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民国第一风水世家的惊天往事

  孔令铮说道:“嘉奖舞会就在三天以后,趁这个机会,我想兵分两路,齐石和方副官前去云城,趁着魏士杰不在,再探一探魏府,我和你在舞会上探探魏士杰的底!看看他有没有随身携带《气运录》!”
  “孔公子行动果然迅速。”杨砚卿沉吟了一会,说道:“上次我们已经探过魏士杰的书房和他存放古董的密室,一无所获,剩下一个地方,却没有机会进去——魏士杰的卧室,上次改宅院风水的时候,我曾记下魏宅的布局图,这回就能派上用场了。”
  齐石与方副官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有些紧张,孔令铮说道:“成与不成,你们两人要记住一点——不要打草惊蛇,更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一点好说,我有办法。”齐石看着方副官的后脑勺,心生一计:“到时候就知道了。”
  方副官说道:“听到你奸笑的声音,我就有不好的感觉,你小子到时候千万不要连累我。”
  “这件事情我已经告诉谢七了,方才来的路上,正好遇上了她。”
  算算时间,应该是戏院散场,谢七离开这里的时候,杨砚卿微微一笑:“是吗?”
  “我与谢七一合计,她决定与洪三去打听《气运录》的来源。”
  “两位的想法没有错,如果知道《气运录》是何人所著,对我们寻找另外三本《气运录》很有帮助。”杨砚卿说道:“只是十里洋场这地方的高人倒不如京城多。”

  “你与谢七的说法一致,她与洪三准备明天出发,前往京城打听,希望她们也能够有所收获。”
  车子漫无目的地在城中驾驶着,夜已深,路上的行人冷清,再往前开,就要到达法租界了,看到法租界,孔令铮的面色复杂:“不要往前开了,送两位回去。”
  “好,两位住在哪里?”
  杨砚卿报出自己家的位置,方副官有些吃惊,只因为那地方住了不少十里洋场的有名商人:“唉呀,杨老板其实也是成功人士啊,经营这么大一家戏院不容易,是吧,少爷。”
  “的确不容易。”孔令铮说道:“做任何生意,都需要一笔原始积累,看来杨老板以前的花旦生涯的确峰极一时。”
  齐石在心里暗骂一声,这个家伙,又提大哥的花旦身份,根本就是无礼嘛,不过杨砚卿不以为然:“既然如此,三天后我们一起前往南城,不过……”
  “你放心,姑父已经给我们俩下了请柬,到时候可以光明正大地参加,魏士杰本来就对你信服,这回加上姑父的因素,以后对你更要敬上三分了。”孔令铮说道:“你可要抓紧机会。”
  “自然不会辜负孔公子的希望。”
  待车到了杨家大门,两人下车,目送车子离开,齐石牢骚道:“这个孔令铮,真是目中无人,干嘛一直提大哥的过去?”
  “人心正则正,你何必计较。”杨砚卿说道:“他出身名门,自然眼光高一些,很多事情在他眼里的标准和我们截然不同,这是质的区别,更何况,一身骨肉最清高,早入孔门姓氏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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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骨肉最清高,早入孔门姓氏标?大哥,这是什么意思,你做的诗?”齐石摸头不是脑:“孔门我是懂了,你这是在说孔令铮那小子吧?”
  “听懂了就好。”杨砚卿说道:“听不懂的部分就算了吧,饿了,去吃个夜宵不?就那家混沌摊好了,你和曼丽最后去的那家,自从曼丽死了以后,你再也没有去过吧?”
  “大哥,你这是往我伤口上撒盐啊。”齐石说道:“我读的书不多,也知道什么是触景伤情,你太残忍了。”
  杨砚卿说道:“那老俩口摆摊的位置正好在百乐门的后面,为的是做下班后舞女的生意,那之前,就是接待一下经过的散客,很多事情不会在正门口进行,反而会在后门,百乐门正营业的时候,鲜少有人呆在后门的位置。”
  齐石明白过来了:“我怎么没有想到。”
  两人步行去往那家混沌摊,老夫妇俩一如既往,老头负责下锅,老太太正在一边马不停蹄地包着馄饨,见到有客人来,老太太擦擦手,招呼道:“坐吧。”
  老头转头过来看了一眼齐石,怔了一下:“你不就是……”
  “我就是。”齐石说道:“好久没来了。”
  “曼丽小姐走了以后,就不见你了。”老头说道:“可惜啊,那么一个姑娘,咋就被人害了呢?”
