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波问:“听说你们那里又来了一个年轻人?”
韩雨说:“是省旅游公司派来协助搞西山旅游开发的。”
“叫什么名字?”何波问。
韩雨说:“叫王林,三横王,双木林。说还是个副主任。”
何波顿了一下,说:“你给我好好注意他点,搞不好他是便衣警察。”
“还有,”何波继续问:“罗兵这个人你搞清楚了没有?”
韩雨说:“他就是个下派挂职干部,很快会走的。不过他正在和吴奇中的女儿吴平在谈恋爱。如果吴奇中当了县委副书记,说不定今后小镇的第一把手就是他。”
何波说:“你放心,只要你一切听我的,吴奇中走--后,小镇的第一把手非你莫属。”他把走字拖了很长一节。
韩雨说:“你有什么能耐哟?自身都难保。”
何波说:“那就走着瞧吧!”
分别的时候,何波突然说:“你女儿韩小路在我手里。”
韩雨猛一惊,问:“你把她怎么啦?”
何波说:“没怎么。只向她讨了第一笔你欠我的债而已。”
韩雨顿时怒火中烧,冲上去对着何波的脸就打。何波飞腿一脚把韩雨踢出老远。韩雨又猛扑上去,两人便扭打起来。
韩雨哪是何波的对手?只几个回合就被打得趴在地下。何波摁住他的脖子问:“韩小路真是你亲生的女儿吗?”
“是。是我和老婆的亲生女儿。”韩雨说。
“你老婆不是只不下蛋的母鸡吗,怎么又下蛋了呢?”
“吃了很多药才治好的。就在她二十九岁那年生了韩小路。那几年你一直在外漂泊。何波哥,我老婆想女儿都快疯了,整天逼我把女儿给她找回去,不这样她就和我拼命。你放了她吧,算我求你。我们这一辈的账,就由我来还。你放了她吧!”
何波啥也没再说,转身消失在夜幕里。
今天,老婆又提着菜刀找他要人,还限他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内找不回来女儿,说不定那疯婆子还真能干出杀人的事情来。这该如何是好?韩雨躺回床上,再也闭不上眼。
丫头韩小路真的在何波那杂种手里吗?
自从韩小路失踪以后,韩雨想过无数次这个问题,但一直没得到证实。现在何波亲口对他说了,他是信还是不信?信了,怎样才能从何波手里把她弄回来?不信,那她又去了哪里?从自我安慰的角度想,韩小路在他的手里比杳无音讯强。至少知道她还活着。
只要人活着,希望就不是渺茫。
情急之下,韩雨决定报警。只要报了警,只要他提供何波还活着并藏匿在西山的线索,何波就很快被抓,女儿也会安然无恙的回到父母身边。不仅如此,只要抓住了何波,老宅凶案很快就会真相大白。悬了十年的杀人案就会以此告破。老宅悬案一破,韩雨还有什么顾虑和担心西山开发的成败得失呢?
可是,当他把电话拿出来,拨了一个1时,他犹豫了。
他忽然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並不是他刚才想的那么简单。况且不说何波不可能束手就擒,就是束手被擒,就凭何波闯蕩江湖几十年的经历,他也不会轻易认罪。八年前以杀人嫌疑被抓,后又以证据不足被放,就是他非同常人的佐证。弄不好,就凭何波那张嘴,他韩雨辛苦一生壘建的名利大厦,倾刻间就会土崩瓦解,毁于一旦。
要是老宅凶案的真凶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就是何波,那你韩雨至少也会以包庇和窝藏罪的嫌疑受到法律的治裁。一想到这些,他全身不由得直打寒颤。
最后,还是何波那句,只要你听我的,吴奇中走后,小镇的第一把手非你莫属的话,提醒他千万不能报警,并滋长他继续在犯罪的道路上执迷不悟。
现在,韩雨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何波这个杂种早点死。只要何波死了,一切事情就一了百了。可是他怎么会死呢?
上班的路上,只要认得韩雨的人,要么向他点头微笑,要么挥手招呼,要么尊敬的喊一声:“镇长早!”或“韩镇长你好!”
走进办公室,服务人员早已把办公室打整待得干干净净。不绣钢磁化杯里飘来大红袍沁人肺腑的清香。他刚一坐下,才泯了一口茶水,秘书便送上一叠文件请他批阅。秘书刚走,又陆续来了不少请示工作的人,
这种美好的场景,这种崇高的感觉,他差一点被他在早上一时的冲动下给葬送了。幸好他脑筋转得快,没有报警,否则就覆水难收了。他现在想起来真感到十分后怕。
王林来了,是韩雨打电话叫他来的。
他真听何波的话啊!仿佛他的上级领导不是县长,县委书记,也不是吴奇中,而是潜逃者,老宅凶案的犯罪嫌疑人何波。
坐下后,韩雨说:“王林王主任年轻有为呀!你才二十来岁吧?”
王林说:“那哟!虚岁二十五(有意多说三岁)啦!”
“二十五岁就当了主任,我二十五岁时啥也不是。当警察几年了?”他突然问。
何波说:“韩镇长记错了吧?我不是警察。”
韩雨故作记错状,说“:唉,老了,记性不好喽。哪个公安大学毕业的?”
王林说:“镇长又说错了,我上的是北京大学。”
韩雨一惊,说:“你也是上的北大?”
王林问:“韩镇长也是北大毕业的?”
韩雨说:“我可沒那福气。我女儿韩小路是北大的。”
王林说:“韩小路是你女儿呀?她不是失踪了吗?”
韩雨说:“这孩子从小让她妈给惯坏了,任性得很,我行我素。回来实习,没几天又说回学校有事,到现在都十来天了,也不给家打个电话。”
王林说:“你们打电话问学校了吗?”
韩雨说:“问了。说没回去,没见着。哎!为这事呀,她妈都气疯了。”
王林说:“韩伯伯,我叫你伯伯你不介意吧?不要着急,她一定会回来的。”
韩雨说:“你这孩子真好!等小路这丫头回来后,你们好好谈谈。你们是校友,一定谈得拢的。劝劝她快回学校去,再有几个月就毕业了。你说好吗?”
王林说:“尽力而为吧!不过,现在重要的是她在那里?伯伯你知道吗?你要是知道,你就告诉我,我一定把她叫回来。”
韩雨问:“一定吗?”
