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想他为什么也要找我,杨家与四大家总算是有渊源的,他是为了什么?”杨砚卿说道:“在未弄清楚这一点之前,何必打破现有的平衡局面呢?”
谢七见两人又要剑拔弩张,连忙说道:“杨老板的考虑不无道理,我们虽不主动宣扬,但也不要刻意隐瞒,就这样办吧。”
孔令铮闷哼一声:“我并没有否决这个决定。”
杨砚卿知道他就是看自己不顺眼,从第一次见面就是如此,他笑笑地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对了,我与两位一起走,就劳烦孔公子也送一下我吧。”
杨砚卿的话里带着戏谑,孔令铮走出书房叫道:“方副官!”
方副官一路小跑上楼:“怎么了,少爷?”
“你送杨老板出去。”孔令铮转过身去:“两位,请!”
孔令铮悄无声息地给杨砚卿难堪,杨砚卿却不在意,他在方副官的带领下朝门口走,身后是孔令铮亲自相送的洪三与谢七,场面很是有趣。
杨砚卿侧头问方副官:“你和孔公子,谁年纪大一些?”
“我比少爷大两个月。”方副官说道:“不过处事上,少爷比我成熟得多。”
“这一点倒没错。”杨砚卿说道:“好了,劳烦方副管远送,我先告辞了。”
杨砚卿率先离开,孔令铮就觉得好痛快,这个杨砚卿成天一幅凡事都在他掌握之中的神气模样,他就是看不惯,得逞的微笑在他脸上出现,谢七无奈道:“你这是故意的吗?”
“不算是故意。”
孔令铮笑道:“只是有意而已。”
洪三哈哈大笑:“真想不到,你们男人也会玩这种心眼,就和孩子一样,是吧,七妹?”
谢七微微一笑:“好了,三姐,我们也走吧。”
“不急,我送你们。”孔令铮大步走向停在门口的车子,方副官正要坐上驾驶位,孔令铮摆手道:“不用了,你留在家里,我自己送。”
方副官傻傻地看着车子驶远:“少爷这是干什么呢。”
方管家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他的身边:“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光看少爷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两位小姐,他的眼睛更多的是落在那位叫谢七的小姐身上,少爷八成是看上她了。”
“老爷会同意吗?”方副官马上操心上了。
“少爷出生在这家里,婚姻大事就不能由自己说了算,尤其还是正室。”方管家说道:“这位小姐出生洪门,江湖人士不说,听说还来路不明,正室是十成没有希望,做个姨太太老爷或许会同意,但看这小姐的言行,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这可不是做姨太太的样子啊。”
“爹,这岂不是没戏嘛。”方副官说道。
“少爷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方管家说道:“他认定的人一定不会放弃,多少年了,就没看他这么主动过,看来,以后这家里少不了一场纷争。”
方管家说完,双手背在身后走进门,方副官赶紧追上去:“爹!”
杨砚卿回到戏院,心情很是不错,今天从孔老爷里听到了不少过去发生的事情,收获不小,待会在办公室里的椅子上,杨砚卿拿起戏院的账簿看起来,看得正入神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杨砚卿拿起听筒,电话那头是齐石的声音:“大哥,魏士杰最近肯定有动作!”
“长话短说。”杨砚卿就怕齐石卖关子的毛病。
“昨天晚上我截到了一封密信,里面提到一件事情。”齐石的声音更低了:“魏士杰派人在云城到处找勘查地下的情况,看样子是在寻找城中所有的地下通道,昨天的信就是回他的消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杨砚卿沉吟道:“寻找地下通道?我一时也没有头绪,你继续呆在云城拦截密信,也要小心提防,不要让魏士杰的人发现你,多注意安全。”
齐石在那头停顿了一下:“大哥,要不然……”
“重进魏宅搜查?”杨砚卿马上戳穿了齐石的心思:“想都不要想,凡事第一次没有成功,第二次更应该谨慎,你老实一点!”