  听老头的口气,和曼丽倒有些相熟,杨砚卿问道:“听说曼丽小姐很孤傲的,不怎么和同梯的小姐们来往,听大爷您的口气,好像她还挺随和的?”
  “是,她是不怎么和其她人往来,的确有不少姑娘在这里吃馄饨都说过,说曼丽小姐太冷,她们不喜欢她,曼丽小姐呢,从来不会和人结伴来,唯一一次就是和这位小兄弟了,所以我特别有印象,再说了,这位小兄弟以前也没少关照过我们。”
  老头对老太说道:“是吧?”
  “对的,她来得最晚,喜欢没人的时候来,来了也不说话。”老太太叹息一声:“总觉得这姑娘和其她的姑娘不一样,她心里有事。”
  齐石脑子里全是那一句“曼丽小姐呢,从来不会和人结伴来,唯一一次就是和这位小兄弟了”,他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出来,他赶紧抬起头,猛地吸了一口气,这才阻住了眼泪,随后听到杨砚卿问那对夫妇:“先来两碗馄饨,对了,两位以前有没有见过曼丽小姐和奇怪的人说话,在后门这里,或是出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两夫妇对视了一眼,老太太狐疑地看一眼他们:“你们干嘛问这个。”
  看来是有了,杨砚卿指着齐石说道:“不瞒两位,我这位兄弟对曼丽小姐有情,可惜,两人刚刚开始,曼丽小姐就遭了横祸……”
  “怪不得了,曼丽小姐会和你一起过来。”老太太说道:“有一次啊,曼丽小姐被一辆黑色的小汽车跟着,我们以为是她的追求者呢,可是啊,里面突然开了一枪!”
  “开枪?”齐石说道:“您听清楚了吗?”
  “我们年纪大了,可是在十里洋场这么久了,枪声和鞭炮声还是分得清楚的,我当时就蹲在这里洗碗呢,就看到曼丽小姐从地上一滚,身子那个灵活呀,正好避了过去,那车子里的人见没有得手,就赶紧开走了。”

  老太太突然压低了声音:“一个舞小姐,那么好的身手,这不奇怪吗?”
  “两位老人家没被人发现吧?”杨砚卿突然说道:“以后还是换个地方摆摊吧。”
  若是对方惊觉过来,如何是好?恐怕会杀人灭口,毕竟上面有人不想让人知道曼丽的真实身份,开枪的人有可能是东瀛人的第一次暗杀,失败之后才有了第二次,这次暗杀恐怕也影响了曼丽的想法,对于自己将来的茫然,曼丽有了新的思考,这才会给齐石一些信号吧?
  如此说来,曼丽并非临时之举,她或许真的对一直坐在角落里注视着她的齐石……动了心。
  杨砚卿附在齐石耳边将这一番分析讲给他听,齐石便激动地握紧了杯子,老头将煮好的馄饨端了上来:“吃吧,其实这位小兄弟不提醒我们,我们也要离开这里,回乡下去了。”
  “怎么,不在十里洋场做生意了么?”齐石惊讶地问道。
  “我们这点小买卖不能说是生意了。”老头说道:“我们年纪大了,做不到了,这地方也越来越……感觉和以前不大一样了,还是过点清静的生活比较好。”
  杨砚卿点头:“没错。”
  两人吃完了,杨砚卿掏出好几张钞票放在桌子上,老头看到了,连跑几步过来:“你这是做什么?”
  “就算是买情报也是要花钱的。”杨砚卿说道。
  “我们告诉你们这些,不是要钱,是因为这个小伙子,他是真喜欢曼丽小姐,我们看得出来。”老头硬是将钱塞了回去,转头对齐石说道:“小伙子,以后好好活着。”
  两人离开那摊子,刚刚走过拐角,就听到两声枪响!。
  杨砚卿与齐石对视一眼,两人的心同时提起来,他们趴在墙角,朝着那对老夫妇所在的地方看过去,然后……就松了一口气。
  两位老人家正推着小车离开,步履阑珊,人却是安生生地,齐石大喘一口气:“妈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好的不灵坏的灵。”
  杨砚卿何尝不是吓到了,那对老夫妇在这十里洋场只是毫不起眼的小人物,若是因为多看了一眼就惹来杀身之祸,让人情何以堪?
