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原创《峨溪河畔》:一部记录末代农耕文化的长篇叙事散文

  宇宙太阳之类问题即便在科技发展的今天,很多依然是未解之谜,科学家精确的测算不如孩子们心中孙悟空的"筋斗云",孩子们心中那份想象是大人们无法理解的,也只有带些童心的老玩童们是孩子们知音,他们可以在一起海阔天空的侃,无拘无束的耍玩孩子们游戏和玩具。正如毕加索所说:"我能用很短的时间就画的像一位大师,却要用一生去学习画的像一个儿童。"毕加索所谓的抽象画更像是几岁孩童的涂鸦。孩子所思所想,大人们多不理解,其实大人们也是从孩童阶段而来,显然是飞蝶破蛹,忘记了自己的曾经,再也回不去了。大人们的所做所为,孩子们无法揣测的,一件简单明了的话硬是被大人们说的拐弯抹角;一件很是简单事总被弄得复复杂杂。孩子天性是自然,而大人却是不自然。
  躲猫猫一般都是在傍晚或吃完夜饭后,游戏时孩子总是一身汗沾上碎稻草或尘灰,弄得全身痒丝丝的,兴头浓时会吵吵闹闹,大人们总是不合时宜干涉孩子们躲猫猫,一是夜间乱钻乱窜有些危险,二是躲猫猫容易让天下雨,好像孩子们能感天动地、是自然界先知似的,特别在农忙季节,有些老人极忌讳躲猫猫,他们会指着天上的月亮:"你看,好亮的月亮如今又长毛了,明天太阳又出不来了。"好像看到某家鸡身上拖了根稻草,某家一定来客人似的,农家有句话叫:鸡拖草,要来人。还有句谚语叫:月亮生毛,太阳坐牢。

  
  躲猫猫参与的孩子不多时,会在屋内玩,家中会被翻箱倒柜,像小偷进了家一样,后人有唐多令词形容躲猫猫:手背手心匀,剪刀石布均。一声声蹑脚藏身,凭息万千都不管。深掩处,太难寻。 渔父作嘉宾,桃源好避秦。人生曾是幼时真,谁料东风吹渐长?心欲静,出凡尘。
 孩子们喜欢躲猫猫,找寻到藏猫人好像某些惊奇地发现,仿佛某些大人买彩票中奖、或通过藏宝图找寻到宝藏。农家的孩子都是有乡野气息,广袤的农村和农田似天然的"牧场",活动范围极广,可以与土为伍、与虫为伴,掘之自然,玩之天然,随便抠些泥土,用水调稀和匀,捏成方形屉状或圆形碗状,外薄内空,托在掌心,如捧碗托盒般,先往碗内口"噗噗"吐点吐沫,再数"一、二、三",一起翻腕拍砸,"砰"地一声,有的泥碗会闷炸个口子,飞出的泥会溅得满脸,也有皮厚泥稠的,不见响,耷拉成扁扁的一团。炸了大口的会一旁洋洋得意,等待炸不开的抠自己泥去缝补他的碗底,如此几番,一个泥巴团会越来越大,而别人会越来越小,至到泥巴输净。这种砸泥巴的玩法小时称之为"放炮"。玩泥巴类似如今孩子们玩橡皮泥,可见孩子们天性是喜欢玩泥巴的。
  玩泥巴都是在夏天,玩得一身泥,下塘洗个澡便干净了。用泥巴"过家家"也是幼些孩子喜欢玩,农家俗称过家家为"码锅灶灶"。孩子们在屋外拾些碎瓷当碗,抠些泥巴做成床、桌子、凳子之类,还会拣些鸡毛、瓶盖之类,这些废物皆能利用,孩子们都可变废为宝,在孩子们心中、眼中,天地皆可爱,万物也贞静。孩子们学着大人们农田劳作、做三餐饭、睡觉聊天带宝宝。一天在孩子们的口中转瞬即逝,而宝宝更是很快长大。我们农家如今形容某些夫妻吵架,经常嚷嚷着要离婚的,称之为:他们像"码锅灶灶"一样。

  
  泥土是随便玩,可以不分时节。而每每什么季节,昆虫也会陪伴孩子,春天桃花妖妖、油菜花漫山遍野,蜜蜂总是忙碌地授粉、酿蜜。它们会飞遍整个原野、漫游整个村庄,甚至寻遍一家一户的每堵墙上的缝洞。孩子们会在一堵土墙上用铁丝旋钻几个小洞,洞口只是蜂身大小,不一会儿,蜜蜂便会发现新洞,宛如一次新大陆的探寻,歇在洞口稍作停留,触须和脚在洞边灵巧地摆动几下,眼睛左右张望,会轻轻穿入洞内,而孩子们手中的废弃药瓶很快堵住蜜蜂的返程,蜜蜂探寻后,便一步一步退,直到退入瓶内,孩子们一手迅捷地挪开瓶,一手顺势盖住瓶盖,瓶内是"嗡嗡"作响,此时会用缝草袋针在瓶盖上戳个小眼,让蜂透些气,玩耍一会儿,便揭盖放飞。蜜蜂性情好,也是软柿子好捏吧,如遇上马蜂便当别论了,马蜂有时会在窗檐屋檐下筑巢,但大部分会在树上扎窝。
  有一天中午我和二哥、堂哥继楼、堂弟华金一行四人经过下段塘埂,此埂树荫叶翳,栅刺(荆棘)常拉人衣裤,二哥在前捏棍左拂右压,牵折挡路的荆棘,却不知怎地扯动了此处的马蜂巢,马蜂闻息有人,受惊防卫,便疯蜇走在第二的堂哥,顺势也蜇了第三的我,堂哥和我疼地哭了起来,而堂弟见此状,就没有跟进了。回去后二哥给我们赶紧涂上风油精和清凉油,待到傍晚时分,二哥和堂哥扎了个草把,把草把绑在竹篙梢处,滴上煤油,两人悄悄来到马蜂蜇人处,他们扯上衣披至头顶,点着草把,探至蜂巢下,顿时"噼噼啪啪",听到噼啪声,堂哥大笑,业已回巢的马蜂犹如藤甲兵似的,被诸葛亮烧的一个不剩。
  
 马蜂比较危险,一般不会去招惹它,而牛屎蜂却不一样了,牛屎蜂其实不是蜂,是一种青黑色的鞘翅目甲虫,它们都是在濠沟边某一株树上歇息生活,夏天天气热,孩子们会想到捉只蜂来当电扇吹风。悄悄走至树下,此时蜂都是好几只贴在树干上,无忧无虑地舐食着破损树皮流出的汁液。瞅准一只最壮的,像庄子《达生》篇描述的那个逮蝉人一样,手无虚发,扑压蜂身,其它蜂一惊而散,捉住的那只带回去,折一根竹扫帚上细竹丝,截成二三厘米长,一头斜插入蜂背,捏紧竹丝另一头,松开执虫那手,对着虫轻轻一吹,蜂会脱开外翅,弹展出薄薄的内翅,振动起来,孩子们把它贴在脸旁,振动产生的风好像小电扇一样,面部吹的凉爽。有时会逮上两只蜂,让它们比赛,看谁翅扇的更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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