王林说:“一定。”
韩雨顿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在西山溶洞里,尽管韩小路同意了何波的三个条件,但何波並没有立即放她走。何波也时刻守在她的身边,不离半步。韩小路几次催促,他都说:“现在是白天,等天黑以后再说。”
由于溶洞里除了那昏黄忽悠的烛光,没有时间可看。此刻,韩小路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因此也只能按何波的说法耐心等待。
在这期间,韩小路多次问他的真实姓名,可他总是吱吱唔唔。韩小路想在离开他之前必须确切地弄清他是不是何波?如果是,她就可以把目标锁定。如果不是,那这个人又是谁呢?他与何波有无关系呢?
韩小路试探着问:“大叔,现在的社会多么美好,人人都在灿烂的阳光下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愉快地上斑,愉快的劳动,自由自在地做自己的事情。你干嘛要窝藏在这黑暗潮湿,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见不到一丝阳光的洞里,过着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生活呢?”
何波低着头,没答应。但看得出他在认真的听。
韩小路接着又说:“难道你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连老婆孩子也没有吗?”
问到这里,何波用双手捧着头轻声地哭泣起来。
“如果有,你仔细想想。他们整天见不着你的面,得不到你对老人的孝心,对爱人的真心,对子女的爰心,对亲朋好友的关心,他们有多少失落,多少纠心,又有多少苦痛吗?你老婆哩?”
何波突然站起来,大声吼道:“你不要再问了!不要问了好不好?难道你不说话会死吗?”
韩小路也厉声地说:“不说话会死的人是你!如果你没做对社会不利,对人的生命财产不利的事,你为什么要藏匿在这洞里?为什么那么怕公安警察?你的所作所为和对我的侵犯,证明你就是一个坏人!甚至还可能是个十恶不善罪恶累累凶残万分的杀人犯!”
“我不是!”他吼道。
“凭什么说你不是?你不说话,连自己的名字和经历也不敢说的人,有什么资格要我帮你找女儿?你的女儿要是知道你象老鼠一样躲藏在这里,要是我是你女儿,也绝对不会认你!不但不认你,反而瞧不起你,鄙视你,恨你,唾弃你!”稍顿,韩小路又说:“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还有一点人性,一句话,还是一个人的话,你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已的现实,说出自己的过去?”
在韩小路无休止的训斥和刺激引导下,何波终于忍受不了他良心的遣责,心里的坚冰开始融化。他在沉默以后终于向韩小路讲了他为什么走到这步田地的经历。
何波说:“其实,我小时候是个非常乖巧,十分懂事的孩子。我有很多小朋友,我们象水里的鱼儿,天上的鸟儿那样自由自在的在水里游动,尽情的在天空飞翔。父亲死后,母亲弃我而去,永无音讯。我家只剩我一根独苗,我的心开始冷落。对家失去信心。非常时期,我离家出走,在外面流浪。后来我去一个川剧戏班子学变脸,还参加一定的演出。我的老婆就是在戏班子里认识的。结婚后不久,戏班子垮了,我和老婆回到老家。本想从此安居乐业,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让我不得不又远走他乡。”
韩小路问:“什么事情?”
何波顿了一下说:“就是那一年的夏天。我在戏班子的一个朋友来我家找我学变脸。他学会后,想试一下能否把人吓倒。于是,在一天晚上,我和他带上最恐怖最吓人的面具到西山桥头等待。等了大约个多钟头,发现一人从朦胧的夜色中打着电筒走来。我和朋友便忽然出现在那人的面前。那人用电筒往我们脸上一照,便哇的一声惊叫倒在地上。那电筒的光还没灭。我朋友从电筒光的照射下,对我悄声说,是个女的,挺漂亮,我们干吧,反正没人看见。我说我们把人家都吓昏了,还要日她,太狠了吧?朋友说,饱汉不知饿汉饥。你有老婆在身边搞,当然不馋,可我--说着,他就迫不及待地解开裤子扑了上去。
“我不忍心看那场面,便背过身来。刚一转身,朋友惊叫道,她,她死了!我们吓得浑身打颤,连夜逃离了家,逃离了小镇,也逃离了四川。”
韩小路问:“后来呢?”
何波声音沉重地说:“两年后,我听说那女人没死。当时只是被恐吓昏死了过去而已。于是我又回到老家。”
他突然气愤地大声说:“可我万万没想到,迎接我的是个大肚子老婆。当时气得我七巧生烟,真想一脚把她肚子里的野种踹下来,再一脚把她俩都跺死。”
“你这么做了吗?”韩小路又问
“没有。我老婆跪在我面前求我放她母子俩,并如实交待了使她怀孕的男人。”
他几乎在歇斯底里的大叫道:“你知道这禽兽是谁吗?就是韩雨!”
稍顿又说:“本来我和韩雨是要好的朋友,好得称兄道弟。就因此事,他这个朋友妻也敢欺的恶棍就成了我不共戴天的仇敌!”
韩小路强忍悲愤,继续问:“你老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了吗?”
何波喘了口气,说:“为了我家的脸面,我对外讲说老婆回娘家了。实际上,我是把她囚禁在这溶洞里,直到把那野种生下来。”
韩小路问:“那孩子就是何支吗?”
何波一诧,说道:“谁是何支?我不认识。”
韩小路说:“那就是你让我找的那个女婴喽?”
何波没吭声。
“那你老婆呢?”韩小路又问。
他说:“死了。难产死的,就死在这洞里,死在你躺过的这张床上。”
韩小路和他都沉默了。这沉默也许是对死者的吊唁。
韩小路说:“我相信你说的这一切。你的遭遇也让人同情,你现在的处景我也十分理解。所以我出去后一定按照你给我的三个条件行事。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你女儿的下落,我将同何支一起--”
@三手男人 2017-06-15 19:5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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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谷秋他爹 2017-06-15 20:03:09
撸主加油,我觉得这个题材可以拍成电视或是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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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很多朋友也这么说!
@Thinkhere 2017-06-15 20:20:40
天,赶上直播了,好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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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何波狂跳起来,拍桌子打墙,直至又露出他狰狞的面目。他一把抓住韩小路胸前的衣襟,咬牙切啮地说:“谁让你理解,谁叫你同情!什么何支?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认识何支,也没有何支这个儿子。你为什么老提他?”
韩小路说:“因为何支是我的男朋友,我们是恋人!要不是,这老宅的钥匙他怎么会给我?”
