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老宅》:十年凶宅连环案,从弃婴的红布包说起

  @止凝2016 2017-06-10 12:20:45
  是我理解有问题么,我怎么觉得文章写得有点乱呢,很多地方都不连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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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选段,不是连贯的全文。看全文去天涯文学!
  @merrytingting 2017-06-10 12:52:02
  好像是时间顺序有些混乱,不过还是想接着看,楼主加油!继续更!!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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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精彩片断,不是连贯的全文,看连贯的全文在天涯文学。
  昨天有事没更新,对不住,今天爆更一下,感谢大家支持!

  这人正是何波,是个诈死伪装潛藏八年的西山老宅凶案的犯罪嫌疑人。刚才进洞之前,在朦胧的夜里,他又象幽灵似的在河边丛林与一个人见了面。不过,这个人不是韩雨,是八年前帮助他诈死潜逃的老和尚。
  老和尚把从小镇买来的一包猪肉包子递给何波,说:“我一切按你的分咐办了,不出所料明后天就有所反响,但我认为此计並不长久,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何波问:“为什么?”

  “执政党英明盖世,克敌无双,想当年老蒋几百万大军以长江为天险阻档大军南下最终也鸡飞蛋打,现在何虚你小小烟雾弹?如今深得人心的改革开放势如破竹,西山开发势在必行,你恐怕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哦!再说--”
  见和尚欲言又止,何波说:“师傅有话尽管说,徒弟洗耳恭听便是。”
  和尚道:“我在镇上看见一个人,很象你儿子何支。”
  何波一惊:“什么?不可能!”

  和尚说:“一定是他。我在给韩雨老婆择字的时候,他看见了我,并接连盯了我两眼。也许年深月久,他没认出我,可我认出了他。”
  何波说:“他来小镇干什么?”
  和尚说:“不清楚。也许是路过。你弄到的那个女孩你知道她是谁吗?”
  何波说:“从她在老宅的喊话来看,她仅是一个猎奇爱好者,她说她要写一篇猎奇小说。”
  和尚说:“要是我没猜错,她可能就是公安。如果不是公安,她就一定是韩雨的女儿。”
  何波问:“她真是韩雨的女儿?”

  “应该说是她。”和尚说。
  “是韩雨亲生的吗?”何波又问。
  和尚说:“是不是亲生我不清楚。不过从韩雨老婆要我给她测字来看,韩小路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因为她说她女儿失踪了,她和韩雨都急得要死。不是亲生不会急到要死的地步。”
  何波一听,“啊”的叫了一声。
  和尚问何波道:“为何吃惊?”
  何波吱吱唔唔,说:我把她给--干了!”

  和尚两手合一,念道:“阿弥陀佛,你又犯命案。可悲,可恨!是可忍,孰不可忍!”
  何波说:“哎呀师傅,我没杀她,只是,哎呀怎么说呢?”
  和尚揮手就给何波“咣咣”两耳光,隨即道:“贫僧本不愿打人,此乃急也。你做的事实在是佛不容,法不容,地不容,天也不容也!”
  何波捂着嘴,说:“师傅,徒儿二十多年末沾一点女人味,一时之下见那女子美貌如花,肌肤如玉,实在控制不了呀!但是我只是--”

  和尚打断说:“想当年,贫僧念你可悲可怜才用厨娘病死之体替你入葬,为的是放你一条生路,盼你改名換姓,远走他乡,从新做人。没想到你不但没远走他乡,还隐藏在你的案发地西山。贫僧到要问你,为何固守西山,不愿离开老宅?”
  何波思忖一下,说:“师傅救我放我,徒儿永生难忘。师傅的大恩大德,就是徒儿今生报不了,来生也要终身相报。但要让我今生离开西山,离开老宅万万不能!”

  和尚道:“到底为何?难道就为了报韩雨夺妻之恨?”
  何波说:“这是其一。其二,徒弟不瞒大师,在我年幼的时候,听我父亲和韩雨的父亲韩光摆龙门陣时,隐约听说,当年张献忠把剿杀的上千蜀人的尸体隨同两挑黄金运进西山藏了起来。后来清兵追杀張献忠时,張献忠顾不及取黄金,带着部队逃走了。这几年我在洞里到处寻找也一无所获。但我仍不死心!”
  和尚道:“捕风捉影的传说你也当真?”

  何波说:“如果張献忠溶洞藏金是捕风捉影是假的,那另一件事可是实打实的千真万确。”
  和尚又两手合一,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什么事啊?”
  何波说:“也是我年幼时,对,就在韩雨父亲韩光死在我家后院那天晚上,父亲给我说,韩光逃难来我家躲藏时带了两桶黄金,说是给何家帮他隐藏的感谢费和生活费。现在他死了,这东西自然归何家。当时我见监视我父亲的农会儿童团团长吴奇中在窗外转悠,估计父亲也看见了,怕被他听见,所以就没往下说。第二天早晨我父亲被农会抓了。师傅,这一定是真的!”
  和尚没再多问,念着阿弥陀佛走了。

  韩小路的确餓得不得了,面对噻进嘴里烹香的肉包子,那有不吃之理。她想,反正到了这步田地,再美的身子也脏了,手脚也被绑着,光用嘴是不能对付对手的。她得活着,活着首先面临的是吃饱肚子再见机行事。于是她一连吃了四个包子。
  何波说:“不给你了,再给你我就没得吃的了。”他边说边用手掐她的乳头,又慢慢往下滑,经过胸口、肚子,到一丛茂密的草丛时突然停住了。
  他看见她的眼睛里含着晶莹的泪水,透过那泪水就是万道锋利的剑光。他知道,要不是绑着她,就凭她仇恨的力量加她眼睛射出的利剑足可以使他碎尸万段。

  韩小路強忍悲愤,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何波一笑说:“我没问你,你到先问起我来了。告诉你,我就是你们要追捕的所谓犯罪嫌疑人。”
  韩小路眼睛一动,说:“什么追捕,什么犯罪?我听不懂。”
  何波阴险地一笑,说:“別装了,你就是公安警察!”

