张口正欲说什么。忽听窗外有人高喊:“不好啦,你看,黑猫跳到棺板上了。”
  楼英心中一动复看怀松,见其脸色大变,知有异象发生,当即闪过一旁,正欲开窗看个清楚时,突地就听外面,砰然一声巨响。
  “不好!”
  怀松大叫一声,抬腿移到门口处,一边急急拉动门栓,一边问色目人:“范老爷子,他是怎么死的?”
  色目人冷笑:“他没死,只不过,要让他把脑中识藏吐出来,他需死过一次方可。”
  怀松大怒:“你胡闹,你莫不是把那药喂给范老爷吃了?”
  色目人含笑不答。
  怀松摇头间,恨恨将门栓拉开。
  呼······
  一股冷风裹了无数细碎纸钱扑到楼英身上。
  楼英一闪之际,又听院中人大喊:“啊,不好啦,起尸啊,起尸啦,啊,快跑啊。”
  眨眼工夫,院中人撒开两腿,疯也似的奔外跑去。
  楼英心惊。
  怀松则喊了一嗓子:“回来,都回来,这不是起尸,不是······”
  话喊出去,可根本无人听,诺大个院落,数十号人,眨眼就走了个精光。
  色目人抱臂,悠悠挪到怀松身畔,推开他道:“西域有奇药,活人食后,会如死般昏睡数日,再醒来时,身识俱都不归元神统摄,如行尸一般,只受药控。”
  “有人知此药用处,曾献与一王,有王用此药,培勇士,征战四方,无往不利。”
  “可叹西域人,脑子笨的厉害。只知此药能使人发狂,全然不知,此药真正用法,是换心一途。”
  讲到这里,色目人朝怀松微微笑过,又从手中取出过一柱香,这就慢慢朝红棺走了过去。
  楼英虽不解色目人要做什么,但听他所讲,他似乎能明白几分了。
  范老爷没死,他只是服食了色目人配的一种药,吃过这种药后,范老爷身如死般,进入假死之态。待其醒转,因元神失守,元气狂泄,是以狂性大发。
  这般药物,走的是邪途一道。楼英虽有耳闻,可不曾研究。因父讲过,医者执掌他人生死,心术定是要正。心不正,研习邪药虚妄之物,是谓入邪途,是会祸害他人,造下无边恶缘的。
  想到这儿,楼英愈发难解,色目人此举究竟是要干什么。
  当下,他又向前移过数步,待与怀松比肩时,抬头去看,正好见到两副棺木中的一副的盖子已是落地,月影中,有一人,立在棺中,正大口急促喘息。
  楼英看的心惊,低声问怀松道:“这位师父,那人就是范老爷吗?这色目人,因何要用邪药来控他。”
  怀松又是长叹,末了没答话,而是反问:
  “常人元神失守,元气外泄,是以会发狂行乱。可若这个时机,有人将自家元神嫁到对方身上呢?”
  怀松盯住楼英说。
  楼英怔住:“这,有这等事?”
  怀松:“天下术法多如牛毛,术法之奇,让人无不咋舌,似这般,还是最简单的呢。我这师弟曾师从西域一个教派。可惜他那教,几年前被人灭了。他侥幸逃出,到中原,拜入我师门下,与我做了个师弟。”
  “而此人最擅长的,就是术法神通。”
  楼英不解道:“难道说,就由得这人施术胡为吗?”