这时候,何波又显得非常镇静,端起碗呷了口水,说:“还有啥子,你说吧。”
“这么说,老宅就是你的家娄?所以你经常出入老宅。”韩小路说。
“老宅不是我的家。我的家早就没了。”他说。
韩小路问:“既然你对韩雨那么熟悉,想必对何波也认识吧?”
他说:“认识。但他死了。”
她问:“怎么死的?”
“是我杀死的!”他轻描淡写的说。
韩小路一惊,说:“你杀了人?”
他站起来说:“我和他三十年前就认识了,可谓毛根朋友。非常时期,我们也是象你一样好奇。听说西山顶上那三座巨石压着一个万年恶魔,我俩便偷偷上山,来到那巨石下面。可怎么看怎么找,也没有什么恶魔。我俩就爬上巨石玩耍。因为一点小事发生争执,我就失手把他推下巨石摔死了。就为这个,我怕公安抓我,才躲进这西山溶洞里,过着这非人般的生活。”
韩小路明显感到,这后一段故事是何波编造的。理由是,如果何波是从巨石上摔死的,就凭西山老宅的恐怖传说也该有他何波摔死的内容,可是没有。再说要说何波死,也是死在几年前的老庙里。他显然是在说谎。
“你不是何波,那你是谁,叫什么名字?”韩小路问。
“非说不可吗?”他问。
“你不说,我找你女儿的依据是什么?要是人家收养人问我,她生父姓甚名谁,我该怎么回答?弄不好人家还以为我在拐骗人口呢!”
何波想了好大一阵子才说:“我叫江山。江河的江,西山的山。你就说她的生父叫江山就是了。”
前言不达后语,自相矛盾,漏洞白出的編造让韩小路终于十分肯定此人就是何波。她多么想立即扭送他去公安局,随即送上人民的审判庭,让正义的枪声结束他罪恶的一生,还冤魂以欣慰,得社会以安宁!
可是她此刻不能。她清楚,他的遭遇证明,何波绝不是等闲之輩,想抓住他也绝非自已能为,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脫离虎口,另辟蹊径。
终于,何波把韩小路的双眼蒙上,牵着她的手,在这洞里转了三个圈,然后向很远很远的洞口走去。他边走边对她说:“回去告许你的男朋友,叫他识相点,也包括你,包括任何人,別再来惹我烦我。否则,老子埋藏在西山和小镇的重磅炸药将同时爆炸!”
说着,他的双手突然捂住韩小路的嘴。
白日依山尽,黑夜即将降临。小镇西山悄悄地步入非常宁静的夏夜。
当夕阳落山不久的时候,西山上空还燃烧着一片桔红色的晚霞。小镇被这霞光也染成了红黄交融的橙色。随着夕阳的逐渐西沉,天空的霞光渐渐地暗淡下去。西山成了一块轮角全无的黑幕。而小镇则呈现出一片肃穆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小雨,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又停了。月亮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钻进云层的,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又从云层里共出来了。现在,明静的月光洒在西山顶上的三座巨石上,那三座巨石象三个顶天立地的巨人,巍然显眼。
这时候,在西山足下,在离老宅不远的树丛里,闪出一个大黑影。那大黑影在朦胧的月光下,一开始是轻悄悄地,慢慢地向前移动。瞬间又加快速度飞快地向前飘移。当黑影飘移到离小河桥头不远的一棵树下时倏地停住了。然后那大黑影就在月亮钻进云层那短暂一刻,忽然变小,再一闪便速度消失在西山的黑幕里。
-----灿烂的阳光下,碧绿的草原上,信香穿着雪白的婚纱飘溢在绿草花丛中。她肌肤白晰,眉目秀美,显得那么滋润有色,年轻漂亮。飘着飘着,那雪白的婚纱变成紫色的风衣,旋即又变成灰色的棉袄。本来年轻貌美的信香,一刹那成了两鬓斑白的老太婆。
老太婆手捧鲜花,遥望东方那朵浮动的红云,嘴里不停地呼喊:“小路,丫头,我的孩子,你在哪里?妈妈想你呀,快回来吧!”
东方的那朵红云,在她的呼喊下向她飘来。飘着飘着,那红云忽然变成韩小路飘到她的面前。她欣喜若狂,伸开双臂前去拥抱,却扑了个空。信香醒了,她猛地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她扭开电灯,眼角的泪水在灯光下闪烁。她披上一件外套,走到窗前,头伸出窗外,泪眼巴沙地凝望着天上那遥不可及的星星和月亮。
春风宾馆在月光下异常平静。零星闪耀着灯光的窗口越来越少,最后固定在一个模式下不动了。
236房间的两张床上,罗兵已经入睡。从他微笑的面容仿佛己经进入甜密的梦乡。而王林却大睁着眼睛,似乎还在回味上午的事情。
上午在办公室,他趁罗兵和袁一锋去开会之机,对吴平说:“我肚子有点不舒服,象是胃病发了,想去医院看个病。”
吴平说:“我陪你去吧。”
王林说:“不麻烦你,我一人去就行了。”
他怕她跟踪他,便扯个谎说:“我公司等会有个电话找我,请你帮我接一下。有什么交待,你帮我记下来,待我回来看就是了。”刚出门,他又回来说:“美女,能把你的电瓶车借我用一下吗?”
吴平笑着说:“当然可以。”
王林骑着电瓶车没去医院,而是直奔西山老宅。这是他来西山后第一次踏上去西山老宅的路。
凭姨妈当年告诉他,关于西山老宅恐怖的传说,加上张德亨局长告诉他的老宅凶案的事实,他怀疑韩小路已经出事在老宅。要么已经死亡,要么还在伤痛之中,要么巳被父亲何波击持走,早已人去屋空。
不管出现什么不测,罪魁祸首都是他的父亲何波。
想到这里,王林真想一下子把何波抓住。首先给他几耳光,那管他是不是自己的父亲。可是,当他用另一把钥匙打开老宅的门,进去四处查看后,並未发现有人。他又把后院及柴房旮旯角落都搜了一遍,仍无人死或有人伤痛的痕迹。
他又仔细地观察了所有的房间,除了靠里那间卧室外,其余房间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包括书房的文房四宝和书柜都收拾摆放得整整齐齐。他认为,这房间就是韩小路打扫的。韩小路一定己经把这老宅当成了自己的家。
看到这里,王林的心顿时象针刺那样疼痛。他想屙尿,便去了茅厕。他在撒尿时忽然发现茅厕里有不少女人用过的卫生纸。有的卫生纸上还带有女人特有的嫣红。
这更加断定,韩小路在这老宅住过,而且不止住一两天。凭这屋里的情形,证明韩小路在老宅没受到什么大的伤害,至少没遭到生命上的危险。
王林在老宅大约呆了个把小时,见没发现什么可疑,便迅速离开了。
他看了眼似睡非睡的罗兵,自己也感到困了便闭上了双眼。
-----西山顶上,何波一只手挥着雪亮的匕首,一手卡住韩小路的脖子往巨石方向走。
张德亨穿着警服,手举双枪,带领一群警察,紧追劫持韩小路奔跑的何波。张德亨大声喊道:“何波!你跑不了,你被包围了,放下人质,缴械投降吧!”
