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袖》三爷讲述中国古玩诡异秘闻,有些事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

  “小爷,小爷快来,我背你!”一把背起董无忌,小伍俯下身顺着大道迈步猛窜,董无忌放声嚎哭,大叫:“快、快跑啊伍哥,追上来啦!操他姥姥!这是什么鬼玩意儿啊!怎么连活人也不放过呐!这是发丧连送殡的一勺烩啊!妈呀!追、追上了,快快!”

  饶是小伍腿脚利索,连窜带跑,哪里禁得住董无忌大半夜这么叫喊,几匹马眨眼到了后头,小伍腿脚一软,“噗通”一下连背上的人摔了出去,“嗖”一下,董无忌被摔得七荤八素头晕目眩,“哇”一声吐了一地。小伍一个箭步过来护住他,几匹马围了上来,情急之下,小伍猛地想起什么大喊:“小爷,快拿素光刀来!”

  “啊?啊!”抹了一把臭烘烘污秽,董无忌手忙脚乱从怀里拽出宝刀扔给小伍,就见四五个没脸甲士团团围过来,小伍“唰!”抽出短刀,刀光熠熠如冰似水,他大口喘息了几下,扫视了周围一眼,沉住气突然做了个奇怪的动作:一把捏住刀尖,对准最右面的甲士抖手射了出去!


  “嗖、嗖、嗖……”凛冽寒光如星似月在空中划出一道非常漂亮的弧线,素光刀打着旋儿回旋飞舞,正中最右面甲士的脖颈子,嗖然而过,无声无息竟是一片虚空!圆弧划过第一人,似雪刀锋顺势划中第二、第三、第四个甲士!眨眼打着旋劈开薄雾,寒光熠熠飞回了小伍手里。

  “回、回旋刀?!”董无忌大惊失色,连怕也忘了。他跟着大头见识过不少四九城打把势卖艺、练武收徒的武师,略略懂点,这种功夫别说一般人,就是练武多年的老师傅也不一定用的好,不料貌不惊人的小伍在万分危急之刻,竟能使出如此刀法!

  素光刀在深夜里光芒闪烁,诡异莫名,小伍大口喘息慢慢往后退,掩护着董无忌。空气仿佛停滞了,四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甲士还是举刀要劈砍的姿态,仿佛中了“定身法”一样被死死钉在了马上,胯下骏马也不在扬蹄跳跃,呆若木鸡。

  “呼呼……”董无忌颤抖着被小伍拉起来,俩人慢慢往后退,直到退出去三丈远近,他才长舒口气,眼睛不敢错开悄声问:“伍哥,好身手!什么时候练的?从来没见你用过啊。你还给我藏着掖着?”

  “嘘!”小伍摆摆手更是十二万分紧张,也不看他,随口说:“小时候家里放羊,漫山遍野散养的,怕羊丢了就用石头砸羊头圈羊,其实算不上什么功夫。小爷,你看!”

  不远处被素光刀刺中的甲士,片刻间头盔“啪嗒”掉落在地,细瞧脖腔子里果然没脑袋!一阵阵“噼里啪啦!”的脆响传来,刹那间从他们甲胄内冒出一股股腥臭而浓郁的黑紫色烟雾,那烟雾丝丝缕缕氤氲不断,连着弓箭弓壶长刀战靴,像一幅幅年代悠远的工笔人物画突然被扔到大火中,焦黑、酥烂、卷动、震颤,朔风吹来,自上而下片片化为飞灰,随风而逝。


  “嘁溜溜!”四匹马消失之际,暗夜山中仿佛回荡起几声悲咽的嘶鸣,听得俩人毛骨悚然。

  “真、真够玄的!”董无忌此刻才觉得身上臭烘烘黏湿冰凉,嘴里也黏糊糊难受,看看手里这把才二尺长短的宝刀,禁不住想起爷爷和父亲身影和关切的目光,忍不住凄然落泪,珍重的藏进怀里。

  “哎,幸亏有这么柄宝刀。小爷!咱们命不该绝!不然可麻烦了。快、咱们往回走。”,小伍扶着悲喜不定浑身瘫软的董少爷回身走了几步,俩人猛然就听见身后山岭上“呜呜……”起了一阵巨大的旋风!惊魂未定的俩人赶紧趴在草坷垃里观瞧,只听风声愈急,隐隐夹着凄厉的哭嚎绝望死亡之声,岭上陡然暴起一股蓝幽幽阴沉沉的绿光,那堆木偶一样非人非鬼的“东西”,眨眼间随风而化,变成了一簇簇幽暗的光斑,红的、绿的、紫的、青的、白的,密密麻麻不计其数,活像一只只怪兽的眼眸,刹那四散飞溅,“呼啦啦”顺着越来越大的朔风铺天盖地涌了过来!

