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老宅》:十年凶宅连环案,从弃婴的红布包说起


  罗兵问:“保证什么?”
  吴平说:“保证西山开发后,他们全家不受西山恶魔的侵害呀!真是遇到牛了,对牛弹琴!”
  罗兵笑着说:“老百姓嘛!说说而己。”
  吴平把嘴贴在罗兵耳朵上小声说:“晚上陪我玩儿。”

  韩雨走了进来,见此情景,铁着脸说:“没事干了是吧?没事干了,就回你派出所去!”
  吴平也生气地说:“谁没事干?你没听我嗓子都说哑了吗?你这个镇长也太官僚了吧!”
  “我是官僚,官僚得只见有的人正事不干,谈情说爱到很热衷,热衷到场合乜不分!”
  “谁谈情说爱了?谁不分场合了?”
  罗兵站起来解围说:“啊,镇长来了,我正想去你办公室找你汇报呢!”说着就把韩雨拽进他自己的办公室。
  在罗兵办公室里,罗兵把修改后的西山开发方案遵吴奇中书记指示先给韩镇长看。罗兵为了把方案修改的更好,他先后召开了三次座谈会,而且还和吳平一起走乡串户征求当地各种层面的群众意见。

  修改方案在原基础之上几乎进行了颠覆性的改动。山脚农家乐的布局取消,留在开发工程竣工后招标定夺;山中的围山小路由三条缩减为两条并相应交叉成网状;在每个网线的交江处,吸收古今中外的名人、名画、名著以及灸之人口的故事情节,以书画模型等形式展视出来。至于沿溪设制的景点主要突出碧水青天帘洞清泉的构想。
  改动最大的主要在山顶,取消原设计的高标准建筑的高层观光、休闲、餐飲、往宿一条龙的设计方案,只修建一座小型仿古塔形建筑,高层以观光为主辅以必须的休闲娱乐设施,一层装点成展览为主线的文化传播场所。其余山顶的空地要立足于植树、种花、補草皮,同时设以少量的假山等给游人观赏留影。

  三座巨石周围,修建牢固的保护设施,並建一处观石亭,游人只能在观石亭观看、留影不得登石玩耍。至于老宅的使用及改建,完全汲收韩镇长的意见,待找到老宅的新主人后再行定夺。没经主人同意之前,政府不能以任何借口侵占老宅的使用权。
  罗兵还说:“整个修改方案突出了吴奇中书记提出的二十四字宗旨,核心是旅游观光,目的是传播当地特色文化,丰富人们的休闲意识再辅以增加小镇的经济收入,造福于人民,造福于小镇。”

  韩雨看完方案,又听了罗兵的认真解读后,从内心来讲修改后的方案更加符合实际,更加切实可行。说实话,上次党委讨论的方案他也是赞成的,但迫于何波的威协和恐吓,他不得不故意发难以达到何波给他的阻止和推迟西山开发的的条件。
  他也深知,作为一个鎮长,在党委会上故意发难且给党委书记下套,心里一直枵腹从公。那天散会后他到吴奇中办公室,心脏就“咚咚”跳得价响。他知道,书记在会上转弯抹角地讲了很多,目的就是在绐他台阶下。

  至于吴奇中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心知肚明。他对吴奇中太了解了。
  又来一批人,被吴平好说歹说给说走了。趁这空档,吴平才坐下来抹把汗,喝点水,歇口气。水一下肚,她就想小便,于是站起准备去上厕所。可她刚一迈步,又进来一个年轻人。
  “请问,这里是A县小镇西山旅游开发领导小组办公室吗?”年轻人问。
  吴平盯了他一眼,说:“等等,我一会儿就来。”说着就急着往外走。
  年轻人拽住她的胳膊,说:“我就问一下,这里是A县小镇--”

  “西山旅游开发领导小组办公室吗,我帮你念完好了吧?书呆子一个!”吴平不但打断年轻人的问话,还酸不溜秋的洗涮了人家一通。
  吴平一迈步,又被年轻人拽住,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话呢。这里是--”
  吴平大声地冲他说:“是!我要去屙尿总让吧?”
  年轻人看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她没说她要屙尿呀!”