何波那里肯听,押着韩小路爬上巨石。忽然,他左手抱着韩小路,右手将一把匕首横在她的脖子上,張着血盆大口,冲下面的张德亨和王林等人吼道:“韩小路她不落教,竟报警让警察来抓我。今天,老子说话算话,她不让我活,那我就要她死!死!死!”
话音刚落,何波的匕首咔喳一声割断了韩小路颈部的动脉。顿时鲜红的热血喷涌而出。那热血不断从韩小路颈部的血管里喷射出来,射向天空,染红了半个苍穹。
王林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来,心藏还在冬冬的跳。他本想叫醒罗兵,问问他刚才的恶梦意味着什么?但他看了眼熟睡中的罗兵,不忍心惊醒他,便又躺了下去。
罗兵嘴角动了动,又翻过身去。
-----韩小路从溶洞口跑出来在西山顶上疯跑,她赤身裸体,披头散发,满脸伤痕,边跑边往后看。
何波瞪着血红的眼睛,张着血盆大口,手举血淋淋的钢刀,在她后面猛追。韩小路跑得大汗淋淋。眼看何波要追上她时,她突然腾空而起,踏着西山茂密的树林尖头向山下飘来。谁知何波也紧随其后,更加杀气腾腾。
韩小路跑到西山足下的老宅旁,边跑边喊:“罗兵,快救我!快救我呀!”韩小路跑着喊着。忽然脚下一绊,她摔倒了。何波追上来一把将她抓起,手举钢刀对准韩小路的头猛地坎下去--
“啊!”罗兵倏地从梦中惊醒,弹坐起来。知道是在做梦,便又躺下去继续睡觉。忽然,他感觉不对,说声不好,便又翻起身来,立即叫醒王林,穿上衣服往西山风跑。
西山桥头,韩小路身着村姑装,平躺在草丛中。她双眼紧闭,胸部高高挺起,虽然脸色苍白,但额头光滑,五官清秀,仍显异常美丽。
--韩小路英姿爽爽地站在四星首长的面前。首长高兴地对她说:“小路啊!你足智多谋,不怕牺牲,孤身深入虎穴与敌周旋,终于帮助我们为侦破何波杀人潛逃案取得了很大的进展。虽然奥尔波特的心理学理论,让你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毛 的实践论却让你取胜而归。现在我命令:“立即抓捕何波!”
韩小路带领七八个柯枪实弹的警察冲进溶洞与何波相遇并进行激烈枪战。何波边回击边跑。突然他冲上一高台,凶神恶杀地手举炸药包,瞬即一声巨响!
草丛中,韩小路被恶梦惊醒。她慢慢睁开双眼。
她看了一下身边,见竹兜依然。她用手去摸了一下竹兜,实实在在。她想起来,挣扎了几下,终还是因神志不清,体力不支,又倒了下去,陷入昏睡。
去西山的小路上,罗兵、王林踏着晨雾飞跑着。边跑边说着他俩做的同一个梦。罗兵和王林跑过小桥,来到桥头那棵树下到处寻找。找了大约几分钟,罗兵忽然发现草丛边有一个竹兜,竹兜旁还有只手。那手还在微微的抖动。罗兵迅速走过去一看她的脸,正是韩小路。他一把将她抱起。
草丛边,韩小路躺在罗兵怀里,慢慢睁开双眼。罗兵高兴地说:“她醒了!王林,快看呀,小路醒了!”
王林没吱声,他背着罗兵和韩小路,面向东方冉冉升起的红日,泪水夺眶而出。王林流出的是激动的泪水,这泪水从他的心里涌上他的眼眶然后潸然而下。他知道,这泪水包含着他对韩小路多少次牵挂,多少个担心,多少个思念和多少个爱抚。这些个多少个,此刻一起酸甜苦辣地涌向他的心头,涌向他的眼眶,化成一腔泪水。
韩小路醒了,她没忘记何波提出的三个条件和发出的威胁言语。所有的一切她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但现在她搞不清了,尤其搞不清的是,何波明明对她说,她的手机、相机、电筒、匕首所有的她所带的东西统统都扔到溶洞里的阴河了,再也捡不回来了,可现在这些东西一样不少的在她那竹兜里,包括开老宅的那把钥匙也像以前一样,仍揣在她贴身的衣袋里。
她迷惑了。
“难道这也是梦吗?不是,绝对不是!”她越想越迷惑甚至陷入迷茫。
今天更完了,大家可以关注天涯文学微信公众号,回复老宅或者68010就可以阅读全文了,从36章开始看起就好
@菱花舞 2017-06-16 14:5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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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鹅毛礼轻人意重。感谢好友支持<<巴蜀老宅>>周末愉快!
@cbb11 2017-06-17 20:32:40
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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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
@青竹斋09 2017-06-17 20:52:09
送上周末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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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青竹斋09 2017-06-17 20:52:09
送上周末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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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青竹斋09 2017-06-17 20:52:09
送上周末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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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cbb11 2017-06-17 07:50:42
学习佳作,赞叹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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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学习!