  “鬼火?!”董无忌尖叫一声。巨大的山岭犹如一头远古的怪物也活了过来,身上飞溅出无计其数的光斑,“轰隆隆!”大地一阵阵摇动,岭下好似无数蛆虫冉冉蠕动,要破土而出!一片片鬼火拼命从山岭中往外窜跃,半空中纷飞乱舞的“鬼火”也像在召唤同类,随着汹涌肆虐怒号的暴风霎时汇集成几群密集的光晕!

  大片乌云似污秽可怖的裹尸布一样流转飘移,遮盖了整个天穹,只剩天空中寒月残星瑟瑟发抖,避之不及。四外杂树草木在刺骨阴风里使劲摇曳身姿,暗夜里远望,像是无数魔怪鬼魅欢歌。层层叠叠“鬼火”翻江倒海般搅得半天飞沙走石响彻寰宇,混沌一片,无数道阴风光晕拧成巨大的阴霾,长了眼似得带着鬼哭狼嚎之声,以排山倒海之势横扫过来。

  大片乌云似污秽可怖的裹尸布一样流转飘移,遮盖了整个天穹,只剩下苍穹上寒月残星瑟瑟发抖,避之不及。四外杂树草木在刺骨阴风里使劲摇曳身姿,暗夜里远望,像是无数魔怪鬼魅欢歌。层层叠叠“鬼火”翻江倒海般搅得半天飞沙走石响彻寰宇,混沌一片,无数道阴风光晕拧成巨大的阴霾,长了眼似得带着鬼哭狼嚎之声,以排山倒海之势横扫过来。

  “小爷快跑啊!”小伍吓呆片刻刚反应过来,厉声大喊,背上董无忌就跑,后头阵阵山崩海啸的阵势哪里是这俩人能顶得住的?刚跑到鸡子山南麓,背后血腥阴风就追到了屁股后头,董少爷咧嘴大哭:“这回可完蛋喽!”,千钧一发之际,前头忽地响起“叮叮当当”一阵铃铛声。

  “嗯?”小伍也纳闷,就见不远处悠悠然跑过来一个黑影,菊花青大骡子!那骡子“哼哧哼哧”摇头晃脑,还闲庭信步似得在大道上遛弯儿呢,这下可把小伍高兴坏了,几个箭步窜过来牵过缰绳,把董无忌拦腰搭在上头,自己飞身跳了上去,一拽缰绳,伸手在骡子屁股上狠狠揍了几拳,骡子鼻孔里恨恨哼了两声,对着大道撒开四蹄一路跑开喽。

  后头“轰隆隆”巨响紧一阵满一阵,上至山峦下至道路被汹涌而来横冲直撞的飓风吹得东倒西歪震颤不已,那骡子不含糊,一路冲出了鸡子山大道,顺着伊逊河好容易到了刚才扎营之地。哼哧了几下,一撅屁股把魂飞魄散的俩人摔在了地下。

  董无忌没头没脑被小伍摁在地下,他使劲儿抬头远望,那股飓风呼啦啦冲出鸡子山,刚出北麓,风势顿减,半空里星星点点的“鬼火”骤然没了凭借,渐渐黯淡无光,随即在山口处丝丝缕缕化为奇形怪状的黑色飞烟,冉冉消逝,细听还有无数冤屈哭嚎痛骂之声,也随之化为乌有……

  二十八 鬼抬轿


  月亮出来了,柔和的银光淡然而温馨挥洒在山川大地河流上,显得异常安谧。刚刚凶险诡异的场景仿佛是场梦魇,梦醒后了然无痕。小伍还算撑得住,见昏死在地上的董少爷这位原本顶漂亮的哥儿,蓬头垢面又是汗又是泥黑漆马虎成了灶台边上的灶王爷,遍体脏兮兮污秽不堪跟摇煤球的一比,心疼不已,瞅瞅自己也一样,赶忙抱着他走到伊逊河边,擦洗了一阵,总算现了本相。

  “伍哥?伍哥!”董无忌被清凉河水激醒,见小伍正揉搓着黑乎乎的手巾一面冲他微笑,刚才那番惊心动魄恍如隔世,撑起身子忙问:“咱们这是在哪儿啊!刚才……”

  “刚才?小爷啊,您就当做了个噩梦吧!咱们这不又活了!快,擦擦。”掀起上衣,小伍仔仔细细给他擦了遍身子,董无忌越发清醒,晃晃头,这才闹明白,俩人确实安然无恙。掏出从山岭上拓下来的文字一瞅,皱皱巴巴也看不明白,珍重的揣好,脑袋突突直跳,心乱如麻。

  自打从北平到了承德这一桩桩离奇危险遭遇就令他不安,或是猝不及防、或是防不胜防、或是突如其来,到如今离着围场只隔着一座山一道岭,竟似冥冥中有“定数”一样不得而入,咫尺天涯险象环生不说,连大头和周少鹏都不见了踪影!只剩自己和小伍,这可怎么办呢?