  吴平屙完尿回来,见那年轻人不但没走反而坐在她的办公椅上。一包行李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大有来之则安之的势头。
  吴平在心里说:“这下糟了!遇上一个书呆子,他的问题一定又臭又长。我该怎么解释哦?”
  她想了个主意,来个先法治人。先把他镇住,使他感到心理上有压力,他就不会提又臭又长的问题了。搞不好,他啥也不问就走了。

  “唉,这是镇长的位子哩,是你坐的吗?”她严肃地说。
  年轻人倏地站起来,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边说边把行李从桌子上拿下来。
  吴平见了阴到好笑,说:“你不咋呆嘛!”
  吴平坐上办公椅对年轻人说:“有啥问题就说吧,精简一点,捡重要的问,罗里巴叽的话少说,最好不说。”
  年轻人有些迷惑,问:“你是镇长?哎呀!这么年轻漂亮的镇长,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吴平把脸一铁,说:“谁说我是镇长啦?我是这里的办事员,是专门向群众解释疑问的。提吧,你不会也问山顶的神呀魔呀什么时候显灵吧?”
  年轻人一笑,说:“美女说笑了。我堂堂的新一代的大学生,怎么会信神信鬼信魔呢?我是来找人的。”
  吴平问:“找人,找谁?”
  年轻人说:“找罗叔罗镇长。”

  吴平说:“你到底找罗叔还是找罗镇长,罗叔没有,罗镇长有一个。”
  年轻人高兴地说:“就是罗镇长。”
  这时候,罗兵和韩雨从他办么室走出来,吴平喊道:“镇长,有人找。”
  罗兵和韩雨从办公室出来,听说有人找镇长,都走过来问:“谁找我?”
  年轻人对韩雨说:”你是罗兵罗镇长吧?我来报到。”说着,就把手里的介绍信递给韩雨。韩雨看了一眼把它递给罗兵。

  罗兵看后对韩雨小声说了两句,对年轻人说:“欢迎你呀王主任!我们早就盼望你来指导工作了。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小镇韩雨韩镇长,这位是北京旅游总公司驻成都办事处副主任王林王主任。”
  吴平说:“还有我呢,我就不介绍嗖?”
  罗兵说:“哦对了,还有我们的美女西施吴平女士。说笑了,王主任是专门来小镇开发办捡查指导西山开发工作的。小吴啊,你可要对人家热情点哦!”
  吴平说:“咋热情,难道要我请他吃午饭?”

  罗兵说:“那到不别。你先带他去招待所,啊现在叫春风宾馆登个记,就住我那房间,把行李放下后出来吃午饭。今天我请客。”
  吴平说:“这还差不多。走吧,书呆子!”
  吴平带王林走后,韩雨说:“怎么旅游公司派观察员来,我怎么不知道?”
  罗兵说:“大概因为他是来观察,又不是调来工作,所以就直接给我打了个电话。怎么,不对吗?”

  韩雨说:“那里那里,你也是镇长嘛。不过--”
  罗兵问:不过什么?”
  韩雨说:“这人,我见到他,总觉得怪怪的。”
  罗兵问:“是他怪还是你怪?”
  韩雨乜了他一眼,不高兴地说:“你说是他怪还是我怪?我看是你怪!告诉你,这个人我好象在那里见过。”

  罗兵说:“象他这样的年轻人到处都是,当然觉得见过喽。就象去年,我来的时候,我和你只说了几句话,你就说我们似曾相识一样。”
  吃饭的时候,罗兵叫韩镇长一起吃。韩雨说老婆这两天疯病又犯了,要回去照顾便走了。其实是李琼打电话叫他吃饭。
  今天,吳平和新来的王林正在布置一个街头宣传栏。两个年轻人干得有说有笑。没大功夫,漂亮的宣传资料就贴好了。

  现在,他俩抱着宣传品走在街上,准备到下一个宣传栏張贴。
  年轻人就是活泼开朗阳光,他俩边走边说,无拘无束。
  吴平问:“你说,这么宣传有效么?”
  王林说:“当然有效啦!你看--”
  他指着正在宣传栏前驻脚观看的两男一女,继续说:“俗话说邪不压正。大家看了我们的正面宣传,那些妖言惑众的东西就无藏身之地,不攻自破!”

