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袖》三爷讲述中国古玩诡异秘闻,有些事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

  丹增喇嘛不知念了遍什么经,从董无忌身上招回小猴儿,慢慢坐了起来,双掌合十盯着董无忌仨人良久,说:“三位仁慈的年轻人,我刚才诵念了一遍福德经文,可惜此地不能撒隆达,愿佛祖保佑你们!你们是有福德护身的人,不过这一位近期会有些不祥。”一指一脸惊诧的董无忌,大头一急刚要问,丹增摆摆手对他说:“我和他有善缘,今日之事,有因必然有果,因缘际会,相逢有日。”说着从脖子上掏摸出个长条牛皮筋儿拴着的小小藏银卷筒递给董无忌。

  “您这是?”董无忌双手捧过来,很精致的小银筒,镶嵌了不少绿松石和红珊瑚,还细细篆刻了不知什么符咒,轻轻一摇,里头仿佛封着什么东西。

  “吽!此善为主三世善,回向为利无边众,愿诸一切能速得,金刚萨垛之果位!此物是时轮金刚秘符,内有藏经,历经几位法王、上师加持过,有神慧光明,无量威德,最能护身避险,保命平安。此次我大难不死,想必也有它的功效。大恩不言谢,请你日夜佩戴在身,必有效验。”

  “这么珍贵的礼物,您给了我,自己怎么办?”董无忌顿觉手里的物件千斤重,他从不迷信,在老北平也不过四时八节跟着爷爷去各处有名的寺庙道观烧烧香布施一二,可今儿丹增喇嘛一说,让他顿时想起临来之际罗半仙说的那番话!

  “我有佛祖保佑,如今此处业障已完,不用这个了,来日方长,以后再会吧。”说着话丹增亲手把牛皮筋给董无忌戴在脖子上,将小银筒塞进衣服里,伸手在他头顶摸了一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微笑道:“我该走了。”

  “您走?上哪儿去?你还伤着呢!”董无忌拉着他的手忙问,大头此刻也觉得这喇嘛有些怪,丹增看了看光着的脚微笑道:“听闻蒙古大漠有几处名寺,我要去参拜,等以后有缘,我们自然会相见。”

  “那好啊!”大头笑道:“老北平喇嘛庙也多着呢!东、西黄寺、白塔寺、妙应寺、雍和宫,可够你拜的!到时候我和小爷带你四处玩玩。不过你一个人带只猴儿,没钱不说,连双鞋也没有,咋去大漠啊?”,大头一说,董无忌立即想起兜里的钱,赶紧拿出来全塞给了丹增,丹增却推辞了,笑道:“修行人不要这些,有双鞋子和衣服就够了。”

  “关爷,家里有鞋和衣裳么?赶紧给丹增喇嘛拿点啊!”大头急问,叫了几声,关老头终于从回忆中醒悟过来,找了两双打补丁的鞋和两件旧长袍,给丹增换了,试了试差不离。关老头皱眉问:“喇嘛师傅,你走啥,养几天伤再说啊,我一个人在这儿也没个伴。”

  丹增仔细盯着老关头笑道:“此一去万里之遥,得早动身了。关爷,你……最好离开此地,跟我一起去礼佛吧。”“礼佛?”老关头瞪大眼咧嘴:“我的佛爷!您还是饶了我吧,您行踪不定,随遇而安,到了哪里都能化缘,找个地方就能睡觉,我可不成啊,我这把老骨头还得守着这点祖宗的基业呢。”

  “你真的不跟我去?”丹增异常认真问。
  注:一,普陀宗乘之庙


  承德外八庙中规模最为浩大的一座黄教寺院,建于乾隆三十六年,是乾隆皇帝为庆祝自己六十万寿,方便蒙藏汉各王公台吉朝贺,仿照藏地布达拉宫建造。规模浩大,占地22万平方米,耗费170余万两白银,1万7千两黄金赤金。


  普陀宗乘,既藏语“布达拉”的汉译,据传观世音菩萨在人间有三大道场:一在天竺国、一在藏地(布达拉)、一在南海,建成此处后,乾隆寓意另一处在承德。


  普陀宗乘庙自竣工后,就收藏了乾隆六十万寿,藏地进贡的各类珍宝佛像法器以及从宫廷调拨来的各类古玩宝物,清末时点查,上有10万余件。是外八庙里收藏珍宝最多的一处庙宇。