  看看夜空如银,幽蓝的篝火早已烟尘四散,奄奄一息,散落在地的行李与潺潺河水逶迤而去,却少了俩大活人,他长叹几声心灰意冷,又急又难过,鼻子一酸掉了泪。小伍跟他并排坐下,拍拍他的肩头,默然无语。董无忌看看他的侧脸,熟悉而又陌生,对于铺子里这位大伙计真该刮目相看呢。

  “小爷,别掉泪了,咱们该找找他俩去呀。”小伍还是那副憨厚模样,董无忌抱着头苦恼不已:“哎,伍哥,这、这可上哪儿找去啊!这地儿凶险莫测,那些火器咱也不会用,野村送的地图在那,我可看不懂,指南针被周少鹏随身带着呢!找来找去一准儿抓瞎!”

  见他为难,小伍也会意:这位少爷胆小归胆小,可说的在理,此地迷雾重重山峦险峻,他又是个根本没出过远门的,方才那一场凶险就在眼前,万一带他闯几道,那可得不偿失;留下他在这,这小爷肯定不干。沉思良久,小伍说:“现在咱们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竟是个进退两难。小爷,我可真没主意了。”

  “我更没主意。伍哥,刚才幸亏有你,不介我就交代在这儿啦。真他娘晦气!赵大头、周少鹏这俩兔崽子!你俩……”话音未落,“叮叮当当”一个长脸脑袋一下钻出来拱进了他脖子里,被热乎乎的舌头一舔,董无忌吓了一跳,一瞅原来是那头救驾的大骡子!
  “嗬!”董无忌被摇头摆尾的骡子逗得噗嗤苦笑,一手抚摸了它长长的大脸,一头苦笑道:“今儿伍哥是第一功!你也是大功一件呢!不然爷们就在这儿崴泥喽。甭说,伍哥,这骡子还不能小看它!”

  “那是啊,”小伍拽过缰绳拍拍它脑袋:“方才把我吓坏了,咱再能跑,也跑不过这家伙!爷您瞅,那四匹马都吓得又瘫又尿,丁点不管用。谁知这家伙竟胆大如斗,不惊不慌,溜达到岭下接咱们去了。不是亲身遇见我都不信。”

  “你不知道,老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今儿是初生骡子不怕‘鬼’!这骡子傻大胆呗!骡子啊骡子,你救咱们爷们一命,回去我得好好报答你。不过如今我兄弟们大半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给断断,他俩到底哪儿去了呢!哎……”董无忌摸着骡子脑袋自言自语,活像个半疯。

  哪知刚嘀咕几句,方才还神采奕奕的骡子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低头“嗬嗬、嗬嗬”怪叫几声,那长脑袋对着董无忌胸口“咣!”狠狠撞了一下,甩着尾巴冲一旁山麓撒腿就走,“哎吆!”被撞了个仰面朝天躺倒在地的董少爷,捂着胸口骂道:“你个长脸畜生,刚夸你几句就尥蹶子!伍哥,快扶我一把!”

  小伍扶他爬起来,就见那菊花青大骡子一步三回头,一面走一面回身冲他俩直叫唤,起初还以为是骡子故意调皮呢,过了会小伍觉得不对劲,凝神片刻,突然叫道:“小爷,有门儿!这骡子听懂了!”

  “懂?懂什么?”董无忌莫名其妙看着欣喜的小伍,“嗐!就是你冲他说的话啊!”小伍一指:“那不是,它是不是想带着咱们去找人?!”

  “啊?”董无忌吓得一哆嗦,拍拍脑袋哭笑不得:“不会吧,这、这玩意儿有那么厉害?还真成了精啦?”话音未落,菊花青大骡子见俩人嘀嘀咕咕,不耐烦似得又撒腿跑了回来,一张大嘴咬住了董无忌的袖子,嘴里“嗬嗬”直哼哼,晃脑袋拽着董无忌往山上走,“哎吆哎吆!你这是干什么啊!”他被拽的踉踉跄跄,脚步停不下,小伍抓起俩手电筒随即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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