  吴平给了他一拳,笑着说:“你象理论家呢!”
  不一会儿,他俩手里的宣传资料就張贴完了。
  吴平问:“现在怎么办?”
  王林说:“哎,我们来个现場测试,看我们今天工作的效果如何,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嘛!要得不?”
  吳平说:“要得。可我穿着这警察的衣服合适吗?别把人家吓倒了。”

  王林说:“人民警察爱人民,人民还怕警察?”
  吳平说:“说的也是。走,到宣传栏前找几个人问问。”
  他俩来到一个宣传栏前,见有七、八个人在专注地看。王林轻轻拍了一下一个女人的肩膀。那女人倏地回过头来,凶暴暴的说:“咋过?要抢劫嗦!”
  她见吴平穿着警服,还佩有帽微,便更加生气的说:“什么社会啊,当着警察的面还抢劫!警察竟然不管还笑!”

  王林说:“阿姨,我们是做开发西山宣传的,我们想问问您看了专栏上的资料后有什么感想?”
  女人说:“敢想?我不敢想!”说着她就走了。
  人群中出来一个中年人,走到王林和吴平面前说:“这样宣传要是要得。但是,也不能光写在纸上,喊在口上,要落实到行动上才对仨!”

  这时,一个老者拍了一下中年人的肩头,向那边噜噜嘴说:“老弟,你看那边!”
  原来在宣传栏的斜对面,有两个人正在用手撕掉那些歪歪扭扭的反对西山开发的标语。
  何波在洞里其实没哭多久,也没嚎啕大哭,只不过象鳄鱼挤两滴眼泪而已。也许,就是这两滴眼泪,也洗涤了他肮脏和凶残灵魂的一角,让他看到了人性的一丝善良。他抹了把泪,走过去换了支蜡烛,转过身来对韩小路说:“其实,我並不想欺负女人,尤其象你这样的女孩子。”

  韩小路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不想再欺负女人,你就把绳子给我解开吧,我不会跑,也没有能力反抗。”
  何波说:“量你也不敢跑,也跑不掉!”
  于是他开始解韩小路身上的绳子,边解边说:“我之所以如此对你,都以为你是公安,是来跟踪侦查我的。”
  他把绳子都解了下来,顺手扔在床下,背过身去说:“你起来吧,把衣服穿上。”

  韩小路从床上挣扎了几下才忍着一身的酸痛坐了起来。她把放在床头的她的内衣穿上。在穿之前,她借着昏黄的烛光,扫了眼自已的胸脯、肚子和肚子以下的那些部位,并用手轻轻摸了一下作为一个女人尤其一个少女比生命还宝贵的东西。在确认那些个地方除了有些异常的液体之残余外,其余並无大碍时,她才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穿好内衣,终于忍不住了,便猛冲上去用拳头猛击他的上身,用脚狠踢他的双脚,并且边打边踢边骂。可韩小路对他再怎么打再怎么骂,他一点也不还手。

  她本想动用她练过的武功,飞脚往他罪孽之源头踢去,废了那根子,但考虑到人性之根本,她忍了。
  她收遍了她所有的衣袋,她的手机电筒所有的东西全没有了。她又狠狠的瞪他一眼,才把所有的衣服穿上。
  何波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个穿上村姑的花衣服更显美丽的韩小路,不禁说:“你太美了,美得象只凤凰。”还有一句没说出来,只在心里说:“你要是我的女儿多好啊!”

  韩小路听他赞美她,心里不禁一怔。如果是何支站在韩小路面前说她美得象只凤凰,她会笑而且笑得很甜密。但是此刻,韩小路没笑,她也不可能笑。
  “拿来,”她把手一伸,严厉的说。
  “啥子拿来?”他问。
  “我的东西。相机、手机、手电筒、小刀所有我的东西!”她说。

  他顿了一下,说:“扔了。”
  “扔哪啦?”韩小路问。
  “阴河里了。”他轻声说。
  “真的?”
  “嗯。”他点点头。
  她压抑着怒火,大声说:“去给我捡起来!”
  他低着头说,仍小声说:“阴河水太深,捡不起来了。”