  


  宗镜阁老照片。


  故事里丹增喇嘛这段是一段伏笔,在后面第六、七卷会写明鬼子拆毁宗镜阁的真实目的。



  撒隆达:藏地祈福转运和祝福的一种法事。









  “你真的不跟我去?”丹增喇嘛异常认真问。

  “不去,呵呵,你要收我当徒弟?还是甭介了,我是吃喝嫖赌抽,样样不差,想必佛祖也不喜欢我这样的哈哈,哎,六七辈子住在承德府啦,就是死我也得死在这儿不是?这几件衣裳不成敬意,我都不好意思,嘚,家里还有个化缘的物件,送您得啦。”就见他翻箱倒柜找出个硕大黑漆漆的钵盂,捧给丹增说:“这是我祖奶奶那辈信佛,不知拿什么打得一只钵,搁在家里一二百年了,您不嫌弃,路上带着化斋吧。”老关头诚挚说。

  “感谢您的慷慨相赠!嗡嘛呢叭咪吽,既如此我去了。色楞欢,咱们该走了。”一招手,那小猴儿正腻在董无忌身上吃果子呢,见状不情不愿上了丹增喇嘛的肩头,走到院里,丹增又回头看了看老关头,冲众人合掌致礼,飘然而去。




  十五 村上被救



  老关头望着远去的丹增喇嘛叹气: “哎,这些喇嘛图个啥?那么老远呢。我啊,哪也不去,就守着我这一亩三分地。”,“是啊,您可不能乱走,万一在路上犯了大烟瘾,上哪淘换去?”大头笑着打趣儿,董无忌摸着胸前的小银筒心里空唠唠的,一直跟使劲儿在丹增肩头蹦跳的猴儿招手。

  大头问:“您别含糊啦,到底想起来没有?那地界是个什么所在?”

  老关头揣起袖子摇摇头:“这个事儿,诸位得容我两天。您琢磨啊,承德府别的不多,就喇嘛庙多,您问得又是几百年头里的地方,到底在不在还两说着呢!这么着,容我点工夫好好想想,不是我拿大吹嘘,这档子事儿,承德府凡是活着的,除了我,别人还真不明细!”说着话盯着董无忌鼓囊囊的裤兜,有点抹不丢儿的脸红。

  董无忌会意,立马掏出钞票顺手塞给他一把,嘱咐道:“关爷,老话说一事不烦二主,我瞧得出来,您是场面人!我们兄弟的安危祸福可全靠您了。我们还得在承德住几天,再来找您?”

  “嘿嘿,不敢!小爷,我也跟他们叫您一声爷,您够份儿!好啦,包我身上。您不用来这儿,偏街陋巷的,您想找我就到上宫门外都统府大街街里,我在那儿有个小烟摊,街面上人都认识我,准能找得着!”老关头露着黄板牙握着钞票,笑的皱纹都开了,一个劲儿道谢。

  看看天色不早,仨人这才拜别了老关头,回了避暑山庄,松井也醒了酒,拉着众人又吃了晚饭,请董无忌给他送往东京同僚朋友的古玩陈述看了一溜够儿,总算没出大毛病,高兴地松井脸上放光,吩咐下属以贵宾相待,想起白天一幕幕场景,真有些光怪陆离,头昏脑涨的四人跟着野村穿过百十年毫无人烟,老树盘根山水幽深的亭台楼殿,在满是蒿草萋萋的烟波致爽殿外略略参观,一拐弯烟面前是一座二层五檐小楼,上头满是灰尘金漆剥落的横匾上写着:云山胜地。

  “这名儿好!风雅!”大头忍不住东张西望,只见暮色苍茫,金乌西坠,楼前苍松古木遍地绿荫,一座盘曲如龙起伏不定的怪石假山点缀的恰到好处。上头满是斑驳遒劲的藤萝,把座假山修饰地如同天生旷野。更奇妙的是这楼内没有楼梯,只有沿着楼外假山磴道盘旋而上二楼。正要上去看看,野村摆摆手:“抱歉的很!上面是我们的观察哨所,所以请几位不要看了,下面的空间很大,给几位准备了床铺和热水,军中简陋,诸位不要介意,请休息吧。哦,晚上还有四名士兵奉命保护诸位的安全,有什么需要,请叫他们传达给我,不要客气。”

