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达小心的绕过了杨守金家,附近看了看,周围没人,陈达看了看上次蹲点的草垛,远远的看到苏翎在对自己挥手。陈达心里一咯噔:苏翎来干什么?陈达又警惕的周围看看,确实没人,然后快速的钻进了上次蹲点的草垛,草垛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兴高采烈的苏翎,一个是满腹心事的殷雄。陈达过去马上蹲了下来,把矿泉水和面包递给殷雄和苏翎:“就你们两个人?”殷雄点点头:“其他的人在忙其他的案子。”陈达隐隐觉得不对劲,一个重案中队的中队长,怎么老是单独行动,上次一起行动的是铁哥和夏立,而铁哥和夏立并不是重案中队的,他们分别是刑侦一队和二队的。再说,还有什么案子会比命案还重要呢。突然间他悟出了什么,殷雄的性格可能并不讨人喜欢,而且他又是一个年轻的外地人,或许在中队并不能服众吧。陈达隐隐察觉到殷雄要自己和他搭档的理由了,因为他自己中队的人或许和他不和吧,他的性格太强了。不过管他呢,这些事情好像和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只是苏翎跟来干什么?陈达装作打趣的对苏翎说:“你咋跟一个跟屁虫一样?”这次苏翎一本正经的说:“我不是跟屁虫你要搞清楚啊。我现在是正规军。”陈达一听笑了:“哦?正规军?”苏翎一本正经的说:“我现在已经正式调到重案组了!”陈达一听这话大跌眼镜惊讶的说:“你?”苏翎用力的点点头:“就是我!”陈达目光投向殷雄,殷雄点点头算是印证了苏翎的说法。陈达笑嘻嘻的开苏翎的玩笑:“你进重案组打酱油么?”苏翎一赌气不理陈达了。殷雄这才俯在陈达的肩膀极其低声的说:“这家伙在家绝食威胁她爸要进重案组。”陈达心领神会了。苏老伯在四川地区还算很有名望的,为自己的女儿在同一个单位调一个位置不算什么难事。苏翎这丫头有时候的所作所为真让人哭笑不得。
陈达伸手拿了一个面包自己也啃了一口:“我刚刚看到这杨守金的家门开着?”殷雄点头:“杨辰不在。”陈达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殷雄会一口咬定那孩子不放。于是试探性的问殷雄:“确定了他?”殷雄肯定点头,一言不发。陈达觉得事情到现在了,自己也应该知道其中的原因了吧,于是进一步问道:“线索怎么来的。”殷雄有些勉强的笑笑:“误打误撞吧。”陈达饶有兴致的问:“讲讲怎么个误打误撞?”说完就了一口矿泉水。殷雄说:“这个杀人案子以后,我们破了一个抢劫案子。犯罪嫌疑人专门针对单身女性进行抢劫,已遂三起,未遂一起,而未遂的那起,就是这个案子的线索。”陈达最听不得半截话于是靠的更近了些,殷雄慢慢的说道:“在审讯这个嫌疑人的时候,他交代他未遂的那起是他刚刚走到一中附近的时候钓上一个时髦女,这个女的走的很匆忙,然后一直跟到一中背后的一条小路上,那女的突然钻进了绿化带,他就悄悄跟上去准备下手,突然他看到那女的在换衣服,于是又起了色心,正准备下手的时候,那女的突然把头发扯了下来,他吓了一跳一下就不敢动了。就趴在绿化带里看着这个女人。他看到那女人把衣服换了下来,把地上的一身校服穿上,居然是个年轻的男人,他觉得很好奇,就一直看着,然后那男人把女人衣服和假发往宽大的校服里一塞,就钻出了绿化带。我们拿了杨辰的照片给他辨认,他有80%的把握确认。
陈达觉得这事儿不是那么靠谱,仅仅凭指认就确认嫌疑人?殷雄看出了陈达的疑虑:“我重新看了周围的监控,杨辰出现的时间和作案的时间是吻合的。”陈达接着问了一句:“那动机呢?”陈达觉得既然杨小梅和受害人在恋爱那么杨小梅的弟弟杨辰是没有作案动机的才对啊。殷雄咧嘴冷冷的一笑:“动机只有抓到他才知道了。”
殷雄很自信,陈达有些担心的问道:“他今天会回来么?”殷雄自信满满的回答:“如果没有什么大的岔子他应该会回来的。”说完捋了捋腰间的手铐。陈达还想问为什么,但是始终没问,殷雄既然那么说肯定有他的理由,他是一个不喜欢把话说开的人。陈达转头看苏翎,苏翎这丫头虽然很多时候还时不时耍点儿大小姐脾气,不过在工作上还是不含糊的,此时的她正一动不动的盯着杨守金的家。刚刚的对话算是大家在吃饭的时候的闲扯吧,现在都吃饱喝足了,三人继续注视着杨守金的家,说来也奇怪,这杨守金家门虽然开着,但并不见人进出,太阳慢慢的落山了,今天是成都难得的好天气,夕阳渐渐的落下,苏翎眯着眼睛看着夕阳,一脸幸福的感觉。陈达理解她,每一个刚刚干刑侦的人一开始都像她一样充满了干劲儿吧,虽然她已经进了刑警大队也几年了,但是之前都做得内勤之类的工作,并没直接参与过破获什么案子。但是随着时间的消磨,会不会和自己一样,变得把工作仅仅当成工作,热情大大的减退呢?陈达心里想着。不由得也看着夕阳,夕阳从山头缓缓下沉,这画面确实挺美的。只有殷雄,他没有什么心情和陈达、苏翎一起看夕阳西下,他的压力不知道重了多少,陈达突然很理解殷雄,领导不停的给他压力,而自己中队的人又貌合神离吧?
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不会长久,转眼间,天边只剩下了一抹红晕,太阳就算完全的落山了。天色也逐渐暗下来了。苏翎还是兴高采烈,殷雄一言不发,陈达则有些茫然。他虽然不怀疑殷雄的话,只是他不知道还得等多久。
周围远远的亮起了灯光,苏翎欣喜的指着杨守金的家:“你们快看,亮灯了。”陈达和殷雄一看,果然杨守金家亮起了灯。殷雄瞅了一眼冷冷的说:“那是杨守金的卧室,继续盯着。”陈达一看位置,结合上次殷雄给他的平面图,亮灯的位置确实是杨守金的卧室。虽然不知道还得等多久,但陈达还是老老实实的盯着杨守金的房子眼睛都不敢眨,并且密切关注着房子周围的情况。然后换苏翎休息一会儿,这丫头整天跟打了鸡血一样。金乌西下,月兔东挂。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的月亮很圆,光线柔软的洒在了这片宁静的地上。陈达转头看殷雄和苏翎,殷雄一言不发的坐在地上拿一根小棍儿在地上乱画着,仿佛陷入了沉思。而成天像打了鸡血一样的苏翎这时也安静的靠在草垛旁睡着了,月光透过树叶映在她脸上。苏翎五官本来还算精致,而且现在安安静静的,少了一惊一乍,其实这丫头安静的时候挺有女人味的。陈达心里想。
就这样一直看着这幅静止的画面,又开了半天车,陈达不由的打起了哈欠,睡意侵袭而来。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儿,殷雄也早已坐着打起了瞌睡,而苏翎则仍然安安静静的熟睡着。陈达强打着精神继续看着。终于,他看到一个人影从门口出来,陈达的瞌睡一下醒了,定睛一看,是杨守金,这大半夜的他跑出去干什么?陈达忙摇醒身边的殷雄和苏翎:“醒醒,醒醒!杨守金出门了,跟么?”殷雄一下清醒过来:“什么?杨守金出门了?那杨辰呢?”苏翎则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完全搞不清楚状况。陈达低声的回答道:“没看到杨辰,不过杨守金出门了。”殷雄想了一会儿问道:“去哪儿了?”陈达指了指来时的路:“往这边走了。”此时的杨守金早已走的不见了踪影。苏翎终于反应过来:“回来了么?要行动了?”殷雄摇摇头:“我们得下去看看,这么守着不是办法了,我们要主动出击了。”陈达早就等他这句话了,确实这么守着实在太被动了。
在殷雄的带领下,三人离开了蹲了一天的小山坡,从屋后慢慢转到前屋,殷雄顺着墙根挪到杨守金卧室旁边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仍然亮着灯,电视也播放着,但是早没有了人,三人又继续往门口溜,大门虚掩着,殷雄猫着腰轻轻的推开了门进去了,苏翎和陈达也紧跟着钻了进去。殷雄打开手电,径直往杨辰的卧室走,苏翎紧紧的跟在后面,陈达一踏进这屋子就觉得一股子恶心,想要发呕,但仍然忍着跟着殷雄继续查看。杨守金家有六间房,进门是堂屋,堂屋右边是杨守金的卧室,然后是厨房。紧挨着堂屋的左边是杨小梅的卧室,再左边是杨辰的卧室,再旁边就是猪圈和厕所了。殷雄先推开了杨小梅的卧室,用电筒扫了一圈,没有什么异常的,紧接着小心的推开杨辰的卧室门,杨辰的卧室门和他姐姐的卧室仅一门之隔,之而且房屋的设计很奇怪。要进杨辰的房子必须从杨小梅的卧室经过,房间的设计都是两扇门,即做房间又做通道,是很老的房屋设计了。杨辰的房门被慢慢的推开,殷雄先用手电扫了一圈儿,发现没什么发现,于是就先跨了进去。确实,杨辰不在。殷雄很失望。陈达知道,如果这次再扑空的话,对殷雄的信心绝对是极大的打击。