@蕊花 2017-06-17 17:36:32
看得有点怕怕但是还是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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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天涯文学微信公众号,回复老宅或者68010就可以阅读全文了,从36章开始看起就好
韩小路把母亲送往医院,经医生检查诊断认为无大碍。医生说,由于她坠落的楼层不高,且落在厚厚的草坪上,再加上她穿的是很厚的大棉袄,而且又是背部触地,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她母亲的身体并没受到大的创伤,住几天医院观察观察,调养调养就可以出院了。对此,韩小路非常高兴,整天乐嗬嗬的,小曲不离口,微笑跟着走,简直和失踪前的韩小路判若两人。
经过两天的休整,韩小路又美丽如初,漂亮如常。她决定明天就上班。但在上班前她要去看看她的奶奶陈英。
下午,她挂着挎包从医院看了母亲出来,在副食品商店买了盒刚出炉的点心就直奔奶奶陈英家。在快到奶奶家时,她又回头看有没有人跟着。她一直认为,何波放她回来,一定安排得有人盯稍。因为何波绝不是等闲之人。
果然,在她回头查看的一刹那,离她不远的一拐角处,有个人的头伸出来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缩了回去。可惜的是,这又是一个逢场天,由于街头的人很多,韩小路没有注意到这个人。
她来到奶奶的家门口,见门隙着一条缝,便轻轻的推门进去。堂屋里无人,光线暗淡。她喊道:“奶奶!”无人应。她又喊:“奶奶,在家吗?”还是无人应。
她走到爷爷韩光曾经用过的书房门口,这书房也是她常呆的地方。她伸头一看,还是不见有人。她又走进奶奶的卧室,见奶奶的床铺干干净净,薄被叠得整整齐齐,但仍不见奶奶。她又喊了两声奶奶,仍无反应。她几乎找遍了整个屋子,还是不见奶奶的身影。
她开始紧张起来,生怕奶奶发生意外。
韩小路自打懂事起,对奶奶就有一种既崇敬又神密之感。崇敬在于奶奶从不打她骂她,神密在于奶奶从不带她抱她。有好几次,当她贪玩或作业没做好受到爸妈打骂时,她多想扑起奶奶怀里得到她的保护啊!可是,奶奶只在口头上斥责爸妈的不是,有时宁可与她的儿子媳妇闹翻,也不抱她亲她一下。
更为使她迷惑的是,她上小学后,总发现爸妈不在家时,奶奶一个人来到堂屋,关上门,面对韩家的排位,将父亲韩雨和自已韩小路的名字从排位表上取下来放在一边。然后她作辑跪下,磕上三个响头。再后她就双手合一,放在胸前,口中便念念有词。奶奶这举动,就象在向菩萨乞求,向祖先忏悔。
让韩小路感到奶奶是她生命中最理解她的人,是在她高中毕业考大学的时候。当年,韩小路以全县第二名的成绩被北京大学录取。韩雨夫妇却不让她上北大。理由是北京离四川太远,来回不方便,想见女儿一面也难。他们要她在成都随便选一所大学上算了。还是奶奶力排众议,坚决支持她去北京,圆了她上国家一流大学的梦。
她急忙从堂屋出来,刚一迈出门便与奶奶相撞。
韩小路说:“奶奶哎,你吓死我了!你怎么连门都不关就走了呢?”
奶奶手里提着一小袋蔬菜,望着韩小路说:“我关了门的呀!只是没锁。”
韩小路大声说:“不锁门就出去买东西,这样很危险呢!你不怕小偷呀?”
奶奶也大声说:“值钱的东西都在搬家时被你爸妈拿走了,就剩一架空房子破房子有啥子偷的哟!奶奶这家里的东西呀,怕送给人家都没人要。”
韩小路也大声说:“也是,就这破烂呀,给我也不要。”
此刻就在房子的后屋角,有个捡垃圾的人正专注地听祖孙二人的谈话。他戴着一顶蓝色的太阳帽,长长的帽沿遮住了他的脸。可奶奶不知,这人在奶奶离开房子后便趁机进了她的屋,正准备翻箱倒柜时,被跟踪韩小路的人的一个电话,早于韩小路到来之前走出了老太的房门。
实际上,这个捡垃圾的人早己引起了奶奶和韩小路的注意。所以,才有刚才祖孙二人的大声对话。
韩小路看着捡垃圾的人远去了,才扶着奶奶进屋。关好门坐下后,奶奶问:“孙女啊!是你爸叫你来的吧?”
韩小路说:“不是。是我想奶奶了,来看看你。”说着,就从她包里取出那盒点心递给奶奶,亲切地说:“奶奶,新鲜的,快吃吧!”
奶奶拈了块放进嘴里,边嚼边说:“嗯,我孙女买的东西就是好吃。”
“你要是喜欢呀,我经常给你买。”韩小路说。
奶奶说:“唉,那可不必!奶奶呀,想吃啥自己可以买。奶奶有钱!”
祖孙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摆条。
韩小路问:“奶奶最近身体可好?”
“不好。最近老做恶梦,梦见阎王爷派小鬼来抓我。好多好多小鬼哟!”奶奶说。
韩小路扑哧一笑,说:“别怕!奶奶大福大贵,阎王小鬼抓不住你!”
“唉,可别这么说。奶奶老了,没有力气了,斗不过那些小鬼。那小鬼可厉害了,前两天把南街百花巷的周老太也抓走了。周老太啥人呀?强人!会打拳,一拳可以打死一只猫!还比我小一岁呢!哎,不说这些了,不吉利。”奶奶说。
奶奶牵着韩小路的手,来到那间放杂物的房间门前,神密地对韩小路说:“不要开灯,你在门口等着,奶奶一会就出来。”
奶奶没开灯就进了那间黑不弄冬的杂屋。等了好半天,奶奶才蹒跚着走出来,手里捏着一样用纸包着的东西。她一手拿东西,一手又牵着韩小路走进她的卧室。
祖孙俩坐在床沿上又开始摆条。
奶奶问:“乖孙女,告诉奶奶,有对象没有?”
韩小路思忖一下,说:“有。”
奶奶高兴地说:“有就好!奶奶象你这么大的时候呀,孩子都三四岁喽!可惜又夭折了。好久戴花呀?”
“戴花是啥意思呀,奶奶?”韩小路问。
“戴花就是结婚进洞房三!这都不晓得嗦?”奶奶说。
韩小路的脸刹地红了,轻声说:“打算明年春节吧!”她忽然握住奶奶的手,高兴地说:“奶奶,我办婚宴的时候呀,一定请你坐上八位!”
