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名人录】(长篇武侠传奇,高中水平,谢各大神赏眼、轻拍!)

  多少年后愿不愿意回来那是多少年以后的事,现在要马上离开金窝子,走出死海,则是人人高兴的事儿。
  晚上大伙开怀畅饮,想喝多少就喝多少,肉干果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酒窖里的酒还多得是,肉干果脯也多得是,小米也存了不少。
  一夜尽欢,什么时候睡下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但当晨曦微露的时候,大家都早早醒了过来。
  老郑早就熬好了一大锅小米粥,为大家准备好了早饭。吃过早饭后,便可以趁着凉爽上路了。
  每个人的碗里都盛好了香喷喷、热乎乎的小米粥,还有一只碗里盛满了干果和各种肉干儿。现在大家都在等着金大坚金头儿,只有金大坚来了,坐稳后,才能开饭,这是多年来的规矩,每顿饭都是这样。
  往常开饭的时候,金大坚来的都会比较早,免得大家久等。今天似乎有些例外,饭都盛好了半天,还不见金大坚走出帐篷。
  “是不是昨晚喝多了?”有人道。
  “昨晚金头儿喝得不太多,我看好像有点儿打不起精神,是不是不舍得离开这儿?呵呵!”
  胡三刀心中一动,对金银花说道:“金兄,你进帐篷看一看!”
  看金银花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胡三刀催道:“快去!”
  金银花放下碗,起身来到金大坚的大帐前,先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才轻轻将帐篷的门打开,先探头看了看,再慢慢迈腿进入帐篷。
  众人皆端着碗,抻着脖子等里面的信儿,突听金银花在帐篷里带着哭腔急呼道: “爹!爹!你怎么了!!!”帐篷门打开,金银花冲着胡三刀急喊道:“胡三刀!你快来!我爹-----我爹死了!”
  众人皆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胡三刀扔下饭碗,疾步冲进了帐篷。李远和雷震天等几人也随之进入。
  (待续)
  胡三刀从冲进帐篷看到金大坚的脸色时心中已有定论,他还是象征性的把了把脉,翻开金大坚的眼皮看了看,说道:“金头儿已死三个时辰了!”
  金银花闻言放声大哭起来,众人皆有些不知所措。雷震天问道:“怎么会这样?金头儿好好的怎么死的?”
  金大坚床边有一酒桶,胡三刀看着那酒桶道:“中毒!金头儿是中毒而亡。”
  “中毒?是谁下的毒?”众人皆疑惑道。
  胡三刀打开酒桶,酒香四溢。胡三刀道:“这桶酒是那天老张和孟先生、花不败带来的毒酒,里面下了花毒花雨露。那次他们带来的十几桶酒后来都倒掉了,谁知金头儿这儿还有一桶。”
  “你确定这是老张带来的那种酒?金头儿为什么要留下这桶毒酒?他是喝了这桶里的酒中毒的吗?他难道不知道这酒里有毒?”雷震天疑问道。
  胡三刀道:“这就是下了花雨露的酒。金头儿体内没有慢性毒药,所以喝了这酒以后很快就没知觉了,死得倒是没有什么痛苦。”
  “是他自己喝的吗?”雷震天看着还在一旁悲痛不已的金银花道,“还是别人夜里端给他喝得?”
  金银花止住哭泣道:“夜里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出入父亲的帐篷,别人怎么会进来?”
  雷震天道:“昨天大家都喝了不少酒,皆糊里糊涂,半夜有人冒充你进来也不是没有可能。金头儿这些年来一直用慢性毒药控制着大家在此开矿,对他恨之入骨的人也许不止一两个。”
  胡三刀摆了摆手说道:“雷大侠多虑了,咱们所有的人谁知道金头儿帐篷里还能有这么一桶酒呢?我看只有金银花才有可能知道这桶酒,也只有金银花更有机会给金头儿端上这一碗酒。”
  金银花一听,急道:“胡三刀!你------你胡说八道!”
  胡三刀拍了拍金银花,道:“别着急,我就是胡说八道。我看金头儿是自愿喝下这毒酒自杀的,大伙不必乱猜疑。”
  雷震天道:“那金头儿为什么要自杀呢?”