“现在怎么办?”苏翎轻声问道。“原路先撤退。”殷雄有些泄气的回答道。陈达早巴不得离开这鬼地方,他总觉得这房间怪怪的,一进来就让人喘不过气来。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殷雄急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给陈达递了个眼色,关闭了手电筒。陈达心领神会躲在了门背后,殷雄和苏翎则埋伏在了床边。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突然消失了光线,听觉成了最主要的感觉器官,三人都竖着耳朵听着脚步声。但是那脚步声却没有往这边过来,随之而来是的一阵咳嗽声。是杨守金的声音,然后是关门声。陈达不由泄气了,慢慢朝殷雄和苏翎挪动:“怎么办?”殷雄重新打开手电的弱光档:“走后门。”三人又猫着腰从杨辰房间左边的门摸了出去,杨辰房间左边是猪圈和厕所,只是早已没有养猪了,圈里空空荡荡的,后门则在厕所旁边。殷雄在前面打着手电带路,苏翎则跟在他后面,陈达在最后面,殷雄摸到了后门,后门的锁还是木质的门栓,殷雄轻轻的拔开门栓,示意苏翎和陈达先出去,苏翎很灵巧的从后门摸了出去,陈达也紧紧跟着,突然脚下一个拌蒜,噗通一下跌了个狗吃屎。殷雄忙伸手去拉他,陈达疼的直咧嘴也不敢发出声响。殷雄把陈达拉了起来,陈达突然感觉不对,拉着殷雄的手把他拉着蹲下来,苏翎见两人没有跟出来也折回来看两人在搞什么名堂。陈达用手轻轻的敲了一下地面,殷雄忙用手电照在地面,下面发出了空空荡荡的回音。
“下面是空的。”陈达轻声说道。殷雄用手电照了一圈:“这下面好像是个地窖?”陈达也借着光线扫了一圈。但是没有发现入口在哪儿。三人又折回来仔细查看,一般农村的猪圈下面都是化粪池,空的也不足为奇,可是奇怪的是,这地方离猪圈已经有些距离了,再是空的就说不过去了,那么只能是一个储存粮食的地窖了。找不到入口殷雄准备蛮干了,他在猪圈边找了一跟铁钎子,在地面杵了杵,但还是找不到下手的地方。苏翎则四处寻找着,突然她兴奋的压低声音喊道:“这里,过来。”陈达和殷雄忙走过去,一块竹篱笆放在地面上,苏翎已经移开了一些,露出一个大洞来。殷雄用手电往下面照去,这是一个标准的地窖。有一个木制楼梯通往下面。这种地窖在农村也算平常,大多是储存蔬菜和粮食的。殷雄把手电递给陈达:“你拿着,我先下去看看。”陈达知道殷雄的性格,他是怕这杨辰一直躲在家里,如果真的那样的话,就这样失之交臂未免太划不来了。陈达给殷雄照着,殷雄就顺着楼梯爬了下去,陈达把电筒又递给苏翎:“你帮我照着。”说完把手电递给苏翎也准备跟着下去。苏翎撅起了嘴:“不行,我不一个人在上面,我跟你们下去。”说完不由分说就跟着殷雄下到了地窖。陈达一脸无奈的给苏翎照着亮,待苏翎着地了,他才最后一个慢慢下去,临下去的时候还不忘把竹篱笆重新盖住地窖的入口。
陈达最后一个落在地上,便用手电四周打量起来,这根本就是挖的一个大的窟窿,里面杂乱的摆放着一些农具。根本没有适合藏人的地方。只是墙角的一口棺材引起了陈达的注意。这口棺材静静的躺在墙角,下面有两根板凳抬着,这是一口没有上漆的柏木棺材,这本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很多农村地区还是土葬的习俗,认为入土为安,很多人在世的时候就为自己准备好了棺材。棺材的上方贴着道符咒一样的黄纸,陈达也没有在意,农村的习俗陈达并不是那么懂。陈达拿着手电慢慢扫了一大圈,殷雄和苏翎也在地窖了细细查看了一圈儿,陈达觉得没什么异常的,就准备上去了,而且本来地窖的空气不足很容易缺氧中毒的,这里实在不是该久留的地方。
陈达大步就往梯子方向走去,苏翎也跟着陈达往梯子方向走去,唯独殷雄站着不动,陈达轻轻的唤了殷雄一声,殷雄还是没有动,陈达转身又喊了一声,殷雄还是站着一动不动,陈达只得折回去看殷雄在搞什么,苏翎也不解的去拉殷雄。殷雄却径直往棺材的方向走去。自从上次和杜厦、陈汉阁一起去了刘备墓开了棺,陈达对棺材有种从内心的抗拒,包括小姚,这都是陈达想深埋在心底的回忆。殷雄独自走到棺材面前,自言自语的说:“里面有没有可能藏人呢?”陈达听到殷雄这句话,感觉这殷雄这回确实是备受打击了,这里面是不可能藏人的。苏翎拉了殷雄一把:“走吧,这里怎么会藏人,我们还是先出去再做打算吧。”殷雄一下子甩开苏翎的手,大步的的走到棺材边上,撕掉符咒一样的黄纸,准备推开看看。
陈达连连摇头。这里面怎么会藏人?就算藏了人,他如何给自己贴上封棺纸?再说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会有那么多心思么?陈达突然知道为什么殷雄没有什么朋友了,他性格实在自负过头了,总觉得自己才是对的。
殷雄上前推了一把,没有推动,陈达看着殷雄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也上去帮把手,这种人必须让他弄个水落石出他才肯罢手的。陈达在手刚刚摸到棺材盖子的时候,一阵彻骨的冰凉从手心传来。这棺材居然就像结了霜一样湿漉漉的。陈达还没来得及多想,殷雄已经把馆板挪开了,殷雄从陈达手里夺过电筒,从缝隙当中朝里面照,然后突然脸色大变,把配枪从腰间拔了出来指着棺材:“快点儿出来,别躲了!我看到你了!”陈达一惊,这次殷雄果然是对的。和他相比这次自己还是太嫩了。苏翎一听殷雄的喊声也紧张起来,从腰间拔出了64式手枪径直指着棺材。陈达也加大力气把馆板推开,直到推开一道巨大的缝隙。殷雄双手交叉,左手拿着手电,右手拿着手枪都直指棺材内部。突然他啊了一声往后猛的退了几步。脸色大变,然后一言不发。
陈达见他的表情如此奇怪,也伸头往棺材看了一眼,没有电筒的光,里面黑乎乎什么也看不到,苏翎站的最远,她也凑拢过来准备往里面看看,殷雄一把拉住苏翎:“走,上去。没人!”然后不容分说把苏翎拖着往楼梯处走去,陈达没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但是看着殷雄铁青个脸,也不好意思把电筒拿来往里面瞅,殷雄催促苏翎快点儿上楼梯,陈达却久久站在棺材边没动,他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让殷雄脸色大变。好奇心终究占得上风。他趁着殷雄催促苏翎上楼梯的时候,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应用程序,往棺材里面一照,只是这一眼,就吓得陈达退了几步,啊了一声。殷雄默默的转身看了陈达一眼,一招手,做了个快走的手势。陈达觉得一阵恶心,埋头径直爬上了楼梯,殷雄最后上来,三人从后门出去以后,殷雄走在最前面一言不发,就只有苏翎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只得默默的快步的跟着殷雄走着。
三人又退到了之前蹲守的小土坡,殷雄瘫坐在地上,一言不发,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他紧咬着嘴唇,脸色苍白,没有任何血色。陈达坐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现在怎么办?”他们两人打哑谜一样的对白让苏翎觉得自己像一个傻子,忙问:“你们都看到了什么了。”殷雄还是一言不发。陈达挤出一丝笑:“不是你该知道的。”
吐槽几句:四川台和成都台我求你们别做访谈类节目了,你们请的演员演技糟透了,话题全是打擦边球的性关系。全TM狗血剧,你敢不敢访谈节目直接上真名,别TM带个面具跟一个假面舞会一样?ps:这种题材的编剧你敢不敢换个好的?
