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不语——记元明时期的一段尘封高人往事

  从广州回来了,这个故事又可以继续讲了。
  昨天傍晚到的家,一路疲劳。回来时,广州大热天,穿短袖,回家已经是小雨,寒秋,加毛衣了。适应一下天气,收收心。估计没问题,明天开始写故事。辛苦大家守候了。
  九九重阳节,祝天下老人身体健康,儿女孝顺,万事无忧。
  在下陪家中二老去了,先上这一段,晚上有时间,再来一段。
  劳烦苦等。
  这就来干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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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英心中微微一颤道:“老人家,你怎能这般说话,这里又不是什么妖魔洞窟。何来食人一说,你,你这莫不是存心恐吓我等胆气?”
  老人闷声笑道:“非是吓你,这山中野贼人数颇众,先前山里有走兽时,尚能打获野猪獐鹿来医一个肚饿,如今,山中走兽被其食了个精光。这漫山贼人又喜食血肉之物,你等活人来此,不食你,又食何人呢?”
  楼英闻此言,一时呆住,不知用何话来应对。
  老人继续道:“如今世道还好了,想战乱之时,逢军粮不济,那是要杀了活人,战俘来充粮的。食人······哼。人实乃凶魔之物,饱其衣食,忘了困饿,那还是个人。若无了衣食,终日里肚饿难耐,那就是个魔头啊。”
  “莫说人间,依这个念想去看他界生灵,凡取度用之物维系生身之道的,莫不如此。一旦失了这个度用之物,皆由善转恶,由仙入魔!”
  怀松往前凑了凑,不解道:“你这老人家,我看你修的就是魔道,怎么把这人说的如此不堪?”
  老人哈哈笑道:“有不堪吗?人若无法纪伦常纲领教诲,若无圣贤引导,一个个的皆由着自家性子来行事。若遇衣食丰足年景倒也罢了,若是遇到几个灾年,你且看这人,还是不是人?”
  怀松闻言默然不语了。
  老人哈哈一笑,摇头道:“人身便是如此,身中自有乾坤在,拿捏度用过大年,一朝看破生死念,踏出轮转再投生,九九回转归一处,自在一念遍虚空。”
  楼英,怀松听这老人念出这般话,俱都是一惊。
  老人却又一笑道:“这是屁话,屁话一样的东西。”
  怀松回过神,静心思过后,他冷笑道:“是了,这本就是屁话的东西,我读经参佛这么些年,也是遇到过高人的,却是从没听说哪个高人说什么过大年一类的话。哼,屁话,就是屁话。”
  老人哈哈道:“过大年好哇,过大年,玄机皆在过大年。可叹不能说太破,破出真机遇天谴呐。”
  怀松哼道:“又是屁话,什么天谴,玄机,无非都是些旁门左道。诸般修行法门,唯老实念佛一道,才是正统。”
  老人又问:“老实念佛为的是什么?”
  怀松:“为的是寂灭入空。”
  老人又问:“寂灭入空为的是啥。”
  怀松:“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老人又道:“空色之外又是啥?”
  怀松恼起:“念佛便是念佛,想那般多,有何用!”
  老人哈哈:“是了,我也不知道是啥,想来你能知,这便就是一问。你看看,这人心真是妙,我等陷此绝境,因无法破开,这想的思的,便俱都是虚无缥缈之念了。”
  “此举一如世俗中人,你看这喜佛道仙术的,无外乎三类,一类是锦衣美食,生活无忧的达官贵人,一类则是志气不展,抑郁久病的文人墨客,还有一类便是那生活潦倒,疾病缠身的穷苦人家。”
  “我等三人境况,锦衣美食谈不上,志气不展说不得,疾病不见在身缠,只是一个困中迷。”
  “困中生迷,迷心大起之时,亦是会心求佛道仙术,寻一个什么说法托辞。”
  刚讲到这儿,怀松又把老人打断道:“这般不是很好?锦衣者,不展者,穷苦者,生迷者,去求佛,问道,托仙术,来解心头之惑不是很妙吗?”
