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大革命,开资本主义革命之先河《世界信仰百科》(26-5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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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7年,在《致树基——〈巴金全集〉第六卷代跋》中,巴金用“理想主义者”的称谓代替了对《爱情的三部曲》中无政府青年“革命者”的称谓,他说:“我所写的只是有理想的人,不是革命者。他们并不空谈理想,不用理想打扮自己,也不把理想强加给别人。他们忠于理想,不停止地追求理想,忠诚地、不声不响地生活下去,追求下去。他们身上保留着那个发光的东西,它就是——不为自己。”最后他强调说:“经过五十几年的风风雨雨,……那么让我掏出心来,做个明确的解释:‘一直到最后我并没有失去我对生活的信仰,对人民的信仰。’”这段话中说的虽然是“对生活”、“对人民”的信仰,但联系上下文,我们可以看出,这实际是巴金对自己无政府主义信仰的最后表白。在他心中,他从未背离无政府主义信仰,他认为,无政府主义是一种人格精神,包含理想主义、实干、坚持不懈、自我牺牲等内容,它是在自己岗位上追求言行一致,为“生活”为“人民”但“不为自己”的信仰。这里,巴金否定的是无政府主义革命实践的一面,而对其社会实践(包括教育活动)以及精神实践的方面则给以肯定,这一点与他1940年代的想法已经大不相同。巴金还尤其强调了理想与实践、言与行结合的必要,这似乎回应了他一生都不曾很好解决的问题,那就是“信仰与活动”、空谈与实干、旁观与参与的矛盾问题,这些无政府主义的理想主义者兼实干家正是他要学习的典范。
  巴金在晚年终究找回了作为精神实践方式的无政府主义信仰,并且贯穿到他的《随想录》写作中。但是,晚年巴金不想把无政府主义信仰仅仅局限在个人的精神生活范畴,他希望以无政府主义的世界观和伦理学来促成整个社会的道德建设,由个人的独善而至于共同的善。
  其实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一个主要议题就是破除以纲常名教为核心的旧道德,建设以个体生命为原点的新道德。但是,以抽象个体作为道德基础的建设思路在1949年之后发生了变异,对人的阶级属性的强调虽然打着尊重个体的旗号,但实际上却是在以人的阶级性消泯人的个体性,人的阶级性成为道德的绝对前提。对道德阶级本质的区分进一步把道德等同于为政治服务的意识形态,把对人的政治判定混同于对人的道评价,道德的政治化实际是在消解道德。文化大革命将这一趋向推向了顶峰,阶级斗争的政治排斥了任何道德信条,《随想录》中所记文革中“好人打坏人(阶级敌人)”的荒谬逻辑,对知识分子肉体和精神的凌辱,朋友亲人间的不相探问、互相揭发、划清界限等等都是很好的例证。
  在文化大革命尘埃落定之后,巴金认识到了世界观和伦理学对于现代化的重要意义。在编辑《巴金译文全集》时,他把最早的译作克鲁泡特金的《伦理学》放在了最后一卷。其实,在和编辑商谈译作编排次序时,巴金本来有把《伦理学》作为附录放在最末一卷的想法。在“代跋”中,他补充说把《伦理学》做最后一卷“也很合适”,但他没有说明这样做合适的原因。我想其中固然有全集体例方面的考虑,但如果联系全文我们知道,克氏在晚年认识到道德建设对一个社会的意义,在极为艰苦的条件下开始着手撰写他的最后一部著作(未完)。而巴金晚年在《随想录》和《再思录》写作中所寄予厚望的,一是民族理性的回归,二是个人道德的完善和社会道德的重建,而民族理性的回归最终仍要归结到社会道德的重建上来,所以,巴金最后找到了在社会道德建设方面与克鲁泡特金的共同点。我认为,把《伦理学》作为压卷作,表明巴金对此书的重视,他想借这本书向读者传递自己的最后思考,可能还多少包含了对克氏和自己未竟事业的些许遗憾。。。世界观和伦理学对巴金的重要不在其知识形态而在其社会功用。他认为:“道德不是一门学问,它是做人的道理,是整个社会的支柱。这里,他把道德的重要性提高到“社会支柱”的地位,而此前巴金谈到克氏的《伦理学》却从未有过此类说法,如在1928年,他所谓“中国人大开杀戒之时期”,他写道:“克鲁泡特金说,俄国革命之所以失败,不能创造出一种基础于正义与真理上面的新社会制度,大概是因为缺乏崇高的道德理想所致。中国之革命之所以弄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在我看来,也是因为没有崇高的道德理想。因此《人生哲学》的翻译在现今却也是一件必要的工作了。”此时,道德在巴金眼里只是补社会革命之失的迫切手段,他的主要关注点在社会革命,道德是辅助完成社会革命的关键因素。克氏所谓俄国革命的失败不是指它在“否定”旧制度(暴力革命)上的失败,而是指它在红色革命之后没能建立无强权共产主义的新社会制度,而失败的原因就在于这个社会缺乏完备的伦理建设。在经历了1949年后数十年的革命“洗礼”之后,晚年巴金又回到了克鲁泡特金的认识上来,所不同的是,他将道德进一步强调为社会的“支柱”,我想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补多年来的激进革命之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满足常态社会建设的需要。毕竟历史在发展,即便在巴金看来,没有任何形式的国家和政府存在的理想社会也只能是遥不可及的乌托邦,因此,现代性实践的重点必须由社会组织形式的大规模改造转变为在现有组织形式中建设一个理想社会,而道德建设则是其中最为根本的方面。