  韩小路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也太把中国的公安警察弱智化了吧?我要是公安警察,还能容得你这么猖狂?”她咬牙切齿地说:“早把你给毙了!”
  何波问:“不是公安,那你究竟是什么人?”
  韩小路说:“大学生,猎奇爱好者。”
  “你为什么三翻五次的盯着我不放?”何波又问。

  “我说了,我是一个猎奇爱好者,盯你完全是好奇。谁让你三翻五次的用假面具吓唬我,还差点把我吓死。”可她在心里说:“你终于承认了,老宅怪人和那天早上看到的草帽人就是眼前的你。”
  韩小路感到释然。目标终于找到了,而且就在眼前。同时,她又感到悲哀和心痛。因为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也许接下来还将付出更大的代价。这代价不知会给她带来多少意想不到的后果。

  “哈哈哈!”何波大笑,忽然笑声嘎然而止。他将脸贴近韩小路的脸,轻声问:“你是不是韩雨的女儿?”
  韩小路摇头。何波猛地直起身来,在原地转了九十度,大声说:“你就是韩雨那大流氓的女儿。自从那晚他在老宅救你,我就怀疑你是他女儿。但我还是不信。因为他老娑虽然漂亮,但在我的印象里她是个不下蛋的鸡。现在我信了,你就是他的女儿韩小路!”

  这一问一说,使韩小路打了一个寒颤,同时也产生了诸多的怀疑。“妈生了我,怎么又是一个不下蛋的鸡呢?可自己明明就是她亲生的女儿啊!”她想说,“是又怎样?”可她话到嘴边又变成:“韩雨?谁是韩雨?”
  “就是现在的小镇镇长。”何波说。
  她故意作思忖状,说:“哦,听我大学的同学说过,但没见过。”

  何波问:“你同学怎么知道韩雨?”
  韩小路说:“他是小镇人呀!对了,西山老宅的传说就是他告诉我的,要不然我还不会到这里来呢!真是,倒了大霉了!”
  见何波也作沉思状,她便拖着女人腔说:“大叔,我说的都是真话,松绑吧,好疼好疼啊!再说你忍心让一个女人家就这么赤身裸体的躺在一个男人面前吗?难道你家没有女人,没有老婆,没有女儿呀?”

  韩小路这一问,使何波不得不回到二十二年前的那天晚上---
  也是在这间地下室,也是在这张床上,也是在这昏黄的烛光下,已经临盆的胡芳躺在床上,不断地伸吟。她脸色苍白,汗流如注,凸起老高的肚子象要在倾刻间暴炸。
  何波看着,心急如焚,在床前不停的来回走动,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婆呼叫挣扎,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下面鲜血混着羊水慢慢地浸出体外,浸红了被子染红了床单。
  自从何波在外漂泊回来,发现自已的老婆胡芳怀上了别人的种以后,他便将她软禁在这间地下室里,而对外却说回娘家去了。待到老婆快要生了,他也不让她出去。

  再说,由于老宅长期无人居住,经他同意被西山村暂借公用。他和胡芳也更不敢出入老宅,生怕被人发现生出事端。
  何波原以为,女人生娃儿十分简单,痛就那么一下子,只要娃儿一出来,什么事都没有了。谁知,今晚老婆叫了快两支烛的时光娃儿还没出来。

  他趴在胡芳的肚子下,见娃儿的头堵在门口出不来,他情急之下,用两手使劲一搬一扯,娃儿出来了,是个带把的。他刚把这个带把的脐带剪断,胡芳下面又出来一个女婴,龙凤胎就这样诞生了。可是胡芳因大出血死了。
  现在,一听韩小路问他有没有老婆女儿,不知是他对胡芳的怀念还是对儿女的愧疚,他忽然趴在韩小路身边哭了。

  韩小路没想到,一个如此恶毒残忍的男人会哭,而且在一个被他凌辱,四肢捆绑,赤身裸体的女人面前哭。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韩小路在这阴暗潮湿,充满人和动物分泌出的肮脏液体味的山洞里,用心的动着恼子。

  韩雨正在办公室听取罗兵对西山开发方案的修改意见时,信香忽然冲进办公室,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说:“老韩,女儿失踪了!”
  罗兵惊讶地看了眼韩雨,转头对信香说:“阿姨,不急,慢慢说。”
  信香说:“连续三四天给小路打手机都是关机。急死我了!”
  韩雨说:“她说回学校有事的嘛,请了十天假,现在才几天呀?”
  罗兵说:“是的,她向我请假也是这样说的。別急,阿姨,她办完事会很快回来的。
  信香又说:“我叫吴平给她学校打电话,学校说没有通知她回校,也没见到韩小路。”