齐石哈哈一笑:“知道了,我一定听你的话。”
挂下电话,杨砚卿嘴里默念“地下通道”四个字,魏士杰勘察地下通道,会用来干什么呢?地下通道与《气运录》的关系并不大,杨砚卿心中有个念头冒出来,可惜刚刚冒头,外面传来经理的声音:“老板,陈老先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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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七进来便哈哈大笑:“杨老板真是客气啊。”
“此话怎讲?”杨砚卿请陈阿七坐下,同时亲自倒茶:“上好的龙井,请陈老先生品一品。”
“杨老板真是太客气了,客气到连自己的报酬也忘记了?”陈阿七拿出一个紫檀木盒子:“上回多亏杨老板,我们才顺利地完成了委托,虽然没有找到《气运录》,但是明器弄到了不少,拿着这些东西,也让魏士杰无话可说,对于报酬,魏士杰倒也算大方。”
盒子打开来,里面静静地躺着两枚珍珠,陈阿七说道:“这是魏士杰送你的。”
杨砚卿微微一笑:“这是天然珠。”
珍珠一般表面是类白色、黄白色,也有些呈现浅粉红色和浅蓝色,它们有着美丽的彩色光泽,表面平滑,大气雅致,却也分天然珠与养珠。
天然珠是大自然孕育的结果,没有人工的参与,养珠形状与天然珍珠相似,但表面光泽较弱,断面中央有圆形的砂粒或石决明碎粒,表面有一簿的真珠层。
杨砚卿目光如炬,陈阿七佩服道:“想不到杨老板对于珍珠也有如此了解。”
“平时没事的时候喜欢研究一下。”杨砚卿说道:“魏大帅如此厚爱,真让我受宠若惊了,不过……”
杨砚卿话锋一转,同时将盒子接过来:“礼是要收的,却觉得收得不能心安理得,《气运录》并不在袁大头的墓室中,魏大帅应该很失望了。”
“要说不失望是假的。”陈阿七显然不怎么满意魏士杰,更是直接在杨砚卿面前表露出来:“他为人霸道,说一不二,虽然有明器奉上,不过还是让他暴露如雷,老六性子急,差点让他一枪给毙了,唉,要不是怕他找别人,《气运录》最终落到他的手上,我可不愿意与虎谋皮,何况此人还有自己的野心。”
听上去陈阿七是真为了国运担忧,杨砚卿假意叹息一声,陈阿七便尴尬道:“唉,我一个老头子不能上阵杀敌,只想靠着自己的能力做可以做到的事情,不让《气运录》落到魏士杰或东瀛人手里即可。”
提到东瀛人,杨砚卿说道:“东瀛暂时还没有动静。”
陈阿七面色复杂起来,突然站起身来,一屁股坐到了杨砚卿的旁边,声音放得极低:“杨老板注意过外面大街小巷的仁丹广告吗?”
不知道从何时起,东瀛人的仁丹广告遍布十里洋场的大街小巷,就连乡下也不例外,到处可见翘着小胡子的仁丹招贴画。
“铺天盖地,想不注意都不可能。”
“杨老板可曾留意过,那广告上的小胡子其实内藏玄机?”陈阿七说道:“我仔细研究过,如八字胡子微微向上翘起,表示此路畅通无阻;八字胡子的左角向下垂,即表示左转弯不通,应向右转;八字胡子的右角向下垂,表示右转弯不通,应向左转;如果八字胡子都向下垂,就表示此路不通,不能前进。
表面上是广告,其实是东瀛人设下的路标暗记。”
纵然是杨砚卿,也被这样的事实惊住了,他摸不准陈阿七告诉自己这件事情的动机,只有说道:“既然发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向上反映?”
“我是什么人,再说,见里面的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说了,他们会信?”陈阿七拍拍自己的大腿,无奈地说道:“我们是市井之人,只能做一些市井之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杨砚卿微微一笑:“想不到陈老先生有如此的雄心壮志,我倒只想着自己可以好好地活下去就好。”
“唉,人老了,想的事情就多了。”陈阿七又重新坐回去:“但愿谁也不要找到《气运录》,不打破现在的局面也不错。”
杨砚卿一伸手:“茶要凉了。”
陈阿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说道:“这次没有找到《气运录》,我们和魏士杰的合作也应该到此为止了,我想他不会死心。”
“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杨砚卿淡淡地说道。
见杨砚卿不为所动,陈阿七脸上掩不住失望,悻悻然地站起来:“报酬已经送到,我就先告辞一步了。”
杨砚卿客气地送陈阿七下楼,见陈阿七上了黄包车,这才转身上楼,走了没有几步,突然停下来,看着对面墙上的仁丹广告,上面的八字胡微微向上翘起,若是依陈阿七所说,这是表示此路畅通无阻,荣丰戏院位置好,交通上来说,自然是畅通无阻,杨砚卿心念一转,转身朝着一条死巷子走去,那里自然也有一张仁丹的广告贴画。
近了,看到广告贴画上的八字胡子是向下垂着的,杨砚卿心里一咯噔——这就表示此路不通!。
陈阿七所言不虚,杨砚卿心中有些感慨,好奇心人皆有之,自己说着不在乎,不在意,结果还是来看个究竟,看到果然验证,杨砚卿心中仍是淡淡的,所谓国运如何,他根本不在乎!