  她的拳头又捏得“咕咕”响,眼睛里充满血光,厉声问:“你为什么要扔我的东西,为甚么?”
  他还是轻声说:“我以为你是警察,那东西里一定存有关于我的信息,所以我就把它全扔了。”
  此刻的韩小路情绪低落到极点。她的计划,她精心策化的战略,随着她所有东西被何波的扔掉而到此结束。而且是一场惨败的结束。

  她开始怀疑奥尔波特社会心理实验的理论是否真的过时了,如她的同学所说,真的不适应新的时代了?
  这时,何波说话了,他说:“姑娘,你别生气,坐下来听我给你说。”
  这是韩小路求之不得的事。只要他能和她说话,一切都还在她的掌控之中。陡然她又感到她的计划并未破灭!

  “我原以为,”何波轻言细语地说,“你紧盯我不放,你不是公安就可能是韩雨的女儿,公安和韩雨都是我的仇人。我要报仇!所以,当你住进老宅的第一天晚上,我用红墨水把假人头染红,又涂上颜色,在洒上迷药,放在里间卧室的门框上。如果你是侦查十年前凶案的警察,你一定要进那间卧室。当你推门时,那带血带药的人头就会从你的头上掉下来。根据以往的效果,心里素质再好的人不死也得昏迷好一阵。因此,当你昏迷倒地后,我立即将假人头带走,使公安查不到我作案的证据。”

  “没想到你没死,作为一个年事不深的女人,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何波又说,“更没想到的是,你竟然在老宅住了下来。我知道,你是想要再次见到我,以便抓到我的作案证据。可我深藏暗处,一连几天不惊你,让你消耗掉耐心,再无果而走。但你似乎铁了心肠,非要抓住我不可。于是我又心生一计,准备将你彻底置于死地。但当我两次准备实施时,总发现老宅窗外有人影恍动,让我无法下手。”

  “直到有一天,”何波继续说,“你去西山那边的小买铺买东西时,我趁机进了老宅,故意把客厅弄乱。我这么做,还是想把你吓走。可你还是不走。我放弃了要置你于死地的计划,是看在你年轻单纯的份上。于是又改为用语言来恐吓你离开老宅。但当我站在房顶,用笋壳做成的话筒,装着恐怖沙哑的声音向你喊话时,你不但不怕,反而说了一通让我迷惑不解又通情达理,让人感动的话语。这时我又产生了不想你走,而让你跟我走的想法。因此,就有了我装作草帽人诱你上山的全过程。”

  顿了大约一分钟,他又说:“对你产生身理上的反映,是你在西山巨石后解开裤子蹲下去屙尿的一刹那。因为你在高处,我在低处。你那下面诱人心动的画面让我过目不忘。你可知,对于一个正当壮年,又二十多年没偿过女人味的我来说,见到那情景是什么样的滋味?当时,我真想一步冲上去,将你剥光衣服,趁山上无人,那怕苍天看见,也要把你干个够,以解我独身男人的饥渴之苦。但我还是忍了。”

  他蠕动了一下下身,看了眼韩小路那张虽然惨白但白得有些羞涩的一张脸,继续说:“当你发现我的时候,我迅速钻进洞里。还是没想到,你自已竟然送上门来。所以那天,当你爬过石洞,用电筒照射的时候,我又把早已准备好的恐怖面具把你吓昏,然后脱光你的衣裤,用绳子把你四肢捆绑在床上。我并没有马上干你,因为在烛光的照耀下,你的身体超过了我对罪孽的狂想而转化为对你美丽的欣赏。”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得不说地说:“你知道你当时有多美吗?你的四肢虽然绑着,仍不失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你的闭着的双眼象金盏草,业已藏欲了灵辉,正在陶然安息,隐形于长夜的幽晦,仿佛静等黎明的到来,再睁开它把白昼装潢得更美!使我最终失去忍耐的理智,是你胸前那高高挺起的山峰和那片茂密而油黑的丛林--现在,我只能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韩小路听了何波的的述说,深知他的阴险,凶残,狡诈,恶毒而又伴随愚昧无知的人生哲理。他是一个彻底让人的善良,人的根本属性泯没的人,或者说根本不是人!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如今他就是说一万声对不起也不能抹去他在她内心的仇恨。
  但是现在,韩小路不得不把这种仇恨化为理智和深明大义,目的还是为了侦破那悬了十年的老宅凶案!