  韩雨问:“她北京的那个要好的同学问了没有?”
  信香说:“问了。那个同学还专门去学校找班主任问见到小路没有,他们的回答都是没有!”
  这下韩雨有些急了。前两天打电话关机以为是没电或其他什么的,但这三四天都是关机而且还问了学校也设见着,这就怪了。
  他问信香说:“学校说根本就没通知她回学校?”
  信香说:“学校说,根本没有这回事。”

  韩雨立即拿出手机拨打韩小路的手机号,回答的确是关机。罗兵也用手机拨打韩小路,连续拨了好几次还是关机。
  看见丈夫和罗兵都急起来,生怕女儿出事的信香哭了,而且边哭边埋怨丈夫和自已太粗心大意了。
  罗兵立即走出办公室,部署寻找韩小路去了。

  在路上,罗兵自讨,从在小镇工作职务上说,他是疏忽。但从他肩负的特殊任务来讲,他是失职。所以当确认韩小路联系不上,被家人以失踪向领导倾诉后,他才后悔韩小路请假时他没有仔细问她请假为啥这么急,应该如何保持联系,有无同行人等等。
  此刻,他一方面与小镇派出所联系查找,一方面向他的上级汇报,请示如何对待此事。上级的回答是:“不急,静观事态发展。”至于怎么观,采取什么手段,上级没具体说。

  一连两天没有结果。按时间推算,韩小路的十天假己经超了一天多。种种迹象表明小路真的失踪了。这对罗兵来说是万万没想到的。凭他和韩小路的接触,虽然时间很短,但他对她却有很好的印象,这印象化解成美丽、纯洁、热情、大方且有主见。这些印象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多次在梦中出现她飘溢的身影和动人的笑容。
  她在工作上也是认真谨慎严格。就在她请假的前一天,她还向罗兵建议,再上一次西山,要对山顶的那三座巨石及周围进行周密的考察,以便将方案修改得更加完善。

  她的建议得到袁一锋的首肯,罗兵也举双手赞成。没想到第二天下午,她突然说学校通知她返校要请假十天。
  按说,女儿失踪,当父亲的更为着急担心,但韩雨却不然。他认为,韩小路不在小镇幸许是件好事。别看韩雨表面上对韩小路严格多多,温柔甚少,但他心里从来就视她为掌上明珠,心肝宝贝。要是女儿被自已的罪过而受到伤害或失去性命,他将抱恨终生,痛彻心肺。所以,那天听老婆信香说小路请了十天假回北京学校时,他口里没说,心里却得到莫大的欣慰。

  女儿请假离开小镇,是韩雨求知不得的事情,甚至巴不得她立即回学校去再也不要回来,至少也要一年半载不要在小镇露面。只要这样,小丫头也就不再整天缠着爹妈问何家和韩家的事了,也不会瞒着家人去做让家人提心吊胆的事了。
  他还想,就是哪一天何波真的狗急跳墙,向他全家举起屠刀,由于女儿不在,也不会殃及她的生命。只要做到这一点,即是自己被何波杀了,他也心安理得。

  可是,突然听说女儿真的失踪了,当时他的确始料不及!但仔细一思忖,女儿很有可能瞒着所有的人去做她想做的事去了。想到这里,韩雨做出了面急心不急的表现。这一表现把聪明的罗兵也给忽悠了。
  这两天,罗兵几乎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寻找韩小路身上,自然西山开发的事情就暂时撂下了。这当然是韩雨一心所企求的。

  但对信香来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信香把婚姻的不幸归罪于自已的不孕不育。她多么希望有个小人,那怕是捡的抱养的,她都会当她亲生的骨肉来抚养。
  好在她三十岁那年夏天,韩雨真的抱来一个弃嬰。这对信香来说,却被当做是命运的转机,是上天有眼给她的恩赐。
  可是,信香万万没想到,她苦心养大的女儿,马上大学就要毕业了,却在眨眼间不见了。你叫她怎么承受得了?

  这天晚上,韩雨刚一进家门,信香就冲上去拽住他急促的问:“我女儿呢?我女儿在哪里?你说,你快说呀!”
  韩雨厌烦地把她掀开,压着嗓门说:“我怎么知道!”
  “你知道,你一定知道!”可信香却不压嗓门,厉声地大声说。
  韩雨也大声地说:“你脑壳有包啊!我知道啥?”

  信香眼珠一转,说:“包?对,红布包!”她抓住韩雨的手问:“那红布包呢?就是搬家时我给你那迷你牌化妆盒里的红布包!上次我问你,你说放在办公室了。那天我在你办公室找你要,你又说拿回家了。现在快拿出来看呀!”
  “不就是一块红布一只镯吗?有什么好看的。”韩雨又压着嗓门说。
  “现在女儿不见了,生不见人,死没见尸,我担心东西落在她手里了。要是那样,麻烦可就大了!”信香说。

  “你放心,那东西我放在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只要你我不说,丫头是不会知道的。”
  信香想了一下,说:“我再信你一次。我警告你,要是你把那东西丢了或给了别人,我跟你没完!”
  一天,她在小镇的街头心事重重的徘徊。
  卷子口一测字的老和尚叫住了她,轻声说:“阿弥陀佛!看施主,心事沉重如铅,脸上阴气朦胧,头顶妖雾缭绕,杀光隐现呀!”