  帐篷内靠北侧有一简陋的桌案,桌案上乱糟糟摆满了东西。有纸墨笔砚,有几包药材,有几只酒杯,还有一个黑色的包袱,最显眼的是桌案中间胡三刀雕刻的那座威风凛凛的阳具。
  金大坚平时就用这桌案偶尔写写家书,偶尔开开药方,也记一些乱七八糟的账目。
  地上有几个纸团,很新,应当是扔在地上不久。
  胡三刀来到桌前,砚台里的墨已经完全干涸,毛笔随意扔在桌面上,在那枚阳具下压着一张折叠的草纸,这种草纸平时一般都用来开药方。
  胡三刀将阳具挪开,拿起那张草纸,慢慢打开。草纸在折叠时显然墨迹还未干透,所以有些粘连,但上面写的字比较大,字数也不多,所以并不影响阅读。
  胡三刀看完后将草纸递给了雷震天,雷震天看罢叹息一声之后后又递给了金银花,李远此时也凑到金银花跟前,见草纸上有两排字,第一排写道:我要留下来陪着老袁!第二排字写道:包袱里有六枚黑核儿,请雷、胡、李帮金银花送至府中!最后还有一落款为金大坚。字迹虽然潦草,但内容却是一目了然。
  金银花看罢又悲切道:“爹!在金窝子熬了十年,吃够了苦头,好不容易要离开了,为什么又要留下?”
  雷震天从金银花手中又取过草纸,仔细看了看,对胡三刀道:“是金头儿的字迹!”
  胡三刀点点头道:“确实是金头儿的字迹!”
  大家安慰了金银花半天,见金银花情绪渐渐平服,便商量金大坚的后事。
  开始金银花坚持要把金大坚的遗体带回去安葬,胡三刀和雷震天再三劝导,一是回家的路不仅遥远,而且还充满艰险,一路之上遗体能否保存完好就很难说;再者金头儿已留下话了,要在这儿陪老袁,显然是要求把他葬在月亮湾畔,与老袁相邻的意思。
  金银花最终冷静了下来,听从了大家的劝导,决定按照父亲的遗愿,将金大坚葬在月亮湾畔,陪着老袁。
  现在在金窝子的三十多号人中,只有金银花、石小玉和吴明阁是最初跟金大坚一起来的,其他人都是陆陆续续添加进来的。这些人有的是来死海寻宝迷路的,被金银花救到了金窝子;有的则是被金小燕诱骗而来的,比如李远和胡三刀。
  这些人来到金窝子后,虽然一直被金大坚用毒控制着,心中有些怨恨,但毕竟这儿的待遇还不错,金大坚做事也很公正,对大家一视同仁,所以在众人心中威信还是很高。以至于有些人到了约定的三年期限,可以离开也不选择离开,而是继续干下去。相处时间久了,自然会生些情谊,现在听说金大坚已自杀而亡,而且留言说要留下来陪老袁,皆唏嘘不已。
  有人问金银花,现在金头儿已死,是不是可以告诉大家在金窝子挖掘玉石究竟是谁在幕后主使?挖掘的这么多玉石都送到了哪里?
  不该你知道的事最好别多问,有时候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如果能走出死海,金窝子的事最好别向任何人提起!雷震天的一番话最终压下了大家的心头的疑惑。
  (待续)
  月亮湾水依旧如往日般沉寂。以前的月亮湾水虽然沉寂,但却总能给人以充满活力、充满希望的快感,而今的月亮湾水,依旧沉寂,却笼罩着一种暮气沉沉,行将就木的氛围。
  月亮湾东岸,老袁的坟丘不再孤孤单单,现在有金头儿的坟丘与它作伴。月亮湾的那块石碑也再不会孤单,从今后老袁的墓碑和金大坚的墓碑将会时时陪伴着它。坟丘和石碑,它们将一起面临着月亮湾,一起面对着夕阳,不知到何年何月。
  李远跟大家一起离开的时候,回首望向夕阳下的两座坟丘,仿佛看见了它们的微笑,也仿佛听见了它们的叹息。
  李远对于金大坚的死很内疚。他觉得如果自己没有和金小燕发生那种事,小燕就不会在卧龙岭离开,小燕如果能回到金窝子,金大坚也许就不会自杀。
  “这件事都怪我!如果金小燕回到金窝子,她父亲也许就不会自杀了。真不知道小燕得知父亲自杀后会是多么的痛苦,也不知道她会怎样地恨我!”李远对胡三刀说道。
  他们现在已离开了金窝子。安葬完金大坚之后,虽然天色已晚,但大家还是选择了启程,哪怕能先离开金窝子几步,也要即刻启程,也许只有启程才能忘掉哀伤,才能看到新的希望。
  临行时大家将剩下的酒和食物封好,一起放在了地下酒窖中,并在酒窖的入口处做了明显的标记。因为说不定那一天会有人误打误撞经过这里,这里的食物和酒也许会救他们一命。
  许仙仙还特意用草纸画了一张地图,并特别标明了三里之外月亮湾的位置,在其旁边还注明了一个“水”字,他将这张地图放在了酒窖中最显眼的位置。
  当时看到许仙仙画的地图,胡三刀戏谑道:“不愧是采花大盗,果然有些手段!”众人闻言皆是一乐,多少驱散了一些心头的雾霾。许仙仙亦乘机将胡三刀刻的那枚阳具揣在了自己的行李中。
  “ 金小燕回到金窝子金大坚就不会自杀了吗?金大坚为什么自杀难道你不清楚吗?”胡三刀反问道。
  李远想了一下道:“你是说金大坚已经知道了王府中发生的一切,所以才选择了自杀?”