  怀松道:“术能否施成,尚不得而知,施成之后,是否胡为,亦不得知。冥冥之中,全看因缘造化了。来吧,你与我一起,跟他身后,看他究竟欲行何事。”
  楼英点头,当下与怀松小心掩了身形,移步到侧面找了块白幡掩身形,再抬头一看,只见色目人已是将手中一根香柱燃起。
  恰此时,棺中人,刚刚从内里跳下来,两脚落地,他极狂躁地抓起了一把椅子,轰的一声,掷地掼了个粉碎。复又抬腿踢翻了一张案。转瞬,待其转头时,色目人忽将手中香柱倒转,把香头含在口中,轻轻移步,到那人面前,呼的一声,自鼻孔就吐出两柱香来。
  香如箭矢,疾射到棺中人面前,转瞬弥漫开来,化了一朵烟花儿。
  那人闻到香气,猛地一吸鼻,只这一下,他神情就显出了一丝的安定。
  色目人见此,复又使鼻孔换气,吐到口中,鼓腮,让香头燃起,再吐气,呼的一下,又将两柱香激射到棺中人面前。
  棺中人又一吸,身子亦不自觉地转向了色目人。后者见此,又喷出了一道香。
  棺中人如孩童般咧嘴露出喜色,伸了两手,就要去抓色目人。
  色目人引身一闪,让棺中人落空,复又吐出一柱香,移步,追着香,在前引路。
  如是这般,转眼工夫,两人就朝后院方向移去。
  楼英看的惊奇,在心里暗道了一个巧字。
  怀松轻拍他肩一下,示意他紧跟前行。两人这就远远跟在色目人和棺中人后边,穿过小院,又钻出后面小门,一路奔着来时小庙方向奔去了。
  行走路上,楼英问怀松:“怀松师父,这棺中人是否为范老爷。”
  怀松道:‘正是他。’
  楼英:“既是他,这二人看样好像要去那小庙,庙中尚还有我的同伴,他们去了,不会引什么乱子吧。”
  怀松沉声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我等跟住就行。”
  楼英当下不多问,只跟在怀松身后,曲曲绕绕的,走了许多路后,眼见翻过前面一道小岗就到小破庙了。忽地,一缕子淡淡雾气在路边林中浮现。转眼,待雾气霰尽,楼英看到有个怀里抱猫的女子,正站在路中央,挡住了色目人前进的路。
  怀松见状急拉楼英入林,两人掩了身形向外一看。
  楼英见那女子不是旁人,她正是先前见过的,范家二儿媳!
  这个二儿媳搂黑猫,立路中央,周身散的都是阴冷之气。她仰着头面,冷冷注视色目人道:“你的事,我与你办了。我的东西,何时能拿到手?”
  色目人没答话,而是先将嘴中香柱取下,拧身一移,遁到范老爷身后。后者正极贪婪是去闻那香,冷不防,色目人在他背后反绕其双臂,把两手按在他脖颈上。范老爷身体被缚,禁不住低头复又向后猛地一仰 。色目人抓了这机会,使拇指按在他脑后一穴上,借其后仰劲势,猛一发力。猝然间,范老爷子周身俱抖,原地哆嗦两下,向前一冲,就要倒在地上。
  色目人抓机会,前一步,拱背顶住范老爷,又顺势一背,这就将其负到了背上。
  此般动作,言语看似极麻烦,动起来,无非电光火石眨眼间事。不及二儿媳反应,色目人已是背着范老爷,踏步前行了。
  二儿媳见对方不理她话,把牙一咬,厉声道:“你敢不回我话,你若不允先前答应之事,我就算拼的身死,也要坏了你法事。”
  色目人亦是不答话,只把手在腰间一摸,噌的一声,他抽出一柄短刀。
  “你若坏我事,我当杀你在先。”
  一语说出,二儿媳马氏怀中黑猫喵呜一声高叫,浑身毛发根根竖起,如临大敌般,死死盯住色目人不放。
  色目人不管这些,只把短刀反手握了,阴森森盯住马氏不说话。
  此时气氛极紧张。
  马氏言语稍有差别,色目人就会将她斩杀。
  楼英看的心焦,正欲想个法子化去危机。不料身畔怀松,突地挺身出来,眨眼工夫,就蹿到了色目人身前。
  “不可再犯杀戒。”
  怀松厉声喝道。
  色目人:“师父圆寂前,让你我二人发过互帮互助,不相伤害的话。师兄,这誓,你扪心问问。我行的妥不妥?你闭关,我替你护法。你潜入范家,我没半点为难你。现今,这妇人挡我路,你不仅不帮我,还要在这里帮这妇人。师兄,你这般做,对还是不对。”
  怀松面皮一阵抽动。他极艰难道:“师弟,你我之间,我欠你情,你做的无错。可师父也说了,他的识藏随缘而藏,随缘而启。一切皆由因缘决定。你这般,认定范老爷身上有他的识藏,又要行手段,把这识藏开启。岂不是背了师父遗训了?”