  。巴金的道德建设思路是从自我做起,以个人道德的自我完善呼吁民族的道德良知,表现出知识分子强烈的责任意识和忧思情怀。我发现,巴金所接受的克氏伦理学,或者说克氏学说中他最感兴趣的是关于道德实践的内容。作为道德三阶段(要素)的互助、正义和自我牺牲经常被他提及。他认为,互助是人和动物共有的社会本能,依据互助法则行为是伦理的本质和基础。随着社会的进化,人们间的关系愈加密切,互助的动物本能发展为同情和仁慈的社会感情,为处理人际关系生出许多以互助为出发点的道德规则,规则中便存在着道德的正义(公平)概念。道德的第三(最高)阶段是“自我牺牲”(有时也被称作“大量”、“宽宏”),巴金把“自我牺牲”作为道德的最高阶段,其依据是“我们各人都有着过剩的活力,除了满足自己的需要外,还可以无报酬地给与他人”,这是克鲁泡特金在《伦理学》中对法国哲学家居友道德论的借鉴与发挥,同时被巴金所接受。
  巴金的“自我牺牲”论有三个要点:一、“自我牺牲”是道德的最高目标;二、“自我牺牲”首先是利己的,是为了发散过多的生命力,其次才是利他的,“给与他人”;三、“自我牺牲”是“生命之满溢”的自发表现,是“生命的开花”,我们每个人都应该追求这样的道德境界,巴金甚至认为道德就是“自我牺牲”。总之, “自我牺牲”作为个人的追求是个体“生命的开花”,由个人及于人人则是“共同的善与万人的福祉”。道德沟通了人类“利己的要求”与“利他的倾向”,人人的“自我牺牲”则是人类追求的道德理想国。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互助与正义属于道德规范的范畴,而“自我牺牲”则带有信仰的意味,属于道德信仰(理想)。。。。巴金以“生命的开花”自我期许,追求道德的自我完善,特别是到晚年,进入《随想录》写作之后,这种意识愈益强烈。“生命的开花”成为他写作中的高频词汇,他不断地追问“我的生命到什么时候才会开花?”的问题。。。。。托尔斯泰是巴金晚年追求道德自我完善的榜样。在写作《随想录》过程中,他时时忆起,多次谈到托尔斯泰,把托尔斯泰晚年奉行的“言行一致”作为自己的目标。在《“再认识托尔斯泰”?》中,他说:“托尔斯泰追求的就是言行的一致。……他和我有天渊之隔,然而我也在追求他后半生全力追求的目标:说真话,做到言行一致。”此后,“言行一致”成为《随想录》中频繁出现的关键词。因为《随想录》越是往下写,作者越是感到“讲真话”之难。从“提倡讲真话”,到“自己讲真话”,到“大家知道讲真话”,再到“大家讲真话”,最后到“言行一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巴金所能及者只在前两个阶段。他在《卖真货》一文中表达了自己的困惑:“我编印了一本《真话集》,只能说我扯起了真话的大旗,并不是我已经讲了真话,而且一直讲真话。”对于巴金而言,从提倡讲真话(言)到自己在写作中讲出了真话(行),就可以认为是“言行一致”了,但是从这段话我们看到,他显然认为自己讲得还不够还不透,从而认为自己没有真正做到“言行一致”。在巴金心中还有更高程度的“言行一致”,那就是从讲真话到最终将言论变为行动的“言行一致”。巴金试图把讲真话由话语实践层面提高到行为实践的程度,“言行一致”成为他“讲真话”主张的自然延伸。不管巴金是把“言行一致”看成“讲真话”的逻辑延伸,还是组成部分,他在生命的最后阶段都更重视“行”的方面,但必须指出的是,这里的“行”主要是说出真话的话语行为,而不是社会实践。这是因为言行脱节是困扰巴金一生的矛盾,他向往的赞美的生活一直未能成为他的实际生活,就像托尔斯泰一直未能离开他所批判和厌恶的生活和艺术一样,所以在晚年要实现言行一致,消除言行矛盾。此外,巴金力行“言行一致”也有回应对他缺乏道德勇气的指责的用意。对晚年巴金而言,作为一个知识者的话语实践是“行”,作为一个公民的道德实践也是“行”,所以,他的“言行一致”一方面是提倡说真话和自己说真话的一致,另一方面是对道德自我完善的追求和道德公共性实践的一致。前者在《随想录》里其实已经部分做到了,而后一方面,即以自己的道德理念感召他人,以期塑造民族的道德良知,则多少带有道德理想主义的色彩。巴金的道德理想主义是无政府主义以道德救人心的当代翻版,他信守宣扬,躬身实行,令人敬服,但又往往让人止步,因为时代毕竟不同了。后现代的文化语境甚至使巴金无政府主义的道德实践带上了堂吉诃德式的悲壮。