  信香一听吃惊道:“是吗?请问大师,如何化解?”
  老和尚说:“施主不妨测一字,让贫僧算算吉凶。有吉保吉,有凶化凶,无吉求吉,无凶则安也!”
  信香想,女儿失踪数日,毫无音讯,不知死活,弄得家人急得要死。不如听大师一言,以此为题,测个字,求大师解个祥细。于是她闭着眼睛,从老和尚的字筒里测了个“何”字。

  那和尚看了那字,两手合一,眯缝着眼睛,嘴里便念念有词起来。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这时有个信香熟悉的中年妇女走到她面前,问她在和和尚说啥,她便把女儿失踪的前前后后对那女人摆了,说测个字,请大师算算吉凶。那女人说:“是该算算,这西山和小镇的阴气太重了!”
  “如何呀,大师?”信香等不及了问。

  和尚睁开半个眼睛却巧舌如簧,他解释道:“何,也说呵,河,和,活。呵也可作哦呵解,是说你女儿凶多吉少,死亡大半。河者河水也!即其人死于水。其死法,可自已跳河而溺死,也可被人推入河中淹死。和,即二人一口,是说你女儿也有可能与另一个男人私奔或与另一男人合起来成为一家,即禾口---和也。至于活字,这就很渺茫了。你看她沉于水,千口难救,即使有千人下水也难将你女儿解救上岸。按这一解,你女儿十有八九已经不在人间了!呜呼!”

  信香被和尚说得胆颤心惊,差点大哭起来,忙跪地相求,道:“我女儿韩小路是我和我丈夫韩雨的心肝宝贝,我们不能失去她。求大师另解一说,救救我女儿!”
  和尚开始摇头,后便点头,道:“看在施主人很善,心很诚,救女心切的份上,贫僧再为你求佛一解。说着,和尚两手合一,眯缝着双眼又念念有词起来。
  此刻,何支从他旁边经过。他本已走远,但一看这和尚有些面熟,便又回头多看了他两眼。谁知,何支的脸也悄悄地被和尚眯缝着的目光收入眼底。

  和尚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迅速站起收摊走人。这时却被信香拽住,非要他做个新的解字不可。
  和尚无奈,草草的说:“要得你女儿活,除非让你老公韩雨下令停止西山开发,以此向山顶三座魔石神灵祈祷全镇人平安。否则,魔石神灵动怒,不仅你女儿生命不保,全小镇还将血流成河!这就是人口何---人可活的另一种解择。信不信由你,阿弥陀佛!”说完,和尚拂袖而去。

  这天晚上,信香在浴室洗澡。她站在水龙头下,对着墙上的镜子,用双手抚摸着自巳微微发胖的身体。在溅满水星的镜子里,隐约出现年轻的信香和年幼的韩小路一起淋浴的画面--
  八九岁的韩小路肌肤淡黄,身体纤纤,胸部平平。而她却肌肤洁白,身材娇美,胸部丰满。
  瞬间,韩小路长大了。信香牵着她的手在河边丛林中奔跑。她俩跑出丛林,跑上小路,跑到小镇街头。俩娘母跑得满脸大汗,也跑得哈哈大笑。
  她用手将镜子上的水擦去,旋即出现在镜子里的是她一张皱纹密布的老脸。

  这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信香把浴室的门打开,见韩雨紧张而急促地对她说:“老婆,不好,丫头被淹死了!”
  她“哇!”的一声惊叫,从睡梦中惊醒,并弹坐起来!她大汗淋淋,喘息不已,眼睛里射出可怕的白光。
  由于女儿韩小路失踪,生不见人,死没见尸,又很久杳无音讯,再加上那天测字时那和尚对“何”字的妖言解说,她认为这个梦正应了和尚的话。于是她再“哇--”的一声长嘶,精神一下子就崩溃了。

  从此,信香整天衣冠不整,莫名其妙的东走西走,不管身边有人还是无人,嘴里总在念念有词。见她的人,有的说她傻了,有的说她疯了,有人说她既没傻又没疯,是在用另类的方法来发泄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即她丈夫韩雨的不满。
  这天小镇又是逢场。一大早在小镇街头,出现一个蓬头垢面,穿着厚厚棉衣,手里拿着一块塑料泡沫,边走边唱,边向空中洒塑料泡沫的女人。她的出现引起了商铺店主和赶场人的奇异的目光和连连的窃窃私语。

  大热的天,人们穿着背心短裙还嫌热得难受,可她还穿着厚厚厚的棉袄。这种反常的穿着就够打人眼球的,何况她还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不知道的问她是谁?知道的,就说她是小镇堂堂大镇长韩雨的太太。
  在她的后面,“嘻嘻哈哈”的跟着一群半大不小的小屁眼,有的向她扔糖果,有的对她掷小石子,还有大胆的兔仔子竟一窝蜂上去要抡她手上的泡沫。但她不但不怒不骂,还对他们喜喜哈哈!要不她就置若罔闻,走她的路,洒她的泡沫,唱她的歌。她唱的是她年轻的时候最爱唱的,也是她常教韩小路唱的<>。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唉,唉,唉,唉到哎!我盼女儿快回来,欢欢喜喜过个年,欢欢唉喜喜呀过个啊年呀!啊年呀!啊年呀--”歌声凄惨,让人听了无比揪心。她唱着唱着竟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她就是信香。小镇镇长韩雨的老婆。她的哭,引来更多赶场人的围观和议论。
  这时候,小镇党委书记吴奇中的老婆梁世容,扒开人群拽住信香就走。来到一个僻静处,梁世容对信香说:“你丢不丢人哦,你是镇长夫人哩!”