  韩小路在基本确定何波对自己的怀疑有所消除后,开始了下一步新的攻势。
  她说:“大叔,我叫你声大叔,是看你象我的父亲,想你也不象一个从小就坏的人。你如今走到这步田地,也实属无奈或另有难言之隐是吧?”
  何波连连点头:“是,是是!”
  “你对我的凌辱,和造成的伤害,可以用罄竹难书来比喻。这种伤害对一个姑娘来说是无法弥补的,也是痛彻心肺的。如果我告你,加上你过去的罪恶,你不死也得无期。如果你杀了我,你不仅彻底葬送了自己,而且连累到你的后人。你忍心吗?”

  何波沉默。
  “相反,如果你放了我,或许还能减轻你的罪恶,还可以得到心灵上的一点安慰;如果你欣然醒悟,投案自首,幸许还呈现一线生机;如果你有冤屈和难言之苦,你还可以有召雪冤屈和倾诉苦衷的机会,我们也还有再见面的可能。反之,你的一生就会这样臭名招著的了却不说,还会株连后人,让你的后代背着人们对你的骂名,不得安生!”

  韩小路说话时,目光始终不离何波的臉。何波见了不好意思的抬起右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就在这时,韩小路认准了他右手的手腕凸显处有一个很大的疤痕。
  何波想了好一会,说:“放你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只要你同意并按照我的条件去做,你可以安然离开这里。”

  韩小路说:“什么条件?你说。”
  “我的第一个条件是,”何波说,“你必须为我保密,不准报警,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我藏匿的地点和你来过这里。”
  韩小路说:“这个当然。作为女人我不可能自毁清白。”
  何波又说:“第二,你必须告诉我,你身上这把钥匙是谁给你的?”
  韩小路说:“我身上的东西你不是都丢了吗?”
  何波说:“除了这把钥匙。”

  韩小路说:“我同学何支给我的。”
  何波的臉上掠过一丝惊讶,看得出还有几分欣喜。
  “第三条呢?”韩小路问。
  何波说:“这第三条算我求你,在你离开小镇之前,在小镇或其他地方打听一下谁在二十二年前在西山路边捡到过女婴,现在何处,叫啥名字?”
  “有什么物证吗?”

  “有!一个用半块红布包着的明代和田玉龍纹玉镯。”
  韩小路爽快地说:“行!包在我身上。”
  何波说:“你查到后,不要到这里来找我,自然有人会和你联系。”
  “怎么知道他是谁?有联络暗号吗?”
  “有!他叫江山。联络暗号是:他问你要什么?你说,我要硬的。他说,硬的没有,软的多。暗号对上之后,他会带你到一个地方,到时你在告诉他。到此,你的第三个条件就算完成了。记住了吗?”

  韩小路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联络人的姓名和暗号,说:“没错吧?”
  何波说:“没错。但你可要记住,如果你违背我的条件,凭我这几年积累的力量,力量你懂吗?这力量完全可以让西山毁灭,让小镇血流成河!至于我,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生死对于我来说,就象一杯白开水,喝也无所味,不喝更无所畏!”
  韩小路当然懂得他的意思,要不然她不会急于脱身。完全可以和他周旋到底。何波既然己经杀了两个人,他就不在乎多杀很多人。这是杀人犯几乎共同的心理。为了西山不被破坏,为了小镇人的生命安全,为了抓获老宅凶案的真凶,韩小路眼下似乎只有这一招管用。

  看看他手中的钥匙,韩小路说:“这钥匙可以给我吗?”
  何波问:“那个叫何什么支的人究竟是你什么人?”
  韩小路知道,他是在验证她说的话。于是有意流暢地说:“他是我男朋友,我俩快结婚了。”
  何波忽然惊诧地情不自禁地问:“什么,他要结婚了?”
  韩小路又故意问道:“怎么,你认识何支?”
  何波赶紧摇摇头。
  春风宾馆的前身是小镇政府招待所,规模不大也不小,有一幢二层楼房和两幢平房,可供二百多人的食宿和简单的娱乐活动。这是现在。