  色目人:“我做我事,你休管。马氏,你让开,再不让,我且杀你再说。”
  怀松:“你敢,你若杀她,你先杀我。”
  色目人:“马氏让开。”
  怀松:“不可。”
  楼英眼见这三人顶在这里,他把牙一咬,拿出来豁出去的心思,使劲蹿过草丛,来到三人中央道:“两位师父,有什么话,我等好好说。还有这位夫人。”
  楼英朝马氏道:“我不知你们事情根底,只知你要得一物,这位师父又不肯许你。因故,你在此发难。不如这样,我等先都把自家身上事缓上一缓。我等先去庙里,因那庙中,还有我几个朋友。他们安危,我极是挂念。”
  马氏听此,翻了白眼道:“你是什么人?你朋友死活,关我何事?”
  怀松这时接话道:“这却是大事,师弟要行的术法,须在那庙中完成。庙里有人,如果不能将人劝走,这术法,亦是做不得。”
  色目人听罢冷冷道:“我管庙中何人,他不肯走,我就杀了他。”
  怀松无言。
  楼英道:“这位师父,我知你有些手段,可我那朋友,却也非平庸,如今之事,万不可一意孤行,这样罢,我等到庙里,好好商议一番,再来定夺如何?”
  怀松听这话,暗中把一道目光送与马氏。
  马氏非是不明事理的人。她亦知,惹恼了色目人,她可能真就要死在这里。方才只不过脸面,气势上过不去,是以僵持这里。如今,楼英出来,给了众人一个台阶下。等下见机行事,何乐不为呢?
  念到这儿,马氏瞟了眼色目人道?:“哼,也好,你带路吧。”
  色目人挥刀低沉道:“你这妇人,且听好了,我许你的东西,定是会给你。可你若坏我事,当心我手中刀无眼。”
  马氏冷哼,抱猫独自前行。
  怀松叹口气,转身朝楼英两手合十道过了谢。几人当下又继续上路了。
  这一回,走的却是慢了许多。
  途中,楼英轻声问怀松:“怀松师父,你们师兄弟之间,究竟是为何呀?”
  怀松把头摇了又摇,末了道:“唉,一言难尽,也罢,既然你问到,我就讲给你听听罢。”
  原来怀松的师父在世间真修行里,算得上是一介奇人。他师父名拙火大师。童子身出家,追随西域高人习了一身的本事。后又入中原,拜入禅宗门下静修三十余年,离开寺院,居于山中,不时游方以医家手段,救助四方百姓。
  亦是这个时候,拙火大师与范老爷结识。范老爷自修禅宗心性,颇有些心得,与拙火大师相识,更觉修为精进。一来二去,二人俨然成为好友。
  拙火大师修为精深,据怀松讲,其修为已达到了自成一界的水平了。
  楼英不知什么叫自成一界,但听怀松说,他感觉那应该是极高深的功夫吧。
  几年前,拙火大师先收了怀松做弟子,后又收了这色目人。
  其间,拙火大师携二人前去藏地,与那里番僧辨佛法。辨到激烈处,有番僧取雪山坚冰于掌中,又在顷刻间,用功使其化为气雾。当时,气雾映了朝阳,生出一道彩虹,此法故名,掌中虹。
  这一手掌中虹光震住了在场人。拙火大师眼见如此,本应退去,可他心有不甘,于是命人取来一根枯枝,又拿过一个瓷盆。他先让人在盆中装满了取来的冰雪,后又将枯枝插于冰雪之中。随后,他施起功夫,竟让盆中冰雪融化,枯枝生根,发芽,长出了绿叶。
  这一手功夫露出来,直叫番僧拍案叫绝。周围僧众无一不称中土禅宗佛法玄妙。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拙火大师露完这一手,他就后悔了。
  因修佛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在人前卖弄神通本领。
  是以,他领着两个弟子回到山上,就开始闭关不出。期间,色目人苦苦相求拙火大师授他神通秘术。大师均是闭口不提,言说禅宗一脉修的是心性,这等术法,他施了,已是后悔不已。是以,绝不会传给他人。
  可不想色目人仍旧奈不住性子,苦苦相求,无奈下拙火大师只好告诉他。自已不久将圆寂,圆寂后,一生的修为本领会封为识藏,随缘而藏。若有缘,色目人能找到识藏,开启识藏,那他就自家去悟吧。
  色目人听了这话,就开始苦苦等候。
  果不其然,半年后,拙火大师浑身突发毒疮,苦不堪言,如是折磨了足有两月,他最终圆寂归西了。
  大师死后,二人将其火化,得舍利子,供于一洞窟中。
  而后,色目人开始施术,追查识藏下落,如是一番查找,就落到了范老爷身上。
  今晚和明天陪家人。
  就请一天半的假,同时祝大家中秋快乐。
  
  楼英听过这许多,心里还是有不解。当下见怀松谈兴正浓,就试探问之:怀松师父,恕在下愚钝,师父所言识藏究竟是何事物?