  作为社会运动,世界范围的无政府主义早在1930年代就都已结束了,之后,虽然仍不乏信仰者以各种方式践履它的信条,但像巴金这样,直到20世纪末仍将其作为精神信仰并在道德实践层面大力阐扬者却绝无仅有。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巴金是中国乃至世界最后一个无政府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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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7年,在《致树基——〈巴金全集〉第六卷代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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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万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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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信仰百科》(工具书)2019年11月08日星期五,耿家强1煮酒论史已更新,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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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巴金的理想和知识分子立场

  2009年11月下旬,因为要到上海去看望一位老师,正好赶上“纪念巴金先生诞辰105周年暨第9届巴金国际学术研讨会”在复旦召开,我便顺道参加。这纯属意外。我从未想过研究巴金。现当代作家诗人学者中,周氏二兄弟、胡适之、钱穆甚至梁实秋都曾在我的精神生活中占据过一段时光,并且至今仍然对我产生着无法形容的兴趣。“五四”时期的宣言、激情、愤怒、偏执、游行、牺牲乃至混乱的广场情景至今还是人们的兴致所在,我总是幻想站在那个时代广场中央的情景,仍然血脉膨胀,顿时感觉有一种冲动要撕破我的胸膛。那种感觉一如诸子百家时期的周游、争鸣、纷乱和自由,做一个世界公民,始终是中国学人所向往的理想之境。甚至使人想到古希腊雅典的广场与学园。巴金在那个激情飞迸的时代属于晚来者,与他的后来一样,仍然给我一个老实人的印象。
  在报到的所有学者中,没有我的名字。这是个同仁学会,他们互相熟悉,互相握手,并且等待发言。唯有我的手悬着,唯有我是唯一的倾听者。我是一个陌生的闯入者。
  在近两天的倾听和观看巴金的一些图片、手迹以及与巴金、冰心家人和亲友的交谈中,不知不觉间,一个遥远的、模糊的、简单的巴金远去了,而一个质感的、令人酸楚的、让人起敬的、活生生的巴金——仍然坐着轮椅、沉默中不时发言的巴金出现了。几天来,不论我默默站在他那张坐着轮椅的图片前,还是读他的《从资本主义到安那其主义》,抑或是倾听学者们的发言时,一个声音便传了过来:“我是被误解的”。这是巴金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过去读过的小说、散文、随笔从记忆中重新被拽起,从文字变成了一个形象,一种情景。噢!我原来如此熟悉他。他就像张欣欣所说的,一直在角落里坐着,沉默着,偶尔才会说话。但我必须申明,我对巴金所有的看法改变了。必须坦言,在陈丹青、韩寒等很多作家、学者批评巴金的时候,我赞同他们说了真了,在大学时的课堂上,当老师对巴金表现出“轻视”的时候,我也曾共鸣过。这大概是我从没想过研究巴金的最终原因。他不值得我花费人生的精力。然而,今天我也必须坦言,一个新的巴金复活了。一个作为时代作家的巴金在同样以写作为使命的我的生命中复活了。我要感谢这生命中的意外。我似乎理解了为什么陈思和、李辉和那么多的学者会去研究巴金,也似乎能从陈思和先生那自由、独特的文学史教程中间读出一个与此相应的巴金来。
  也许在此之前,巴金作为一种权威存在,我,以及那些青年,对他表示了远离,甚至不屑——这是所有叛逆的青年对权威的态度——然而,在他离世四年之后的今天,他已不再是现世的权威,我离他倒越来越近。他被学者、亲人、友人以及所有他的批判者复原了。他正恢复着自身,恢复着他的亲切、朴素、真诚。而这,正是当下文坛和社会所需要的。巴金,从原来的庙堂回到了广场上,甚至正走进民间。
  于是,作为一个陌生人,一个仍然以写作为命运的作者,向会议提出一个请求。我要讲讲我的真话,并且谈谈巴金的理想作为知识分子的立场与实践。