  累得头昏脑涨的董无忌进屋就躺在床上不动弹了,叠声叫热水泡脚,小伍开始忙活,大头惊叫道:妈呀,这是罗汉床?还是榻?小爷,瞅瞅嗨!这床不赖!”。董无忌缓过神这才发觉,鬼子真是暴殄天物!楼下是打通了的五间敞厅,摆着四张床,其中三张紫檀透雕云龙纹、铺着有些腐朽潮湿气味明黄软垫和缂丝宝相花引枕、靠枕的,一瞅就是当年皇帝御用的宝座床!这么大个儿,也不知从哪座殿阁移来的,剩下的那张是两个彩漆镶螺钿的春凳拼起来的。上面都堆着军用被子,一旁隔着个花梨木大花案当桌子,整整齐齐摆了四个杯子连带毛巾牙缸牙刷和脸盆。

  小伍做惯了这些,给四人预备好了洗脸的用具,洗漱完,董无忌脱了上衣把小神锋压在枕头下,由小伍伺候脱了鞋才说:“罪过啊罪过!瞧见没,就这几张床弄回北平卖给藏家,哼,过两辈子都花不完!”,大头两眼又冒了光大叫:“这么值钱?!”“废话!不论年头,就看工料现而今就找不出来!更甭说是御用的。”


  注:云山胜地楼。


  避暑山庄名胜之一,康熙三十六景第八景,在烟波致爽殿后。



  


  @高山远处 2019-06-05 21:3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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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伍做惯了这些,给四人预备好了洗脸的用具,洗漱完,董无忌脱了上衣把小神锋压在枕头下,由小伍伺候脱了鞋才说:“罪过啊罪过!瞧见没,就这几张床弄回北平卖给藏家,哼,过两辈子都花不完!”,大头两眼又冒了光大叫:“这么值钱?!”“废话!不论年头,就看工料现而今就找不出来!更甭说是御用的。”

  大头坏笑道:“周课长,您能不能给松井说说,赶明儿把这几张床送给咱们?”

  “不能。”周少鹏脱了上衣,白衬衣衬得身材挺拔匀称,擦完脸换水洗脚,浓重黑挑的剑眉皱着,目光阴沉问:“你们今天去哪儿了?这么晚回来?小伍先生,让他自己洗!”

  “去哪儿?我们……”大头躺在宽大的宝座床上举着明黄引枕刚要说,一旁斜靠床上眯眼抽着烟的董无忌,两只脚丫子任凭小伍揉搓地舒舒服服,一听这话冷笑道:“去哪儿你管得着吗?大头,甭搭理他!在这儿找不自在呢!”

  “啪!”周少鹏顶看不惯董无忌这副少爷羔子模样,扔了毛巾过来,死死盯住他半晌,冰冷刺人的眼光看得蹲着的小伍都有点懵,讪讪笑道:“周课长别生气,我们小爷打小就由我伺候,习惯了。”,董无忌一梗脖子:“伍哥,甭搭理他,怎么?你看不惯?!”

  “不习惯!我没时间跟你斗嘴玩!咱们来了承德一整天,你都在干什么?!”

  “看不惯就闭上眼!谁请你看了?”董无忌扔了烟头冷笑道:“就凭你?差点叫松井撵出去,你查个屁!”

  “你!”周少鹏眸子里射出两道寒光,说来也怪,就他这地位、手段、功夫,等闲人见了都得矮三分,可不知咋回事,面对这么个少爷羔子,竟像金刚掌打在棉花堆里,不仅吓不住这个年轻轻轻的少爷,还老是自己气得一塌糊涂。

  “得啦得啦,小爷,你甭气周课长啦,没瞧他也急着呢。咱们自己人可别乱了!”大头一通和稀泥,董无忌这才闭眼不言语,小声嘀咕:“我犯不上,为了这事儿跟个鬼子头又笑又说应付半天,我不累?周大课长,有话赶紧说吧。”

  周少鹏平缓了一下,端坐了说:“对不起小董先生,我不该冲你发火,你的方法很……不错,松井已经答应,可以提供我们去围场需要的地图、马匹和给养,至于从行的警卫,他不方便直接派士兵,可以叫警察总署出面。这几项我还是很满意,事不宜迟,我们明天就启程!”