陈达靠近殷雄缓缓的问道:“盗窃尸体罪名成立么?”殷雄傻笑一声:“如果是自己亲人的话,够得上盗窃尸体罪么?”陈达现在也不知道该欣喜还是该困惑。这发现好像和自己之前的推测吻合。困惑的是自己对下一步该如何走完全困惑了。苏翎惊恐的“啊”了一声:“你们的意思是里面真的有尸体?”陈达望着她不置可否的挤出一丝笑。殷雄则一言不发,或者他现在会比陈达更迷茫。
“哐”一声清脆的锣声响起。三人立刻警觉起来,那声音是从杨守金家里传出来的,三人趴着朝杨守金家望去,借着月光只见杨守金手提一面铜锣,刚刚那声音应该就是这锣发出来的吧。只敲了一声,那杨守金就站定,死死的望着屋内。陈达大气也不敢出,他隐隐觉得,离揭开谜底的时候越来越近了。
过了没多久,和陈达想的一样,一个女人就缓缓从屋内走了出来,径直走到了杨守金面前,杨守金又敲了一声锣,那女人就软绵绵的倒下去,面朝天的直挺挺躺在了地上,那感觉就像在晒月亮,皎洁的月光映在那女人脸上,陈达看的真切,那绝对是杨小梅,自己和殷雄刚刚在棺材里面看到的人!那是一具尸体!
杨守金把杨小梅的尸体放平后,进了屋,过了一会儿拿了一张毛巾出来,擦拭了杨小梅的脸,又把身上仔仔细细的擦洗了一遍。然后默默的拖了一张板凳守在尸体旁边,点上一根烟,细细的注视着杨小梅的尸体。三人看的目瞪口呆,苏翎紧张的自己捂住了嘴,却还是吓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在这个宁静的地方,有山环绕,鱼塘的水气带着一丝腥气随风飘动着,陈达、殷雄、苏翎仨人大气不敢出,细细的看着这杨守金到底要搞些什么名堂。很让陈达失望,杨守金只是做完之前的动作以后,就静静的坐在板凳上,悠闲的抽着烟,仿佛面前躺着的这具冷冰冰的尸体不是自己的女儿,或者自己的女儿根本未曾死去一样轻松。差不多过了一刻钟左右,杨守金站了起来,提起了身旁的锣,用手一敲,又是一声“哐”的一声,杨小梅的尸体从地上直挺挺的立了起来,看到这里陈达确信无疑,地上的杨小梅绝对是一具尸体,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克服引力从地上直挺挺的站起来。
这一声锣响过,杨小梅的尸体又转头朝杨守金屋内缓步走去,这一切连陈达都觉得奇异无比,殷雄更是看的一言不发,苏翎则早已吓得蹲下身子把头紧紧的埋在胸前。起码,这一切可以证明陈达有一些推论是对的:这个杨守金果然有些赶尸或者说操尸的本事,所以之前书记说的他是瘟神在哪里敲锣哪里死人并不是空穴来风的事。这杨小梅的尸体应该就是在杨守金的操纵下自己“走”出了停尸间。但是这杨守金刚刚的怪异举动是为了什么?正在沉思的时候,两只手抓紧了他的手臂。陈达吓了一跳,转头一看,苏翎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己,一脸的惊恐,她的嘴唇不停的颤抖,眼泪就不停的从眼眶里涌了出来。这丫头看样子被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吓的不轻。
陈达轻轻的拍了拍苏翎的头算是安慰她了,他自己却陷入了沉思:这杨守金的行为实在怪异,这些已经无法用科学来解释了。最直接的是,棺材里的杨小梅的尸体在死后快20天的时间里居然没有任何变化,就像是刚刚死去的时候的样子,虽然成都地区的冬天很冷,但也不至于20天尸体不腐败。陈达想起了那湿漉漉的棺材,莫非这杨守金把杨小梅的尸体冰冻了起来?但是为什么呢?他的动机呢?刚刚的行为举止是什么动机呢?人不可能做无谓的事。陈达现在很纠结杨守金的行为构不构的上盗窃尸体罪。他完全没有必要盗窃尸体,如果他想要领回杨小梅的尸体,直接去医院,找医院、公安局、民政部门把字一签就可以领走尸体。为什么?为什么?或许......陈达好像有些眉目了。突然,殷雄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了!”这突然的动作打断了陈达的思绪,他又不知道想到哪儿了。苏翎一听到回去了,用力的想站起来,站了几次,好不容易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却差点儿跌倒,陈达一把上去把她扶住,殷雄看了看苏翎,走过去二话没说把苏翎背在背上。陈达明白,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身体的某些部分会停止工作,可能是因为极度的恐惧麻痹了神经,阻止了大脑传递信息吧,更具体的依据他也说不出来。反正现在的苏翎就是几乎不会走路了。殷雄背着苏翎走在前面,陈达跟在后面,殷雄看了看杨守金家的灯已经完全熄灭了,但还是加快速度的把苏翎背着大步朝前走,陈达则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
这一段路陈达觉得好长,但也只是默默的跟着殷雄一步步的走着,月光照着窄窄的水泥路泛出惨白的光,陈达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自己倒没被吓到,只是暗暗感叹自己懂的东西实在太有限了。终于走到了陈达来时停车的地方,殷雄把苏翎放在后排躺着,自己坐在了副驾驶上,陈达一言不发的发动了汽车,终于在汽车驶上大路的时候殷雄终于憋了一句话出来:“这个案子,我不该把你们拖进来。”陈达有些无所谓的笑笑:“我倒觉得这个案子你找我来算是找对人了。”殷雄有些惊讶的问陈达:“你不怕?”陈达自信的笑着反问道:“你不怕?”殷雄楞了一下然后自然的笑着说:“我没有信仰,自然什么都不怕。”陈达干笑了一声:“我比你更没有信仰!”殷雄笑着说:“我还以为局里就我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陈达咳了一声:“你怕领导。”说完不怀好意的朝着殷雄笑了一声。殷雄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岔开话题说:“先把苏翎送回刑大的宿舍吧。”陈达嗯了一声就径直往刑警大队开去。
两人把苏翎扶着送进了寝室,给她盖好被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苏翎才喊了一声:“你们别走,我怕。”陈达和殷雄才无奈的坐了回去,打开电视机,两人无聊的看着。“刚刚我们看到的是真的么?”苏翎声音颤抖的问道。陈达不知道怎么回答,望了望殷雄,殷雄好像在编谎话方面也并不在行,只是拿着遥控器不停的换台装作没听到。陈达觉得这事儿既然都亲眼所见了纸是包不住火的,不如说穿了。就像自己第一次发现能看到死去人的灵魂的时候也吓的差点儿尿了裤子,后来不是也好好的么。于是决定一五一十的告诉苏翎。
“恩,应该是真的。你听说过湘西和苗族的赶尸么?这个杨守金可能会这一手不过是封建迷信的巫术罢了,没多大了不起的。总有办法解释的,只是他行为太诡异了,可能是一种很老的巫术吧,现在有些农村还盛行,你别往心里去,都是障眼法。”听了陈达的解释,苏翎的心情好像要放松了些:“我看你和殷雄为什么一点儿都不怕啊?”陈达听了哈哈一笑:“都给你说了是障眼法了,还有什么可怕的?”陈达的解释苏翎明显受用了,她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是那么回事,没过多久就放松的沉沉的倒着睡着了。
陈达眼见着苏翎歪着躺了下去,拿手拉了拉殷雄的衣服,殷雄转头看了看陈达又看了看苏翎跟陈达对了个眼色,两人就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寝室并轻轻的带上了门。
“跟我来。”殷雄轻轻的说道。然后走到走廊的尽头打开了会议室的大门,开亮了所有灯的开关,一时间把整个会议室照的透亮。他拉开一把椅子让陈达坐下,自己也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两人都坐定后,殷雄对陈达说:“你刚刚说的那些赶尸什么的是骗苏翎的还是?”陈达摇摇头:“我没有骗她,我感觉我们今天看到的就是赶尸。至于科学依据什么的,你不要问我,我对这些东西也不了解,但是我感觉,这绝对就是赶尸。”殷雄若有所思的说道:“赶尸?这个不是只有在解放前的湘西地区才有的么?你在成都地区听说过赶尸?”这明显是对陈达的结论的质疑。陈达一听殷雄对自己的话表示疑问就反问道:“那不是赶尸的话,你给我一个更合理的解释?”殷雄被陈达将了一军只好讪讪的说:“好吧,那就算是赶尸的话,这一切事情的联系在哪里?”