  信香却抱着梁世容哭着说:“世容姐,我丫头她,她死了!哎哟!我的命好苦啊!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眼看她大学就毕业了,可忽然说没就没了。呜--!”
  梁世容问:“谁说你丫头死了,谁说的,这不是造谣吗?”
  信香说:“不是造谣,是我家老韩说的。就是昨天晚上,我做梦洗澡的时候,他跑到洗澡间来告诉我的。他说我丫头掉到水里淹死了。呜呜--!”

  梁世容笑了一下,说:“那是梦。假的!”
  信香说:“真的。那天那个老和尚给我测了个字,那字是个何字。我问老和尚,何字是什么意思?他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但有一句我听得很清楚,他说何也可读河,和。河有水,我丫头就落水。还有个和是千人口。他说我丫头落水千个人也救不了。我问是谁害死我丫头的?他说是由于开发西山,惹得山顶巨石神魔发怒,是西山顶上那魔石神灵作怪,把我女儿推到河里淹死的。哎哟,我可怜的丫头哟,呜--!”

  信香又哭又叫,招来了很多赶场人的围观,有的惊惶失色,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指指点点。很快,一个西山恶魔显魔威的谣言不胫而走。
  一连几天,小镇可谓树欲静而风不止。人们三五成群的在大街小巷比划着议论着,那表情十分诡谲,让人迷惑不止。

  有人向政府举报,说:“小镇可能要出大事,什么大事不清楚。”还有人说:“西山周边的农民也准备来小镇讨说法。”尤为特别的是,在西街街头的墙壁上竟出現一幅字迹象小学生写的标语:“坚决反对开发西山!保护千年老宅!保护西山神石!”至于那老宅有没有千年,那巨石是不是神石,大概写标语的人也不清楚。
  围在标语周围的群众七咀八舌起来。

  有一男的说:“啥子神石啊!骗人的。要是神石的话,当年張献忠还敢上山杀人?”
  有一女人说:“前天我遇到一个和尚,他就说那是神石,动不得!还说激怒了魔神,小镇要大乱,刀枪相杀,老百姓要死得血流成河。”
  有一老人气愤地说:“扯鸡巴蛋,啥子神噢魔哦,全是他妈妖言惑众!实际上是为反对开发西山找借口!”
  有一青年小伙说:“散布这些迷信的都是些没文化的人。”
  有一婆娘说:“那里哟,韩镇长的夫人总有文化吧,她也说那是神石。”

  下面这些话,就弄不清是男是女说的了。反正大家都在说:“真的呀?她男人还是国家干部呢,不象话!”
  “哎呀,也难怪。听说她的女儿失踪都好多天了,一直找不着,心急嘛!”
  “听她说,那个和尚给她算了一下,是神石显灵,把她的女儿给弄死了。”
  “她这样说,是在给她男人丢脸哟!国家干部的夫人还信迷信!”

  韩镇长夫人到处散布迷信,造谣惑众,蛊惑人心,引起小镇不安定的消息传到了吴奇中的耳朵里,气得他拍桌子蹬脚。
  要说对信香的了解,韩雨还不如吳奇中。
  信香比韩雨早一年跟着吳奇中干革命。她常扛着红缨枪跟着吴奇中东跑西跑。还总是在后面中哥中哥的喊得十分亲热。长大了,信香总想和吴奇中恋爱,她给吳奇中写过条子,吳奇中没回。因为大她八岁的他己经和梁世容订了婚。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吴奇中立即到韩雨办公室,见韩雨正在批阅文件。
  吴奇中说:“老韩,真对不起。你女儿失踪数日,至今杳无音讯,我有责任啊!我向你和向你老婆信香表示道歉。”
  韩雨放下笔,说:“书记说哪里去了?丫头的事你够关心的了。”
  吴奇中话锋一转,说:“你老婆寻女心急,去找和尚算命,想依托迷信知道女儿的下落,这可以理解。因此在群众中造成对你这个镇长和政府的非议造成的恶劣影响我也是有责任的!”见韩雨不语,吳奇中拂袖离去。

  韩雨心事重重的走出办公室。
  吳奇中的一席话,明显带着一种非常的感觉。女儿的失踪与他根本无关,而且他也多次指示罗兵要倾力寻找。罗兵也这样做了。他有什么可道歉的?他明明是对自己的老婆这几天在小镇散布迷信和恐怖言论的行为被他知道了。从而从侧面发泄对自己的不满。
  其实用不着有人向他汇报,就凭他和李琼一起走村串户时从人们的交谈中就己经知道了,只是那些群众当着他的面不好点醒而己。

  吳奇中也在走村串户,那些群众不可能不说,弄不好说的话更为尖酸刻剝。想到这里,韩雨感到事情非常严重。他弄不清吴奇中是知道女儿有什么不测特来安慰他呢,还是吳其中己经知道他所有的一切?他陷入了一时的迷惘。
  到深夜十一点过,韩雨才开门进屋。见屋子里没有灯光,以为老婆信香己经睡了,便轻脚轻手的不弄出一点声响。谁知他伸手刚一开灯,信香就“哐哐”给了他两耳光。

  信香说:“丫头失踪都十多天了,你不找不问不着急,反而有闲心去玩女人!”
  韩雨吼道:“你疯了?半夜三更的又骂又打又乱说!”
  信香说:“我就是疯了。我疯了你就可以和你的情人苟合了是不是?”
  韩雨感道莫名其妙,说:“我看你真疯了,尽说疯话?”