  胡三刀道:“是!老张和孟先生来杀咱们的那天晚上,金大坚曾将老张叫到一边说了一会儿话,他肯定从老张那里得知了一切,尽管这些天他尽力保持着正常的姿态,但你如果注意观察的话,有时候还是会发现一点点异常。”
  李远叹息了一声道:“真难以想象他这几天是怎样度过的!临死之前还没能见上小燕一面,该是多么的遗憾!小燕知道后也不知会是如何的悔恨!我现在都有点害怕见到小燕了!”
  天早已暗下来了,帐篷内更是漆黑一片。胡三刀故意侧躺着,面对着篷壁。因为他知道李远有夜视的能力,自己的任何一个表情李远都可以看得清。
  “他们父女没能见上最后一面,确实令人遗憾,但这个结果实际上是最好的结果了,听起来虽然有些残酷。”胡三刀也叹息了一声道,“金大坚一死,小燕所忧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金大坚自己也彻底解脱了。没能见上父亲最后一面,金小燕也许会有些怨你,但她是个明白人,很快就会超脱出来的。”
  “但愿小燕能原谅我所做的一切!”听完胡三刀的这几句话,李远心里稍稍宽慰了些。
  “那么那天晚上老张到底是不是王爷派来赶尽杀绝的?”李远问道。
  “我觉得是!要不然老张为什么不敢让孟先生杀金小燕?我估计老张最终也没向金大坚承认这一点,金大坚也不想太追问此事,他不追问只是为了自欺欺人而已。所以最后还留下遗书,让咱们帮金银花把黑核儿送回府上。”
  “那回到王府,王爷会不会将金银花还有咱们杀掉?还有石小玉和吴明阁,都是最初跟金头儿来到死海的。”
  胡三刀想了一下道:“不会!此一时彼一时,我觉得只要回到了王府反而就安全。还有,我曾探过石小玉和吴明阁的口风,他们也是糊里糊涂地被诳到死海的,来之前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儿,只是以为帮朋友鉴定一下矿石,有个十天半个月就完事儿了,没想到一来就是十年。到现在为止,他们也不确定幕后主使是谁。”
  李远道:“忠勇王这事做得还真是严密!只是我想不明白,老张定期往这里带着车队送给养,来来回回那么多人,目标那么明显,如何保得住密?”
  胡三刀笑了笑道:“往这里送给养的人中,肯定只有老张等一两个人知道内情,其他人也是稀里糊涂来了又回去了。这些人即便回去说些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关于死海,以及死海中珠宝满地的传说太多了,有谁会太当真呢?”
  李远点了点头低声道:“这么看来,王爷派老张来赶尽杀绝主要是因为金头儿了!”
  胡三刀道:“肯定是!同时将其他人也一起赶尽杀绝之后,只会有利无害!”
  李远摇摇头,叹了口气,道:“这一切对小燕的父亲来说太不公平了!忠勇王这么做也太狠心了!”
  胡三刀也叹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不狠怎么能有所成就?象忠勇王这样的人不仅对别人狠,有时对自己更狠!一般人怎能做到?”
  两人叹息了一番,又说了一会儿别的,胡三刀便睡了过去。
  (待续)
  李远走出帐篷,周围是一阵阵的鼾声。今晚没有月亮,星星满天,穿插飞逝的流星是死海大沙漠中最瑰丽的画卷。
  月亮湾依旧近在咫尺,李远慢慢走向月亮湾。离开金窝子,走出死海,只怕这一辈子再也没机会回来了,再也见不到月亮湾了。今后除非能和金小燕在一起,才有回来的可能,可这种可能性大吗?金小燕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了?