  现在,那对夫妇推着车消失在街角,明天,他们便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十里洋场少了一对卖馄饨的夫妇,只有熟客会嘀咕一句怎么不做了,再用上一阵子,便会将他们完全忘记。
  回过头来,那两声枪响是从哪里来的?
  杨砚卿指了指路边的小巷子:“是从那里传来的。”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循着枪声走进去,这里的小巷子来回交叉着,十分复杂,两声枪响过后便没有新的动静,却听到前方有些匆忙的脚步声,地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血迹直往里面延伸……
  “大哥,这档子闲事我们要管吗?”齐石说道:“不是帮派厮杀,就是……”
  杨砚卿将手放在嘴角,示意齐石安静,同时扯着齐石躲到了一边,两人的身子隐在了黑暗中,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刚才隐约可听到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听着一共有七八个人左右。

  “追,快追!里面没路,一定是往外面跑了,抓不住他,今天回去都没有好果子吃,给老子把腿撩开了,快点!”
  那些脚步声终于远去了……
  杨砚卿扯着齐石出去,往左右看了一下,地上的血迹隐约可见,但到了前面不远处就突然消失,他往前走了一段,发现前面是个死胡同,这就明白为什么那些人折返回去了。
  “大哥。”齐石追了过来:“这是个是非之地,我们赶紧走吧。”
  “不急。”杨砚卿灵机一动:“齐石,你去盯着,以防那些人回来。”
  齐石点头,杨砚卿便检查起这堵墙来,他们是从外面进来的,并没有人出去,所以,人一定还在这附近!
  他小心翼翼地看上去,在墙上看到隐约的一点点血迹,他迅速地攀上墙,骑坐在墙上的时候,看到下面窝着一个人,立刻说道:“不要开枪,我是路过的,听到了枪声。”
  杨砚卿开口的同时,那人已经掏出一把枪对准了他,光线暗,杨砚卿并没有看到,只是为了自保提前发声,此举十分冒险,毕竟不知道对方是否理智,所以他趴在墙上的时候,避开了自己的要害位置!
  那人的声音低沉:“你是什么人?”
  杨砚卿跳下去,看到那人的一只手捂在小腹处,一只手握着枪,但其人已经痛得直不起身子,坐在墙角便站不起来,杨砚卿蹲下去,在月光下看到了这人的脸,这是一张充满沧桑的脸,看年纪,足有四十多岁了,眉头上一道川字的褶子十分醒目,他的双眼不断地闭闭睁睁,这是危险的信号,他的伤势严重,眼下,就快要失去知觉了。
  杨砚卿说道:“我是在这里做生意的,你的伤很重,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送……送我去个地方。”这人暗暗对自己说道,冒一把险,相信这个人一次。
  杨砚卿吹了一声口哨,齐石翻墙过来,看到这情景也吓了一跳:“这得送医院啊。”
  “送到他说的地方。”杨砚卿说道。
  杨砚卿背起那人,让齐石小心地把风,三人迅速朝着那人所说的地方移动,他们不敢叫黄包车,穿过小巷朝着目标而去,到了一处紧闭的宅院前面,齐石上前拍门,连拍了几下里在也没有动静,那人说道:“我来。”
  杨砚卿扶着他过去,那人拍门的时候节奏有所不同,三快四慢,一共七下,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细密的脚步声:“这么晚了,谁啊?”
  “是我。”受伤的人轻声说道。
  里面的人马上打开门,看到杨砚卿和齐石,不禁面色微变,但看那人的伤势,顾不得许多:“先进来再说。”
  齐石轻声说道:“大哥,不对劲啊。”
  “进去再说。”杨砚卿也是这么一句话。
  三人进去后,门马上被关上了,开门的男人五十多岁,头发花白,一身蓝色长袍,走起路来的架势像个掌柜,他马上将那受伤的男人接过去,转眼间就不见人影,只留下齐石和杨砚卿在院子里,两人面面相觑,走,还是不走?。
  “大哥,这事情不太寻常啊。”齐石说道:“这两个人都有点怪怪的。”
  “但那是一条人命。”杨砚卿说道:“我不能见死不救,就像当年救你一样。”
  杨砚卿的心情有些沉重,当年,他救了齐石,也算是间接改变了自己的命,今天,他救了这个人,又会是如何?
  那人领着受伤的人进去后,良久没有出来,当下的情况也顾不上招待两人了,杨砚卿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两人正准备离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刚才那位大叔,近了,他冲两人拱手道:“两位恩人,能否进去说话?”