陈达其实也没搞清楚这些事情的联系,从杨小梅离奇的自杀到发展到现在的局面,好像一切都是独立存在单独的事情,之间并没有过多的联系。自己刚刚在小土坡的时候思路刚刚要清晰起来的时候被殷雄打断了,现在自己一时也没有头绪了。只能摇摇头回答道:“现在我还没想出来这一切的联系来,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杨守金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至于我们调查的关于杨辰的案子,目前看来和这事情暂时是没有联系的。我觉得可以继续跟进下去。”殷雄无奈的摇摇头:“不跟进行么,我每次进局长办公室的时候想死的心都有。”“那么有把握这案子肯定是杨辰干的么?”殷雄肯定的点头:“恩,不然他也不会躲起来。我绝对肯定就是他,而且根据线报他已经回来了,但是没有回家的话,我明天布置一下查找一下他在本地的亲戚或朋友家。”陈达看着一脸认真的殷雄:“放心,我一定和你一起抓到这个小崽子。不过如果明天还是没有收获你打算怎么办?”这一句话好像问道殷雄心坎儿上去了,他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咧了咧嘴说:“要是再没办法,我们就直接去把杨守金给带回来。不管地窖棺材里是不是她女儿的尸体,他的行为已经能构成盗窃尸体的罪名吧,到时候叫他说出杨辰的下落,他是不可能不知道杨辰的下落的!如果他不说,我管他有什么本事,是瘟神还是阎王都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陈达微笑着看着殷雄,他的想法也就是想要动杨守金,因为他觉得杨守金绝对是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他肯定是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的,只要撬开他的嘴就行了,这一切远没有那么难。现在殷雄自己说出来了,就不用自己再把话点破了说了,陈达觉得很满意:“那行,先休息吧,明天先出去摸排看看杨辰的朋友和亲戚吧。”说完起身拍了拍殷雄的肩膀,准备告辞离开,殷雄一直没有动,就在陈达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殷雄突然大声喊了一声:“陈达!”陈达转头不解的看了一眼殷雄。殷雄冷冷的说了一句:“我改变主意了!”
陈达搞不清殷雄改变什么主意了只是疑惑的看着殷雄,殷雄冷笑一声:“我们现在就去把那杨守金给带回来!”陈达一听:“你疯了么?现在都凌晨了,你要传唤他的话经过谁的同意?”殷雄摸了摸腰间的枪:“不需要谁的同意,刚刚的事实是你我亲眼所见的,他现在是盗窃尸体的嫌疑人,我们有权传唤他!”陈达一愣,他也想把杨守金弄回来,但不是现在,现在自己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实在打不起精神。殷雄站起来一把拉着陈达:“走,不要跟个婆娘似地。”长这么大陈达还第一次听别人说自己像个婆娘似地,只好强打精神,辛苦也就这么一会儿了,真相就快要摆在眼前的时候,其实他也还是有动力的。
走就走吧,这次直接动武,由不得那杨守金不说老实话。殷雄和陈达两人对抓捕杨守金做了简单的安排后又悄的潜入夜色中,殷雄主动开车,陈达也趁这空当儿歇会儿。很快就睡熟了,直到殷雄把他摇醒,才发现已经到小桥的位置了。陈达睡眼惺忪的走下车,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不由的裹了裹衣服领口,一副衰样。殷雄却精神百倍的嘱咐陈达先检查好枪支和手铐。毕竟对付杨守金这样的角色小心为上。殷雄一提醒陈达的睡意算了醒的差不多了,自己是得小心为上,不知道那杨守金还有些其他的本事么。在桥边整理好了装备,两人借着月光再一次来到了杨守金家外面,周围早已没有了任何的灯光。整个环境显得如此的祥和而空灵,殷雄猫着腰悄声摸到杨守金卧室的窗台下,在那里蹲了有一分钟,直到没有任何动静才给陈达打手势。陈达也悄声的摸了过来,殷雄和陈达对了个眼色,殷雄双手握紧手枪,背部紧贴着大门旁边站好,陈达双手持枪正对着大门“嘭”的就是一脚,几乎是同时,殷雄从门旁边纵身而入,“嘭”的又一声,殷雄已经踢开了杨守金的大门,直接用枪指着床铺,陈达鱼贯而入,扑上床把床上的人按了个结结实实。殷雄找到电灯开关,开了灯,没错,被陈达压在身下的人正是杨守金。
这杨守金还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已经被牢牢控制住了,陈达麻利的给他上了背铐,杨守金只穿了一件秋衣和球裤,一脸疑问的望着殷雄和陈达,却始终没有说话。陈达随手拿了件军大衣给杨守金披上:“杨守金,我们来找你,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吧?”杨守金一脸茫然的说:“不知道啊,你们为什么铐着我?”殷雄厉声问道:“你们家杨辰呢?”杨守金一听杨辰两个字就像触电一样,殷雄悄悄给陈达使了个眼色,陈达怎么会看不出来,杨守金的肢体语言已经出卖了他,他绝对知道杨辰的下落的。看杨守金不言语,殷雄过去面对面贴着杨守金的脸怒吼道:“快说,别想把他藏起来!”杨守金长叹一口气说道:“杨辰.......杨辰.......”陈达也催促道:“快点儿说!别挤牙膏一样吞吞吐吐的!”杨守金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杨辰他死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殷雄和陈达两人都呆住了,谁也料不到杨守金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殷雄楞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死?死了?”这句话也惊的陈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杨守金有些哀伤的说:“死了。”殷雄不相信的摇头:“不可能,怎么死的?”陈达也附和说:“老实点儿!少装蒜!怎么死的?何时死的?”问完这句话,陈达心里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喊道:“陈达?陈达?”陈达细细的听着,好像是陈汉阁的声音,但是这声音叫了两声以后就没有动静了,陈达不由的怀疑自己又幻听了。反正这杨守金的房子是很诡异,自己第一次进来就感到不适,后来证明这杨守金确实会些旁门左道的法门。那么他这房子的修建这些肯定也是有所讲究的,只是自己不懂罢了。
杨守金无奈的说:“两位不信的话,跟我来看吧。”殷雄看了陈达一眼,陈达也茫然无措,到底跟着他去看么?这里是他的家,如果跟着他走的话,那么自己和殷雄讲完全丧失主动权,如果中途他搞些鬼的,自己和殷雄死都死的不明不白。陈达断然拒绝了:“不行!就在这里说!”杨守金竟然得意笑了起来:“你们不相信我,我说了你们也不相信,你们如果相信我,我根本不必要给你们解释太多,你们问的东西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罢。”殷雄明显有些动摇了,陈达却坚决不同意,因为他刚刚隐隐看到杨守金的嘴角有些微微上扬。这杨守金绝不会坐以待毙,他肯定有一些陷阱在等着自己和殷雄。