  想到月亮湾曾经明净的水,想起月亮湾畔金小燕曾经明媚的笑语,李远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月亮湾今夜会不会再有怪鸟出现?金小燕今夜会不会再来?李远幻想着冲上了月亮湾。
  月亮湾畔原先最突出的是南岸的那座石碑,现在最突出却是东岸的两座坟丘。李远站在石碑旁,向远处观望了一会儿,哪有金小燕的影子?
  今晚金小燕不会再来,平静的水面看来也不会再有怪鸟冲出。
  月亮湾,天之境,海之眼。石碑上的字迹现在清晰了很多,因为胡三刀前几天刚用小刀重新描过。
  在这块石碑旁,他和金小燕,还有胡三刀度过了多少愉快的月夜?曾有多少个夜晚他独自呆坐在这石碑旁遥望着星空?
  小芳!对了,他还清晰地记得自己坐在石碑旁,看小芳在月亮湾畔伴着歌声翩翩起舞,更记得他和小芳依偎在石碑旁的那些温馨与甜美。小芳,现在怎么样了?
  李远又开始以石碑为起点绕着月亮湾转圈,每次转圈的时候都让他觉得特别放松。他转圈的时候经常默数着步数,绕月亮湾一圈,基本都是三百六十五步,很少有差异,除非他成心打乱步子。
  现在月亮湾东岸虽然多了金头儿和老袁的两个坟丘,每次经过的时候仿佛能听到两人的窃窃私语,依稀能看见金大坚那沧桑的面孔,但每圈走下来依旧是三百六十五步。
  李远走了十几圈之后,也不急于回去,照旧在石碑旁坐下来,呆呆地望着金小燕平常出现的方向。今夜她会不会来呢?!李远在心中一遍遍默念着。
  金银花的怪鸟“红眼”在空中带路,金银花指挥着大家前行。他们从金窝子一直往北,已经走了六天。
  大约十年前,金银花才十二三岁,带着红眼,跟着金大坚的车队从北向南进入死海,花了七八天的时间到达了金窝子,现在红眼正带着大家按原路返回。
  去年李远和胡三刀跟着金小燕是从边城出发,一直向北进入死海,最终到达了金窝子。从边城进入死海时,也曾经过衣冠冢,也曾见过老崔头,也曾听过老崔头的劝告。
  现在李远终于明白,边城之北,死海之入口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衣冠冢。因为从边城往北进入死海,一路之上到处都是望不到头的沙丘,因为沙土松软,这些沙丘好多是流动的沙丘,只要一阵大风刮过,就会改变位置和形状,所以从此处进入死海的人,很快就会迷失方向,想后退也找不到来路,最后大多被黄沙埋葬。
  而现在从金窝子往北走了六天,一路之上虽然也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不毛之地,但地面相对来说比较平整,也比较坚实,遇到松散的沙丘和土岭,只要绕路而行即可。这也是当年金大坚等人带着车队,选择从北向南进入死海的原因。后来老张带着车队,往金窝子运送补给走的也是这条路。
  十年过去,一路的景象虽然有了很大的变化,但对有些特殊的地点,金银花依然有印象。一路上偶尔还能看到马车留下的痕迹,应当是老张的车队来回留下的。差不多再有两天就可走出死海,然后再向北走一天,即可到达死海最北边的小镇风口镇。
  但剩下的两天的路程应当是最艰难的一段。因为这两天的路程实际上并不远,只是这一段路再也不是硬实的沙土,而又变成了松软的黄沙,松软的黄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片松软的黄沙之下,似乎到处都有暗暗涌动的流沙,人畜一旦踏上去,一眨眼的工夫就会被它吞没。
  据说这一片沙地人们将其称为流沙卫,它好像一条宽长的黄河将死海隔离了出来,如果想要绕过流沙卫进入死海,那就要多花上五六天的时间。
  怪鸟“红眼”在空中每飞舞一段时间,就会回到金银花肩上歇一会儿,然后再飞上空中,怪叫着盘旋向前。
  金银花观察着四周的地形,知道再向北走半天的时间,将会看到一大段残破的土城墙,过了土城墙就该是流沙卫了。
  (待续)
  黄昏时分他们到达了那段土城墙,土城墙不知何年何月何人修建,在岁月的侵蚀下,早已残缺不全,只要穿过城墙的那个豁口,走不多远就是流沙卫。
  大家在土城墙的南侧扎好帐篷,准备歇息一夜,明天一早即可踏入流沙卫。
  “流沙卫真的有那么凶险吗?你十年前是怎么通过的?老张他们每两月往返一次,他们又是怎么通过的?”胡三刀站在豁口处,望着流沙卫问道。
  金银花道:“我记得十年前通过流沙卫的时候并没有多难,也没发生什么,只是在这一段路上行进得很缓慢,当时车队进入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是两匹骆驼,其它车辆在它后面十丈之外跟随,这期间前面的骆驼曾遇到过两次流沙,不过都安然无恙,因为一般的流沙对于骆驼来说是可以摆脱的。这些年也只听老张说过一次,说是在返回的路上,途径流沙卫时遇上了极强的流沙,损失了一匹骆驼和一辆马车。”
  李远道:“还好咱们现在有几匹骆驼,有骆驼在前面引路看来就没那么凶险了!”