  首先,巴金的被误解。从大学课堂到后来的阅读中,巴金始终是作为一个“五四”时代的作家出现,他的精神、信仰也始终是与“五四”精神相一致。他的《家》便是典型的反封建的代表作品。于是,他给人们的印象是与鲁迅、周作人、胡适之、陈独秀等一样立场的作家,然而,他没有那些人物光辉的战斗生活,没有他们博古通今、学贯中西的学问,他总是比他们要矮,甚至矮到了可以“轻视”的不聪明的老实人行列,矮到了可以将其忽视的角落里。他也的确沉默,的确老实,说自己的作品不好,甚至说他不是一个作家。人们沿着这样一种惯性与他相伴走过了很多年,直到他离开这个世界。但实际上,他与他的大多数读者是陌路。形成陌路的最根本的原因是将纷繁、开放的“五四”单一化、封闭化。在今天看来,“五四”不单单是一个只有鲁迅、周作人、胡适之、陈独秀、郭沫若、郁达夫等借鉴西方文化来启蒙、救国的“五四”,还是一个拥有梁启超、陈寅恪、王国维、赵元任、辜鸿铭、钱穆等改革传统和维护传统的“五四”,同时还是蔡元培那样中西共融的“五四”。但事实上,自毛泽东将“五四”运动从政治上定性为“新文化运动”以来,它就成为“反帝反封建”的运动,就成为马克思主义运动的必然阶段。从那以后,“五四”就简单化、封闭化甚至教条化了,“五四”时期真实的面貌就被政治掩盖了起来,“五四”的多元化、无名状也就自然消失了。事实上,二十年代末、三十年代初,很多“五四”时期的领袖也在重新检讨过去的“五四”,比如,鲁迅和周作人。鲁迅对后来青年人的不信任处处皆见,周作人也更为消极。“综观他们的思想,可以发现启蒙与反启蒙的两种思路是互相矛盾,同时悖论地存在着。”这种对“五四”简单的理解来源于战争时期对文化的总结,但一直延续到现在。目前,很多学者已经意识到这一问题,重新开始评估“五四”的学术价值。
  陈思和先生在在这次研讨会最后的总结中也说:对“五四”的简单化理解是现代文学研究的瓶颈,这个瓶颈一旦打开,现代文学的研究就可以有理论上的创新。事实上也如此,启蒙是“五四”的主流,但在这一主流之下的洪流中,不知有多少支流,而作为个性化创造的作家,又不知有多少文化、信仰上的特殊性。如之前研究冰心往往都将其单一化,后来与基督教思想结合起来,冰心的研究才深入。作为后来者的巴金就更不用说了。巴金的安那其主义始终被忽略,而简单地把巴金放在一元化了的启蒙的“五四”传统中了。被误解的巴金便始终成为鲁迅等的一个随从出现,似乎他没有自己独立的主张。
  另一误解则是对巴金信仰的无政府主义。巴金称其为安那其主义。事实上,巴金的安那其主义是克鲁泡特金思想和中国具体情况的结合。它首先是一种否定的理论,它要否定“建立在不平等、不公道、压制及自利主义上的”一切“社会组织形式”,以及旧宗教旧信条,“总之一切不合理的、旧的,已经属于进化的较低级的东西都在否定之列。”受无政府主义思想影响的还有梁启超、孙中山、周作、陈独秀、李大钊、毛泽东、周恩来等。显然,他们共同的理想是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乌托邦世界。早期的无政府主义者,包括巴金在内,都是以暴力来反抗社会的不平等,但是,这种思想在三十年代之后基本解体,毛泽东等找到了社会主义,唯有巴金和一些理想主义青年仍然坚持无政府主义。此时的巴金,对早期无政府主义也开始了否定。他从暴力转向道德与教育。实际上早在1928年巴金就翻译了克鲁泡特金的《伦理学》,1930年代,他又用多篇文章表达了这种观念。《我的幼年》(1936)、《灵魂的呼号》(1932)、《我的自辩》(1933)、《南国的梦》(1933)表达的不都是同一种声音吗?他还唯恐人们不理解,1935年他重申“我有信仰”(《〈爱情的三部曲〉作者的自白》,1935)。他反复强调,“我有我的无政府主义”。然而,自斯大林批判无政府主义之后,炮火也同样遍及中国。于是,我们看到1950年代对无政府主义的种种声讨,连巴金自己也抵挡不住批评,主动发表文章声明无政府主义的种种错误。大概正是这样一种政治运动使无政府主义在中国成为一种反社会的主义而被打倒。此后很多年,也绝少有人认真研究无政府主义,没有人为无政府主义正名。
  冷战时期的中国正是封闭的国家,改革发放之后中国又是一个与西方世界对垒、对话的国家,面临着发展的主题,国家理念盛过一切。而无政府主义不正是与国家观念相对立的主张吗?谁会去认真研究呢。
  作一些为深入的了解,我们就会发现,在各种无政府主义者中,巴金选择了克鲁泡特金,而不是巴枯宁,他宣称:“我愿意做一个克鲁泡特金主义者,这就是说我信奉克鲁泡特金阐明出来的安那其主义的原理。”大概是克鲁泡特金的道德拯救使巴金更为认同。从十五岁开始接触无政府主义,从此,就再也不能忘记。“我要是当年不信奉无政府主义,也许不会写小说。”但他又说:“我写人物,写性格,我不是为了宣扬无政府主义才去写作的。”他是矛盾的。他从成人之后的一切行为与无政府主义相关,然而他在中国的实践中又对无政府主义始终抱着一种怀疑的、批判的态度。他似乎与他自己的同志也保持了相当的距离。
  他总是在矛盾中调整着自己。哪一个人的一生在一成不变的吗?哪一种理论不是在实践中调整吗?更何况巴金所持的信仰与理论在中国只是一种小小的支流,后来甚至被误解为国家主流意识的对立者。他说:“过去无政府主义反对爱国主义,但是我后来又是一个爱国主义者。并不是我要有爱国主义就有爱国主义,而是通过实际。”他的话与他的文字一样朴实,切合人的心路。
  在一生的实践和来自对中国命运的思考,巴金的无政府主义显然已经不再是克鲁泡特金式的了,而完完全全是他自己的无政府主义。就像日本学者坂井洋史《二十年代中国安那其主义运动与巴金》中所说的那样,巴金到上海后,不管他的主观意向如何,他该投入的实际运动或有影响的组织早已不存在了。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对无政府主义在当时的一切充满了怀疑甚至否定,然而,他对无政府主义的理想却始终不泯,于是,他不断地重新思考,重新确立无政府主义的理想、理论和实践。这就形成了他独特的中国知识分子式的无政府主义信仰。而这一点,除了他自己,谁能理解呢?