  “明天?!”大头接过小伍递过来的热茶喝了半杯,咧嘴大惊:“这么急?”,周少鹏点头说:“对!我们不能耽误了,时间拖得越久,考察队的安全越难确保。”

  迷迷糊糊的董无忌打了个大哈欠:“我的周大课长,你又来了。我问你,咱们来这儿主要是干嘛来啦?”


  “嗯?你不是说猪鼻大佐的意思是找神像重要,其次才是寻人?我想,我们还是先找到考察团下落,毕竟活人重要,那尊塑像再重要也不可能飞了。而且一定要找到他们失踪的原因!”

  听周少鹏这话,董无忌懒洋洋叹道:“您可终于开窍啦,这话没错!虽然猪鼻说的是主次分明,毕竟东西死的,人是活的,东西搁在那儿跑不了,除非他们带了东西全颠儿了。当然这不可能。不过,你知道人在哪儿?”

  周少鹏思索道:“据上一次失踪考察团的影像资料显示,他们是在一处‘宫中之庙,庙中之宫’的地方失踪的,我想,这一次考察团如果找到出事,应该也在那附近。”
  “是啊!我问的就是这个地方,在哪里?”董无忌睁眼盯着他:“好嘛,你一声令下,咱们四个就奔了围场,请问你知道围场多大、离承德多远、里头山水形势如何?都有什么险恶之处?”

  “这个你难不倒我,这几天我都在认真思考此事,热河围场……”周少鹏如数家珍刚要说数据,董无忌颓然倒下:“求您了周课长,别满肚子官司啦,让我睡会儿吧。两天!咱们再休息两天,等打听清楚了‘宫中之庙,庙中之宫’咱们再去围场。”

  周少鹏轻叹一声只好闭了嘴,转身就往最边上的宝座床走去,“哎!你怎么睡那?!你叫伍哥睡那儿?”董无忌支起身子冲小伍努嘴:“伍哥,累了一天了,你去睡宝座床!”

  “那我呢?!”周少鹏瞪眼问。
  小伍憨厚笑笑有点不好意思:“啊?小爷,还是让周课长睡吧,我去春凳那儿凑合一宿就得。”

  大头笑嘻嘻凑趣儿:“哈哈哈,小爷你可真啰嗦,你叫周课长跟你睡一张不就得啦!”

  “扯淡!他一身东洋味我可受不了,伍哥,你搬一张春凳搭在这儿,还是咱俩睡一块吧。”

  等小伍摆好了春凳躺下,大头先打起了呼噜,董无忌随后,小伍给他掖好被角,看了眼枕着手一直睁眼沉思的周少鹏。“小伍先生,还没睡?”

  “哦,正要睡呢,周课长,我在看看这里有没有蚊子和臭虫,小爷最忌讳这个。”

  “你可真是个好兄长,这样不太娇惯他么?我看你比他大不了几岁吧?”周少鹏翻了个身。

  “不,习惯了。我比他大好几岁呢。”小伍闭眼缓缓言道:“您不知道,我是我们掌柜的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又收做徒弟。我没本事,也不聪明,掌柜的从没嫌弃过,我们小爷那会儿才十来岁,一根独苗,见了我哥长哥短的,从没拿我当下人,有啥好吃好喝的都少不了我的。他年纪小,您多担待。您觉得他有点皮,没正形儿,爱闹爱抬杠,说话不饶人。其实他心里最善性,仁义热心,最见不得别人受委屈,做事儿有里有面,从不叫别人吃亏的。处长了您就知道了。”


  


  祝朋友们端午节安康,幸福健康!


  见周少鹏一直没言语,小伍调整呼吸合了眼。不知过了多久,夏虫嗡鸣中隐隐约约夹杂了一阵急促脚步声,“周课长,小董先生?周课长?”周少鹏立即起身,听出门外是野村的呼叫。

  “什么事?野村少尉。”

  “松井中佐请您和小董先生立即过去,有紧急情况!”,周少鹏心知有变,立马穿了衣服,叫起迷迷糊糊的董无忌,拉开门就出来了,后头小伍也醒了,叫:“小爷,周课长!”

  “你和大头在这儿等着,这么晚了又出了什么幺蛾子!”董无忌摆摆手,跟着一脸紧张的野村往前走,此时万籁俱静,除了隐蔽的几处鬼子岗哨,宽敞的院落里黑黝黝一片漆黑。他紧张问:“到底怎么了?”