  杨砚卿点头,三人进去一间僻静的房间,那人忙着准备茶水,杨砚卿便说道:“老先生不用忙活了,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们不会对第三个人吐露半个字。”
  老先生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说道:“杨老板今天的义举,我替那人先谢过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齐石说道。
  “齐石,不该问的不要问。”杨砚卿拱手道:“这位老先生叫我杨老板,显然认得我是什么人了,以后这事若有张扬,大可以找上门去,我们就先告辞了。”
  那人送两人出门去,思忖片刻,走进屋去,他搬开边上的一把椅子,按下去,一道暗门打开,走进去,里面有好几个人,其中三人都戴着口罩,手里拿着手术刀,躺在床上的汉子嘴里咬着一块毛巾,额头大汗淋漓,鲜血浸在床单上,鲜红,这老先生默默地站在一边,双手交叉,十分紧张的样子,不知道过了多久,中间一人用镊子夹住子弹放进一边的拖盘里,听到那声清脆的响,众人均是松了一口气,床上的汉子的头歪向一边,眼睛死死地闭上。

  “怎么样了?”
  “没有麻药,全靠他自己硬挺过来,难为他了,撑到现在。”为首的那人扯下自己的口罩,是一个清秀的年轻人,另外两个则是两个年轻的女子,这人说道:“多亏送得及时,再晚一些,就无力回天了。”
  “唉,真是命大啊,不过我没有想到,送他来的人是荣丰戏院的老板,一个生意人,还有这种古道热肠。”老先生说道:“这就叫命不该绝吧。”
  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他叫什么名字?”
  “杨砚卿。听说是艺名。”老先生说道:“没人知道他本名叫什么。”
  床上的人重新闭上了眼睛:“杨砚卿,这个人不简单……”
  “不要管这个人了,你现在刚做完手术,好好休息一下。”主刀的医生穿着的却是寻常人家的衣服:“等时机成熟了,我们会转移你离开,避过风头再说。”
  床上的人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我这条命留着,以后一定会派上用场的。”
  再说杨砚卿与齐石离开那宅院,两人一路上只字不吭,直至回到家,齐石关上门便说道:“大哥,今天晚上的事情?”
  “不能讲,不能说,以后我们也不要提。”杨砚卿说道:“所以趁现在有什么想法,一口气讲出来吧。”
  齐石便放低了声音:“大哥,我怀疑那人是那边的人。”
  “是啊。也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杨砚卿说道:“记得之前东瀛人在十里洋场的纱厂罢工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了,也就消停了两个月,据说是那边的人混在里面带头发起的。”齐石说道:“老实说,真是干得好,大快人心,大哥,你觉得和那件事情有关?倒的确有消息说东瀛人和老头子的人都在找那个发起人。”
  杨砚卿斜看了齐石一眼:“眼下十里洋场的局势很复杂,暗流涌动,但我们应该记住,只做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其它事情,都与我们无关。”
  齐石明白:“大哥,我懂,明天我就和方副官去云城。”
  杨砚卿点头:“两天后魏士杰就要离开云城,赶往这里,你们等他走了再下手,这边的带事情应该交给我和孔公子。”
  “那只老狐狸,最好把气运录随身带着。”齐石说道:“还有他的行李,也不能放过。”
  “行李容易,可是要近这只老狐狸的身,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杨砚卿说道:“这件事情到时候再说,现在该说回曼丽了,一个女人,遭到两次刺杀。”
  齐石深呼吸一口:“大哥,我觉得她可能是情报人员,会不会是戴老板手下的人?这样解释的话,就说得通了。”
  “她可能与东瀛的情报人员产生了冲突,才让对方两次刺杀她。”。
  “你的分析不无道理,可如果是情报人员,也未必是戴老板的人。”杨砚卿说道:“你仔细想想,除了戴老板,至少还有两路人马的可能性。”
  齐石正色道:“就算如此,我也坚信她就是情报人员。”
  杨砚卿点头:“是啊,你运气好,遇上一个不一般的舞女,可惜,你和她有缘无分,倒是那对老夫妻的话让我相信,曼丽对你是有些感觉的。”
  齐石握拳说道:“我真恨那些东瀛人!”