  要是改革开放前,这家招待所很小,就一幢二层楼房和一幢平房,全部住满还不到八十个床位。唯一好的就是价格便宜,就餐方便。要是来住宿的人来头大一点,关系硬一点,住宿吃饭都不要钱。所以,这家招待所每年要吃掉小镇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一还多。
  改革后,招待所乘改革的春风,更名为春风宾馆,把它市场化,彻底打破了吃大锅饭,吃财政饭的旧体制,参与市场竞争。就在短短的几年里,这个宾馆没要财政一分钱,全靠自已的经营收入,盖了一幢二层楼房和一幢平房,床位比过去增加了三四倍,还添置了不少现代化的娱乐和管理设施。无论从外观和内容来看,在全镇十多家宾馆旅店中都位居于首。

  李琼的副镇长职位就是她在兼任春风宾馆经理的时候,因成绩显著而提升上去的。当然,她和韩雨的上下级工作关系,演变为亲密的上下级加情人关系也是在她兼任春风宾馆经理的时候由梦想变为现实的。直到现在,李琼仍把持着宾馆的大权,一切大事小事都由她个人说了算。
  春风宾馆虽然市场化了,但仍担负着重要的接待任务。凡来小镇公务的上级干部全部由李琼全权安排。兵馆的所有人员,对来宾馆住宿或吃饭的人,只要有李琼一句话或一张字条,都会超乎寻常的安排得毫不走样。

  唯独袁一锋的安排是书记吴奇中亲自调整的。
  罗兵按李琼的字条,一直是一个人住一个二人标准间,在二楼的右边226号房。
  袁一锋来了,按李琼的电话指示是安排他与罗兵同住。她想他们俩都是开发办的,住在一起对工作还方便些。可刚住一晚上,就被吴奇中一个电活,调到230房间去了。
  230房间是个超标准的单人套房,内设有会客室,电视冰箱齐全,卫生间装饰得特别奢侈。一面大玻璃镜把整个盆池装在里面,人在盆池里洗澡,从头发丝到脚指甲都一丝不苟,清清楚楚的反映在镜子里。

  这个房间又是李琼和韩雨隔三五叉幽会的巢穴,突然被袁一锋住进去,占领了她和韩雨温馨云雨的老巢,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但没办法,谁让你韩雨不是小镇笫一把手呢?
  这个安排韩雨知道后,问过吴奇中。他说:“那房间是专门接待省以上领寻干部的呀,怎么让一个捉鬼又放鬼的人住进去呢?”
  吴奇中说:“袁一锋虽然免了职,罢了官,但他是按县级干部待遇退的休。他来小镇帮我们做事,又不拿我们一分钱的报酬,住个套房让人家也想得过去嘛!”

  实际上吴奇中的安排有他的用意。最明显的,让人看得见的用意是,吴奇中向袁一锋讨教过书法,两人挺谈得来。因此,吴奇中就经常在无事的时候来230房间找他喝茶喝酒聊天看电视什么的。当然,有时也摸仿省里的领导,找个把年轻漂亮的小美女来调节一下枯燥无味的气氛。虽然不真做那事,刺激刺激一下即将沽竭的荷尔蒙也是挺爽爽舒服的。
  王林来后,怎么住?可让李琼为难了。那天,吴平把王林带到宾馆前台时,李琼也在宾馆,只不过没在前台,在楼上。

  吴平不知道规矩,没找李琼,直接到到前台。她大模大样的对一个前台女服务员说:“唉,登个单间,好点的!”
  服务员瞪着怪怪的眼神盯着她,就是不动笔也不吱声。可她在心里说:“现在时代也真变了,变得女警察也敢在大白天带男人上床。”
  吴平见服务员不理不睬,一股子年轻人的气就上来了。她对服务员大声说:“咋啦?你到底咋啦?我带个人来登记房间,你们不理不睬,是不是嫌我的官不大呀?告诉你,本姑娘今天铁了心了,就是要登记个单间!”她把手往台上一拍,把警察对小偷的威风也耍出来了。
  她这一拍,把个小服务员吓得全身直打颤,急忙解释说:“不是--”
  “是你不是还是我不是?”吴平打断问。