陈达厉声问道:“你说杨辰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杨守金缓缓的说:“他自杀的,因为他杀了人。”这句话就像点了殷雄的穴,殷雄一愣,这次殷雄没有错,那个叫杨辰的少年真的是杀人凶手,现在听杨守金说,他是畏罪自杀了么?陈达在脑子里飞速的转着,他在辨别眼前的杨守金所说的每句话,哪一句真,哪一句假。杨守金说:“他还写了封遗书,在他房间枕头下面,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拿,也可以让我带你们去拿。”陈达总觉得这杨守金不可能就这么束手就擒,凭他的本事,他肯定会使些什么手段,陈达在房间扫了一周,他没有发现杨守金之前赶尸的时候敲的锣,他又当着杨守金的面儿翻找了房间,终于在杨守金的床下发现了那面铜锣,陈达把铜锣提了出来丢在了屋子外,然后自己去杨辰房间找杨守金说的所谓的遗书。殷雄则死死的盯着杨守金的动作,不然他有任何机会。
果然,陈达几乎没有费力就在杨辰的房间里找到一封遗书,就是一张作业本纸写的,写了密密麻麻的一页纸,字很小,很清秀,但是陈达现在来不及细看,忙拿了那页纸回到杨守金的卧室,看好杨守金以后陈达才有空档来细细读这篇十五岁少年写的遗书,看后他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自己之前的推论几乎都错了。
四、饭爷
这篇作业本纸上面的字很密,字体隽秀,像一个女孩子的字体。人说字如其人,那么这杨辰的性格应该也是偏内向的吧。陈达细细的读了一遍,心里一咯噔,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把这张遗书递给了殷雄。现在陈达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基本上了解了,只有少数几个疑点了,根据杨辰信上的说法,杨小梅之前确实和受害人在恋爱,但是两人关系应该一直是属于不温不火的阶段,受害人一次灌醉了杨小梅并趁机强奸了她,杨小梅本人应该觉得受害人并不是自己可托付终身的对象,整日以泪洗面,这事儿被杨辰看在眼里,在多次的央求下,杨小梅告诉了杨辰真相,复仇的种子在这个年幼的孩子内心萌芽,后来他计划了一系列的杀人计划,遗书中提到一个用以计划的笔记本。
陈达示意殷雄看好杨守金,又转身回到杨辰的房间,同样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杨辰所说的那个笔记本,陈达忙带出来回到杨守金卧室,快速的翻看了一下,前面半本基本上是课堂笔记,后面几页歪歪扭扭的画着地形图,还在很多标志性建筑上面有所标记,甚至还有路线,耗时量,天网分布图,这样的图案有7,8张。周详的连陈达都不敢相信,这孩子居然画出了周详的计划图,每一步都在他的控制之中,陈达不禁暗暗感叹,这么一个天才的孩子就这么毁了,杨辰在信里几次提到他不孝,不能报答亲人,也多次恶狠狠的发誓一定会杀死这个畜生。结果是他办到了,他花了大量的时间来准备作案工具,构画作案地点的天网监控图,以及如何让受害人到指定地点,甚至作案工具的位置,逃跑路线。这些都经过了周密的测算。以及后来如何发现有警察在调查自己,自己的逃亡经历以及最后畏罪自杀的心路历程,这篇遗书上是写的完完整整,清清楚楚。这孩子要是不死的话,以后会是一个高智商的罪犯或是一个优秀的警员呢,可是说这些都已经晚了,这孩子或许现在也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了。最后落款的日期是2012年2月6日。正是元宵节,大年十五。而现在是2月8日的凌晨,那孩子应该刚刚死。
殷雄看完了这篇遗书,这篇遗书写的很详细,作案的动机,实施的方案,以及准备的工具都说的特别详细,这是一份独一无二的证据,可是,犯罪嫌疑人却已经死了。殷雄小心的把遗书折好放进了胸口的口袋里,这回他是相信了杨守金说的话了:“走,杨辰现在在哪儿,带我们去看看。”陈达却老觉得这遗书很别扭,但他一时也不能说出哪里别扭,只严厉的对杨守金喝道:“为什么你儿子死了,你们家却连丧事也没有办?”的确,这是很反常的现象,如果杨辰是2月6日死的话,那么不可能不办丧事啊,而且农村的丧事一办就是几天。杨守金转过头对着陈达淡淡的说:“这种事我有脸办丧事么?”然后苦笑一声:“就算我办丧事,也没有人来的吧。你们不信我的话,就跟我来吧,我准备停满七天之期就埋了他的。”
这句话让陈达想起了第一次在桥上遇见的老人和村支书的表情,确实他们对杨守金都是避之不及的,恐怕也没人参加他家的丧事,所以杨守金低调的处理了这事儿。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正在想着,殷雄已经在杨守金的带领下出了卧室门,陈达几步紧跟了上去。陈达和殷雄是目睹了这杨守金的本事,对他自然是戒心很重,但是这杨守金目前或许还不知道自己面前的两个警察了解自己多少底细,他信步带着殷雄和陈达穿过了堂屋,又穿过了杨小梅和杨辰的卧室指着地上的一个篱笆说道:“杨辰的尸体我就放在下面的棺材里。你们随我去看吧。”说完自己揭开篱笆,露出一个大洞来。
毋庸置疑了,这绝对是一个陷阱,这个洞陈达差点儿当面揭穿杨守金,几个小时前自己刚刚和殷雄、苏翎从里面爬起来,里面确实有一具棺材,不过里面停的是杨小梅的尸体,这杨守金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装疯卖傻还是这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殷雄沉不住气了踢了杨守金一脚:“老实点儿!我们.......”没等殷雄把话说完,陈达忙接过他的话头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杨守金竟然又笑了:“我现在两只手都铐着,你们还怕我跑了不成?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如果相信就随我下去看吧。”
这回轮到陈达沉不住气了:“放你妈的屁!下面根本就不是杨辰的尸体!”刚刚还神态自若的杨守金脸色一变:“你们都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杨守金转身狠狠的盯着陈达和殷雄。殷雄用左手压了压杨守金背铐的双手,右手持枪直接抵住了杨守金的腰部:“我们早就对你不放心了。现在有什么都该交代了吧!”说完这句话,杨守金的眼神明显柔和起来:“我现在只剩一个孤家寡人了。我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部都说,我全部告诉你们。”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像是缴械投降,但陈达清楚,杨守金绝对不可能轻易就范,莫非这地窖里面真的藏着一个阴谋?