  “你过来,看你面相,最近必遇凶人,也就是你最不想遇到的人,难免会有些冲突。”杨砚卿冲齐石招招手,待齐石把耳朵伸过去,杨砚卿附在他耳朵上说了几句什么,齐石有些纳闷,杨砚卿说道:“听我的就好,千万记住了。”
  “那,好吧。”齐石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的脑子从来没有大哥的强。”
  次日一早,齐石就与方副官会合,没想到的是,洪三也在,齐石马上将双手放进裤子口袋里:“哟,这不是洪三小姐嘛。”
  洪三没好气地说道:“是大姐让我一起过去,与你们互相照应,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在一块办事?”
  “好了,火车就要开了,进去再说。”
  方副官今天换了一身便装,说也奇怪,他脱掉制服以后,表情都变得和缓了不少,齐石伸手搭在方副官肩上:“方副官……”
  “不用这么叫我,我们这次去要秘密地事,叫我方伟就好了。”
  方副官轻咳一声,顺便拨开齐石的手:“走吧。”
  齐石耸耸肩,快步跟过去,火车上人群拥挤,蒸汽火车发出一声巨响后,抛离了前来送别的人群,齐石喃喃念道:“除了大哥,没人在火车站送过我。”
  洪三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亲人?”
  “切,大哥就是我的亲人。”齐石说道。
  火车轰鸣中,车厢里突然挤过来一群人,他们嘴里大声吆喝着:“让开些,让开些。”
  他们的动作粗鲁,人群对他们惧怕起来,纷纷避开,方副官疑惑道:“这些是什么人?”
  “看他们走路的样子我就知道了。”齐石觉得一把火腾腾地烧起来,他真想冲过去,狠狠地教训这些人,他的拳头捏得紧紧地,杨砚卿的话在耳边响起,齐石的心突然放轻松了,他对着洪三与方副官说道:“这些是东瀛浪人。”
  这些东瀛浪人大多有一技傍身,他们自认为是爱国者,现在华夏四处都充斥着这些东瀛浪人,他们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甚至于充当了东瀛的谍报队、先锋队和别动队的角色,方副官与洪三的脸都变了:“这些东瀛浪人,把华夏当成他们自己的地盘了,真是可恶!”
  “大哥说得真准,他说我会遇上凶人,果然灵验了。”齐石的拳头打在自己的腿上,轻声对两人说道:“想不想教训那些人?”
  “我们还有正事呢,不能节外生枝。”
  高副官果然反对。
  齐石说道:“大哥知道我的性子忍不住,所以早有交代,让我带上了一包这个。”
  齐石往自己的口袋里指了一下,小声说道:“巴豆粉。”
  巴豆粉是由巴豆的果实制成的粉末状的药,用量合适了就可以治病,用量不合适了,就可以让人拉得死去活来,严重的可以脱水死亡,杨砚卿看齐石的面相不佳,是担心他冲动行事误了正经事,所以随口一说让他带包巴豆粉,也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事后知道,也觉得奇妙。
  洪三听说有巴豆粉,再看那群东瀛人赶走了座位上的人,自己横七竖八地坐在那里,嘴里嗑着瓜子,肆意地将瓜子壳扔得到处都是,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一会儿就是吃午饭的时候,我来想办法。”
  “你?”齐石大有小瞧她的意思:“你能搞定?”
  “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洪三说道:“一般人看到是个姑娘家家就容易放松警惕,总之,你们俩一会儿就瞧好吧。”
  洪三硬是从齐石口袋里掏出那包巴豆粉,搁在自己身上,到了午餐时间,那群东瀛人果然吆喝着要吃饭,他们站起来朝着餐车走去,洪三立刻尾随,齐石突然觉得后怕,扯住了洪三的衣袖:“喂,你小心一点。”
  洪三甩开齐石的手,快步朝餐车走去,那群东瀛人正围在一张桌子上,服务生正点头哈腰地写着什么,洪三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瞟了一眼菜单,看清楚后假装不满意这餐车的环境重新离开,却伺机等在厨房与用餐之地的通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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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群东瀛人点的是十里洋场的几样特色菜,此时,餐车里用餐的人并不多,大约十几分钟后,就有一名小伙子端着盘子,上面放着三样菜,看清楚了,正与菜单上的相符,洪三的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松开纸包,身子便与那人撞上去……
  “唉呀。”小伙子被撞得猝不及防,趁着这空当,洪三的手伸出来,白色的粉末悄然落下去,她出手极快,收得也及时,小伙子站直身子的时候,一包巴豆粉已经浇下去,被热气一熏,立刻融入其中!