到了第二天,杨砚卿一大早便赶往孔家,谢七与洪三已经到了,正等着杨砚卿过来,洪三见接连两次都只有杨砚卿一个人,不禁好奇地问道:“奇怪,那个齐石呢,他怎么没有来?”
“他另外有事外出了。”杨砚卿打趣道:“怎么,今天居然想到那个冤家了?”
洪三没想到杨砚卿也这么会开玩笑,面露惊讶:“杨老板,你居然会讲这种玩笑话,我以为杨老板和孔公子一样不苟言笑呢。”
“怎么会,人生总要活得开心一点,再说,我讲的不是玩笑话,是大实话。”杨砚卿说道:“那个家伙就是个冤家。”
否则,当年怎么偏偏遇上他?
洪三附和道:“可不是,那家伙就是没个正形,成天陪在杨老板身边的人,怎么一点也没有感染到杨老板的稳重呢?”
“这若是夸我,我就接受了。”杨砚卿说道:“奇怪,孔公子怎么还没有来?”
“本来已经出来了,刚刚被管家追了回去,好像是孔老爷有话要交代。”谢七说道:“孔老爷对这次的事情十分紧张,看起来,这个风水局对四大家十分重要。”
“四大家交织着联姻关系,看来从几十年前的风水造局开始,四家就特意地加深了关系,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利益共同体。”
杨砚卿说道:“从这一点来说,的确要佩服他们在这方面的考虑,对不对?”
这正是谢七心中所想,她轻轻点头:“这也恰好说明杨老板的思绪周全。”
杨砚卿看着谢七的脸,不由得想到,这个一身大家闺秀气质的洪门七妹,以前究竟是什么人呢?身手了得,讲话的时候不卑不亢,很是镇定,出身一定不简单。
杨砚卿心中想着事情,眼角的余光扫过街边,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那里似乎许久了,一直没有移动,里面还坐着两个男人,杨砚卿正想看得再细一些,孔令铮与方副官走了出来,身后是送他们出门的方管家,见到人已经来齐,孔令铮说道:“不好意思,久等了。”
“现在可以出发了吧?”洪三急切地说道:“真好奇是什么地方。”
“好好保护少爷。”方管家对儿子说道:“唉,让你们多带些人也不愿意。”
“现在还不是带人的时候,爹。”方副官说道:“少爷说了,这一次去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也许看不出来什么。”
杨砚卿微微一笑:“没错,这次还不是带人马的时候,先去看看再说。”
谢七看了杨砚卿一眼,孔令铮对他明显不是很信任,方副官这番无意之语恰好暴露了这一点,以杨砚卿的思维能力来说,一定听出来了,但他处之泰然,让谢七忽生些许好感……
当下众人就在孔令铮的带领下前往孔家先人的墓葬之地,那里也是其它四家的先人墓葬之地,离目的地近了,杨砚卿虽然坐在车上,但从车窗远远地看过去,身子微微一震,爷爷不愧是风水王!
杨砚卿并没有马上说出自己的结论,他的身子轻轻地靠车后座上,表情却变得悠闲起来,车子里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洪三嘀咕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正在驾驶的方副官笑道:“我正开车呢,没法子说话,怎么,洪三小姐觉得闷?”
“这么多人,都一声不吭,能不闷嘛。”洪三说道:“孔公子,究竟还有多远?”