  女服务员丫丫悟悟地说:“我们这里有,有规矩。”
  吴平还在气头上,大声说:“狗屁规矩。快登,要个单间!”
  王林看不过去了,对吴平说:“我们另找个旅店吧。”
  吴平拗着劲说:“不!本姑娘就要在这里登记,就是要个单间,看哪个敢阻拦?”她这一矜持,弄得站在一旁的另一个女服务员也不好意地羞红了脸。

  这时候,李琼在楼上听见声音从搂上下来了。她问那服务员道:“啥子事哦!咋个闹哄哄的?”
  吴平本来就对李琼不满,女服务员还没开口,她就冲李琼大声说:“哎,你管的啥子宾馆哦!登个房间这么难?”
  此刻,李琼才看清是吴平,于是酸不溜秋的笑着说:“啊!原来是大公主大警察呀?怎么,是奉命来查户口还是扫黄呀?”

  吴平说:“咱今天来,啥也不是,就是带个人来登记房间。”
  李琼笑着问:“带谁呀?”
  吴平指着王林说:“我旁边站个大活人,你没长眼呀?就是他!”
  李琼眼神一闪,小声问吴平:“你带这么一个小白脸来登记住宿,罗镇长知道吗?”
  吴平仍大大咧咧地说:“知道呀!就他要我带他来住宿的。他还说--”

  李琼一笑,立马对服务员说:“还说啥?啥也不用说,也不用登记。快带吴小姐和这位先生到房间去,选个有冲洗设备的单间!”然后,她小声对吴平说:“双人床,再怎么搞也不会掉下来。”

  没想到吴平伸手就给李琼脸上一巴掌,气喷地说:“说啥屁话呢!像你呀?就凭我这身警服,也不会干那龌龊事!罗镇长说了,给这位省上来的王主任登个记,住就住在他的房间。他说他的房间有个空床位。我刚才说登记个单间,是考虑到罗兵毕竟是镇领导,在住一个人进去,房间太挤了。”
  服务员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干么不早说?弄得我们都误会了。”
  李琼无端挨了打,气得七巧生烟。本想还击,但想到吴平是吴奇中书记的宝贝女儿,只好把打掉的牙往肚里吞。她对那服务员说:“按罗镇长说的办。”说完就气呼呼的走了。

  李琼刚走出大门,便立即给韩雨打电话,说请他吃午饭,不能以任何理由推却。
  当时,罗兵正要韩镇长一起陪王林吃午饭。韩雨就接到了李琼的电话,便对罗兵扯谎说,老婆的疯病又发了,要回去照顾,便婉言谢绝了。
  在一家很僻静的饭店,李琼要了一个单间,点了三四个菜一个汤,其中有韩雨最爱的回锅肉和她喜欢吃的米豆腐。
  韩雨很快就来了。他一看桌上都摆好了菜,便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这么隆重?”

  李琼用手往脸上一指,丧着脸说:“你看,这是什么?”
  韩雨见李琼的脸红红的,特别是挨吴平巴掌的那半边脸红得更加扯眼。他笑着说:“女人脸红分外美,好看!”
  李琼把手往桌上一拍,委屈地大声说:“好看个球呀!人家都被别人欺负了,脸都差点被打肿了,你还笑还说风凉话。你晓不晓得疼人呀?”说着,就伤心地呜咽起来。

  在韩雨千般温存,万般嗬哄下,李琼才把头贴在他的胸脯上,把吴平煽她巴掌的事说了一遍。韩雨听了,开始是哈哈大笑,接着就笑声嘎然而止。他一连说了三个问:“你怎么认为她是干那事的呢?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你让我们今后咋干那事?”
  李琼抹了把泪,说:“我们两个是相爱,干那事是两厢情愿,我怕啥?”