  也是因为如此,批评他的人总是找不着他的主要弊病。他说:“现在看过的谈这一问题的文章,我总觉得没有讲清楚,有些文章不符合我的思想实际,距离比较大。他们要么回避,一笔带过,要么就一把抓住那个无政府主义,不分时间,不分具体场合,用来套我的作品和我的思想,结果套又套不住。”
  于是,我们又一次看到一个孤独的巴金,一个被误解的巴金。而这个被误解的巴金就是我在大学里和常识中接受的文学史里的巴金。我想,几乎所有对无政府主义不了解的人,都会持同样的简单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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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巴金的理想和知识分子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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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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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信仰百科》(工具书)2019年11月09日星期六,耿家强1煮酒论史已更新,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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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在这次会议报到的那天夜里,我第一次读到巴金的《从资本主义到安那其主义》,突然间悟道,过去我们只知道一半的巴金,而另一半就在这本薄薄的册子里,在那些不为人注意的随笔中。巴金有与我们不同的信仰。从那样一本薄薄的册子里,我也明白了巴金的无政府主义是怎么回事。从简单的信仰克鲁泡特金到对托尔斯泰的赞美,巴金的一生事实上始终都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们在教育自己的子女时并不告诉他们那是无政府主义,他们告诉子女,那是理想主义。是的,道德拯救并不只是西方基督教和克鲁泡克金改造社会的方式,而且是中国古代社会的方式。巴金的这种信仰大概是他真正的精神支柱。他之所以在近80高龄时还能写《随想录》,还能讲真话,能忏悔,能批判自我与社会,也是这种信仰在起作用。他的无党派身份,他的不拿国家工资,他的俭朴与奖金的捐助活动,都是来自于这种信仰。暗夜里,当我重读他的《怀念非英兄》时,我不是再像过去那样看到的是一个老人对自己过去行为的忏悔和无情批判,那不是中国文化心态下老人的作为,而是一个有着理想主义情怀的无政府主义者对自己的价值审判。这才是事实。在那篇文章里,他总是一再地强调自己是一个只有文字没有实践的安那其主义者,他对自己的软弱总是怀着深深的歉意和自责,而在1986年,当他再次写这样一文字时,竟然成为实践,因为在一个人人都说假话的时代他站出来说真话了。
  在参观巴金冰心图片展时,我看到一张照片:巴金坐在轮椅上,沉默着,目光里始终有疑问,甚至惊悚(时代的阴影始终不散),而在他的桌前,堆着几本托尔斯泰的作品。他要像托尔斯泰那样成为一个言行一致的道德实践者。
  其次是他的知识分子立场。说起知识分子,大概是一个混乱的概念。在过去几千年里,知识被国家拥有,被一小撮上流社会拥有,被那些有钱有势者占有,于是,知识分子再同情下层,再低微,也仍然是少数人。但从近代起,知识逐渐传播向低层,知识分子主动开始向民间启蒙。到了现代,大众教育的实行,使越来越多的人都能接受知识的教育,报纸、电视、网络等媒体的盛行又使知识的载体无时不刻地向着人类的任何一个角落延伸。民间被激活。在这个时候,有知识的人就成了多数人。也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对知识分子的重新界定就成为当代思想界的一个话题。法国思想家班达和美国学者萨义德的知识分子立场在今天最引人注目,原因很简单,它切中了知识分子的时代弊病。他们要在泛化的知识分子中划出一条新知识分子的界线。他们的目的很简单,他们不仅在大众流行文化覆盖人类精神的时刻寻找那些可能会给人类带来新的觉醒的思想与代言者,以防止人类被欲望文化拖向堕落,而且他们还要在国家、政党、团体权利抑制甚至异化个人自由、人性的时刻发出独立的声音,以期阻止这种势力的蔓延,以回拨人类文明的指针。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他们梳理了整个的文明史,并且指出,知识分子永远是少数人,永远都要站在真理的立场上,替那些被损害的、被污辱的、不自由的、弱势的人群说话;要永远站在主流话语的远处甚至是对立面发言,他要让社会永远警醒。最后,他们要成为真理、正义的代言者。知识分子不是有知识的人,也不是有名的人,更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专家、学者、作家,而是具有罕见的精神立场,拥有清醒的头脑,是一个时代真正的良知和正义,甚至是一个时代长期被误解的人。他们不属于任何派别,不会为任何利益团体表达,他们只为真理执笔。