“就快了,看到前面那个像铃铛一样的山包了吗?”孔令铮说道:“就在那附近了,我曾经来过两次。”
“少爷以前不知道这里面有玄机吧?”方副官说道。
“以前每次来都是四家人一起,长辈们总是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没有我们说话的份儿,自从我出国留学以后,就再没有来过,想不到这次会以这样的方式过来。”孔令铮通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杨砚卿:“其实我并不相信风水之说,我之所以会在这里,完全是代表了父辈们的意愿,与已无关。”
“哪怕事关孔家的前途,也与你无关吗?”杨砚卿冷冷地说道:“既然生在孔家,你的命运就与这个家族甚至其它三个家族息息相关,这是你逃不过去的命运!”。
孔令铮不语,望向车窗外的风景,顿时觉得外面的绿树也变得萧条起来,“孔”这个姓氏如同一座大山压在自己的身上,这一世,都无法翻身。
车子离那座山丘越来越近,看到四周的光景,杨砚卿心里越发确定,这地方正是爷爷择的风水宝地,如果四座墓葬的位置得宜,将是一个风水宝局——麒麟奔日!
车内五人正各怀心事的时候,车子突然斜冲出去,然后越过一道狭窄的沟壑,停在了附近的草丛中,车子拐弯太急,所有人的身子都猛地往前一冲,洪三抬头,厉声说道:“方副官,你这是做甚么?!”
谢七捂上了洪三的嘴巴:“三姐,前面有人!”
前面是一条无人开垦过的山路,附近有一片农田,里面的庄稼苗原本正是勃然成长的模样,现在却是一片狼籍,再看小径的边上,那些土堆四散开去,上面赫然有车轮辙子,方副官说道:“有人赶在我们前头过来了,少爷,这车印子……有些像东瀛人军用的车辆轮胎花纹。”
想到方副官上次对袁大头墓室里发现的枪感兴趣的样子,杨砚卿明白了,这方副官一定是军事爱好者,对军用的东西耳熟能详,他的警惕心上来,才有了刚才的突然之举。
孔令铮说道:“要是你说是,就一定是了。也好,我们徒步进去,省得惊动他们。”
“少爷,他们来这里做什么??”方副官小心翼翼地说道:“外面没有人知道这里是四家的祖坟所在地。”
孔令铮看了方副官一眼:“准备好家伙,杨老板一会儿自保。”
杨砚卿收了笑容:“放心,我身手不错。”
想到昨天看到的仁丹广告像,陈阿七的话还历历在耳,杨砚卿的心往下一沉,这些东瀛人来到这里绝不是巧合!
提前发现对方的踪迹也是一件好事,五人弃车步行,小心翼翼地沿着狭窄的山路前行,前方传来喝斥声,夹杂着日语与汉语,孔令铮当下停下脚步,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前头传来了蹩脚的喝斥声:“八嘎,不是说就在这里的吗?怎么找不到了?”
“这个,我们收到情报,四大家的祖坟就在这附近呀。”这人的中文说得溜,一听就是华夏人,光听这谄媚的声音,就能想象到他正对东瀛人哈腰点头:“再找找看,一定能够找到,不要着急,不要着急。”
“他妈的,少爷,这东瀛人在搞什么东西?”方副官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不对劲啊,难不成,是要挖咱老太爷的坟?”
“闭嘴,他们想挖我爷爷的坟得先问过孔家再说,这里可不是他们的地盘。”孔令铮掏出枪,“唰”地一下拉上保险栓:“走,直接过去。”
“少爷,你想清楚一点……”方副官慌了神,少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老爷和父亲都不会放过自己。
杨砚卿一把扯住方副官:“不碍事,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方副官还在犹豫,杨砚卿与洪三、谢七已经快步跟了过去,方副官一咬牙,掏出枪尾随过去,越过前面的空地,绕到小山丘的侧面,孔令铮就看到了那个点头哈腰的男人,他一抬手,手起枪响,同时大吼一声:“什么人敢碰我爷爷的坟!”
“砰”地一声,那个男人弯下腰,捂着自己的腿倒在地上,嘴里“唉哟唉哟”地叫个不停,在他的左腿上多了一个弹孔,血正不断地涌出来,血腥味儿立刻弥散在空气中,那群东瀛人不妨有人出来捣乱,马上掏枪出来,地上的男人大叫道:“不要开枪,他是孔家的人!唉哟,唉哟。”
那群东瀛人穿着普通老百姓的衣服,如果不是身上的佩枪和蹩脚的汉语出卖了他们,他们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华夏老百姓,孔令铮料定他们不敢乱来,偷偷地来到这里掘人家祖宗的坟,已经是冒了大不韪,何况,这里是四大家的祖坟所在地!
那群东瀛人果然收了枪,为首的那个说道:“不知道是孔家的什么人?”
“你们这群人,这是我们大少爷!”方副官冲到了孔令铮的面前:“你们刚才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说,你们来这里干嘛的?”