  金银花点头道:“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只要小心点儿,慢点儿!”
  胡三刀也点头道:“我想人们平时说起流沙卫如何凶险,只是因为流沙卫的流沙令人捉摸不定,你根本不知道何处有流沙,何时有流沙,所以行走在流沙卫就是拿性命与流沙打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性命给输掉了,这才是流沙时时让人胆战心惊的地方。”
  金银花道:“还有一个让人惊异的传说是,所有被流沙吞没的人或物,据说最终都会汇集在一个地方,人们称那个地方为聚宝盆。人们只知道聚宝盆在流沙卫内,但具体在什么位置没人说得清。”
  胡三刀笑了笑道:“也许这个聚宝盆也是流动的,说不定这次会让咱们遇上!哈哈!”
  不爱言笑的金银花也笑了笑说道:“遇上聚宝盆你就发了,不管从死海出来的还是要进入死海的,多少都会有些财物的。不过,咱们现在也不缺财物!”
  胡三刀笑道:“过了流沙卫算是走出了死海,就要彻底安全了,谁还会嫌财多呢?哈哈!”
  夜已深,见胡三刀睡稳,李远悄悄出了帐篷。四周是人们的酣睡声,原本安排值夜的两个人已不见了踪影,估计是溜回各自的帐篷睡觉去了。在人迹罕至、禽兽稀少的死海大沙漠中,其实也没有值夜的必要。
  夜风掠过参差的城墙,发出阵阵低泣。李远轻松地跃上墙头,调整眼神,向流沙卫观望。流沙卫看起来并无奇特之处,只是灌木更稀少了些,有零星的沙丘,也有大小不一的盆地,其间皆是较平整的沙地。东北方向有一个盆地看起来比较特别一些,这个盆地很大,盆地中分布着不少小丘,以及一些更小的盆地。
  这个盆地的形貌令李远很感兴趣,特别想跑入其中体验一番,但想到金银花说的流沙的险恶,便打消了念头。李远在这段城墙上来回走了几趟,见四周再无特异之处,便在城墙上坐下来,将眼睛调整了一下,望向夜空。
  死海的夜空总是那么灿烂辉煌,由于没有月光,漫天的星辰看上去有些拥挤。有流星接连不断地向四面八方消逝在天边,一颗硕大的流星自头顶向西北方滑落,仿佛发出“咝咝”的声音。
  一阵哀伤又涌上了李远的心头。这几天不知为什么,每当看到流星自空中滑落,他总会有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比看到秋叶飘零时还要强烈。他完全可以调整目光使夜空变得明亮,让流星失去光芒,但每次还是依旧难以自制地就这样地仰望着星空,看星云浮沉,看流星飞逝,任由哀伤和失落一层一层又一层地包裹着自己。
  兄嫂怎么样了?小芳怎么样了?金小燕现在身在何方?到了王府能不能见到她?在还宝大会上会不会见到她?她得知父亲的死讯会是怎样?她还愿意见到我吗?
  金大坚和老袁已永远地留在了死海,留在了金窝子,留在了月亮湾畔。过两天穿越流沙卫就会走出死海,走出死海只怕再难见到这样的星空了吧!
  走出死海之后该何去何从?与金小燕的事该如何善后?见着金小燕该如何?见不着又该如何?还宝大会之后是跟胡三刀一起在江湖上继续游荡,还是回家与兄嫂团聚,娶了那个小红过安稳的日子?哪金小燕又该怎么办?小芳在哪里?是不是要去找找看?但天下之大,到哪里去找呢?
  纷乱!纷乱!比这纷乱的夜空还要纷乱!不去想!不去想!但又怎能不去想?李远从城墙上掰下一大块土疙瘩,奋力向流沙卫投去。
  土疙瘩似夜空的流星划过天际,远远地远远地落在沙地上,在落地的一瞬,那片沙地突地一沉,黄沙涌动间土疙瘩已无影无踪,那片沙地随后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般恢复了平静。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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