  怀松抬头看眼前面,见还有些许路要走,就拧身回道:“佛家曰知识,是两种不同的次第。前者知,为明心所见,凡亿万虚空事物,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是谓,自知之明,所知之明。后者识,是见者而知。”
  “一见就触缘而动了,就会扰到因缘,就会牵缘附身,就会拖住修行。”
  楼英思忖道:“怀松师父这样说,那知者,岂不是,什么都知晓的意思?”
  怀松摇头道:“亦不是那般,而是过去,现在,未来,所有一切,均在当下,当下均在心中,心中无所不知,是这意。”
  楼英叹道:“难解,难解,这般意境,着实难解。”
  怀松道:“知者为上,是修行次第到一定境界后,自然体会到的东西。识者为下,因不知,故须要认知。”
  “譬如,我们辨认一棵大树,须认清楚它的模样儿,高矮,叶脉,枝干,生的都是什么模样儿。树上结不结果,结的果,又是何等模样儿,这等林林总总的,辨个清楚。我们才会说这是桃树,还是梨树,又或是松树,槐树。”
  “这便是认知,是借身上六缘接通外物,认而识之。”
  “知者无需六缘,只需一颗明心,自知世间有这样一种树,长生成于哪里,是何等模样儿,结什么样的果儿,多久开花,多久成熟,林林总总,所有品性,自知而明,无需相认。”
  楼英听这话,方悟通一处,又有一处不通,于是问道:“那识藏?”
  怀松道:“识藏是将此般本领,化为识念,藏于虚空,山石,法器,人身,树林等等不同的有形之物上。”
  “识藏中有的是,缔识之人,于这世间感悟到的一切,不仅如此,还有缔识之人的一身修为,品性,悟性,一切一切的善知识,此等虚无之物,皆缔于藏。”
  怀松道:“识藏为衣钵,往往师传于弟子,弟子再传于收的弟子,一代接一代,代代不断。”
  “这是一种传法,亦有一种传法,全凭天意行事,依因缘而定,师无权决定识藏归落何人身上。”
  楼英稍显明白,又问道:“识藏是师父一身修为所化。师父临终不要了它,那岂不是······”
  怀松道:“佛家讲寂灭为空,识藏,一生所学知识,包括这般臭皮囊,无非修行船筏。因缘了却,既由生入死,肉身不在时肉身的一生所学亦是要弃下的。若不弃下,就是执着于此,是修行的不够精进,是出了问题没修好,才会有那般心性。”
  楼英又问道:“那你师弟,他要这识藏何用?”
  怀松道:”他若能将识藏纳入自身的识海,便可自知我师有的一切,这一切包括神通,术法,品性,等等一切的一切。”
  楼英惊道:“这·······”
  怀松叹道:“是啊,我亦不知,他这一念起,是好还是坏。可但凡念起皆有根源。我眼下,只是找不到这根源系在哪里。是以,且随他闹罢,只要不作出什么乱子,随他,随他了。”
  了解至此,楼英深知佛家理论高深,亦是明了,术法一途永无止境。但奇怪的是,他对这般神通术法,并无丝毫好奇心往之意,他念的仍旧是自家箱中备的药,病人身上出的症,以及心胸中存的一副副方。
  医家务实为本,神通虽妙却非是济世救人的手段。
  楼英心中念着这话,不知不觉,抬头间,已是到了这小庙外头。
  距小庙十余丈的时候,色目人停脚步转身看怀松笑了两声。
  怀松道:“师弟笑的是什么?”
  色目人面上忽显了一丝得意,他对怀松道:“师兄可知我为何让你守这庙中的棺?”
  怀松两手合十道:“我只知,你搬了棺来,放在这里,说是此棺为法器,能救范家老小的性命,我那时初心见性,心中杂念纷飞,急需入定深修,你就让我在棺旁入定。”
  色目人笑道:“你坐那棺旁,是否感觉身心大定。”
  怀松道:“道不明,却是有些枯意在心中。”
  色目人:“枯者为生,荣者为死,领到枯意,一身功夫已是进入生死之境了。只是,这枯意,却并非你身上本事。”
  怀松道:“是这庙中情景所生?”