  信香说:“疯话?今天中午你说开会不回来吃饭,下午两点我可看见你和那个狐狸精从一个巷子里亲亲密密的出来。哎,我说老韩,你要吃野食,就凭你镇长这顶乌纱帽,吃过十七八岁的黄花女也说得过去,可你却对一个残花败柳的寡妇情有独钟!你中了那门子邪呀?”
  韩雨说:“老婆你误会了。中午没回来吃饭是我和李琼在南街走访群众后,南街支部书记非要我们吃了午饭再走,吃完饭我们就走了嘛!”
  信香还是不相信,问:“那你们俩啷个从巷子里头钻出来哩?”

  韩雨一笑:“嘿,那巷子里不是有你大表哥新开的一家饭館吗?不信,问你表哥去。”
  他走上去,轻抚着信香的肩,温柔地说:“老婆,相信我,我和李琼除了工作沒其他关系,以后呀,再不要胡思乱想了。你想呀,我是一镇之长,她又是副镇长,要是別人知道你吃她的醋,你叫我们怎么工作啊!说到这里,我顺便给你提个醒。今天下班前,吳书记来到我办公室,特意要我转告你--”
  信香问:“他说什么?”

  韩雨说:“也没说什么,他只是说,作为镇长夫人,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要到处乱说不利于丈夫工作的话。比如当前全镇上下都在宣传西山开发的好处,要是你不信正气信邪气--”
  “别转弯抹角了,”信香打断说:“还不是因为小路,要不是我也不会信那和尚的妖言。但是老公,都十多天了,女儿究竟在那儿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韩雨轻轻拍着贴在自己胸前的妻子的背轻声说:“我估计呀,她是找她亲爹亲妈去了。”
  信香猛地从韩雨的怀里抬起头来,惊讶不已!
  警车从成都的南门进入成都市区,又从市区的边沿擦过,在西门倒了个拐出了北门,然后上了一条宽阔的二级公路。何支坐在警车的后排,眼睁睁的看着车子从那分公司的门口哽都没打一下就开过去了。

  这时候,何支开始犯疑,这车子根本不是接他去上班的。接他上班的车子也不可能是警车,更不可能派个警察来亲自接。本来,车子在经过那公司的门口时他就想问的,但看那警察十分严肃的面孔也就算了,也许车子还会转回去。没想到车子亳无回头之意,直接开离了成都。
  眼看车子离成都越来越远,何支终于忍不住了,问:“警官,这是要去那儿哦?”那没开车的警察看都不看他一眼,只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何支感到有些蹊跷,警察的冷漠更让他感到不安。他又问:“警官,我是做了什么犯法的事吗?”
  那警察说:“你说呢?”
  何支说:“我没做啥违法的事呀!”
  那开车的警察说:“我抓过很多犯罪嫌疑人,上车的时候都说他没干过违法的事。”
  这句话不禁使何支打了个寒颤。

  警车拐了个弯,何支发现那不开车的警察和开车的警察耳语了一下,速度明显降了下来。
  何支开始怀疑这警察的真假。他想,如今这社会,虽然好人是大多数,但坏人不是没有。要不要公安干什么,要监狱干什么?电视上的法制专栏前两天还报道,某地公安机关破获了一起伪装国家高干诈骗钱财色的案子就是例子。
  国家高干都可以伪装,难道警察就不敢伪装么?坏人啥事都干得出来。

  受过国家高等教育而且是哲学系高材生的何支,此刻对眼前的这两个警察产生了高度的警觉。他正开动他和美国老总谈合作项目时的大脑机器,来筹谋对付目前将发生的险境。
  趁车速减慢的时候,何支说:“警官,车能不能在前面一个店子停一下?”
  开车的警察问:“干什么?”
  “早晨吃的是稀饭,尿多。”何支说。
  两个警察视意一下,车就在一家路边店门前停下了。

  何支想,如果这两人是假公安,换句话说是坏人,他肯定不敢停车,也不会让他下车小便。他还想,如果这两人真是坏人,车停人下后,他只要做一个动作,要么他跑,要么坏人跑,要么他跑坏人追,要么坏人跑他追。
  那么,他该怎么做才能起到这个效果呢?
  他在下车的时候,由于在想这个问题,不小心头碰在车门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一个警察立即说:“注意,盯好!”

  何支一听,心中自叹:“他在向同伙发话要盯好自已,果真遇上坏人!”
  他以风的速度下车,又以风的速度走进路边店。他回头看时,车停在那里没动。两个警察也没下车。他又犯疑了。
  办法是在他假装小便时想出来的。他提着裤子从厕所里跑出来,大声喊道:“有坏人,抓坏人啊!”
  两位警察迅速跳下车,问:“在哪里?”其中一个还挺关心地问何支,说:“你没事吧?”