  我们也许不赞同这种绝对的知识分子立场,但这样一种关于知识分子的定义正在世界范围内星火一样燃起,成为一种标杆,一种理想。是的,它不失为一种理想。今天的生态危机、资本危机、信仰危机等,都是知识分子在坚持批判中得到的成果。他们也许根本不是国家主义者和民族主义者,而是一个世界公民,一个生态人。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鲁迅是“五四“时期罕见的知识分子,而在1980年代之后,巴金就是中国作家中稀有的甚至是唯一的知识分子。他的《家》、《春》、《秋》以其鲜明的“五四”启蒙精神打开了一个时代,加上他的《从资产阶级到安那其主义》,清楚地呈现了一个“五四“时期的知识分子的精神立场。在整个1930年代,当其他曾经信仰过无政府主义的知识分子都纷纷转向其他的主义(三民主义、社会主义)时,巴金是那个时代仍然在坚持并进行改革的最有影响的无政府主义者。他反过来批判从前的无政府主义和马克思主义下的暴力革命。他信奉的是另一种无政府主义,即教育和道德完善。他是孤独的。他站在了时代的远处,甚至对立面。事实上,他选择的教育与道德完善的道路与其说是无政府主义,毋宁说是人类文明史上那些伟大圣贤的救民之路。孔子的仁爱教育、佛陀的救世教育、耶稣的爱的教育,哪一个不是从道德的教育开始?但是,他对这一切都是矛盾的,甚至是无端排斥的。
  1950年代,在大规模地批判无政府主义时,他也批判了。他认为,无政府主义在实践上是失败的。他在检讨。我认为在这个时候他仍然是真诚的。他同样保持了一种对自己信仰的反思。他孤独着。他与自己曾经的同志和自己的过去站在了对立面。当欧阳予倩、曹禺、梅兰芳先后入党,萧乾、老舍等也提出了入党要求时,也有人劝巴金入党,然而,巴金说:“这多年来,我自由散漫惯了,组织观念不强,看来还要努力。我想我还是留在党外的好。”巴金有自己的信仰,虽然他对自己的信仰开始怀疑,但他对信仰仍然是慎重的。他是一个清醒的。也同样是矛盾的。
  正是因为信仰的丧失,他无助了,他迷茫了。1960年代的巴金与大多数文人一样,开始说假话,开始批斗和揭发自己的同志。这是他忏悔的原因。1960年代末,巴金终于觉醒了,于是1970年代的巴金又回到了他的无政府主义的信仰中去。1973年,巴金面临命运的低谷,但在1974年9月,他开始翻译无政府主义的理论先驱赫尔岑的《往事与随想》。从那个时期开始,他就与其他的知识分子走了另一条道路。他以他的无政府主义理想来审视那个非人的时代了。
  从1970年代末乃至1980年代中期,巴金独具一格的道路开始了。他常常说,他是被误解的。的确,在那个时代,有谁会相信无政府主义就是理想主义呢?人们都以为巴金与其他作家一样。然而,信仰的不同导致了巴金必然与其他作家的迥异。这就是为什么一个七十多岁快八十岁的中国老人还能站出来说真话。他代表了那个时代知识分子所可能达到的高度。今天,一些人批评巴金的真话不彻底,不深刻,这些批评应该说在更大的范围内是合理的,甚至是中肯的。相比鲁迅来说,巴金的确还缺乏必要的深刻和难以企及的勇气。巴金还成为国家意识形态左右下的中国作协的 和其他国家要职,身处这样的高位,巴金却达到了其他作家难以企及的真诚,对社会进行了有力的批判。
  假如我们把巴金与他同时代的那些老作家相比,还有比他更深刻更大胆的作家吗?
  假如我们把他与他同时代的年轻人相比,他的锋芒仍然拥有青春的寒光。
  假如我们把他与九十年代之后的当前作家相比,他简直就是唯一的。因为从九十年代至今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有那么多的作家处于失语状态,有那么多的作家丧失了作为一个作家的知识分子立场。2006年5月15日,《南都周刊》刊登了《思想界炮轰文学界》一文,丁东、赵诚、崔卫平、傅国涌、邓晓芒等众多思想学术界学者向当下中国文学界“开炮”。他们认为,文学作品与中国人的现实生存的脱节,中国作家已经日益丧失思考的能力和表达的勇气,丧失了对现实生活的敏感和对人性的关怀,文学已经逐渐沦落为与大多数人生存状态无关的“小圈子游戏”。虽然很多先锋作家们对此进行了激烈的反击,但这种“激烈”的态度恰恰暴露了他们并非不想发言,而是“不愿”或无力发言。2006年12月,德国汉学家在指责中国当代文学时说:“德国到处都有作家,他们代表德国,代表德国人说话,所以我们有一个德国的声音,但是中国的声音在哪里呢?没有,不存在。中国作家胆子特别小,基本上没有。鲁迅原来很有代表性。现在你给我看看有这么一个中国作家吗?没有。”这一发言立刻在国内掀起了巨浪,虽然后来顾彬通过一些非正式的方式修正他的说法,但人们认为,这至少是一种判断,而且这种判断似乎正合前面那些学者们的观点。
  我也是一个写作者,这两天在重读巴金时,我曾多次扪心自责:我能像巴金那样吗?我能有巴金那样的时代吗?然而我同样在问,即使拥有,我们还拥有巴金一样的坚定的理想主义吗?