他手里的枪正对着离他们最近的一个东瀛人,此人生着一对八字胡,眼睛下面有一块黑痣,他的眼珠子转了一下,便说道:“误会,误会,孔先生误会了!”
孔令铮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我亲耳听到的,你是要让我置疑自己的耳朵?我倒要听听你们怎么解释,否则,方副官,从最近的地方调兵过来需要多久?”。
“报告少爷,不出两个时辰就可以赶到,少爷需要调多少人?”方副官双脚砰地一下并拢,双眼发亮。
孔令铮玩味地看着这个八字胡:“那就要看这位先生给我们什么样的解释了,在华夏,掘人坟墓可是大忌,这梁子是一定要结下来的。”
八字胡的眼睛转得很快,杨砚卿知道此人一定会想出一个大概的说法,暂时蒙混过去,果然,那八字胡一拱手:“我们都是东瀛过来研究华夏文化的,这墓葬文化也是其中之一,附近不是有一些古墓么,向导顺嘴提起这里似乎有华夏最炙手可热的四大家族的祖坟,我们实在好奇会是什么样子,这才让向导带我们过来看看。”
人着急了,原本陌生的语言也讲得顺口不少,孔令铮玩味地看着此人的眼睛,目光移到停在一边的军车上:“哦,这可是军车。”
“军车改良的而已。”八字胡紧张地说道:“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十里洋场的东瀛商会会长可以给我们作证,我们初来贵地,也不敢得罪四大家族啊。”
“好一个初来贵地,好一个见面礼!”孔令铮走上前,一把拎起这八字胡的衣领:“你的见面礼我记住了,以后不要让我在这里看到你们,否则,子弹射中的一定不是腿,而是……”
孔令铮的手缓缓下移,随即一把抓在八字胡的胸口:“这里!”
方副官看着地上的向导:“还不滚?!”
八字胡身后的向导挣扎着爬起来:“井上先生,走吧,快走!”
孔令铮松开了手,八字胡退后一步,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孔令铮的脸,悻悻然带着众人上车,车子轰轰地驶离这里,就像他们在逃跑一般,方副官看着地上的血迹,仍然觉得痛快:“少爷,这枪开得真痛快!”
“我倒不觉得。”
孔令铮微微皱起眉头:“明知道他们不简单,却还要放他们离开。”
东瀛人对四大家族的祖坟也感兴趣,他们还对《气运录》感兴趣,陈阿七说得没有错,他们想不战而胜!杨砚卿的脑子里突生一个念头,他对着众人说道:“不管如何,已经打发了他们,现在是时候说说这个风水宝局了。”
“杨老板已经有了结论?”谢七倍感惊讶。
此时众人正好站在那个小山包下,杨砚卿指着这个小山包说道:“这个风水局叫麒麟奔日,这个山包虽小,却是麒麟奔日中的日,它在风水格局中形小功大,弥足珍贵。一是它处于水口的豁口,恰如两座水口山的门闩,使天宫院穴场周密环护,不致泄气;二是有了这颗半掩半露的宝珠,才能形成奔太阳的吉祥风水格局。”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只有谢七脸上豁然开朗:“那么杨老板现在已经知道墓穴在什么地方了?”
杨砚卿拿出一枚铜钱,平放在地面上,又掏出一根银针,对准铜钱就松了手,银针落下,偏巧立在铜钱中间的方孔中,初开始直立着,突然歪向一边,杨砚卿看了一眼那方位,欣然说道:“看来找到了,巽位。”
方副官扯了一把孔令铮的胳膊:“少爷,对吗?”
孔令铮始终板着脸,但终于点了下头:“方向是对的。”
杨砚卿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再过去仔细瞧瞧,看看这局究竟败在哪里。”
巽位即是东南方向,一行五人过去,却没有看到坟头,倒是有两座山分立左右,山势如蛟龙奔腾,气势恢弘,杨砚卿有些吃惊:“不止是麒麟奔日,还有双龙护珠,这是一个局中局,欠的这个人情好大,爷爷要用这样的风水宝局偿还。”
洪三笑道:“要是没有这个人情,就没有杨老板了,当然大了。”
杨砚卿笑道:“这倒是,这个人情很大,只是,又是麒麟奔日,又有双龙护珠,为何仍会走下坡路呢,如此格局,四大家族的先人墓穴应该位立四方,正东,正南,正西,正北,为免招摇,所以并没有立碑,甚至也没有坟头。”
方副官的嘴巴张开,好半天才合上:“少爷,对不?”