  何支一脸汗颜,笑着对两警察说:“嘿嘿!其实没有坏人,我是考验你们的。”两位警察一听,哭笑不得。
  警车又行驶了大约二十分钟,对直开进了A县公安局。下车后,没开车的警察将何支带进一楼的一间办公室,给他倒了杯水便出去了。
  一会儿,那警察回来对他说:“我们局长叫你。走吧,我带你去。”

  那警察把何支带上三楼的局长办公室,对他说:“这是张局的办公室。你稍等片刻,局长开完会就来。”说完,那警察又给他倒了一杯水,给他一本<>杂志叫他看,便出门走了。
  谁知,何支一等就等了个多小时,那本杂志翻来复去看了好几遍也没见局长回来。甚至连一个穿警服的人也没看见。

  他放下杂志去上趟厕所。当他掏出那玩意儿洒尿的时候,忽然闹哄哄的进来几名警察。他们一边洒尿一边用盯贼似的眼神看他,使他心里极不舒服。尿还没洒完,他就匆匆走了。
  他回到局长办公室,见一穿白衬衫的光头男人在翻局长办公桌上的东西。他冲上去大声问:“你是谁?怎么乱翻别人的东西!”
  那男子抬头见到何支,即刻笑着说:“你就是何支吧?让你久等了。快,坐坐!我们聊聊。”

  何支疑惑地问:“你是--”
  光头男人说:“啊!忘了介绍,我姓张,叫张德亨。有人叫我张局,更多的人叫我脏得很。”说着,他就沏杯茶端到何支面前。
  坐下后,张局说:“听说你很智慧啊!把我们的两个警察也忽悠了,我还不信。刚才你那一言一行,我信了。”
  张德亨一句话说得何支脸红。

  张局意味深长的说:“哎!可能是职业的缘故吧,在不少人的眼里,我们警察要么是冷面杀手,要么是铁石心肠,只晓得抓人,不知道疼人。”
  何支解释说:“我当时就是见他俩冷漠的样子,使我产生了误会。其实他们挺好的,还给我倒了两杯水。”
  见张局迷惑,他又补充说:“那杯水是在楼下。”
  聊得差不多的时候,张德亨便转入正题。他说:“找你来是想和你谈一些情况,你愿意吗?”
  何支点点头,说:“愿意。”

  张德亨说:“很好。”他喝了口水,满亲和地对何支说:“我们对你的情况进行了了解。你是北大的高材生,成绩和品德双优。专业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且具有一定的法律理论知识。毕业后,虽然就业受挫,但你对改革开放,对党和国家的发展仍然充满必胜的信心。我们相信你,你相信我们吗?我说的我们是指公安局。”
  何支哽都不哽就说:“完全相信!”

  张德亨说:“那更好。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愿意说就如实说,不愿说就不说。”
  何支说:“你问吧,凡是我知道的,我不会不说。”
  张德亨问:“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何支答:“何波!波浪的波。”
  “你出生在何地?就是你母亲生你的地方。”张德亨笑了一下说。
  “听我姨妈说,我出生在A县。”

  “呵,就这A县吗?”
  “就是。”
  “那你母亲叫什么名字?还在世吗?”
  “听姨妈说,我母亲叫胡芳,她生我的时候因难产大出血死了。”
  “哦,对不起!你一直在你姨妈家生活吗?臂如说,没去过小镇和西山老宅?”
  “是的。一直到上大学。”
  “你的生活费和上学的费用都是你父亲在承担吗?”

  “不是。姨妈说,父亲在外漂泊,就是流浪,从没给过一分钱。”
  “你见过你父亲几次?”
  “我记得的就一次。”
  “哪一次?”
  “他病死在老庙的前一天晚上。是姨妈带我去的。”

  “这么说,你没亲眼见他死,也没见他埋葬在何处?”
  “是的。”
  “你父亲死的时候,也就是你那次见他的时候,他给你说甚么没有?”
  “没有说什么。只委抚庙里的一个老和尚转交给我一个粉红色的木盒,说是祖传下来的。啊!现在就放我包里,想看吗?”
  张德亨说:“我不看。也没这个权利看。”
  何支说:“其实,我也没打开盒子看过,也不知道里面装的啥。和尚说,祖上遗嘱,这木盒要等我成亲进洞房的时候才能打开看。”

  张局说:“那我就更没有权利看了。”
  何支“嘿嘿”笑道:“你不同。”
  “你相信你父亲何波真死了吗?”张德亨又问。
  “相信。因为他们,包括姨妈都说他死了。”
  “其实,他没死!”张德亨说。

  何支一听大吃一惊,手一抖把手里的一杯水也打翻在桌子上。张德亨旋即帮倒擦拭。
  待何支情绪稍微稳定后,张德亨说:“今年初,你父亲的墓地被当地农民挖锉引水渠时,不小心被挖开了。农民发现,墓碑上的名字与棺材里的尸骨不相符,便报了警。当地警方立即与我们联系。我们即派警察和法医前去查看发现,果真坟墓名不符实。何波是男的,而坟里的尸骨却是女性。经查,你父亲何波当时的确没死。这就是我今天找你来说的第一个问题。”