奶奶乐嗬嗬地笑着说:“好!好!奶奶一定坐上八位!”边说边把手里的东西打开,对韩小路悄声说:“好孙女,这是一条黄金,真资格的黄金哎!你拿着,就算奶奶给你的结婚礼物。你可以拿去打几条项练和几只镯子戒子什么的。你们小俩口一人两付都还有余。你也可以把它存着,等到你们需要用大钱的时候再用。反正这东西就给你了。”
说着,奶奶就把韩小路的手牵过来,将那块黄灿灿的东西放到她的手板心里。
韩小路不收。她说:“奶奶,这么贵重的东西孙女不能要!你还是留着。你年纪这么大,就留着养老吧!”
奶奶说:“我还有。我的事你不用操心,奶奶自有安排。这东西本该在你戴花时给你的,但奶奶怕等不到那一天。”
韩小路说:“你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孙女还要等你抱曾外孙呢!”说着她就把那东西还给奶奶。
奶奶生气了,说:“这东西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这是奶奶的心意。你要爱奶奶的话,你就收下。你要不爱奶奶就可以不收,你看着办吧!”
无奈,韩小路说:“要我不爱奶奶,万万不能!好,孙女收下就是了。”
韩小路手捧黄金,当场下跪,向奶奶表示感谢。
奶奶急忙将她扶起,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一张老脸贴在她美丽的脸庞上,一双象松树皮的手,在她的背上头上颤抖地抚摸着,一对深陷的眼睛里滚动着浑浊的泪水。
这是韩小路自打有记性以来,第一次得到奶奶如此的厚爱。深情的拥抱让韩小路感到无比的激动。她伏在奶奶怀里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不知过了多久,奶奶才松开韩小路,站起来说:“好久没看见我孙女了,我要做点好吃的给你吃。让奶奶给你做去。”
韩小路说:“不用了奶奶,我妈还在医院里,我还要去照顾她呢!”
“她住院了?得的什么病呀,老不老伙哟?”奶奶问。
韩小路说:“没啥!奶奶。医生说观察两天就好了。”
“她呀,是得好好观察观察。”奶奶说。
听到这里,韩小路忽然想起何波在洞里说母亲不育的一句话,便问道:“奶奶,孙女想问一句话,就一句,行吗?”
奶奶说:“行!不说一句,就十句八句,只要奶奶知道的都回答你。”
韩小路问:“我是妈生的吗?”
奶奶说:“不是。”
韩小路大吃一惊,再问:“我真的不是你儿媳妇信香生的吗?”
奶奶忽然严肃地说:“谁说不是?你不是她生的,难道是从石头缝里暴出来的呀?你怎么会提这样无知的问题。你知道提这样的问题会遭天打雷霹吗?不错,我是看不惯你妈,那是因为我太挑剔,她做的饭菜不合我的谓口,她对我的唠叨一直不满,所以我和她见面就吵。这是通常的婆媳矛盾,哪家都有。这不能证明你不是她生,也不能证明你不是韩家的后!”
韩小路见奶奶生气了,知道是自己惹的,便抚摸着奶奶的手,说:“对不起,奶奶!孙女惹你生气了。”
奶奶反过来握住她的手说:“你妈一开始是没有生育,后来吃了很多中药,终于在她二十九岁那年生了你。你看你长得和你爸多像呀!高高的身子,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挺挺的鼻梁,世人见了都说你是信香生的韩家的亲骨肉!”
韩小路也觉得,自己长得和韩雨很像。但她也觉得韩雨和何波长得也很像。这个问题搅得她心里乱糟糟的。她本想再问的,又怕奶奶生气,也就决定不问了。
奶奶接着说:“今后不准再提这样无知的问题,想都不要想。你想呀,你爸你妈要是听到你提这样的问题会有多伤心。他们不仅把你生下来,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读书上大学,不容易啊!记得你被--生下来那天不久,也不知什么问题,你都快死了,只有一丝丝儿气吊着。是你爸和你妈打着雨伞,连夜冒着狂风暴雨将你送到医院,救了你的小命。医生说,再迟一步你就没命了。孩子啊,退一万步说,信香不是你亲妈,韩雨也不是你亲老汉,但他们对你的爱也胜似你亲爹亲妈呀!”
听到这里,韩小路的眼睛不禁湿润起来。
奶奶继续说:“你再想呀!如果你不是奶奶的亲孙女,奶奶会把这么贵重的黄金送给你吗?那黄金的价值可让你一辈子享受不完哦!”
奶奶的话,让韩小路彻底消除了何波给她的阴影,确认自已是韩雨和信香的亲生女无疑。同时,奶奶的话,竟让让她自已走上了另一条不归路,这是韩小路万万没有想到的。
今天,韩小路很早就起了床,对着镜子刻意打扮了一翻,显得特别漂亮,仿佛又回到她失踪前的年轻美丽而且还有超之而无不及。她几乎忘却了在洞里的不幸遭遇,从新站在她天职的起跑线上,向着神圣的目标整装待发。
走出宿舍的门洞,她忽然想起要给何支打个电话。她要告诉他,自己已经从很远的地方回来了,问他现在四川哪里?她要抽时间去看他。于是,她拿出充足了电的手机,拨通了何支的号码。可是她连续拨了三次,回答都是无人接听。她想,要么他生了她的气,故意不接她的电话;要么发生了什么不测。这两者都让她忐忑不安。本来满脸的美色,被这意想不到的一击,顿然使她沉下脸来,显得又不那么好看了。
她走进她并不陌生但现在却感到陌生的办公室,见吴平一个人在扫地,便问道:“就你一人呀,他们呢?”
吴平乜了她一眼,说:“被你吓走了呗!”
韩小路一笑,说:“我有那么可怕吗?”
吴平不看她一眼,说:“难说。”
韩小路没再吱声,拿起擦布开始抹桌子。
一会儿,罗兵和袁一锋也前后进了办公室。罗兵见办公室被韩小路和吴平打整得干净整齐,便赞道:“有两位美女就是好!”
吴平听了心里不舒服,阴阳怪气的洗涮罗兵说:“一个你都应付不了,还想两个,你想早死呀?”
袁一锋戏言道:“这屋子好大的酸味啊!”
吴平不削地瞪了他一眼,说:“再酸也轮不到你!”
袁一锋说:“未必。”
吴平说:“你还不服气咋的?”
袁一锋说:“当然不服气喽!要不试试?”
吴平问:“跟谁试呀?”袁一锋一笑,说:“当然跟你试嘛!”
吴平才知上当,拿起一根鸡毛弹子就向袁一锋打去,说:“打死你这个老不收心的癞蛤蟆!”