  小伙子差点打翻整盘菜,正想发火,站直身子,这才发现撞他的人已经不见了,小伙子骂道:“哪个小赤佬,居然敢撞爷爷我,真是的!”
  洪三早就一溜烟地跑了,难道还要和他打声招呼,让他看清自己的脸么?
  重新回到座位上,洪三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胸口:“放下去了。”
  方副官伸出大拇指,赞道:“厉害。”
  “一会儿就等着瞧吧。”洪三看着齐石:“怎么样?”
  齐石将双手抱在胸前,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自己去也是可以的,谁让你要逞能?”
  洪三早料到如此,也不生气,只是不再说话,大约半个小时后,那群东瀛人大摇大摆地回来了,刚坐在座位上没有多久,其中一个站起来,朝着厕所跑,洪三兴奋道:“开始了,开始了……”
  那群东瀛人嘴里嘀嘀咕咕地,争先恐后地跑去,洪三突然说道:“糟了,会不会给厨房的人惹来麻烦?”
  那群东瀛人捂站肚子跑出去,再没有回来,列车到达一个小站,停下来,只听到不远的车厢处吵闹得看,有人去瞅热闹回来,欢天喜地地说道:“那群东瀛人发了病,被抬下车了,走了就干净了。”

  洪三与齐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笑意……
  身处十里洋场的杨砚卿并不知道那包巴豆粉派上了用场,也不知道齐石三人一个玩心之举会引发另一场意外,他正与孔令铮、谢七商量着去南城的事情,一番商量下来,三人已经有了分工,杨砚卿负责与魏士杰周旋,分散其注意力,而孔令铮则带人去搜魏士杰的行李,至于谢七,则担负着最重要的任务。
  南城,这个城市在历代的堪舆家眼中,一直被视为“王气所钟”之地,东有钟山龙盘,西有石头山虎踞,南是秦淮河镇守,城北有玄武湖,恰恰形成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风水四兽镇护的形式。
  杨砚卿嘴角微微笑着,此时,他正与孔令铮前往举办宴会的地方,孔令铮仅是送他与谢七前往,见杨砚卿笑着看这座城市,忍不住开口道:“杨老板钟爱风水,不知道对南城的风水有何见解。”
  “短命之都。”杨砚卿说道:“我可以实话实说吧。”
  “自然。”孔令铮说道:“姑父并不在这里。”
  “南城,又叫金陵之城,当年蜀国军师诸葛亮顺江而下时,看到金陵古城,不禁失声惊叫:‘钟山龙蟠,石头虎踞,真乃帝王之宅也!’,可是这样的一座城市,定都于此的六个王朝,却都短命,东吴69年,东晋102年,南朝宋59年,齐23年,梁55年,陈32年。后来,明初定都于此,一世而终,仅仅50余年。太平天国建都南城,维持了9年。”
  杨砚卿讲的是实情,孔令铮便说道:“杨老板有什么高见?”
  “我并未对这里实地勘察,要说高见没有,倒是有两桩民间流传的故事与两位分享。”杨砚卿说道。
  “也好,就当打发一下时间。”距离宴会厅还有些距离,孔令铮的身体松弛下来。
  “民间传说,南城的风水可能让两个人给切断,其中一人是楚王,春秋战国时期,南京还没有成为城的时候,先是吴王的属地,后来被越王占领。接着,楚王又赶走越王,驻军江边的狮子山。有一次,楚王巡视自己的疆土,登上狮子山,环望四周,看到此处风景雄丽,喜悦之情油然而生。可是突然,楚王的脸色由晴转阴……”
  杨砚卿的讲诉也引来那位司机的侧目,孔令铮说道:“小心开车。”
  那名司机是老头子亲自派来的,杨砚卿心中有数,但仍继续说道:“大臣们忙问原因,楚王烦躁地说:‘地方风景虽好,但王气太盛!’大臣们表示要想法子解决这个问题,不能让这里再出帝王,于是征集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有一巫师来应征,设计了一个方案。”。
  那司机再度侧头看着杨砚卿,杨砚卿笑道:“敢问这位副官高姓大名?”
  “他是姑父的副官,沈海,你们叫他沈副官就可以。”孔令铮说道:“沈副官也爱听些民间传说,是吧?”
  “其实我对这方面也有些兴趣。”沈副官说道:“听说今天晚上宴请的魏司令,也对风水术数十分感兴趣啊。”
  这话里有些深意,魏士杰请人挪家宅,显然上头已经得到消息了,杨砚卿早猜到地方上的这些握有军权的人,上头不会任意放之,耳目那是必须的,而这些耳目则主要来自于戴老板的手下。
  “还是听回故事吧。”谢七说道:“那位巫师想了一个什么办法?”