  何支迷惑地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德亨说:“我们也这么问。据我推测,这与十年前发生在你父亲家即西山老宅的一起凶杀案有关。”
  何支惊讶地说:“凶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张德亨说:“当年因凶案发生在老宅,你父亲何波是户主。何波长期在外,老宅无人居住。那年初春,省上来了几位专家上西山考查旅游开发,其中一对夫妇便经小镇领导同意,借住在老宅。没想到三天后凶杀案就发生了。”

  张德亨继续说:“当时的公安机关经过走访调查,认为何波有作案动机,便将他刑拘审查。后来又以有杀人的动机,无确切的杀人证据而被释放了。再后来又得知何波病死。老宅杀人案也就成了悬案。没想到十年后,竟发现何波是诈死。”

  “问题就来了,”张德亨说,“你何波没有杀人,为何要诈死潜逃?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是隔壁王二偷么?所以,公安机关重启此案,对老宅悬案进行侦查。我们认为,如果何波现在还活着的话,很有可能就藏匿在小镇西山。不管你父亲是不是真凶,有罪还是无罪,只有让他及早归案才能说得清楚。这个悬案也才会有破获的可能。”
  何支问:“你们要我怎么做?”
  张德亨说:“这就是今天我找你来的第二个问题。”

  何支说:“张局,有什么任务就说吧!我以一个党员的身份表示,一定完成任务!”
  张德亨非常严肃地说:“你以你们公司特派观察员的身份,加入到西山开发领导小组,参与他们的工作。其主要任务是观察周围异常,摸清何波的下落及与何波案有关的人和事。发现有异常,立即单独向我报告。”
  何支站起来,挺起胸膛说:“保证完成任务!”
  张德亨又说:“我们还估计,何波藏匿多年,可能拥有十分危险的杀伤性和破坏性武器或设施。因此,为了你的安全,你不能轻举妄动。你的真实身份和工作目的也要绝对保密。你去过小镇吗?”

  何支说:“我的女朋友韩小路是小镇人,因联系不上,前天我去了一趟小镇。没找着,当天就离开了。”
  张德亨又问:“小镇除了你女朋友,还有谁认识你?”
  何支说:“没有。”
  张德亨说:“那好!你明天就去小镇报到。有个叫罗兵的人会接待你。他是小镇副镇长,西山开发小组组长。”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盖着红印的介绍信递给何支说:“从现在起,你的名字叫王林。”

  何支接过介绍信和张德亨握手告别。在走出办公室的同时,张德亨说:“啊,有件事情还是得告诉你好,你的女朋友韩小路可能失踪了。不过你要相信,她会很快回到你身边的。”
  当前不少群众对西山开发有不同的看法,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又趁机兴风作浪,散步谣言,干扰和阻止西山开发的顺利进行。
  这些迹象,小镇政府早有掌握,也向县里作了汇报。县里指示:“耐心解釋,切勿冲动,仔细工作,化解矛盾。”

  指示很原則,具体怎么操作全靠小镇的领导班子。吴奇中是班子的头,自然肩负着重任。他清楚,这件事处理不好,将会严重影响西山旅游开发的进程,老百姓的问题没得到解决,即是动工开建了也会阻力重重,弄不好还会激化矛盾影响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大好局面。因此,他召开党政办公会研究这个问题。

  吴奇中在会上说:“西山开发势在必行,但是要做深入细致的宣传思想工作。鉴于目前情况,我建议党委暂缓西山方案的讨论,继续做好西山开发方案的修改完善工作。他要求各级党政工团妇要集中精力做好群众的工作。一二把手和班子成员必须走到群众中去,先听他们说。不管他们用什么尖锐的语言,骂也好,打也好都不要动恕,不要还手。更不要用抓呀,关呀这些威协性的语言。他们骂了,心中的气出了,自然要听我们怎么说。这个时候你再根据镇党委关于开发西山旅游事业的宗旨进行仔细的,耐心的讲解。同时让他们提问,能答的就答,自已不能答的就把问题带回来,我们再研究解决。”

  吴奇中的建议首先得到韩雨的赞成。他说:“吳书记高谵远瞩,运筹帷幄,在这关键时刻暂停开发西山,是英明之举,我举双手赞成!”
  罗兵说:“镇长,你听错了吧?吳书记说的是党委暂缓讨论开发方案,並不是暂停开发西山。”
  李琼说:“是呀,镇长是听错了。”
  韩雨有些失态,强装笑臉,说:“一个意思,一个意思。”
  吳奇中说:“不是一个意思!”

  这两天,在西山开发办,进进出出的人总是陆驿不绝。这些人老年多,中年少,青年更少。他们来也不办事,就是问这问那,有时真问得心烦。
  此刻,吴平正在给一个老人解释老人提出的问题。解释完后,老人还不想走。
  吴平说:“老人家,你放心。西山开发了对大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就等着上西山吧!”
  老人忽然生气了,大声说:“你让我上西天,咒我死?”

  吴平笑着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老人家,你误会了。我不是咒你上西天去死。我是说等西山开发了,修好了,修得漂漂亮亮的,你就等着上山观光休闲玩耍去吧!”
  老人说:“这还差不多。”
  老人一走,吴平立即沉下脸来,对正在看资料的罗兵说:“烦死人了,整天就是给他们解释这解释那,嗓子都说哑了,他们还是不相信。还是一个劲的魔呀神呀石呀宅呀,象念经似的问个没完。有的公然喊我给他写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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