韩小路走向她原来的办公桌前,正准备坐下。吳平对她说:“那張办公桌可不是你的了。”
韩小路说:“不是我的是谁的?”
吳平说:“谁让你失踪呢?那办公桌给王林坐了。”
韩小路问:“王林是谁?”
吳平说:“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的救命恩人也不记得了?就是他和罗兵一起把你从西山背回来的。你好享艳福哦,两个男人轮着背你!”
韩小路听着心里不是滋味,但还是笑着问:“他人呢?”
吳平说:“他家里有事,请假了。唉,真遇到邪了,回来一个邪,又走一个邪。他不会也来一个假失踪吧?”
韩小路大声说:“你说谁是邪,说谁假失踪呀?”
吳平站起来针尖对麦芒,也大声说:“就说你!你一个人失踪了不打紧,却害得那么多人找不到你而着急。现在你到安安意意的回来了,却有人为你疯了,有人为你走了,有人整天为你丢魂落魄。你也太伟大了吧?”
正说时,两个后勤服务人员抬着一張办公桌进来了。
罗兵对韩小路说:“你那张办公桌给王林坐了,你就坐这張吧,新买的。”
吳平见罗兵对韩小路如此关心,臉色很不光生。
袁一锋问:“小路,你妈好点了吗?”
韩小路说:“好些了,谢谢袁局关心。”
罗兵说:“伯母的运气真好,那么多巧合救了她。”
吳平又阴阳怪气地说:“哦哟!阿姨变伯母了,太肉麻了吧?”
袁一锋又笑着说:“罗镇长,有人又吃醋了。给点甜的安慰安慰吧!”
罗兵不好气地说:“懒得跟她说。”
吳平腾地站起来,先瞪罗兵一眼,再哼一声,悻悻离去。
罗兵愣了。
袁一锋对罗兵说:“还不快追,要不有你好受的!”
罗兵只好追了出去。
韩小路见了,不禁“哈哈”大笑。
罗兵走后,袁一锋问韩小路道:“小路呀,你走这么长时间,到底去了哪里哟?弄得人人为你担心受怕。”
韩小路只是笑而不语。
袁一锋又说:“不瞒你说,大家对你这次失踪有很多说法呢!”
韩小路说:“是么?有些啥说法呀,说来听听。”
“你说你请假回学校了,可人家学校说根本没那回事。于是,先是你妈急,你爸也急,接着罗兵更急。于是说法就多起来了,有说你被绑架了,有说你去找你男朋友去了,有说你不是韩雨夫妇所生,是去找你亲生父母去了,当然也有说--”袁一锋话到嘴边欲言又止,喉结一滑,把要说的话收了回去。
韩小路说:“说呀,袁局。你不说我说。无非是说韩小路被强奸杀害了。”
袁一锋说:“就是就是。我估计你妈也许就是听別人这么说才气疯的。你没事吧?”
韩小路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想不到我韩小路在小镇还真成了一个人物了。说吧,编吧,无论怎么说,怎么编,我韩小路还是原来的韩小路。”
袁一锋说:“不对。”
韩小路问:“怎么不对?”
袁一锋说:“你现在给人的印象是,人虽然像韩小路,但你的性格,你的言语,你心地的表现,不说别人就连你父母也怀疑,你是假的韩小路。”
韩小路一听,又是“哈哈”大笑。
袁一锋小声说:“就说这笑吧,我可沒听原来的韩小路这么笑过哦!太放荡了一点吧?”
下班后,韩小路走在去医院的路上,步子迈得很慢,头低着,一看就是在想心事。
她不责怪旁人对她失踪的猜测。将心比心,一个女人且年轻貌美,无端失踪那么久,又蹊跷地出现在乱象丛生鬼怪出没的西山脚下,这只有在聊斋故事里才有的情景,怎么会出现在韩小路身上?谁都不信。但又是真真切切。
自打韩小路从罗兵怀里醒来,趴在罗兵背上那刻起,她就在思考怎样向别人解读她失踪的经历。如实说,不但沒人信,恐怕还会带来灭顶之灾。她相信洞里的何波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如果这样,自己的一切计划都将前功尽弃不说,还会给西山开发和小镇的安危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
所以,她在没有十分把握的情况下,是不会透露溶洞遭遇的半点秘密。再说,罗兵和那个王林怎么会知道那时的她会出现在那里而且昏迷不醒的等他们来英雄救美呢?难道罗兵和那个什么王林的人是何波的人?要真是这样,她就更要慎之又慎。
韩小路刚蹬上镇医院外科大楼二楼,见很多医生护士急匆匆的从母亲住的病房方向走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搅动着她纷乱的心。
她急步走进母亲的病房,见房里有个人背着消毒箱,戴着口罩在喷射消毒药水。母亲睡的病床已换了干净的床单和薄被。她顿感不好,猛地转身又撞在一个女护士的胸口上,女护士倒退几步惊讶地瞪着她。
韩小路紧张的问:“护士,我妈呢?”
护士说:“是那个跳搂的阿姨吗?”
“是,不是,就是!”韩小路的心跳荡得使她说话也语无伦次。
护士莫然地说:“他嗖,走了!”
韩小路急切地问:“什么时候走的?”说着,就哭起来。
护士大声说:“哭什么?他又设死。是出院走了,大概回家了吧。”
韩小路顿时破涕为笑,向护士说了声,“谢谢!”便转身快步离去。
韩小路几乎是放小跑回的家。她进门见梁世容正扶着信香往卧室走。父亲韩雨在收拾从医院拿回来的毛巾、盆子、漱口盅、水果、保健品之类的东西。
韩小路问韩雨:“妈的病还没好,怎么让她出院呢?”
韩雨瞪了她一眼,说:“是她自已要出院的。你以为我希罕她出院呀?她一回来,家里又要不得安宁了!”
韩小路也瞪了眼父亲,走进母亲卧室,先喊声梁阿姨,然后走到信香面前,说:“妈,你觉得好些了吗?”
信香莫然地望着她,不吱声。
梁世容说:“妹子,你女儿问你话呢!”
信香呆傻地答非所问,说:“我女儿叫韩小路。”
梁世容说:“她就是韩小路,是你的宝贝女儿。”
信香摇着头说:“不是,她不是!”
韩小路扑通一声跪在信香床前,握住她的手,哭着说:“妈,我是韩小路,是你的亲生女儿韩小路呀!你怎么就不认得我了呢?妈,你喊我一声丫头吧!”