殷雄见杨守金语气软了下来,语气转了90°的弯:“我们来只是查你儿子的事情,至于你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也不愿意追究。”杨守金怅然的点点头:“好吧,跟我来吧。”说完又把篱笆踢了一脚,那地窖窖口就完全的露了出来。陈达从殷雄身上把手电摸出来,往下面照了照,先顺着梯子爬了下去。然后把光线打到洞口。杨守金在殷雄的押解下也颤巍巍的一步步走下来,陈达帮他扶住楼梯,毕竟双手被反铐起来下楼梯并不是那么方便。杨守金落地以后,殷雄迅速的从窖口爬了下来,陈达用手电筒扫了周围一圈,这明明就是自己和殷雄、苏翎刚离开的地方,这里自己刚才就已经查看清楚了,除了一些农具和残破的家具物什就是那口停在靠墙角的棺材了,那棺材依然平放在两条板凳之上,只是那黄色的符文封条是刚刚就已经被殷雄扯开了。
杨守金好像并没有发现有异,只是朝棺材努努嘴:“喏,杨辰就在里面,我没有骗你们。”陈达和殷雄面面相觑,这刚刚还表示服软的杨守金竟然当面撒谎。棺材里面两人早已检查过了,里面是杨小梅的尸体。难道这里面会停着两具尸体,陈达想到这情况不由得皱起眉头感觉一阵恶心。他意识到这绝对是陷阱无疑了,看了看殷雄,这时的殷雄应该也没了主意,在这个狭小封闭的空间里,当着其他的人的面进行交流实在是没那么容易了,两人的眼神,动作全部会被看在眼里,如果这杨守金真要对付自己两人的话,这情况实在是难以把握了。
杨守金见两人迟迟没有动作反而先发问了:“两位警官是自己看呢,还是把手铐解开我来开棺让你们看?”陈达和殷雄没有言语,现在两人意见要保持一致恐怕很难了。杨守金见两人还不说话又朝棺材边移动了一步,陈达见杨守金有动作,心情高度紧张的他立刻举枪对着杨守金:“你站住!别动!”杨守金竟然有些得意的问道:“你们两位人高马大的警官现在都铐着我了,难道还不相信我么?如果我说的是假话,你们可以立刻一枪打死我,反正这穷山僻壤的没人会发现。”殷雄用力拉了一下杨守金的手铐:“少废话,坐下!”然后用力把杨守金按在地上,杨守金就盘腿坐了下来,这个样子他就算有动作也不能立刻对两人造成威胁了。
僵持下去不是什么办法,陈达喝了一声:“坐好!”殷雄马上就心领神会了,知道陈达会有下一步行动了。马上用一只手用力压在了杨守金的肩膀上,陈达则深吸了一口气来到这口再普通不过的柏木棺旁边,双手按住馆板,一股彻骨的冰凉的从双手一只传达到陈达的内心,这棺材就像一块冰一样冻的彻骨。陈达一鼓作气把馆板直接推落在地。“哐当”一声,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三个人都大气不出。只是杨守金有些无所谓的表情看着棺材,陈达伸头望了棺材里面一眼,然后转身怒目相对:“你不是说里面是杨辰的尸体么!这根本是你女人杨小梅的尸体!”杨守金有些惊愕,不过马上镇定下来:“警官,你可看仔细了。”被杨守金一提醒,陈达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返身再往棺材看了一眼,因为杨小梅的脸实在太过恐怖,他也没仔细留意,这次他细细打量了杨小梅的脸,她眼皮和嘴唇微张,从眼缝露出白白的眼珠子,样子确实恐怖异常。陈达仔细看了几次,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真的不是杨小梅,倒是和照片上的杨辰相似。陈达一时没了主意,突然他用手朝杨小梅胸前一探,大吃一惊,这棺材里面躺着的居然真的不是一具女尸!
杨守金没有撒谎,但是为什么这杨辰的尸体会那么像一个女孩子,他的脸本就清秀,现在就愈发苍白,黑发如瀑,差不多都要齐腰了,陈达注视着棺材里面那具尸体的脸,没错,是杨辰,不是杨小梅。陈达注视着杨辰的嘴,他的鼻子,他半合着的眼,杨辰的面部已经没有丝毫的血色,这是一具死尸无疑。那杨辰的脸仿佛有一种魔力,陈达开始对眼前这个少年的尸体恐惧起来,这种恐惧就像一个无底深渊陈达就像陷了进去一样,只是一直痴痴的望着,他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无底的黑洞,无尽的黑暗将自己不断的吞噬。他又有了第一次来的时候那种感觉,而且特别的强烈,他开始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了。就像被人勒住了脖子,想喊却喊不出来,然后是那口棺材,自己被装进了这口冰冷的棺材,没错,是这口棺材,这口棺材将自己禁锢了起来。这感觉是如此真实而强烈,他感觉到自己曾经被装进过这口棺材,可是是什么时候?陈达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大声喊叫,但是现在的他却说不出任何话来,他就像被施了魔咒一样被生生的钉在了棺材前!
“陈达!你在干什么!”陈达听见了殷雄的喊声,但是他动不了,就像是被棺材里的这具尸体施了魔咒,自己丝毫不能动弹。刚刚的感觉很真实,自己曾经是被关进过这口棺材,但是是什么时候?陈达脑子一片空白,感觉就要炸了。殷雄见陈达像着了魔一样站着一动不动,一边用枪指着杨守金,一边小步退到陈达身边用手推了推陈达。陈达还是一动不动。此时的陈达被内心的恐惧完全侵蚀,殷雄见陈达这个样子觉得情况不妙,又用力推了一把。陈达竟然硬生生的倒地,就像被冰冻了一般。殷雄见状认为是杨守金搞的鬼大喊道:“你TM活的不耐烦了!”然后冲过去一脚把杨守金踢到在地,整个身子压了上去,用枪用力的杵着杨守金的头:“你TM到底施了什么法术!你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杨守金脸被贴在地上大声喊道:“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我啥子都没做过啊!我没做过手脚啊!冤枉啊!”此时的陈达被殷雄一推硬生生倒地,但他竟然没有丝毫的疼痛感,他所有的神经已经被恐惧所占据,竟然忘记了疼痛,他感觉到自己曾经死过一回,而且是被装在了这个棺材里面,这感觉绝对不是臆想。慢慢的他的手脚开始恢复了知觉,殷雄还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一样让杨守金破了这法术,杨守金则在地上嗷嗷直叫。陈达觉得自己能说出话了,微弱的说了声:“放了他,我们离开这里。快。”殷雄那边一听陈达有了动静,忙扔下杨守金把陈达扶起来:“走,我们先走。”
陈达开始觉得呼吸很困难了,就像被一根绳子勒住了脖子,全身冰凉,呼吸不能。殷雄也不管连推带搡的把陈达先送出了地窖。“怎么办现在?”殷雄气喘吁吁的问道。“这里有诡异,放了杨守金,先走。”陈达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殷雄一脸诧异:“如果现在放了他,他再为难我们,就你现在的样子,我看难。”陈达甚至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是挥挥手示意殷雄先放了杨守金,走!殷雄看了一眼陈达眼神毅然返回地窖松了杨守金的手铐,杨守金还在地窖杀猪一样的嚎着:“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啊!救命啊!”还好是在地窖里面,声音并传不了多远,不然不把远近邻居都引过来才怪。殷雄松了杨守金的手铐,麻利的顺着木质的楼梯爬了上来,二话没说,把陈达抗在背上就开始往门外跑,天色已经开始蒙蒙发亮了,四处的公鸡都开始叫了起来,殷雄一个没留神踩在陈达刚刚扔出去的杨守金的那面锣上发出“哐”的一声清脆的响声,殷雄本来心情就急躁,踩到这么个物件,没好气的一脚把铜锣踢得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的落在院前的鱼塘里“咕咚咚”就沉了下去。