  色目人笑了:“小小破庙,我都懒得打理。深山大泽之中,另有真传立足之地,那地我已是选好。此处,全当一个歇脚地罢了。好啦·······”
  色目人长舒口气:“我亦不与你捉弄迷藏了。实话与你讲,棺中······”
  色目人微微一笑,上前推开庙门,却又扭头望向怀松道:“有人!”
  啊?
  怀松一惊。
  楼英听这话,他亦是一惊。
  棺中有人,那里装的是什么人?
  两人惊诧间,又望向了马氏,马氏冷笑,嘀咕一句,故弄玄虚,抱了黑猫与二人一道就走进庙内。
  楼英惦记孔方,洪二,当下抢了几步,待越过庙门,定睛朝内一看,他不由就呆住了。
  原来,孔方,洪二,竟然都不见了。
  行李,药箱等物俱还都在,地面铺垫的东西,也都齐全,可偏偏这两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孔公子,洪二,孔公子!”
  楼英失神之余,抖起嗓子,叫了几声。
  可不想,这一声叫过后,得来的不是二人回答,反是色目人的一声惊叫:“人呢?人?师父?师父?人呢?”
  楼英听这话,急转身,却见那口大棺的盖子不知被何人掀起。当下,他急急走到棺木旁,探头朝内一看。只见棺中铺有被褥,且在棺中角落里,还摆了一个瓦罐,罐中放了些许的清水。除去这些器物,棺内根本就没有人。
  “师父?师父,你在哪里,你在哪里·····”色目人先是用生硬汉话喊了几句,后又换了楼英听不懂的语言,切切喊过,他又砰的一声撞开庙门,跑到外面,大声呼喊起来。
  楼英不解,只好紧随他,冲出庙外,一边看地上足迹,一边喊着孔方,洪二名字。
  如是这般,二人在外胡乱找了小半时辰,待楼英失神落魄地折回庙门时,正好撞见色目人也是一脸落拓地折返回来。
  二人见面,不及楼英说话,色目人眼中突地显了一道凶光,他闪身,遁到楼英面前,一把揪起他衣领,恶狠狠道:“快说,你的人,把我师父弄到哪里去了,你快说,你若不说,我一刀杀了你。”
  言落,一把冰冷短刀,已是架在了楼英脖上。
  楼英怔了下,正欲解释。跟着二人寻找的怀松和马氏也转回到庙门前,怀松撞见这一幕,急急走过来,拉住色目人手臂道:“师弟,你干什么,这件事,与他何干,还有,你说师父,我们师父不是圆寂火化了吗?”
  色目人听此冷哼::“哼,那是你师父,我说的,可是我在西域的真正师父!”
  啊?
  怀松一惊之际。
  色目人对楼英凶狠道:“你快说,你的人,把我师父绑到哪里了,再不说,我马上一刀杀掉你!”
  @月满长江 2016-09-16 13:58:00
  楼主中秋快乐!
  请教一下, 感动 这个情绪对于修行有特别的意义和作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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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有意义了。
  @月满长江 2016-09-17 09:52:00
  楼主太博学了,就像一个宝藏,随便一句话就可以让我受益无穷。
  高术通神里面提到,大官人用 感动 激活了体内的小天地,除了 感动 ,用别的正面情绪不行吗?
  还有一个疑问,如果天道无善恶的话,行善作恶都应该是合道的,为何行善有助于修行?而作恶就不行呢?善和恶,产生的结果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虽然知道楼主很忙,码字辛苦,但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么多啰嗦的问题,请楼主海涵,谢谢!
  其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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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无善恶,这是客观决定的事实,可是做为人,却要从善守恶。
  人毕竟是人,不是仙,不是神,不是天地。
  做为人,还是要是非,善恶分明来行事。
  许多事就是这样,真理是一方面,客观行动起来,又是另外一方面了。
  人若做到无善恶,首先要有这样的本事。
  本事如下。
  能够养育万物,而不求回报,能够按照自已的规律行事。
  人如果能做到这一点,眼中可以无善恶。
  如做不到,还是以善恶是非为本来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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