信香还是莫然的表情。梁世容搖摇头出去了。
韩雨站在门口,看了一眼也转身离去。
信香见房间里就她两人,便把臉贴在韩小路耳边小声说:“你要当心,这里有坏人!韩雨,还有她,都是坏人!”
韩小路不知母亲说的是病态话还是正常话。在此刻,她只有顺着她,说:“好,我当心就是了。”
信香终于笑了。用手抚摸着韩小路的头,旋即又将她深深地拥进自已的怀里。
这时的韩小路,无论从心灵或心身都感到无比的幸福!这就是亲情的力量。她相信亲情的力量是无穷的,她可支撑和推动韩小路为实现自已的目标攻坚克难,义无反顾。
这本身就是个谜,弄不准还是个连环谜。这个连环谜只要解开一个,其余的谜就会迎刃而解。
韩小路现在不打算解这个谜。但是,为了今后能顺利解开这个谜,她决定按既定方针办,编一个美丽的传说,金蝉脱壳,诱敌深入,成竹在胸,一网捕尽!
主意己定,她释然了,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
深夜十一点左右,韩小路的手机响了,她迷迷糊糊地从床头拿起手机贴在耳朵上,小声问:“喂,你是谁?”她突然一惊,说:“何支?怎么这个时候来电话?你在哪里?好,你说!”
隔壁韩雨听见韩小路手机铃声响,便倏地从床上起来走到门背后侧耳细听。前面的话他没听清,但后面韩小路的话他是听得清清楚楚。
韩小路大声说:“哎!我说王林呀,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两卷胶卷回来吧。对,柯达牌的,小镇现在没货。好,明天下午我去汽车站接你,好,晚安!”
韩小路关掉手机,在心里说:“原来王林是他?”她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忽然,她仿佛听见隔避有动静,便迅速躺到床上。
韩雨还想听他们说些什么,但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了。又过了一陣,隔壁传来韩小路的呼噜声,他才轻足轻手地穿上衣服开门走了出去。
听见轻轻的关门声,韩小路又心生疑读,睁开眼睛,立即从床上翻起来。
这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夜。一个黑影从小镇东头的一个小巷里走出来,迅速消失在夜幕里。几分钟后,在柏条河上游的一棵大树下,两个黑影从东西两边慢慢合拢。这两个黑影就是韩雨和何波。
面对河里淙淙的流水,何波问:“女儿我已经完好无缺的还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听我的吗?怎么样,这几天她有什么异常?”
“暂时没发现什么。只是刚才她接了一个电话。”韩雨无奈地说。
何波问:“半夜三更的,谁这么晚还给她打电话?”
“我听了一下,是王林,就是省旅游公司派来监督西山开发的那个副主任观察员。”韩雨说。
何波又问:“不会是侦察员吧?”
“不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单纯得很!”韩雨说。
何波又问:“罗兵有什么异常?”
韩雨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他最近正忙着西山开发方案报批的事情。”
“看来,我们还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何波说。
“不是很好吗?”韩雨反问。
“不好!”何波说:“你不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吗?他们一定在暗中监视我们。为了转移目标,我准备搞一次行动。”
@雪花与火花 2017-06-18 17:23:08
@老邪8 :本土豪赏1根 鹅毛 (10赏金)聊表敬意,礼轻情意重【 我也要打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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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你不会又杀人吧?”韩雨惊诧地问。
“人是要杀的,只是没到时候。”何波咬牙切齿地说。
“你杀谁我不管,你千万不能伤害韩小路。你要伤害她半根毫毛,我就豁出去了,把你全抖给公安局!”
“要杀她,我还能放她?我只是要你看紧她不要做不利于我们的事而己。再说,我还要用她为我做一件事呢!”
“你还有什么好事让她给你做?我正告你,我女儿是个单纯清白的孩子,你不能把我们之间的仇恨强加在她的身上,要她做非法的事。你知道吗?这样会毁掉她一生的。你也是一个父亲,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你要不放心,我就告诉你吧。我是要她帮我找我的女儿,这并不是坏事。”
韩雨一惊,问:“你还有女儿?你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何波说:“你能有女儿,我为什么就不能有女儿?”
韩雨问:“你女儿在哪里?你叫她怎么找?”
何波说:“这你就不要问了。你要是识相的话,你就不能在她面前提这件事。走吧,说得太多了。”
刚一转身,韩雨又回头说:“我说何波啊!你还是离开西山,离开小镇,离开四川吧!世界那么大,为何非要死死呆在西山呢?俗话说,纸是包不住火的。我包你一时,可不能包你一世啊!走吧!现在走还来得及。””
何波突然说:“要我走,除非你把那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啊?”韩雨问。
“装什么蒜?”何波说。
“我真的不知道。”韩雨说,“除了二十多年前我做了那件对不起你的事,我没欠你什么哦!”
何波说:“那我告诉你吧。你父亲当年逃难来到我家,手捧两桶黄金跪在我父亲面前请求收留他。他说如果收留他并向外保密,他就把两桶黃金全给我父亲。我父亲不是个贪财的人,只要了一桶,说看在朋友和乡邻的份上,你就在我家住下,多久都行。这桶黄金就当作你的衣食之开销吧。”
“有这等事?”韩雨惊诧地问。
“后来,我父亲还托人告诉你母亲,叫她悄悄地来我家看你父亲。可是,我父亲保他养他一两年,直到死也没得到这桶黄金。这就是说,这两桶黄金要么被你母亲全拿走了,要么还藏在西山老宅或其他什么地方。不瞒你说,我冒着生命危险千方百计活下来,一个是为报复你韩雨夺妻辱我之仇,再一个就是那桶该我得而没得到的黄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反正都死过一次了,我什么都不怕。夺不回那桶黄金,我绝不离开西山!”
@cbb11 2017-06-18 20:2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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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学习,感谢支持!
韩雨说:“我怎么从来没听母亲摆过那黄金的事呢?不会是传说吧!就象那些年传说当年张献忠藏金西山那样,纯属子虚乌有。”
何波说:“这不是传说,是我父亲被抓捕前将祖传的木盒交给我时,亲口对我说的。我记得很清楚。”
“也许那黄金就在那木盒里呢!”韩雨说。
何波说:“那木盒里的东西是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专门传给何家后代圆房时才能打开的礼物。那东西虽然也十分贵重,但不是黄金。”
韩雨又问:“那木盒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