出了杨守金的屋,陈达才觉得呼吸稍微顺畅了起来,殷雄背着陈达就是一路小跑,就算殷雄是铁打的,可是背着80公斤的陈达跑了差不多一里地,也开始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陈达能感觉到殷雄的汗水都快顺着衣服滴下去了,可他还是咬紧了牙把陈达一步步往小桥的位置挪着。陈达拍了拍殷雄:“我没事儿了,我下来走。”殷雄见陈达说话气顺了很多,也试探着把陈达放下来,他确实应该力气也差不多耗尽了。陈达下了地,殷雄已经走不动了。两人就瘫坐在地上,天色已经越发明亮起来。陈达仰头长叹:“这件事,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么?”殷雄擦了一把汗神秘的笑嘻嘻的对陈达说:“我们没错,我们成功了。”说完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杨辰的那张遗书,又从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了杨辰所画的计划图,他早已经把那几页关键的证据撕了下来。死无对证,现在这些就是最重要的物证了。不管怎么样,这案子算是破了。两人看着这几页纸,觉得没有白来,又相视一眼满足的爽朗的大笑。
歇的差不多了,两人又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朝小桥走去。终于两人走到了汽车旁边,陈达拉开驾驶室插上钥匙,殷雄则坐在副驾驶上很快就沉沉的睡去。陈达径直把车开到了自己的单位,叫醒殷雄,殷雄两眼通红:“到哪儿了?”陈达苦笑着说:“先睡一觉吧,我实在是累得不行了。你就在我们单位寝室睡会儿吧。”殷雄嗯了一声,跟着陈达下车,两人钻进了寝室,陈达给殷雄在备勤室找了个空铺,殷雄二话没说躺着便睡,很快就有了鼾声,陈达慢悠悠的洗脸刷牙,然后回到寝室也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陈达睡的是昏昏沉沉,顺手在枕头边摸出手表一看,已经3点多了,看看窗外的天色,应该是下午3点多吧。陈达起身穿好了衣服,推开门,刺眼的阳光朝他袭来,他被照的睁不开眼,今天算是个成都难得的好天气。他眯着眼走了几步,推开殷雄睡的备勤室的门,殷雄还在呼呼大睡,他上前推了殷雄一把:“睡差不多得了,快去把这个案子给局长做个交代。”殷雄睁开眼猛的甩了几下头,感觉差不多清醒了才哦了几声,从床上爬了起来。陈达给殷雄找了张毛巾,两人洗洗漱漱整理的差不多了,殷雄就准备告辞了。陈达把殷雄送到了大门口,这案子破了,自己自然就应该回到自己的岗位那小小的派出所里继续自己的生活了。这件事儿也总算告一段落了。陈达算了舒了一口气。殷雄突然问了一句:“你在地窖了怎么站着不动了?”陈达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自己在我们下那地窖前去过那地窖,而且那棺材,还有里面那具杨辰的尸体。我一看到杨辰的尸体当时就感觉自己像掉进一个深渊里,呼吸特别困难,比死还难受。”说到这来,陈达说下去了,好像一说下去就会触碰到最痛苦的回忆。殷雄接过话头:“里面那具尸体确实是杨辰的么?”陈达点点头:“是的,不是杨小梅的尸体,我摸过尸体的胸部。而且样子确实也是杨辰的样子。只是......”殷雄本来都要离开了,睡了一觉补足了精神,破了案子,心情大好,听到陈达说“只是”就随口问了句:“只是什么?”陈达把自己的疑虑告诉了殷雄:“只是这杨辰头发好长,几乎齐腰了。”殷雄一听这句话一下子愣在那里,迟疑了一会儿才说:“你说什么?”陈达不明白殷雄的意思,又重复了一遍:“他头发好长,几乎齐腰了。”殷雄一下子不说话了,陈达见他怪异的样子试探的问了一句:“怎么?有什么不对么?”殷雄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摇着头说:“我看,这案子还不能往局长那里报。”陈达不知道殷雄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愣愣的看着殷雄,殷雄解释道:“这杨辰我们之前就有调查,就是春节让你先休息的时候,我当时接到线报他是出逃了,线报上的杨辰的样子可不是你说的齐腰的长发!难不成他在差不多十多天的时间能长一头齐腰的长发?你确定你看的不是杨小梅是杨辰吗?”陈达一听也愣了,他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往那尸体的裆部摸一把,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殷雄咬牙切齿的说:“难不成杨守金这狗日的偷梁换柱了?”这句话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陈达开始隐隐觉得这个案子发展到现在从得到杨辰的遗书,到那些计划图,到杨守金带自己和殷雄去看杨辰的尸体,这些会不会太容易了一些,莫非,自己和殷雄真的被耍了一把?
想到这里刚刚心情好大好的陈达突然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和殷雄千辛万苦弄到的难道都是编造出来的玩意儿?之前的一切看似顺理成章,但又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疑点,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杨守金棺材里那具冰冷的尸体不是杨辰的,如果是的话,毫无疑问,之前的一切都是成立的。如果不是的话,陈达却能把整个事情给串连起来,杨守金偷了自己女儿的尸体就是为了帮自己的儿子脱罪么?还有自己为什么会对杨守金家和那口棺材以及棺材里的那具冰冷的尸体有莫名的恐惧,这种恐惧是自己之前不曾有过的,就像心里的一个巨大的疙瘩。
殷雄用肘碰了下陈达:“你想到了些什么。”陈达哑然失笑:“我想我们真有可能是被耍了。”殷雄认为陈达肯定发现了些什么,忙问:“你怎么看。”陈达紧锁眉头一字一顿的回答道:“他不可能自杀。”殷雄一愣:“你是指杨辰么?”陈达点点头:“我觉得这杨辰之前的这个遗书不论是真是假,他能弄出那几页计划图,他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小毛孩儿。我觉得我们或许太低估他了。”殷雄也同意陈达的看法,对于一个普通的小孩儿的话,不可能把这事儿做的如此的干净利落而且有多套方案以确保万无一失。甚至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如果不是刚刚碰巧抓到那个流窜抢劫犯,这个案子目前为止殷雄和陈达绝对还像是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但是如果对手是个高智商的孩子的话,那么遗书和诈死肯定是他的最后一招了,因为能有如此智力的人一定是非常自负的,他会肯定警方一定不会怀疑到他,也就是说如果杨辰没有死,这一切只是他设计的局的话,那么诈死这一招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他是何时发现警方在调查他呢?这十五的孩子的智力的思考范围和方式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估计,陈达甚至隐隐感觉这孩子死了真是可惜了。他现在是真心希望杨辰还活着,他想亲眼见见这是一个如何独特的少年。殷雄想了想又问:“你确定么?”陈达摇摇头:“我不能确定,但是我就是有一种感觉,这样的人不会自杀,一般极其自负的人都很不会蠢到自己结果自己的性命。而且那遗书上也写的太过详细了。你如果写遗书你会这么写么?”殷雄被陈达问的一愣,他锁着眉头望了望天回答:“我如果要自杀的话应该是给我的亲人和朋友说些让他们别伤心,保重之类的话吧,至于为什么自杀,我想我是不会提的,自己都要了断了,何必说些不愉快的让家人朋友陪自己伤心呢。”
陈达点点头:“所以我说这遗书是伪造的,里面可能说的事实,但是这是一封假遗书,因为写这遗书的人应该还活在世上。”殷雄表示同意陈达的说法,接着问道:“那么如果你是他的话,你下一步会怎么走呢?”