难怪他有此一问,前来拜祭的事情是轮不到管家和管家的儿子的,往往是四大家族的长老与长子相约前来,也不会带任何下人和手下。
孔令铮闷哼一声:“那么,问题出在哪里?”
“要说问题只有一个。”杨砚卿抬头看天:“这个风水局,我看不出来问题在哪里。”
众人一下子就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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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三想圆个场:“杨老板,你是开玩笑的吧,听你讲得头头是道,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卖关子呢,快点讲吧,我们都等着呢。”
“我没有开玩笑,爷爷被尊为风水王,他有意不暴露此局的弱点,我也无可奈何。”杨砚卿心中打定了主意:“但并非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孔令铮虽然不信风水命理,但总要给父亲一个交代。
“《气运录》,爷爷去世的时候我才八岁,但听他提过,《气运录》中记载了所有风水局构造及破解之谜。”杨砚卿说道:“齐集四本《气运录》,不要说是补局了,就是重新做一个麒麟奔日与双龙护珠的奇珠都不成问题。”
凭空冒出来一个《气运录》,孔令铮的脸沉下去:“世上只有这本书?”
“你不信我,也要信我爷爷。”杨砚卿说道:“办法只有这一个,孔公子可以回去与孔老爷商量一下,如果不选择这条路,那么就找其他的奇人异士来补这个局。”
世上除了爷爷和自己,无人可补此局!
杨砚卿的话掷在那里,孔令铮的脸也僵在那里,其余三人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孔令铮闭上眼睛,待重新睁开时,他大步往回走:“回去!”
方副官将枪放回去,瞪了杨砚卿一眼:“杨老板,你这是耍人玩呐,真是的。”
他一甩袖子,快步跟在他家少爷的身后,杨砚卿只是笑,谢七颇有些无奈:“杨老板,这局你真补不了吗?”
“爷爷布的风水局属于形势派,重在以山川形势论吉凶,这两座山形如蛟龙,你们也看到了,可惜,现在问题出在理气上,它涉及龙脉、明堂、穴位、河流、方向等。
它有许多禁忌,对时间、方位、地点都有讲究。错分毫,就差之千里,一发不可收拾。”杨砚卿说道:“我不敢轻易下手,四大家的运势可都在这个地方。”
洪三听得目瞠口呆:“这么严重?”
杨砚卿摆摆手:“让孔家找齐四本《气运录》再说吧。”
杨砚卿知道,以四大家族现在的势力来说,他们要找的东西一定要找到,让他们出面去找《气运录》,总好过自己与齐石为难,这四大家与魏士杰迟早是要杠上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自己恰是要做那个坐等收利的渔翁!
他们要是找人来破这局,便去找吧,保管没用,到头来还是要问自己《气运录》是什么东西,要如何去找,假着四大家族的手去找《气运录》,杨砚卿便笑了,接下来会有一出好戏上演,不得不看呀。
一行人奔波到此,孔令铮是最窝火的那一个,碰上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东瀛要挖自己爷爷的墓,偏偏还和他们动不了真格,那个戏子居然说他无能为力,既然如此,当初逞什么英雄!
一路上,孔令铮一言不发,杨砚卿则闭目养神,气氛降至冰点,好不容易等回到了十里洋场,方副官直接将杨砚卿送回荣丰戏院,再将谢七与洪三送回洪门,最后仅剩下他与孔令铮两人,方副官这才开口说道:“少爷,不要生气。”
孔令铮仍然一言不发,车停在孔家门口,他正准备下车,看到那位新纳的六姨太白瑶挽着父亲的胳膊正准备出门,孔令铮猛地抽了一口气:“在车上坐坐吧。”
“也是,省得少爷看到了心烦。”方副官附和道。
孔令铮有意避开父亲与六姨太,偏偏这个六姨太不识好歹,居然挽着孔老爷的胳膊走了过来,父亲被哄得笑呵呵地,显然是纳了新宠,正在新鲜期,已经把自己的母亲抛到九霄云外了吧?
孔令铮摇下车窗,孔老爷轻咳了一声:“刚回来?”