  老人听到这儿,不说话,自顾拍手唱道:“你说妙,便是妙,诸法因缘皆在绕,若非守着清明意,绕绳三尺自成牢,自成牢,神魂销,见得生死方知晓。方知晓,悔意滔,人身却又难再讨。万般无奈踌躇意,只把真灵托隐朝,辛辛苦苦隐中度,讨来功德,再生妙。妙足,自通真知见,遍晓·······”
  “嘿嘿。”
  讲到这儿,老人把身子往岩壁一倚,探了两头做枕头,睡下去道:“老夫我还不说了。”
  @异域圆月夜 2016-10-09 18:44:00
  我还是相信人性本恶,以前不理解朱元璋为什么那么残酷,连剥人皮这样的酷刑都敢用,后来看过一本元末遗民笔记,里面称淮右军食人无数,淮右军就是朱重八朱元璋部。也就不难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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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吃人是常态,真的是常态……
  
  读书,信书,不如无书。
  书只是提供参考对照的一个工具。
  真正的知识,还在自然界,在天地宇宙间存在着。
  需要的是人,对其进行细微观察,总结。
  历史是一个小姑娘。
  无论怎么说,怎么都有理。
  事实的人性是无可争辨的。
  人性的基础,来自于意识形态的层次,个体意识,思维结构的组成。
  个体意识,思维结构的组成来自于生活环境,教育程度。
  古人当中,读书人毕竟少数。
  对大多数而言,其意识形态,仍旧建立在农业基础上。
  吃饱,穿暖,略有富余。
  这是主体社会阶层的最基本需求。
  而一旦打破这个需求会发生什么?
  这个世界没有仁慈的君主,每一代开国君主,拓疆君主的王位无一不是白骨堆成。
  军队之中,没有仁慈的将士。
  每一位将士无一不视人命如草芥。渴了能杀敌饮血,饿了能提刀取肉。
  伦理,纲常是建立在秩序结构之上的人性提升。
  一旦失去了秩序结构,人性将失控。
  秩序结构的制订,基础则是社会主流人性的体现。
  人性提到什么高度,相应就需要什么样的秩序结构。
  人性降到什么低度,也就无需考虑太多。
  人性的体现来自于意识形态构建。
  意识形态。
  即,你对世界的认知是建立在一个什么样的基础上的。
  从小到大,听的,讲的,接受的是什么思想。
  身边触手可及的书,互联网络中渗透的思想是什么。
  朋友之间聊的是什么。
  这些从小到大,慢慢就会让一个人养成一种意识形态。
  意识形态决定了价值观的导向。
  同样也决定了大众的行为。
  在一个饥饿交加,视人命如草芥,以杀敌为主要工作的冷兵器时代的军队里。
  大部份是没有上层意识形态概念的普通将士。
  当这些人的生命受到饥饿威胁时,你觉得他们会做出什么?
  历史没有好与坏。
  不存在哪个朝代好,哪个朝代坏这样的概念。
  只有,哪些是利于我们当前社会意识形态突破的思想,文化,知识。
  哪些是我们不需要的,只属于那个特殊年代的思想,文化,知识。
  这一点,在学习传统文化上,一定要分的清清楚楚。
  如果只谈恢复什么·····
  汉唐,大秦,富宋,盛明。
  我们真的就输了。
  讲一句很五毛的话。
  没错,这是新中国。
  记得,这是新中国。
  所以,我们要学会理性看待历史,看待前人留下来的东西。
  楼英和怀松正听到兴致高浓处,眼见老人又这般如此。只当他是个会卖弄嘴皮的老人家而已,于是摇了头,便又自顾倚岩壁寻思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可身陷牢笼,如此思索又有何用呢?两人思前想后一番,均是不得法。过不多时,又觉身困,这就倚了岩壁睡了一小觉。
  也不知睡多久,耳听有人动栓牢门的锁链,楼英睁开眼,看到来了个执灯笼的汉子,打开门,丢进来一个装两块冷硬干粮的盆子。
  这汉子也不说话,把东西一丢,就砰的一声关上门,锁紧转身走了。楼英捡了块干粮,见又冷又硬,本不想食,奈何肚子委实是饿。便与怀松一道,皱着眉头,啃咬下去。
  如是也不知过多久,只知是食了六顿干粮,待到第七顿的时候,楼英约摸着饭食,正待向外看时。隔壁老人突然笑了起来。
  这段时日隔壁并无什么动静,有时怀松,楼英故意问话,那边也是哼哈应附了事。如今突然又爆了笑声,直把楼英惊了一下。
  惊过后,他听老人笑道:“关了这三天,二位感觉如何,是否觉得,终日有这两顿生硬干粮,就是好过了呢?”