  巴金的知识分子立场不是简单的中国当下意义下的知识分子立场。巴金的知识分子立场正是基于完美道德实践下的无政府主义立场。他继承的是中国儒家的大同世界、西方古希腊圣贤的理想国与基督的道德世界,以及近代以来启蒙主义、无政府主义以些社会主义的理想。他有他自己的无政府主义,正如托尔斯泰有他自己的基督教和泰戈尔有他自己的宗教一样。然而,他仍然是矛盾的。巴金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的内在冲突就在于这种矛盾,正是这种矛盾使巴金的生命充满了张力,使他能够在耄耋写出无愧于时代的杰作。
  而清醒的矛盾,也同样是鲁迅等很多优秀知识分子的内在特质。
  由此出发,我们就可以还原一个真实的巴金,一个作为知识分子和理想主义的巴金。他的一切行为、文字和沉默便都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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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次会议报到的那天夜里,我第一次读到巴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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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不是 我站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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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小团体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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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你不知道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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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佛教的思想理论也并非盲目或随心所欲地发展起来的,它建立在严密合理的基础之上。在藏地寺庙中曾有过的上千座辩经院就是一个明证,在这里佛法乃至人类思想中许许多多的概念和观点都要通过理性的检验。恩格斯也在《自然辩证法》中称赞:“佛教徒处在理性思维的高级阶段。”又说:“只有辩证的思维才是有效的。只有东方的佛教徒和希腊人处在人类辩证思维的较高发展阶段上。”中国社会科学院有一篇研究释迦牟尼佛和黑格尔的文章,从文章的内容可看出黑格尔的辩证思想是受到佛教思想影响的。而对于马克思主义思想的历史渊源作过研究的人们都知道,马克思辩证思想则是与德国古典哲学特别是与黑格尔的思想有着密切的关系。佛教中有丰富的辩证主义思想,并直接影响到世界包括古今的很多大哲学家和大思想家,这是辩证唯物主义者也承认的,如恩格斯在世间论中说:“人类到释迦牟尼佛时代,辩证思维才成熟。”从此语中可得知,佛陀以前整个人类都处于迷茫而无有成熟辩证思想的状态之中。
  另外,佛教是“唯心主义”的哲学,佛法里所有的教义和理论也是唯心构造,或是仅凭个人的经验和信仰而建立起来的,并不是符合客观实际的,只有马克思主义哲学和科学才是客观的、唯物的,经得起实践检验的,可这样的看法并不被佛教徒所认同,其认为佛法包括教法与证法,教法就是对宇宙世界中万事万物的看法,可它不仅仅停留在理论阶段,而且还包括有一整套的修行实践证法。其认为一个人若是完全地遵照佛法的教义去实行,最后即会亲证到佛陀所说的境界,佛法的教义就不只是书本上的理论而已,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了,可精神层面无法证伪。李石岑教授,曾经赴欧洲各国考察西方哲学,且是较早介绍宣传马克思哲学的著名学者之一,他说:“我以为佛学的提倡,不特于对科学毫无抵触之处,而且能使科学的方法上加一层深密,科学的分类上加一层正确,科学的效用上加一层保证。”现代科学之父、相对论的开创者爱因斯坦则说:“完美的宗教应该是宇宙性的,它超越一个人化的神,无须死板的教条及教义,包含自然现象和精神领域,基于对一些自然的和精神的事物的经验而成一体。”
  我们无论谈什么,都应站在公正的立场上,服从最符合事实的观点,这是合理的科学态度,印度前总理尼赫鲁说:“要商谈任何问题,都必须在和平及民主的气氛中进行。”可惜在我们现代的有些人没有什么观察能力,对一些观点和说法也不知道用辩证发展和公正的态度去好好地思维。

  (5)佛家谈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

  一切有真正科学头脑的人和一切的哲学都承认物质世界的客观实在性和意识的存在,否则就不能算是哲学。“物质是第一性的东西,精神是第二性的东西”这一个哲学上最根本的唯物主义原理。如果按照这样的理论那就间接的说明了“物质是无中生有的,它是会凭空出现凭空消失的”,其违反现代科学基础。而采取了唯心主义的原理,如果把精神、意识、感觉、思想、心灵、理念等看作第一性的东西,看做是最先存在的东西,而把一切物质现象认为,它是这些精神要素的表现,如果否认物质是不依赖于人的主观意志而独立存在的东西,采取了这一系列的唯心主义原理,必然要得到与一些自然科学的成果相反的的结论。唯心主义与唯物主义都属于哲学,其能影响自然科学,可都不是自然科学,两者都并不是绝对正确的。
  我们说实用主义马赫主义的一种流派,因此我们先就马赫主义来作一个简单的说明。马赫主义,在实际上只是十七世纪英国已出现过的贝克莱的主观唯心主义哲学的再版。这类主观唯心主义哲学的共同的特点,即是把主观意识当做第一性的东西,其认为我们的每个人的世界观是由主观意识衍生的。