  转过澹泊敬诚殿,松井正等得不耐烦呢,摸着小黑胡站在偏院门口来回踱步,一旁站着个瘦高挑有点驼背的中年汉子,正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笑。

  “小董先生,周课长!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非常巧合,今天传达了命令,警察总署半夜就有了你们考察团的消息。”松井一板一眼盯着几人,一指中年汉子:“这是警察署的王署长,是他的手下发现的,咱们一边走一面听他汇报。”

  “有消息了?!”董无忌目瞪口呆,这也太神了!白天还端着大爷似得,怎么半天工夫这么快?“王署长,有什么情况请尽快说。”周少鹏十分沉稳。

  “报告太君!不、不对,报告课长!”王署长挥手敬礼,他是一张长条葫芦脸,八字眉煤球眼,下巴跟个大铲子似得,一说话就哆嗦,“请跟我来。”,这小子挺纳闷:松井这个心狠手辣的鬼子头,怎么对俩小青年这么客气?难道俩人是日本大鬼子头?因不知底细,所以更是十二万分的谄媚溜须,先报了履历,小心翼翼伺候着众人上了军车,一手比比划划费了好些唾沫星子,才说明白了来意。

  原来王署长是汤玉麟部的一个连长,鬼子打进来那当儿,十七名先遣兵就吓得汤玉麟十万大军望风而逃,他跑慢了没跟上,就被鬼子收编,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坐上了省府的警察署长,大事不敢管,小事儿不愿管,反正上头有满洲军和鬼子守备队,他也乐得中饱私囊,贩点热河有名的大烟土赚钱。他手下的警察不老少,各县府的警察都归他管辖,也不过是给鬼子当碎催。

  前阵子接到关东军发来的命令,这帮子老官油子并没当回事,那么大的热河省,光围场附近就上千里地,找人,上哪儿找去?反正又不是什么日本军政大员失踪,派几个人随便走走过场,给上头说没找着也就应付过了差事。谁知今儿接到松井的紧急命令,王署长慌了神,关东军离得远,可县官不如现管啊,他赶紧一咕噜从烟榻上爬起来,吩咐了文书写了公事,立即传令围场等处各旗及各县警察局赶紧找人。

  不料发了信儿也就一顿饭工夫,他表侄儿隆化县警察局局长就打来了电话,说是头天听围场县的警察说,骑警队顺着围场边巡逻时,在八道岭发现了一个昏迷不醒重伤的日本人!骑警们不敢怠慢,想带回围场县,可县里缺医少药,见这人伤势太重,县太爷也怕担责任,一道命令送到了条件好点的隆化,不知道命令上说的失踪的考察团有没有这人。

  王署长一听大喜过望,这下正好能在日本人面前立上一功!便下令叫表侄儿严格保护,立即连夜把人送到承德来。等这人来了,王署长兜头一盆冷水!这还叫活人吗?看着那人奄奄一息,不敢怠慢立马夤夜给松井汇报了。

  听他絮叨完,松井握紧军刀点头说:“王署长,无论是不是,你的忠诚和能力还是值得表扬的!尤其是对我发布的命令雷厉风行执行,我的很高兴。”

  “嘿嘿,不敢当!松井太君,为了建立大东亚共荣圈,为了大日本帝国的事业,我的义不容辞!”

  董无忌第一次听这种跳梁小丑恶心的话,差点把白天吃的东西都吐出来,冷冷哼了一声问:“王署长,别高兴的太早,我问你,这人怎么伤的?有什么随身物品,你怎么知道他是日本人?”

  “吆,小……先生,我得了太君的命令,就赶紧张罗着奉命行事,人送来了,还没来得及检查呢,是我表……额,是我的下属说的。”老王擦擦汗,不知道这位小爷怎么这态度?

  “人呢?”周少鹏看看松井,松井翻翻眼皮:“据说伤的很重,已经送到城里陆军医院了。等过去查看一下就知道了。”
  注:汤玉麟。


  民国大军阀,绰号汤二虎,张作霖的把兄弟,土匪出身,是东北军元老。后任热河省省长兼司令,在当地大肆搜刮,种植大烟,闹得民不聊生。九一八事变后,日军大举进攻,17个鬼子先遣队冲入承德附近,汤玉麟吓得望风而逃,带着搜刮的金银财宝和10万大军逃往关内。后被人称之为“逃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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