“改头换面,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陈达肯定的说道。
殷雄哦了一声接着问道:“那现在你有什么想法?”陈达犹豫了一会儿说:“要不你先去局长那么把这个案子的情况汇报了,就说这个杨辰已经畏罪自杀了。我相信你把这些证据带去的话,这个案子应该能结案。等上面把这个案子的注意力转移了,我们再私下来调查这个案子。”殷雄听完陈达的话想了想断然拒绝了:“那不行,这么做你是在拿自己的工作开玩笑么?如果现在把这个案子就这么报上去,如果我们抓到杨辰了,那又怎么算?翻案?那也太扯了。”陈达知道以殷雄的性格是容不得弄虚作假的,只是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我这不是看上面逼你太紧么,先交上去也好了却个心事。”殷雄点点头诚恳的说道:“没事儿,反正也那么久了,再拖一拖也无妨了,有压力我顶着,剩下的事情,我们两个得好好加把劲儿了。”说完用力的拍了拍陈达肩膀。这案子调查到这个份儿上,能跟进的现在也就只有殷雄和陈达两人了。陈达也诚恳的看着殷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个案子,我想从头捋一次。”殷雄疑惑的望着陈达:“你打算从哪儿开始?”陈达回答道:“杨辰的学校,我想还原杨辰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殷雄或许对陈达的想法并不赞成,良久他还是点点头:“行吧,依你的。”“等一等。”陈达接着说道。“怎么?还有什么不妥?”殷雄不知道陈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个案子我看没那么容易,我们两个人可能太费劲儿了些。”陈达接着说道。殷雄也点点头:“我也知道,确实难,但是我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你别说苏翎啊,苏翎那丫头上次就被吓的够呛,她不适合参与这个案子,而且她是个女孩子,千金小姐,这案子对她来说太危险了。”陈达高深莫测的微笑着点头:“恩,我没有说她,她做不了这活儿。”殷雄看着陈达的表情欣喜的说:“莫非你有人选?”陈达继续卖关子说道:“这个案子,我们要找的人必须符合这个条件:第一,绝对的可靠。第二,胆子必须很粗。第三,绝对的执行力,至于智商么倒不要求很高,关键的时候绝对能顶得上去。”殷雄低头沉思:“你指的是谁?”其实陈达不想让殷雄知道,自己之所以要求还要加入一个人是因为自己无法克服内心的恐惧,他怕关键的时候拖了殷雄的后腿,而且他自己心里刚刚也有一个人选。
陈达微笑着回答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陈达话音刚落,殷雄四处张望着:“什么意思?”周围并没有其他人。陈达有些得意的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绝对符合所有的条件:“邓胖子!”殷雄一愣:“你是说邓胖子?哦,他确实挺符合你说的条件的,我看行!剩下的事儿交给我,我去协调把他抽调过来一起办这个案子。”陈达看殷雄同意了就站在大门口扯开嗓门儿喊:“胖子,邓胖子!”立马一个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喊你妹啊,老子在忙!”接着邓胖子那微胖的身躯从拐角转了出来。邓胖子闪亮登场了,陈达从来没有觉得邓胖子的形象像今天一样闪亮过。邓胖子出来和殷雄打了个招呼就开始调侃起陈达来:“喊你妹啊,我在忙,有话说,有屁放。”殷雄走近对邓胖子说:“是这样的,关于上次那个案子,哦,就是陈达最近和我们一起调查的那起杀人案子,我们人手不够,可能需要你来帮帮忙。”邓胖子一脸的无所谓:“行啊,只要你给我们领导沟通好就行。我反正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就成。”殷雄一听很高兴,握住邓胖子的手:“好!现在我们三个人就是一个组,这事儿成了我请你们吃大餐!”陈达在一旁打趣道:“你跟他客气毛。”邓胖子转过脸一脸愠色对陈达吼了一声:“滚。”又立马转脸对殷雄满脸堆笑道:“说哪儿去了,都是弟兄,哪儿存在这些呢?嘿嘿嘿。”
客套完毕,殷雄对邓胖子说:“嗯,这个样子,你刚刚加入,很多情况你不了解,我们找个地方把情况先汇总一下。”陈达表示同意,这案子现在就只有三人,必须让邓胖子了解之前的情况,不然这胖子指不定能捅些什么篓子,对邓胖子的使用是一把双刃剑,而且这邓胖子是自己点名推荐的,所以陈达不敢掉以轻心生怕他捅了篓子。
邓胖子热情高涨的说:“那走走走,我们到会议室去说。”三人来到会议室坐定,陈达给邓胖子丢了一支烟:“好好干哈,别给我丢脸。”邓胖子幽怨的望了一眼陈达小声回道:“关你毛事。”殷雄则一本正经的给邓胖子把最近几天在杨守金家的见闻一一说了一遍。陈达仔细观察着邓胖子的表情。当殷雄说道那杨守金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能让棺材里的尸体走路的时候,这时候的邓胖子的表情是听的津津有味,丝毫没有半丝惧色。陈达隐隐在心里觉得这次找邓胖子加入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决定。把情况差不多介绍完了。殷雄主动提出请客:“这几天辛苦了,我们去吃火锅还是?”陈达摆摆手推辞道:“改天吧,案子水落石出再庆功也不迟。”殷雄笑着对陈达说:“哪里是什么庆功,只是吃个便饭,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儿了,我们去吃点儿火锅吧,也挺方便的。你说的那个重新了解杨辰学校身边的人的事儿什么时候开始?”陈达一愣:“嗯,那明天吧,今天都好好休息,明天从头开始这个案子,一定不要漏过任何蛛丝马迹。”邓胖子一听按捺不住了:“明天?我看吃了饭就开始吧,学校不是要上晚自习的么?”陈达知道邓胖子现在急于表现自己的工作积极性也懒得打击他,只是说:“吃完饭再说吧。”说罢三人离开了陈达的派出所在城里找了一家火锅,在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殷雄点了菜就起身去了洗手间,邓胖子给陈达递了一支烟:“刚刚殷雄说的那些那么玄的是真的么?”陈达一脸轻蔑的看着邓胖子:“咋了?怕了?”邓胖子不屑的哼了一声:“怕?老子还没怕过啥子呢。我只是想问问是不是真的,你别说,刚刚殷雄说的我还真想去开开眼。”陈达调侃道:“到时候你别尿了裤子就好了。”邓胖子反击道:“你到时候别当缩头乌龟就好了,不过没事儿到时候邓爷帮你顶着。”两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调侃,殷雄过来指着上好的菜:“吃,吃,吃,一天没吃饭了。”陈达和邓胖子也不客气,陈达和殷雄本来就一天没吃饭了,拿着盘子就把荤菜往锅里倒,差不多二十分钟,桌子上二十几个菜就全部吃完了,三个人起码足足吃了八个人的量,吃的连连打饱嗝。陈达仍然没忘了调戏邓胖子:“你吃自己挺省,吃人家挺狠么?”邓胖子自知确实是自己吃的最多只好理亏的回了一句:“滚。”然后假装找牙签离开了。
殷雄叫服务员过来结了帐和陈达商量着:“嗯,你说是从明天开始还是像胖子说的吃完就开始?”这句话的言外之意陈达哪儿会听不出来,殷雄的想法和邓胖子一样,而且他更着急。所以吃饭的时候他都甚至没有提喝点酒的事,因为如果喝酒的话就把之后的事儿耽误了,这些细节陈达哪儿会看不出来。陈达顺着殷雄的意思:“随你。”殷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行,等胖子来了,我们就开始行动吧。”
话音未落,邓胖子咬着根牙签走了过来:“怎么着?现在去哪儿?”陈达笑着说:“如你所愿,开工。”邓胖子摸着胀鼓鼓的肚子:“我就说嘛,不能当饭桶嘛,只吃饭不做事儿。”陈达知道邓胖子在指桑骂槐消遣自己,只是低声的回了一句:“妈的,吃那么多,还不知道谁是饭桶。”三人说说笑笑离开了火锅店径直来到案发地:一中门口。现在正是上晚自习的时候。殷雄顿了顿说:“是我们一起去调查还是分头?”陈达想了想:“干脆就一起吧,分开问了到时候还是得在一起汇总情况,一样费时间。”三人商量好以后,径直把车开进杨辰之前就读的学校:一中。
回复第1862楼,@二十五味鬼臼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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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呵呵
回复第1876楼,@荷尖舞
写的太好看了 追了几天看到这 有个疑问:就是第一部里 他们四个人准备下墓里去 陈达被小姚拉住 这个小姚到底是谁 你没有讲吧
[消息来自掌中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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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姚貌似被穿越过一次
今晚和朋友们玩儿去了,没有更新,不好意思啊。大家关注我新浪微博把,以后有木有更新可以@达达奴,嗯,新浪微博还是叫这名字。谢谢大家关注,嗯,至于TJ倒是不会,只是可能忙的时候会更的少一点,欢迎大家就故事进行讨论。
@duofold 2012-3-30 0:36:00
感觉既然已经确定杨辰是凶手了,直接抓捕不就行了,再调查有点多此一举了?不能确定杨辰是否死了的话,直接把棺材里的尸体带回来查不就行了,如果是杨辰的尸体,说明他确实自杀死了,可以结案了。如果不是杨辰而是杨小梅尸体的话,抓捕杨守金,毕竟他犯偷盗尸体罪了,以杨辰的自负,不会坐视不管的,肯定可以把他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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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一下duofold的问题:1、虽然确定杨辰是凶手,但是陈达他们不确定棺材里面是不是杨辰。2、那个杨守金的既然叫做瘟神肯定有些手段,而且陈达他们也看到他操纵尸体。3、杨辰虽然智商很高但是也只是一个15岁的孩纸,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对抗公安机关。4、双方现在是博弈阶段,谁都怕走错一步,所以陈达建议从头开始知己知彼,胜算才会更大。
欢迎大家就作品进行讨论,在不涉及剧透的情况下,我会认真回复你们的问题。
回复第1887楼,@二十五味鬼臼丸
没更,不过貌似楼主开始互动了,以前只更新不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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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也回复的好不好
回复第1895楼,@xidawei0344
开始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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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发,别等了吧。早些休息吧。