  “在狮子山上埋一批黄金,用黄金镇压此地的王气,可保不再出帝王,此乃黄金镇王气。楚王同意后,大臣们马上操办在狮子山顶挖坑砌砖,埋下一批黄金。按皇家习惯,一般地上的建筑物称为宫,地下的建筑物称为陵,埋金子的地方自然就叫金陵了。这个地方最早的名字就是叫金陵邑,直到现在,还有人将南城叫为金陵,也算是有出处了,那批黄金究竟存不存在,无人知晓,或许,这只是为这个城市添的美名而已。”
  “那还有一种说法呢?”孔令铮博览西学,也被这些民间故事吸引了。
  “秦始皇出巡至此,他本被这里的虎踞龙盘之势吸引,但是,随行的方士却告诉他,金陵地形险要,气势磅礴,乃龙脉地势,王气极旺,若不采取对策,五百年后会有天子坐镇,始皇帝本想着千秋万代,听方士如此说,自然心中不欢喜,两位方士提了一个主意,说方山方山地处金陵东南,你看,方山顶部平坦如官印,人称天印山。
  天印,自然是上天赏赐的官印,决定了金陵之地的王气兴衰和吉祥命运。断了方山龙脉,就是阻隔了金陵的王气。”
  杨砚卿说道:“此两种说法,我更倾向于后者,断龙脉与九龙升天之龙势被阻为同一个道理,倒是这埋金子,凡物虽有五行,可是仅以金就想镇压王气,仍是不可能的事情。”
  谢七听得入迷:“想不到中间还有这许多事情。”
  “我倒是想登顶看看,这南城究竟如何。”杨砚卿说道。
  “那也要今天参加了今天晚上的舞会再说。”沈副官年纪已经不轻了,讲话十分沉着,方才杨砚卿在讲诉的时候,他可是一个字没有落下:“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
  嘉奖舞会就设在南城最高级的会所里,老头子今天晚上并不会亲自出席,而是委派他人颁发嘉奖令,就算如此,已经是给了魏士杰天大的面子,他这一趟南城之行,惹来无数人的眼红,只有杨砚卿知道,最大的受益人可能是自己,自己改完他的家宅风水,他就得到嘉奖,正应了自己当初的预言,他非得把自己当活神仙不可!
  杨砚卿一改平时的长衫打扮,换上了一身笔挺的西装,这身西装还是戏院开张那天穿过一次,今天再度出场,款式略旧,但因为身段的基础好,仍然是好看的,谢七作为杨砚卿的女伴出场,不同于上次舞会的旗袍,而是一身西式的晚宴服,一袭水蓝色的礼服,长度及至脚踝,蝴蝶袖轻盈,配上她姣美的容颜,十分吸引人。
  孔令铮看着谢七,心下不由得后悔了,自己应该与杨砚卿更换任务才对的!
  话已经出口,容不得自己反悔了,孔令铮说道:“两位就见机行事吧,一切有沈副官照应着,我先走一步。”
  沈副官一伸手:“两位,请吧!”
  登上那些台阶,里面就传来了美妙的乐曲,舞会的前奏已经开始了,里面的人都是军中要员及其家眷,只有两人不知是以何等身份出现,这一点,杨砚卿与谢七均不担心,有沈副官在,就是最大的后台。
  果然,两人与沈副官一进去,就惹来无数好奇的目光,魏士杰正被众人围在中间,一幅众星拱月的样子,有人眼尖,看到沈副官过来,便端着酒杯走过来:“沈副官,你来得好晚!”
  “前去迎接两位贵客,晚了一些,让诸位久等了,不过,今天晚上的主角是魏司令,我嘛,就是个陪衬,魏司令千里迢迢来就一趟,大家可不能失礼啊。”沈副官不愧是官中老手,一番话将主次讲得分明,又不失东道主的气派。
  魏士杰虽然正暗自得意中,也分得清楚自己的身份,这沈副官可不是能给他眼色看的人,当下就走了过来,看到沈副官身后的两人,魏士杰脱口而出:“杨老板,谢七小姐,你们怎么来了?”。
  “两位是委座亲自请来的。”沈副官说道:“两位和孔老爷的儿子孔令铮是好友,听说杨老板不止是戏唱得好,这堪舆之术更是了得,所以请他来见一见戴老板的,戴老板深信此道,魏司令应该听说过吧?”