孔令铮心情不佳,一声不吭,方副官连忙说道:“少爷有点累了,老爷,我一会儿就让少爷好好休息去,您有事,就先走吧,不用担心。”
“有你和管家在,我当然不用担心了。”
孔老爷伸手拍拍六姨太的手:“走吧,你不是要去听戏吗?马上就要开场了。”
六姨太冲孔令铮微微点头:“大少爷,我们就先走了。”
孔令铮不耐烦地说道:“早些去吧!”
孔令铮目送两人上车离开,原本就烦忧的心情更是蒙上了一层阴霾,方副官突然伸手拍了一下孔令铮:“少爷,我们这里怎么有鸽子?”
在孔家大门的院墙上,正停着一只灰色的鸽子,孔令铮盯着那只鸽子,良久,才说道:“可能是别家养的吧,父亲不喜欢鸟,绝不是我们家的,好了,进去吧。”
方副官下车,又瞅了那鸽子一眼:“奇怪,以前也没有见过啊。”
此时,那只鸽子似乎知道自己引发了疑虑,突然“扑愣”一声,展开翅膀飞了出去,良久,落下去,停在一个人的掌心上……。
杨砚卿赌了一局,他赌四大家族一定会随自己的意去寻找《气运录》,回到戏院,推开办公室的门,便看到桌子上面放着一瓶杨林肥酒,这是云城的特产,杨砚卿立刻回身关上门:“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齐石从窗帘后面跳了出来:“大哥,惊喜吧!”
“我看是惊吓比较多。”杨砚卿说道:“不过,一会儿就是你惊吓比较多了。”
齐石疑惑道:“什么意思?”
“不急,先给我倒杯水。”杨砚卿说道:“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要找《气运录》吗?今天我就和你说个明白。”
齐石瞪大了眼睛,咧开嘴,然后欢天喜地地去倒水,将水放在桌子上,齐石几乎是用谄媚的语气说道:“大哥,慢慢喝。”
“先说说你为什么回来了。”杨砚卿说道:“让人发现了?”
“情况摸得差不多了,当然就回来了。”齐石兴奋地说道:“大哥你看,这是那条水渠的流向图,贯穿全城不说,而且自西向东,正好是从高往低走,只要有水,是一定会流到魏士杰家中的,我这几天在云城,一共堵截到了三封密信,第一封,是关于摸排城中地下通道的汇报,第二封,是说建仓库的事情,第三封,大哥,你一定最感兴趣。”
杨砚卿横了齐石一眼,齐石立刻说道:“好,我不卖关子,如果是远距离的沟通,一定不会采用这种传送方式,所以,传第三封信的人就在云城……”
齐石看杨砚卿的脸又沉下去了,嘿嘿一笑:“习惯了,大哥,我错了,我真的不卖关子了,第三封信是个东瀛人传给魏士杰的,内容很简单,就是约他在城外见面。”
“砰”,杨砚卿将手里的水杯放回到桌子上:“东瀛人?你怎么知道是东瀛人?”
“署名是一个叫宫本的东瀛人。”齐石这回痛快了。
杨砚卿喃喃念道:“宫本,的确是东瀛人的姓氏,之前我们遇上的东瀛人,向导叫他井上先生,井上,宫本,他们会不会是一伙的?”
“大哥,你念什么呢?”齐石一摆手:“算了,我继续说,他们约好在晚上见面,我就去了一趟,大哥,那个魏士杰和那个叫宫本的东瀛人有说有笑的,关系好像好得很。”
“那个东瀛人做什么打扮?”杨砚卿极在意这一点。
“西装革履,看上去还人模人样的。”齐石说道:“就他们两人,魏士杰带了卫兵,不过都在外面守着,卫兵也不多,也就三个人。”
“难道魏士杰勾结了东瀛人?”杨砚卿沉声说道。
“大哥,麻烦了。”齐石说道:“你之前替他的宅子改风水,曾经对魏士杰说过,假以时日,他在仕途上就会有所作为,他与东瀛人勾结,还能有所为嘛,他要是没有作为,就说明你技艺不精呀,到时候就算不揪着你的错漏不放,也不会再相信你了。”
“放心,就算不改阳宅风水,光看他的面相,他最近就有仕途得意之相。”杨砚卿说道:“没有把握的话,你大哥会说出口吗?
齐石摸了一把自己的脑袋:“也是,对了,大哥,你刚才说要告诉我为什么要找《气运录》,现在可以讲了吧?”