  楼英听出这话中讥讽味道,脸不觉得就是一红。
  老人哈哈笑道:“不必脸红,这便是人了。唉······不过,我估摸你这饭食是吃不了多久了。再过一个时辰,你二人身上的气机可就转喽。”
  楼英不知这话里是什么意思,欲再问,不想隔壁竟又传出鼾声了。
  当下无奈一笑,想做点什么,又无从做起,只好候在地上,静静等着······
  约摸半个时辰后,楼英忽听到洞口处有脚步音,抬头打量,不多时光亮出现。候了些许,耳听脚步音越来越清楚,起身打量间隙,一队人已是到了近前。
  楼英眯了眼,仔细打量,发觉除了先前见到那个一脸病容,被称作将军的二当家之外,其余人等,他皆是不识。
  透着灯笼光亮,他看这个二当家脸上病容仍旧,身上穿了一件淡青的袍子,此时正背着手,一脸凝重地盯他看。
  楼英不惧这人目光,迎上去打量,这才看清楚,二当家生的极是孔武,身材也是高大,眉毛浓密,鼻梁高耸,两眼也算有神,只是让一层病气给罩着,以致神光透不出来。
  这边刚看清了长相,对面将军说话了:“你们两人哪个是医家?”
  楼英与怀松对望,末了楼英先拱手道:“在下确为医家,另这位师父也通晓些医术。”
  将军:“嗯,既这样,我实言讲与你知,我身上有一疾,说不清疾发在哪里,只觉这身奇热无比,筋骨也是无力。症初起的时日,已是不得而知。好在大哥那里有个医家,配与我药丸服用,但奈何服过数月,仍旧是无效。先前听手下说,你二人是医家,这就想劳你二人与我诊诊这病。”
  怀松抢过一步道:“这位大人,还不知怎么称呼。”
  将军道:“称我陆将军便可。”
  怀松道:“陆将军既有所求,我等自当不会推却,只是我想知道,先前中过箭伤的那个色目人,他性命是否还在?”
  陆将军沉忖了些许,把目光对着怀松看了又看,末了道:“你与色目人之间是何关系?”
  怀松也不隐瞒 ,拱手道:“那实是我的师弟。”
  陆将军目光一凛,抬头反复打量了怀松,沉思些许道:“既这样,我也告诉你,你这师弟性命眼下倒是无忧。”
  怀松长舒口气:“性命既无忧就好,这就好。”
  陆将军挥了下手,叫了两人上前,他沉脸道:“把这两位先生请到一处干净房间,给他们每人一套衣服,再煮汤来洗身。切记,不可怠慢。”
  两人忙应声称是。
  楼英眼见局限由困转安,起身打理间,忽忆起了隔壁老人,忙沉声问道:“敢问将军,既放我二人,可否将隔壁一位老叟也放出。因这几天,我与那老叟相谈,知他也有些本事。若放出,这般本领,许能助到将军您 ?”
  陆将军听言皱了眉,转头看四周。
  有贼人更是好奇,举灯笼四下打量,末了横脸对楼英道:“你这郎中,莫不是闷傻了,你看看,这洞中除了你们,还有人在吗?”
  楼英心中一惊,顺灯笼照去方向打量。待目光一一扫过,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隔壁,空空的,只有一地散落稻草。
  楼英心中大骇,怀松亦是一脸茫然。
  只碍于有人在场,两人不好失态,匆匆扫过一眼,就收起惊慌神色。
  陆将军却生疑,把两人挡下仔细打量。
  楼英机智,拍头叹道:“这洞里黑白不分,唉,真是发梦昏头,竟把梦境当真了。”
  怀松接过道:“是了,前日几次听你熟睡乱说话,不想你竟当真,糊涂,真的是糊涂了。”
  陆将军见二人这般言语,疑心就消去大半。当下转过身,走在前头,引领楼英,怀松就出了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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