  谢七低头浅笑:“舞会上不能没有女伴,我是被强行拽来的。”
  魏士杰看到谢七便双眼直放光,立刻上前握住谢七的手,一直不肯放开:“唉呀,想不到云城之后,还有机会再见到谢七小姐,真是缘分啊。”
  沈副官见魏士杰举止轻佻,心中不大乐意,轻咳了一声:“魏司令,请吧。”
  魏士杰立刻被其他人给围住了,这种场合,谢七与杨砚卿显得格格不入,沈副官倒是尽职,将两人引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两位今天要受点委屈了,不过,委座说了,尽管下手去做,有什么事情,自然有人担着。”
  沈海不愧是跟着老头子的人,讲话也沾了些习惯,自然有人担着,何人担着,这个不说清楚,到时候没人担着也是有可能的,杨砚卿微微一笑:“请沈副官放心。”
  现在只剩下两人,两人面生,不时有人过来问两人的身份,问完了,感觉是无足轻重的人物,便再没有人过来骚扰了,这样正好合了两人的心愿,只等孔令铮那头传来消息,随身行李中如果没有《气运录》,就只有另想办法确认了。
  再说孔令铮离开后,从会所左右出来两人,跟在孔令铮身后,三人上车后直朝城北驶去,在那里,坐落着南城最大的饭店——南城饭店。

  这座三层的塔形建筑是南城最高端的饭店了,以长方体和红白相间的方格构图为主要造型手段,而以柱式门廊突出入口,屋顶和入口可见体块大小的变化,雅致大方。
  远远地就可以看到饭店的白墙,能够受邀入住这所饭店的人,都不是普通人,魏士杰入住这里,自然知道意味着什么,但他绝不会想到,这是为他准备好的一只瓮,只等他进瓮。
  三人刚走进去,就有人迎了上来,小声说道:“右楼二层四号房间。”
  孔令铮点头:“你们俩在这里守着,你,和我上去,钥匙拿到了吧?”
  来人说道:“早就准备好了。”
  南城饭店东楼,楼两层。中区小楼白墙,前有镂空栏杆,楼梯上下,显得空灵穿透;小门通向左右楼,楼体从正面看是六面体的堡楼形,那两人腰上鼓鼓的,谨慎地盯着左右,饭店里早就安排好,大厅里没有几个人,孔令铮上楼以后,径直来到四号房间。
  那人正要打开门,孔令铮说道:“等等。”
  孔令铮蹲下来,看到门把手上一根细长的线,紧紧地绕在门把手上,孔令铮闷哼一声:“这个魏士杰,名堂还真不少。”
  那人立刻将丝线取下来,暂时放进口袋里,孔令铮说道:“一会儿交代下去,任何人不许再进这间房,让魏士杰亲自推开这扇门。”
  “知道了。”
  魏士杰的随身行李并不算多,仅有一个箱子而已,打开来,孔令铮首先用手拍下去,如杨砚卿所说,那本《气运录》与一般的书籍厚度相当,这样的话,按下去一定是有所区别的,里面果然有些异样,翻开来,却是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着的却是老头子送过去的电报,孔令铮悻悻然地说道:“可恶,这家伙藏东西太有一手了。”
  时间不多了,舞会的时间不过三个小时,眼看一个小时就要过去了,孔令铮只有将行李还原,将房间搜索了一遍之后离开,将丝线重新拴在了门把上,现在,只有寄希望于杨砚卿与谢七了。
  舞场里一幅歌舞升平的模样,突然,音乐声停止了,下面的人哗然,离杨砚卿不远处的人轻声说道:“想不到啊,戴局长也会来。”
  现在走上台的正是戴老板,他是最受老头子信任的下级和警卫,只听从老头子的话,他手上掌管着无处不在的特务组织,老头子对他的信任和倚仗,是前所未有的,戴老板的出现让魏士杰有瞬间的恍惚,这意味着什么,魏士杰手中酒杯里的液体微微荡漾起来……
  戴老板已经走上台,他的眼神扫过会场,连角落里的杨砚卿和谢七也没有放过,此人的眼光犀利,他用最快的速度完成自己的“巡视”之后,站在了话筒前:“委座有事不能参加今天的嘉奖舞会,特命戴某代他颁发嘉奖令,诸位,让我们欢迎魏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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