杨砚卿看着齐石的脸,第一次初见时,他就对齐石的脸很有印象,人的面相很有讲究,面部的眉、眼、口、鼻、耳、额、颧、颏等各部位都各有说法,而十二宫中,眉毛是属于兄弟宫,齐石的眉毛光泽度很强,没有分叉,兄弟宫为吉,而且是大吉,齐石简直是爷爷在天有灵赐给自己最好的伙伴。
这些年来,两人的关系也经历了重重考验,齐石那一声大哥的确是发自肺腑,杨砚卿叹一声气:“当年如果没有遇上你,我这些年不会这么容易。”
“如果当年没有遇上大哥,我早就去见阎王了。”齐石笑呵呵地说道:“现在还有一条命活着,都靠有大哥出手相救。”
“齐石,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杨砚卿说道:“我就是他们在找的人,我就是风水王杨三年的孙子。”
齐石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啥?”
“我是杨三年的孙子,魏士杰和孔家都在找的人。”杨砚卿加重了语气:“我,就是杨三年的孙子,如假包换!”
齐石当场愣住,良久,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像个放赖的孩子一般,他傻乎乎地看着杨砚卿:“所以,大哥你一直在骗我!”
杨砚卿没想到齐石的反应如此剧烈,他知道,齐石一定会委屈,但看他怅然所失,心里不由得一酸,再想到自己的爷爷与父亲,不由得悲从中来,眼角也红了,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已经哽咽:“齐石,你,你听我说……”
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齐石突然起身,上前抱住了杨砚卿:“大哥!”。
杨砚卿诧异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大哥,我们真是天涯沦落人,以后就只有相依为命了。”齐石抹了一把鼻涕:“大哥是苦命人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杨砚卿说道:“你刚才不是还生气吗?”
“我是气大哥这么重大的秘密现在才告诉我,不过,我跟大哥这么多年,当然知道大哥是个思虑周全的人,现在能讲,是有现在能讲的理由。”齐石说道:“这么一想,心里就舒服多了,倒是大哥……”
杨砚卿说道:“唐三成是我的爷爷,我八岁那年他过世,留给我一本《气运录》,与此同时,里面还有一封信,这封信改变了我和你的人生。”
齐石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我的?”
“是的,如果不是爷爷过世,我不可能沦落到戏班,更不可能遇上你。”杨砚卿说道:“如果不是想弄清楚爷爷当年发生的事情,母亲与奶奶因何而死,我不会痛下决心,要利用自己所学去盗墓,所以,当年救了你之后,就应该让我离开,我和你也不会再产生什么交集。”
齐石目瞪口呆:“所以,我们原本可能一点关系也没有?”
“对。”杨砚卿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没有看到爷爷的遗信,我应该会在戏班混迹一生,只惜求得生存而已,就算当时会救你,也会放你离开,绝不会动留下你的念头。”
齐石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巴:“幸好,幸好!”
“幸好什么?”杨砚卿无奈地问道。
“幸好大哥当时已经发现了爷爷的遗信,心中有了疑问,这才决定重新过自己的生命,我才能够留在大哥身边。”齐石哈哈大笑:“所以,这就是我的命啊,大哥,你是风水王的孙子,怪不得有这么高的能耐。”
“我和爷爷在一起的日子只有八年,这八年里,他每天晚上都会抱着我一起睡,在我耳边念一些奇怪的口诀,讲一些奇怪的故事,比如袁天罡与李淳风的故事,那时候虽然似懂非懂,但我全部记住了。”杨砚卿说道:“没想到有一天,我突然开了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这就是血统吧,风水世家的血统足以让我消化这些东西,爷爷留下来的《气运录》让我的功力更上一层楼,实在难以想象,四本《气运录》合而为一,会是何等地惊人。”
“大哥并不知道为什么要找《气运录》?”齐石虽然知道了大哥的身世秘密,但最核心的疑问仍然没有解除。
“不知道。”杨砚卿说道:“既然爷爷说要找,找就是了。”
“大哥放心,我一定会帮大哥到底,曼丽离世以后我一直在想自己今后的生活,我现在清楚了,以后我只为大哥而活,帮助大哥达成心愿。”齐石举起右手起誓:“誓与大哥共进退,共存亡!”
提到曼丽,齐石的脸上又有些黯然,杨砚卿说道:“既然回来了,就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齐石如遇大赦,他连忙说道:“我认识一位在巡捕房工作的兄弟,他正好负责这桩案子,今天晚上我就去向他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