  韩雨说:“你不怕,我怕!你不怕,因为你是单身,我怕是因为我有老婆。况且,你我都是一镇之长,传出去我们都会威信扫地的。””
  李琼说:“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我不说,谁知道?再说,有老婆咋的?镇长又咋的?有的市长省长的老婆比你老婆漂亮多了,官比你小镇长大多少倍,人家还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我李琼不是想得到你的婚姻,而是想到你的爱。爱有什么错?有个名人说过,爱一个人,是他(她)的权利,被人爱,是他(她)的幸福。我就要做这样一个幸福的人。”

  这天下午下班后,吴奇中拈着一瓶五粮液,一包卤菜来到春风宾馆袁一锋的房间。一进门,就对正准备出去吃饭的袁一锋说:“今天是周末,两年轻人都走了,咱哥俩好好喝它个够。这五粮液可是老字号的,别小看它哟,有劲得很!”说着,就把卤菜摆在会客室的茶几上,又把酒瓶的盖子用工具打开,从裤袋里摸出两个小酒杯。徐徐地把酒斟在杯里。顿时,整个房间飘满了美酒的芳香。

  袁一锋啥话也不说,笑咪咪的看着吴奇中做完这一切,然后才问:“硬是要喝嗖?”
  吴奇中说:“你以为我吴奇中是摆样子咋的?喝!这酒反正是别人送的,不喝白不喝!”
  三杯酒下肚,热血就往头上涌。平时不爱说话的袁一锋也被这热血将他的舌头给热活了。他的话也开始多起来。
  他俩边喝边聊。从儿时尽职尽责的儿童团长,聊到青年时期的韬光养晦;从壮年时期的东山再起,又聊到如今的春风得意。聊着聊着,袁一锋就感觉到吴奇中的话快到火喉了。

  果然,吴奇中在和袁一锋干了一杯后,他就说:“老领导呀,你知道不?这次我同意你出山,又把你安排在这套房里,是冒着多大的风言风语哦!在有些人的眼里,好象我和你有什么勾当似的。”
  袁一锋说:“晓得。不就是韩雨和李琼么?我来占了他们的老巢,他俩自然不舒服。”袁一锋是在有意避开吴奇中的话题。

  吴奇中摇着头说:“不不不!老巢没了,他们会有新巢,这治不了他们。”
  袁一锋看回避不了,就问:“那是因为什么?”
  “何波!老宅凶杀案的嫌疑人。”吴奇中突然说。
  袁一锋一惊,脸上掠过一丝诧异。
  “说起来也怪你这个公安局长。当年你抓了何波,铁板钉钉的死罪,你咋个又放了他呢?搞得你家破人亡丢官弃职不说,还背个捉鬼又放鬼的臭名!”

  “何波都死好多年了,这和一个死人何关?”
  “可案子没破呀!这案子一直悬着,一天没破,有些人的心就一天也不安宁!”
  “人都死了,案子破了又有什么意义?”袁一锋进一步说。
  “我也是这样想呀!可有的人就不这样想。”
  “是谁,韩雨吗?”

  “还有罗兵。”
  袁一锋又吃了一惊,说:“是他!不可能吧?”
  吴奇中说:“为啥不可能?西山开发他闹得最起劲。”
  袁一锋说:“起劲是好事嘛!西山开发了,来西山旅游的人多了,小镇文化经济都发达了,你这个小镇的第一把手又为自己往上走加了块砖,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
  吴奇中说:“他起劲不怕,怕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看,光顾了说话。喝,喝!”
  袁一锋喝了口酒,说:“罗兵是你选中的接班人,将来还是你的乘龙快婿,他会对你怎么样?”

  吴奇中喝得有些多,说话时舌头开始绕不转了。他悟悟地说:“啥,啥子我选选中的?是上面硬派派来的。我,我傻,傻呀?要选也应该选选选小镇人,人嘛。干,干,干杯!”
  袁一锋也有些醉了,对吴奇中说:“你,你,不行就别喝,喝了。”
  吴奇中说:“谁,谁说我不,不行?再来来一瓶也,也照,照干!”他把酒瓶子倒过来,往自己的杯子里倒酒。酒没了。

  他忽然把酒瓶子往地下一扔,站起来冲袁一锋大声骂道:“你他嘛的,当初骗骗我!现在还还骗我!你说何波他,他死了,其实他根根本没,没死!”
  他一头栽在沙发上,不到一分钟就打起了呼噜。
  袁一锋也醉了,他看着入睡的吴奇中丫丫唔唔地说:“酒,酒这东西,就,就是害,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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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lxj66 2017-06-12 20:48:10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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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支持!
  @邻聚 2017-06-12 16:43:38
  顶起,写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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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继续关注,谢了!
  @银露梅 2017-06-13 13: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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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rrytingting 2017-06-12 08: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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