  自然科学证明世界是在生命出现以前早已存在,也证明生命和及生命意识以及高灵人类是物质世界发展到高级阶段的产物,自然科学在这里正是符合于唯物主义宇宙是先有的客观世界,后有的生命,客观世界在先,生命在后,宇宙每个事物都有其固有的规律与属性,客观世界没有意识。唯心主义者认为世界不能离开感觉、意识、思维、概念等而存在,由此当世界上还没有任何观念出现以前,自然界是否存在呢?答案是显然否定的,可以说宇宙的诞生到毁灭本身是一种法则,至于宇宙诞生之前更是一种概念。唯心主义的主观意识指的是一切宇宙事物的本源,物质仅仅是宇宙所有主观意识集合的外在表现,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一花一世界,一草一灵魂。意识不受任何物质限制,人的意识如何代表所有的主观意识。
  (6)佛家谈唯我主义与主观唯心
  唯我主义者认为宇宙万物都是自己感觉到的,否定客观物质与主观意识的真实从在。其认为只有自己才有意识,只有自己才是真的。它的观点依然认为只有我这个物质才有意识,由主观物质产生受主观物质支配,而唯我主义依然属于唯物主义的一种。
  主观唯心主义认为一花一世界,一草一灵魂。也就是说每个自我都有一个世界,而且每个世界都是平等且相对独立的。每个世界都互相影响,每个世界的发展方向都取决于其意识体本身,而客观世界则是由这些意识世界构成,这样即无客观坐标,只表现个人意志,其认为物质不可以独立于意识之外。
  以下所述都是唯我主义特点:
  从唯我主义的观点看来,“实在”既然是感觉和观念的复合,它自然是人造的了。胡适说:“实在是我们自己改造过的实在。这个实在里面含有无数人造的分子。实在是一个很服从的女孩子,他百依百顺的由我们替他涂抹起来,装扮起来。”(《实验主义》,见《胡适文存》,卷二,一○六页)他举了一些例子,如诗人的感觉和植物学者的感觉如何不同,一百个大钱可以有各种摆法等,企图使人相信他们那一套胡说。其实,无论诗人或植物学者,其感觉都是物质的客观实在影响于其感觉器官而后发生的,人们的感觉虽然不同,但是物质的客观实在却自有其本来面目,决不因人们如何感觉它而改变。一百个大钱尽管可以有不同的摆法,可是这些摆法,无非反映了一百个大钱这一客观实在所有的各种数的关系,要多一种摆法或少一种摆法,都不是人所能任意造作的。
  唯我主义荒谬地认为客观实在的变化发展是人的思维所“制造”出来的。胡适引用他的老师的话:“实验主义以为实在正在制造之中,将来造到什么样子便是什么样子”,并把这种实在论称为“创造的实在论”(《实验主义》,见《胡适文存》卷二,一○七页)。我们反对唯我主义, 反对把“实在”看做一成不变的东西,可也反对这种唯我主义的所谓“创造的实在论”。这种思想不但与唯心主义的的意识本源论相悖,而且与唯物主义的客观物质相悖。
  主观唯心主义的观点是主观意识是宇宙的本源,而这个主观意识并不只是某个个人。花花草草,世界众生都是主观意识。从而主观唯心主义认为客观世界是所有意识世界的共性所在。(也就是说客观物质是主观意识中的共性所产生)比如:我们每个人都会产生幻觉,而这个幻觉就属于我们的主观意识,仅存在于产生幻觉的一个意识世界中。而海市蜃楼很多人都可以看到,所处角度不同,有的人会看到,有的人不会看的,因此其属于存在于多个意识世界中的意识体,而物质属于所有意识的共性所产生。
  唯物主义认为客观实在的变化发展是客观实在的运动,这样的运动产依循着客观实在本身所固的规律、属性的,天体的演化,生物的历史,人类社会的发展,一切事物的运动,毫无例外地证明了决不是象唯我主义所说的那样由人的主观或人所任意“制造”出来的。而动物的逃离、植物的进化、生存竞争、生命的出生与死亡等更证明了主观意识并非人类所独有,只是人类特殊而已。
  主观唯心主义承认人的主观的能动作用,和实用主义以及每个意识体或意识世界都有互相影响的作用——唯我主义者说人能够任意地“涂抹”、“装扮”客观存在,任意地“制造”客观存在的变化发展,这种思维与主观唯心主义是根本不同的。首先是前提不同,其认为精神是第一性的,物质是第二性的,只是依赖于主观意识而存在,这是主观唯心主义承认人的主观的能动作用的前提,而唯我主义却相反。人的行为、行动,所思所想,万物的变化等都是通
  过人这个物质随意决定和支配的。

  (7)佛家谈唯我主义缪论

  对于这一个事实,胡适的拥护者丁文江曾公开承认过,他在一篇叫做《玄学与科学》的文章里说:“……赫胥黎、达尔文、斯宾塞、詹姆士、皮尔生、杜威,以及德国马哈(注:马赫的异译。)派的哲学……以觉官感触为我们知道物体唯一的方法,物体的概念为心理上的现象,故说是唯心。”并把这种唯心主义叫做“存疑的唯心论”(见《科学与人生观》上卷, 该文,一二~一三页)。
  意思就是说这是对于外界事物的客观实在性抱有怀疑态度的唯心主义。胡适却不象他的徒党这样老实,他极力想掩盖实用主义的主观唯心主义的面貌。他跟着他的狡猾的美国老师杜威假装说实用主义不谈唯物唯心的问题。他举了杜威关于“经验”的“见解”作为例子,想证明杜威对于唯心唯物的问题是采取了“以不了了之”的态度,并且还借此大捧杜威一顿,说杜威能把这样一类的问题撇开不谈,可算得“在哲学史上,它是一个大革命家!”可惜,胡适对于哲学的历史未免懂得太少了。实际上杜威并不是第一个这样的“大革命家”。以某种关于“经验”的见解为标榜来掩盖唯物唯心的区别的“大革命家”,在马赫主义者阿万那留斯的信徒中间早已出现过了。列宁在《唯物论与经验批判论》一书里这样写道:“我们只能怜惜那些相信阿万那留斯及其一伙的人,他们以为经过‘经验’这个字眼就可超越唯物论与唯心论底‘陈旧的’差别。”(注:《唯物论与经验批判论》,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三年版,一七六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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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佛教的思想理论也并非盲目或随心所欲地发展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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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而是 我站在你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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